接下来的日子,武大便开始了漫长的卧床养伤。
潘金莲每日里喂药喂饭,悉心照料,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但眉宇间那抹愁绪,却日渐浓重。
武大最初还因为断绝生计而愁苦不堪。
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看着潘金莲在床前灶后奔波忙碌,从无半句怨言,心中那点感激很快就被更深沉的情绪淹没,话语反而越来越少。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如今就是个躺在炕上动弹不得的废人,彻底拖累了年轻貌美的妻子。
那份沉甸甸的愧疚,混杂着作为一个男人却无法支撑门户的无力感,像钝刀子割肉,磨得他连抱怨呻吟的力气都快没了。
夫妻之间那道无形的隔阂,就在这压抑的沉默里,一日比一日更深。
潘金莲不怨恨武大受伤,可她怨恨他的懦弱无能,怨恨他连自己都护不住!
她心里模模糊糊地猜测着,自家男人这次遭殃,十有八九和那个西门大官人脱不了干系!
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她不是没想过去县衙敲鼓鸣冤。
但她只是在门口张望片刻,街角暗处总会有几个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若有若无地晃荡过来,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那无声的威胁,让她寸步难行,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再生起。
陈风几乎每日都会过来一趟。
有时是送些吃食,有时是帮着挑水劈柴,干些力气活。
见潘金莲一个人既要照顾病人,又要操持家务,实在辛苦。
陈风觉得自己是时候行动了,他不是圣人,哪怕不能立即将她吃干抹净,至少也要先尝点油水。
于是他主动提出:“嫂嫂,我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不如这做饭的活计,就交给我吧。”
“正好我也想学学手艺。”
潘金莲开始还推辞,但实在分身乏术,加上对陈风的信任和感激,便也默认了。
于是,狭小的厨房,成了陈风和潘金莲每日相处时间最长的地方。
土灶里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陈风身量高大,站在灶前添柴烧火,动作熟练。
潘金莲则在一旁洗菜切菜,准备食材。
厨房空间本就狭窄,两人转身挪动间,难免会有肢体上的碰触。
一次,潘金莲端着刚洗好的青菜转身,没留意到身后的陈风,手肘不经意间撞到了他的胳膊。
“啊。”潘金莲低呼一声,手中的菜盆险些脱手。
陈风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也顺势接住了菜盆。
“小心。”陈风的声音低沉温和。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隔着薄薄的衣衫,那热度仿佛直接烫在了潘金莲的手臂肌肤上。
她只觉得脸颊一热,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抽回手,低着头不敢看他:“谢……谢谢陈……”
“没事。”陈风放下菜盆,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根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也默默收回了手。
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的烟火气,饭菜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陈风切着从集市上买来的肉,他能感觉到身后潘金莲的目光偶尔落在自己身上,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
他心中不是没有波澜,潘金莲的美貌和温顺,以及她此刻的无助,都让他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难以完全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