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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灼心,终得安然:齐修远珊珊番外笔趣阁

齐修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婚前两日,我在舞坊被八个壮汉打断双腿。最不受宠的王爷齐修远,顶着皇太后的斥责,跪足一整日,为我求来太医。可在医治时,我却听到齐修远和太医交谈。“王爷,林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保证无人知晓她是幕后之人。”“但公主这条腿怕是废了,你先前只说让她暂时不能受孕,却下了这么重的手。”“同样都是为你生儿育女,这区别对待也太…”齐修远拧着眉,神情不耐。“楚安然是好孕体质,珊珊却受孕困难,她要是先有孕,珊珊还有何立足之地?”太医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惜:“您明明可以找借口不同房,为何要如此毁伤她的身体?“您可知,她差点就见了阎王!”齐修远抚了抚额,眉目带着痛色。“本王也不知珊珊会下死手…算了,打都打了,今后就算残疾,本王也愿意养她一辈子,终归是本王对不起她...

主角:齐修远珊珊   更新:2025-05-31 1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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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齐修远珊珊的其他类型小说《烈火灼心,终得安然:齐修远珊珊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齐修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婚前两日,我在舞坊被八个壮汉打断双腿。最不受宠的王爷齐修远,顶着皇太后的斥责,跪足一整日,为我求来太医。可在医治时,我却听到齐修远和太医交谈。“王爷,林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保证无人知晓她是幕后之人。”“但公主这条腿怕是废了,你先前只说让她暂时不能受孕,却下了这么重的手。”“同样都是为你生儿育女,这区别对待也太…”齐修远拧着眉,神情不耐。“楚安然是好孕体质,珊珊却受孕困难,她要是先有孕,珊珊还有何立足之地?”太医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惜:“您明明可以找借口不同房,为何要如此毁伤她的身体?“您可知,她差点就见了阎王!”齐修远抚了抚额,眉目带着痛色。“本王也不知珊珊会下死手…算了,打都打了,今后就算残疾,本王也愿意养她一辈子,终归是本王对不起她...

《烈火灼心,终得安然:齐修远珊珊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大婚前两日,我在舞坊被八个壮汉打断双腿。

最不受宠的王爷齐修远,顶着皇太后的斥责,跪足一整日,为我求来太医。

可在医治时,我却听到齐修远和太医交谈。

“王爷,林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保证无人知晓她是幕后之人。”

“但公主这条腿怕是废了,你先前只说让她暂时不能受孕,却下了这么重的手。”

“同样都是为你生儿育女,这区别对待也太…”齐修远拧着眉,神情不耐。

“楚安然是好孕体质,珊珊却受孕困难,她要是先有孕,珊珊还有何立足之地?”

太医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惜:“您明明可以找借口不同房,为何要如此毁伤她的身体?

“您可知,她差点就见了阎王!”

齐修远抚了抚额,眉目带着痛色。

“本王也不知珊珊会下死手…算了,打都打了,今后就算残疾,本王也愿意养她一辈子,终归是本王对不起她。”

麻醉药让我渐渐意识模糊。

醒来后,我整个下肢都没了知觉。

齐修远,我如今瘫痪在床。

你和林珊珊,才是一对璧人。

-------我用力捶打双腿,却无半点感觉。

上半身被草药敷过的肢体一动便传来剧痛,连脑袋也昏沉发肿。

我合上眼,恰好听到齐修远和太医秦松阳进门查看。

“还没醒?”

齐修远心疼地自问,可随即,他话锋一转。

“确认怎么同房都无法有孕了吧?”

“这……我大费周章把她弄进太医院,你连动个小手脚都不成?”

秦松阳叹了口气。

“她的下肢情况不太稳定,但如今的确不会有孕。”

齐修远愉悦地勾了勾唇。

“暂时无法受孕便好,这样大婚后同房就不必避讳。”

“太医曾说,只要与安然同房,她必定有孕,可珊珊却得精心呵护。”

“安然贵为楚国公主,今后定是我的正妻,怀孕生子的机会多的是,我唯一能给珊珊的,是生下长子的机会,如此,才能保证她将来不受欺负。”

这轻飘飘的话语像锥子一样砸进我心中,疼得我几乎无法喘息。

当初,我主动从楚地远赴他乡前来和亲,背井离乡,就是为了嫁给他。

齐修远也对我有意,他会背起摔下马背的我,替我轻抚伤处。

“公主金枝玉叶,受一点伤,我都心疼不已。”

我不可避免地对他动了心。

也曾以为,他给了我毫无保留的爱。

可如今再看,原来痴心妄想的唯有我一个。

齐修远后知后觉才想起询问。

“你说她的下肢怎么了?”

秦松阳语气怜惜:“公主极有可能无法再站立行走了。

从前骑马跳舞张扬明媚,今后却…”齐修远愣了愣,眼中爬上几分遗憾。

“可能是伤着筋骨了,不算严重。”

“太医院人才济济,正个骨不算难事。”

“不过要等珊珊怀上长子,才能让她下地。”

齐修远语气森冷无比,仿佛我永远排在林珊珊之后。

秦松阳抿唇道出真相:“王爷,公主的腿是粉碎性骨折,今后都不可能再站立了!”

齐修远面露惊诧,此时此刻他终于感到不安。

“怎么会?

本王明明跟珊珊交代过,只对准小腹打上两下…林小姐带去的是八个大汉,他们随便打两下是公主一介弱女子能忍受的吗?”

秦松阳残忍道出事实。

“林小姐本来就心思不纯,怎么会放过这个折辱公主的大好机会?”

“当初是林小姐主动献身替您解毒,她觊觎王妃之位已久啊!”

“放肆!”

齐修远拍了桌子。

“楚安然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诋毁珊珊?”

秦松阳扑通跪地,一语不发。

齐修远表面镇定,其实来回踱步,已暴露了心底焦躁。

“这事得瞒着安然。”

“安然平生最爱骑马踏青、跳胡旋舞,她若得知此事,必定郁郁寡欢。”

“那几个给安然看伤的太医呢?

让他们把嘴闭紧,否则杀无赦!”

秦松阳心头剧震,伏地应下。

“还有,不惜任何代价,广罗天下珍奇秘药,本王一定会让安然再站起来。”

秦松阳退下后,房中只剩齐修远。

他伸手欲触摸我打着夹板的腿,却还是缩回手。

颤抖着轻抚我的发丝,细心地替我擦干净所有的污垢。

“安然,你说过,这条腿是你的宝贝。”

“都怪本王不够细心,你原谅本王这一次,好不好?”

“今后你不能再骑马跳舞,就教儿女,你说过,你喜欢孩子,更喜欢我们的孩子…本王定不负你。”

杀伐果断的齐修远温声细语讲述着我们的将来。

他将最温柔的一面给了我。

可齐修远,你毁掉的是我的念想啊。

难道你纵容林珊珊时,没想过我也会痛吗?

这样的你,不配我为你生儿育女。

既然你那么在意林珊珊的孩子,那我就把位置让给她。

你和林珊珊,才是天生一对。


齐修远以我伤重为由延迟婚礼。

这一月内,他几乎推掉所有公务,一有空闲就来照料我。

他屈尊纡贵向人学按摩之法,对着我毫无知觉的双腿极尽温柔耐心。

满京城都在赞叹齐小王爷的细心与深情。

就连我,也有刹那产生怀疑,之前的狠话或许是错觉。

“安然,有件事本王想同你商量。”

他怕我不舒服,替我寻来上好的天蚕丝。

我曾沉醉于他的心细如发。

“先前打你那八个壮汉已经入狱,他们的家人求上门来。”

“说是将你认成了外室,才惹下大祸。”

“既然情有可原,本王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安然,你觉得游街几天合适?”

明明双腿没了感觉,我却觉得异常阴冷。

我无比平静地注视着他。

齐修远仿佛被我的眼神刺到,“那八人已受过惩处,今后在京城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何必真让他们受刑呢?”

“你的腿,并无大碍。”

他拿出我提前写好的讼状和八人的身份罪证。

而我却在看到八人名姓时恍然大悟。

姓林,他们都是林珊珊的人。

我沉默片刻,嘲讽地勾唇。

犹记得我头一次学射箭,不慎射到将军女儿的盾上。

将军女儿狠狠甩我一耳光,叫我跪下磕头。

齐修远怒不可遏,拿起弓箭,把将军女儿逼到退无可退,只能下跪道歉。

他曾为我得罪全京城的权贵,在宴席替我撑腰,满京城都艳羡我的好福气。

可如今,仅仅因为林珊珊一句话,他就劝我放过八人。

哪怕林珊珊致我瘫痪,让我不能有孕,他都能轻轻揭过。

齐修远,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我不原谅。”

“这一纸讼状,我定要送到京兆府,让他们好好彻查。”

我神情坚决,齐修远却愕然不已。

他眉间有几分疑惑和不悦。

“安然,你何时这么无理取闹了?”

“他们已诚心悔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更好?”

“我凭什么饶过他们?”

我紧盯着他,毫不犹豫将心底愤怒都发泄出来。

齐修远屏息半晌,将情绪掩藏,态度变得和缓。

“安然,你是不是看我替他们说话,吃我的醋了?”

“别多想,本王只会为你考虑。”

他使了个眼色,管家就将八人带进屋。

林珊珊竟然也来了。

八个壮汉人高马大,将屋内的阳光都挡住,一层阴影覆盖在我身上,让我不由自主回忆起被八双手死死按住、任人宰割的可怕景象。

我浑身都泛起疼痛。

林珊珊一见我,就委屈地落下泪珠,楚楚可怜地朝我下跪。

“他们是我家远房亲戚,没见过世面,刚来京城。”

“楚姐姐,我真不知他们会意外闯下如此塌天祸事,求你原谅。”

见我不语,她甚至磕起头。

齐修远轻抚我的手,循循善诱。

“既然林小姐都主动担责了,咱们也退让一步,如何?”


表面上看,是以我为先。

可他难道看不出,林珊珊今日是故意来向我示威?

林珊珊头上,插的是齐修远在围猎大会向圣上讨来的赏赐。

他当时说要赠予心爱的女子,我却迟迟没等到,还以为是新婚之后的惊喜,没想到早给了林珊珊。

就连她身上穿的这套衣服,也是和齐修远从同一块绸缎上裁下来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在暗示,这两人早有首尾,并且在我之前。

可齐修远,既然你早有心仪之人,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多半,也是为了我嫁妆里的藏宝图吧。

我惨然一笑。

余光瞥见林珊珊躲在齐修远身后,轻轻拽着他的裤腿,眼中满是依赖与憧憬。

曾几何时,我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可齐修远,却不再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安然,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眼看着齐修远要将诉状和罪证撕碎,我忍住委屈的泪水,神情严肃。

“我不撤诉。”

“他们八个,必须付出代价。”

齐修远当即变了脸色,拧眉。

“安然,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林珊珊眼珠一转,站起身。

“楚姐姐若心里有气,我愿以死谢罪!”

话音未落,她自己提起裙摆朝柱子撞去。

只是几个大汉挡了一下,她只磕红了额头。

齐修远顾不得尊卑礼仪,猛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望着林珊珊充血的额头,失控大喊:“太医,赶紧宣太医!”

“珊珊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本王陪葬!”

林珊珊发出娇弱的叹息:“都怪我没管好家里人,只要楚姐姐能消气,我就算死也值了。”

齐修远满眼心疼。

转过头,望向我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凶狠。

“楚安然,珊珊的诚意还不够吗,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你的腿根本没事,却还是不依不饶,你就这么厌恶珊珊,恨不得看着她死?”

“珊珊虽然出身没你好,可她照样是顶好的女子,容不得你这么作践!”

他话里话外都在责怪我,仿佛我才是罪魁祸首。

可派人打断我双腿的,明明是林珊珊啊。

我抚摸着毫无反应的腿,想起曾经在草原上纵马当歌的日子。

为了一份不确定的情,我抛下自由远赴京城。

难道,我真的不该坚持吗?

我颓然道:“等她苏醒,我愿意当场撕毁状纸,不再上诉。”

齐修远对我的回答很满意,随后将昏迷的林珊珊抱起,头也不回离开。

我望着悬挂的舞裙与马鞍,连最后一丝希冀也没了。

仿佛被人抽干所有力气倒在床上。

我后悔了。

我不该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

齐修远,你辜负了我。

往后余生,勿复相见。


王府一个偏远的小院里,别有洞天。

地上铺满名贵花草,屋内也尽是珍品。

林珊珊依偎在齐修远怀中,把玩着新得的赏赐。

“王爷,今夜您如此神勇,妾身估计很快就会有孕了。”

“王爷如此偏爱妾身,妾身无可奉还,只好用自己报答王爷了。”

齐修远搂着林珊珊的腰:“若不是为了哄安然撤下状子,本王也不必忍这么久。

今夜你可得好好表现。”

林珊珊牵住齐修远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王爷,您多念叨念叨,说不准就把孩子念叨来了呢。”

“妾身实在太想有一个王爷的孩子了。”

她嫣然浅笑,与齐修远心贴心躺着。

楚安然已经瘫了,以后她以平妻之名进了王府,又有王爷维护。

说是当家主母也不为过。

齐修远纵享齐人之福,也不由得莞尔。

可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惊呼。

“秦太医,王爷正忙,您不能闯进去!”

秦松阳扑通跪在台阶上。

“王爷,我有要事禀告。”

门里传来林珊珊娇滴滴的声音。

“王爷说好陪我一整夜,不见外客,有什么都等明日再议吧。”

“事关公主殿下…楚姐姐金尊玉贵,还有专人照料,太医院轮番上阵替她医治,可我却只有王爷。”

林珊珊以退为进,惹得齐修远好一阵心疼。

“秦松阳,别仗着少时情谊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本王答应珊珊今夜留宿此地,天大的事也不可能离开,你若是还想要头上这顶乌纱帽,就赶紧退下。”

秦松阳低着头,久久未语。

良久,他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

“公主向皇上自请解除婚约,预备连夜启程离开京城,可她的马车突然着火。”

“公主,已葬身火海!”

哐当一声,屋门倏然打开。

齐修远衣衫凌乱,怔怔的望着秦松阳。

“你在胡说些什么?

安然怎么会…不会的,不可能…”齐修远大跨步冲进我的庭院,却只见到空荡荡的屋角。

所有私人物品都带走了。

好似我从未来过一样。

“安然,安然,你在哪?”

齐修远踉踉跄跄,仪态尽失。

林珊珊上前扶住齐修远,劝慰:“王爷别急,说不定楚姐姐是不想撤诉,故意在跟你闹脾气呢。”

齐修远抬手一甩,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林珊珊脸上。

她难以置信看向齐修远:“你居然为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打我?”

齐修远胸口起伏不定,威仪尽显。

“安然自始至终都是我齐王府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御赐的婚姻,你说这种话,是质疑皇上的眼光?”

“安然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齐修远惊忧交加,宛如一头失控的雄狮,低吼出声。

林珊珊瘫坐在地,连爬起来都不敢。

“松阳,她在哪?

本王不信她就这么死了…带我去…”秦松阳将齐修远搀扶到王府前院,中间摆放着一具烧焦的死尸。

死尸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翡翠手镯,这是赐婚当日,齐修远的母亲赠予我的。

是只送给未来王妃的传家宝。

齐修远踉跄上前,握住那只手,万分珍重地抵在额头上。

这尸体…是安然。

安然对这镯子万分珍爱,从不假手于人,戴着镯子的一定是安然。

秦松阳低声道:“公主她本有能力逃生,可如今她下肢瘫痪,面对火场,只能等死。”

齐修远声音哽咽:“王府下人呢?

都是干什么吃的?”

“公主是一个人走的,王府所有人都默认林小姐会是未来王妃,无人在意的公主去留。

林小姐又特意嘱咐,不许让人打扰你们…”齐修远神情怔然,“她一定很伤心吧?”

忽然,他瞥见尸体的小腿,眼神一变。

“这尸体的腿骨是完好的,这不是安然,这一定不是安然!”


他半跪向前,触碰焦黑的骨头。

只轻轻一碰,完整的腿骨便四分五裂。

秦松阳提醒:“王爷,您忘了吗?

那些太医曾试过各种法子替公主接骨,还有个人提出断骨重生,有机会站立,可你说…只需要随便接个骨就够了,不必让她彻底痊愈。”

齐修远双手捧着腿骨的碎屑,又哭又笑。

“是我害了安然…安然,你知道吗?

我如此大费周折,都是为了让林珊珊生下长子,好扶她做平妻。”

“因为她于我有恩,我始终记着要报答她。”

“林珊珊那八个壮汉亲戚,是我授意的,我故意让他们致你重伤,就为了让你不能有孕。”

“我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的事,安然,你爱恨分明,一定恨死我了吧,你快睁开眼睛罚我啊,罚我抄你写的字,罚我吃最苦的食物…安然,你说话啊。”

他伏在尸体前,哭得不能自已。

齐修远在尸体旁枯坐了一整夜,双目都充血了仍旧不愿合眼。

还是秦松阳开口劝道:“王爷,您一定也想让公主入土为安吧。”

齐修远这才缓缓回神。

“是啊,不论生死,安然都是我齐王府的王妃。”

齐修远为我订了最好的棺木,以王妃的名义将我风光大葬。

前来吊唁的人都唏嘘不已。

“犹记得楚国公主为齐王赢下一条御赐腰带,在赛马场上摔得浑身是伤,齐王也为公主赢一副黄金头面而只身深入狩猎场,两人如此相爱,如今却天人永隔,真是可惜。”

齐修远拦住说话那人。

“我去狩猎场求御赐头面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宾客回答:“是公主亲口说的,她说,大婚当日,王爷你定会给她一个惊喜。”

齐修远失神片刻。

他忽然想起带林珊珊逼迫我那日,林珊珊头上戴的簪子便是出自那套头面中。

他从不知那条御赐腰带是我废了这么大力气才换来,而那副头面却是因为林珊珊说想要,他才拼命争夺。

他对不起安然。

瞥见遗物中未写完的状纸,齐修远亲手执笔。

“安然,本王明知你有仇报仇,却非要逼迫你撤诉。”

“你想写多少诉状,本王都替你写。”

将诉状呈到京兆府后,八人被重判秋后斩首。

为了减轻刑罚,八人主动交代了一件事。

“当初林小姐派我们去,不仅是想打断楚国公主的腿,还让我们…”齐修远神色一凛,不怒自威:“说。”

“她还让我们奸污公主,彻底败坏她的名声。”


“什么叫彻底败坏?”

八人面面相觑过后,终于还是开口:“其实当初楚国公主水性杨花,在草原上有多个相好,这件事是林小姐让我们散播的谣言。”

齐修远怔住:“那她替赤丹王子怀过孩子的事,也是假的?”

八人跪地求饶。

“求王爷恕罪,这都是林小姐指使的啊。”

齐修远浑浑噩噩走出监狱,来到太医院,猛地捏住秦松阳的肩。

“你们当初替安然检查双腿和生育能力,安然究竟是不是处子之身?”

秦松阳不明所以:“她贵为一国公主,一言一行都遵循礼法,当然是处子之身了。”

“对了,先前我是听过有关公主豢养多个面首的传言,这一听就是无稽之谈,公主虽然为人豪爽,可她只会为信任之人敞开心扉,更别说…呵呵,如此荒诞的传言,王爷你不会信了吧?”

齐修远如遭雷击,半晌,自嘲一笑。

秦松阳看齐修远面色不善,又拱手道:“还有件事,得告知王爷。”

他拿出两份脉案,一份是齐修远的,一份是林珊珊的。

“林小姐曾多次堕胎,故而难以有孕。”

“而王爷您,因为连日食用避孕之物,已影响到您的生育能力。”

齐修远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秦松阳索性破罐子破摔。

“从始至终,骗你的人都是林珊珊,就连当初那个诊断公主好孕体质的太医,也是林珊珊买通的!”

齐修远险些站立不稳,良久,他才恍然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他径直回了王府。

八人获罪后,连带着林珊珊都受了牵连,作为幕后谋划之人,她要挨八十大板。

林珊珊柔若无骨跪在齐修远面前。

“王爷,我已经怀了身孕,根本受不了这么重的刑啊。”

齐修远冷笑:“你说你怀了身孕?”

他抬脚狠狠踹在林珊珊心窝。

“当初是你给本王下药,再爬本王的床,狭恩图报。”

“你自己无法生育,就害安然双腿瘫痪,毁她清白,你真是恶毒至极!”

“来人,打断她的腿,把她关进水牢,本王要看看她究竟怎么有孕!”

目睹这一切的秦松阳了然一笑,深藏功与名地回到住处。

提笔写下一封信,飞鸽传书送到楚国。

故而,我才得以知晓林珊珊和齐修远的结局。


收到这封信时,我刚从巫医那里敷完药。

据巫医诊断,这药浴再泡上七七四十九天,我的腿就能有知觉。

秦松阳信里的内容让我情不自禁回忆起那个着火的夜晚。

我根本不会傻到为一个背叛我的男人自杀。

马车上那把火,是我亲手放的。

我欲收拾行囊偷偷离开,却恰好碰到秦松阳来看望我。

他没有阻拦,只是提议。

“公主这般离去,必然会惹怒皇上,倒不如来个假死脱身。”

我怔怔望着他,落寞地低下头。

“如今我已经双腿瘫痪,今后真的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秦松阳虽然是齐修远的好友,但他并没有一味帮齐修远开脱,而是为我考虑。

“您贵为公主,身后万千臣民,能做的事可太多了。”

我恍然。

是啊,人生那么宽阔,何必困于无端的情绪。

既然我享受着公主的身份,就该为百姓做些实事。

想通后,我便与秦松阳告别。

秦松阳是太医,找个无名尸体容易得很。

他用一个同样瘫痪的女尸替换了我,助我隐姓埋名,回到楚国。

如今,又帮我把埋在齐王府的暗线一一实现,揭开了林珊珊的真面目。

也算无憾了。

我扬起笑容,积极投入治疗。

两个月后,已经可以站立。

四个月后,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同时关注民生,为民众奔走,致力于改善城郭中普通百姓的现状。

去齐王府一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我带回来许多粮食种子。

若是在地里种成,来年粮食丰收,我楚国百姓便能衣食无忧了。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来凑热闹的赤丹王子。

他不知从哪得知我回国的消息,居然直接住进城里,日日上门叨扰。

看在他主动做苦力的份上,我没有多言,但最近,他明显开始得寸进尺。

不仅带我去看自己准备多日的驯鹰表演,还为我编花环,赠我海上奇珍。

这心思,我想看不出来都不行。

可他并未表明心意,我也不能主动交谈,让双方都尴尬,便只好有意无意地疏远了他。

比如这次的地下奴隶交易会,我就刻意避开了赤丹王子,带着几个亲卫独自前往。

楚国严令禁止买卖奴隶,这群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可我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齐修远。



半年不见,他憔悴了,也长出了胡茬,眼底的青黑让他看起来异常阴翳。

不像个王公贵族,倒像个阴湿男鬼。

见到我后,齐修远的脸色由阴转晴,甚至眼中涌动着几分兴奋。

“安然,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我终于找到你了!”

“当初看到尸体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你的骨架明明更大一些,可那副骨架却又瘦又小。”

“询问秦松阳,他却说我不该胡思乱想,可我心中一直存疑。”

“思来想去,我始终无法解惑,就日日去你墓前追问,我想,你一定也是听到我的声音,才吹灭了我供奉的香火吧。”

“当天,我挖开你的墓。”

“避开秦松阳,让其他太医给你验尸,他们说,这不是你的尸骨。”

“是秦松阳骗我!

他居然敢骗我!”

“我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大刑伺候,他就是不松口,幸好他怕秦家被诛九族,终于说出真相,原来,你是假死啊。”

齐修远笑得癫狂,一步步朝我靠近。

“安然,我不怪你,我一点也不怪你,当初是我伤了你的心,你惩罚我是对的。”

“见到你,我只觉得高兴,我太高兴了,这不是做梦吧,我真的见到活的你了。”

话音未落,他伸手朝我抓来,双目赤红,已然失了神智。

一道身影站出来,将我护在身后。

赤丹王子皱着眉:“这位大叔,你谁啊?

我们楚国的公主也是你能僭越的?”

齐修远怔了怔,不知哪句话戳进他心里,他开始整理仪容。

“抱歉,安然,我来的太急,让你见笑了。”

“你曾夸过我,我是你见过京城里最俊俏的公子,以后我会注意的。”

赤丹王子并不听他废话,掏了掏耳朵:“有完没完啊?”

“本王子早已与楚国公主定亲,不日就将成婚,您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齐修远这才将目光移向赤丹王子,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威仪。

“你是什么东西?

满京城都知道,安然是我齐王府的王妃。”

他郑重向我解释,“安然,以前是本王不对,我听信了小人谗言,才误会了你,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跟我回齐王府,我们即刻完婚。”

所有人都看清他眼中真真切切的诚意。

赤丹王子望向我。

他自然也知道,当初我抛弃一切,心甘情愿为了此人远赴京城去和亲。

我抬眼,瞥见齐修远腰间束着我曾经为他赢来的玉腰带,头上是我先前为他选的发冠。

就连脚下踩的长靴,都是我亲手为他做的那一双。

可是齐修远,已经太迟了。

难道事后悔过,就可以当从前的伤害都不存在吗?

我牵住赤丹王子的手,把我们交叠的双手轻轻抬起。

“他说的对,我们已经定亲,不日即将成婚。”

“齐王妃已经死在那辆马车里,我与你再无瓜葛。”

“我即将成为的,是赤丹王子妃。”


齐修远和赤丹王子同时呆滞。

但一个是不愿相信,一个则是兴奋过头。

“安然,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赤丹王子刚成年,与我同岁,心性仍旧宛如少年,喜怒都形于色。

“我这就休书一封,让父王母后准备聘礼。”

齐修远隐忍不发,死死攥着拳,眼含希冀望向我。

“安然,何必用不相干的人气我,别跟我赌气了好吗?”

我打断他,冷冷回道:“王爷,谁教你这么自以为是的?

难道你觉得我堂堂楚国公主会缺一个男人的喜爱?”

“从前种种,都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齐修远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望着我离开。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

我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赤丹王子,我们这就回吧。”

赤丹王子一点架子没有:“这就够了?”

我颔首:“刚才所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楚国援兵。”

“如今援兵已到,这里也将不复存在。”

我们带着一些被拐的子民回城。

我上了一辆单独的马车,与秦松阳四目相对。

秦松阳的下巴虽然安了回去,说话仍有些困难。

“都怪我连累了你。”

秦松阳轻轻摇头:“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我转头询问巫医。

“秦松阳如何?”

“他全身经脉尽断,手脚虽安了回去,以后却做不了重活。”

齐修远竟下此重手!

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我心尖发颤,深吸一口气。

“秦太医,你若不嫌弃,就在楚国住下,做我的座上宾,我会护你一世安稳。”

秦松阳眼含热泪:“多谢公主。”

回到楚国,我搭救臣民、端掉奴隶交易所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所有人都拥护我成为下一任女王。

这一幕让齐修远露出欣慰的笑容。

“本王就知道,安然聪慧善良,必定有所成就。”

自从被我当面拒绝后,他便开始了追妻之路,每到节日便给我送上一份礼,一有空闲就给我写信。

把我从前追他的手段如数还了回来。

赤丹王子见了那厚厚一沓信,连婚贴也没心思挑了。

他神情低落:“安然,不过是演戏而已,但齐修远这厮可真是不好骗。”

“婚期将近,你放心,你若不愿嫁,我绝不强求。”

我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脸。

“谁说我不愿嫁?

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婚约当儿戏吗?”

“难道我楚安然看起来像个不讲诚信之人?”

“从答应你那一刻起,我便是真心的。”

赤丹王子怔愣许久,竟没出息的哭了。

“安然,婚后我愿领赤丹臣于楚国,做你手中最锋利的剑,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

楚国公主出嫁,普天同庆。

赤丹的聘礼铺了满满一条街,皇室的嫁妆也数不尽数。

我坐在轿辇中,于十里红妆外,瞥见挤在人群里张望的齐修远。

他衣衫被人扯得松散凌乱,双目却始终寻找我的方向。

殷切而诚挚。

可我却置若罔闻,目视前方。

他就这样亲眼目送我嫁给了他人。

而后,我治理楚国、继任楚国女王,都再也没有见过他。

只有那封大婚前写给他的信,牢牢记在我心里。

我平静写下前半生的鲁莽与痴狂。

“虽然你许下的承诺都违背了。”

“但好在,你失约的所有,都有了另一个人陪我共赏。”

大概是觉得羞愧,收到这封信的齐修远从此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不过,他早就与我没什么干系了。

我批完一日的公文,倚在赤丹王子肩上小憩片刻。

他用宽阔的肩膀替我遮风挡雨,为我讲些他今日见过的趣事儿。

这已是我自认为最满足的人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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