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石毫不犹豫：“我去。”
季昌明松了一口气，心中庆幸自己没有看走眼。
被称为“小金子”，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不容轻视。
小金子的地位稳固不变。
季昌明渴望退休，只求平静度过晚年。
陈老敢于自称“小金子”，季昌明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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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大风厂现状如何？星辰集团是否支付款项？”蔡成功急切地靠近。
陈岩石面容严肃：“星辰集团？遣散费不是已支付给你了吗？”
“那笔钱究竟在哪？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6000万被民生银行划走，你说大银行不贷给你款，又是何意？”
陈岩石的眼神充满复杂情绪，“蔡成功，你有说过一句真话吗？”
蔡成功愣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说：“星辰集团资金充裕，少了6000万可以补足。”
“光明峰项目的拆迁费用其实不需要那么多，星辰集团执意要支付六千万，我早就说过三千万就足够了！”
“李成杰简直昏了头，给一群闲散工人六千万，这下自食其果也是活该！”
“陈老先生，您千万别以为我没给您钱是有错。”
“李成杰和星辰集团就是些不知轻重的人，宁愿把六千万扔给一帮闲汉，也不愿借点钱给我。”
“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倒觉得挺合理。”
季昌明听得怒火中烧，转向侯亮平，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人？”
陆亦可眉头微蹙：“我不是早说过蔡成功绝非善类吗？你还让我别给他施压。”
侯亮平脸色阴沉，反驳道：“我不过是在旁观，调查是你的职责，怎么反倒要我来指导你了？”
陆亦可气得脸都扭曲了，她实在没想到侯亮平会说出如此无赖的话！
调查本就是她主导的，但侯亮平是她的直属上司。
表面上虽不参与，一旦事情有了进展，他却门儿清。
如今将所有责任推给她，分明就是在推卸责任！
这种公然推卸的行为，让她十分不满！
凭什么要由她来背锅！
这事与她毫无瓜葛！
略作思量，陆亦可冷笑一声：“你说得确实没错，我挑不出任何毛病。”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不听。”
“蔡成功的案子就全权交给你处理，我也不会再过问你是如何调查的。”
“毕竟你得回避，那就不用再多说了，今后案件调查你就别掺和了。”
“天天追问我调查进展，以后你问我也不会再答复，反正你又不担责，这事跟你毫无关系。”
侯亮平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脸色十分难看。
按照反贪局的规定，举报人若与工作人员有关联，必须回避。
可是， 侯亮平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类回避之事，他素来不当回事！
向来毫不在意！
侯亮平不会考虑避嫌这类事情。
跟着他的想法行事，根本无需避嫌。
身为反贪局局长，他自然说了算。
为何要避嫌？
陆亦可汇报工作时提及调查程序，侯亮平丝毫不必在意。
只要能揪出幕后 ** ，谁管那些规矩？
“侯局长若要端架子，我也没话说，多余的话不必讲。”
“今后汇报工作别再打听规定以外的事，我一概不想听！”
“毫无问题存在，也谈不上关联。”
“若要论规矩，我还想瞧瞧是谁破坏了规矩！”
陈岩石瞪大眼睛，颤抖着手指着他，“你……”
蔡成功理直气壮地说，“这些大道理我都听烦了，你能讲，丁义珍比我讲得更好。”
“跟我讲大道理没用，不如直接给钱，给不起就别啰嗦！”
“你肯定清楚我欠了多少，欠多少都不重要！”
“一辈子都还不清，6000万我没花一分，还没取出来，钱就没了！”
“叫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星辰集团海外资金充裕，李达康与李成杰又是父子关系，让他们再出6000万才合理。”
陈岩石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如果星辰集团不给呢？”
“不给？不给就让他们滚蛋！”
“连6000万都不愿出，还做什么生意？”
“我这12亿是欠下了，我也承认欠了，欠债不也是为了大风厂吗？”
“我想扩展规模，李成杰却分文不出，我又能怎样？还禁止我做别的生意？”
蔡成功两手一摊，懒散地倒在椅子里，“我能怎么办？欠了12亿，丁义珍跑了，跑前也不通知我一声！”
蔡成功被捕的事情，陈岩石早就知晓。他一直努力安抚蔡成功，但最终还是束手无策。他相信蔡成功不会胡作非为，也许其中存在误解，所以才采取这样的方式。
帮助工人平息情绪，也是基于对蔡成功人品的信任。
直到此刻，陈岩石才后悔不已。如果能早点察觉蔡成功的异常，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蔡成功摊开双手：“无所谓了，我就算余生都在监狱中度过，也不想多费唇舌。”
“钱没有，命有一条！”
“你尽管判我好了，生意失败欠债的人比比皆是，按照法律我也没问题，死不了的。”
“你就不怕家人受牵连？妻子和孩子可能遭到讨债的人 * 扰。”陈岩石目 ** 杂。
“我已经安排妥当，找不到他们。”蔡成功轻描淡写地回答。
“陈老，这六千万别来找我，我都还给银行了，真要钱就去找银行。”
“或者找星辰集团，银行收不回的贷款，可以从他们那里追回。”
“实在不行，就在星辰集团门口跪下，大公司都爱面子。”
“对了，还有郑胜利，我记得他是搞水军的，让他们全部出动，随便就能让星辰集团妥协。”
蔡成功自信满满地献策：“这都没关系，逼迫星辰集团掏钱的方法很多，区区六千万而已，他们也不是拿不出来。”
没了后顾之忧的蔡成功显得格外镇定，他毫不着急。
他的真实意图无关紧要，关键是设计出合适的计划。
无论结果如何，他只想让人接受这些建议。
“十年、二十年、终身监禁都无所谓。”
“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大风厂是我亲手创立的，多少有点感情。”
“听我的，想要钱就找星辰集团，机会就在眼前，不给钱说不过去！”
“给钱就完事了，工人图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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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成功的“高论”让围观的人们看得瞠目结舌。
见过不要脸的，到了反贪局也有顾虑。
蔡成功毫不在乎，甚至巴不得一辈子待在监狱里。
没有牵挂，也不想出去，那就无懈可击！
无所畏惧！
没有顾虑，不在乎是否会出事。
星辰集团只是用来填补漏洞的，实在不行就放弃！
大风厂跟他无关，工人的生死与他无干！
“想从蔡成功那里找到突破口几乎不可能，蔡成功不会说实话。”
“即便蔡成功说实话，钱也未必能追回，没查明他的钱具体流向，还需要时间。”
季昌明眼前一亮：“我认为欧阳菁受贿一事也应重新调查。”
“欧阳菁是京州城市银行副行长，同时也是达康书记的妻子。”
“蔡成功的话不可信，我觉得重新审讯很有必要。”
侯亮 ** 反驳道：“不行，我认为应该平等对待，蔡成功没讲出所有 ** ，举报的内容未必虚假。”
“我一直觉得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大家想想，星辰集团的李成杰和李达康、欧阳菁之间是什么关系？”
“欧阳菁确实中断了对大风厂的贷款，也阻止了其他银行向大风厂放贷。”
“你们忽略了其中的关键点，别忽略了李成杰在光明峰项目中的作用。”
“沙书记多次强调，上任后要进行全面调查。”
“光明峰项目引发了不少麻烦，我坚信继续调查是必要的！”
“调查不能停，得尽快安排，这对谁都好，不能就这么拖着！”
“我刚上任时，第一个举报的就是蔡成功。凭我和他的关系，他的话不能全信，不该害我。”
侯亮平表面上从容，内心却波涛汹涌。
沙瑞金听后信心十足，话语间透着坚定。
但如今，这份信心或许已动摇。
蔡成功背负巨额债务，补偿款杳无音讯，这种情况绝不能忽视，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以免引发后续麻烦。
无论是出于公义还是私情，都必须彻查此事。
“我请求调查光明峰项目！”侯亮平态度坚决，“老季，请您帮我递交申请。”
季昌明怒不可遏，冷言道：“我认为此事与欧阳菁无关，就算盯着也无济于事。光明峰项目已经接受纪委审查，并未发现问题。”
侯亮平装作惊诧：“纪委与反贪局并无关联，我也不觉得纪委一定能查出什么。”
“若交给反贪局调查，结果可能完全不同，一定能有所发现。”
“李家父子必然有所布局，交给我来主导调查即可。”
“李成杰急忙转移话题，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又何必急着转移话题？这完全没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