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朝林丰的现代都市小说《边军悍卒王朝林丰》,由网络作家“林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林管家翻脸比翻书还快。林丰也笑起来。“林管家说话要小心些,你说我们是野狗,可你们家老爷与我爹是亲兄弟呢,这怎么论?”林管家往上一拱手。“俺家员外爷乃人中龙凤,怎会有这样的兄弟,丰子,你想多了。”林丰摆手:“好,既然亲兄弟都不认,那也别多说,这帐都算在我头上便是。”“父债子偿,正是如此。”“今日没有那么多银子,再押后两日如何?”“已经押后了半年,俺家员外爷说了,如果今日还不了钱,便请林收小姐去家里暂住些时日。”林收在屋子里竖着耳朵,听到此话,冲了出来。她扑到林丰身上,紧紧抱住林丰,浑身抖着。“哥,俺不去他家,俺不去他家。”说着话,眼泪成串落下来。林丰用手揽住林收,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这个债务我林丰接下了,怎么不得给个筹钱的时间。”...
《边军悍卒王朝林丰》精彩片段
这个林管家翻脸比翻书还快。
林丰也笑起来。
“林管家说话要小心些,你说我们是野狗,可你们家老爷与我爹是亲兄弟呢,这怎么论?”
林管家往上一拱手。
“俺家员外爷乃人中龙凤,怎会有这样的兄弟,丰子,你想多了。”
林丰摆手:“好,既然亲兄弟都不认,那也别多说,这帐都算在我头上便是。”
“父债子偿,正是如此。”
“今日没有那么多银子,再押后两日如何?”
“已经押后了半年,俺家员外爷说了,如果今日还不了钱,便请林收小姐去家里暂住些时日。”
林收在屋子里竖着耳朵,听到此话,冲了出来。
她扑到林丰身上,紧紧抱住林丰,浑身抖着。
“哥,俺不去他家,俺不去他家。”
说着话,眼泪成串落下来。
林丰用手揽住林收,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这个债务我林丰接下了,怎么不得给个筹钱的时间。”
“丰子,你别难为俺,林收跟俺回家,你去筹钱便是,什么时候钱到了,林收便什么时候跟你回来。”
“今儿是非要带我妹子走不成?”
“如果没钱还,这便是唯一的结果。”
“这话可是那林通说的?”
“俺家员外爷就是不说,俺也得这么干。”
林管家也冷下脸子。
林丰点点头。
“好吧,你跟我去营里拿钱便是。”
林管家一顿,琢磨片刻后点头答应。
他知道林茂是个残疾,是跑不了的。
而且林丰在烽火台也是个成天受人欺辱的傻小子。
估计那个什么当了伍长,八成也是个笑话而已。
如果去了还拿不出钱来,自然有他们一家好看。
林丰起身去牵马,然后扭头冲林收笑了笑。
“妹子,放心在家伺候爹,过几天再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林收害怕地瘪着小嘴,不敢说话。
林茂咳嗽一声:“丰子,可不敢闹事,有钱就还人家。”
“那如果我没钱呢?”
林茂不说话了。
不管如何,林茂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过分的话憋在心里算了。
林丰冷笑一笑,转身牵着马出了院门。
林管家带了两个壮汉,紧跟着他往外走。
林丰不想在家里动手,乡里乡亲的不好看,就怕他爹林茂拗不过那个劲,最后父子反目。
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两个人都是一根筋的货色。
这是现在的林丰心里想的。
七八里的路程,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烽火台营栅吊桥前。
林丰捡了一块石头,用力扔出去,砸在营栅上,发出嘭的一响。
等了片刻,再次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
这是他与营内诸人定好的暗号。
然后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来人开门。
林管家皱眉看着沉寂的营栅。
“丰子,你可别跟俺玩啥花样,崔伍长跟俺家员外爷可是异性兄弟,知道不,李雄跟俺还是表亲呢。”
林丰没有说话,这些玩意儿还威胁不到他。
跟在林管家身后的一个壮汉开口道。
“崔伍长是俺师父,正教俺用腿的绝招。”
另一个壮汉羡慕地说。
“崔伍长的断命一脚可是世人皆知,听说连鞑子见了都害怕。”
林丰挠挠头,正不知如何说话时,营内有了动静。
白静和王前婆娘出来,两人合力放下吊桥,打开营门让林丰等人进营。
林丰把马缰扔给白静,转脸往屋子里走。
“王前好点没?”
王前婆娘连忙躬身回话。
“什长,王前好多了,今儿还多吃半碗饭呢。”
“嗯,只要伤口没发炎,人就算活下来了。”
“多谢什长的救命之恩,俺无以为报,就...”
王前婆娘开始泪眼婆娑地感恩戴德,没容她说完,林丰已经进了屋子里。
林管家想跟着进屋,却被白静伸手拦住。
林管家上下打量白静,脸上现出猥琐的笑容。
“嘿,这不是林兆民家的娘子吗?怎么的,来这里赚饭吃了?”
岭兜子村小,几乎人人都认识,家里的大事小情也基本都清楚。
“林管家嘴巴放干净点,俺可是来干活的。”
“当然是干活,俺也没说别的呀,就凭林娘子的模样,去哪里都有活干。”
他话里有话,白静只能干生气。
“让他进来说话。”
幸亏林丰在屋子里开口。
林管家临进屋还冲白静挑了挑眉毛。
屋子里生了火堆,不是很明亮。
林丰跟林管家指了指屋角放着的一堆羊皮衣服和褥子。
“这些东西能抵多少银子?”
林管家上前翻动着衣物和褥子。
“哎呀,这些破烂玩意儿,不值钱啊。”
都知道,这里天寒地冻的,羊皮衣服和褥子,就算不是很贵重,却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拥有的东西。
“院子里的马可值不少银子吧。”
“你少玩俺,那可是战马,俺牵回去,明儿脑袋就得搬家。”
林丰叹口气:“东西就这些了,银子是没有,你看着拿吧。”
林管家顿时一瞪眼。
“丰子,别怪俺把丑话说前头,没钱,你妹子可就没了。”
林丰冷冷地盯着他那张欠揍的脸。
“怎么着,你还敢跟俺动手?”
林管家也看出林丰的怒意。
两个壮汉在屋门口听到这话,立刻转身进了屋子,仰面看着林丰。
林丰心里的火气已经压制不住,刚要动手。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很快,正当别人愣神的时候,一匹战马奔了进来。
“怎么没关营门?”
李雄一边下马,一边疑惑地问。
白静有些尴尬,按林丰的规定,这吊桥和营门是随时要关的。
屋子里的林管家听到李雄说话,顿时一喜。
他知道李雄在这里混得不错,仅次于崔一脚。
抬手指了指林丰:“小子,俺兄弟来了,有你好看。”
李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走进屋子。
“什长,俺见天色晚了,就回来了...”
他进屋发现这么多人,顿时愣住。
林管家连忙转身迎上去。
“兄弟,没想到吧,俺来了。”
“咦,老哥啥时候有空来这里串门啊。”
“这小子欠了俺员外爷的银子,这不是俺来收账嘛,可他赖账不还,兄弟怎么也得教训教训他吧?”
李雄懵逼了。
他转头看看林丰,再转脸看看林管家。
“他...他,欠你多少...银子?”
“五两。”
林管家瞬间又给林丰加了二百钱。
李雄此人十分油滑,在没明白原委前,向来不多说话。
他立刻堆了笑脸:“什长,您真欠他银子?”
林丰摇摇头:“莫名其妙的,突然就来寻我要银子。”
林管家立刻蹦起来。
“你看,你看,耍赖耍到了林员外家,这还了得。”
这个林管家本也是个圆滑的,但是习惯性思维,他还以为李雄是故意逗林丰。
说的是伍长呢,又叫什长,不是玩笑是什么。
李雄更加懵逼,双方他都惹不起。
一个说欠了银子,一个说没有。
正在尴尬间,又是一阵马蹄声响。
林丰看了看天色,知道这是放出的游动哨,都到了回营的时间。
林管家扭头从屋门口看到崔一脚正从马上跳下来,立时大喜。
“小子,崔伍长回来扒了你的皮。”
李雄顿时脸色一垮,知道事情要糟。
岭兜子村的林通林员外,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其女嫁给了县里的县尉大人。
崔一脚虽强势,却也得敬林通几分。
随即,崔一脚大步跨进了屋子。
“什长,西面没啥动静,鞑子的人头俺让吴二送去沙渠村了...咦?”
他说着话就看到了林管家。
再看李雄,正一脸便秘地看自己。
“呃...林管家,你...”
“哎呀崔伍长啊,今儿俺是来收账的,林丰欠了俺家老爷五两银子,这不是...”
林管家闻着味道有些不对劲了,林丰这伍长,恐怕并非玩笑。
崔一脚跟林通称兄道弟,知道不少事情。
也知道林通是林丰老爹的亲兄弟,虽然没有了来往。
他转头去看林丰。
“什长,此事该如何处理?”
毕竟做过伍长,处事果断些。
林丰缓缓点头:“这个家伙无端来营地讹诈钱财,我估计该是铁真人的奸细。”
林管家立刻跳脚大喊。
“丰子,都是乡里乡亲的,可不敢胡说,俺这里有欠条,可以证明...”
崔一脚是个狠人,知道该站在哪一队。
这个林丰给了他太多的惊吓。
毫不犹豫,转身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他的绝招全在腿上,只一脚就把林管家踹翻在地,一时捂着肚子爬不起来。
“哎吆哎吆...”
林管家一边惨叫,一缕血丝从嘴角挂下来。
跟着来的两个壮汉懵了,见管家挨打,就想动手。
李雄苍啷一拉腰刀,雪亮的刀身立在面前,冷冷地盯着两人。
动了刀子,两个壮汉立刻萎了,缩着身子不敢再动。
崔一脚上前一步,踩住想要支撑着坐起来的林管家。
“什长,怎么弄?”
林丰冷笑道:“二位兄弟,既然是鞑子奸细,该如何办心里没点数么?”
李雄刚才的犹豫,怕是在林丰心里减了分,此时立刻抢着说。
“什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崔一脚点头:“就是如此。”
林管家也明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大声哭嚎着喊起来。
“崔伍长,此事可去问林员外啊,俺怎敢撒谎呀...”
崔一脚犹豫一瞬,但是他立刻想清楚了。
在整个镇西军中,还没听说有人能单独干掉这么多鞑子的猛人。
自己跟紧林丰,将获得更大的收益。
想到此处,将腰刀拽了出来,单手抓住林管家的衣领子,提在手里往外拖去。
两个壮汉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他们在老百姓面前人五人六的,可在真正镇西军卒面前,啥也不是。
李雄用脚一踹壮汉的腿弯,将其踹倒,单手拖了一个往外走。
还剩了一个壮汉,傻傻地扭头去看被拖出去的林管家。
不防身后林丰抬脚蹬在他的肚子上。
惨叫一声,被踹出屋门,跌在院子里抽搐着。
林管家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拜错了神。
“哎,什长大人,是俺糊涂啊,是俺欠了您的银子,今儿来还钱给您的,您就饶了俺吧。”
林丰走出屋子,发现白静竟然拿了把铁锹,顶在被自己踹出来的壮汉脖子上。
苦笑一下,这娘们可够猛的。
“哦,咱营前的壕沟还需要加深一些,今晚就辛苦各位了。”
崔一脚立刻明白,转身拖了林管家往壕沟走。
林管家继续哭嚎,被他用刀面拍在嘴脸上,直打得满嘴满脸的血。
林丰也提了长刀,拖着一个壮汉来到壕沟边上。
白静提了铁锹跟过来,想下沟去挖坑。
这个女子很是聪明。
林丰摆手:“你待着,让他们自己下去挖。”
林管家和两个壮汉被用刀逼着跳进壕沟里,哭唧唧地拿了铁锹挖土。
崔一脚凑近林丰。
“什长,何不拿了他们的脑袋去报功,三颗头能换不少粮食呢。”
林丰皱眉:“他们的样子与鞑子差太多。”
李雄笑道:“什长,这些事上头都清楚得很,他们也需要请功嘛。”
三个在壕沟里挖土的家伙,听到上面如此说话,腿都软得不行。
乡下人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瘫坐在沟底。
林管家跪在沟底一个劲地磕头。
“林什长啊,咱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俺伺候员外爷十多年了,那可是您亲叔啊…”
林丰听到此话,心下一动。
“让他上来说话,那两个继续挖土。”
崔一脚立刻放下绳索,将林管家拽上来。
林丰带了林管家来到屋子里。
“想让我饶了你也可以,跟我说说,林通都干了哪些坏事。”
“哎呀什长大人,员外爷怎么会干坏事呢,谁不知道他是个大善人。”
“那你还是去死吧,你这颗脑袋值不少银子呢。”
林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往外就走。
“哎哎哎…什长大人,俺想起来了,林通确实干了不少坏事。”
林管家很无奈,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只好出卖主子。
“林通瞒着家主母在县城里养了一房小的,地址是柳条巷甲二号,女的本是俏佳人的头牌…”
“他开的米店,经常以次充好,还往米里掺沙子…”
林丰不动声色,这些事也没啥大不了的。
看到林丰不满意,林管家皱眉苦思。
“什长大人,那林通还伙同清水县尉木本田,卖给鞑子铁器和盐…”
“嗯?”
林丰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杀头的买卖。
“你可有证据?”
“俺见过藏在林通屋里的账本,还知道那鞑子叫啥名。”
“呵呵,这个好。”
原来的林丰已灵魂无主,但其记忆仍在。
在原主心中,伍长崔一脚是强大的,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现在正面与他发生了冲突,畏惧、惶恐中还带了一丝绝望。
林丰强行压住原主这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
全身紧绷,将整个精神都集中在崔一脚的反应上。
崔一脚是个狠人。
他的功夫全在那一脚上,也因此震慑了整个岭兜子村烽火台的守卫。
林丰一巴掌轻松抽飞吴二,让他心生警惕。
“林丰,没有我的命令,你敢下烽火台,可知是个重罪么?”
林丰稍稍放松一些。
这具身体果然有实力,不论协调性还是反应速度,都没让自己失望。
虽然还有待对原主的意识进行压制和这具身体的磨合。
但第一次打出这个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心中便有了底气。
“崔伍长,我在烽火台上待了近三个时辰,你们在屋子里烤红薯吃,还有两个婆娘伺候着,铁真游骑就在左近,只要杀过来,咱们都是个死。”
数万铁真骑兵大肆掳掠。
据说在铁真游骑面前,镇西边军中,无人能挡其一刀。
此地是大宗王朝最西边,铁真骑兵几乎可在半日内就能策骑冲过来。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给老子滚回台顶上去看着,此事便不再与你计较。”
崔一脚行事谨慎。
林丰心中冷笑,你他妈踹了老子一脚呢,一句不计较就算了?
还没等他说话,吴二已经缓过劲来。
刚才林丰这一嘴巴子扇得挺重,现在已是口鼻流血,牙齿脱落了两个。
这个垃圾一般的傻大个,从来都是被自己踩在脚下,连他老爹见了自己都毕恭毕敬。
今儿还反了他。
“崔哥,不能放过他,这次敢动手打我,下次还不一定打谁。”
吴二还是对刚才那一巴掌犹有余悸,只能拿语言挑拨。
崔一脚不为所动,只冷冷盯着林丰。
林丰冷静地与之对视。
心里只想着,崔一脚的断命一脚,得加倍还给他。
吴二的老婆看到伍长不给她男人撑腰,而自己男人被打得凄惨,心下一横。
“大家可都看到了啊,他下手打俺男人,伍长不给俺做主,俺不活了...”
她哭喊着,从墙角躬了身子,一头往林丰撞过来。
吴二见老婆的举动吸引了林丰的注意力,趁机往前一凑,抬脚踢向林丰小腹。
林丰面对这种攻击,根本不屑一顾。
他左手拿了红薯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只待两人的攻击就要触到他身体时,才稍稍往后一撤。
那婆娘收不住,一头撞向吴二。
而吴二狠狠的一脚也正踢在他老婆的胸口上。
两人一起哀嚎着翻倒在地。
崔一脚有点懵逼。
平时,他在林丰面前咳嗽一声,也会吓得林丰浑身哆嗦。
今儿个吃错了药吧?
李雄把牙一咬,自己再不出手,事后崔一脚不会放过他。
手指用力,崩环脆响,将腰刀弹出一截。
林丰听到声音,往后退了一步。
苍啷,李雄的佩刀出鞘,草屋内闪过一抹寒光。
崔一脚见李雄要动刀,立刻将身子往前一插,伸手拦在两人中间。
“且慢。”
他不是想为林丰挡刀,只是此时还不宜闹出人命。
铁真骑兵压境,驻守岭兜子村烽火台只有五人,实在不能再内卷减员。
“林丰,立刻给老子滚回烽火台上去,不然按军法论处!”
林丰自然不是原来的林丰,哪管什么狗屁军法。
他嘴角上弯,又咬了一口红薯,脸上似是露出一个缓和的模样。
崔一脚见状,心情稍稍放松。
谁知他刚松半口气,突然,林丰抬脚狠狠踢在他两腿之间。
这个角度和位置太帅了,怎也没忍住。
一阵钻心的刺痛,让崔一脚弯下腰,捂住两腿中间处,跪倒在地上。
嘴里哀嚎起来。
一屋子的人俱是身体一紧,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下体。
这踢裆一脚,让林丰通体舒泰,这是得到了原主的些许认可。
这具身体的状态,看似瘦削,却有着极强的爆发力。
“李雄,给老子砍了他。”
崔一脚忍痛嚎叫。
李雄握刀的手颤抖着。
以林丰的记忆,这个小子平时也没少欺负自己,当然不能放过。
不等李雄反应。
往前滑步,左手一晃,引得他举刀去拦,右手随即甩出。
“啪”一声脆响,李雄瞬间飞跌出去,他的半边脸跟吴二成了一个模样。
崔一脚咬牙,忍痛站起来,抬脚踹向林丰后腰。
林丰一直防备着他,听到异动,身体一旋,正好让过崔一脚的踹踢。
一个鞭腿,抽在崔一脚的腰肋上。
崔一脚闷哼一声,身体飞起,撞在草屋墙壁,被弹回来趴在林丰面前。
林丰这一脚用足了力量,震得整个茅草屋子乱晃。
崔一脚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只剩了微弱的哼哼声。
李雄也趴在地上,面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惊恐地看着林丰。
吴二更是凄惨,吓得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林丰可不是善男信女,知道打蛇不死,必有后患。
一伸手,“苍”的一声将佩刀拽了出来。
别看铁质不好,却被他磨得锃亮,一晃一晃耀人双目。
李雄见他拔刀,知道不好,立刻匍匐在地,嘴唇哆嗦着。
“林,林丰,咱弟兄...没,没大仇啊...”
吴二则吓得连话都不敢说,身体躬起,以头拄地,浑身颤抖。
林丰隐隐有些兴奋,觉得以自己超前的见识,再加这一身技能,肯定混得比前世更好。
他们太弱了,弱肉强食啊。
这个世界,死几个人太正常了,谁会在乎他们?
就像他们也不会在乎自己的死亡一样。
这屋子里的人,一个也留不得。
他在前世依仗门派强大,也没少杀过人,即刻便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
他跨前半步,将刀顶在崔一脚的脖颈处,手下用力。
“慢着,林丰,俺有话说。”
崔一脚挣扎着抬头叫道。
刀尖已经刺入半分,鲜血迸现,流进他衣服里,刺激得他裤裆发潮。
林丰手下一缓。
“林丰,俺会推荐你为守军伍长,从此俺崔一脚唯你马首是瞻,奋勇向前,若有懈怠,再杀俺不迟。”
崔一脚久在军中厮混,知道这些农民当兵是为了什么。
林丰迟疑地抬头去看李雄和吴二。
李雄连忙往地上磕了个响头。
“俺李雄若有二心,必惨死在林伍长刀下。”
吴二也不甘落后:“林伍长,俺吴二...还有俺婆娘都是你的。”
他说话漏风,却还能听得清楚。
吴二婆娘也是个有眼力见的,闻听这话,立刻匍匐在林丰脚下。
“伍长大人,您就收了俺吧。”
林丰看着几人的凄惨模样,确实如蝼蚁一般的小人物,一时犹豫起来。
可是,既然来到这样的一个世界,想立稳脚跟往上爬,不杀人,自己都很难活下去。
小人物也能坏大事。
“老子信不过你们,到了下面记得做个好人。”
说完把牙一咬,举起腰刀,对着崔一脚的脖子砍下去。
站在崔永大将军案前的是中军校尉宋轶。
“回禀大将军,这是胡西乡送过来的战利品,经边军督察队核实,确为百夫长宋奇所为。”
崔永听说过宋奇,之前就是他,接连斩杀几名铁甲鞑子,才从甲正升做百夫长的。
这才多久,又杀了个铜甲鞑子。
“一个铜甲,怎么会去胡西乡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崔永还是有些疑惑。
毕竟一个铜甲鞑子,份量很重。
他不同于镇西军中的千夫长,虽然职位高,其本身能力却不是体现在武艺上。
而铜甲鞑子则不然。
他们的能力主要体现在自身能力上,一个铜甲鞑子,不客气地说,凭一己之力,便可在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
宋轶皱眉道:“大将军,听说是因为他们在胡西丢了很多物资。”
崔永摆摆手,他不想再探究下去,不管是真是假,铜甲的人头和甲胄都摆在面前。
“这个宋奇必须重奖,边军士气低,正需要这样的旗帜,以振军心。”
“不知该如何重奖?”
宋轶兴奋起来。
因为他是宋奇的叔父,也是崔永大将军的心腹。
“按标准奖励便是。”
宋轶躬身称是,然后退出中军大帐。
宋奇接到消息十分高兴,身为百夫长,他在军营里有自己的小帐篷。
此时,宋奇正在帐篷里转圈,琢磨着该如何分配这次发下来的奖赏。
“这个林丰真是我的福将,能力超群,屡立奇功,这次要怎样才能保证让他闭嘴呢?”
宋奇独自嘟囔着。
他接到胡西乡的请功,往上报功时,抢了林丰斩杀铜甲鞑子的功劳,大头的奖赏肯定是自己留下。
倚仗自己的叔父在身后支撑着,一点也不怕出问题。
岭兜子那个地方他是不会再过去,因为竟然有鞑子的铜甲跑去了那里,实在是太危险。
这次派几个手下过去,给林丰多送些银子便是。
自己这次可能要晋升为部将,能领五百军卒。
但是,作为部将可没有能力让林丰坐上百夫长的位置。
百夫长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干部,得由边军老大发话才行。
宋奇正美滋滋地琢磨着奖赏的丰厚,就听到帐篷外响起马蹄声。
随即,一个声音喝道。
“宋奇,你出来。”
宋奇皱眉,敢如此当众称呼自己的,在边军中可没几个。
都敬着自己的叔父宋轶呢。
宋奇起身钻出帐篷,发现一位银甲小将,骑着一匹白马,手里提了一条长矛。
那年轻的将领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宋奇一脸惊讶地看着白马上的将军。
这是崔永大将军的女儿,崔赢。
也是镇西都护府第一美女,众多年轻将领和公子哥心中的女神。
崔赢与其他女子不同,就喜欢弓马刀枪,上阵冲锋。
从小随父习练骑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武艺端得不凡。
“崔将军,不知您找我何事?”
宋奇心里暗暗兴奋,这崔赢从来不拿正眼看自己,几次借机寻她说话,也是待答不理。
崔赢上下打量了宋奇几眼。
“宋奇,听说你阵斩了一名铜甲鞑子,可是真的?”
宋奇心中得意,这事儿办得漂亮。
“自然是真的,铜甲铜牌还有断刀,外加鞑子人头,都送到了大将军的帐中。”
“你是在何处遇到铜甲鞑子的?”
“胡西乡岭兜子一带。”
崔赢漂亮的大眼睛一眯。
“胡西向来贫瘠,鞑子白身都不愿去的地方,一个铜甲怎会出现在那里?”
宋奇一滞,这个原因林丰也没说清楚啊。
“嗯,想是走错了方向吧。”
“哼哼,走错了路啊,好,你当时带了多少人马?”
宋奇身子一挺,面带傲娇。
“崔将军是在质疑我的战绩吗?”
“废话少说,拿上你的武器,跟本将军打上一场。”
宋奇瞳孔一缩。
都知道崔赢武艺高强,一般谁都不去惹她。
就算是那些军中高手,也不愿意跟她放对。
盖因她是大将军的女儿,还是众人心中的女神。
打赢了没啥可骄傲的,打输了,可就别在镇西军中混了。
“我可不跟你打。”
“怎么,可是瞧不起我?”
“我...”
宋奇想说好男不跟女斗,却是不敢。
军营中的地方不大,帐篷连着帐篷。
许多军官听到他们说话,都纷纷从帐篷里钻出来查看。
崔赢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将手中长矛一举。
“各位都听清楚了,如果宋奇打赢了本将军,我崔赢便承认他阵斩了铜甲鞑子。”
此话一说,众人一阵喧哗。
这里大多都是低级军官,对于宋奇杀了铜甲鞑子的事,还不知道。
突然听到此事,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宋奇。
一时间,宋奇的光辉盖住了第一美女崔赢将军。
这里的所有军人都上过战场,被鞑子追来追去的,受尽了羞辱。
所以,他们也都明白一个铜甲鞑子的份量。
安静一瞬后,爆发了热烈的讨论声。
宋奇脸色难看。
没想到自己抢个功劳,反应如此巨大。
崔赢见现场乱起来,把手里的长矛一挥。
“都闭嘴!”
崔赢在军队里一向彪悍,与她的容貌成正比。
长得有多美,性格就有多强悍。
一时都闭紧了嘴巴,看着场中两人。
崔赢将长矛对准站在马前的宋奇。
“今日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去拿你的兵刃。”
宋奇是个小白脸,生的眉清目秀。
依仗自己的叔父,从甲正做起,又得林丰的战功,很快做到了百夫长。
其真实的本事很是有限。
他心里清楚,打是打不过的,不打,脸上又过不去。
“崔将军,这精力该用在杀鞑子上,不是自家内讧。”
“放屁,这是军中切磋,跟内讧有个毛关系,快些动手,拖拖拉拉不像个男人。”
宋奇把胸脯挺了挺,都快怼到了崔赢的矛尖上。
“我是不会跟你打的。”
围观众人一阵喧哗。
一尺多长,雪亮的矛尖在宋奇胸前晃动着。
让他心里十分紧张,但是,表面上却镇定自如,仰面四十五度向天。
崔赢沉默片刻,将长矛撤回。
“宋奇,没胆子的货色,本将军不承认你杀了铜甲鞑子。”
说完,一带马缰,调转马头冲了出去。
站在她周围的人一阵鸡飞狗跳,躲避着战马的四蹄。
不过,随着崔赢的挑战,宋奇阵斩铜甲鞑子的消息,也在整个军营中传了开去。
可谓毁誉参半。
大部分人是不相信一个小白脸,竟然能杀死铜甲鞑子。
崔一脚绝望地闭上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被自己视为奴仆一般,毫无威胁的一个小蝼蚁,竟然有一天能对自己举起屠刀。
这个憨货是真敢杀他啊!
想到即将要死,裤裆下一股热流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突然。
远处响起急骤的马蹄声,伴随着一个嘶哑的喊叫。
“鞑子来了,鞑子杀过来了...”
林丰雪亮的铁刀在距离崔一脚脖颈一寸处凝住。
这些日子耳朵里灌满了铁真人的残忍凶悍,所过之地寸草不留。
鞑子来袭,自己还需要这些人的配合。
沉默稍顷。
“吴二,上烽火台点燃烽火,李雄、崔一脚随我守桥。”
三人听了一愣,然后脸现喜色,连忙哆嗦着爬了起来。
林丰收刀,随手抓住吴二婆娘的头发,将她扔到一边。
只这一身的酸臭味道,差点让自己呕吐,还想让自己收下,美的你。
除了两个女人,其他人迅速冲出屋子,各自寻找位置。
远处,岭兜子村烽火台游击王前,正骑了一匹老马,往烽火台前的壕沟拼命奔过来。
林丰和李雄合力将壕沟上的吊桥放下去。
崔一脚打开寨门。
王前奔进寨子里,翻滚下马,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
“伍长,我在沙渠村外看到三个鞑子,正往这边过来。”
林丰挥手:“去守好你的位置。”
王前疑惑地扭头去看崔一脚。
“林伍长让你干啥就干啥,敢多啰嗦半个字,老子砍了你。”
崔一脚恶狠狠地喝道。
虽然他裤裆濡湿冰凉,却仍不失之前的凶狠。
王前是个游击兵,性格跟之前的林丰差不了多少。
但是他的婆娘会来事,不时在崔一脚面前伺候着,才让王前好过许多。
草屋中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王前的婆娘。
王前虽然不明所以,但崔一脚既如此说,只得先奔向自己的位置。
烽火台周边用粗树干围起一个三四亩地的圆圈,削尖了树干,当作防御营寨。
吴二攀上烽火台,去点燃烽火。
其他人伏在院墙上观察外面的动静。
时间不大,就听到一阵马蹄杂沓响起,远处出现了三个骑士。
当前一个矮壮的汉子,身穿羊皮袄裤,外衬黑色铁甲,头戴羊皮帽子。
后面两侧跟了两个一样打扮的铁真人,只是身上没有铁甲。
林丰从记忆中得知,铁真游骑共分五个等级。
从低到高,白身、铁甲、铜甲、银甲、金甲。
镇西军中有通告,凡杀死鞑子白身一名,可奖励肥田两亩,银十两,粳米一百斤,晋一级。
杀死铁甲一名,奖励肥田十亩,银百两,粳米五百斤,晋三级...
林丰刚想到这里,就觉得扶在手下的树木围栅在抖动。
他奇怪地瞪着远处的三骑。
不至于啊,离得这么远就震动如此之大吗?
扭头去看另外两人,才豁然发现,崔一脚、李雄两人与自己同样伏在围栅上,眼睛瞪着三个凶悍的铁真人,身体在不停地筛糠。
林丰略一思索才明白。
铁真游骑速度快,经常三五骑一组,四处游荡劫掠杀人。
他们单兵素质极高,往往遇到大宗王朝镇西军,也能仅凭三五骑,便将一个百人队冲散。
让人恐惧的是,他们根本不把大宗人当人看,杀人如宰鸡一般。
手段极其残暴。
人的名,树的影。
三骑啊,能屠镇西军百人队的实力。
这里可只有五个守卒。
崔一脚等人是被鞑子吓成了这个模样。
林丰不得不小心地游目四顾,仔细搜索远处的异动。
确定只有眼前的三个鞑子后,低喝一声。
“弓箭准备。”
喊完伸手去取背在身后的弓和箭,拿到手里一看,顿时傻了眼。
这是一把竹制的短弓,粗糙地弯了一个弧形,桑皮搓成的弓弦,算是弓箭中最低等的制作材料。
再看看那七八支竹箭,长短不一,其中只有两支箭矢带了三角铁簇。
而其他箭枝则是用刀将一头削成尖状。
如果在三十步内不能射中敌人要害,这玩意儿根本没啥卵用。
再抬头目测铁真骑兵的距离,至少五十步开外。
“唉,老子的碳钢复合弓在手就好了,再远上几倍的距离,也能让这些嚣张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多想无益,林丰只能面对现实。
扭头看到崔一脚和李雄,两人哆哆嗦嗦地把弓箭都掉落到地上。
林丰却眼睛一亮,这两个家伙的弓箭比自己的要好上许多。
至少箭簇整齐,箭杆笔直,而且弓身应该是木质的。
他抬手冲崔一脚一招。
“弓箭给老子拿过来。”
崔一脚连忙跳下隔板,捡起他的弓箭恭敬地递给林丰。
然后稍稍凑近林丰,悄声嘱咐。
“伍长,鞑子们个个都刀枪不入,待会咱散开了跑,能跑一个是一个。”
“你他妈听谁说的?”
林丰哭笑不得。
“不瞒伍长,之前都说好了的。”
林丰冷下脸来。
“是不是让老子在前面顶着,你们分开了逃跑?”
崔一脚讪讪地不说话。
“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谁敢跑,不用鞑子费力,老子先剁了他喂狗!”
林丰大声对几个守卒喝道。
他很无奈,怪不得这些家伙害怕鞑子,刀枪不入都信了,这仗如何打?
看见崔一脚和李雄都缩着脑袋,蹲在粗树栅后面哆嗦。
林丰摇摇头,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
可对于这些守卒来说,这个印象只凭说是很难消除掉的。
他将弓拉拽了两下,觉得比竹弓好多了,估计五十步内问题不大。
自己前世也曾痴迷弓箭,在几次大的国际比赛中,屡次斩获金牌。
三个鞑子而已,看老子如何射杀他们。
林丰对此信心满满。
此时,铁真骑兵开始绕着寨子转圈,战马扬起漫天尘土。
并且高声吆喝着,震慑寨子里的人。
王前伏在另一处树栅后面,高声喊道。
“伍长,鞑子箭射得准,别露出头脸。”
林丰不理他,弯弓搭箭,眯着眼睛从粗木缝隙里看出去,寻找机会。
他紧盯着三个策马狂奔的鞑子,就像看到了一堆一堆的金银和雪白的粳米。
只要弄死一个,老子可就发达了。
林通的大宅子在岭兜子村中间,除了他家的大瓦房还有高墙深院外,四周都是茅草屋子,甚少有瓦面的房屋。
他的门前特意留出了一个空场,还有一条宽阔的街道。
一行人静悄悄地出了宅子大门,家丁牵了马来到门前伺候着。
林通从大门内出来,早有家丁跪伏在马前。
他一脚踩在家丁的后背,翻身坐到马鞍上。
林管家在前牵着马缰,只等林通出发的命令。
但是,久久没有听到林通的声音。
所有人都没有动,呆呆地站在当地。
街道对面立着一匹战马,马上之人一身陈旧的战袄,面目英挺,身型高大。
腰下挂了长刀,背上背着弯弓。
正安静地看着他们。
林通坐在马背上,一脸疑惑地看着林丰。
不过,瞬间就明白了林丰此来的目的。
他也瞬间想明白了昨晚的事情。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这傻子一般的林丰,怎能做出如此高明之举?
林丰身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但是,那高人到底是谁?
他转目看了看街道两侧,各有几匹战马立在街道中间,均是长刀弯弓,一身战袄。
“林丰,你要如何?”
“林员外,你这是要出门?”
林通冷笑一笑。
“林丰,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聪明,但是,别跟老叔玩花样,有话直说便是。”
“林通,你犯的可是重罪,不知你为何还能坐得稳当。”
“哼哼,老夫犯了灭门之罪,林丰,你可是老夫近亲,安能脱罪?”
“我这算不算大义灭亲?”
林通脸色一变。
“林丰,你亲叔完了,于你有何好处?”
“我亲叔就是没完,于我可有好处?”
“你能在边军做个步弓手,可知背后老夫出了多少力。”
“呵呵,原来这么多人欺负我,是你在背后出的力。”
“那是因为你自己窝囊。”
林丰摆摆手:“这些不重要,今日你得跟我去认罪伏法。”
“哼哼,你只不过劫了几辆马车,怎能证明是老夫的东西?”
“不用试探,证据确凿,谁都翻不了案。”
林通垂头沉思片刻,再抬头盯着林丰。
“说出你的条件吧,如果想拿老夫归案,何须如此啰嗦。”
林丰心中感叹。
这老家伙竟然跟自己老爹是亲兄弟,怎么差距如此之大?
“好,我要求不高,你只需提供些人财物便可。”
“你要粮要钱这没问题,怎还跟老夫要人呢?”
林丰往两侧一指。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缺编严重,得补充些人才行。”
林通再次仔细打量了林丰几眼。
“你确定做了什长?”
林丰从腰间取出腰牌,往前一举。
“现在已经是甲正。”
林通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小子变化如此之大,原来那般窝囊的一个家伙,难道是在装疯卖傻?
没道理啊。
林通示意管家让到一边,自己催马往前,来到林丰身侧。
两人在马上靠近身体。
“只要你不说出去,老叔这里人财物都没问题,还可全力助你再上一层。”
林通低声开始拉拢林丰。
林丰不为所动,自己不会依靠任何人。
就凭自己超前的意识和过人的技能,凭啥踩不到别人头上?
“只要你按我要求办事,便可保你诸事顺遂。”
“好小子,几天不见,翅膀硬到了这个程度。”
“还有更多你意想不到的,且拭目以待吧。”
林通见他软硬不吃,也不再啰嗦。
“你要多少人?”
“年轻力壮,身手好的,给来二十个吧。”
林通眼睛一瞪:“这么多?”
“在你来说,不是难事。”
“我的货物呢?”
“金银留下,货物你可拉回来,不过...”
“如何?”
“你吃了人家的黑,鞑子那边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林通恨得暗自咬牙。
如果不是林丰,自己这买卖利润十分可观。
现在倒是成了鞑子的眼中钉,铁真人最恨出尔反尔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个不需你操心,鞑子若来,首先要除掉你这个烽火台。”
林丰也承认这个事实,自己还要早做打算。
“天黑后你可来拉回货物,别忘了带上人和粮草。”
烽火台那边的粮食已经见了底,十多个人正嗷嗷待哺呢。
林通点点头,拨转马头往回走。
林丰这边也拽了马缰,冲两侧的军卒挥挥手。
随着林丰战马跑开,街道两侧的军卒也跟着一溜烟消失在村口。
林通骑在马背上,看着空荡荡的村口发呆。
林管家悄悄走过来,低声问。
“老爷,咱还走吗?”
“老三,你觉得这林丰还是那林丰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林管家无法回答,只得一脸懵逼地等待老爷发话。
“唉,都回去吧,老夫还要去清水县跑一趟。”
“老爷,不走了?”
林管家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里外都是他跟林丰搞出的鬼。
林通冲几个家丁招招手:“上马,跟老爷走。”
林丰带队回到烽火台下的营栅中,众多手下并不知道他与林通说了些啥。
进了营栅后,林丰招呼白静。
“把所有吃的都做成热饭菜,今儿大家饱餐一顿。”
白静凑上前来,低声道。
“哥,吃完这顿,就没了下一顿。”
“放心,马上就会有人给咱送过来的。”
白静立刻放心去忙活饭菜。
她对林丰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林丰说什么她就会信什么。
现在是林丰与三个什长一个屋子,其他人待在另一间屋子里。
白静与王前婆娘则住在灶间里。
火堆前,崔一脚、胡进才、张常有围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林丰说话。
他们已经对这个甲正心服口服。
不说别的,只那一大箱子金银,就晃花了他们的狗眼。
活了这么多年,都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多财宝。
就这么让几个人亲手抬进了屋子里,此时正摆在一角,触手可得的地方。
林丰沉思半晌后,咳嗽一声。
“咱这一下,可能捅了马蜂窝,鞑子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大的损失。”
三人一听,立刻支棱起耳朵来。
都知道鞑子不好惹,他们抢了鞑子的金银财宝,就知道不好善后。
“咱这里守不住,村子里的人也得转移,鞑子来得会很快。”
林丰继续道。
“银子每人五两,其他的埋进土里备用,今儿晚上会有粮草和人马过来。”
说着话林丰看看三人的脸色。
“崔一脚带着你的人去村里转移村民,其他人准备好自己的装备待命。”
三人听林丰说完话,立刻起身称是,各自出门去做安排。
三人刚走,白静悄悄跑到屋子里。
她站在门口边,两只白皙的手揉搓着衣角。
林丰笑道:“怎么了?”
白静迟疑地说:“嗯,哥,俺想加入边军。”
“呵呵,这可有点难度,边军中还没有女兵吧?”
“俺听说也有女兵,还有女将军呢。”
林丰惊讶地看着她俊俏的脸颊。
“还有此事?”
“真的,俺听父亲说过。”
白静认真地点头。
“哦,你父亲是...”
白静沉默下来,眼睛里透出仇恨。
林丰见触及到了个人痛点,便立刻转移话题。
“女子做个手工还行,骑马打仗可是不太方便。”
白静急道:“俺从小就喜欢弓马刀枪,也随父常年习练,这不是问题。”
林丰依然皱眉,他觉得自己的队伍中,掺杂上一个女子。
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手下军卒怎么看?
白静连忙又说:“俺可以扮作男装,人家看不出来的。”
林丰点头笑道:“成,你先去扮个男装让我看看,总得先过我这一关吧。”
“好嘞,您瞧好吧。”
白静高兴地转身跑了出去。
林丰此时才有时间将自己的弓箭拿到眼前。
前一段时间待在营内无事,他已经用泡好的牛角、牛筋等物,把弓箭改制成了简易的复合弓。
没有猫须,也没有兔子毛,就用羊毛。
稍稍处理后,拧成细绳,缠绕在弓弦上。
也成了简陋的消音装置。
箭镞的线条被磨成自己想要的角度,箭杆也进行了细加工。
林丰估摸着,以自己手中的复合弓,加上改制的羽箭。
距离七八十步,应该在自己的有效射程之内。
这次动了鞑子的蛋糕,恐怕触及了他们的痛处。
死几个人没啥大事,可金银物资被劫,鞑子怎也不会轻易放过。
虽然自己不会与鞑子正面交锋,但是,打个游击战是必须的。
林丰又取出崔一脚画的地图,仔细在上面用指头指点敲打着。
在平原上与鞑子的骑兵玩游击战,是个十分危险又刺激的活。
一旦玩不好,就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当然,林丰也没将自己的后方放下。
林通被逼与自己合作,他身后还站着县尉木本田。
而这两人的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后台,现在还不知道。
但是,自己黑了他们的东西,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就算了。
“唉,腹背受敌,比起前世,也不容易啊...”
林丰哀叹。
“哥,你说啥不容易?”
随着话音,白静已经站在屋门口处。
只见她一身边军战袄,虽略显宽大,却被她稍事修改,并不违和。
黑色毛毡靴子,灰色棉裤。
头上扎了发髻戴了巾帻,手里还提了把鞑子用的长刀。
用英姿飒爽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林丰苦笑着说:“白静啊,看看你这白净的脸和修长的脖子,哪个会认为你是男儿身?”
“嗯,俺在脖子上扎条布带,脸上再抹点锅底灰。”
林丰摆摆手:“去吧,暂时先这样好了。”
“好,俺就当哥答应了哈。”
白静不等林丰再说话,转身就溜了出去。
到了傍晚时分,林通命管家带了七八个青壮家丁过来,还每人扛了一袋粮食。
众人后面有马车,装了一车的干草。
这是喂马的。
双方交接后,林丰皱眉问林管家。
“怎么人数少这么多?”
林管家面带难色:“甲正大人,暂时就这么多了。”
说着话凑近林丰的耳朵。
“本来还多几个的,昨晚不是被您给弄死了不少,林家也缺了人手。”
“成,等有了人记得再往这送。”
林管家交差后,独自赶着马车走了。
因为,林丰把赶车的车把式也给留下了。
他看到这个车把式生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不能浪费了这上好的人才。
让崔一脚等三个什长各自分配人员,进行短时间训练。
现在的岭兜子烽火台,跟以前比起来,可谓人强马壮。
军卒一共十九人,战马六匹,粮草充足。
而且还很有钱。
林丰前世今生都没有带过兵,最喜欢单打独斗。
可现在手下有这么多人,这个仗该怎么打,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其他人都在院子里训练,林丰自己捧了脑袋,在屋子里苦思冥想。
游击战啊,那可是在山里玩的游戏。
这放眼望去,大片的平原地带,连个像样的山丘都没有。
自己带的人马,连骑兵都不算,怎么跟鞑子玩游击?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后停在岭兜子那里。
这道岭,勉强算个丘陵地带,虽然依然能跑马,仍有几处地方战马无法通过。
相对其他旷野,这里的灌木茂密很多。
藏十几个人问题不大,如果再精简些人员,效果会更好。
且看鞑子会来多少人马吧,要是超过十骑,自己就望风而逃。
但是,不足十骑的话...
这一仗还是能打得。
当他的手指划到弧形的岭外时,发现距离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残败的村落。
那天自己去伏击鞑子时,记得那里是个无人的村落。
只剩了一片断壁残垣。
这里也可以利用一下,设下几个陷阱,让鞑子吃个大亏。
营栅里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顿饱饭。
好好睡了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
林丰将所有人都派出去做游动哨,最少五十里的距离。
一旦发现有鞑子往这个方向来,立刻不要命地回来报告。
而林丰自己,则带了白静前往那道岭子查勘地情。
岭子的情况他很清楚,这次主要是岭子下的那个破落村子。
实地测量后,发现村子距离岭子有二里多地,如果想引鞑子过来,提前开跑,应该能在鞑子追上之前,逃进村子里。
在这些断壁残垣里,鞑子的战马受到遏制,林丰就可以在此与他们打个巷战。
林丰跑前跑后地观察测量,忙得不亦乐乎。
白静则安静地跟在他后面,做后勤保障工作。
不时给他递上水壶,还用手帕给林丰掸掸灰尘。
林丰很是专注认真,每观察测量一处,就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一番。
村落和岭子专门画了一张图,标注了各种符号。
让白静看得头晕。
两人绕着这块地方跑了一天的时间。
第二天,林丰召集那些刚入伍的新兵,带了铁锹镐头等工具,来到村落里。
按照他的指示,开始给鞑子设套。
忙活了两天,林丰很是奇怪,鞑子被坑了一把狠的,为何会如此沉得住气。
直到第三天午时,张常有策马狂奔回来。
从东北方向,有鞑子骑兵近十骑,正往这个方向过来。
现在距离岭兜子烽火台有三十多里地的距离。
林丰松了口气。
既然是近十骑,还没有突破自己的底线。
不然,自己就得带着这些人开始逃亡。
林管家看到林丰的脸色缓和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傻大个,怎么突然就变成一个如此凶残的人?
直到他被雪亮的弯刀压在脖颈上,逼着给自己挖坑时,他才真切地体会到死亡的恐惧。
“那鞑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古里甲,是个四十来岁的矮壮汉子,一脸大胡子。”
林管家为了活命,彻底背叛了家主。
“他们都什么时候做交易?”
“这个俺真不知道,只跟着林通见过一次。”
林丰摸索着下巴沉思片刻。
“行,你回去吧,记住,咱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翻了,你也就淹死了。”
“什长放心,俺晓得厉害。”
林管家拖着沉重的两条腿,往屋外走。
快到屋门口时才想起来,转身用双手捧了那张借据。
“什长大人,这个还给您,这账俺给您平了就是。”
林丰接过借据摆摆手。
林管家这才放心地出了屋子。
崔一脚从屋外跑进来。
“什长,那两个小子怎么处置?”
“让他们拿钱买命,出得起银子便能活。”
崔一脚点头答应着转身要走,林管家又回到屋子里。
“什长大人啊,那两个小子都是村子里瓜蔓子亲戚,您看能不能...”
林丰坐在羊皮褥子上,伸手在火堆上烤着。
“林大管家,你可知道,一颗鞑子人头值多少钱?”
林管家懵逼地去看崔一脚,毕竟两人还十分熟稔。
崔一脚嘿嘿一笑:“林管家,俺家老大说了,拿钱买命,不然,外面的坑已经挖好了,埋个人不费事。”
“这...多少...钱?”
“你没听见么?两颗人头交到上头,能赏好几亩地,哥几个还能晋级,嘿嘿,你说多少银子?”
两个壮实小子可都是林通家的护院,也是由林管家带出来收账的。
如今自己活着回去了,两个小子却不见踪影,让他如何交代?
急得他直搓手:“这,这...”
林丰一笑:“林管家,这钱不用你出,你回去告诉林通,这两个人私通鞑子,如果他不拿钱赎人,我们便将其押解上报。”
林管家无奈道:“可是,万一林...员外不拿钱呢?”
没等林丰说话,崔一脚冷笑一声。
“他的人私通鞑子,作为主人可脱得了干系?”
林管家顿时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叹息一声。
眼前这个傻大个颠覆了以前的形象,以后不得不小心应付。
不然,一个不注意就能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管家走了,带了满腹的纠结和矛盾,更多的是无奈和叹服。
第二天午时,林丰正在吃饭,就听到营栅外有人高声叫门。
崔一脚和李雄已经外出哨探。
吴二报功还未回归。
目前营栅里只有林丰和卧床的王前。
另外还有一个伺候王前起居的婆娘。
加上里里外外干活的白静。
林丰来到营栅隔板上,探头往外看去。
发现壕沟的吊桥前站了十几个人,身穿灰衣短褐,一个个健壮彪悍。
头前有一中年男子,骑在马上,一身锦衣长袍,头戴员外巾,三缕长髯。
林丰看到林管家正规规矩矩地站在那中年男子的马前。
看到林丰露了头,林管家立刻高声叫道。
“林什长,我家员外爷有事找您,请开门吧。”
林丰手扶营栅:“有事在这里说就是,营防重地,不容闲杂人等进入。”
“丰子,我是你亲叔,非闲杂人等,开门。”
那中年男子沉声喝道。
“咦,我怎不知还有个亲叔?报上名来。”
“你,好你个丰子,竟敢口出忤逆之言,眼里可还有王法么。”
“嘿嘿,忤逆不忤逆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私通鞑子,不知这王法能不能管。”
“放肆,老夫的家人,如何成了私通鞑子的奸细,分明是你信口雌黄。”
林丰摆摆手:“废话少说,你要如何处置?”
那骑在马上的正是林通,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举在手里。
“此乃清水县衙的公函,可证明老夫一家的清白,赶紧放人。”
林丰知道,清水县衙跟镇西边军是两套系统。
一个是地方政府,一个负责边境安全。
双方互不统属。
但是,地方县衙有责任帮助边军维持边境安全,而边军也有义务维持地方治安。
“呵呵,你有本事去弄一封边军军部的公函,我便立刻放人。”
“你...”
林通气得满脸通红,当着自己一众家丁护院的面,林丰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丰子,你躲在里面挺安稳,可想过你父亲和妹妹还在家中?”
林丰冷笑一声:“老家伙,敢私通鞑子,老子便可先灭了你。”
他向后招招手,白静早已抱着他的弓箭。
见他招手,立刻将弓箭举到林丰面前。
林丰将弓箭拿在手里,慢条斯理地挂上弓弦,还拉拽着弓弦,让其发出嘣嘣嘣的动静。
林通眼睛一眯,心中不屑。
就凭你个傻子一般的东西,吓唬谁?
作为林丰的亲叔,他当然了解眼前这个侄子的秉性。
虽然林管家回去一通报告。
可林通根本不相信他这个侄子能干出这样的事,这背后肯定有别人。
此时有家丁凑到他跟前来。
“老爷,咱的人就在壕沟里。”
“嗯?”
林通提马往前踏了两步,低头看向壕沟底。
昨日跟随林管家的两个护院,正窝在壕沟内,缩成一团。
壕沟很深,没有绳索根本爬不上来,天冷,两人被冻了一夜。
身体虽壮,却也耐不住夜来风寒。
正浑身哆嗦着,互相搂抱取暖。
林通脸色铁青,抬头狠狠瞪了一眼林丰。
“来人,快将他们拉上来。”
有家丁护院答应一声,上来几个人搭着手要往壕沟下放人。
几个家丁刚来到壕沟边,弯下腰时,就听到一声弓弦绷响。
一枝羽箭正钉在壕沟边缘处。
“敢动手救人的,与鞑子奸细等罪。”
林丰沉声喝道。
几个家丁愣在当地,都一脸懵逼地去看林通。
林通不屑地仰头看林丰。
“小子,出息了啊,敢在你亲叔面前耍横,来,往这儿射,让老夫看看你的胆量。”
林通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林丰舔了舔嘴唇,抬手将弓拉开。
弓身嘎吱吱一阵响动,四下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黑衣人中有迎上去说话的。
声音很低,林丰听不清他们说啥。
过了一会儿,那四个鞑子开始举了火把翻开马车上的东西。
等他们全部检查完毕,然后才招呼同伙,将一个大箱子抬了过来。
从火把的亮光中,林丰看到了箱子里的金银。
这个玩意儿反光,太好认。
人脏具在,林丰不再等待,举手挥了挥。
崔一脚立刻大喊:“动手!”
所有军卒立刻将早已持在手里的弓箭拉满,冲着场院里的人群射去。
场院中的人群顿时乱起来,没头苍蝇一般乱撞。
箭矢呼啸,数人中箭倒地。
林丰的第一箭取的是那矮壮的鞑子。
他距离那鞑子有三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可谓百发百中,闭着眼睛都能射中目标。
那手举火把的鞑子中箭翻倒,另外三个鞑子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就跑。
可惜,他们跑不过林丰的弓箭。
第二个鞑子跑出十几步后也被射翻。
那群黑衣人受到攻击,立刻散乱地往四处逃窜,一点战斗力也没有。
尽管手里提了长刀,却只能吓唬人用。
林丰带了七个军卒,两轮羽箭射完,便嘶喊一声,翻过断墙开始冲锋。
还有躲在马车下的黑衣人,也被军卒用刀砍上两下。
临来时,林丰已经下令,不可留手,防止对方反弹。
林丰在追击中,射倒了第三个鞑子,最后一个隐入黑暗中,找不到了。
战斗很快结束,对方几乎没有一点抵抗力。
这一战,缴获金银一箱。
约有一百多斤的重量。
马车四辆,车上拉了许多铁器还有食盐布匹等物资。
这些可都是朝廷明令禁止交易的物资,况且还是跟鞑子交易,更是罪上加罪。
俘获了三个受伤未死的黑衣人。
还有鞑子留在远处的三匹战马。
当崔一脚前去给鞑子削首时,惊讶地发现,竟然有一个鞑子没死。
他把人提回来,林丰也惊讶地细细观察了鞑子的伤口。
以自己的箭法,怎会箭下还有活人呢?
原来这个鞑子的颈子上戴了一圈牛皮,上面挂了一个玉质挂件。
林丰的羽箭正射在牛皮带子上。
牛皮坚韧,只射透牛皮后,羽箭便没了力气。
鞑子只是满脖子的鲜血,受了重伤。
“有活的更好,一并拿回去审问。”
众军卒将俘虏绑紧了,放在马车上,连同找到的尸体放在一起。
然后牵了马往来路返回。
二三十个黑衣人,被射死砍死了七个,俘虏了三个。
鞑子四人,死了两个,重伤一个,跑了一个。
而经此一战,领兜子烽火台驻军,无一人伤亡。
还斩获了如此丰厚的金银物资。
军心顿时大振。
本来几个新来的军卒,心里对林丰还存有疑虑。
这时算是心服口服,就差五体投地了。
等到天亮,众军卒赶着马车回到了烽火台下的营栅里。
让林丰惊讶的是,整个营栅里的人,没有一个认字的。
这他妈的文化普及率咋如此之低?
当然,除了林丰自己认字外,还有白静。
白静是个奇女子,好像就没有她不会的,不但聪明绝顶,还甚是善解人意?
白静当仁不让地带着王前,开始清点战利品。
列出清单,做好记录。
其他人由王前婆娘张罗着做好了饭。
这次有粥,还烤了肉条。
一众人吃的不亦乐乎。
林丰站在院子里,手里端了粥碗,慢慢喝着。
看到这么多战利品,心总算暂时放进肚子里。
此战李雄当立首功,他根据林丰的交代,暗中联系林管家。
两人里应外合,得到了林通与鞑子的交易时间和地点。
经过审讯,那些黑衣人里面,有林通家的护院,还有清水县的衙役兵丁。
鞑子领头的已经被林丰射死,却如林管家所说,是古里甲。
从他怀里搜出了此次交易的详细条目。
再与白静清点的数量核对无误。
一直忙活到中午,林丰手里捏了几份画了押的口供,面带冷笑。
这次林通的把柄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看他还敢跟自己吹胡子瞪眼不。
当然,林丰并不想将此次斩获上报边军总部。
他很明白,自己上缴后,留下的只是些渣子而已。
大头都会被各级军官层层盘剥扣留。
当然,三个鞑子的人头还是要上报的,毕竟这玩意儿留着没用。
还有七个被杀死的黑衣人,作为奸细,一并上缴军部。
众人很是兴奋,这么多人头,不用想,又是一大功劳。
以林甲正的作风,自然不会让参战的兄弟吃亏。
稍事休息后,林丰又带了六名军卒,骑了马出营。
直奔岭兜子村。
林通昨夜就一直没有睡着,焦急地等待着交易的结果。
谁知他等来的却是被人截了胡。
逃回来的家丁也说不清楚对方是谁,只听到有人喊动手,然后就各自逃散。
能在黑夜里找到回家的路,还算是胆大心细的。
许多家丁早不知跑到了何处。
林通拽了几个家丁仔细询问。
只知道耳朵边有弓箭掠过的声音,还有喊杀声,被射中的惨叫声,还有刀砍入肉声。
林通独自坐在屋子里,沉思着。
看这个猛劲,难道是铁真人黑吃黑?
可是这些家丁并没有听到马蹄声。
鞑子没有马就没有腿,看来不是鞑子。
那会是谁?
毕竟能将家业做大,林通可不是一般的庄户人。
就算是遇到生死大事,也能冷静地思考原委和接下来的处置办法。
可此事过于严重,私下与鞑子做违禁品交易,可是有灭门的危险。
清水县尉木本田同样是一夜未眠,与鞑子做交易,虽然许多人都在干这事。
但是,防护工作必须做好,不然被掀出来,谁也救不了他。
呆坐到下半夜时,他等到了回报。
一个他派去做交易的衙役,狼狈地摸到他门前。
木本田听完后,呆若木鸡。
这可是杀头大罪,一旦败露,不止他自己要完,恐怕家里人也跟着一起完蛋。
气儿也喘不上来,一脸的惨白。
呆立良久,木本田一咬牙,转身进屋将老婆孩子都叫起来。
一家人开始收拾细软。
一不做二不休,事情露了就得跑路。
林通在家也让林管家开始收拾细软贵重物品,安排了两辆马车,准备带家人一起跑路。
他知道事不宜迟,早走比晚走强。
带了家小,还有几个贴身的丫鬟和家丁,一行十几个人。
林通在自家大院子里,围着马车转了两圈。
“管家,打开大门,咱们走!”
林管家答应一声,招手让看门的护院将院子大门打开。
赶车的轻轻一抖马缰,三匹健马拖着重重的马车往大门外驶去。
林丰很有耐心,静静地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
尽管此时已经过了午时。
他前世就是因为比别人多了一份坚韧,所以就比别人多走出一步。
根据他查勘的地形,再结合地图,他肯定这就是鞑子进攻岭兜子村的必经之路。
果然,午时刚过,极远处就出现了几个黑点。
又过了片刻,林丰已经能看出那是五个小黑点在移动。
铁真族五骑,一溜小跑,在乡村小道上踏起一溜尘烟。
再近些时,林丰发现,五骑中有两名铁甲骑士,三个鞑子白身。
五匹健马很快就来到山岭下,一起勒住马匹,仰头往上看。
这道岭,起初坡度不大,只是有一段陡坡。
五个鞑子在岭下商量了片刻,便提马往岭上冲过来。
一切都如林丰所预料。
此时,林丰已经将弯弓取下,挂上弓弦,调整了一下角度。
搭上箭枝后,看着渐渐走近的一个鞑子白身。
这个鞑子,正是从烽火台逃走的家伙。
他知道烽火台具体位置,必须先干掉他。
从八十步左右,慢慢接近到六十步。
以林丰手中弓箭的质量,五十步内是最合适的射击距离。
他们骑马走到了那段陡坡处,只得下马牵行。
林丰悄悄将弓弦拉开,缓缓拉了个满月弓,箭头轻轻移动着。
当那个鞑子白身牵了马匹踏入自己预设的五十步内时,林丰右手一松。
噔棱,弓弦一响,箭枝消失在眼前。
鞑子很是警觉,听到异响后扭头往林丰处看过来。
白身后面的铁甲更是经验丰富,他大声吆喝了一句。
可能是提醒那鞑子白身注意。
可惜弓箭太快,等他们听到声音时,一枝带三棱箭簇的箭枝噗地钻入鞑子白身的咽喉。
他一声未吭,翻身跌倒在山坡上,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其余四个鞑子,大声吆喝着抽出长刀,有的将弓箭拉开,四处警惕地寻找目标。
林丰躲在灌木丛后面,好整以暇地抽出一枝箭,搭在弓上。
自己在前世射箭时,用了猫须减震,让弓弦声音变得极小。
当然,这时已经顾不上这些,再次拉满弓弦,眯眼透过灌木缝隙,瞄准一个鞑子铁甲。
知道这些铁甲经验丰富,不能射他们的咽喉,只能是取其眼睛。
林丰再次松手,箭枝穿过灌木缝隙,贴着一块山石陡然出现在鞑子眼前。
那铁甲正瞪大眼睛搜寻目标时,猛然左眼一痛,大脑受到震动。
他张大了嘴巴,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
就这样仰面朝天地跌下去。
剩余三个鞑子知道遇到了高手,连忙匍匐在土坡上,不敢动弹。
林丰也安静地放下弓箭,还拿了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五十步的距离,相当于现在的七十五米左右,这样的距离躲在灌木后,对方根本找不到破绽。
双方开始比拼耐心,这也是林丰最擅长的技能。
他索性仰面躺在地上,看着蓝天白云。
三个鞑子伏在土坡上半晌也不见动静。
一个鞑子疑惑地悄悄抬头往四处观察起来。
又过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四周还是毫无异动。
一个鞑子白身耐不住,将长刀立在身前,慢慢躬着身子往前爬。
林丰躺在地上,手指头捻动,嘴里数着数。
当他数到一百八十的时候,翻身抓起弓箭,拉满弓弦。
就在此时,那鞑子白身见没有动静,也大胆地直起身子,往刚才箭来处张望。
结果等待他的又是一枝飞箭。
这次的箭枝差点射透了他的咽喉,带着他的身体,从高处直跌出两三步的距离,才轰然砸在地上,溅起一蓬尘烟。
铁甲鞑子已经被消磨尽了胆量,身体紧贴在地上,冲后面摆摆手。
两个鞑子开始往山坡下出溜。
等来到坡底,才猛然跳起来,将身体挂在马背一侧,用力抽打马臀。
两匹战马吃疼,翻动着四蹄往岭子下冲去。
林丰见他们逃了,从灌木后站起来,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
他手里的弓箭质量太差,无法射出百步,只能任由鞑子逃走。
缓步来到三具鞑子尸首前。
都把这些铁真人吹上了天,这也不难杀啊。
一具铁甲,两具白身。
一级、两级、三级...
“我靠,老子成什么官了?”
现在的五级加上之前的四级,连升九级?
老子岂不是一次就升到了顶?
林丰也不太自信了,这个奖励政策不合理。
肯定还有什么环节自己不知道。
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下手去拖鞑子的尸体。
首先得将他们马背上的粮食弄下来,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铁真人的战马见过世面,主人死了也不乱跑,只惊跳了几下,然后跑到附近待着。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青草都不多见。
战马除非自己回营,乱跑会把自己给饿死。
费了小半天的时间,林丰将三个鞑子几乎扒成了光杆,所获物资都绑在马背上。
用刀在鞑子脖颈处比量了几下。
最终还是没下去手,觉得人已经死了,自己再去砍首级,心里有阴影。
最后还是将几具鞑子的尸体拖到一个洼地,然后牵了几匹马往回走。
等他回到岭兜子烽火台营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整个营栅一点灯火也没有,黑的很彻底。
林丰疑惑地站在壕沟前,皱眉打量着一片黑暗的营地。
都吓跑了?
怎么连茅草屋里也不见半点火光?
没办法,林丰只得提声喝道。
“我是林丰,还有活的吗,出来一个开门。”
“都他妈死了啊?”
连续吆喝了两句,才听到营栅上露出个黑乎乎的人头开口说话。
“伍长,您还活着?”
“难道老子是鬼啊。”
那人扭头说:“还真是伍长,你不是说他跑了吗?”
“别废话,让伍长听到砍了你的脑袋。”
营栅门前一阵低声乱嚷。
静夜中,这些话都被林丰听到耳朵里。
半晌,才听到吊桥在吱扭声中落下来。
营栅门也被打开。
崔一脚点了一只火把迎出门来。
“哎吆,伍长大人,您可回来了,都等您一天了。”
跟在崔一脚后面的是李雄。
“可不是嘛,伍长您怎么这个时辰回来啊。”
“一家人都在担心您...”
崔一脚的后半截话被眼前的一幕吓忘了。
火把的光亮照耀着林丰身后的三匹战马上。
每一匹战马都驮了不少东西,很显眼的是羊皮衣服,还有粮食袋。
马鞍上还挂了长刀和弓箭等武器。
最显眼的是一匹马背上挂了两件铁甲。
谁都知道,这些都是铁甲鞑子的装备。
营栅里出来四个人,一个一个眸子被火把映照的闪闪发亮。
崔一脚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
还是他们身后的一个女子声音显得十分沉静。
“林伍长这是杀了多少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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