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野白月光的其他类型小说《儿子车祸离开后,老公悔疯了傅野白月光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傅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了支持老公创业,儿子放学偷偷去工地砸断了脚。却笑着把赔偿金拿给老公。“爸爸,我们有钱了。”父亲节,儿子给老公买礼物被车撞,急需手术费。我闯进傅野公司拿钱,才发现账上只剩下不到三千块。傅野的白月光戴着金镯子,娇笑着和傅野从办公室走出。我发疯质问傅野钱都到哪里去了,他却避开我的目光。“暮雨得了癌症,我不想往后余生留下遗憾。钱我会再赚还给你的。”是啊,钱能再赚。可是我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因为没钱,他被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晚上。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我一个。后来傅野果然信守承诺,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可我却留下一纸离婚协议,再也不要他了。世人都说我傻,在傅野最穷时和他在一起,却在他最富有时选择离开。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要的亲情、爱情、婚姻。一样都...
《儿子车祸离开后,老公悔疯了傅野白月光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为了支持老公创业,儿子放学偷偷去工地砸断了脚。
却笑着把赔偿金拿给老公。
“爸爸,我们有钱了。”
父亲节,儿子给老公买礼物被车撞,急需手术费。
我闯进傅野公司拿钱,才发现账上只剩下不到三千块。
傅野的白月光戴着金镯子,娇笑着和傅野从办公室走出。
我发疯质问傅野钱都到哪里去了,他却避开我的目光。
“暮雨得了癌症,我不想往后余生留下遗憾。
钱我会再赚还给你的。”
是啊,钱能再赚。
可是我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因为没钱,他被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晚上。
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我一个。
后来傅野果然信守承诺,赚了很多很多的钱。
可我却留下一纸离婚协议,再也不要他了。
世人都说我傻,在傅野最穷时和他在一起,却在他最富有时选择离开。
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想要的亲情、爱情、婚姻。
一样都没留住。
可我转身离开,他又怎么慌了呢?
.....傅野说完,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孩子危在旦夕,晚一秒钟交钱,就多一秒钟危险。
我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卑微祈求。
“五千块都没有了吗?
我不介意你弥补遗憾,我只要五千块,五千块就能救安安的命。”
傅野满眼不耐。
“你是总裁夫人,怎么能为了几千块下跪?”
额头触及冰凉地板,公司众人议论纷纷。
为了几千块下跪,丢人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孩子躺在手术室没钱做手术。
“这么大的公司,难道连五千都没有吗?
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求求你,我只要五千...”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傅野捏着眉心打断。
“保安!”
两个强壮的保安把我架住,我动弹不得。
暮雨一身高定,细白的手腕戴着金镯子,显得更加高贵。
优雅地挽着傅野的手臂,好似一对璧人。
将我这个正牌总裁夫人,衬到尘埃里。
“江穗姐,现在傅野哥哥的公司正在关键时期,也请你体谅体谅他。
不要再闹了好吗?
况且孩子也经不起这样的诅咒。”
我刚想辩驳,暮雨一个眼神,保安立马捂住我的嘴,把我拖了出去。
一直被丢出门外,脚踝的剧痛让我一时站不起来。
我看着高高的公司大楼。
头一回意识到,自己始终都是一个人。
门外人来人往,出入皆是西装革履的精英。
我擦擦眼泪,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
刚结婚那会儿,什么都没有,我们领完证吃了顿小馄饨,就算结婚了。
后来他创业初期。
我们吃一桶面,傅野总说自己亏待我了。
后来赚到的第一桶金,带着我买了金镯子。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他紧紧抱着我。
“当初结婚别人都有我给不起,现在有钱了,别人有的我老婆也一定要有。”
后来有了孩子,公司越来越好,他的诺言却始终没有兑现。
思绪回笼,我看着从买来到现在一直舍不得带的金镯子。
转身去了金店。
从今往后,我只剩下孩子了。
来到金店,老板拿着金镯子左看右看,又把镯子丢给我。
“我们这不收沙金。”
我愣了,把当初的发票拿出来:“老板你再看看,这怎么可能是沙金的呢?
当初我老公亲自带着我去金店买的。”
老板拿起镯子又称了称,把秤转到我面前。
“你自己看嘛,重量和发票上的都不一样。
我这店开十来年了,没必要骗你。”
老板意有所指。
“你自己回去好好查查吧,是不是家里有个一模一样的拿错了。”
我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却不敢面对。
拿着镯子又去了几家金店。
得到的答复却都无一例外。
这是五块钱两只的沙金手镯,不是五万块一只的纯金。
孩子向来懂事,家里也没有外人来过。
只有一种可能。
孩子还躺在手术室,我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一家一家的敲门,一家一家的跪。
只要能筹到孩子的救命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原本笑脸相迎的邻居,一听我要借钱,纷纷变了脸色。
“去去去,你老公这么大公司,还要借我们的钱?”
我从白天跪到晚上。
也只凑够了两千三百五十一块六毛五。
等我捧着钱来到医院,医生却只是摇了摇头。
“晚了,早就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病床前,安安手里还紧紧攥着给他的父亲节礼物。
“爸爸没来吗?”
我想到傅野和暮雨,强行扯出一抹笑容。
“爸爸在忙,马上就过来了。”
然而,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妈妈,要照顾好自己。”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却仍然阻止不了生命的流逝。
一天的疲惫和屈辱,终于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又变成了一个人。
一路上,我像个游魂。
麻木地一家家还钱。
带着儿子去了火葬场。
一直到出来,小小的骨灰坛冰凉刺骨。
仍然让我有种不真实感。
明明马上就比我还要高的人,怎么就变成一个小小的坛子了呢?
或许从真金变成沙金开始,有些东西早已变了质。
暮色四合,晚风呜咽着穿堂而过。
手机响起时,我还以为是哪家的钱忘了还,打开一看,竟是暮雨。
视频中,她手上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金镯子,男人挽着袖子,低头细心地替她穿上镶钻的高跟鞋。
女人眼含笑意,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
“不用这么破费的傅野哥,我当时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记得...”男人眼中满是深情。
“从前你就想要,那会儿没钱。
如今我创业成功,怎么可能连这点愿望都不满足你?”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张账单。
那双漂亮的水晶鞋,价值三万。
五千块的救命钱一分没有。
价值三万的水晶鞋只为她不经意间一句话。
或许对她来说唾手可得的水晶鞋,却将我拉入回忆的深渊。
刚认识傅野那会儿,和他相恋多年的暮雨已经嫁给了富商。
爸妈早逝,只留下一笔死亡抚恤金。
他想创业。
我一天打三份工,拿出爸妈的死亡抚恤金。
就连孩子都在放学后偷偷去工地搬砖。
后来孩子被掉落的砖块砸到头,我们才知道这件事。
可他只是倔强地把钱拿给傅野,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爸爸,我们有钱了。”
当时傅野抱着他痛哭流涕。
发誓说今后一定要让我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可好日子还没来,孩子却在父亲节那天,为了给他买礼物被车撞死。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悲。
曾经他那么尊敬的父亲。
如今外人眼中成功人士的父亲。
却连几千块钱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来。
却能为了另一个女人不留遗憾,随手买下价值上万的水晶鞋。
“傅野真是太破费了,不知道江穗姐给儿子的救命钱凑够了吗?
五千块,甚至不够买我鞋上的一颗钻石。”
“可见有的人就是天生命贱。”
我抱着儿子的骨灰坛,手指蜷缩。
安安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孩子。
他会在父亲节偷偷攒钱给爸爸买礼物。
也会在我得知傅野和暮雨有了接触之后,擦干我的眼泪安慰我。
“爸爸不会的,我相信爸爸。”
这样好的孩子,怎么会天生命贱呢?
我狠狠擦干眼泪,给她发去消息。
“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跟傅野的共同财产。
真要说贱,自己有男人还要当小三的你,才是最贱的。”
妈妈告诉我要善良,所以我会在傅野最落魄的时候伸出援手。
可是妈妈,你没有告诉我。
善良的代价是失去我的孩子。
我去打了离婚证。
临走时,傅野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暮雨跟他说了什么。
将手机关机,我看着阴沉沉的天,暴雨倾盆。
抱紧了手中的骨灰坛,义无反顾。
这个男人,我不要了。
回到家,傅野西装革履,大马金刀地坐在小小的出租屋内,身旁站着一脸得意的暮雨。
几个强壮的保镖,让本就不大的出租屋十分逼仄。
曾经傅野说搬去大一点的房子,我想着将来安安长大还要用很多钱,就没同意。
如今看来,或许我不该这么节省。
以至于他一直到死都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不过五千块钱,你去挨个敲门求邻居。
搞得大家都在怀疑公司是不是破产了!”
“还有暮雨的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我跟她没什么,只是她得了癌症,不想留下遗憾。
你就这么容不下她,为了要钱就连安安被车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最多一个月,项目款就下来了,你要多少我给多少行了吧!”
他没有关心我是否淋雨。
没有关心我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我怀里抱着的骨灰坛。
我昏昏沉沉,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只是把离婚协议往前推了推。
傅野低头一看竟是离婚协议,噌的一下站起来,抽出皮带。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钱了?
安安也跟着你一块儿胡闹!
他人呢?
我今天非揍他不可。”
暮雨虚虚地劝了两句,便得意地在一旁看好戏。
傅野找了一圈,没找到安安又坐了下来。
“安安都被你教坏了,正好暮雨没有孩子,你把安安给她带吧,也能弥补一些遗憾。”
我干涩道:“安安已经死了。”
傅野看了眼离婚协议,像是权衡,又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
“江穗,她都快要死了。
别那么不善良。”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可是安安,已经死了啊。”
傅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刚想开口却被暮雨一个眼神熄了火。
“江穗姐你放心,我都快死了,不会跟你抢安安的。
没必要这么诅咒自己的孩子。”
“再说只是看到父亲的老友生病,就也装病博同情的孩子。
就算是真的死了,那也只是活该,对吧江穗姐?”
从暮雨和傅野重新接触开始,她一次次的挑衅我都可以装没看见。
可她怎么能这么说安安?
要不是她,安安也不会死。
愤怒冲垮了我的理智。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却在触及她的一瞬间,被傅野抓住手腕,狠狠扇了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直钻心肺。
我紧紧护住骨灰坛,后背磕上茶几角。
傅野的话也变得时断时续。
“江穗!
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容不下一个将死之人,当初说什么我都不会娶你。”
我痛的蜷缩着,一时站不起来。
傅野的神色有一瞬的凝滞,犹豫了一下又坐回沙发上捏着眉心。
就好像,我和安安是什么甩不掉的麻烦。
“项目款下来安安就给保姆带,你也别再去公司了。
没钱的时候安安就被你教的不学好去工地讹钱,现在不过是给暮雨花了点钱,都开始学会合起伙来撒谎了。”
“安安小小年纪心术不正,再被你带下去迟早要坐牢。”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傅野。
从没想过他竟是这么看待安安的。
当时的安安才那么小,为了给他凑钱,头被砸的血流如注。
要不是实在瞒不住了,他根本就不会说。
可在傅野眼里,竟成了安安在讹钱。
我强撑着身体爬起来,狠狠给了傅野一巴掌。
“那是你亲儿子!
要不是为了给你买父亲节礼物,他怎么可能会死?”
这一次,他没有躲。
只是脸色更加难看。
低头看着离婚协议。
“签字可以,安安得给我。”
我绝望地扯了扯嘴角。
“好。”
随着他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将怀里的骨灰坛塞到他手中。
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野看着骨灰坛,愣了好一会儿,眼中满是慌乱。
“你说的...都是真的?”
等他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走远了。
傅野慌乱地翻开一切证件,想要证明这不过是我为了要钱的手段罢了。
可上面的钢印清清楚楚。
“怎么会呢?
安安怎么会死呢?
他前几天还说父亲节要给我一个惊喜的。”
傅野颤抖着手,一遍遍检查着。
暮雨见此赶紧开口:“万一这证是假的呢?
江穗姐那么爱钱,说不定是为了要钱才这样的。
毕竟做戏做全套,傅野哥哥若是真信,那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她的话让傅野稍微冷静了一些,仔细看着上面的医院。
想到之前有合作商认识医院高层,当即便打了电话过去。
很快当初给安安治疗的主治医生,便主动打电话过来。
“您是要了解那个叫傅安的孩子啊?
我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他当时被撞的胳膊都粉碎性骨折,浑身没一块儿好地儿,却还是紧紧抓住礼物盒,掰都掰不开。”
“说是父亲节送给他爸爸的礼物。”
“那家孩子真的可怜,他妈也穷,说是他爸有钱,一路跑过去找他爸拿钱,听说后来被丢出来了。”
“凑了半天,也只凑够了一半儿,来到医院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哭着求我们救救她孩子。”
“可是钱不够,我们就算是想,也不敢啊。
毕竟医院规章制度在这里。
今天敢救,明天就敢停职。”
“后来那孩子因为没钱,生生被耽误死。
我们也不忍心,给她介绍了个便宜的火葬场让她带着孩子和送给他爸爸的父亲节礼物一起烧了。”
医生说完,电话那头许久没有传来声音。
“喂?
喂?
傅总,您还在听吗?”
暮雨在一旁时刻注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随着医生开口,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激动、跃跃欲试、庆幸、得意...而一旁的傅野,只是愣愣地听着,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从出租屋离开之后,我离开了京市。
回到了跟傅野说过无数遍,却一直没有回的老家。
我爸妈死的早,老家早就没什么人了。
也不如京市那般繁华。
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就这么把安安的骨灰给傅野的。
从前安安小的时候,傅野没有那么多钱。
我们挤在狭小的出租房里看着窗外的星星。
我跟他说。
“妈妈的老家从前有很多萤火虫。”
“夜晚的星星也很亮很亮,比路灯还亮。”
“等将来有钱了,我带你去捉萤火虫。”
当时的安安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闹着现在就要去。
可是傅野的公司刚刚进入关键时期,根本离不开人。
傅野紧紧抱着我们娘俩。
“等以后有钱了,我们再回去。”
当时的我们总想着,等以后有钱了就好了。
现在傅野的公司开了一整栋楼,人人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傅总。
可我们却再也没了家。
安安也没有看到萤火虫。
小县城的节奏很慢,慢到十几年来几乎也没什么变化。
只是曾经总是给我糖吃的阿婆白了头发。
她看到我很开心,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
“穗穗都这么大了?
我听说你在大城市结婚还有了孩子,怎么没见带回来给阿婆看看。”
想到傅野,我扯出一抹笑容。
“他们...在京市回不来。”
阿婆见我不想说,也不再追问。
“你爸妈当年去的早,好在如今你也成了家,也算是苦尽甘来。
去吧,好好去看看你爸妈。
这些年你不在,我让我孙子替你照顾着呢。”
我点了点头,告别阿婆转身去了爸妈的墓地。
果然在墓地看到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
男人皮肤黝黑身材壮硕,顶着炎炎烈日挨个除草。
察觉到有人看过来,侵略性的目光直直射向我。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刚想开口解释,就掉进一旁的小洼地里。
男人便放下锄头,笑着向我伸出手。
“你是江穗吧?
阿婆跟我说过你,我叫沉忘。”
我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借着他的力再次上来。
男人随手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需要我回避吗?”
我抿着嘴,按理说人家这么帮我,按理说我不该拒绝。
但是我不想。
见我一直不讲话,男人低笑一声,转身离开。
“我就在不远处,有什么事随时喊我。”
我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看向爸妈的墓碑。
照片上的爸爸妈妈依旧年轻。
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也才几岁。
后来一路跌跌撞撞长大,好在遇见的人大多善良。
如今的我,早已超过他们的年龄。
我在他们墓前絮絮叨叨了好久,说我这些年来的经历,说安安的活泼懂事。
说曾经对傅野的心动和心死。
说我曾以为,自己又有家了。
忙忙碌碌这么多年。
到头来,亲情、爱情、婚姻。
一样都没能留住。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小县城的天黑的格外早。
阴风吹过一座座墓碑,呜咽声像是来自地底。
我拢了拢袖子,起身时,腿已经麻了。
原以为沉忘早就走了,却看到远处烟头忽明忽灭。
一点点猩火,驱散了周遭的冷意。
沉忘三两步上前,抬手扶住我。
“走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沉忘太凶,又等了那么久,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次,沉忘却没有松开我。
叼着烟轻啧了一声,将我整个抱了起来。
“别动。”
夏日的风有些冷,沉忘的怀抱却冒着热气。
一路上,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走到老房子,我刚想下来,沉忘却迈着两条大长腿直直地掠过。
我有些慌乱,小县城大家睡得早。
眼下已经没有几盏灯亮着了。
我心中满是懊悔,早知道就该跟阿婆确认一下她孙子长什么样了。
这人等了我这么久,该不会是什么人贩子吧?
荒郊野外的,我一个人打得过他吗?
正当我盘算着自己从他怀里跳出去,逃跑成功的概率有多大时。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轻笑。
带动着胸腔跟着微微颤动。
“你家老房子都多少年没人住了?
我外婆家就在前面,放心吧。”
男人说着,让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单手抱着我,腾出一只手来抽烟。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我要真是坏人,早动手了。”
因为动作原因,我不得不紧紧贴在他身上。
男人身上带着还冒着热气,结实精壮的胸膛十分有弹性。
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却并不难闻。
人家帮我照顾爸妈,还这么冤枉人家。
着实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低声开口。
“对不起。”
男人掐灭了烟,单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怎么还是这么包子,你这样的性格会吃亏的。”
我愣了一瞬,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不知所措。
沉忘啧了一声。
“真把我忘了?
小骗子。
当年你说去去就回,结果让我一等就是十几年。
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沉忘....陈旺。
我惊喜道:“是你!”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
当初我拿着爸妈的死亡抚恤金,一下子很多亲戚冒了出来,说要收养我。
所有人都在拉扯我。
一起玩的沉忘扭头就跑。
“你们等着,我外婆骂人可厉害了。
我让她骂死你们!”
随后阿婆过来,带着小小的我离开了那里。
又单独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京市上寄宿学校。
当时沉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当时沉浸在父母离去的悲痛之中,只说过段时间。
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很多时候,想妈妈了。
都是拜托阿婆替我去看看。
我放松下来,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厚实的胸肌有些弹手。
“真的是你啊,你吓死我了。”
沉忘抱着我加快步伐。
“走喽。”
阿婆早已做好了饭菜等着我们回来。
后来我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后续的事。
当初走后没多久,亲戚就来找过几次,见实在要不到钱也就不再闹了。
阿婆打趣道:“当初等不到你,这臭小子不吃不喝跟我闹绝食。
后来我说你在京市,想要找你就得考到京市去。
他这才肯罢休。”
沉忘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反驳。
吃完饭之后,阿婆看得出沉忘有话要说,借口早早的睡下。
我跟沉忘坐在熟悉的小院中纳凉。
“后来我拼了命的考到京市,想着等毕业了就去找你。
可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结婚了。
傅野的公司小有所成。”
“我努力了很久,终于比他更有钱,却得知你们有了孩子。”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
“似乎不论我怎么努力,都始终慢了一步。”
“好在他是个没福气的,还是让我等到了。”
我有些局促,不想那么早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只能僵硬地扯开话题。
“或是真的是有缘无分吧。
现在傅总应该为了不留遗憾跟暮雨结婚了吧?”
然而,事实却好像并不是我猜测的那般。
自从当初傅野跟医生确认安安真的死了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就连公司都乱成一锅粥。
直到几天后才悠悠转醒。
见到傅野醒来,暮雨眼底满是深情,一把抱住牧野。
“傅野哥哥你终于醒了,暮雨好担心你...”而傅野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安慰她。
“江穗呢?
我老婆去哪了?”
暮雨脸色有一瞬的僵硬。
“傅野哥哥你忘了?
你已经跟江穗姐离婚了呀。”
傅野拔掉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傅野哥哥你做什么?
你身体还虚着呢。”
“滚开!
我要去找我老婆。”
暮雨被推的一个踉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上前几步紧紧抱住傅野。
“江穗姐已经不要你了!
你再去找她又有什么用?
傅野哥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医生说我的癌症在慢慢好转。
以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傅野一愣,当即挣脱开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暮雨。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有老婆!
要不是你说你癌症马上就快死了,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说着,他眼尖地注意到暮雨手腕上的金镯子分外眼熟。
“我送给穗穗的镯子怎么在你这里?”
说着,不顾暮雨的挣扎,强行把她手腕上的金镯子取了下来。
仔细查看手镯内侧的刻字。
果然有‘傅野永远爱江穗’这几个字。
傅野皱着眉头,猛然想起之前有一次合同落家里,助理说去拿,暮雨说她顺路。
一个将死之人,之前她也有不少金首饰,外加那段时间忙项目,傅野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些。
暮雨有一瞬的心虚。
“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金镯子,或许是当时拿错了。”
傅野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安安会因为交不起五千块的手术费而被耽误死。
他双目猩红,狠狠给了暮雨一巴掌。
“是你害死了安安。”
傅野穿上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
再次回到逼仄的出租屋,桌子上早就落上薄薄的灰尘,显然是没有人来过。
助理听说他醒了,带着厚厚一沓文件过来。
傅野只能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安排人找我。
处理完工作,傅野捏着眉心,喃喃自语。
“京市就这么大,她能去哪儿?”
从前二人没钱,哪里都去不了。
后来公司越做越大,他也越来越忙。
他明明记得,江穗之前是提过的,要全家带着安安,一起去回老家看萤火虫。
似乎想到什么,他噌的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彼时的我,正在帮阿婆收毛豆。
自从那天说开了之后,沉忘得知我要回老家住。
公司也不去了,带着一帮人顶着大太阳亲自帮我翻新老房子。
我也不好就这么干看着,想到阿婆种的一小片毛豆,便帮着阿婆一起收毛豆。
傅野来的时候阵仗很大,沉忘向来低调。
小县城第一次来了那么多豪车。
早早的就有人在说。
我本不想见他,却被沉忘拉住了手。
他弯腰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开口。
“小包子,你告诉我,你还喜欢他吗?”
我有些不满他的称呼,却又无可奈何。
老老实实回答。
“不喜欢。”
沉忘松了口气,原本严阵以待的神情松懈下来,抱着我转了个圈。
“还不算太傻。”
就在这时,傅野的车到了门口。
西装革履,与贫穷落败的小县城格格不入。
“沉总!”
沉忘放下我,将我护在怀里,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傅总。”
傅野越过沉忘,目光直直地看向我。
“穗穗,过来。”
我沉默着,脚下像是生了根。
傅野从助理手中接过安安的骨灰,他上前一步,讨好地开口。
“你从前不是说要带安安一起来看萤火虫吗?
我们全家去看萤火虫好不好?”
傅野这些年,早已在商场上练就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可此刻,抱着安安的骨灰时,他的手却在颤抖。
双目猩红地拿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正是之前他送我的金镯子。
“这是我送你的,我没有拿去送给别人。
是暮雨自己擅作主张,偷了你的镯子。
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说着就要上前一步。
我下意识后退,沉忘将我护在身后。
抽了口烟,丢在地上狠狠碾灭。
“傅总,成王败寇,眼瞎不是借口。”
傅野的脸色很难看,怒瞪着沉忘。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沉总就别掺和了吧?”
“难道傅总看不出她不愿意吗?”
傅野沉默了,越过他看向我。
“穗穗,我知道错了。
别不要我...”我别开脸,却想要回安安的骨灰。
“镯子就算了,把安安给我吧。”
傅野沉默着,像是个耍赖的孩子。
“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你再也不生我的气了。”
见我又不说话,傅野颓唐地低声解释着。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公司当初是关键时期,我必须得稳住才行。
本想着你手里还有钱,就算真的没有,也不会缺那五千。”
“对不起,是我不好。
是我听信了暮雨的鬼话,耽误死了我们的孩子。”
“我今后再也不会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安安静静听着,目光一直落在安安的骨灰上。
良久才开口。
“你知道安安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傅野挺直的脊背弯了又弯。
“知道。”
我继续开口。
“那你知道当初我为了那五千块钱一家一家敲门,一家一家磕头吗?”
傅野跪在尘土纷扬的土地上。
“知道。”
我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疯狂咒骂我为了点钱丢人现眼的男人。
一字一顿。
“既然你都知道,那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原谅你?”
很多事,我不说,不代表我感受不到。
暮雨的嚣张,对我的挑衅,他不是看不到。
只是觉得,我应该让她而已。
可是,凭什么呢?
又不是我让她得癌症的,凭什么要我负责呢?
还搭上了安安的命。
傅野沉默着,一路膝行来到我脚边。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原本只是想着暮雨都快死了,只是弥补遗憾而已。
我真的没想到会跟你分开,没想到安安会被耽误死。”
沉忘抽着烟,嗤笑一声。
“傅总有功夫给医院打电话查验自己孩子是不是真的死了,怎么就没想到查查暮雨是不是真的得了癌症呢?”
傅野猛地抬头,目光紧紧盯着沉忘。
“你什么意思?”
就连我也愣了。
沉忘只是不紧不慢地继续抽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傅野。
“据我所知,当初她嫁给富商,并不是因为被强迫。
而是主动勾引。
后来富商经营不善,倒也有些人脉。”
“靠着这些人脉,虽然做不到东山再起,但想要弄个病例不算难事。”
“只不过看来傅总的魅力太大,让暮雨从最开始的装病骗钱,到现在真的想跟你结婚呢。”
此话一出,众人愣在当场。
就当我还在消化沉忘的话时,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
“傅野哥哥你别听他瞎说!
他是江穗找来的,自然向着江穗。”
“当初你也问了医生,我的癌症就是会死的。
只你这段时间一直宠着我爱着我,我心情好了病才好的。”
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暮雨。
不过此时的她早已不复当初在公司时的高贵优雅。
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的衣服也灰扑扑的。
傅野的脸色格外阴沉。
这话要是别人说了他可能不信,但沉忘在京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骗她。
早年他是想查过的,但生怕提了触及暮雨的伤心事。
后来暮雨嫁给富商,二人一荣俱荣。
他也就没了再查下去的理由。
傅野脸色阴沉,一步步逼近暮雨暮雨被看着一时有些心虚。
下意识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傅野哥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到那样的。”
可如今的她本就狼狈,再做出这样的表情再也引不起傅野丝毫怜惜。
“那是什么样的?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害的我老婆跟我离婚。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样的?”
暮雨不断后退。
“我...我也是被逼的。
要是我不去骗你,我老公就打我。
傅野哥哥你从前最心疼我了。
别这样对我好吗?
我好疼的。”
傅野一把抓住暮雨的胳膊,拉着她跪到我面前,讨好地看着我。
“穗穗,都是她,都是她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把她压过来了,你撒撒气。”
暮雨奋力挣扎着,却挣脱不开分毫。
我垂眸看着暮雨的模样,想到那个被傅野拦下的巴掌。
扬起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你破坏别人家庭,害死我的孩子。
这是你欠安安的。”
暮雨被打的眼冒金星,转头看向傅野。
“把安安的骨灰给我。”
傅野犹豫着,最终还是把骨灰拿给了我。
我不再犹豫,转身和沉忘离开。
因为我知道,傅野不会放过她的。
看着我的背影,傅野嗫嚅着说出来最后一句话。
“是我对不起安安,下辈子....下辈子让他换一个好爸爸吧。”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继续往前走。
后来傅野离开了这里,我带着安安和沉忘去看了漫山遍野的萤火虫。
等我再想起他们二人时,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听说傅野买凶杀人,暮雨被连捅数刀毙命。
那个富商本想逃到国外,却被傅野买来的人要了命。
傅野再也无心工作,商业帝国轰然倒塌。
最终被举报,在牢里了却残生。
我也在沉忘日复一日的陪伴中,逐渐愈合曾经的伤痛。
在阿婆的见证下,二人结了婚。
后来的后来。
我又有了一个家。
这个家,没有白月光,没有遗憾。
只有相互爱着的彼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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