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陆时寒才带着程悦母子回到医院。
整整一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值班室里,一步未出。
当他推门而入时,脸上带着歉疚。
我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到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晚晚,安安的检查结果不太好,需要长期治疗,程悦在这里没有亲人。”
“我想着医院宿舍很宽敞,能不能让他们暂时住在这里?”
我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今早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让他们影响我们的生活。
可转眼就要让他们,住进医院给我们的宿舍。
为了这对母子,他一直把我当傻子来骗。
正要开口,程悦已经牵着孩子站在门口。
“林医生,您别怪时寒,他只是担心安安的身体。”
“这孩子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时寒就一直在照顾我们,安安依赖他,也是情理之中。”
“如果你介意,我这就带他离开。”
程悦还在喋喋不休。
而我的目光,却落在了孩子胸前的玉坠上。
呼吸瞬间凝滞。
双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抬头看向陆时寒,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那玉坠,又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我刚进医院实习,陆时寒是我的带教老师。
那时他刚完成一例高难度的心脏手术,却在术后突发心梗。
千钧一发之际,我凭着实习医生的直觉,第一时间为他做了心肺复苏。
他的心跳一度停止,我拼尽全力,终于把他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当我从手术室出来时,陆时寒躺在病床上,眼中含泪。
“从今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
“我陆时寒此生,绝不负你。”
他将那枚祖传的玉坠送给了我,轻轻吻了吻玉坠。
“这枚玉坠就是我的护身符,只要我活着,它就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不知是那天的他太过虚弱,还是那个吻太过虔诚。
我只知道,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沦陷。
可如今,那枚他发誓永不分离的玉坠,正挂在他孩子的胸前。
陆时寒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您说这个玉坠啊?
我生安安时难产,医生说孩子有危险。”
“时寒就把这个送给了安安,从出生起,安安就一直戴着它。”
“说来也怪,自从戴上这个玉坠,安安的身体就……”程悦话未说完,陆时寒厉声打断:“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