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琦隔了一日再次回家,先去徐氏那请了安,便匆匆忙忙去找江婉清。
“这门亲事不能答应!”
江婉清眨眨眼,“兄长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江琦坐到她对面,急切道:“那东昌伯府乱的很,而且贺霖根本不是良配!”
“什么算良配?”江婉清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各取所需方是长久之道。”
她们的父亲,看中的是外祖家的钱财,母亲却以为两人情投意合,不顾自己身体孱弱连生两胎,生完孩子还要操持家事,将本已败落的江家扶持了起来,可母亲的精力却熬尽了。
“兄长,我不求举案齐眉,不在乎他有多少小妾通房,我只要正室的位子。”
江琦皱着眉,“你定是要做正室的,但也不必嫁到东昌伯府,等以后找个合适的读书人家,纵使门第低些,你嫁过去也能过好日子。”
“兄长,你觉得父亲会同意吗?他一心想用我的婚事攀关系,怎么可能同意我嫁个不见经传的读书人。”江婉清冷冷一笑,“只怕父亲已经琢磨着把我送给哪个贵人做妾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妾的。”
江琦知道她说的事情当真可能发生,但他决不允许。
江婉清不再辩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兄长能拒绝一次两次,还能拒绝十次八次,父亲也不会允许有人一直挑战他的权威。
她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诚恳道:“哥,东昌伯府也不错,听说伯夫人去世多年,我嫁过去也不用伺候婆母立规矩,上头的大奶奶也去世了,嫁过去没人管束,想来日子会轻松很多,就算嫁给一般贫寒读书人家,每日为了银两算计不说,还不是一样要伺候姑婆。”
江琦紧皱的眉毛一直没有松开,“贺霖风流多情,去年因为替花魁赎身被退亲,还没成亲先纳了妾室,好人家的女儿都不愿意嫁。”
“他被退亲,我也被退亲,岂不正好?”
气得江琦憋了一口气,“他怎么能和你比,他被退亲纯属活该!”
江婉清看他面容总算有了变化,忍不住笑道:“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东昌伯府,还有西昌伯府、南昌伯府,若对方是个糟老头呢,难道我一辈子不嫁?”
“不嫁就不嫁。”
江琦很想说他养她一辈子,可想到府中还有弟妹,江谦和徐氏肯定不会允许她耽误下面的弟妹的。
他再次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强大,还是护不住妹妹。
江婉清如小时候那般,拉着江琦的衣袖晃了晃,语气柔柔的撒娇,“哥,你就放心吧。”她顿了顿又道:“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江琦垂下眼眸,心里却难受的很,妹妹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悲凉心境?
是他没有照顾好妹妹。
他吞下心头的酸涩,松开长久紧握的拳头,无力道:“好,依你。”
你放心,等我几年,我定能长成参天大树将你护在身下。
当天晚上,江琦赶回了书院,不知找院长聊了什么,只知道后来他便不要命的读书,是谁都劝不住。
江婉清知道他的心结,只命人时常送些吃食衣裳,也不多劝。
而徐氏也正劝说江谦,“哪个少年不爱颜色,咱家清姐儿长得好,定能笼络住伯府二爷,而且那东昌伯府可是皇上的表亲,等咱们两家成了亲,那伯爷还不得拉扯老爷一把?”
江谦一生所求不过权势,闻言便有些意动。
他不在意女儿嫁给什么样的人,只在意能不能在仕途上帮到他。而江婉清比江婉如长得好,定要好好合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