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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府真千金回京后,满朝权贵跪求放过苏若锦叶寻之

橄榄蜂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若锦淡淡一笑,顺手就把银针收进了怀里,开口叫道:“大师父,你这是要谋杀亲徒弟啊,我被毒死了,可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呸,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逆徒,一天到晚诅咒师父的。”一个苍老却有劲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师父,当初我可不愿当你弟子,是你哭着喊着要收我为徒的哦。”苏若锦调侃着。“你个逆徒,逆徒,气死我了。”老者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大哥,你每次都说不过锦儿,还非要和她过嘴瘾。锦儿,带啥好吃的回来了?”一个身穿灰蓝色粗麻布衣,一身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二师父,这是大壮哥送的鱼,一会我给你们做鱼汤喝。”“哎,算了算了,锦儿,这鱼还是我来做吧。”黄坚脸色微白,忙出声阻止。苏若锦九岁那年下厨做了一次鱼汤,让他们四...

主角:苏若锦叶寻之   更新:2025-06-05 2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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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若锦叶寻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府真千金回京后,满朝权贵跪求放过苏若锦叶寻之》,由网络作家“橄榄蜂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若锦淡淡一笑,顺手就把银针收进了怀里,开口叫道:“大师父,你这是要谋杀亲徒弟啊,我被毒死了,可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呸,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逆徒,一天到晚诅咒师父的。”一个苍老却有劲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师父,当初我可不愿当你弟子,是你哭着喊着要收我为徒的哦。”苏若锦调侃着。“你个逆徒,逆徒,气死我了。”老者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大哥,你每次都说不过锦儿,还非要和她过嘴瘾。锦儿,带啥好吃的回来了?”一个身穿灰蓝色粗麻布衣,一身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二师父,这是大壮哥送的鱼,一会我给你们做鱼汤喝。”“哎,算了算了,锦儿,这鱼还是我来做吧。”黄坚脸色微白,忙出声阻止。苏若锦九岁那年下厨做了一次鱼汤,让他们四...

《将府真千金回京后,满朝权贵跪求放过苏若锦叶寻之》精彩片段

苏若锦淡淡一笑,顺手就把银针收进了怀里,开口叫道:“大师父,你这是要谋杀亲徒弟啊,我被毒死了,可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呸,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逆徒,一天到晚诅咒师父的。”

一个苍老却有劲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大师父,当初我可不愿当你弟子,是你哭着喊着要收我为徒的哦。”

苏若锦调侃着。

“你个逆徒,逆徒,气死我了。”

老者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大哥,你每次都说不过锦儿,还非要和她过嘴瘾。

锦儿,带啥好吃的回来了?”

一个身穿灰蓝色粗麻布衣,一身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二师父,这是大壮哥送的鱼,一会我给你们做鱼汤喝。”

“哎,算了算了,锦儿,这鱼还是我来做吧。”

黄坚脸色微白,忙出声阻止。

苏若锦九岁那年下厨做了一次鱼汤,让他们四人又吐又拉,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要不是大哥精通医术,黄坚相信他们四人的小命当时就全交代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禁止苏若锦下厨,哪怕她做的鱼汤确实鲜美无比。

苏若锦哪会看不出二师父的小心思,她扯了扯唇角,不就是拿他们试了下自己新制的药,二师父就记仇记到现在。

那个药是会让人又吐又拉,那叫排毒,熬过去了可是能强身健体的。

苏若锦压根就不担心四个师父要是熬不过去怎么办。

“小锦儿,你这是被林家赶出来了?

以前我就说林家是白眼狼,你偏不听,还一直暗中帮林家那谁来着调理身体,看吧,被蛇咬了吧。”

一位身着艳红金丝团花锦衣,眉间一朵桃花妆,媚眼如丝,腰细如柳,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女子,手摇团扇紧跟着走了出来。

女子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到了小锦儿身上的包袱,猜到了什么。

苏若锦不在意地笑笑:“三师父,林老夫人和林家人不一样。”

“切,在我看来,都是一个德性,也就是我们小锦儿心善。”

罗媚娘不以为意。

只有回到暮安村,苏若锦才能完完全全放下戒心,做回自己。

她知道自己的师父没一个是普通人,可师父们不说,她也从不问。

她只要知道四个师父对自己好,就足够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

“啊啊啊,我的小锦儿回来了,在哪在哪?”

听到这声音,苏若锦嘴角微抽,四个师父中,她最怕的就这个四师父。

前一秒安邵的声音似还在一里之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屋里,他看到苏若锦就冲了过去。

“小锦儿,快快,跟我进屋,听听为师新谱的曲子如何。”

四师父安邵是个琴痴,只要苏若锦回来,必要拉她听上几个时辰的曲子。

虽然四师父的琴声确实不错,可再好听的曲子,天天听,月月听,年年听,听了快十年,是个人都得崩溃。

罗媚娘骂道:“听什么曲子,锦儿被林家赶出来了,没心情听你的曲子。”

安邵一愣,随后不在意地挥挥手:“大哥,你去把林家人都给毒死算了,替锦儿出出气。”

苏若锦:......四师父,大可不必。

吃好饭,苏若锦和几位师父打了声招呼,照惯例到村边一棵老枯树下开始给村民看诊。

“傅伯,我不是说让你不要下水了吗?

你再不听,这老寒腿就别想好了,一会我给你扎上几针。”

二狗子也在一旁帮衬着:“爹,我就说天冷让你不要下水,不要下水你不听,现在苏小神医说的你总要听了吧。”

傅伯脸上有点微红,忙点头:“好好,我记住了,一定不下水了。”

“张婶,你小孙子就是着凉了,我开两副药,吃了就好了,别急啊。”

“马哥,我这就把你腿给接上,两个月后保证你和现在一样活蹦乱跳,以后上山可得小心点了。”

......好不容易给村民看完诊,苏若锦一边收拾看诊东西,一边看了眼村外的林子。

这么多年了,那些人一直还在。

七年前,曾有群流匪路过暮安村,想进来打劫一波。

那些人刚跨过暮安村的石碑,就被林子里的黑衣人直接剿灭,清理尸体,一气呵成,根本没惊动暮安村里的人。

当时年仅八岁的苏若锦来找师父,蹲在路边看到了这一切。

苏若锦和师父们说了这事,大师父告诉她这些人是保护村子的,不是坏人,她也就没在意了。

收拾好东西,苏若锦来到了村子后山,这里有一间破旧的土地庙。

走进庙里,苏若锦在土地爷圆滚滚的肚皮一按,就见土地爷像往一旁滑去,露出了一个地下通道。

走下通道,是几间石室,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草药味。

苏若锦走进其中一间石室,里面有很多书架,放置着各类书籍。

她掏出包袱里那几本书放了进去,书角的水迹已经干了,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转到另一排书架,苏若锦抽中其中一本装入了怀里,又进入另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里放满了各种兵器,一只巨大的木鸟被放在石室中间,木鸟的鸟腹部分被掏空,可以容纳两个人。

苏若锦走到兵器架上挑了把匕首,走出了石室。

这时,一只白鸽飞了进来,落在土地爷的头上,咕咕咕地叫着。

苏若锦拿下鸽子脚上绑的纸条展来看,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两行小字:“苏大将军府来晏阳寻找失散多年的六小姐。”

“摄政王腊月初三在聚贤楼为世子举行问诊大会,诊金五千两黄金。”

哟,晏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闹了,这些大人物都来了。

苏大将军府找六小姐,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这个五千两黄金的诊金倒是挺不错的。

腊月初三?

不就是明天嘛。

给鸽子喂了一把小麦,苏若锦拍拍手,回到了木屋。

院子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正拎着水桶,给院里种的草药浇水。

苏若锦走到老者身旁,接过他手里的水桶,一瓢一瓢给草药慢慢浇着水。

“大师父,明天摄政王在聚贤楼办问诊大会,能治好小世子者,诊金五千两黄金。”

“怎么,你有兴趣?”

叶寻之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肖爷爷,这几天天愈发冷,你要注意保暖,先躺下我给你扎上几针。”

苏若锦搀扶着肖稷元往榻上走去。

肖稷元倒也没拒绝,任由苏若锦给自己扎针。

半个时辰后,苏若锦收回了所有的银针,接过王兴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说道:“谢谢王叔。”

肖稷元已经睡熟了,苏若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和王兴一起走到了门外。

“王叔,肖爷爷最近咳得厉害吗?”

“苏姑娘,托你的福,这些年,老爷旧疾再没复发过。

最近可能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有些咳嗽。”

“那就好,我一会再写个方子,吃上三天,他的咳嗽也会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苏姑娘,还好有你在。”

王兴感叹了一声,要没苏小神医帮老爷调理身体,老爷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告别王叔,苏若锦回到木屋,黄坚招呼着:“小锦儿,快来吃饭。”

“来了,二师父。”

饭桌上,苏若锦给四个师父都夹了块鱼肉,缓缓开口:“大师父,我想开个医馆。”

叶寻之闻言,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苏若锦:“你想好了?”

“嗯。”

之前自己忙于其他事情,没有时间坐镇医馆,现在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自己也从林家出来,开间小医馆,陪着几位师父和林老夫人、肖爷爷,就在这个世界这样平静地生活一世,也挺好的。

“行,你的医术本就不该隐于世间。”

叶寻之感慨。

他从认识苏若锦第一天就知道这个小女娃不一般,他暗中查过苏若锦,确实就是林家收养的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要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一个五岁的小女娃就能解他一个毒医都解不开的朽叶花粉毒。

不过正如苏若锦从来不问他们过往一样,叶寻之也从来没向苏若锦问出自己的疑惑。

每个人总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只要知道小锦儿对他们是真心的就好。

叶寻之只对制毒解毒感兴趣,治病救人只是顺手而为之,他无心悬壶济世,但更不愿埋没苏若锦这样一个医学天才。

要是自己师父还活着,遇到小锦儿,估计宁愿把他们所有师兄弟踢出师门,也要收小锦儿为徒。

“小锦儿,你想做啥就放心去做,有事二师父给你兜底。”

黄坚说道。

“谢谢二师父。”

“小锦儿,三师父去给你帮忙如何?”

罗媚娘给苏若锦抛了个媚眼。

“三师父,你还是别去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来医馆的人是真病还是假病了。”

苏若锦忙拒绝。

开玩笑,以三师父的姿色、身段,及那双会勾人的眼睛,真要去医馆,估计要被多少男病人给挤破了。

“哎,你个小没良心的,嫌弃起师父来了。”

罗媚娘拿出娟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苏若锦忙哄道:“三师父,医馆全是一些粗活,会伤到你的手的。”

罗媚娘闻言抬起自己白嫩的手看了看:“也是,到时候你医馆赚的钱还不够我保养双手呢。”

“小锦儿,你开了医馆还会来听我弹琴吗?”

四师父安邵有些幽怨地看着苏若锦。

“四师父,你放心,我一有空就回来听你弹曲。”

苏若锦信誓旦旦保证。

到时候有没有空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安邵这才开心起来:“还是我的小锦儿最贴心,哪像你们三个没良心的,让你们听我弹曲就像要你们的命一样。”

罗媚娘白了安邵一眼:“你那些曲子,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再听就得吐了。”

“别人千金求听我一曲,我还不乐意弹,让你白听,是你占便宜了。”

安邵不服气。

“算了,你这便宜还是让别人占吧。”

罗媚娘挥挥手。

安邵还想说什么,苏若锦忙夹了块红烧肉放到安邵碗里:“四师父,快尝尝红烧肉,今天二师父烧得可好吃了。”

“哎,还是小锦儿对我好。”

*第二天,苏若锦又坐着张大哥的牛车来到了城里。

要开医馆,她得先找个合适的铺子。

苏若锦告别了张大哥,开始沿街寻找合适的铺子。

聚贤楼的问诊大会依然继续着,门口聚集着很多附近慕名而来的大夫,因着路程较远,有些人今天才赶到,等待验过医证后方能进入。

苏若锦看了一眼,正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若锦,你这是知道我们今天会来聚贤楼,专门来这等着的?

我告诉你,你已经不是林家大小姐,怎么求我都没用。”

苏若锦回过头,看到一位妇人,一身玫红色暗花蝶纹织锦缎对襟袄裙,繁复的各式发簪坠了一头,脸上带着嫌弃的神情看向她。

正是她曾经的养母,林知州的发妻赵娇。

赵娇身旁站着林正山、林婉清,还有昨天那位蔡神医,身后还跟着不少随从,这架势可比昨天大得多。

似是看到苏若锦看向林婉清的眼神,赵娇下意识地挡在了林婉清身前,语气带上了一丝防备:“你想对婉清如何?

她可是我们林家大小姐,你敢伤她,我定饶不了你。”

赵娇怕苏若锦嫉妒林婉清抢了自己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伤害林婉清的事来。

这些穷鬼就是贱,心也是脏的,自己得不到的,就会想方设法毁掉别人的,她作为母亲,一定会保护好婉清的。

“我刚才听小翠说看到你从一辆牛车上下来,我知道你现在的日子自是不能和以前相比,可人都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肖想不属自己的东西。”

赵娇继续说道。

看到眼前这一幕,蔡凡舟有些疑惑:“林夫人,这位是?”

“蔡神医,她就是家里一个远房穷亲戚,一天到晚上门来要钱,给了几次也不知足。”

赵娇忙解释道。

赵娇刚想让人把苏若锦赶走,林婉清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手:“娘,她也是个可怜人,你再给她点银子吧。”

赵娇轻轻拍了拍林婉清的手,感叹道:“清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些白眼狼不管你给她多少钱,她都不知足的。

唉,罢了罢了,既然清儿都开口了,张嬷嬷再拿五两银子给她吧。

你,拿了钱快点走。”

“是,夫人。”

张嬷嬷快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碎银子递给苏若锦,一脸嫌弃:“拿着吧,这是我们夫人赏你的。”

上次她在林府大门口给了苏若锦二两银子,这个死丫头还不要,转身给了小乞丐,现在还不是上赶着来要钱,敢情之前是嫌少啊。

真是不要脸!


“知道了,祖母。”

苏若锦接过酒坛,林老夫人酿的梅花酒可是一绝,大师父可是天天念叨着。

整个林家唯有林老夫人是真心对她好的人,苏若锦从小就在暗中帮林老夫人调理身体,只不过说是师父帮忙,以免林老夫人怀疑。

林老夫人是林老爷的嫡妻,新婚当晚,林老爷发誓这一生永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

成亲后两人非常相爱,没想到一次林老爷外出游历,就从青楼带回了一名女子。

那时林老夫人怀有身孕,直接被气得落了胎,伤了身体,不能再生育。

从那以后,林老夫人不再让林老爷踏足她的院子一步,嫌脏。

后来小妾生下一个儿子,在儿子五岁那年,林老爷带小妾外出上香,回家路上遇到山匪,全都没了。

林老夫人觉得稚子无罪,一人把林正山带大,助他科考,娶妻,最终做到了晏阳知州。

可没想到林正山心里一直记恨着林老夫人,觉得是她抢了自己母亲的嫡妻之位,如果没有林老夫人,自己母亲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成为一名孤儿,被人嘲笑。

升任知州后,林正山就把林老夫人安排到家里最为偏远的院子居住,连个奴仆都不给她安排,任她自生自灭。

林正山成亲后生下一女林婉清,在一岁那年丢失,林夫人悲痛欲绝,因为她生女儿时伤了身子,以后可能难孕。

为了安慰夫人,林正山抱回了一个和林婉清同龄的女孩由夫人抚养,成为了林家大小姐。

不料在抱回女孩的第二年,林夫人居然又有孕生下了一子,曾经林家大小姐失了宠,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府里再没人把她放在眼里,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五岁的小若锦有次两天都没吃东西,实在饿得不行,独自出门寻找吃的,天寒地冻走到了林老夫人偏院门口,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林老夫人把她抱回院里,待小若锦醒来,芯子已经换成了古医世家家主苏若锦。

从那天起,林老夫人就把小若锦养在自己院子里,林府里其他人也不闻不问,乐得轻松。

得亏是在林老夫人的院子里长大,没人注意,苏若锦才有机会经常外出而不被林府的人发现。

“锦姐姐,喝茶。”

元泓乖巧地给苏若锦端上了杯茶,打断了苏若锦的思绪。

他那一棕一蓝的大眼睛充满期盼地看着苏若锦,有些欲言又止。

林老夫人哪会看不出元泓在想什么,轻拍了下他的脑袋,笑骂道:“天天念着你那把刀。”

苏若锦端起茶杯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看着元泓急切的眼神开口:“最近功夫练得如何?”

“我每天都有在练,不信,你可以问问老夫人。”

元泓忙说道。

“元泓这孩子挺用功的,每天卯时初(早上五点)就起床练功,一天都没耽搁。”

林老夫人和蔼地看着元泓。

“哦~~是吗?”

苏若锦放下茶杯,双眸瞬间冰冷,从怀里抽出把匕首朝元泓刺去,出手又快又狠。

元泓反应迅速,身体急速后撤避开了刺向面门的匕首,苏若锦纵起身再次朝元泓刺去,元泓抬手格挡。

两人就这样在林老夫人并不大的屋里打斗起来,后面甚至觉得打得不过瘾,直接打到了院子里。

林老夫人也不急,乐呵呵看着两个孩子打斗,这样的画面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五年前小锦外出游历,带回了一个瘦弱的五岁孩童。

小锦跟随师父游历到边关一个村子,看到年仅五岁的元泓被绑在柴火堆上,村民正准备把他给烧死。

仅因为元泓生了一双异瞳,父亲不久前到山上打猎意外身亡,母亲也突然病故,村里人都说他是妖孽,克死了父母,不把他烧死,会给村里带来灾祸。

被绑在火堆上的小男孩衣衫褴褛,嘴里被塞着布条,脸上没有惊恐,也没有哭泣,只是双眼猩红死死盯着眼前一个拿着火把准备点火的男人。

元大壮走到小男孩面前,冷笑一声:“元泓你别怪大伯心狠,要是大伯心软放过你,就会毁了我们整个村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克死了父母。”

正当元大壮要把火把扔到火堆上时,就感觉手一麻,火把掉到了地上。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手不会动了,连忙看向四周大叫:“谁,是谁?”

随后元大壮感觉自己不但手不会动,全身也不会动了,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栽倒在了地上。

元大壮的老婆“嗷”地一声扑了上去,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当家的,你怎么了,当家的。”

突然发生的变故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待他们缓过神来,就发现绑在柴火堆上的元泓不见了。

就这样,元泓被小若锦带回到了晏阳,养在了林老夫人的院子里。

从回来那天开始,苏若锦就开始教他习字,练武,元泓这孩子也听话,苏若锦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丝不苟,绝不偷懒。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打得酣畅淋漓,头上都冒出细细的汗珠返回了屋里。

林老夫人忙拿了两块帕子递过去:“快擦擦,小心着凉。”

苏若锦接过帕子擦了擦汗,把手里的匕首递给了元泓:“练得不错,再练下去,我就打不过你了,拿着吧,这是给你的奖励,过段时间你和我去暮安村,让二师父再指导指导你。”

“哎,谢谢锦姐姐。”

元泓兴奋地接过匕首,小心擦拭。

林老夫人不懂兵器,只觉得这把匕首看着小巧锋利,叮嘱道:“你仔细收着,可别伤到自己。”

要是懂兵器的人看到这把匕首肯定会惊呼出声,这可是武器榜排名第十的漱月,至今还有世家在暗盟的悬赏旁上挂着以万两黄金求购这把匕首。

“我会小心的,老夫人。”

元泓把匕首插进了靴子里。

元泓刚来时,林老夫人让他和小锦一样叫自己祖母,可元泓不愿,觉得自己是要伺候老夫人的,哪有资格叫她祖母。

林老夫人拗不过他,也就没在意了,但依然把他当自己亲孙子看待,和苏若锦没啥两样。

“这本书,你有时间好好看一下。”

苏若锦又拿出一本书递给元泓。

元泓接过一看瞪大了眼睛。


苏若锦眼神都没给马云安一个:“我管你是谁的弟子,一个连卒急昏厥和心痹之症都分不清的人,不是庸医是什么,我要是你师父早把你赶出师门了。

卒急昏厥一般会有头晕、呕吐等症状,你看这老人身上、周围干干净净,哪有呕吐物,他的嘴唇泛紫,脉搏微不可查,气息也几乎全无,哪里会是简单的卒急昏厥。”

一旁的年轻人本来之前听到马云安所说,看着苏若锦的眼神有些担忧。

这小姑娘要真如马大夫所说下错针,自己爷爷出事了怎么办?

可在看到苏若锦如此淡定自若,她施针的手法哪怕自己看不懂,也能看出这小姑娘确实懂医。

由最初的担心,慢慢变成了信任。

这时他也出声维护起了小姑娘:“马大夫,你不愿出手相救,就不要阻止这位大夫救治我祖父了。”

马云安被这一怼,脸上无光,气得大叫:“我可是蔡神医的亲传弟子,哪是她这种不知哪冒出来的山野大夫能比的,你要是相信她,一会就等着替你爷爷收尸吧。”

自己可是蔡神医的亲传弟子,在晏阳,哪怕是知州大人见到他都要给上几分薄面,现在被人质疑是庸医,他的面子要往哪搁,气得两眼通红。

旁边一位大姐撇了撇嘴:“自己见死不救,现在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看这个蔡神医的弟子也不咋滴。”

“可不是。”

马云安看大家之前还对他恭恭敬敬的态度,现在都变成了一脸嫌弃,声音都气得有点扭曲:“好,你们就信她吧,一会治出问题别来求我,我是不会替人收拾烂摊子的。

她要能治好,我跪下来给她磕头。”

“你自己没本事就别在这叫唤,影响我救人,让开,你要想磕头,一会让你磕个够。”

苏若锦一脸嫌弃,眼中压着怒火。

马云安要是再继续废话,她不介意先把他毒哑,省得烦人。

她最烦这种庸医,仗着有点医术,自视清高,自己治不好人,还要影响别人施救。

年轻人也上前一步拦在了马云安面前:“请你退后几步,别影响大夫救人。”

刚才年轻人是跪在地上求他,马云安没感觉什么,现在人家站在他面前,高出他一个头还多。

年轻人经常做农活,身子也显得格外壮实,哪是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坐诊大夫能比的。

马云安不由自主退后了几步,甩了甩衣袖:“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人给治死的!”

此时再没人打扰她施针,苏若锦最后一针也施完了。

老人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一下,眼皮有些微微跳动。

周围的人惊呼:“他醒了!”

马云安一听,脸色大变,上前一步观看,看到老人缓缓睁开眼睛。

他自问这种情况哪怕是自己施针,也不可能这么快让人醒来的。

必须连施三天的针,再配以汤药才有可能让老人醒来。

这个小姑娘居然施一次针就能让人醒过来。

她是怎么做到的!!!

“铁......铁柱......”老人虚弱出声。

铁柱忙上前一步拉住老人的手:“祖父,我在我在。”

围观的大姐有些不敢相信:“小姑娘,你可真厉害,这一通针施下去,老人家就醒了。”

“切,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小伙子,我劝你快带你祖父去医馆再检查检查,别表面看着是好了,结果被扎出什么怪病来。”

马云安在一旁冷嘲热讽。

大姐一听这话可不高兴了:“马大夫,当初人家小伙给你磕头,让你救人,你不愿意,现在人小姑娘把人给救过来了,你怎么还在这说风凉话,咋滴,你是想赖账,不想给小姑娘磕头了?”

众人附和:“对,认赌服输,你快给小姑娘磕头。”

马云安脸色红白交加,指着众人怒骂道:“你,你们肯定全都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骗人钱的,我要去报官,把你们这些骗子全都抓走。”

说完马云安转身就要走。

“站住!”

苏若锦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马云安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得意:“怎么,被我识破害怕了?

行,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现在给我跪下磕头,承认你是行骗,我就考虑放过你。”

马云安哪会轻易放过苏若锦,等她给自己磕头认错后,再让她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当赔礼。

“跪下!”

什么?

马云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让你跪下。”

苏若锦淡淡看着马云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让我下跪?”

马云安怒了,指着周围所有人:“你看你们这些穷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下跪,你们给我提鞋我都嫌脏。”

下一秒!

咻!

马云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耳朵而过,耳朵一疼,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耳朵,看到了手心里的血。

回过头,就看到一根银针插在了一旁边的柱子上,泛着银光。

这一瞬,马云安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这针要是扎在自己头上或者胸口......此时小姑娘脸上虽带着笑意,让马云安只觉得脚底生寒,直窜到脑门。

他强撑着怒骂:“你小小年纪随便出手伤人,太过狠毒。”

苏若锦重复了一遍:“跪下,磕头。”

她就这样简简单单站着,就让人感觉天生一股傲气,不容侵犯,令人心生敬畏。

马云安扬起了头,强自镇定:“我磕的头哪是你能承受的,再说了,你要如何证明你治好这个大爷了呢,说不定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一旁的大姐看不下去,面带讥讽开口:“哟哟哟,还是什么蔡神医的徒弟,就这德性,说话不算话,看起来这济仁堂也不怎么样嘛。”

“就是,自己明明输了,还不认账。”

“快点给人小姑娘磕头。”

“跪下!”

“快点磕头。”

围观的人群都附和了起来,刚才马云安可是把他们这些人全都骂了。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确实没马云安有钱,可那又如何,自己靠双手吃饭,不偷不抢,凭什么被人这样看不起。

马云安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着人群:“你们这些刁民!

我都记下你们的样子了,别忘了过几天我们济仁堂就要义诊,我是出诊大夫,再闹下去,我让你们连济仁堂的门都进不了。”


还没等苏若锦回话,张管家又忙从怀里里掏出一摞银票递了过去:“这是府上的一点心意,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张管家能成为府里的管家,自然有自己独特的识人本事。

小主子从来到王府就得了呆病,除了照顾他的李嬷嬷和主子外,其他人根本没法近他的身,更别说能牵着他的手了。

就眼前这个样子,哪会是什么小姑娘想要拐走小主子,相反,只可能是小姑娘无意中找到小主子,还把他照顾得很好。

李嬷嬷眼看着到手的银票就这样没了,心有不甘,刚想开口说什么,被张管家冷冷瞥了一眼,她不敢再开口,恶毒地盯着苏若锦。

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敢抢她的钱!

嘶~~李嬷嬷突然觉得肚子绞痛起来。

噗呲——随着一声声响,臭味从李嬷嬷身上传出,向四周蔓延开来。

饶是张管家再有涵养,也忍受不了这味道,抬起手捂住鼻子,嫌弃地看着李嬷嬷。

李嬷嬷这时只觉得肚疼难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捂着肚子冲进了一旁的酒楼里找茅房去了。

苏若锦瞥了眼银票,心里估算了一下约莫五千两。

看起来小宝出身不简单啊。

就算是林正山,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千两答谢一个陌生人。

苏若锦没接银票,只是微微侧弯身子轻声问小宝:“小宝,你认识他吗?”

小宝没回答,也没摇头,还是紧紧攥着苏若锦的手。

苏若锦看向张管家:“张管家,孩子似乎不愿和你回去。”

张管家脸上有些焦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再不回去,王......少爷要把晏阳给掀了啊,乖,听话,我们一起回去,你该吃药了。”

小宝面无表情,似乎啥也没听见,依然呆呆看着前面,只不过拉着苏若锦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张管家也不敢用强,只得救助地看着苏若锦:“这位姑娘,他确实是我家小主子,他腰间系着一块月牙型白玉玉佩,上面有个‘逸’字,烦请姑娘查验一下。”

苏若锦之前已经见过小宝身上的玉佩,上面确实有个‘逸’字。

苏若锦蹲下身看着小宝,认真问道:“小宝,和姐姐说,你认不认识他?”

这次,小宝目光不再呆滞,他看着苏若锦,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小宝点头,张管家也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怕苏若锦,而是不敢动手直接把小宝抢回去。

要是刺激到小主子,小主子是有可能发病的。

小主子刚到王府那段时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或者听到稍大一点的声音,都会吓得惊声尖叫,整晚做恶梦,高烧不退。

要不是府里的穆神医厉害,估计小主子都熬不过来。

从那以后府里的人都分外小心,不敢刺激到小主子。

“这位姑娘,你看能不能帮忙劝劝小主子跟我回去,他从小身体虚弱,每天都必须喝药,再不回去,我怕他身体受不住。”

张管家一脸焦虑地恳求道。

苏若锦知道张管家说的是真的,小宝这身体要不是一直用珍贵的药材吊着,估计早就夭折了。

“小宝,你跟管家伯伯回去好吗?”

小宝一听,双眼立马红了,摇了摇头。

他不愿意。

苏若锦心下叹了口气,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小宝到底是哪家的孩子,但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她不愿与这些勋贵世家扯上太多关系。

“小宝,乖,听姐姐的话,和管家伯伯回去,你的病需要吃药,姐姐有时间就去看你好吗?”

苏若锦耐心地劝道。

小宝大眼睛眨了眨,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了下来,让人看了无端心疼。

苏若锦牵着他的手又走回了卖棉花糖的摊位,重新给他买了支小兔子棉花糖。

“小宝,别哭,咱们要像这个小兔子一样多笑才好,姐姐答应你,有时间就去看你,来我们拉钩钩。”

说完,苏若锦抬起手,弯起了小拇指。

小宝犹豫了一会,也抬起了手和苏若锦勾了勾手指。

苏若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把他的手放入了张管家手里。

张管家不忘把银票塞给了苏若锦,牵着小宝就走了,生怕慢一秒这个小祖宗反悔。

小宝亦步亦趋跟着张管家走了,时不时回过头看看苏若锦。

苏若锦一直微笑看着他,朝他挥手告别,直到小宝和管家消失在了街角处,她才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一位身着玄衣,剑眉星目,俊美绝伦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的街角看着这一幕。

旁边的胡青小声问道:“王爷,需要我去打探一下这位姑娘吗?”

萧彦初沉吟了一会:“不用。”

今天奴仆来报小世子失踪,萧彦初派出府里所有人出来寻找小世子,他不能让大哥唯一的血脉再出任何差错。

现在看到逸儿和张管家在一起,萧彦初也放下心来。

至于那个小姑娘,既然收下了张管家的银票,算是两清了。

回到在晏阳的临时府邸,萧彦初来到小宝屋里,杜嬷嬷正端着一碗海参粥喂孩子。

不管李嬷嬷怎么哄,小勺都放在了他的嘴边,孩子就是不张口,只是呆呆坐着。

看到萧彦初进来,杜嬷嬷放下碗行了礼:“王爷,世子怎么都不肯吃东西,可能是今天被吓到了。”

“怎么是你在喂,李嬷嬷呢?”

小世子来到王府后,一直都是由李嬷嬷在照顾,其他人喂饭逸儿是不吃的。

杜嬷嬷忙回道:“李嬷嬷吃坏了肚子,伺候不了小主子。”

杜嬷嬷自是不好在王爷面前直说李嬷嬷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从回来就基本一直待在茅房里。

之前她路过茅房时刚好看到李嬷嬷出来,就见李嬷嬷嘴唇发白,整个人都拉得虚脱了,身上一股子茅房的味道。

这个样子怎么能到主子跟前伺候。

杜嬷嬷本想和李嬷嬷打了个招呼,问一下情况,就见刚出茅房的李嬷嬷脸色一变,转身又进了茅房。

后来听说是李嬷嬷的女儿翠萍去找府医讨了一方药服下后,才勉强躺在床上休息,不用随时泡在茅房里了。

萧彦初也没再说什么,端起碗:“逸儿,我来喂你。”

孩子依然没张嘴,只不过转动了下头,直勾勾看着某个地方。


萧彦初顺着逸儿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不远处插着半支棉花糖。

萧彦初想起来,这是那个小姑娘给逸儿买的,只不过棉花糖被吃了一半,兔子耳朵已经没了。

“逸儿想吃棉花糖?”

萧彦初耐心问道。

逸儿轻轻点了点头。

“行,那逸儿把粥吃了,就让你吃棉花糖好吗?”

萧彦初轻声说道,舀了勺粥送到了孩子嘴边。

这次逸儿慢慢张开了嘴,把粥咽了下去。

萧彦初喂着,逸儿乖乖吃着,没一会一小碗海参粥吃了个底朝天。

萧彦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要知道逸儿之前无论吃什么,都只是吃上一两口就不吃的,今天居然能吃完一碗粥。

难道是今天厨师做得格外适合逸儿的胃口?

萧彦初开口问道:“今天这粥是谁煮的?”

杜嬷嬷低头:“禀王爷,就是从王府里带过来一直伺候小主子饮食的厨师。”

小世子的胃口非常娇贵,王府一直都配有专门的厨师负责他的饮食,哪怕这次来晏阳,厨师也是一道带过来的。

厨师没变,怎么逸儿今天胃口这样好?

不管如何,逸儿能吃下这小碗继,萧彦初心情也很不错:“赏。”

“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值得王爷赏赐了?”

萧彦初话音刚落,一个男声从门口传来。

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着月白锦袍,面目清秀俊朗的年轻男子。

萧彦初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穆景山回来了。

“那边如何了?”

“今天来的人,就他们那点医术,别说是医圣,给医圣提鞋都不配。”

穆景山一脸嫌弃地说道。

听到小世子找回来了,穆景山也从问诊大会那边赶了回来。

他一进屋就看到萧彦初手里的空碗,这可是逸儿专用的小玉碗,有些诧异,“逸儿把粥喝完了?”

不等萧彦初回话,穆景山就上前一步给逸儿把脉,左手把完换右手,渐渐皱起了眉头。

萧彦初看他这个样子,一颗心提起来了,穆景山一直照顾着逸儿的身子,之前把脉也就一会的事,哪像今天这样慎重。

“逸儿怎么了?”

萧彦初语气紧张。

穆景山站起身,没理萧彦初,一边手杵下巴一边往外走,低头嘴里嘟喃着:“奇怪,不应该啊,哪里出了问题?”

“穆景山,你给我站住!”

直接被无视,萧彦初怒喝。

穆景山转头看到萧彦初黑沉得快滴出水的脸,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得罪了这位活阎王,忙陪着笑脸:“王爷,没事没事,小世子好着呢,而且他的身体不知为何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这不在琢磨这是啥情况嘛,对了,王爷,今天小世子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身体突然好转,我也有些看不懂。”

逸儿身体好转?

萧彦初听到这句话心下一喜,若说今天逸儿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穆景山顺着萧彦初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那支剩一半的棉花糖。

棉花糖?

这种市井小摊上的食物,怎么会出现在王府里。

“你找到医圣了?

这是医圣做的棉花糖?”

穆景山脑洞大开。

孩子怕吃药,医圣把药混在棉花糖里,小孩自然不会抗拒了,不愧是医圣!

萧彦初白了他一眼,懒得开口和傻子说话。

穆景山丝毫不在意萧彦初的白眼,径直走到棉花糖旁,伸出手就拿下棉花糖,放在鼻尖闻了闻。

白糖的清香扑鼻而来,并没有什么药味。

穆景山正准备扯下块棉花糖亲自尝尝是啥味,就感觉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摆。

低头一看正是小世子拉着他的衣摆,双眼怒视着自己,仿佛自己抢了他什么心爱的东西。

看到怒目圆瞪的小世子,穆景山吃惊地指着逸儿,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激动:“逸儿.....逸儿会发火了。”

要知道小世子进府一年多来,永远都是一副木讷的表情,不喜不悲,更多时候让人觉得像一个木偶,哪像今天这样会怒视自己,有了灵性。

萧彦初也发现了逸儿的异常,快步上前一把抢过穆景山手里的棉花糖递给了逸儿:“别动逸儿的东西。”

逸儿接过棉花糖,眼里怒意消失,又慢慢走回了床铺,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吃起了棉花糖。

“王爷,这是啥情况?

逸儿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哪来的棉花糖,你快告诉我。”

穆景山急不可耐地问道。

萧彦初脑海里闪过了今天集市上的那位小姑娘,他自觉自己并未多留意她,可不知为何她的样貌却清晰地印在了脑海中。

少女秀丽清雅,眉似柳叶,肤如凝脂,樱唇琼鼻,那双如皎月般明亮的杏眼灿若春华。

看似应该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萧彦初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有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傲骨和沉稳。

“集市摊子随便买的。”

“随便买的?

随便买的棉花糖能治好小世子的呆病?

我这就去买来看看。”

穆景山冲出了房间。

常说高手在民间,说不定晏阳的棉花糖里真掺了什么独特的东西呢,他一定要弄明白。

萧彦初看着专注吃着棉花糖的逸儿,沉吟片刻出声:“去查查。”

“是,王爷。”

胡青领命离开了府邸。

要是逸儿喜欢这个小姑娘,他不介意把她带回京城,让她贴身照顾逸儿。

苏若锦自是不知道摄政王要派人查她,离开小宝后,她先到点心铺子买了些点心,随后走到了城里的静水巷,敲开了一道宅子的门。

“锦姐姐,你来啦。”

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打开了门。

男孩肤色白皙,仔细看,会发现小男孩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一只蓝色,一只棕色。

苏若锦把手里拎着的糕点递给了元泓:“喏,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元泓高兴地接过桂花糕:“还是锦姐姐对我好。”

说完转身就朝里屋跑去,边跑边喊:“老夫人,锦姐姐来了。”

听到元泓的声音,林老夫人快步走出了屋子。

老夫人年逾五十,头发已然花白,看到苏若锦脸上全是宠溺的笑容:“小锦来啦,天冷,快进屋。”

“祖母。”

苏若锦叫了一声,跟着林老夫人进了屋。

刚进屋,苏若锦就让林老夫人坐下,给她把了把脉,确定她的寒症未发才放下心来。

“祖母,天冷,你可别再碰那冷水了,你的寒症可是好不容易才调理好一些的。”

苏若锦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林老夫人。

“这药还是老样子,每天吃一颗,吃完了我再送过来。”

林老夫人接过药瓶,笑着应道:“知道啦,知道啦,你个小姑娘家比我个老太婆还唠叨。

元泓,去把我酿的梅花酒给你姐带走。

小锦,这酒拿去孝敬你师父,别让林家人给发现了。

我这寒症可得谢谢你师父,这些年都没再犯过。”

此时的林老夫人还不知道苏若锦已经被林家给赶了出来。

元泓刚想说什么,被苏若锦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腊月初二,晏阳刚下过一场小雪,雪落地而化,空气变得愈加湿冷。

晏阳知州府,最为偏远的小院。

咚!

咚!

咚!

天刚蒙蒙亮,苏若锦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穿好衣服,把头发随意扎了一下打开门。

门一开,冷风灌入,苏若锦下意识微眯起眼睛。

没等她开口,就被门口的张嬷嬷一把拖着往府门口走去。

“苏姑娘,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姓苏,是城东郊十里村的村民。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我们知州府的小姐了,夫人心善,给你准备了一些盘缠,你拿着快点走人,从此以后和我们知州府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苏若锦眼眸微沉,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张嬷嬷拉着自己往前走。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她给过林府机会,既然他们不珍惜那就算了。

出了府门,张嬷嬷把一个粗布包袱粗鲁地塞进了苏若锦的怀里,没塞稳,包袱掉到地上,散了开来。

里面是几套旧衣服和苏若锦常看的几本书,书本掉在地上,沾染了雪水,浸湿了一些书页。

同时还有二两碎银子滚落出来。

苏若锦捡起地上书籍,看到书被雪水沾湿,眼里有些许心疼。

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乞丐刚巧路过,看到林府有人出来,忙凑了上去,想讨点好处。

“夫人,小姐行行好,我三天没吃饭了,行行好,给口饭吃吧。”

小乞丐赤着脚踩在雪地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脏得看不出本来的样貌,身上穿着只能称之为布条的衣服,哆嗦着手端着半只破碗满脸期待地看着张嬷嬷和苏若锦。

苏若锦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二两碎银子,轻轻放进了小乞丐的碗里。

小乞丐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当下就跪下不停给苏若锦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祝小姐长命百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福寿绵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阖家欢乐,万事如意.....”小乞丐没读过书,他只能把自己听到别人说的祝福语都说了一遍。

“起来吧。”

苏若锦拉起了小乞丐,头也不回的离开林府,背影坚挺如松。

张嬷嬷冲着苏若锦的背影啐了一口:“呸,装什么清高,一分钱不带回家,等着被你那穷酸父母赶出家吧。”

“把门关上,你们给我记住了,以后若她再来府上,一律给我赶出去,别惹大小姐不高兴,老爷夫人可好不容易才把大小姐给找回来的。”

张嬷嬷的声音故意说得很大,让苏若锦听清楚,以后可别再来攀附他们林家。

“是!”

门口守卫应声。

小乞丐也听到了。

他怯生生地看了眼这个长得像仙女般的小姐,忐忑地开口:“小姐,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其实已经要到半个馒头了,饿不到的。”

他拿起碎银本想塞给苏若锦,可看到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只敢把钱放在手心托着,等苏若锦来拿。

苏若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拿着吧,不过你要藏好,别让人看到了。”

对一个小乞丐来说,二两碎银可是笔巨款,被人看到,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小乞丐又要跪下磕头,被苏若锦拉住了。

和小乞丐分别后,苏若锦拿出一个绣着蓝花楹的白色小布袋,掏出一颗杏子脯塞入嘴里,酸酸甜甜的口感瞬间充斥着口腔,口齿生津。

嗯,杏子脯果然还是得是月记的。

苏若锦含着杏子脯,慢慢朝城外走去。

林家,呵呵,希望他们别后悔!

小姑娘黑发如墨,白皙的巴掌脸上柳眉弯弯,一双杏眼似秋水般明媚,许是天气冷的原因,双颊带着一丝粉红,朱唇皓齿。

一路上引得不少人侧目,纷纷猜测这是哪家姑娘,怎生得如此貌美,为何独自一人。

人群里,三名男子互相交换了眼神,偷偷跟上了苏若锦。

出了城,苏若锦没有去十里村,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三名男子本想出了城确定她是一个人就动手,就小姑娘这样貌,定能卖不少钱。

奇怪的是,明明小姑娘就在不远处,不管他们紧赶慢赶,就是追不上她。

看着眼前就要到手的羔羊,三人自是不愿放弃的。

就这样一路跟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路边出现了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暮安村。

走过石碑,苏若锦脚步放缓,又从小布袋里拿出一颗杏子脯放入嘴里,唇角轻勾,眼神带着一丝讥讽,继续向前走。

三名男子面露一喜,加快步子跟了上去,越过了石碑。

苏若锦在心里倒数着。

三!

二!

一!

倒数结束,身后就传来三声闷哼和拖拽的声音,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安静的村道上,只剩小姑娘一人的身影。

进了村子,不停有人和苏若锦打招呼。

“苏小神医,你回来了啊?”

“苏小神医,我娘一直念叨着让你去家里吃饭,谢谢你治好了她的头疼。”

“苏小神医,我爹老寒腿又犯了,能麻烦你给看看吗?”

“苏小神医,这是我今天刚抓的鱼,你拿回去熬个鱼汤,小河潭的鱼可鲜了。”

王大壮红着脸,把手里拎的两条大鱼塞给了苏若锦。

苏若锦也没客气:“谢谢你,大壮哥。

二狗哥,一会我在老地方看诊,你让傅大伯过来啊。”

“哎,谢谢苏小神医,你真是菩萨心肠。”

*同一时刻,京城大将军府。

一名暗卫跪在了苏大将军面前:“将军,有六小姐的消息了,有人曾在晏阳东郊十里村看到过小姐。”

苏云峰瞬间从骑上站了起来,高声大喝:“快,备马!”

“父亲,我们也去!”

临近新年,苏家在外的孩子都提前回到家里,现在听到有妹妹的消息,苏家五子眼里都带上了激动与愧疚。

苏家五子,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能让京城抖上一抖的人物所在。

十四年前的元宵节,五子带小妹出去赏灯,就把年仅一岁多的小妹给弄丢了。

这些年五子几乎跑遍了整个大楚国,甚至连大楚国周边的国家都打探过,都没有妹妹的任何消息。

妹妹一日不找到,兄弟五人一日都放不下心结。

现在听到有妹妹的消息,他们又怎能不去。

“我也去。”

苏老爷子走了进来,身旁一位身着鹅黄云锦儒裙,面容娇好的少女小心翼翼搀扶着他。

*暮安村。

苏若锦走到了村西角落一座不起眼的木屋前。

轻轻推开门,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就感觉到有东西破空径直朝她面门飞来。

苏若锦眉头微抬,一个侧身伸手接住了朝自己飞来的东西。

看着掌心的三根银针!

每根银针上都闪着幽幽绿光。

牵机引、鹤顶红、断肠草。

三根针,三种毒,可真看得起她啊。


林婉清上一世是名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值夜班的时候打游戏,没依规定按时巡房,未能及时发现病人病情恶化通知医生施救,导致病人死亡。

家属来医院讨个说法时,林婉清死不承认自己有错:“明明就是自己身体差扛不住,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们这叫敲诈,我不去告你们,已经是我心善了。”

一句话当场惹怒了病人家属,病人的老伴一头就撞到了林婉清身上。

林婉清猛地被撞,重心不稳,摔倒时刚好太阳穴砸到铁柜角,等她再醒来就已经是八里村的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三岁小丫头了。

林婉清又给蔡凡舟倒了杯茶,语气轻柔:“师父,这都酉时了(下午五点),我们还要继续等吗?”

蔡凡舟也是喝了一肚子茶水,心下也有些不满,曾有多少达官贵人找他看病,都是恭恭敬敬提前候着,哪像今天这样,让他等上一天还没见到人。

可想想对方可是摄政王,整个大楚国谁也不敢得罪的人,心里有再大的怨气也得压下去。

这时,雅间的门被人敲响了,进来一位小厮,行了个礼:“蔡神医,今天王爷不过来了,还请您明天再跑一趟。”

说完不等蔡凡舟询问,小厮就告辞离开了。

蔡凡舟铁青着脸站起身:“我们走!”

林婉清心里也很遗憾,没见到传说中的大楚国战神。

不过,没关系,明天再来就是了,总能见上的。

如果这位大楚国摄政王真如传言那般丰神俊朗,她相信自己凭借现代人的智慧和独特魅力,一定能吸引他的注意,拿下这位摄政王是早晚的事,还要让他承诺这一生只娶自己一人。

前世自己看的那些穿越小说不都这样写的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重来一世怎么可能还不如小说里的人活得好。

上辈子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每月拿着微薄的工资度日,连她最喜欢的爱马仕包包都买不起,还得伺候重症病人的吃喝拉撒,干着最脏最苦最累的活,上下班挤着最挤的地铁,住着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单间。

这一世,只要她能成为摄政王妃,别说什么爱马仕,连整个大楚国都是她的。

想到这,林婉清有些激动,似乎眼里已经看到自己站在高峰,整个大楚国臣民都向她这位摄政王妃下跪臣服的场景了。

“清儿,明天我们再来一趟。”

蔡凡舟自是不知道林婉清在想什么,简单地叮嘱了一声。

对于林婉清这位知州独女,蔡凡舟收她为徒主要是冲着知州的面子,内心并没有指望她真能学点什么东西。

“好的,师父。”

林婉清温婉回道,乖巧跟着离开了。

明天,她一定要见到摄政王!

*苏若锦回到暮安村,把林老夫人的桃花酿交给大师父后,又离开了木屋朝村东走去,来到一个院子前,叩响了院门。

没一会,一名看着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原本一脸警惕的模样,看到苏若锦后,带上了笑容:“苏姑娘来啦,快请进,我家老爷一直都在念着你呢。”

苏若锦把手里的烧酒递上:“王叔,这是我从张记酒铺给你带的烧酒,你最爱喝的那家。”

王兴高兴地接过了酒:“真是谢谢苏姑娘了,每次都记得我好这口。”

“人来了,还不快进来!”

这时屋里传来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一丝威严的男子声音。

苏若锦和王兴相视对望一笑,苏若锦嘴里答道:“肖爷爷,我来啦。”

说完就朝里屋走去。

屋里一位年逾六十,头发花白的老人,手执毛笔在写着什么。

苏若锦走近仔细端详了一番,由衷地点了点头:“肖爷爷,你这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就凭你这字,说你是瑞恩书院的院长,我也信。”

“切,他哪能......唉,不对啊,锦丫头,你就空着手来看我?”

肖稷元停下笔看向苏若锦。

苏若锦忙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提了起来,讨好地说道:“哪能呢,肖爷爷,你看我这不给你带了邹记的荷花酥了嘛,快尝尝。”

肖稷元放下手里的笔,完全不吃她这套,一脸严肃地伸出了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快拿来吧。”

苏若锦前一秒还堆着笑的小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哎呀,肖爷爷,你知道的我最近忙嘛,所以没练字,下次,下次我一定把练好的字带来给你检查。”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她站直了身子,右手四指并拢,指天发誓。

要说苏若锦来到这个世界最头疼的事,那就只有一件——练字。

在二十八世纪,很少有人提笔写字,大家完全用语音指令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传统一些的人也是用计算机按键进行输入。

苏若锦作为古医世家的新任家主,遵循家族传统从小也练过书法,在那个时代,她那手字拿出来还是值得称赞的。

可来到这个时代,人人写的都是毛笔字,只要是读书人,大多都能写一手漂亮的书法,一相对比,苏若锦那手字就不够看了。

自从五岁那年和大师父来到暮安村遇到肖稷元,肖稷元无意中看到苏若锦写的字后,就开始逼她练字。

用肖稷元的话说,他无法忍受一个长得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写出的字像狗爬,苏若锦的字他看一次就要折寿一年。

苏若锦曾试图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由拒绝练字,被肖稷元一顿臭骂,说那是无知的乡野愚夫愚妇才有的想法。

如若真是这样,那为何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女孩子个个从小都要读书习字。

苏若锦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肖爷爷是为她好,只得硬着头皮开始乖乖练字。

只不过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偷懒,就比如这次。

上次来见肖爷爷已经是一个月以前了,当时答应了这次拿练字稿来给他检查,可回去后,苏若锦就给忘了,今天就被抓了个正着。

肖稷元白了眼一本正经发誓的小丫头:“对天发誓是用四根手指吗?”

苏若锦嘿嘿一笑,收回了手指:“都一样都一样,只要心意到了,老天都能听到的。”

随后狗腿地走到肖稷元身后给他捶背:“肖爷爷,别气了,我给你捶捶背,下次,下次我保证一定带来给你检查。”

没捶几下,肖稷元咳嗽了起来,听到这咳嗽声,苏若锦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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