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乃是祖宅,卖不得。”老翁先是摇摇头,话音一转道:“不过小郎君若钟意,可租给你。”
刘靖问道:“老丈打算作价几何租赁?”
老翁比出两根手指:“一年十二贯!”
“告辞!”
刘靖拱拱手,转身离去。
就这破房子,十二贯,把他当冤大头宰呢。
他再添二三十贯,都能把这破房子买下来了。
见状,老翁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小郎君留步。”
刘靖顿住脚步,摇头道:“老丈并非诚心租赁,多说无益。”
“价钱好商量嘛,况且我这祖宅占地极广,共有主屋、库房、柴房等八间屋子,马厩牛棚一应齐全,仅是这院落,方圆足有十余丈……”这姓李的老头不愧是生意人,能说会道,喋喋不休的介绍起屋子的好处。
说实话,若非见他这院子够大,刘靖根本不会跟他废话。
“光说无用,小郎君自个儿进来看一看。”
李老头说着将院门敞开,邀请刘靖进屋参观。
一进院,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酸味。
所谓醋布,就是将麻布放在醋中熬煮,熬煮时会加入一些盐。
古时盐精贵,不是所有百姓都吃得起,买不起盐的人会转而买醋布,此外由于醋布携带方便,在军队中普遍使用。
煮饭时,切下一小片扔锅里,既有酸味又有咸味。
并且,盐是朝廷专营,贩卖私盐是重罪,但醋布却不在管控之列。
因为制作醋布的商家,还是得买盐,朝廷又不会亏,同时醋布还能满足一些贫苦百姓的需求,毕竟长期不吃盐是会死人的。
“这边是马厩和牛棚,这边是库房……”
在李老头的带领下,刘靖将宅院里里外外逛了一圈。
房子没什么好说的,黄土墙,茅草顶,唯一的优点就是房间多,且院子足够大。
看完之后,刘靖开口道:“老丈,我这个人性子耿直,做事最不喜磨蹭,我说一个价,一年三贯,能租咱们这就签租契,不能我便去看看其他家。”
李老头面露难色:“三贯着实太少了……”
见状,刘靖转头就走。
还未走出院门,李老头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三贯就三贯!”
啧!
价还是给高了!
不过无所谓,三贯钱而已,与蜂窝煤的利润相比,九牛一毛罢了。
李老头不复方才的为难,喜滋滋的拉着刘靖便要签租契。
事实上,他马上就要搬去润州了,这祖屋空着也是空着,能租出去就不错了,反正是白捡的钱。
很快,两人便协商拟定好了租契。
刘靖租两年,一次性付清房租,在此期间李老头不得收回房屋,否则将赔付十倍租金。
最后,签字画押。
收好租契,李老头笑呵呵地说道:“小郎君,这租契也签了,是否该将租金付了,老拙今日还要赶早乘船去润州。”
刘靖问道:“我身上并无铜钱,老丈是在此地等我,还是随我去质库一趟?”
李老头略作犹豫,笑道:“左右无事,一起去吧。”
一行四人出了巷子,直奔质库方向而去。
“见过小郎君!”
再次来到质库,守在门口的两名大汉殷勤的拱手见礼。
很显然,前天的一把赏钱,效果极佳。
见到这一幕,李老头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彻底放下了。
“公子又来换钱?”
掌柜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旋即朝着李老头说道:“李掌柜怎地也来了?”
李老头答道:“俺那宅院租给这位小郎君了。”
“哦。”
掌柜面露恍然。
丹徒镇就这么屁大点地方,镇上人口不过千余,邻里之间都认识,尤其两人同为生意人,时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