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小豪苏梅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不做大冤种,傲娇校花你哭啥程小豪苏梅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叶三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噗!”百胜集团总裁程小豪,突然一口鲜血喷在了洁白的沙发上。为什么会这样?程小豪颤抖着拿起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妻子苏梅推门进来,直接抢过他的手机丢进了茶水缸里:“不用打了,你这是服用抗凝药过量的后果。”“难道是你?”程小豪震惊的看着妻子,“为什么!”自从把自己的一个肾移植给苏梅之后,他每天都要服用抗凝血药剂。但抗凝药服用过量,会增加血管爆裂的风险!虽然苏梅这辈子对他总是冷冰冰的,但他绝不相信,她会对他下此狠手!“为什么?因为你该死!”苏梅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直接呼在了程小豪的脸上。“我该死?我对你这么好,你凭什么这么绝情?”苏梅:“对我好?你这是对我好吗?当年,要不是我家里穷,我会答应嫁给你?都是因为你对我死缠烂打,我爸逼我嫁给你,这些...
《重生不做大冤种,傲娇校花你哭啥程小豪苏梅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噗!”
百胜集团总裁程小豪,突然一口鲜血喷在了洁白的沙发上。
为什么会这样?
程小豪颤抖着拿起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妻子苏梅推门进来,直接抢过他的手机丢进了茶水缸里:
“不用打了,你这是服用抗凝药过量的后果。”
“难道是你?”程小豪震惊的看着妻子,“为什么!”
自从把自己的一个肾移植给苏梅之后,他每天都要服用抗凝血药剂。
但抗凝药服用过量,会增加血管爆裂的风险!
虽然苏梅这辈子对他总是冷冰冰的,但他绝不相信,她会对他下此狠手!
“为什么?因为你该死!”
苏梅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直接呼在了程小豪的脸上。
“我该死?我对你这么好,你凭什么这么绝情?”
苏梅:“对我好?你这是对我好吗?当年,要不是我家里穷,我会答应嫁给你?
都是因为你对我死缠烂打,我爸逼我嫁给你,这些年我和徐东只能偷偷摸摸的!
我真是受够了,你以为你给我捐了肾,就能改变我对你的看法?
别做梦了程小豪,你知不知道,每当我一想到,自己身体里,缝着从你身上移过来的臭零件,我就觉得恶心!”
“疯了,你真的疯了,你这是谋杀,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儿子都还在家呢!”程小豪喘着大气,看到儿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儿子,救我!”
儿子却无动于衷,朝苏梅耸了耸肩:
“妈,咱们以后都不用再演戏了,我的律师爸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已经到了。”大律师徐东,推门而入,看了一眼软在沙发上的程小豪,就跟看一条死狗一样。
“老公!”
“老爸!”
苏梅和儿子,几乎同时扑进了徐东的怀中。
徐东左拥右抱。
“放心吧,等他一死,以后百胜集团的一切,就全归咱们一家子所有了。”
“哈哈哈哈……”程小豪一阵苦笑。
他没想到,自己舍命对苏梅好了一辈子。
事事顺着她,就跟条舔狗一样,处处哄着她。
非但没能把她的心捂热,反而招致杀身之祸。
就连儿子,都不是他的!
这不仅是奇耻大辱,还杀人诛心!
“程小豪,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兴许我能帮你办个一二。”
苏梅认定了他会死,从徐东手里拿过准备好的遗嘱。
走到程小豪的身边,拿起他的拇指往印泥盒上按。
“贱人,去死!”
程小豪一声怒吼,滔天的怒火支撑着他从茶几上拿起了水果刀就刺!
“小心!”徐东突然将程家的老佣人推过去挡刀!
结果,程小豪虽然没死,但贱人‘一家三口’作为目击证人,指证他因为琐事,动手刺死了老佣人。
程小豪犯下故意杀人罪,一年后被判了死刑。
被执行死刑前,程小豪在会见室见到了头发花白的老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妈,孩儿不孝,中了那荡妇的道,让咱老程家绝后了!”
八十岁的文彩英老泪纵横:
“我儿安心上路吧,不要惦记妈,如果有来世,记得擦亮眼睛,别再犯浑了。”
没多久,程小豪被注射了死刑针。
普通的死刑犯只需一到两分钟就会一命呜呼。
但在程小豪的身上用了两倍的剂量,足足花了十分钟,最后还死不瞑目!
因为他真的好恨,贱人没死,他却被算计先上了路,好不甘心!
*
乾坤倒挂,斗转星移。
“轰隆!”窗外一声炸雷,把熟睡中的程小豪惊醒!
睁开迷糊的双眼,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映入眼帘。
这里是……他家乡下的老房子?
他不是已经被注射死刑了,怎么会?
当他的目光扫过床头的简易日历时,日历本被大头针钉住的页面是:1982年6月5日!
距离百乡大迁移,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时年,他刚满十八岁……
程小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脚将门板踢开。
看到外边晒场上,正在抢收谷子的一对夫妻时,顿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那对夫妻听到踢门声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女人还朝着程小豪的方向喊道:“儿子,怎么了?”
“妈,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程小豪二话不说,挑起箩筐就跑过去帮父母收谷子。
他用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心想真好。
老天知道他死不瞑目,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此时父母都还在,自己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次,他一定好好孝顺父母,正儿八经的,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程爱国和文彩英夫妇俩,看到儿子前来帮忙,一下子都愣住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脸的狐疑。
“爸,妈,你们还愣着干啥?再不收快点,谷子就该被雨淋了,
到时候成色不好看,交公粮容易被人挑毛病。”
程小豪挑起两箩筐的稻谷就往屋里走,其实他理解父母的反应。
苏梅一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娘子军团,苏家的女儿个顶个的好看。
尤其是苏梅,才十七八岁就出落得肤白貌美亭亭玉立。
是公认的村花,哪怕在福棉高中也是校花一姐。
程小豪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甘心追随做舔狗,任她使唤。
因为苏梅家跟他家就隔着一条村道,每次遇到雷雨天气,他都会第一时间跑去。
不是帮苏家收谷子,就是收衣服什么的,而自家的事情则经常被选择性忽视。
所以,这一次,他会帮着家里抢收谷子,父母不感到惊讶才怪。
爸,妈,以后不会了,以后你们二老,就等着享福吧。
谷子刚收起来,立刻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程爱国拿起了扇子,躺倒在藤椅上歇息,一脸嫌弃的看着儿子。
“臭小子,我看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说吧,要多少?”
程小豪本来正看着久违了的父亲入神,半晌才醒悟过来。
“爸,什么要多少?”
“哼!”程爱国歪着嘴巴,凑近竹筒,咕噜咕噜吸了两口水烟,吐出浑浊的烟雾。
“你哪次献殷勤,不是算计着老子兜里那几毛钱?”
文彩英则直接把一张大团结递到了儿子跟前。
“怎么,跟苏梅闹矛盾了?”
程小豪一听这话,顿时惭愧不已。
想想自己上辈子的所作所为,要是到了阎王殿,起码都是要被下油锅反复翻炸的。
上辈子仗着家人对自己的溺爱,经常换着法子要钱去讨苏梅的欢心。
自己却从来没给自己的父亲,买过任何东西孝敬他老人家。
哪怕只是一盒软纸青竹。
而且脾气还特坏,经常给父母脸色看。
还好父亲是八万林场的副场长。
除了基本工资,还有小额股份,每个月能有个几百块钱收入。
在当地算是很高大上了,否则哪里能供得起他这个混世魔王挥霍。
“怎么,还嫌少?不要拉倒。”程爱国没好气的道。
“不,我要!”程小豪从母亲手里拿过钱,揣进兜里,转身就冲了出去。
“儿子,外头还下着大雨呢儿子!”
文彩英喊了一句,喃喃道,“臭小子,拿了钱就跑,好歹斗笠得戴上啊。”
“这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程爱国咕噜咕噜的吞云吐雾,对这个小儿子是又爱又无奈。
在他眼里,那小子是所有小孩里头脑子最好使的。
却偏偏一门心思的全放在别人家女儿的身上,都不知道为此花了多少了。
妥妥一个大冤种。
“啊——”
程小豪冲出家门后,仰天大吼一声,撒丫子在大雨中狂奔。
他需要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来确定,他没有做梦,他确实获得了新生。
雨停了,程小豪放慢了脚步,正好走到了村口的小卖部。
“华叔,来一包红双喜。”
程小豪把湿哒哒的十元钱拍在了柜台上。
上辈子从来没主动孝敬过父亲,后来自己事业搞大了,子欲孝,而亲已不在。
这种痛,曾让他悔之晚矣。
虽然现在买烟的钱也是父亲的,但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弥补点什么。
尽管还来日方长……
“哟,给苏梅他爹买的吧,你对老苏可真是够上心的啊!”
小卖部华叔乐得合不拢嘴,把烟和两元找零递出来。
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三五十块钱,而一包红双喜就卖八块。
两块钱的利润,对于小卖部而言,算是大进项了。
程小豪尴尬的笑了笑,背后却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程小豪,别以为你给我爸买烟我就会原谅你,说,刚才为什么不去帮我家收谷子?
全村人的谷子都没被淋,就我家的被淋了。
你是没长眼还是没长脑子,害我被我妈臭骂一顿。
你存心想让我们家被全村人笑话是不是?”
听到这女人的声音,程小豪神经不由得一紧!
久违了,恶妻!
程小豪转身,看着眼前的苏梅,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色的确凉衬衫,海蓝色喇叭裤,这都是他给她买的。
衬得她青春靓丽,肤白貌美,前凸后翘。
换成是前世,他早就跟个哈巴狗一般赔笑伺候着了。
但此时此刻,忽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因为他仿佛穿透了对方漂亮的皮囊,看到了那颗丑陋虚荣,且歹毒无比的女人心。
在牢里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能越狱成功。
一定会买个大号行李箱,和数十黑色塑料袋!
现在反而不着急了,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玩死她!
“干嘛,你哑巴了程小豪?”苏梅的死党龅牙珍大声质问。
“你们家谷子被淋,关我什么屁事?”程小豪双手面无表情看向苏梅。
“嘿,你什么态度啊,有你这么认错的吗?我不管,我家的谷子被淋坏了,你赔!”
苏梅一脸傲慢道。
“认错?赔?有病,病得还不轻。”
程小豪冷笑了一声,摇摇头走开了。
苏梅傻眼了:
“程小豪,吃错药了?你胆敢再往前走一步试试?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再理你!”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别让小爷我看不起你。”程小豪边走边不屑地回应着。
“程小豪,我数到三,你再不回头我就——”
苏梅话音未落,程小豪停住了,并且转身朝着她们走回来。
龅牙珍满脸的瞧不起道,“切,我就说嘛,你可是公认的校花,那舔狗怎么可能舍得真走。”
苏梅怒意未消,“我谅他也不敢,哼!”
龅牙珍:“苏梅,我看今天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梅:“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除非他答应帮我买一双新的回力鞋。”
龅牙珍:“他不是给你买了两双回力了吗?还买?”
苏梅:“不是我要啦,我看徐东的鞋子也快磨破了,我要是送他一双新回力,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程小豪无语了,两女人就这么说着,也不怕他听到。
这时候他才知道,上一世的他,到底是有多恋爱脑。
以至于苏梅都胆敢明目张胆,从他手里拿钱拿东西,转手就送给她的情人徐东。
他程小豪就是个备胎!
而他居然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对她跪舔。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让苏梅对他的索取越发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到最后伙同徐东设计夺走一切,包括他的命!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怪自己。
还真应验了那句话,舔狗是真的不会有好下场。
程小豪走了回来,径直走向柜台,低声跟小卖部老板说了几句。
然后招呼都没跟她们打一个就走了。
这次是真走了。
苏梅眼睁睁的看着程小豪从身边走过,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他居然没有跪求她原谅?
他脑子有坑吧?
“程小豪,你给我等着,你别后悔!”
苏梅气得眼都红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程小豪竟然敢这么对她!
龅牙珍拿起一瓶饮料递过来。
“苏梅来,消消气,今天就让他狂,看他能狂得了多久。
明天到了学校,还不是得乖乖跑来求饶?”
苏梅接过饮料正想拧开盖子,小卖部老板却及时制止。
“等等,还没给钱呢。”
龅牙珍立刻就生气了,“给什么钱?华叔你搞笑了点吧,上道点行不?
我们苏梅平时在你这帮衬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小卖部老板道,“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要喝就先给钱。
刚刚小豪吩咐了,往后谁也不许打着他的名义来赊账,尤其是姓苏的。”
“啊——”苏梅气得直跺脚。
“我是真的生气了,程小豪你有种,下次你就算是跪下来给我磕头,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程小豪经过苏梅家的时候,发现那一坪的稻谷被雨水冲得都不成样了。
最搞笑的是,苏家人居然没做任何的处理?
看了看晒场边上的那辆半旧的两轮板车,程小豪不由得走了过去。
那是他们家的板车,只是当初苏梅的父亲说要借用一下,就拉到了苏家。
现在必须要拿回去。
人刚刚走到苏家门口,迎面撞上了从屋里头出来的苏炳贵。
“你走你走,雨都停了,你还来做什么?
我是不会让我女儿,跟一个这么懒的人有什么来往的,省得我苏家被村里人笑话。”
苏炳贵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一边伸手推搡着程小豪。
好像程小豪不帮他们家收谷子,就跟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一样。
程小豪笑了,没生气,只是觉得这苏家人的这副嘴脸,唤醒了他多年的记忆。
还挺有趣。
太熟悉了,一家子的吸血鬼!
只可惜,从今天开始,他们休想在从他程小豪的身上,再捞到半点的好处。
看程小豪脸上露出了笑容,苏炳贵愣了一下。
心想这小子今天是哪根筋抽了吧?
以往只要他一不高兴,程小豪不管有没有错,都会害怕得赶紧道歉赔不是。
害怕得罪了未来的岳父。
但是今天明显的不一样,自己都已经推搡驱赶了,这小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当下气得苏炳贵嗓门立刻提高了八个度:
“你笑个屁啊,赶紧走,再不滚,我打断你的腿!”
苏炳贵突然提高嗓门,主要也是因为看到了女儿苏梅正从前边走了过来。
果然,苏梅一听到苏炳贵的声音,立刻就奔跑过来,怒斥道:
“程小豪你想干嘛?你为什么要推我爸?”
苏炳贵一把抓住女儿的手:
“女儿,你看看,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你还不信。
你今天就当着爸的面,跟这臭小子划清界线!”
“划清界线?”程小豪皱了皱眉头:
“贵叔,你是不是有点老年痴呆了?我跟你女儿好像还没什么关系吧?”
确实,之前他一直跪舔苏梅。
苏梅一个眼神,一句话,只要能帮得上忙的,他绝无二话。
但纵然如此,自己却连对方的小嘴儿都没得亲上一口。
苏梅只是把他当成一只舔狗,吊着他的胃口而已,他甚至怀疑自己连备胎都算不上。
“程小豪你——”
苏梅气得指着程小豪,一副傲慢无比的姿态:
“程小豪,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别后悔!”
程小豪本不想多说,但看着苏梅这副高高在上的神态。
感觉自己要是没做出点什么反应来配合她,似乎有点不太像话……
一把抓住苏梅的手道,“苏梅,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呗,好不好?”
这下苏梅的嘴巴翘得更高了,一把甩开程小豪。
“你滚,不是说跟我没什么关系吗?还不滚?”
“好好好,滚就滚。”程小豪毫不在意的转身,拉起那辆半旧的板车往自家走去。
“小王八蛋你站住,拉我车干嘛!”苏炳贵急得要追出去。
毕竟这年头买一辆崭新的板车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工钱呢,绝不能让这小子就这么拉走了。
“爸!”苏梅拦住苏炳贵,冷哼一声,胸有成竹道:
“你放心吧爸,他肯定是怕我不原谅他,所以把板车拉回去,从他家把谷子拉过来赔给咱家。”
苏炳贵听了,不由得暗暗窃喜:
“小王八蛋,谁让他这么不长眼,眼看要下雨了都不过来先帮咱们收谷子,他就是活该,就该让他赔!”
说着,苏炳贵从口袋里掏出烟丝袋,自己卷吧卷吧着往嘴上一叼。
苏梅有些错愕,“爸,那包红双喜呢?”
苏炳贵顿了顿,“红双喜?什么红双喜?”
苏梅只觉得父亲是舍不得抽好烟,留着等亲戚朋友在的时候再拿出来炫耀一把。
便没再说什么。
但苏炳贵却追问道,“女儿,你刚说的红双喜到底是怎么回事?”
抽烟的人都知道,尤其是村里的老烟枪,一听到红双喜这名字眼睛都能流出光来!
“哎呀爸,你就别装了,我亲眼看到程小豪在华叔的店里,给你买了红双喜。”
“给我买了红双喜?没有啊!”
“什么?程小豪他没给你吗?”
“没有啊,是不是忘记给我了?那小混蛋做事太不靠谱了,我找他去!”
“算了爸!”
苏梅拉住苏炳贵,“你就放心吧,我谅他也不敢私吞了那包烟。
等他把谷子拉过来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的。”
苏炳贵一脸不爽:
“那小混蛋,对老子是一点都不够上心,就他那样还想追我女儿,我呸!”
程小豪推着板车回家,看到家门口停了好几辆二八大杠。
寻思着,该不会是又有人送礼来了吧?
因为父亲是林场的副场长,不时会有外边的包工队来找父亲,讨要承包林木采伐工程的活儿。
程小豪不用想都能猜到结果,不管谁来,都将是无功而返。
因为他家老头一身正气,从来不在家里谈公事,免得遭人非议。
这年头是真的人言可畏。
父亲年轻的时候,可是远近闻名的剿匪功臣。
当年国军溃败,有多股余孽化身恶匪潜逃到山里筑巢立寨,祸害乡里。
就是那时候,父亲做了卧底,亲手绑了土匪头儿韩蒙轩,立了功。
也正因为如此,后来才能进了林场做了副场长。
虽然只是个副的,但好歹也算是个可以吃公家饭的小官。
手里有一定的权力,如果定力不够的话,的确容易犯事。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行得端坐得正,你们要查便查,老子不怕!”
屋里突然传出老头子的怒斥声。
程小豪暗道不好,看来,这次来人不是送礼的,而是来找事的!
“程爱国同志,你怎么还骂人呢,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
总不能有人举报你徇私枉法收受贿赂,我们法院都不来了解一下情况吧?”
“有你们这么了解情况的吗?一来就兴师问罪,还在我家里翻来翻去。
谁举报的我,把他找出来,我跟他当面对质!”
程爱国从来没受过这种王八之气,狠狠的掀翻了桌子,整个人都气得颤抖起来。
领头的顿时大声怒吼,“程爱国,你看看你,身上还有点儿国家基层干部的样子吗?
动不动就掀桌子,我看你这人就是态度极其不端正。
就凭这点,我们有理由怀疑举报信里的内容都是真的!”
文彩英据理力争:
“冤枉啊法院的工作同志,我们家老程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
不信你们可以找乡里乡亲们问一问,我们家老程何时拿过谁家的一针一线?
说他收受贿赂,那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呀。”
领头的工作人员冷哼一声:
“胡说八道?到底是真是假,带回去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带走!”
“谁敢动我爸试试?”程小豪大吼一声,一脚把门踢开。
并且握着两把菜刀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所有人见了,全都大惊失色!
“你你你要干什么?”县法院的那几个工作人员吓得连连后退。
带头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儿子,把刀放下。”程爱国夫妇俩也是被吓得不轻。
他气归气,但儿子要是一刀下去,自己有理都变没理了。
保不准儿子还会因此吃枪子。
程小豪:“哎呀,误会了误会了,刚刚门外头来了几条野狗。
我拿刀是想吓唬吓唬那些畜生,听到屋里吵起来了,所以直接进来了。
没有别的意思啊法官同志,不是要劈你们。”
程小豪见震慑目的已达到,哐当就把刀丢到了地上。
带头的吴长明看了看丢在地面上的那两把菜刀。
寻思这不摆明了是故意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吗?
朝着程小豪仔细看了看,发现只是个大男孩的样子。
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是程家儿子是吧?请你以后注意点儿,否则我告你持刀妨碍公务,连你一并带走。”
“你说带走就带走啊,你问一下我石龙村的乡亲们同不同意?”程小豪说着,朝门口的方向一指。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八零年代的农村,主要收入还是通过务农得来。
村里的人口也不像几十年后的那样不停的往大城市转移,导致村落出现了只有老人留守的萧条景象。
此时的村庄,别的不说,就是人多!
刚刚进门时程小豪故意扯开嗓子的那一声大吼,很快就引来了一大堆的村民围观。
人多得直接把门口都堵上了。
吴长明显然是没有想过,会出现群众围堵的情况: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妨碍我们工作,这是违法的,是不是都想被抓进去蹲号子啊?”
村里人不懂法,一听这个,心里都有点发怵。
但这年头有奶便是娘,程爱国平时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有什么好事也都会先考虑给左右乡邻安排。
单说林场每年冬季招的临时护林队,就给乡亲们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每月八十块钱,还管饭,干的也就是巡山防火的差事。
对村里的壮丁而言,爬爬山,维护一下山道并不是什么累人的事。
有时候收入比种田还高,所以大家对程爱国都带着几分敬重。
只要程爱国开口,或者遇到点啥事,村里人一般都会帮忙。
“程爱国到底犯了哪门子的事,你们说带走就要带走?”
“就是,爱国平时可不像是会犯事的主,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你们可不能随便欺负我们乡下人。”村里开始有人发声质问。
吴长明眉头不由得皱起。
若是村民们闹起来,他们想要把程爱国带走调查,那还真是一件难事。
转身朝程爱国道:
“程爱国同志,本来我们只是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
也就是走个流程。但是现在你看看,你儿子带头这么一闹,那就是抗法!
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啊,这一点你想清楚了没有,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随行的一名工作人员则一脸不屑的冷笑:
“法盲一堆,没文化真可怕啊。”
“法盲?你是说我吗?在下不才,想跟你们掰扯掰扯。”程小豪的眼神直怼上去,伸手将父亲护在身后。
上辈子亏欠老头子太多,这次回来,必定要护他周全……
眼看局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程爱国软了下来:
“行了,法官同志,不就是配合调查吗,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程爱国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他害怕的是,这把莫名其妙的暗火会烧到儿子身上。
儿子是他夫妻俩的心肝,又年轻气盛,绝不能让他出半点差错。
“好啊,你自己能想明白就最好不过了。”吴长明脸上依旧带着怒气。
程小豪却突然用力的在父亲的肩膀上按了一把:
“爸,你信我,我是你的儿子,我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就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程爱国话说一半,忽然看到儿子眼里的自信与坚定。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一贯吊儿郎当的儿子,那个他恨铁不成钢的儿子。
今天怎么变得有点跟往常不太一样?
程爱国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般,儿子在一天之内就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
吴长明冷哼,“怎么,真要冥顽不灵是吧?真不把法律当回事是吧?”
程小豪也不跟他啰嗦,伸手道,“讲法是吧,搜查令呢,看一下。”
吴长明一顿,“什么搜查令?没带。”
程小豪:“那就是没有喽?我说法官同志,你们既然不能出示搜查令,
那你凭什么进来就各种搜,各种恐吓?
你们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们私闯民宅?告你们知法犯法!”
吴长明脸色一变!
工作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出示过搜查令,主要是也从没人要求他出示。
但没出示过,不代表就合理。
他还真是小瞧了眼前这小子,居然会用搜查令来将了他一军。
干咳两声道:
“是这样,小伙子,感谢你的提醒,我们今天工作确实存在疏忽,
你指出我们的不足,我们虚心接受,以后会注意。
但搜查令院里已经开了,我们只是忘记带了而已,并不存在知法犯法的情况。”
围观的村民一下就来了精神!
这什么情况,刚才还一脸傲慢的法官同志,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小豪这小子可以啊,平时看他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他还能懂这些?
程爱国夫妇俩也是紧张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眼前这小子,真是他们的儿子吗?莫不是中邪了吧?
“好,我就当你们忘记带了,那逮捕令呢?不会也没有吧?”程小豪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
打铁要趁热,不狠狠的敲打他们一下,他们太肆无忌惮了。
只有让他们心里有了忌惮,才不会动不动就上门找麻烦。
吴长明听程小豪开口又要逮捕令,头疼不已道,“逮捕令是公安局才有资格批示……”
程小豪不依不饶:
“原来你也知道呀,搜查令没有就算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的情况下,
也没有派出所的同志在场你们就要随意把人抓走?
你们好大的权力呀,大得都跨越三界了!”
“就是,没有逮捕令,你们凭什么抓人?”
“就是猫抓耗子多管闲事!”
“别以为穿了一身制服就能随便乱来了,要欺负人,咱们乡下人也不是吃素的!”
乡亲们不懂那么多,只是听了程小豪那么一说,都跟着起哄。
几个工作人员之中,有一个身材彪壮的,故意挺到程小豪的身前,两眼恶狠狠的瞪着程小豪。
吴长明赶紧道:
“小伙子,小同志,你可不能信口开河啊,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抓人了?
我一直说的是,请你父亲配合我们走一趟,注意你的措辞啊。”
看对方想要混淆概念,程小豪顺势而上道:
“好啊,说来说去,还是要走一趟是吧,行,那咱们就走一趟!
咱们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只不过,不是跟你们回县里,咱们直接去市里,去市里法院。
而且不止是我父亲,乡亲们也跟我们一起去,花多少时间,我们都折腾得起,走吧!”
“对,我们一起去!”
“走,一起去!”
一时间群情激愤。
甚至有人推开人群,直接冲到了程小豪的身旁,气喘吁吁道:
“小豪,你没事吧,我一听说你们家要出事,立刻就赶回来了。”
话说着,哐的一声,半截砖块从那人裤兜里掉了出来……
吴长明这下彻底哑火了,额头开始冒汗。
看来这村里全是硬茬啊!
这么多人要是真的往市里法院门口一站,顺带打个知法犯法欺压百姓的横幅出来的话。
他这个县级法院的小官,再多几顶乌纱帽都不够丢的。
偏偏随从的那个大个子还想跟村民们对着干。
吓得他赶紧拦下,不得不妥协道:
“程爱国同志,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看今天大家都这么拥戴你,也许举报内容跟事实会有所偏差。
这样子吧,今天就先不麻烦你跟我们走了。
等我们再回去认真调查清楚之后,再跟你联系。
但丑话说在前头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犯罪事实,我们是一定会一查到底的!”
说完,吴长明带着手底下的人离开了。
进门的时候有多嚣张,出门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看着他们踩着二八大杠离去的背影,大家伙一阵欢呼!
“多谢,多谢大家抬爱了啊。”程爱国着实有些感动,想不到大家会这么热心帮他。
“哎哟,爱国,你说的这叫啥话,谢啥呀,乡里乡亲的,能帮自然会帮。”
“就是嘛,爱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谢就见外了。”
……
程小豪适时的将那包红双喜悄悄塞到父亲手里,朝他挤了个笑脸。
程爱国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把烟盒开了,给大家发烟。
“哟,红双喜啊,好好好,来一根,咱们就跟着爱国你沾沾喜。”
“对对对,以后咱都跟着爱国吃香喝辣的,不过你还别说,今天豪子真给我们大家伙长脸了!”
这气氛一团暖洋洋的,让程爱国很是受用。
心想今天儿子的表现真是不错,一直知道他脑瓜子好用,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大用场了。
吴长明带人出了石龙村之后,一声不吭的往县法院返回。
今年院里新来了好几个同志,职位竞争越发的激烈,都想着为人民多办案,多办大案要案。
所以一收到匿名举报信,就直接带人下乡了,生怕别人会把机会抢了去。
而且被举报的是八万林场的副场长,案子办成后妥妥的大功一件。
只是没想到,今天遇到个满身是牙的臭小子,害他们白跑了一趟,无功而返。
随从人员不解道:
“吴庭长,咱就这么算了?要不咱们到镇上派出所一趟?
让派出所的同志跟咱一起打个回马枪?
一想到刚才那小子的嚣张气焰,就咽不下那口气!”
吴长明:
“你给我闭嘴吧,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
就算镇上派出所的同志肯给我们面子,万一他们还是闹到市里呢?”
随从人员:“这……”
“他们家那小子不简单,我就不信一村里的泥腿子,能教出那么机灵的小鬼。
又是搜查令,又是逮捕令,还鼓动村民要到市里讨说法。
你让人去查一查,看那小子在外头有什么路子。”
吴长明觉得,程小豪的背后一定是有高人撑腰,否则,就算他学过法律,懂得那些个道理,眼里也不应该带着那种超乎年龄的无畏与自信。
万一人家背后真的有人,那他这次就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真是后生可畏呀……
村民们都散去之后,程小豪突然朝身旁的大个子打了一拳,哈哈笑道:
“大勇,你裤腿里那半块砖头,掉得可真是时候啊!”
跟他从小一起玩大的罗大勇咧嘴笑了笑,一脸认真:
“小豪,我可不是故意吓唬他们的,如果你跟他们真有啥事,你信我真干他们不?”
程小豪眼眶一热,搭着罗大勇的肩头道,“我信!”
他必须信啊,上辈子罗大勇是真把他当兄弟,帮过他很多。
是那种真的可以刀山火海两肋插刀的人,而不是插他两刀的那种。
好几次因为苏梅的原因,跟别人惹了麻烦,罗大勇都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前帮他挡着。
这次得以重生,他一定会好好的报答这个好兄弟。
晚饭过后,程爱国有事要着急赶回林场一趟,临走前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儿子,要不,这周末你先到你哥那里住两天?”
民不与官斗,程爱国不定什么时间才会回家,是怕今天那波人回头会找儿子麻烦。
还有就是,他那个大儿子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让程小豪去看看到底是啥情况。
“哦,好的爸,天快黑了,你自己小心点。”程小豪从衣架子上拿了外套递给程爱国。
“臭小子呵呵。”程爱国笑着拍了拍程小豪的肩膀,给他塞了一把钞票之后,满心欢喜的出门了。
这是程爱国对儿子出手最大方的一次,大大小小加起来,竟有两百块那么多。
不只是程爱国,文彩英更是对这个小儿子刮目相看。
拉着他的手挨一块坐下,仔细看着儿子:
“小豪,趁你爸不在,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妈你说啥呢?我有这么好的爸妈,还有几个哥姐疼,我能受啥刺激嘛。
我就是突然觉得我都成年了,不能像之前那么混蛋了。
怎么,你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呢?”文彩英一脸慈爱的笑着,伸手捏了捏程小豪的鼻子。
满满的母爱从眼角溢出。
在母亲的眼里,不管多少岁,自家孩子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宝贝。
想起上辈子自己活得稀里糊涂的,到最后还要老妈子送自己上路,程小豪眼角就湿润了。
“咋啦儿子?”
“没事,眼睛进了点沙,对了妈,我爸最近跟谁有过节,闹过不愉快没?”
“没有呀,你爸的脾性你还不知道吗,老好人一个,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会去得罪人的。”
“那就怪了,今天县里来的那几个人,居然没有跟镇上派出所通气,直接就跑咱家来了,这目的性够强的。
摆明了手里还没有什么充分的证据,就想把我爸带走。
还好我及时回来,否则老爹就被带走了,到时候给你来个严刑逼供,先斩后奏都是有可能的。
看今天那帮人的嘴脸,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程小豪努力去回想,试试看能不能从上辈子的记忆里找到一丝答案。
但越想就越惭愧,上辈子在这个年龄段的记忆,几乎都是在做着各种讨好苏梅的事情。
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不曾上过心,自然就找不到任何答案。
正想着,本来蜷缩在脚边的小黑突然咆哮着站了起来,跑到门前冲着外面就是一顿狂吠!
程小豪迅速走出去,隐约看到有几条人影恰好消失在黑暗之中。
“谁呀?”文彩英大声的喊了一句,没有任何回音。
程小豪道:“那几个王八蛋刚刚在偷听,举报信估计就是他们搞的鬼。”
“不会,我觉得就是几个汉子约了打牌,正好路过咱家门口罢了。
乡里乡亲的,都熟得很,谁会害你爸呀?”
“妈你不知道吗,能背后给你捅刀子的人,多数都是熟人。”
“怎么会,一来你爸没得罪过谁,二来今天大家伙都有心帮着咱呢,你忘记了?”
母亲的一句话,让程小豪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今天家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王明成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换成任何人没出现,那都没什么好说的。
但王明成身为村长,居然没出现,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妈,最近村长跟咱家有没有啥特别的事情?”
“你说王明成?有倒是有,但也没啥特别,之前他家那几个侄子闲着,
正好你爸手里有伐木指标,就让他们去干活了,一个月有一百多进账呢。”
“没有别的事了?”
“啊对了,他那几个侄子人倒是挺好的,看咱家猪圈开裂了,直接帮咱们翻新了。”
“这就对了……”程小豪听到这,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基本猜到了个大概。
“怎么了儿子,什么对了?”
“妈,明儿一早,就把猪圈给我推了,省得被人扣帽子。”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儿子,为什么要推了我的猪圈呀?”
“妈,你还是太善良了,受贿除了常见的接受送礼之外,还包括许多非常规的手段。”
“他们帮我翻新个猪圈而已,这也算?”
“如果他们拿这来说事,那就算!”
程小豪看着母亲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是没怎么把他的话听进去。
“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爸在村里人缘好,也有威望,别人自然没有陷害他的理由。
但是王明成就不一样了,因为爸的威望越来越大,对他这个村长来说,已经构成了威胁。
谁也保不准下一届的村长选举,村民们会不会把我爸推上去。
而只要我爸被带走调查,不管是否有罪,下届村长选举的时候,
他们就会把涉嫌受贿这个事情拿出来无限放大,瞬间就能让我爸丧失竞争力。”
“儿子,你说他们这是为什么呀?你爸已经是林场的副场长,又不会去跟他争村长的位置。”
“妈,树大招风,没听说过吗你?我爸是无意跟他竞选村长之位,但他可不会这么想。
这次搞我爸没成功,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咱们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句话说的就是我爸现在的处境。”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主动出击了。
文彩英被儿子说得脸色都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儿子,你咋一下子懂得那么多事情,这些话,你爸可从来没跟我说过呀。”
“你也知道我爸是老好人了,很多时候都不会把人往坏处想。”
“哼,那个王明成平时看他总是笑眯眯的,没想到,他的心这么黑,儿子,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妈你不用害怕,既然他都敢朝咱家伸出狼爪子,那我就敢拔了它的獠牙,让他以后都没那个能力出来害人。”
重生回来,程子豪势必会利用上辈子的经历,来规划自己未来的方向和人际关系网。
在自身发展的同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本来正愁着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起草人员名单呢,王明成自己就撞了上来。
那就先他吧,既然他这么在意父亲会跟他竞选村长,那就顺了他的意。
让父亲把他村长的位置顶过来!
程小豪之所以想让父亲来当村长,并非只是意气用事,而是有着对未来的考量。
毕竟八零年代的村长,在很多方面有话语权,都是可以一锤定音的!
只要父亲当了村长,就能拯救很多的人!
文彩英看儿子言之凿凿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害怕:
“儿子,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能乱来呀!”
程小豪笑笑,“妈,看把你吓得,放心吧,我有分寸。”
“我能放心就怪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等你爸回来,让他去找村长表个态。
就说咱不会跟他争村长的位置,话说开不就好了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犯不着跟人结仇。”
“好好好,听你的行了吧,妈我明天还要上学,我先睡了啊。”
程小豪说着就先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拿出纸和笔。
在昏黄的灯光下刷刷刷的写了一大堆,初步规划了一下未来的方向。
从规划的时间表来看,扳倒村长王明成是重生计划的第一步。
刚才是怕母亲担心,所以才顺着她的意思应付了一下而已。
重活一世的他心里清楚得很,很多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那都是屁话。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卑微退让是换不来尊重的,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最后,凭着记忆,用寥寥数笔画了一幅人物图,签上自己的名字,塞进信封。
这信封将是他此生的第一块跳板,更是他们家很长一段时间的护身符。
他必须尽可能的用它来蹦到自己想要的高度。
到了第二天,程小豪早早就起了床,仔细的交代了母亲一番之后,蹬上自行车就往学校赶。
“儿子,吃的忘拿了,接着!”文彩英手一甩!
“好嘞,谢了妈!”程小豪伸手一迎,一个饭盒就稳稳的拿在了手上。
长方形饭盒是铝做的,沉甸甸,还有些烫手,那是来自母爱的温度。
“谢……?”文彩英不由得笑了,这孩子突然就变好了,没准是程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程小豪刚到村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车铃声,罗大勇快速追了上来。
“小豪,我还以为我看走眼了呢,今天怎么一个人?苏梅呢?”
“苏梅?我哪知道人家在哪啊,以后咱俩一起上学放学,有没有意见?”
“得嘞!”罗大勇嘴上应着,心里却没当回事。
他懒得揭穿程小豪,那家伙一直把苏梅捧在手心宠着,就是个典型的见色忘友的主。
偶尔跟苏梅闹一下别扭,没两天就又屁颠屁颠的黏上去了。
从石龙村到福棉高中,骑自行车只需半小时左右,两人有说有笑,路程很快就过半。
“咦?小豪,前边那不是你家苏梅和龅牙珍吗?怎么推着车走呢?”
罗大勇忽然指着前方百来米的两女生。
两人很快到了她们跟前,程小豪饶有兴致地停了下来,“怎么了?”
苏梅一看到程小豪,顿时喜出望外,但脸色很快就又阴沉了下来。
干脆把自行车一把推倒在路边。
龅牙珍则一脸鄙夷的看着程小豪:
“还愣着干什么?你瞎呀,苏梅自行车坏了没看见吗?
给你机会都不懂得把握,真是蠢得要死!”
程小豪看了看,“哎呀,是链条脱盘了。”
苏梅一脸生气的看着程小豪:
“脱什么脱?我认识你吗?别以为你帮我修车我就会原谅你,你有什么资格帮我修,你给我滚!”
她是真的生气,昨天程小豪家里来人的事她听说了。
最让她生气的是,程小豪最后都没有给她家把稻谷送过去。
而且还把那包本属于她爸爸的红双喜,都分发给邻居们抽了。
为此,她被父亲狠狠的骂了一顿,说她一点用都没有。
说她白长了一张好脸,连个毛头小子都拿捏不住。
所以为了惩罚程小豪,她今天特地没有等程小豪来接她,就早早约了龅牙珍一起上学了。
不曾想,半路车子链条脱盘了,她跟龅牙珍力气太小,根本就套不上去。
现在看到程小豪,那肚子里的气就一下子全涌了起来。
这次程小豪不给他买辆新自行车,那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咳,我还以为是多大点事呢,不就是链条脱盘了吗?我来!”
罗大勇说着就要下车帮忙,因为他都已经习惯了。
苏梅遇到点啥事,程小豪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而作为程小豪最好的兄弟,这种粗活儿自然他更拿手。
“你干嘛呀?”程小豪忽然一脸认真的看着罗大勇:
“没听人家说吗?咱没资格修车,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咱走吧,一会儿该迟到了。”
说完,程小豪直接蹬着脚踏就走了,头也不回!
罗大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暗喜,这回真闹掰了?
平时看好兄弟被苏梅各种虐,他早就想把程小豪扇醒了。
奈何程小豪中毒太深,每次刚要劝他放弃,就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所以后来他也就懒得再管了,甚至还默认了苏梅和程小豪的关系。
但是今天,程小豪的表现实在是太帅了点吧!?
二话不说,也追着程小豪离开了。
“你——程小豪!”苏梅气得一声大喊。
发现人家根本就没回头看自己,气得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
“喂,程小豪,你够了啊,苏梅都哭了,她是真的哭了!”龅牙珍气得哇哇大喊。
然而,俩男生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拐弯处。
龅牙珍一脸的惊讶:
“苏梅,他,他,他他他跟昨天一样,真的就这么走了耶!
他是脑子被什么踢坏了吗?不应该呀,他还是之前那条舔狗吗?”
苏梅抬头看了看,气得眼角都飚出了泪滴,紧紧握住拳头:
“我决定了,这个星期,我苏梅,绝不会多看他一眼,我说到做到!”
她没想到程小豪居然学会了欲擒故纵,假装对她不理不睬。
既然是这样,那就别怪她无情。
第六套广播体操结束后,同学们纷纷跑到学校食堂用早餐。
食堂地方倒是宽敞,木头长桌,小矮凳,福棉高中古早标配。
学校每天的早餐基本都一样,一个白馒头,一勺白粥。
加一筷子梅菜干,有时候是萝卜干,没啥新花样。
看着分量挺多,其实还不管饱,所以大家都抢着排队。
起码前面打的粥可以稠一些,后边就只能是馒头配米汤了。
苏梅和龅牙珍早早的打好了早餐,顺带还帮她喜欢的男生徐东打了一份。
平时苏梅都不用自己排队,只是今天她实在不想搭理程小豪。
“东东,这呢!”看徐东一走进食堂,苏梅兴奋的挥手。
徐东在苏梅身边坐下,看了桌上的白馒头和白粥,“怎么,今天就这些?”
“嗯,这,今天……”苏梅有些支支吾吾,“偶尔吃清淡点没什么不好嘛。”
徐东之所以会这么嫌弃,是因为大多数时候,苏梅都会拿着程小豪带来的食物跟他分享。
徐东长得斯斯文文,扶了一下眼镜框,“今天怎么了?你跟那谁吵架了?”
“东东,咱们不说他好吗?你知道的,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喜欢提起别人,那样会影响我们的心情。”
“嗯,知道了梅,他要是对你无礼,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以后就不搭理他就是了。
我也不喜欢看你跟那种垃圾走得那么近。”
听徐东这么一说,苏梅眼里立刻就充满了柔情蜜意:
“东东,我知道你在乎我,你放心好了,我眼里也只有你,根本容不下别人的。”
龅牙珍在一旁打趣:“咳咳,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啊,把我当透明啊?”
忽然,一股特别的香味不知道从哪里飘了过来,引得大家四处张望。
“是炸虾饽!”罗大勇看着程小豪铝饭盒里整齐排列着的美食,馋得直咽口水。
“想吃?”程小豪明知故问。
“那不废话吗?给一块?”罗大勇馋得就要上手拿。
“什么一块两块的?是咱俩一块吃。”
程小豪把炸虾饽推到两人中间:“大勇,以后咱就是亲兄弟,我吃啥你吃啥。”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罗大勇双手齐上,一手抓一块,大口吃起来。
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不让吃了。
啥是炸虾饽?
用细捞子盛满拌着葱花韭菜的木薯浆,再裹上虾仁,往油锅里一放。
只需要十来秒,就能在油锅里浮起来一块色香味俱全的炸虾饽。
这美食在当时的南方绝对是小吃界的顶流,只不过太费油,能吃得起的人并不多。
就连程小豪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着。
估计是因为昨天表现不错,母亲心情大好,所以才有今天的口福。
程小豪也拿起一块,轻咬下去,酥脆可口。
虾仁的鲜美和韭菜的香味在这个只能勉强温饱的年代,让人闻起来简直要命!
相隔十米开外的龅牙珍被勾得馋虫都出来了,嘴角直流哈喇子:
“苏梅,要不,我去拿过来?不用说也知道了,程小豪就是故意拿好吃的,准备向你示好了。”
苏梅朝程小豪的方向看了一眼:
“幼稚,以为拿点好吃的来学校,就能把我哄好?
我偏不吃他的,谁稀罕啊,家里有两臭钱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我呸!
我最讨厌看他那种暴发户儿子的嘴脸了!你们不知道吧,昨天他家里来人了。
找他爸的,据说是违反了纪律,如果是真的话,我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可是,炸虾饽是真的很香嘛。”龅牙珍说着,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了一阵肚子咕咕的声音,顿时高兴不已:
“苏梅,你听到了吧,不只是我,徐东也想吃,对吧徐东?”
苏梅看徐东一脸尴尬的样子,不耐烦的道:
“去吧去吧,真是的,本来都说好不理他一个星期的,但是东东想吃,就暂时搭理他一次好了。”
话音未落,龅牙珍已经百米冲刺般来到了程小豪的身前,伸手就去抢装着炸虾饽的饭盒。
“你干嘛?”罗大勇眼疾手快,一把将饭盒拿起来护住。
“罗大勇,我们给你吃两块就不错了,你还想霸占了整盒不成?”
龅牙珍平时就没少吃程小豪的东西。
在她眼里,程小豪的就是苏梅的,苏梅的她自然就有话语权。
“哟哟哟,什么叫你们给我吃两块?我们豪哥都说了,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有你什么事?看你脸皮厚得,扯下来都能砌城墙了!”
“你——”龅牙珍看着炸虾饽就在眼前,却不得吃,直咽口水,转而看着程小豪:
“程小豪,我可告诉你啊,这不是我要,这是苏梅叫我来拿的,不信你问她!”
说着,朝着苏梅的位置一指。
苏梅都没用正眼看程小豪,只是背对着,远远的举了一下手。懒懒的示意道:
“没错,是我让她拿的。但我有言在先,我只是看你一番好意,怕你难堪,才勉为其难收下。
并不代表我就答应原谅你,跟你处朋友。”
“看到了吧!”龅牙珍一把将饭盒从罗大勇手里夺走,朝苏梅和徐东的位置走去。
徐东似乎已经想象到炸虾饽吃在嘴里的滋味了,眼里充满着期待。
苏梅浅浅一笑:
“东东,那东西好吃是好吃,等会儿你可小心着点,我怕你吃多了会上火。”
只是龅牙珍都还没走出两步,脚下被人绊了一下,肥硕的身子瞬间往前扑倒!
哎哟一声,摔了个眼冒金星,手里的美食盒子也不知道被谁夺了去。
顿时引起了一阵哄笑。
“笑什么笑?谁,刚才谁绊的我!”龅牙珍气呼呼的站起来。
发现程小豪手里拿着美食盒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龅牙珍,那么一大跤摔下去,怎么没把你那龅牙磕掉呀?”
“程小豪,你想干嘛呀?苏梅可在看着呢!”龅牙珍一脸怒火的质问。
“就算她看着,你也不能抢我东西呀,哦,她叫你拿,你就拿啊,你是哮天犬啊?这么听话?”
“程小豪,你敢说我是狗?”
“程小豪,你没完了是吧?”苏梅气得冲到了程小豪跟前,眼睛似有怒火要溢出。
程小豪:“没完?什么意思?苏梅,你也搞笑了点吧?
你意思是,我被人抢劫了,不但要双手奉上,还要对贼人感恩戴德呗?”
“抢?我用得着抢吗?这里是个人都知道,你拿这东西来学校就是为了讨好我!
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吃这盒炸虾饽?”
这话一出口,现场竟然安静了下来。
因为苏梅敢这么说是有理由的。
之前程小豪把好吃的带来学校,自己都没舍得吃,基本全是让苏梅和她的死党糟蹋光了。
啪的一声,程小豪将手里的铝盒往餐桌上一丢:
“苏梅你听好了,今儿这美食盒里的东西,除了你之外,谁都有资格吃!”
话刚说出口,哗的一声,就见餐桌前一阵人头闪动。
就几秒钟的时间,不少同学已经吃上了炸虾饽。
而餐桌上就只剩下空荡荡的铝饭盒在轻轻打转。
“这……没了?”龅牙珍气得直瞪眼。
苏梅怎么都想不到,程小豪竟然敢这么对她。
感觉所有在吃炸虾饽的同学,都在嘲笑她,气得她眼泪珠子哒哒的往下掉。
“程小豪,我不准你这么羞辱她!”徐东突然冲过来,伸手就要揪程小豪衣领子。
“啪!”一声,罗大勇一巴掌就把徐东扇倒在地,“他奶奶的,你个软饭男,敢动我兄弟?是不是想找死!?”
“罗大勇,你敢打人?你等着,我这就把校长叫来!”龅牙珍说着转身就要去打小报告。
程小豪伸手将她拦下,冷笑着问,“大家说说,谁看见罗大勇打人了?”
“没看见!”所有人几乎同时应答,就跟约好了似的。
尤其是吃到美食的那些人,回答格外的响亮。
其实大家早就看不惯苏梅和龅牙珍的所作所为了。
苏梅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各种看不起人各种作。
只不过之前有程小豪这个富家子弟护着,所以没人敢把她们怎么样。
今天程小豪唱的这一出,让大家伙看了真是心里舒坦呀。
不少人开始对程小豪另眼相看了。
确切的说,程小豪长得还不错,只是因为做了苏梅的舔狗,所以大家伙都挺看不起他。
但今天的表现,着实是大快人心!
龅牙珍气得脸都白了,“你们,你们居然帮着他说谎?”
“让开啦,知道自己长得那么宽,就不要挡道嘛。”
程小豪攀着罗大勇的肩膀,把龅牙珍撞开,大摇大摆的朝食堂门口走出去。
还抛下一句话:
“谁要是拿我程小豪当朋友,小卖部豆奶自取,挂我的账,每人只限一瓶啊。”
身后立刻传来了阵阵欢呼,气得苏梅一屁股坐下,整个身子趴在餐桌上抽泣。
不少女生见状,都忍不住掩嘴而笑,小声议论:
“活该,真把人家程小豪当凯子耍,这下得意了吧呵呵。”
“可不是吗,拿程小豪的钱去接济徐东,拿得那么理所当然,那徐东还好意思说人家羞辱她?真是脸都不要了。”
别人都在笑话苏梅龅牙珍,罗大勇却还没从刚才的炸虾饽走出来:
“小豪,你说你,喊那一嗓子干啥,我才吃了两块,那群家伙真不客气啊。”
“瞧你这点出息。”程小豪踢了罗大勇一脚:
“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看你刚才那一巴掌,徐东那张小白脸差点就被你打掉下来了。”
其实他还真怕罗大勇一巴掌把徐东打死了,他绝不允许徐东死得那么痛快。
“那王八羔子就是欠揍,要不是你以前那么舔苏——”罗大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嘿嘿笑了笑,没敢继续说。
“笑个锤子笑,走了!”
“哎,小豪,今儿打算去哪?我可听说了,电影院上新片了,
史泰龙的第一滴血,票价八毛,都说好看,要不咱俩翻墙出去过过瘾?”
程小豪:“看你个头啊,回教室,好好上课,我跟你说啊,打今儿起,不准带我翘课,不然我抽你!”
说完程小豪还真的就朝教室走去了,看得罗大勇一愣一愣的。
没搞错吧?
全校倒数第一和第二的存在,吃了早餐居然着急着回教室上课?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这不科学啊!
而且之前,明明都是他带头翘课!
看罗大勇站着不动,程小豪返回来又是一脚,“能学多少是多少,赶紧的!”
程小豪上辈子就是吃了不好好学习的亏。
尽管后来遇到了很多发财的机会,但都因为学识不够,把握不住契机。
到了人生的后二十年,终于逮住机会发家致富,那时候才开始努力学习。
只是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时期,学什么都只能达到半桶水。
偏偏他野心不小,什么生意赚钱都不想错过,所以就建起了百胜集团。
百胜的寓意,就是要把自己的商业版图铺向四面八方,百花齐放,百路来财。
但由于各方面的知识都不够精,才被苏梅和徐东逐渐蚕食。
所以这辈子,他一定要努力学习。
大学文凭不是关键,关键是能在高等学府学到更好的知识,开拓自己的眼界。
这样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像上辈子一样,被半桶水限制人生的高度。
至于罗大勇,他不会让罗大勇走上他上辈子那条灰色的老路。
只要罗大勇把最基本的知识学好,那么以后他想要拉罗大勇起来,也会容易得多。
看罗大勇还是那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程小豪差点就爆粗: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啊,最近不是有城乡学子帮扶计划吗,
等会儿咱俩都去报名,也让人家城里的尖子生拉咱俩一把,让咱们涨涨分。”
石龙村!
文彩英拿了把小凳子坐在门口等着,等看到村里的“百晓生”李三爷从附近的茅厕出来时,抄起铁锹就冲进了自家的猪圈。
二话不说,朝着半大的猪屁股就是一锹!
大白猪疼得一声惨叫,直接跳栏出去,撞开门跑了!
果然引起了李三爷的好奇心,“文彩英,你家猪也没到时候宰杀呀,你这是干啥呢?”
“哦,是三爷呀,您吃了吗?”
“我刚吃了我……咳咳,呸呸呸,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真是的!”
“啊?”文彩英这才反应过来。
人家李三爷刚从茅厕出来,就问人家吃(翔)了没,显然是不合适的。
“三爷啊,我是故意把猪赶出去的,我打算把猪圈推了。”
李三爷更糊涂了,“好好的,你推它干啥?”
“三爷,我儿子昨晚做梦了,梦里有人跟他说,这猪圈起得比我家院墙高了一截不好,既挡了财运,又容易招小人。”
“梦你也信?”
“三爷,不得不信呀,您看昨天就有法院的来家里找麻烦了。
对了三爷,这活儿我一个人也干不了。
您经过小卖部时,帮我找几个人来,把猪圈拆了行吗,我付钱。”
“行吧,我正好也去买点东西。”李三爷紧好了裤腰带就走了。
很快,来了好几个汉子要帮忙,王明成的侄子王旭也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
文彩英暗暗称奇,果然被儿子猜中了,村长的侄子肯定会跑来探个究竟。
还没等那些个汉子开口呢,文彩英一把就抓住了王旭,“王旭,我正要找你呢!”
王旭脸色一变,“婶,你要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王旭那一脸的心虚样,文彩英彻底相信了儿子的猜测,举报信果然是他们王家搞的鬼!
“你说什么?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文彩英从兜里掏出一百块,直接塞到王旭手里:
“给,这是上次翻新猪圈,欠你们的工钱。”
“婶,你这干啥呀,这钱,我指定不能要啊,我明成叔知道了要打死我的。”
王旭说的倒也不假,刚才他那村长叔叔王明成召集了他们最亲的几个。
说昨天那举报信不奏效,法院的人从程家翻不出证据来。
所以打算再写一封匿名举报,这次拿猪圈来当证据。
说程爱国曾发话说,谁帮忙翻新猪圈,就让谁参与林木采伐。
到时候只要法院的人问到他们王家的兄弟,王家兄弟几个只要回答说,的确帮忙翻新了猪圈。
的确也拿到了采伐的工作,那就形成了利益链,这就足够把程爱国的副场长职务给黄了。
至于谁举报,那他们也主打一个不知道,打死都不承认,程家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如果他收了文彩英的工钱,那程家就就构不成受贿的事实了,王明成能不打死他吗?
“你们帮我家翻新猪圈,我给你们工钱天经地义,你叔凭啥打你?
昨天法院来人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要是你不收这钱,万一人家又举报,
说我家老程变相接受贿赂,那就有嘴都说不清了,你们说呢,几位大兄弟。”
“哎哟,我肚子突然不太舒服,彩英婶子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去方便。”
王旭一把将钱塞回文彩英的手里,捂着肚子跑没影了。
同来的那些人听了,纷纷表示:
“彩英婶,原来你怕这个呀,猪圈你也别推了,怪可惜的。
你放心好了,要是有人举报,我们都可以作证,证明你已经给了王家兄弟他们工钱,
要不要是他们的事了,不怪你。”
说完那些汉子也都走了,猪圈也不用推了。
文彩英把钱收好,心想小儿子脑瓜子还真是好使。
这下子有了那么可以作证的人,同时也让王家的人死了拿猪圈来再次举报的心。
王旭一溜烟的跑到了村长家,把刚发生的事情跟叔叔王明成说了。
王明成听了一脸的懊恼,想不到文彩英一个妇道人家,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眼看马上就到村长换届的时间了,要是他不能连任,单单是账面上的窟窿就够他把牢底坐穿的。
王旭看叔叔的脸色不好,小心翼翼说道:
“叔,那程爱国当了那么多年的副场长,那么多人找他帮忙,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丁点受贿的证据。
要不,咱给超伯打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深挖一下?”
“你给我闭嘴!”王明成狠狠的指着王旭:
“这事你们不用管了,你超伯很快就能安稳退休了,你们谁要是敢自作主张,咱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滚!”
放学后,程小豪本来还想着带罗大勇一起到县城玩两天。
但罗大勇的姐姐来了,不知道跟罗大勇说了什么,姐弟俩急匆匆的推着自行车就跑了。
程小豪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人就没了影。
算了,自己这次去县城是有目的的,自家的事拉着罗大勇一起去办,似乎也不太合适。
“这位同学,麻烦你让一让。”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一晃而过。
程小豪抬头一看,是苏梅。
那女人侧身坐在徐东的车尾,右手箍住徐东的腰。
当程小豪和她四目相对时,苏梅眼里依旧满是傲慢之色:
“东东,骑快点,我才不想被那贱狗追上,气死他!”
徐东听了,脚下加大了力度,两人很快就过了校门的岔路口。
回头一看,却没有看到程小豪追出来的身影。
苏梅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本来想着气程小豪,故意紧紧的搂着徐东的腰。
但——
“梅,你真的打算跟他闹掰了吗?如果他以后不再给你钱,那咱俩的日子会过得好苦。”
“东东,你不要老说这样的话好吗,有情饮水饱,只要咱俩一起努力,一起上了大学就好了,国家有补助,生活是有保障的。”
“梅,我不是想你靠着他,我是男人,苦点没什么,只不过,我目前没有能力让你过好日子,我很惭愧,所以……”
“所以什么,你放心好了东东,姓程的我还不了解他吗,他越是故意气我,就说明他越是喜欢我。
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舍得我不理他的,你等着看吧,他熬不下去了就会回头找我,求我原谅他。
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他那样的男人,跟只狗似的,看着就恶心!”
其实不是程小豪追不上他们,而是根本不同路。
一个往村里赶,一个往县城而去。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大哥了,不知道大哥现在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程小军比程小豪大了整整十岁,高中毕业之后到了县城教书,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县城安了家。
说是安家,可确切的说,等于是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
在程小豪的印象中,程小军是很疼爱他这个弟弟的,跟家里的感情也一直不错。
只是程小军是养子,所以成家之后,就很少回乡下看望父母。
哥弟俩也就逐渐疏远了。
上辈子程小豪对于哥哥的做法不敢苟同,觉得哥哥多少有点白眼狼的影子在身上。
不然哪能娶了媳妇忘了娘呢?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养育之恩大过天。
直到后来,程小军从相思桥一跃而下了却余生,他才知道,哥哥患了严重的抑郁症。
也许自己错怪哥哥了,也许就是因为患病了,所以才不想让家人看到,不想让程家人为他担心吧。
这次重生来县城,程小豪首先要做的,就是跟哥哥好好聊聊。
希望能在他患上抑郁症之前,及时解开他的心结。
否则,万一哥哥再跳一次,对于程家而言,那是不可磨灭的锥心之痛。
贵县,西港万华小区。
说是小区,但和现代的生活小区有着天壤之别。
南北纵横立着的几十栋房子,三到五层不等。
楼间距不大,住的人多为附近服装加工厂的工人。
程小豪知道哥哥就在万华小学教书,他的房子就在小学隔壁。
因为不常来往,绕了几圈竟没找对地方。
正想找人问路,一辆小车突然快速的从他身边窜过,车轮碾过坑洼处,污水溅了他一身。
程小豪还没开口骂人呢,车子过去之后,却自己停了下来。
一个梳着大背头,一脸络腮胡的男人摇下车窗,探出脑袋朝程小豪开骂:
“妈的,哪里来的小王八蛋,不长眼啊?刮花了老子的车赔得起吗你?”
尽管比寻常人多活了一辈子,但遇到这么无理的事情,佛都会有火吧?
程小豪看了一眼那车子屁股上,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车牌:
贵D9999!
真巧了,机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程小豪抖了抖衣服上的污水,走过去往车里一看。
发现副驾驶坐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
一股子充满着年代感的荷花牌香水味扑鼻而来。
这才幡然醒悟:
“我说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呢,原来是要在女人面前逞威风呢吧?
只不过,开着别人的车出来泡妞,算什么本事?
咦?那位女士脸上泛红,却一脸幽怨,莫不是你刚才满足不了她,被女人嫌弃?
才找我当出气筒的吧?
你说我冤不冤?我招谁惹谁了?
再说你这么做太不地道了,要是我,就赶紧多给自己补补。
桑葚配黑枸杞不错的,要不海狗鹿鞭炖王八也行。”
那大胡子被程小豪一语戳破,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
“妈的,你是哪个坑里出来的屎壳郎,再他妈胡说,信不信我打——”
“我打!”程小豪突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直接把对方打得傻眼了!
大胡子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穷小子,竟然敢打他?
就连车里的女人都吓得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干——”大胡子脏话没骂出口,又被人一个大逼兜呼在了另一边的脸上。
这下对称了,两边脸都印上了火红的五指印。
程小豪可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直接又是一拳就干在了大胡子的鼻梁上!
对方鼻血瞬间喷在了挡风玻璃上。
程小豪一把揪住大胡子的头发,使劲的将对方脑袋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
“就算何振梁见了我,都必须得对我客客气气的,孙子你算老几?敢对爷爷我大呼小叫?”
若是论实力单挑的话,这大胡子长得五大三粗的,自己现在这身子骨估计占不了什么好处。
但程小豪是谁?
那是在人生的泥潭里摸爬滚打了大几十年的人,吃的盐巴都比对方吃的米粒要多。
自然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须以雷霆之势将对方打怕打服!
不过这次他还是收了一下力度,否则大胡子估计直接就晕过去了。
“你,你是什么人?”被打懵了的大胡子捂着鼻子,嚣张气焰瞬间消失殆尽。
一是被打晕乎了,二是因为对方竟然直呼何振梁的名字,还知道这车是何总的。
让他不得不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大男孩。
“我是你爹!”程小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啪一声拍在大胡子的脸上:
“把这封信带回去给何振梁,记住,千万别偷看,还愣着干什么?要么一起去警局,要么滚!”
大胡子听话得很,屁都不敢放一个,启动车子麻溜的跑没影了。
大胡子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看程小豪年纪不大,以为好拿捏,所以莫名其妙的把人家当出气筒。
谁知道对方不但是个硬茬,还是个看不透的主。
万一跟何振梁有点沾亲带故的,那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他。
报警就更不敢了,自己不过是个司机,趁着老板让自己出来办点小事的空档,开着老板的车泡妞。
要是被何老板知道自己拿车来泡妞,还惹事喷了一车子的鼻血。
那他立马就得有多远滚多远。
所以根本就不敢报警,而是就近找洗车店去了,必须尽快把车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何振梁是何许人也?
拥有几十间大规模的制作厂房,生意算盘横跨了好几个行业,贵县首富!
妥妥的改革开放打响第一枪之后,吃上第一批螃蟹的人。
这个贵县的首富,程小豪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人家不认识他而已。
上辈子自己锒铛入狱之时,在牢里认识了八十多岁,被判了无期的老张头。
看不惯老张头那么大年纪了还被牢头虐打,所以仗义出手,从而结下了这份善缘。
当得知自己被判死刑,并且丧失上诉资格后,程小豪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也就是那个时候,老张头,跟他说起了一个雪藏在自己心里多年的秘密。
那个秘密就是他和贵县土豪何振梁之间不可对人言之事!
老张头本来是想让程小豪想办法联系何振梁,看看能不能有办法花钱运作改成死缓。
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没想到,程小豪竟然得上天眷顾,重活了!
所以当他看了一眼那辆车的车牌,就知道车主是何振梁,一个温文尔雅的大老板,绝非是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大背头。
本来还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信交到何振梁的手里,让那个出入都有保镖护着的大富豪肯出来见自己。
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一样,大胡子出现了,做了他的引线人。
程小豪找了一家衣服店,花二十块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
顺带还剪了个头发,问了老板娘去老哥家的路,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
幸好还是在天黑之前,把地方找着了。
对了一下门牌号,没错了,是一栋独立的小院房,外墙是白色米粒的装修风格。
房体有两层,外加两米高的院墙,在当时的贵县来说,已经属于中等偏上家庭。
母亲曾吩咐说,到大哥家串门记得买两挂猪肉和三斤面。
但那是村里走亲的标配,来县城显然不合适。
所以刚在路上程小豪买了烟酒和水果篮,免得嫂子家的人说咱乡下人失了礼数。
看院门开着,程小豪把单车停好之后,提着东西就要往里走。
没想到“呼!”的一声,一袋东西突然从里头直接飞了出来。
差点没砸到程小豪的脑袋上!
院子里头,程小军质问岳父万百川:
“爸,我有啥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说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扔我的东西?
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吗?”
“尊重?你也配?”万百川瞪大眼睛,指着程小军的鼻子开骂:
万百川:“程小军,你就是一个妥妥的阉人,毁了我女儿一辈子,你跟我要尊重?”
程小军:“爸,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拿这个来说事,这是我想的吗?
刚结婚那会儿,我也不是这样啊!”
万百川:“你还敢顶嘴了是吧?你今天胆挺肥啊,你给我跪下,不然我明天让万妮跟你离了!”
程小军:“爸,你能不能讲点理儿,动不动就离啊离的!”
万百川:“怎么,怕了?哼,我女儿是大医生,将来前途无量,你不过是个小教师。
每月那点薪水,都不够我买菜的。离了你,我女儿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回来都比你强!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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