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咬牙切齿,拽住了一个伴郎的领子质问到。
“你再说一遍?
陆瑶的新郎是谁?”
伴郎吃痛地抽气,却不敢挣脱。
“苏淇,苏氏医疗的太子爷,刚从约翰霍普金斯回来的肿瘤专家。”
程悦踉跄着扶住化妆台,粉饼盒被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镜子里倒映出她扭曲的脸,精心贴好的假睫毛因为瞪大的眼睛而翘起一角。
“那个发表过CAR-T疗法论文的苏淇?
治好英国王室成员的苏淇?”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引得门外等候的婚庆团队纷纷侧目。
隔壁宴会厅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司仪洪亮的声音穿透隔音墙。
“现在请新郎亲吻他的新娘!”
程悦猛地抓起水晶杯砸向声源方向,香槟在墙面上炸开琥珀色的花。
“林辰这个废物!
不是说她活不过冬天吗?”
……我凤冠上的东珠随着我的颤抖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陆小姐,您脸色很差。”
化妆师的手停在半空,粉刷上的珠光粉簌簌落下。
我盯着镜子里惨白如纸的脸,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化疗后新长的头发还不够盘发,只能用假发片遮掩。
“继续化妆。”
门被轻轻叩响时,我差点折断手中的木梳。
“瑶瑶,能进来吗?”
苏淇的声音像一泓温水,瞬间融化了绷紧的空气。
他今天穿了件暗纹提花的黑色中山装,领口别着和我嫁衣同色的红宝石胸针。
他的目光落在我缀满珍珠的袖口,那里隐约露出输液留下的淤青。
“疼吗?”
温热的手指虚虚拂过我的伤处,混着他袖口的沉木香飘来。
隔壁突然响起《婚礼进行曲》,程悦尖锐的笑声刺透墙壁。
“我愿意!”
林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苏淇突然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天鹅绒盒子。
“本来想在仪式上给的。”
盒子里是一对翡翠耳坠,水头极足,在灯光下泛着幽绿的涟漪。
“我祖母的嫁妆,据说能庇佑佩戴者健康平安。”
他帮我戴耳坠时小心避开敏感的手术疤痕。
“今天会有点辛苦。”
落地镜映出我们重叠的身影。
“不辛苦。”
我抚过耳坠冰凉的表面,在镜中对他微笑。
“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