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同伟钟小艾的其他类型小说《祁同伟:胜天一子,太想进步了!祁同伟钟小艾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我有摘星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砰!”那颗结束一切的子弹仿佛还在耳边呼啸,脑袋的剧痛与冰冷迅速蔓延。祁同伟猛地睁开眼,剧烈喘息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前不是孤鹰岭的荒凉,也不是冰冷的枪口。是自家那熟悉又陌生的土坯房,昏黄的灯泡下,挤满了人。一张张黝黑的脸庞,带着关切和希冀。“同伟醒了!娃儿,你可算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祁同伟的目光有些茫然,他看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老支书,二牛叔,桂花婶……他们手里都捏着或多或少的钱,有毛票,有角票,也有几张带着体温的大团结。“娃儿,这是大家伙儿给你凑的学费!你考上大学,是咱全村的荣耀!”老支书激动地将一沓用布包着的钱塞到祁同伟手中,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几乎让他拿捏不住。祁同伟脑中轰然一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是……他...
《祁同伟:胜天一子,太想进步了!祁同伟钟小艾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砰!”
那颗结束一切的子弹仿佛还在耳边呼啸,脑袋的剧痛与冰冷迅速蔓延。
祁同伟猛地睁开眼,剧烈喘息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眼前不是孤鹰岭的荒凉,也不是冰冷的枪口。
是自家那熟悉又陌生的土坯房,昏黄的灯泡下,挤满了人。
一张张黝黑的脸庞,带着关切和希冀。
“同伟醒了!娃儿,你可算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
祁同伟的目光有些茫然,他看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老支书,二牛叔,桂花婶……
他们手里都捏着或多或少的钱,有毛票,有角票,也有几张带着体温的大团结。
“娃儿,这是大家伙儿给你凑的学费!
你考上大学,是咱全村的荣耀!”
老支书激动地将一沓用布包着的钱塞到祁同伟手中,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几乎让他拿捏不住。
祁同伟脑中轰然一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是……他考上汉东大学,全村人为他凑学费的那一天!
他回来了,回到了命运的起点!
孤鹰岭的绝望!
梁璐的冷漠!
高育良的算计!
侯亮平那张正义凛然的脸……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不!”
“这一世,我祁同伟,绝不再任人摆布!
胜天半子?我要的是堂堂正正赢下整盘棋!我要胜天一子!!!”
祁同伟在心中嘶吼。
他紧紧攥着那包钱,那不是钱,那是全村人的血汗和期望。
“老支书,叔,婶子们……”
“这份恩情,我祁同伟……记一辈子!”
祁同伟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从噩梦中挣脱的沙哑。
他没有像前世那样激动得流泪,而是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让原本喧闹的屋子安静了些许。
“好孩子,有出息!到了大学好好学,将来分配个好单位,也给咱岩台村争光!”
老支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啊同伟,将来找个城里媳妇,把根扎在城里!”
桂花婶快言快语。
祁同伟的嘴角扯了扯,城里媳妇?梁璐吗?
“乡亲们,你们的恩情,我祁同伟粉身碎骨也报答不尽。
但我今天想说,这份钱,我会用,但我祁同伟的将来,我自己闯!”
“你们放心,今后我祁同伟一定十倍百倍的报答你们。”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位村民。
前世,他为了那份前途,跪下了膝盖,丢掉了尊严,最终却落得饮弹自尽的下场。
这一世,他宁可一步一个脚印,也绝不重蹈覆辙!
上一世,他不是没有挣扎过。
禁毒英雄?
但是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那点挣扎算得上什么?
最终他还是跪倒在权力的面前。
“猴子,这一世,我看你还能抓到我什么把柄!”
“不对,我祁同伟好歹品学兼优,也是校草一枚,凭什么不能主动追求钟小艾?”
祁同伟在心中冷笑。
祁同伟的话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屋子里刚刚安静下来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嘈杂起来。
“同伟,你说啥胡话呢?”
“这钱是给你上大学的,咋能乱来?”
二牛叔第一个开了口,他眉头紧锁。
“是啊,同伟,你可别犯浑!”
“上大学是正经事,赚钱的事儿,等你毕业了,有的是机会!”
桂花婶也急了,她快步走到祁同伟面前。
祁同伟微微摇头。
“叔,婶子,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但我祁同伟说过,这份恩情,粉身碎骨也要报。
仅仅是上个大学,分配个工作,那报答得太慢,也太少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疑惑的脸。
“乡亲们,我有个法子,能让这笔钱在短时间内翻几番。不仅我的学费有了,还能让大伙儿也分点红。”
“啥法子?”
老支书一直没说话,此刻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审慎。
“倒卖!”
祁同伟吐出两个字。
“倒卖啥?”
人群中有人问。
“山货!”
“我们岩台村靠山吃山,山里的宝贝多着呢!
我打听过了,县城里有些山货价格一直在涨,尤其是羊肚菌!
我们现在收拢村里和附近山头的羊肚菌,送到县城去卖,肯定能赚一笔!”
祁同伟说的斩钉截铁。
他现在要报答村里乡亲的情义。
况且追钟小艾不需要钱吗?
他不想让自己过的很窘迫。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羊肚菌?那玩意儿金贵是金贵,可也不好找啊!”
“是啊,再说,就算收到了,运到县城,万一卖不出去咋办?”
“同伟,你这是拿大家的血汗钱开玩笑啊!”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是村里的祁三麻子。
他平日里游手好闲,此刻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你小子刚醒,脑子是不是还没清醒?考上大学就了不起了?就能拿我们全村人的钱去打水漂?”
祁三麻子挤到前面,指着祁同伟。
“三麻子,你少说两句!”
老支书呵斥道。
“祁三叔,我祁同伟说话算话。如果这次赔了,这笔钱,我一分不少还给大家。
我这大学,也不上了,就在村里干活,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算完!”
祁同伟却拦住了老支书,他直视祁三麻子。
“哗——”
这话比刚才的倒卖更让人震惊。
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这在岩台村可是天大的事情。
“同伟,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儿戏!”
老支书的脸色也变了。
“老支书,我想清楚了。”
“我祁同伟,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出个名堂!我要让乡亲们知道,你们今天的付出,是值得的!”
祁同伟的语气不容置疑。
“祁三叔,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他转向祁三麻子。
“赌就赌!你要是真能把钱翻番,我祁三麻子以后见了你,绕道走!”
祁三麻子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嘴上依旧强硬。
“好!”
“就这么定了!老支书,乡亲们,我需要人手,帮我一起去收羊肚菌。
收到之后,我会亲自带队去县城卖。赚了钱,除了我的学费,剩下的,按各家出的人头和力气分红!”
祁同伟一拍手掌。
“同伟,这……这风险太大了。”
桂花婶拉了拉祁同伟的衣袖。
“婶子,风险大,收益也大。”
“相信我一次。”
祁同伟笑了笑说道。
“好!同伟,叔信你!就按你说的办!村里能动弹的,都去帮忙!
谁要是敢在背后使坏,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
老支书沉默了许久,最终重重一跺脚。
在他看来,祁同伟是知识分子,有脑子。
有了老支书发话,大部分村民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都被祁同伟的决心和老支书的威望所带动。
“好!同伟,我们跟你干!”
二牛叔第一个表态。
“算我一个!”
“我也去!”
“谢谢大家!时间紧迫,我们明天一早就开始行动!
二牛叔,你熟悉山路,明天带几个人去东山。
桂花婶,你组织村里的妇女们,负责清理和晾晒。至于收购……”
祁同伟心中一暖。
他看向祁三麻子。
“祁三叔,你人头熟,村子西边和邻村那边,就交给你去说了,价格我们统一,干的好,分红少不了你的。”
祁三麻子没想到祁同伟会把任务交给他,愣了一下,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下来。
“行,看你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心里却在盘算,到时候阳奉阴违,看祁同伟怎么收场。
祁同伟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但他并不点破。
这一世,他要堂堂正正地赢,也要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他知道,羊肚菌的价格,三天后就会因为一个港商的大量收购而暴涨。
他必须在这三天内,尽可能多地收购到羊肚菌。
夜色渐深,村民们陆续散去,心中却都因为祁同伟的豪言壮语而久久不能平静。
祁同伟站在自家门口,望着深邃的夜空,前世的种种在脑海中翻腾。
“梁璐,高育良,侯亮平……等着吧,这一世,我祁同伟,不会再是你们棋盘上的棋子!”
他转身进屋,开始仔细规划明天的行动细节。
第一桶金,必须成功!这不仅关乎他的学费,更关乎他未来的每一步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岩台村就变得热闹起来。
祁同伟带着二牛叔等人直奔东山,桂花婶也组织好了人手。
然而,收购的消息放出去后,祁同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祁三麻子负责的西边和邻村,几乎没什么动静,收上来的羊肚菌寥寥无几。
“同伟,三麻子那孙子肯定在搞鬼!”
“我去邻村问了,他说我们给的价太低,让大家再等等!”
二牛叔气呼呼地说道。
祁同伟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预料到祁三麻子可能会捣乱,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时间,是他现在最缺的东西。
祁三麻子既然要捣乱,那就不怪他祁同伟了。
“二牛叔,我们不等了!分头行动,我们亲自去收!
价格比之前说的,再高一成!告诉乡亲们,过了今天,这个价就没了!”
祁同伟当机立断。
“高一成?同伟,那我们的本钱……”
二牛叔有些迟疑。
“顾不了那么多了!”
“必须抢在祁三麻子彻底搅黄之前,把货收到手!”
他抬头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财富风暴,以及风暴中隐藏的重重危机。
羊肚菌这玩意只能靠这一波,收的越多赚的越多。
过了这一波,别说羊肚菌了,就算是山上的地皮都会被这些人翻个面。
“走!跟我去会会那些聪明人!”
祁同伟抓起一个背篓,大步向村外走去。
祁同伟提高收购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附近的村落。
原本还在观望的村民们,一听价格又高了一成,而且是祁同伟亲自带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立刻就动心了。
“同伟,你这法子管用!你看,这张家坳的都送过来了!”
二牛叔抹了把汗,脸上带着喜色,身后的箩筐里已经装了不少新鲜的羊肚菌。
“祁三麻子那边怎么样了?”
祁同伟点点头,心中的石头却未完全落下。
“哼,他还在那儿煽风点火呢,说我们是骗人的,等收够了就跑路。”
“不过现在信他的人不多了。”
二牛叔啐了一口。
“他蹦跶不了多久了。我们抓紧时间,天黑前必须把所有能收的都收到!”
祁同伟冷笑一声。
他们一行人,除了岩台村的几个青壮年,还有些闻讯赶来帮忙的邻村村民,队伍也壮大了不少。
众人分头在山林间穿梭,收购、采摘,忙得热火朝天。
就在祁同伟带着几个人深入一片少有人至的密林,发现了一处长势喜人的羊肚菌时,意外发生了。
“站住!这片山是我们李家村的!识相的把东西放下,滚!”
一声粗暴的断喝从林子深处传来。
祁同伟眉头一皱,抬头望去。
只见七八个手持柴刀、扁担的汉子从树后钻了出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眼角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正是邻村李家村的村霸——李大疤瘌。
李家村向来霸道,仗着人多,经常欺负周围的小村子。
“李大疤瘌,这山是大家的,什么时候成你李家村的了?”
二牛叔认得来人,立刻上前一步,怒声质问。
李大疤瘌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我说它是,它就是!少废话!把你们采的,还有收来的羊肚菌,都给老子留下!不然,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片林子!”
他身后的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虎视眈眈。
祁同伟这边只有四个人,除了他和二牛叔,还有两个岩台村的年轻人,名叫狗蛋和石头,此刻都有些紧张,握紧了手中的柴刀。
“李大疤瘌,你们这是明抢!”
狗蛋壮着胆子喊道。
“抢的就是你们!”
“怎么样?不服气?不服气就碰一碰!”
李大疤瘌嚣张地用柴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祁同伟一直没有说话,他冷静地打量着对方。
李大疤瘌人多势众,真要硬拼,他们肯定吃亏。
但如果就这么认怂,不仅这次的货保不住,以后岩台村的人在这片山头也别想抬起头来。
“山里的规矩,先到先得。这些羊肚菌是我们先发现,并且已经采摘到手的,理应归我们。”
祁同伟毫不畏惧的说道。
虽然他现在这副身体很瘦弱。
但是对付这些混混还是手到擒来。
“你算哪根葱?敢跟老子讲规矩?”
李大疤瘌斜眼看着祁同伟。
“我是岩台村的祁同伟。”
“今天这些货,我们必须带走。如果非要拦,那我们就只能讨教几招了。”
祁同伟上前一步,与李大疤瘌对峙。
“嘿,小子,口气不小!”
“就凭你们几个?给我上!把东西抢过来!谁敢反抗,就地给我打!”
李大疤瘌被气笑了。
他身后的人立刻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二牛叔和狗蛋、石头都有些慌了,下意识地后退。
“别慌!”
祁同伟低喝一声,不退反进,迎着最前面一个冲上来的汉子,
猛地一侧身,让过对方劈来的柴刀,同时右脚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踹在对方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那汉子惨叫一声,抱着腿就倒了下去。
祁同伟的动作太快,李大疤瘌的人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这一下,镇住了场面。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但谁要是想从我手里抢东西,得先问问我这拳头答不答应!”
他前世在缉毒队,什么穷凶极恶的毒贩没见过?
这点场面,还吓不住他。
李大疤瘌脸色阴晴不定。他看得出来,祁同伟是个狠角色,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未必能讨到好。
而且,如果闹出了人命,他也担待不起。
“祁同伟是吧?”
“行,今天算你们狠!不过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这山里的羊肚菌,以后都是我李家村的!
你们岩台村的人,再敢踏进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李大疤瘌眼珠一转喝道。
祁同伟知道这是场面话,也是威胁。
他不能示弱。
“随时奉陪!不过,我劝你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山这么大,谁也包揽不了。真要把事情做绝了,对谁都没好处。”
他指了指地上还在呻吟的那个汉子。
“医药费,我会让人送去李家村。今天的事,就此作罢。”
李大疤瘌深深看了祁同伟一眼,又扫过他身后虽然紧张但并未退缩的二牛叔等人,最终一挥手。
“我们走!”
李家村的人扶起受伤的同伴,骂骂咧咧地退入了密林深处。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二牛叔等人才松了一口气。
“同伟,你……你太厉害了!”
狗蛋一脸崇拜地看着祁同伟。
“是啊,同伟,刚才吓死我了!”
石头也心有余悸。
“同伟,多亏了你!不然今天我们可就栽了!”
二牛叔也是满脸的敬佩和后怕。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把收到的羊肚菌运下山,连夜去县城!”
“以后再收拾这个李大疤瘌!”
祁同伟摆摆手。
“对对对!”
“此地不宜久留!”
二牛叔连连点头。
四人迅速将采摘的羊肚菌装好,与大部队汇合后,祁同伟立刻宣布了这个决定。
村民们虽然疲惫,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纷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夕阳西下,祁同伟带着一支满载羊肚菌的队伍,踏上了前往县城的崎岖山路。
夜色中,他们的脚步匆匆,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石头。
崎岖的山路在夜色中更显狰狞,队伍里只有火把摇曳的光亮和粗重的喘息声。
“同伟,歇歇吧,大伙儿都快走不动了。”
二牛叔扶着膝盖,汗水浸透了衣衫。
“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一刻钟,补充点水和干粮。”
祁同伟回头看了看队伍,村民们确实都到了极限。他点了点头说道。
他自己却没什么睡意,前世今生,他何曾有过如此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种为自己,也为关心自己的人奋斗的感觉,让他充满了力量。
短暂的休整后,队伍再次出发。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县城的轮廓。
“总算到了!”
狗蛋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再也不想起来。
“进城!”
“找最大的干货市场!”
祁同伟没有停留。
县城比岩台村繁华百倍,但祁同伟无心欣赏。
他们这支奇怪的队伍,挑着一担担散发着特殊菌香的担子,很快吸引了不少目光。
“小兄弟,你们这羊肚菌怎么卖啊?”
一个干瘦的粮店老板模样的人凑了上来,捏起一个羊肚菌闻了闻。
祁同伟在前世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老板,您给个价?”
“嗯……你们这货色还行,就是量大了点。
这样,三十块一斤。”
老板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
“老板,这可是顶好的羊肚菌,三十也太低了!”
二牛叔差点跳起来。
祁同伟抬手止住二牛叔,他记得前世羊肚菌在此时的价格,应该不止于此。
他只是没想到,压价会这么狠。
“老板,我们辛辛苦苦从山里背出来,三十块,连本都回不了多少。”
祁同伟平静地说道。
“小兄弟,现在行情就这样,爱卖不卖。”
老板一副吃定他们的样子。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商家,给出的价格都大同小异,最高的也只给到三十五。
村民们脸上的兴奋渐渐被失望取代。
“同伟,要不……就卖了吧?再等下去,万一坏了……”
桂花婶有些担心。
“婶子,再等等。我相信我们的货值这个价。”
祁同伟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市场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穿着体面,操着一口粤语普通话的人在一群本地商贩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黎老板,您看这边的货怎么样?”
一个本地商贩点头哈腰地引路。
为首的那个被称为“黎老板”的港商约莫五十岁,戴着金丝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各个摊位。
当他看到祁同伟他们这边堆积如山的羊肚菌时,脚步一顿。
他走上前来,拿起几颗羊肚菌仔细端详,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靓嘢!真是靓嘢!”
“后生仔,你这些羊肚菌,有多少,我全要了!”
黎老板眼中放光。
祁同伟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
“黎老板,您打算出什么价?”
“一百块一斤!湿货按比例折算!”
黎老板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
周围的商贩和村民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那些只肯出三十、三十五的商家,脸都绿了。
“同伟!一百!我们发了!”
二牛叔激动地抓住祁同伟的胳膊。
“黎老板,这个价格虽然公道,但我听说,最近羊肚菌的需求很大,尤其是您这样的港商,收购量大,价格应该更有诚意。”
祁同伟却异常冷静。
他记得,前世就是这个港商的到来,直接引爆了羊肚菌的价格。
“哦?那后生仔你说,什么价?”
黎老板饶有兴致地看着祁同伟。
“一百二一斤如果您同意,现在就可以过秤。”
“我们都是刚刚采摘的,没有干货,全都是湿货。”
祁同伟报出了一个更高的价格。
“好!好个后生仔!有胆识!就依你,一百二十块!过秤!”
黎老板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这个价格一出,整个市场都轰动了。
那些之前压价的商家,肠子都悔青了。
祁同伟指挥着村民们开始过秤,点钱。
整整几大袋的现金,让岩台村的乡亲们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黎老板,合作愉快。”
祁同伟与黎老板握手。
“合作愉快!后生仔,有前途!以后有好货,记得找我!”
黎老板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
“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同伟,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村民们围着祁同伟,激动得语无伦次。
祁同伟清点完款项,除去预留的学费,剩下的数目依旧庞大。
“回村!分钱!”
他大手一挥喝道。
队伍回到岩台村时,已是傍晚。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全村。
祁同伟家的小院里,再次挤满了人,但这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乡亲们,这次我们一共赚了这么多!”
祁同伟将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摆在桌上。
他报出一个数字,院子里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按照之前说好的,出力的人多分,出钱的人也按比例分红!”
祁同伟开始宣布分配方案。
每叫到一个名字,领到钱的村民都笑得合不拢嘴。
“同伟,我的呢?我的呢?”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祁三麻子挤了进来,搓着手,满脸谄媚。
“你?”
“祁三麻子,你还有脸来?当初是谁说风凉话,又是谁在背后使坏,不让邻村的人卖羊肚菌给我们?”
祁同伟还没开口,二牛叔先火了。
“就是!要不是同伟当机立断提了价,我们哪能收到这么多货!”
“这种人还好意思来分钱?我呸!”
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指责祁三麻子。
“我……我好歹也是岩台村的人,同伟,你看……”
祁三麻子被众人骂得狗血淋头,却还是不死心。
“滚!”
一个壮实的村民直接拎起祁三麻子的衣领,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丢出了院子。
“再敢来捣乱,打断你的腿!”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同伟,这第一碗酒,我们敬你!没有你,我们岩台村哪有今天!”
老支书颤巍巍地站起来,端起一碗酒。
“老支书,乡亲们,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祁同伟不敢居功。”
祁同伟接过酒碗笑着说道。
他一饮而尽。
分红继续,当大部分钱都分发下去后,桌上还剩下厚厚的一沓。
“同伟,这剩下的,都是你的。”
老支书说道。
“老支书,这太多了,我只要我的学费和一点生活费就够了,剩下的,还是给大家分了吧。”
祁同伟一愣连连摆手。
“不行!”
“同伟,这是你应得的!你上大学,花销大着呢!我们不能让你在城里受委屈!”
二牛叔第一个反对。
“是啊,同伟,这些钱你必须拿着!”
“我们拿了分红,已经很高兴了。你出息了,才是我们全村最大的指望!”
桂花婶也说说道。
村民们纷纷附和,态度坚决。
他们只拿了先前约定好的五成,剩下的连同祁同伟那份一起,都推给了他。
祁同伟看着一张张淳朴真诚的脸,眼眶有些湿润。
前世,他在那个位置上何曾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和信任?
“乡亲们……”
“这份情,我祁同伟……永世不忘!”
他哽咽了。
他深深鞠了一躬。
“好孩子,快起来!”
“明天就要去上大学了吧?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老支书扶起他关心的问道。
“都准备好了。”
“去了大学,好好学习,要是钱不够了,就给村里来信,我们再给你凑!”
“对!我们再给你凑!”
夜深了,祁同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手中紧紧攥着那笔对他而言意义非凡的“巨款”。
第二天一早,整个岩台村的人都来送他。
“同伟,常回家看看!”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祁同伟一一挥手作别,背上简单的行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岩台村。
晨曦中,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脚下的路,通向未知的远方,也通向一个全新的未来。
“汉东大学……钟小艾……我来了!”
祁同伟握紧了拳头。
长途汽车在汉东市客运站停稳,祁同伟拎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挤下了车。
眼前的汉东市比岩台县繁华了不止一个档次,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汉东大学的校门口,彩旗飘扬,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迎接新生的学长学姐和前来报到的学生。
祁同伟并没有因为自己穿着朴素而自卑。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的一切都将改变。
他要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他要做祁高!!!
“同学,哪个系的?”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学长主动迎了上来。
“政法系,祁同伟。”
祁同伟递上录取通知书。
“祁同伟?哦,跟我来,我带你去报到。”
学长热情地引着他走向报到处。
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让祁同伟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他也是这样走进汉东大学,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却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办理完入学手续,领了宿舍钥匙和一些生活用品,祁同伟按照指示找到了自己的宿舍——302室。
推开门,宿舍里已经有两个人了。
“你好,我叫林凡,经济系的。”
一个身材微胖,戴着眼镜,正埋头整理床铺的男生见他进来,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友善的微笑。
“祁同伟,政法系的。”
祁同伟伸出手。
“你好你好。”
林凡与他握了握手。
另一个男生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运动服,脚上的球鞋更是祁同伟见都没见过的款式。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正拿着一把小镜子打理自己的发型,对祁同伟的到来只是瞥了一眼,连招呼都懒得打。
祁同伟看向那个男生。
“汪洋,咱们系的,本地人,好像家里挺有背景的。”
林凡压低了声音说道。
祁同伟当然知道陈阳。
这种人,他前世见得多了。
他选了个靠窗的空床位,开始默默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物,一些书,还有乡亲们凑的学费和生活费,被他贴身放好。
“喂,我说,你们那儿是不是都这么穷啊?这铺盖,多少年没换过了?”
汪洋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指了指祁同伟从学校领来的被褥。
“汪洋,学校发的都这样。”
林凡有些尴尬,想打圆场。
“切,我可不用这玩意儿,我妈早给我准备好新的了。”
汪洋从自己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行李里,拿出一床崭新的羽绒被,得意地抖了抖。
祁同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铺床。
他知道,跟这种人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宿舍的第四个人直到傍晚才到,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看到他的一瞬间,祁同伟的神色一瞬间就充满了危险的神色。
这个高高瘦瘦的人就是侯亮平,也是政法系的。
祁同伟压下心里的冲动,神色瞬间恢复正常。
晚上熄灯后,宿舍里的卧谈会自然而然地开始了。
“唉,真不知道这大学四年要怎么过。”
“听说政法系课业挺重的。”
侯亮平感慨道。
“重也得学啊,不然将来怎么找好工作。”
“我爸妈就指望我毕业能进个好单位呢。”
林凡接话说道。
“找工作?那得看你有没有门路。
我爸说了,毕业后直接安排我去市检察院实习,过两年就能转正。”
汪洋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话一出,侯亮平和林凡都沉默了。
他们这些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哪里能有这样的门路。
“汪洋,你家真厉害。”
侯亮平有些羡慕地说道。
“那当然。”
“我跟你们说,在汉东,就没有我爸办不成的事儿。
对了,开学后不是要选班干部吗?我们班的辅导员,跟我爸是老同学,到时候我当个班长或者团支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汪洋的语气更加得意。
祁同伟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心中却是一动。
班干部?这倒是个不错的起点。
前世他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错过了很多机会。
这一世,他不仅要学业有成,更要懂得经营。
“当班干部有什么好的?累死累活,还耽误学习。”
林凡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懂什么?”
“当了班干部,才能跟老师和系领导多接触,以后入党、评优、保研,都有优势。
再说了,也能多认识些人,拓展人脉。像你们这种从乡下来的,除了死读书,还能干什么?”
汪洋嗤笑一声。
这话带着明显的轻蔑,侯亮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没说什么。
“乡下来的怎么了?英雄不问出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靠别人安排的。”
祁同伟翻了个身,淡淡开口。
“口气倒不小。行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乡下来的,能走出什么名堂来。”
汪洋没想到祁同伟会突然搭腔,而且语气还不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祁同伟不再多言。
宿舍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他们能感觉到祁同伟和汪洋之间的火药味。
祁同伟却很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大学这个小社会,同样充满了竞争和倾轧。
他要做的,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步步往上走。
班干部选举,他势在必得。
这不仅是为了所谓的优势和人脉,更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他祁同伟,即便没有任何背景,也能凭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地赢!
至于钟小艾……祁同伟的脑海中闪过那个清丽的身影。
他记得,钟小艾好像也是政法系的,而且,她似乎对有能力、有担当的男生更有好感。
“第一步,先拿下班长的位置。”
祁同伟在黑暗中,嘴角微微上扬。
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汪洋这种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出手,很快他父亲就要暴雷了。
开学典礼结束后的第一堂班会课,辅导员就是梁璐,说话慢条斯理。
现在的梁璐比祁同伟可是大了足足十岁。
当看到梁璐的一瞬间,祁同伟双眼猛然收缩。
他知道自己的辅导员是梁璐,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反感。
不错,就是反感。
这个女人,因为喜欢自己,从而追求自己,被自己拒绝之后便让自己的父亲将自己调到偏远山区。
想要让自己屈服。
自己也挣扎过,但是无济于事。
最终不得不委曲求全,跪下向梁璐求婚。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梁璐?在他眼里不过尔尔。
毕竟,与钟小艾相比,梁璐算个der。
钟小艾年轻又漂亮,背后的能量大到超乎想象。
如果自己能够追到钟小艾,自己至少少奋斗三十年。
这一点,祁同伟坚信。
“同学们,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
为了更好地组织班级活动,服务同学,我们政法系88级一班,今天要选举出第一届班委会成员。
主要就是班长、团支书、学习委员这几个岗位。”
梁璐推了推眼镜说道。
话音刚落,汪洋就第一个举起了手,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崭新的名牌衬衫。
“梁老师,我想竞选班长!”
“我父亲和您是老相识了,他一直教导我,要勇于承担责任。
我有信心带领咱们班成为全校的优秀班集体!”
汪洋站起身,声音洪亮。
他刻意点出父亲和辅导员的关系,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汪洋同学有这个积极性很好。还有其他同学吗?”
梁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点点头。
“老师,我想试试团支书。”
侯亮平也举了手。
祁同伟坐在教室的后排,静静地看着。
直到梁璐的目光扫过来,他才缓缓举手。
“祁同伟同学,你有什么想法?”
“老师,我想竞选班长。”
祁同伟站起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
汪洋“嗤”了一声,扭头看了祁同伟一眼,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接下来的几天,汪洋异常活跃。
他时常买些瓜子零食分给同学,又主动帮几个女生搬了行李,嘴里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他父亲在市里的“能量”。
“同伟,我听隔壁班的说,汪洋在外面讲你坏话,说你从山沟沟里出来,还干过‘倒卖’,不靠谱。”
宿舍里,林凡压低声音对祁同伟说道。
“他想说什么,是他的自由。”
祁同伟正在看书,头也没抬。
“可这样下去,选票会受影响的。”
林凡有些替他着急。
“清者自清。”
祁同伟翻过一页书。他知道,汪洋这种小动作,不过是跳梁小丑的伎俩。
班干部选举的日子很快到了。
演讲环节,汪洋第一个上台,唾沫横飞地讲了一通“团结友爱”、
“争创一流”的空话,最后又落回到他父亲能为班级“争取资源”上。
侯亮平第二个上台,他倒是实在,提了几个关于学习和纪律方面的具体问题,
比如如何提高大家的学习积极性,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英语四级考试。
轮到祁同伟,他平静地走上讲台。
教室里有些嗡嗡的议论声,显然之前汪洋的“宣传”起到了一些作用。
“各位同学,梁老师。”
“我不想说太多空话。如果我当选班长,我计划做三件事。”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第一,在班级设立一个图书角。我会个人先期投入一部分资金购买一些专业相关的辅导书和课外读物,供大家借阅。”
这话一出,台下安静了不少。
个人出资?这手笔可不小。
“第二,组织学习小组。针对英语、高数这些难点课程,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我会邀请成绩好的同学担任组长,分享学习经验。”
“第三,我会尽力去联系一些校外的实践机会,比如旁听法院庭审,或者邀请一些法律界的前辈来做讲座。这些可能需要一些‘资源’,但我会努力去争取,用正当的途径。”
祁同伟的目光扫过台下,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他看到一个女生。
她穿着朴素的白衬衫,梳着简单的马尾,眼神清澈,正专注地听着,手里还拿着笔在记录。
是钟小艾。
祁同伟心中一动。
她果然和前世一样,对这些务实的东西更感兴趣。
“我能承诺的,就是这些。至于我有没有能力做到,大家可以拭目以待。谢谢。”
祁同伟鞠了一躬,走下讲台。
教室里先是片刻的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比之前汪洋和侯亮平的都要响亮。
汪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投票开始。
梁璐在黑板上写下祁同伟和汪洋的名字。
“同意汪洋担任班长的请举手。”
梁璐说道。
稀稀拉拉举起了十几只手,汪洋的几个跟班举得最高。
“同意祁同伟担任班长的请举手。”
“刷!”
一大片手臂举了起来,目测至少超过了半数。
林凡激动地碰了碰祁同伟的胳膊。
就在梁璐准备宣布结果时,汪洋突然站了起来,面色铁青。
“梁老师!我反对!”
“他肯定是贿选了!他哪来那么多钱搞图书角?还说要用‘个人资源’?
他一个乡下来的,能有什么资源?肯定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拉拢同学!”
他指着祁同伟愤怒的喝道。
这话一出,教室里顿时议论纷纷。
一些原本支持祁同伟的同学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汪洋同学,说话要有证据。”
梁璐的眉头皱了起来。
其实她个人是非常看好祁同伟的。
这个从偏远农村来的小伙不仅帅,还很有担当。
最为主要的是,祁同伟的成绩是真的很好。
他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汉东大学的。
梁璐非常看好祁同伟,甚至心里还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
“证据?他突然冒出来说要搞这些,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要求严查!否则这个选举不公平!”
汪洋不依不饶。
“汪洋同学,你说我贿选,可有拿出半分钱给哪位同学?
你说我没有资源,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难道就因为我来自农村?”
祁同伟站起身,看着汪洋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
汪洋被噎了一下。
“至于资金来源,那是我个人通过合法劳动所得,这一点,我可以向组织解释清楚。”
“梁老师,我愿意接受任何调查。”
祁同伟转向梁璐说道。
梁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看了看祁同伟,又看了看情绪激动的汪洋。
“好了,这件事,班委选举之后,我会向系里汇报,进行核实。”
“现在,我宣布,根据投票结果,祁同伟同学当选为我们政法系88级一班班长!”
梁璐顿了顿再度开口说道。
掌声再次响起,但明显不如刚才热烈。
汪洋气哼哼地坐下,狠狠地瞪了祁同伟一眼。
祁同伟注意到,钟小艾也向他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审视和探究。
他没有回避,坦然地迎了上去。
“其他班委的选举继续……”
梁璐清了清嗓子再度说道。
“同伟,你真牛!不过汪洋那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下课后,林凡凑过来说道。
“跳梁小丑而已。”
祁同伟淡淡说道,他收拾好书本,向教室外走去。
经过钟小艾座位旁边时,她正低头整理笔记。
祁同伟脚步未停,径直走了出去。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汪洋的父亲,很快就要出事了。
到时候,一切攻讦自然烟消云散。
而他,需要的是真正的实力,和抓住每一个机会。
下一步,学生会主席!!!
祁同伟当选班长后,并没有因为汪洋的搅局而退缩。
第二天,他就向梁璐提交了一份详细的班级工作计划,包括图书角的筹建方案和学习小组的初步构想。
梁璐对祁同伟的效率颇为赞赏,当场批了五十块钱的班费作为图书角启动资金,并表示会支持他的工作。
祁同伟自己又拿出两百块钱,托林凡去旧书市场淘换了一批法律相关的旧书和一些文学名著。
不出三天,302宿舍隔壁的一间空置储物间,就被他们收拾出来,挂上了“政法一班图书角”的牌子。
“同伟,行啊你!真把图书角搞起来了!”
侯亮平看着一排排的书籍,有些佩服。
“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祁同伟笑了笑,他正在登记借阅信息。
“面子工程,不知道能撑几天。”
汪洋路过,冷哼一声。
祁同伟没理他。
学习小组也很快成立起来,祁同伟没有自己担任任何组长,
而是推举了几个单科成绩突出的同学,包括侯亮平负责的刑法研讨小组。
班里的风气明显好了很多,连带着上课的出勤率都高了不少。
“祁同伟这人,做事确实有一套。就是……感觉他心思挺深的,不太容易看透。”
侯亮平私下对林凡说道。
“是啊,平时话不多,但一出手就抓要害。汪洋想跟他斗,我看是嫩了点。”
林凡点头认同。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侯亮平话语之中的别样意思。
“同伟,出事了!我二舅在市府办,今天听他说,汪洋他爸,好像因为经济问题被纪委叫去谈话了!”
这天晚自习回来,林凡神神秘秘地凑到祁同伟耳边。
“消息确实吗?”
祁同伟放下手中的钢笔问道。
“八九不离十!据说事情还不小!”
“怪不得汪洋这几天跟吃了枪药似的,看谁都不顺眼。”
林凡压低声音。
本来这件事祁同伟是可以去检举的,毕竟他可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但是现在的他不想太出风头,以免被一些人给盯上。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汪洋的情绪极不稳定。
上课睡觉,晚自习旷课,还因为打篮球时和外系同学发生口角,差点动起手来。
当时祁同伟正好路过球场。
“住手!”
祁同伟分开人群,走到剑拔弩张的双方中间。
“祁同伟?你少管闲事!”
“今天老子非教训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
汪洋一把推开他,眼睛通红。
“谁怕谁啊!有种就练练!”
对方也是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毫不示弱。
“汪洋!”
“都是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解决?”
祁同伟抓住汪洋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他无法挣脱。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你放开我!”
汪洋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反而被祁同伟手上的力道捏得生疼。
“先冷静下来。”
“几位同学,汪洋今天心情不好,言语上多有得罪,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大家都是汉东大学的学生,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祁同伟没有松手,转向对方话语诚恳的说道。
“抽根烟,消消气。这事就算了,怎么样?”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递给对方为首的男生。
“行,看在你祁班长的面子上。不过,让他以后嘴巴放干净点!”
对方见祁同伟态度诚恳,又看了看被他制住的汪洋,领头的男生接过烟。
一场冲突消弭于无形。
祁同伟松开汪洋,汪洋甩了甩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不远处,钟小艾抱着几本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当祁同伟的目光扫过来时,她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梁璐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把祁同伟叫到办公室。
“同伟啊,今天球场的事,你处理得很好。”
“有勇有谋,像个班长的样子。”
梁璐看着祁同伟少有的露出笑容。
对于祁同伟她是越看越喜欢了。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不过,汪洋家里的情况,你可能也听说了。
他父亲……唉,总之,这段时间你多担待一些,也注意方式方法,别跟他硬碰硬。”
梁璐话锋一转叹息说道。
“我明白,梁老师。”
祁同伟知道,梁璐这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撇清关系。
山雨欲来风满楼。
周五下午,汪洋父亲被正式立案调查的消息,通过校报的内部通讯传了出来,整个汉东大学都轰动了。
302宿舍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汪洋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晚饭也没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瓶二锅头,一个人喝闷酒。
“汪洋,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侯亮平看不过去,想去劝几句。
“滚!”
“都他妈给老子滚!一群看热闹的!”
“你们现在高兴了?老子很快也会被学校辞退了。”
汪洋猛地把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尤其是你!祁同伟!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家出事了?啊?你个乡巴佬!你得意了?!”
他通红着眼睛,指着祁同伟怒吼。
酒气混杂着怒骂,充斥着整个宿舍。
“汪洋,你冷静点!事情还没定论,你爸……”
侯亮平还想说什么。
“定论?我爸完了!都是你们这帮落井下石的小人害的!”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汪洋状若疯虎,一把推开侯亮平,踉跄着朝祁同伟扑过去。
侯亮平猝不及防,被推得撞到床沿。
祁同伟本不想理会,他不想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身。
他只是想安安心心的读完大学,把钟小艾追到手。
自己隐身在幕后就行了。
祁同伟面无表情,看着扑过来的汪洋,在他拳头快要到面门的时候,身子微微一侧,
右手闪电般探出,扣住汪洋的手腕,左腿膝盖顺势一提,正顶在汪洋的小腹。
“唔!”
汪洋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了下去,酒醒了大半。
祁同伟顺势一带,将他按倒在床上,反剪了他的双手。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疯够了没有?”
祁同伟的声音冰冷。
汪洋趴在床上,剧烈地喘息着,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嚣张。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猛地推开。
梁璐带着两个校学生处的干事站在门口,看到宿舍里一片狼藉,还有被祁同伟制服的汪洋,以及扶着腰呲牙咧嘴的侯亮平。
“祁同伟!汪洋!你们在干什么!聚众斗殴吗?!”
梁璐脸色铁青的问道。
“梁老师,事情是……”
侯亮平想解释。
“都别说了!”
“汪洋酗酒闹事,祁同伟动手打人,你们两个,都给我写深刻检查!学校要严肃处理!”
梁璐手一挥直接说道。
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祁同伟双眼微眯。
梁璐要开始对他下手了。
当然,这里的下手是让他感觉梁璐很在乎他,照顾他。
汪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认命了。
“同伟,这事儿也太憋屈了!明明是你拦着汪洋,怎么就成了聚众斗殴?”
侯亮平愤愤不平地替祁同伟整理着床铺,汪洋那边的床空着,他昨晚被他家人接走了,据说是精神状态很差。
“梁老师有梁老师的考虑。写一份检讨,不算什么。”
祁同伟正在写检讨,闻言只是笔尖顿了顿。
“什么考虑?我看她就是偏袒汪洋!
不对,她好像也不是偏袒汪洋,她就是想拿捏你!”
侯亮平压低了声音。
祁同伟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梁璐的心思,无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展现她的“权威”和对他的“特殊关照”。
他很快写完了检讨,与其说是检讨,不如说是一份对事件的客观陈述,最后加上几句“未能更好协助老师管理班级,深感自责”的空话。
上午的课间,祁同伟把检讨书交给了梁璐。
“祁同伟同学,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梁璐接过检讨,看也没看,直接开口。
祁同伟跟着梁璐进了她的办公室。
“坐吧。”
梁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则坐下,慢慢翻开祁同伟的检讨。
办公室里一时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这份检讨……写得很有水平。”
“条理清晰,态度诚恳,但又不卑不亢。比汪洋那份哭哭啼啼、语无伦次的强多了。”
梁璐放下检讨,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梁老师过奖了,我只是如实说明情况。”
祁同伟回应。
“汪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情绪失控,可以理解。但你不一样。”
“你很冷静,也很懂得审时度势。这在年轻人里,很难得。”
梁璐身体微微前倾。
祁同伟没有接话,他知道戏要来了。
“我看了你的档案,高考状元,从岩台村那种地方考出来,很不容易。”
“你很有能力,也有野心,这很好。年轻人就该有冲劲。”
梁璐的语气放缓了些。
“但是,光有冲劲和能力还不够,有时候,也需要一些……助力。”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祁同伟的反应。
“梁老师的教诲,我记住了。”
“呵呵,你是个聪明孩子。”
“学校最近要评选一批优秀学生干部,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你们班,我倒是觉得你很合适。”
梁璐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水。
祁同伟心中冷笑,来了。
“不过,这个名额竞争很激烈。不仅要看平时的表现,系里和学生处的意见也很重要。”
梁璐话锋一转。
“我会努力工作,争取达到优秀学生干部的标准。”
祁同伟滴水不漏。
梁璐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忽然一笑。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我父亲……和高育良书记是老同学,高书记现在是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
他一直很关心汉东大学的教育工作,尤其是政法系。”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高育良!祁同伟心中巨浪翻腾,但脸上依旧平静。
“我父亲也常说,要多关心有潜力的年轻人。”
“这份检讨,就不用交上去了。汪洋那边,我会处理。你回去好好准备,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梁璐拿起祁同伟的检讨书,轻轻敲了敲桌面。
“谢谢梁老师。”
祁同伟站起身。
“嗯。有空的话,周六下午,到我家坐坐吧。
我父亲也想见见你这样的优秀学生。地址我稍后让侯亮平告诉你。”
梁璐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好的,梁老师。”
祁同伟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从梁璐办公室出来,祁同伟的脸色有些阴沉。
梁璐这是赤裸裸的阳谋,用她父亲和高育良的关系来施压,又用“优秀学生干部”和“见家长”来诱惑。
前世,他就是这样一步步被她,被权力所裹挟。
“这一世,你想故技重施?”
祁同伟在心中冷哼。
下午,汪洋父亲被正式双规的消息传遍了校园。
傍晚,祁同伟正在宿舍看书,汪洋突然冲了进来。
他比昨天更加憔悴,眼睛布满血丝,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祁同伟!”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早就知道我家要出事,所以你才故意跟我作对,看我笑话!”
汪洋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林凡和侯亮平吓了一跳,想去拦他。
“我家完了!我爸完了!都是你害的!你这个从山沟里爬出来的毒蛇!”
汪洋疯了一样扑向祁同伟,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水果刀,胡乱挥舞着。
“汪洋!冷静点!把刀放下!”
侯亮平急忙喊道。
祁同伟目光一凝,他没想到汪洋会偏激到这种程度。
他迅速起身,不退反进,侧身躲过汪洋刺来的一刀,右手如铁钳般扣住汪洋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
汪洋惨叫一声,水果刀“当啷”掉在地上。
祁同伟没有停顿,左手顺势抓住汪洋的肩膀,膝盖猛地前提,正中汪洋的小腹。
汪洋闷哼一声,整个人软了下去。
祁同伟反剪其双手,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疯够了吗?”
祁同伟的声音带着寒意。
“呜呜呜……完了……都完了……”
汪洋趴在地上,终于崩溃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就在这时,宿舍门又被“砰”的一声推开。
梁璐站在门口,身后依旧是那两个学生处的干事,只是这次,他们的表情更加严肃。
“祁同伟!又是你!你还想干什么?!”
梁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但祁同伟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看到她的神情,祁同伟瞬间就明白了。
这一切,或许都是梁璐策划的。
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巧?
“梁老师,汪洋他……”
侯亮平想解释。
“够了!”
梁璐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地上的水果刀,然后落在祁同伟身上。
“祁同伟,汪洋同学情绪激动,你作为班长,不仅不安抚,反而一再对他使用暴力,
甚至在他持刀的情况下还主动激化矛盾!你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校规!”
祁同伟心中一凛,梁璐这是要把事情往大了搞。
“梁老师,我这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
“我看你是蓄意伤人!汪洋同学,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她转向地上的汪洋,语气瞬间温和了不少。
汪洋只是哭,说不出话。
“祁同伟,鉴于你屡次在宿舍寻衅滋事,甚至涉及持械威胁,学校必须严肃处理。”
“不过,念在你学习成绩优异,又刚刚担任班长,学校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梁璐的目光重新变得冰冷。
不要怀疑梁璐的手段与能力,她绝对有资格让校方放弃祁同伟。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父亲对你很欣赏。如果你能真心悔过,并且在思想上积极向组织靠拢,我可以考虑在高校长面前替你说几句话。”
“当然,前提是,你要明白,谁才是真正关心你,爱护你的人。”
梁璐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紧紧锁住祁同伟。
祁同伟看着梁璐,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充满了暗示。
“梁老师的意思是?”
祁同伟反问。
“我的意思是,周六下午,我家的门,随时为你敞开。”
“有些话,在办公室不方便说。到了家里,我们可以慢慢谈,深入地谈。”
梁璐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祁同伟的目光与梁璐在空中交汇了几秒钟,然后他微微垂下眼帘。
“谢谢梁老师的‘关心’和‘爱护’。您的教诲,我会认真思考。
周六下午,如果我能调整好因为汪洋同学这件事而受影响的心情,我会考虑登门拜访。”
他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把球又踢了回去,同时点出自己也是“受害者”。
梁璐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
“你能这么想,很好。年轻人,受点挫折是好事,能更快成熟。
汪洋的事情,学校会有公正处理,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你们先把宿舍收拾一下,学生处的人会找你们了解情况。”
梁璐说完她挥了挥手。
说完,梁璐带着人离开了。
“同伟,这梁璐……也太明显了吧?”
“她这哪是关心你,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侯亮平等人走后,忍不住说道。
“我知道。”
“有些人,总喜欢把别人当傻子。”
祁同伟把地上的水果刀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那你周六还去吗?”
林凡也凑过来。
“看情况。”
祁同伟没有多说。他知道,梁璐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办法,或者说,找到新的“保护伞”。
几天后,汉东大学学生会换届选举的通知正式张贴出来,整个校园都开始弥漫着一种躁动的气氛。
“学生会主席、副主席、各部部长……”
“同伟,你有想法吗?”
侯亮平念着通知上的职位问道。
“有。”
“我准备竞选学生会主席。”
祁同伟正在看一份关于学生会组织架构的资料。
“主席?!”
“这难度可不小啊!听说好几个院系都有实力强劲的学长学姐要出来争。”
林凡和侯亮平都吃了一惊。
“不试试怎么知道。”
祁同伟的语气很平静。
他知道,这是他摆脱梁璐控制,建立自己影响力的重要一步。
祁同伟要竞选学生会主席的消息,很快在政法系传开了。
“祁同伟?他才大一,就想选主席?”
“是有点太急了。我听说系学生会的副主席,大三的李明宇师兄,这次也准备选主席,他根基可深厚多了。”
“还有经济系的张强,听说家里是市里的领导,人脉广得很。”
各种议论声传到祁同伟耳朵里,他并不在意。
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自己的竞选纲领,同时也在暗中观察其他潜在的竞争对手。
梁璐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一天下午,她在走廊上“偶遇”了祁同伟。
“同伟啊,听说你要竞选学生会主席?”
梁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是的,梁老师。我想锻炼一下自己。”
“有志气是好事。不过,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责任重大,不仅需要能力,还需要广泛的支持。”
“尤其是来自老师和学校层面的支持。”
梁璐意有所指。
“我会努力争取各方面的认可。”
祁同伟心中了然。
“嗯,有些事情,光靠努力是不够的。”
“李明宇同学在学生会工作了两年,经验丰富,很多老师对他印象都不错。
张强同学,他父亲和咱们王副校长关系也很好。”
梁璐的笑容淡了些。
这是在敲打他,告诉他没背景就别想了。
“年轻人有冲劲,但也要懂得权衡利弊。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将来能进两步。”
“周六,我还是在家等你。有些关于学生会工作的经验,我想亲自跟你谈谈,对你会有帮助。”
梁璐轻轻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祁同伟望着她的背影,梁璐这是在催他做选择了。
如果他不“上道”,恐怕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
周五下午,学生会组织了一场针对主席候选人的公开咨询会,地点在学校的大礼堂。
任何学生都可以到场提问。
祁同伟、李明宇、张强等几个主要候选人都坐在台上。
李明宇侃侃而谈,讲述着自己在学生会的工作经验和未来的宏伟蓝图。
张强则强调自己的“资源优势”,能为学生会拉来更多赞助和支持。
轮到祁同伟发言,他没有说太多空话,而是针对目前学生会存在的一些问题,
提出了几点具体的改进措施,比如提高活动审批效率,建立学生权益反馈机制等。
提问环节,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
“祁同伟同学,你好。我听说你之前在宿舍因为一些小事和同学发生过比较激烈的冲突,甚至还惊动了学生处。
请问你如何看待这件事?你认为一个连自己情绪都管理不好的人,能胜任学生会主席的职位吗?”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祁同伟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
他看了一眼台下,梁璐正坐在不显眼的角落,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位同学,谢谢你的提问。”
“关于宿舍发生的事情,我相信学校会有公正的调查和处理。
我承认,在处理与同学的矛盾时,我的方式可能不够完美,但我可以保证,我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宿舍的安宁和同学的安全。”
祁同伟拿起话筒,声音沉稳。
“至于情绪管理,我认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不是没有情绪,而是在关键时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行动。
如果面对恶意挑衅和潜在危险,一味退让,那不是成熟,是懦弱。”
他的话掷地有声,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那么,祁同伟同学,你作为一名大一新生,没有任何学生会工作经验,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比有经验的师兄做得更好?”
又一个问题抛了出来,提问的是李明宇团队的一个干事。
“经验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解决问题的能力和为同学服务的决心。”
“学生会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而是能者居之。如果我当选,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能做得更好。”
祁同伟从容应对。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台下传来。
“祁同伟同学,我想请问,你刚才提到的‘学生权益反馈机制’,
具体打算如何建立和运作?如何保证这个机制的有效性,而不是流于形式?”
祁同伟循声望去,提问的竟然是钟小艾。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静静地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
她的问题很专业,直指核心。
“钟小艾同学,你的问题非常好。关于这个机制,我的初步构想是……”
祁同伟心中一动,认真回答道。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方案,包括线上匿名反馈渠道、定期权益代表会议、以及与学校相关部门的沟通协调机制。
钟小艾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当祁同伟回答完毕,钟小艾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虽然只是一个提问,但祁同伟感觉到,钟小艾似乎对他提出的务实方案更感兴趣。
而且,她居然也来参加这个咨询会,这本身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咨询会结束后,祁同伟正准备离开,钟小艾却走了过来。
“祁同伟同学。”
“钟小艾同学,有事吗?”
“你刚才关于权益反馈机制的设想,我觉得很有建设性。
不过,在执行层面,可能会遇到一些阻力,比如如何确保反馈的真实性,以及如何推动学校层面真正解决问题。”
钟小艾看着他,目光清澈。
“你说得很对。这些都是需要细化和攻克的难题。”
祁同伟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讨论这些。
“我这几天也在思考学生会的一些问题,也写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钟小艾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祁同伟看着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微微一怔。
祁同伟看着钟小艾递过来的笔记本,封皮是淡雅的浅蓝色,和她今天的连衣裙很衬。
“这里面是我对学生会目前一些问题的看法,还有一些不成熟的建议。或许对你竞选纲领的完善有些帮助。”
钟小艾主动开口。
祁同伟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一丝微凉。
“谢谢。你的问题很有深度,不像某些人,只知道攻击。”
祁同伟翻开笔记本,字迹娟秀,条理清晰。
“学生会本就应该服务于学生,而不是成为某些人捞取政治资本的工具。”
“我看了你的初步构想,特别是权益反馈机制和校外实践机会,这两点如果能落实,对同学们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好事。”
钟小艾微微蹙眉。
“落实起来,困难不会少。”
“单是校外实践,就需要学校层面,甚至社会层面的资源支持。”
祁同伟合上笔记本。
“嗯,所以我才觉得,你的想法很大胆,也很有远见。”
“对了,你提到邀请法律界前辈做讲座,我有个远房表叔在省高院,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
钟小艾点了点头。
“那太感谢了。如果能成,对政法系的同学来说,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祁同伟心中一动连忙说道。
两人正说着,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祁同伟同学,钟小艾同学,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梁璐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但祁同伟能感觉到那笑容未达眼底。
“梁老师。”
祁同伟和钟小艾同时打招呼。
“随便聊聊学生会的事情。”
祁同伟回答。
“哦?钟小艾同学对学生会工作也有兴趣?”
“祁同伟,你竞选学生会主席,很有想法,要好好准备。
对了,周六下午,我家的地址,稍后我让侯亮平告诉你。我父亲很期待和你聊聊。”
梁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对着祁同伟说道。
梁璐说完,深深看了祁同伟一眼,又对钟小艾点点头,施施然走了。
“梁老师……好像对你很‘关心’。”
钟小艾等梁璐走远,才轻声开口,语气有些微妙。
“或许吧。”
祁同伟扯了扯嘴角不屑的说道。
这一抹不屑正好被钟小艾看在眼里。
“她父亲是梁书记吧?”
钟小艾又问。
“嗯。”
祁同伟并不意外她知道。
“那你周六……”
钟小艾没有问下去。
“不去,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你的笔记对我很有启发,谢谢。”
祁同伟将笔记本递还给她。
“不用客气。如果你需要,我认识一位在省报评论部工作的编辑,
或许对于学生会的一些正面宣传,或者某些活动的报道,能提供一些不一样的视角和帮助。”
钟小艾接过笔记本,补充了一句。
祁同伟明显看到钟小艾嘴角有着一抹好看的弧度。
祁同伟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省报评论部?这可不是一般的资源。
钟小艾的能量,果然是大的惊人。
“钟小艾同学,你……”
“我只是觉得,好的想法,应该被更多人知道和支持。”
“我先回宿舍了,预祝你竞选顺利。”
钟小艾微微一笑,像一朵雨后初绽的白兰。
她说完,转身离去,马尾辫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祁同伟站在原地,看着钟小艾的背影,又想起梁璐刚才的话。
一个主动提供帮助,不求回报;
一个以“关心”为名,步步紧逼。
真是讽刺。
回到宿舍,侯亮平果然很快就过来了。
“同伟,梁老师让我把这个给你。”
侯亮平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
“她还说什么了?”
祁同伟接过纸条,看也没看就塞进口袋。
“没说什么,就说让你周六下午务必过去,她父亲和……和一位高校长,都会在。”
“同伟,这梁老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
侯亮平的表情有些复杂。
“谁知道呢。”
“对了,猴子,你团支书选上了,恭喜。”
祁同伟淡淡开口。
“嘿嘿,侥幸,侥幸。”
“不过班长,你这次选学生会主席,李明宇和张强那边,小动作不少。
我听说李明宇私下里跟各班的班长都打过招呼了,让他们投票时多‘关照’。
张强更直接,直接说如果他当选,学生会活动经费翻倍。”
侯亮平挠了挠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先看看书,明天还有课。”
祁同伟打开书说道。
周六很快就到了。
上午,祁同伟如常去了图书馆,整理他的竞选演讲稿,完善从钟小艾笔记中获得灵感的几条措施。
他根本没有去梁璐家的打算。
十点半左右,宿舍楼下的公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同伟!找你的!是个女的,听声音……好像是梁老师!”
林凡去接了,很快跑上楼气喘吁吁的对着祁同伟说道。
祁同伟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她还真沉不住气。
他走到楼下,拿起听筒,里面果然传来梁璐的声音,只是不复平日的温和,带着一丝压抑的冰冷。
“祁同伟,现在几点了?”
“梁老师,现在是上午十点三十五分。”
祁同伟平静回答。
“那你为什么还没出门?!”
“我父亲和高校长已经等了你一个小时了!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邀请的?”
梁璐的声调略微提高。
“梁老师,我记得您说的是下午。
而且,我今天需要准备学生会竞选的材料,时间很紧张,恐怕去不了了。”
祁同伟的语气依旧平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祁同伟甚至能听到梁璐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祁同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今天不来,后果自负!”
梁璐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梁老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认为,学生会主席的竞选,应该依靠自己的能力和纲领去争取,而不是其他。”
祁同伟一字一句,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能力?纲领?”
“祁同伟,你太天真了。没有我们的支持,你以为你能走多远!”
“怎么,喜欢钟小艾?”
梁璐冷笑一声。
她竟然提到了钟小艾。
“梁老师,您多虑了。”
“祁同伟,我再问你一遍,你来,还是不来?”
梁璐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抱歉,梁老师,我今天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
祁同伟的回答依旧没有改变。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祁同伟,你会后悔的。”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梁璐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一字一顿,带着彻骨的寒意。
“咔哒。”
电话被狠狠挂断。
祁同伟拿着听筒,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放回原位。
后悔?
他的人生,已经后悔过一次了。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自己后悔。
祁同伟挂断电话,回到宿舍,林凡和侯亮平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同伟,你……真不去啊?”
“梁老师她爸,还有那个高校长……”
林凡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要我像前世一样,再跪一次吗?
“我祁同伟的将来,我自己走。”
祁同伟在心中冷哼,脸上却平静无波。
“说得好!同伟,我支持你!”
“不过,梁璐这女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她刚才在电话里,没说什么难听的吧?”
侯亮平一拍大腿问道。
“没什么。”
祁同伟摆摆手,拿起桌上的竞选纲领,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果然,从周一开始,校园里关于祁同伟的流言蜚语就传开了。
版本很多,但核心意思都差不多。
说他祁同伟刚当上班长,就想攀附辅导员梁璐,结果人家没看上他,他就恼羞成怒,
连梁璐父亲和高校长的邀请都敢拒绝,简直是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更有甚者,还把钟小艾也牵扯了进来,说祁同伟是因为有了“新目标”,才敢这么嚣张。
“同伟,这帮孙子,嘴太脏了!”
“肯定是汪洋那小子,或者李明宇他们搞的鬼!”
林凡气得在宿舍里直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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