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安夏回来了。”
黎安夏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外,黎漪静蹙眉,神色不悦。
凌厉的眼神看向女儿身后的林嬷嬷,仿佛在质问:为何不听吩咐。
林嬷嬷心虚的低头,身子微微轻颤。
她总不能告诉公主,世子爷跟君皇子都来了,根本没法瞒过去啊。
黎安夏察觉到母亲生气了,立马小跑上前抱住她。
“娘亲,安夏回来了。”黎安夏仰起头,重复了一遍。
望着女儿的小脸蛋,她深深叹了口气。
“黎安夏,你还有没有点规矩。”梁元贡冷脸瞪着女儿背影,怒气更甚。
这丫头从进门到现在,眼里只有她母亲。
难不成他们是透明的?
“那父亲放任妾室逼问当家主母,这就是您的规矩吗?”黎安夏窝在黎漪静怀里,犀利的眼神直视梁元贡。
不似女娃娃独有的眼神,反倒像一个充满恨意的人。
她不过六岁,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你,黎安夏,我可是你父亲。”梁元贡伸出食指指着她,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黎安夏冷笑,转过身冷漠看向余秋柔。
“余姨娘,你口口声声说我抢了你家的铺子,那你可拿的出那铺子的地契?”
黎安夏一句话让余秋柔表情僵住,她万没想到黎安夏第一个问题就如此犀利。
其实对这件事,她始终抱着侥幸心理。
当年黎漪静嫁进来时,那嫁妆几乎堆满了整个牡丹园外院,让人叹为观止。
后来她生下痴儿黎安夏,整个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根本无心打理家中琐事。
索性余秋柔就吹枕边风得到了这好差事,顺便将她名下几处不好的铺子收入囊中。
本以为这女人这么多嫁妆,肯定不会记得少没少,一直都没去做过继。
她坐享其成了六年,这六年的荣华富贵让她忘了,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她。
“地契,地契我自然是有的。”余秋柔吞吞吐吐开口,显然底气不足。
黎安夏挑眉,歪着头眯眯眼笑道:“既然姨娘有地契,不妨拿出来看看,看看我今日收的铺子,是谁的。”
公主下嫁,皇室出嫁妆,那上面都有皇室的专属印记。
余秋柔想要占为己有,就必须经过当事人同意。
“是啊秋柔,你将地契拿出来,狠狠打她们的脸,我也好为你做主。”梁元贡揽过余秋柔的肩膀,示意她拿出地契。
被这么一起哄,余秋柔咬紧牙关,眼咕噜转个不停,犹犹豫豫就是不肯拿。
梁元贡本就想找借口针对黎漪静的,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我,地契不知被我放到哪去了,一时间我也拿不出来,不如此事今后再议。”
余秋柔紧张揪着帕子,双脚想要逃离。
黎安夏快速站在门口,一张俏丽的脸蛋不满道:“你是真忘了还是不敢拿?余秋柔,我劝你不要耍花招。”
余秋柔瞪着黎安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咄咄相逼,让余秋柔慌了神。
“你,你们,你们仗着身份欺负我,我一定要出去告诉所有人,当朝公主欺负妾室,还抢夺妾室铺子。”
说着,余秋柔推开黎安夏就要跑开。
在外的君庭见状,立马拿起弓箭,准确射中余秋柔小腿。
“啊!”
尖锐的痛呼让梁元贡迅速跑出来,看见外面的黎北辰跟君庭,身子一僵。
这两位怎么会在这。
他们站了多久?
方才的对话他们有没有听见?
若听见,又听见了多少?
“梁丞相,今日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黎北辰冷笑拍手,那阴沉的脸色,令人下意识后退。
“老爷,老爷……”余秋柔捂住小腿,鲜血直流。
黎安夏从正厅走出,双手交叠放于腹部上,带着不容反驳的口吻:“来人,给我搜余秋柔院子找出地契。”
府上小厮本是不会听黎安夏的话,可如今世子爷都在,不听等于找死。
梁元贡看着浩浩荡荡的人前往余秋柔的院子,面子上再也挂不住,怒斥指责:“黎安夏,你胆敢让人搜你姨娘院子,你胆大包天。”
黎漪静刚张口欲反驳,只听黎安夏声音清脆,带着坚定开口。
“父亲,余秋柔是妾,我是公主之女,丞相嫡女,是郡主,论身份,我是主子。”
“主子搜下人院子理所应当,哪怕告京兆伊,我也有理有据。父亲,您最好想想万一姨娘院子里翻出母亲嫁妆你该如何护着她吧。”
“对了父亲,您不会忘记皇室的嫁妆,都有特殊印象吧。”
黎安夏扬起一抹笑,可那笑让梁元贡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丫头,果真是不一样了。
黎安夏背过身朝黎北辰走去,方才凌厉的气势全无,而是甜甜一笑:“表哥,今日留下在府上吃吧。”
黎北辰看了眼黎安夏,饶有兴趣的点头。
他到想看看,这梁府今日要上演多少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