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齐宛齐玲瑾的女频言情小说《观我往往,同我仰春齐宛齐玲瑾 全集》,由网络作家“Tina”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令舟和叶景初将齐宛捧在手心十几年,宠得她要星星不给月亮。可自从她的继妹进宫后,一切都变了。齐玲瑾只需掉一滴眼泪,便能让两人瞬间倒戈。两人不分青红皂白指责齐宛,将受伤的她扔在冰天雪地里不闻不问,甚至在她命悬一线时双双毫不犹豫地奔向崴脚的齐玲瑾。可是当齐宛自请嫁去敌国和亲之后,两人却悔不当初,双双癫狂。......蜀国王宫。齐宛跪在地上,虔诚俯首:“舅舅,半月后的和亲,让宛儿去吧。”“不成!淮国苦寒,民风又彪悍,你从小金尊玉贵,去了会吃苦头的!”“宛儿已经在舅舅的庇佑下开心的活了十几年,已是满足,此去宛儿心意已决,还望舅舅成全!”齐宛抬眸,眉眼间尽是坚决。坐在高座的蜀王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终于轻叹口气:“你若是后悔了,一定要同舅...
《观我往往,同我仰春齐宛齐玲瑾 全集》精彩片段
楚令舟和叶景初将齐宛捧在手心十几年,宠得她要星星不给月亮。
可自从她的继妹进宫后,一切都变了。
齐玲瑾只需掉一滴眼泪,便能让两人瞬间倒戈。
两人不分青红皂白指责齐宛,将受伤的她扔在冰天雪地里不闻不问,甚至在她命悬一线时双双毫不犹豫地奔向崴脚的齐玲瑾。
可是当齐宛自请嫁去敌国和亲之后,两人却悔不当初,双双癫狂。
......
蜀国王宫。
齐宛跪在地上,虔诚俯首:“舅舅,半月后的和亲,让宛儿去吧。”
“不成!淮国苦寒,民风又彪悍,你从小金尊玉贵,去了会吃苦头的!”
“宛儿已经在舅舅的庇佑下开心的活了十几年,已是满足,此去宛儿心意已决,还望舅舅成全!”
齐宛抬眸,眉眼间尽是坚决。
坐在高座的蜀王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终于轻叹口气:“你若是后悔了,一定要同舅舅说,天塌下来有舅舅顶着。”
“多谢舅舅。”
齐宛重重点头。
走出乾清宫,外头烟花四绽,人人欢腾庆贺。
今日是除夕。
再过半月,便是十五的团圆日。
齐宛抬头看着满城绚丽的烟花,眼眸动了动。
三岁时,她母亲病逝。
舅舅心疼她,将她接入蜀国,赐她‘繁星’二字的封号公主。
这十几年来,她被楚将军和叶小侯爷宠到人尽皆知,京城无人不晓,甚至话本子里都说她是蜀国最受人羡慕的公主。
若是有得选,她情愿一辈子不嫁人老死在这宫中。
可所有一切美好全都截止在了半年前,齐玲瑾进入蜀国后。
收回视线,她前脚刚踏入繁星苑,后脚便听到外头清脆的女声。
“姐姐这宫苑怎的这般冷清?快瞧我带了什么新鲜玩意!”
“这是西域进贡的呲花,点燃之后可好看了。”
齐宛蹙眉回头,就见齐玲瑾怀中抱着一堆新奇玩意走了进来。
虽然都姓齐,可齐玲瑾只是她父亲续弦带过来的孩子。
齐宛乏得很,并不想理会她,本欲转身就走,却见齐玲瑾直接掏出一根呲花,借着一旁的烛火点燃。
“姐姐你别走,快看!”
刹那间,火星四散飞溅,齐宛下意识伸手挡住了脸,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刚要开口训斥危险,就听齐玲瑾发出一声惊叫。
紧跟着,她整个人都朝后倒去,手中呲花顺势跌落在她身上,瞬间燃起一片火星子。
齐玲瑾被包在其中,火星子点燃她的衣摆,火势渐起。
齐宛心中一惊,慌忙拿起一旁的披风想要灭火救人。
却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瑾儿!”
伴随着两道焦急的喊声,两道身影迅速上前,手忙脚乱地将齐玲瑾衣裳下摆的火星子扫灭。
而齐宛被二人的重力撞倒在地,雪白的手腕恰好撑在了呲花的火苗上,瞬间燎掉她部分皮肉。
一时间,齐宛眼泪直冒,疼得咬牙闷哼。
火被扑灭,那边的齐玲瑾双唇紧闭,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落,许久才战战兢兢地瞧了一眼齐宛,似乎很害怕。
楚令舟满脸疼惜,见此下意识就收紧了抱着齐玲瑾的手,临了,还失望的看了眼齐宛,“她满心欢喜拿着新玩意儿同你分享,你不领情便罢了,怎还舍得伤她!”
跟在他身边的叶景初性子向来急躁,见齐玲瑾受伤,一脚将苑内的石凳踹倒,“齐宛,你究竟是何时变得这般心狠手辣?”
石凳滚了一圈,在二人离开的背影下,碎了一个角。
齐玲瑾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腕,抬手将眼泪擦去。
也罢,再有半月,她这个心狠手辣的人就要离开了。
此去淮国,望他们永不复见。
齐玲瑾屏退了宫人,独自进了房门。
找出尘封许久的药箱,她小心的清理掉手上沾着呲花的碎屑,这才给自己擦了药,又裹上一层轻纱。
原先楚令舟他们怕她受伤,特意在房中给她备着药,只是从前她受伤时,他们都会最快速度叫上太医。
如今倒不想,真让她用上了。
擦完药,她又将笔墨纸砚拿出来练字。
此时宫外爆竹阵阵,满苑皆是宫人欢呼热闹的声音。
她很疲惫,可她睡不着。
“咚咚咚。”
刚准备下笔,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何事?”齐宛皱眉。
“公主,我家主子受了惊吓,哭得厉害,楚将军和叶小侯爷让您去给我家主子赔个不是,哄哄她。”
这是齐玲瑾身边的丫鬟,莲心。
齐宛伸手揉了揉眉间。
她的手一动,就牵扯到刚刚的伤口,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秒,她禁不住苦笑一声。
从前若是自己掉了一根头发,他们二人都会着急得不行。
如今就是受伤成这样,他们找她竟也是去给齐玲瑾赔不是。
沉默了半晌,齐宛终于开口,“你家主子自己受的伤,此事与我无关,我不会给她道歉。”
外头莲心听闻,忍不住低声耳语一句,“高傲什么!还真当自己是受宠的公主了!如今我们小姐才是两位大人心头爱!”
此话伴随着她离去的脚步,淹没在巨大的爆竹声中。
齐宛突然觉得没有意思,干脆收了东西,往榻上走去。
目光突然瞥到床头的两根金簪子,她顿了顿。
这是她及笄那日,他们二人亲手给她做的,她一直放在床头,从来都很宝贝。
但如今,她竟没了一丝喜爱和期待。
“竹月。”
她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门口的丫鬟赶紧推门而入。
就见齐宛将手中簪子递给她,“你跟我这么些年,我不需要你陪我去那般远的地方,待我走了,你便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翌日。
齐宛还没从梦中醒转,便听到外头愤怒的声音。
“齐宛你现在真是越发的不讨人喜了!”
齐宛从床上爬起来,门突然被人撞开。
叶景初满脸怒气,“昨日分明是你不对,只是叫你过去给莲心道个歉罢了,你不去也罢,怎么还将我们送与你的东西丢给婢子!”
楚令舟紧随其后,手里攥着簪子,脸色沉得厉害,亦颤抖着声音质问:“这碧兰簪子你平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怎舍得送人?”
齐宛穿戴好衣裳,声音淡淡的,“不喜欢了,便赏给宫人,有什么问题么?不知道二位什么时候有闯公主寝宫的嗜好了。”
虽然他们关系极好,可待她,他们二人一直很规矩。
像今日这般鲁莽进屋的行为属实第一次。
齐宛的心口莫名有些发酸。
正欲闯进来的二人突然停在原地。
楚令舟知道她的性子,语气倒是温柔了些许:“过几日,我让人送新的首饰过来,你挑些喜欢的。”
“瑾儿先前已经挑过一回,夸赞说样式做工极好,想来你应当是中意的。”
想到齐玲瑾从来不争不抢,齐宛却事事计较,叶景初眼底的责备越发重了几分:
“都是皇家贵女,你为何就不能学学瑾儿的温婉知礼,我和楚哥赠她的礼物,她全都保管得极好,没有一件损伤丢失,更不会随意送人。
从前,他们只会说世上只有她宛儿知书达理,京城内无一人可与她相比。
可如今,她倒要学一个继室之女,反倒哪哪都不如她了。
齐宛叹息一声,轻轻摇头,“谢谢楚哥好意,但我不缺首饰,若是你们有心,便去给齐玲瑾挑选吧。”
话音刚落,不知道惹了两人哪根筋。
叶景初大步跨进屋子,面带怒色,“你现在真是越发不知好歹,是不是平日里我们太惯着你了!”
此话掷地有声,一时间屋内针落可闻。
齐宛顿了顿,抬眼看他二人,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往日他们说的永远是给她的不够。
原来,在他们眼里,是已经给的够多,她不识好歹了么?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叶景初神色变了变,刚要说话,一旁的楚令舟已经开口,“宛儿,最近这些时日你闹脾气我们也没说什么,但昨日瑾儿被吓到不轻,一会你去赔个不是,这件事便过了。”
齐宛瞳孔一缩,面上有一瞬间难以置信。
她沉着声问,“昨日若不是她拿那些过来,我也不至于受伤,我需要给她道歉?”
此话一出,二人才看到她手上的伤口,一时间神色各异。
空气沉默了几分。
这时外头的竹月突然开口,“公主,尚衣局的赵司衣来了。”
门被打开,赵司衣身后跟着好几个宫女,个个手中捧着样式花纹不同的大红色绸缎。
叶景初姐姐是皇后,从小在宫中走动便多,一见到赵司衣,他的神色便怪了不少,“赵司衣掌管尚衣局,却是为主子做嫁衣的,她来这里做什么?”
赵司衣闻言躬身请安,正要回话,却见齐宛冲她轻摇着头,心下当即了然,直接带着一众宫女去了内殿。
还不待二人询问,齐宛倒先开口解释,“是给竹月请的。竹月虽是宫女,但陪在我身边多年,眼瞧着她要出宫嫁人,所以求了舅舅应允,破例请赵司衣帮她绣制嫁衣。”
虽是在解释,可楚令舟总觉得有些蹊跷,皱紧眉头还想要追问,莲心却着急忙慌闯进来:“楚将军,叶侯爷不好了,我家主子落水了!”
叶景初闻言,神色瞬间慌张,蹭地一下起身,边往外走边数落莲心:“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是怎么当差的,连主子都护不住!”
“若是瑾儿有个好歹,看我不砍了你们的脑袋!”
楚令舟则是一声不吭,跟着夺门而出,直奔朝翠玉阁。
齐宛望着两人飞速消失的背影,眼睛莫名有些发酸。
曾几何时,他们二人的好,是只对她一个人的。
她也曾幻想过很多次这辈子能一直被他们宠在手心。
罢了罢了。
她起身走进内殿,张开双臂任由赵司衣量尺寸。
转身瞥见宫女手中捧着的红色锦缎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那绸子质地丝滑,颜色赤红中透出淡金色的光辉,上头绣着的凤凰更是栩栩如生,一瞧便不是出自普通绣娘之手。
淮国地处北疆,常年冰天雪地,物产匮缺,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十分用心。
齐宛心头一软,好在,舅舅还是愿意对她好的。
赵司衣量完尺寸后,便带着宫女回去了。
齐宛坐在屋内发呆。
外头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她呆呆的看着。
离她去淮国,只有十四天了。
这几日,不知是齐玲瑾落水的缘故,还是怎地,倒真让她消停了几日。
齐宛想出门走走,却在踏出殿门时,迎面碰上了正欲进殿的齐玲瑾。
她眉头一皱,不想与她打交道,转身欲走,却不料齐玲瑾动作比她还快,竟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一把拉住她的衣襟。
她面色红润,全然不像受伤或感染过风寒之人。
“姐姐,令舟哥和景初哥明日要带我宫外骑马,可如今正值寒冬,大雪漫天,我前几日又不慎跌落花池,损伤了身子,怕是受不住冷,所以想借姐姐那件西域雪狐披风一用,还望姐姐能够应允。”
齐玲瑾眼尾通红,可怜巴巴的乞求。
瞧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齐宛心中忽然翻起一阵怒意。
齐玲瑾入宫的这半年,她眼睁睁看她抢走她的锦衣华锻,珠宝首饰,以及楚令舟和叶景初的多年的偏爱。
情绪从委屈愤怒到淡然无波。
她原以为至多不过如此。
却没想到齐玲瑾竟有胆子打她狐狸披风的主意。
那是她母亲为数不多留给她的物件。
她平日里都压箱底藏着,将其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
齐玲瑾想要披风?简直痴心妄想!
“不借!”
齐宛想要挣脱束缚。
却不想话音刚落,齐玲瑾突然尖叫一声,朝着台阶下滚落而去。
齐宛被她拉着,脚底也是一滑,竟也朝着台阶上狠狠砸去。
还没完全好的伤口压在青石板阶上,齐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楚令舟和叶景初在不远处吓得脸色煞白,立马飞奔过来。
瞥见齐玲瑾额头被擦出的血痕,楚令舟眼睛都红了,急忙将她揽入怀中,“瑾儿,有没有摔到哪里?走,我带你回去上药!”
他说罢,就要抱起齐玲瑾离开。
叶景初却不肯罢休。
他阴沉着脸,冲着齐宛怒吼:“你究竟为何一二再再而三地伤害瑾儿?除夕夜险些烧死她,今日又将她推下台阶,就这么容不下她?你何时变得如此心狠?”
齐宛好不容易从地上爬坐起来,却被这些话打得差点再次倒地。
他们二人的眼神比冬日的冰棱子还要凉上几分,这一刻猛地扎在齐宛的心尖,痛得她腰都快直不起来。
抬眸对上叶景初怒不可遏的眼神,齐宛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觉蔓延全身,她只能一字一句的挤出反驳的话,“她张口便要借走我的狐皮披风,我不愿意,她便赌气拉着我从高处滚落,究竟是谁错?”
“胡扯!瑾儿她素来良善大度,如何会因一件披风记恨于你!”
“更何况,左不过就是一件披风,宫里多的是,你至于如此小气吗?不肯借便罢了,竟还出手伤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
叶景初的话一遍一遍砸在齐宛心尖。
她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身子瞬间被砸弯。
今日也下了些雪,地上融了不少冰水。
冷风从长长的宫墙那头吹来,刺得齐宛眼睛都有些模糊。
“算了,先带瑾儿去看太医。”
楚令舟虽未出声讨伐她,可他那嫌恶的眼神不是作假。
末了,从她身边经过时,也未再给她多余一眼。
叶景初骂骂咧咧跟在身后。
直至他们三人走远,齐宛才从石阶上爬起来。
她怅然若失的看着已经消失的三人,眸色暗了暗。
再有八日,她便要离开了。
三日后,是齐宛的生辰。
她本不愿铺张,蜀王却非要举宫同庆。
她不好拂了舅舅的美意,只好在宫中设下宴席。
齐玲瑾穿着蜀锦彩锻制成的新衣,摇晃着满头珠翠走到她面前,娇滴滴躬身行礼。
“恭贺姐姐生辰欢喜,这是妹妹精心为姐姐备下的贺礼,还望姐姐喜欢。”
身后两个宫人抬着一个被黑纱罩住的铁笼。
“嗯,多谢。”齐宛淡淡回应。
说罢便要吩咐宫人将笼子抬走。
齐玲瑾却忽然红了眼眶:“这礼物妹妹准备了许久,姐姐不瞧瞧吗?”
“还是说姐姐还在为先前的事生妹妹的气?”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珠子当即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说着,她突然抬手取下黑纱。
里头的狮虎兽许是被突如其来的日光刺痛了双眼,加之笼门没锁,瞬间便发狂般冲向齐宛。
速度之快让一众侍卫来不及反应,齐宛直接被扑倒在地。
楚令舟和叶景初正要冲上去救人,却听齐玲瑾在背后“哎呀”一声。
二人同时转头,就见齐玲瑾倒在地上,满脸痛苦的捂着脚踝。
下意识的,二人都朝着她奔去,倒不见此时被猛兽压住的齐宛,快被咬断脖子。
齐宛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这畜生獠牙快要触到她脖子的刹那,她飞快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猛地戳进它的喉咙。
随着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洒在齐宛的脸上,龇牙咧嘴的畜生瞬间失去了生机,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齐宛跌坐在地,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双腿酸软,许久才回过神来。
耳边却忽然传来齐玲瑾的哭声。
只见她跪在狮虎兽的尸体旁,眼眶瞬间通红,抚摸着它皮毛的手抖个不停,仿佛失去了最最珍爱之物。
“姐姐,骢骢是我从小养在身边的,原想着前几日让姐姐受伤了,这才割爱将它送给姐姐赔罪。”
“姐姐不喜欢还我便是,何苦要杀了它!”
齐玲瑾抬眸看着齐宛,声泪俱下控诉,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楚令舟和叶景初见状心疼坏了,慌忙冲上去将人扶起。
“瑾儿好心好意送你贺礼,你不领情便罢了,还如此伤她的心,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楚令舟一双猩红的眸子瞪着她,满眼都是责备和失望。
叶景初也一副气急了的模样,冲着她吼道:“对啊,骢骢多有灵性呀,平日里和两三岁的孩童无异,你竟然能下得去手!齐宛你也太狠心了!”
这些话就像万千根细针,细细密密的扎进她心尖。
“你们难道没看见那畜牲险些咬断我的脖子?我不杀它难道等死吗?”
“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它平日里温和乖顺,为何到我面前就发了狂?”
齐宛满脸鲜血,一双眼睛通红,看起来十分狼狈。
然而她刚吼完,这两人却只顾着安抚齐玲瑾。
对于齐宛的委屈和难过置若罔闻,甚至都没再看他一眼。
心在突然间又碎了几块,齐宛只觉得被人狠狠地泼了一桶冷水。
很冷很冷。
冷得她浑身冻住,无法动弹。
直到齐玲瑾窝在楚令舟怀里,哀恸不已,直接哭晕了过去。
两人顿时方寸大乱,一边抱着她狂奔,一边大声呼喊着传太医。
视线顷刻间模糊了不少,齐宛从未想过,她的命竟比不上齐玲瑾身边养的一头畜牲。
恍惚间,她觉得从前那些偏爱仿佛一场梦,他们真正在意的只有齐玲瑾而已。
如今梦醒了,她也该离开了。
蜀王处理完政事赶来,得知消息后大发雷霆,当即便要将齐玲瑾送回燕国。
齐玲瑾大惊,一时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后便昏迷不醒。
这一昏迷,她三日都不见得转醒。
楚令舟和叶景点忧心忡忡,一左一右守在她身旁,不肯离开半步。
却不曾发觉躺在榻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睫毛微微颤了颤,嘴角勾起一丝转瞬即逝的得意笑容。
两人心急如焚,随即让人散出消息:但凡能救齐玲瑾者,无论何人,皆赏黄金千两。
消息一出,立刻便有一巫医揭榜进宫。
“公主乃伤心过度所致,须用极阴之人的血作为药引入药,方能奏效。”
一身异国装束的干瘦老头装模作样捋了捋胡须,慢悠悠道。
“何谓极阴之人?”两人急忙追问。
“所谓极阴之人指的是八字五行皆属阴......”
老头慢悠悠报出一串八字。
两人听完脸色却由欣喜变得犹豫。
那人提到的八字不偏不倚,正好是齐宛的。
“割腕放血?会不会伤到宛儿?”
“对呀,宛儿她那么怕疼,以前不小心擦破点皮都要掉眼泪,要是割开手腕放血,还不知道会难受成什么样?”
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竟都浮现出一抹久违的,对齐宛的心疼。
不过转头瞥见齐玲瑾越发苍白的脸后,又都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般,转头直奔繁星苑而去。
半梦半醒间,齐宛忽觉右手手腕一阵刺骨的冰凉,随之而来的便是尖锐的痛。
好似皮肉被人用利刃硬生生割开。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几日未见的楚令舟正弯腰捧着自己的手腕,原本白皙莹润的胳膊被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皮开肉绽。
而叶景初半跪在床榻前,手里捧着个青玉瓷碗,正小心翼翼接着从她手腕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你们做什么?”
齐宛慌忙抽回手紧紧握住伤口,缩在床榻一角,皱眉瞪着两人,满眼警惕。
楚令舟却竖起中指,冲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宛儿,小声些,若是被人听见,告到王上跟前,瑾儿定又会受连累。”
“瑾儿病得太重,巫医说得极阴之人的血做药引入药方能醒过来,你八字恰巧相符,我和景初原本打算同你商议,可你还在为先前之事记恨瑾儿,定然不会同意,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你放心,我只是割了浅浅一层皮,用舒痕的药膏抹上几日便能痊愈,不会留疤的。”
楚令舟望向她的眼神噙着几分愧疚,语气也难得温柔。
齐宛却如坠冰窟,一颗心悲伤酸涩到近乎麻木。
从前哪怕她磕破一丝皮,两人都会心疼得双眼通红,如今眼里却只看得到齐玲瑾,先是几次三番误会自己伤害她。
随后又指责她不该在千钧一发之际杀掉齐玲瑾养大的畜生保命。
如今竟又听信江湖术士的谗言,半夜三更偷摸进她宫里,将她迷晕后割腕放血,只为了给齐玲瑾做药引。
“滚出去!立刻给我滚!”
齐宛忍无可忍,咬牙吼道。
“宛儿,你且好好休养,等你气消了,我和阿初再来看你。”
楚令舟自知理亏,眼底的愧疚越发重了几分,语气也出奇的温柔。
叶景初更是盯着她手上的伤口心疼得双眸猩红。
不过这丝毫不耽误他小心翼翼护着齐玲瑾的“救命血”步履匆忙地离开。
两人走后齐宛握着手腕呆坐在原地,心底对两人残存的情谊彻底消磨殆尽。
“还有最后一天。”
她口中喃喃低语,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砸在地毯上消失不见。
喝下一碗掺了齐宛血的药汤之后,昏迷数日的齐玲瑾很快醒了过来。
楚令舟和叶景初欣喜不已,当即将老头奉为神医,依诺赏给他黄金千两,此外还添了不少名贵药材。
心底对齐宛的愧疚,也在齐玲瑾如花的笑魇中消了大半。
反倒有些埋怨她性子倔强,不知轻重。
不然齐玲瑾也不会遭那么多罪。
殊不知因为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齐宛的身子昨晚就垮了,这会儿正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齐玲瑾倒是让人时刻盯着繁星苑,知道她病倒,立刻便假惺惺带了一堆礼物来看她。
“姐姐你的血真的好腥,我怎么都咽不下去,亏得令舟哥哥亲自喂我。”
齐玲瑾站在榻前,打量着齐宛苍白瘦削的脸,详装叹气,可眼底满是笑意。
闻言,齐宛不自觉想起那晚自己被两人割腕放血的画面,心底蓦地泛起一丝悲凉。
“不过你的趣味还真是特别,竟然妄想他们二人还会喜欢你。”
原本以为齐宛会嫉妒,会愤怒,甚至会当着自己的面伤心落泪。
却不料,她的反应非常平淡。
不由冷笑一声,“别以为你装作不在意就会有人爱你了,齐宛,这些本就是属于我的,我会当着你的面,把你从前的那些,一点点都抢过来!”
话已至此,齐宛缓缓抬头对上她得意的眼眸。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你!哼!”
齐玲瑾看不惯她这般淡定的模样,忍不住讥笑,“你不过是个没娘没人爱的种,你等着吧!”
齐玲瑾走了。
但她刚走没多久,楚令舟和叶景初便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宛儿,不就是放了你一盏血做药引子吗?你还要怄到什么时候?瑾儿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不领情便罢了,竟还扇她巴掌,打得嘴角都流血了!”
楚令舟满面怒气,肆意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却丝毫不曾察觉齐宛面上的苍白。
见她不说话,楚令舟脸上的怒意更重,话里话外都在埋怨她不如齐玲瑾。
说着更是直接伸手扯住她的胳膊。
因力道太重,齐宛手腕上方才结痂的伤口被挤破,鲜血很快渗透纱布。
竹月打水回来,恰巧撞见这一幕,急忙跑过去将楚令舟推开。
“楚将军难道忘了公主手腕上还有您亲手割的伤口?”
“还有,公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人也消瘦许多,您真的瞧不见吗?”
竹月护在齐宛身前,红着眼睛瞪着两人,语气隐隐透着哭腔。
闻言,楚令舟仿佛如梦初醒般,终于瞧见齐宛手腕上那抹刺眼的血色,慌忙松手。
叶景初也终于发觉她的脸比前些日子小了一圈,身量也纤细不少。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两人盯着齐宛,满眼不知所措。
女人却一脸淡漠,只是疲惫的抬了抬眼,不欲与他们多说。
竹月早就恨两人眼瞎,为了齐玲瑾那个惺惺作态的白莲花,几次三番伤害自家公主,便连推带搡的,竟真的将两个大男人推出门外。
“宛儿,你究竟为何会病得这么重?取血的时候我明明只割了浅浅的一层皮。”
楚令舟满脸担忧,不停拍着门板。
“宛儿,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说你!”
“你骂我打我我都认,你让我们进去看看你好吗?”
齐宛躺在榻上,听着外头熟悉的哄声,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齐玲瑾还没出现的时候。
眼神蓦地一软。
可从他们毫无底线偏袒齐玲瑾的那一刻起,她便成了横亘在三人之间的鸿沟,再难逾越。
又如何能回到从前呢?
外头霎时传来一道惊雷声。
正在敲门的二人突然一顿,紧跟着,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屋里的齐宛额头冷汗涔涔,颤抖着用手捂住耳朵,咬牙忍着霹雳的雷声。
是了,他们记得齐玲瑾害怕打雷,却不记得她也会慌。
眼泪模糊了双眼。
齐宛轻轻抬手擦掉。
罢了,不要再伤心了。
距离她离开,只剩下几个时辰了。
翌日天还未亮。
赵司衣便将制好的嫁衣拿了过来。
送她的嫁辇用八匹马拉着,上头盖着赤色绸缎,四周垂着金色璎珞,并衬以金玉坠子。
随侍的宫女有几十人之多,抬嫁妆的队伍更是浩浩荡荡望不见头。
竹月给她梳妆好,忍不住抱着她痛哭了一场。
齐宛本想将她留下,可这丫头死活不同意,说什么不能让她一个人过去受委屈。
万般无奈下,她只能轻叹口气,“这世上除了你这个傻丫头,还有谁能对我如此死心塌地。”
竹月摇头,“奴婢这辈子都是公主的人,不管公主去哪,奴婢都与公主一心。”
出嫁队伍浩浩荡荡。
叶景初看着此场景,忍不住皱眉,“没听说宫里有哪位公主出嫁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楚令舟听见公主二字,心弦却猛地绷紧,急忙追上前将嫁辇拦下。
“末将唐突,敢问今日是哪位公主出嫁?”
“回楚将军,今日出嫁的并非公主,而是竹月姑娘。”
为首的宫女照齐宛交代好的说辞,恭恭敬敬回答。
“可是繁星公主身边的竹月?”
闻言,楚令舟眉心却蹙得更紧,随即追问道。
“回楚将军,正是。”
“她不过一介宫女,哪能配得上如此之高的规格?”
“难道不怕僭越吗?”
虽然宫女回答得滴水不漏,可楚令舟仍旧觉得有哪里不对。
说着便伸手想要掀开帷幔一探究竟。
齐宛端坐在嫁辇中央,手指攥紧。
却突然听到齐玲瑾的声音,“令舟哥哥,竹月虽说只是个宫女,但好歹也是姐姐身边的人。”
“大喜的日子,你若是就这样掀开她的盖头,以姐姐的性子怕是又会同你怄气。”
“排场虽说铺张了些,但姐姐向来偏疼她,将她视作亲生姐妹一般,定是求得王上应允,想要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吧。”
齐玲瑾紧紧抓着令舟的手腕,苦口婆心劝道,生怕他真的会掀盖头。
他们二人不知,可她却听到了齐宛和亲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她人生的喜事,她又怎么能让楚令舟破坏?
闻言,楚令舟皱着眉头犹豫片刻,最终将手放下。
齐玲瑾说得不错,齐宛向来偏疼竹月,十里红妆,八驾嫁辇送她出嫁也不足为奇。
况且齐宛是蜀王的心尖尖,若真是她出嫁,蜀王怎么可能不来相送?
而且后宫嫔妃也一个都没见着,这与礼制不符。
仔细思量一番后,楚令舟最终打消了怀疑。
为首的宫女见状,立马招呼车队继续前行。
齐宛偏头从车窗望着三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心底泛起一起酸涩,顷刻间却又消逝不见。
“永别了......”
她嘴里小声喃喃,末了毅然决然放下盖头。
愿你们从此岁岁平安。
即便我们生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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