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挣脱他的怀抱,语气犯冲:“傅二公子大可不必操心,我就算不上班,也轮不到你养活。”
她真是不明白了,怎么所有人都在逼着她去总公司当副手。
她已经躲在姜渡的羽翼里十几年了,不想再胆小如鼠地过下去。
她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挣脱!
无论是牢笼还是保护罩,都禁锢了她的自由,她都要挣脱。
傅砚礼垂眸,手肘搭在梳妆台上,额前碎发掩盖住了眉间戾气,“姜音,你今天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迁怒我,我怎么着你了?”
怎么着她了?
姜音冷笑,他这么卖力地当姜知予的说客,还有脸问她怎么着她了。
被她迁怒,他一点都不无辜!
“谁让你非要往枪口上撞?还有,你凭什么管我家里的事?这么多年,我掺和你们傅家的事了吗?”
傅砚礼猛然起身,个子高大威猛的优势就在于,对峙的时候气势能绝对碾压对方。
姜音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往后退。
她从未见过傅砚礼如此阴鸷的眼神。
“所以你是觉得我在多管闲事?”
姜音攥紧拳,“不然呢?”
傅砚礼一步步逼近,冷若冰霜,“无论你去支持你大哥,还是留在盛凡,都和我无关,我特么无权过问,是吗!”
姜音退到退无可退,冷着脸任他喷火。
傅砚礼哂笑不止,眼眶红得惊心,“行!怎么不行?互不打扰,挺好,我踏马求之不得!”
说罢摔门而去。
“砰!”
巨大声响过后,别墅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姜音掐紧掌心,试图用身体的疼痛盖过心里的疼痛。
哪怕此刻身边已再无旁人,她还是倔强地飞快擦去断线一般的泪水。
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没事的,她安慰自己。
傅砚礼偶尔对她的好,无非是对姜知予的爱满到溢出后的施舍。
拒绝施舍,人人有责。
***
Sarajevo。
金色的阳光洒在红瓦屋顶的砖房之间,蜿蜒无尽的鹅卵石道上。
浓郁的咖啡香气飘进姜音所在的民宿,耳边隐隐可以听见圣心大教堂的宣礼声和教堂钟声。
她静静躺了一会儿,起身点开手机。
宁曦六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条语音:“宝儿~我杀青了,明晚杀青宴,想和你聚聚。”
姜音出来旅居这一个多月,只和宁曦保持着联系。
她回:「赶不回去。」
其实不是赶不回去,是暂时不想回去。
宁曦秒回:「醒啦?看看我的宝儿。」
紧接着打了个视频过来。
“哎呀,美我一大跳!”
宁曦在室外,此刻的A市已是黄昏。
姜音将手机放置在洗手台上,翻了个惊世大白眼,懒懒散散地挤牙膏。
宁曦有些忧心,因为姜音肉眼可见的疲丧。
“一直没问你,你打算放松多久?真不回来上班了?”
姜音想了想,“我应聘过几家公司,但他们可能觉得我是过去偷机密的吧,恭恭敬敬地接待我,礼貌周到地拒绝我。
反正就是不给我机会。”
宁曦笑,“谁敢让姜氏集团三公主在自己公司当牛马啊,你后台这么硬,他们不好欺负你压榨你的。”
姜音无奈:“姜这个姓还是太耀眼了。”
宁曦:“呸!夸你两句你还真翘上尾巴了。”
姜音“咕嘟咕嘟”吐水,差点笑喷。
宁曦笑了会儿,话锋一转:“你不会到今天都没联系你哥吧?”
姜音揉洗面奶,算是默认了。
“你快理理他吧,我估计他快郁闷死了,天天厚着脸皮‘骚扰’我,刺探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