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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悟神之我的悟性超高方闻石涛结局+番外

木里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夏日炎天,县际公交车上的冷气吹得人直冒鸡皮疙瘩。车站的司机师傅七拐八拐,绕了几圈,见实在拉不上客人,才晃晃悠悠出离市区,往县城方向开去。大青山已近在眼前,方闻用手撑着脑袋,脸上忧郁之色,并没有被回家的喜悦冲淡。半小时后,公交车来到县城车站,一个带着墨镜,身材魁梧的大小伙,迎到车前。“小闻,这边!”大小伙取下墨镜,扔过来一瓶饮料,问道:“二叔说你今年不回家过周年,怎么又舍得回来了!盈姐没跟你一起?”“她工作忙!”说着,大小伙拽着方闻走出车站。“哥们买的新车,怎么样,还行吧!”方闻看着眼前的新车,瞧了瞧,是一辆越野。“嗯!鸟枪换炮,摩托车改大越野。用来泡妞还行,就是你石涛五大三粗的,差点意思!”石涛闻言,将墨镜带上,开口道:“怎么说话呢...

主角:方闻石涛   更新:2025-06-17 18: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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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闻石涛的其他类型小说《大道悟神之我的悟性超高方闻石涛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木里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日炎天,县际公交车上的冷气吹得人直冒鸡皮疙瘩。车站的司机师傅七拐八拐,绕了几圈,见实在拉不上客人,才晃晃悠悠出离市区,往县城方向开去。大青山已近在眼前,方闻用手撑着脑袋,脸上忧郁之色,并没有被回家的喜悦冲淡。半小时后,公交车来到县城车站,一个带着墨镜,身材魁梧的大小伙,迎到车前。“小闻,这边!”大小伙取下墨镜,扔过来一瓶饮料,问道:“二叔说你今年不回家过周年,怎么又舍得回来了!盈姐没跟你一起?”“她工作忙!”说着,大小伙拽着方闻走出车站。“哥们买的新车,怎么样,还行吧!”方闻看着眼前的新车,瞧了瞧,是一辆越野。“嗯!鸟枪换炮,摩托车改大越野。用来泡妞还行,就是你石涛五大三粗的,差点意思!”石涛闻言,将墨镜带上,开口道:“怎么说话呢...

《大道悟神之我的悟性超高方闻石涛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夏日炎天,县际公交车上的冷气吹得人直冒鸡皮疙瘩。

车站的司机师傅七拐八拐,绕了几圈,见实在拉不上客人,才晃晃悠悠出离市区,往县城方向开去。

大青山已近在眼前,方闻用手撑着脑袋,脸上忧郁之色,并没有被回家的喜悦冲淡。

半小时后,公交车来到县城车站,一个带着墨镜,身材魁梧的大小伙,迎到车前。

“小闻,这边!”

大小伙取下墨镜,扔过来一瓶饮料,问道:“二叔说你今年不回家过周年,怎么又舍得回来了!盈姐没跟你一起?”

“她工作忙!”

说着,大小伙拽着方闻走出车站。

“哥们买的新车,怎么样,还行吧!”

方闻看着眼前的新车,瞧了瞧,是一辆越野。

“嗯!鸟枪换炮,摩托车改大越野。用来泡妞还行,就是你石涛五大三粗的,差点意思!”

石涛闻言,将墨镜带上,开口道:“怎么说话呢!你石头哥这叫男人气概!走走走,吃饭,吃饭!”

“不吃了,大热天的先回家吧。”

“怎么了这是,下车就看你扯个驴脸,工作不顺?要不干脆别干了,回来跟我们爷俩一起搞农家乐,算你入干股,做个三老板!”

石涛是方闻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哥们,关系十分要好。

不过打小学习成绩不咋地,没有考上大学,在村里、县里厮混几年,跟着老爹在家里搞起农家乐,生意挺不错。

方闻大学毕业后,则留在学校所在的城市,找了一份工作,这次回来是给爷爷过三周年。

“你对象呢?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转入进村的公路,石涛问起了张婷。

张婷是方闻的女朋友,大二快结束时处起对象,毕业后一个继续考研,一个进入社会。

两人谈了四年多,爷爷二周年的时候,曾一起回过老家,家里人都知道方闻找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

“分手了!”

“分手了!?”正在开车的石涛闻言,一个惊诧,差点把车开沟里去。

“看点路,你想咱两年明一起过周年!”

“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就分手了。”石涛把墨镜取下来,开口问道:“你们在一起都四年了吧,真的吹了?!是不是彩礼钱不够!哥们这有啊,吱一声,砸锅卖铁也得让你把娶媳妇娶回家!”

“砸锅卖铁还轮不到你!”方闻回了一句,虽然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撕心裂肺的感觉。

他和张婷相处四年多,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都曾有过。

奈何人心易变,谁知才研究生毕业一个多月,就另结新欢。

这人心变了,作为曾经最亲密的人岂能感觉不出来。

张婷毕业后进入一家央企,去到另一座城市,趁假期回来时,曾随口提过单位有一个小男生总逗她笑。

方闻起初并没放在心上,谁知后来在电话信息中,慢慢察觉出一种疏离感,哥哥、亲亲、老公这种亲昵词汇消失不见了。

他心有所疑,便来到张婷所在的城市。剧情并没有所谓的狗血抓奸现场,也没有富贵子弟横刀夺爱。

有的只是张婷的一句:我喜欢上别人了!

方闻跟吃了苍蝇一样,选择放手。

分手时很平淡,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因为年轻人的完美主义作祟,容不得瑕疵;也可能是为这四年的爱情赌气。

回到工作的城市,方闻伤心欲绝一段时间,犹不能解心中郁气,便趁着爷爷三周年,请了一星期假,回老家散心。

“嗨!天涯何处无芳草!”石涛看着兄弟一脸愁苦,做起开导先生。

继续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张婷不识货,分了就分了!等兄弟我给你物色几个腰细屁股大的,娶回家生几个小方闻,也叫二婶高兴高兴!”

“别贫了,分手这事儿先别跟我妈说。”方闻这次回来是散心,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分手的事情。

“行,婶子要是知道,又该央媒婆给你做媒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村子。

村落位于大青山的一处山沟里,房子四五成群,坐落在高矮的平地上,多数都已盖上楼房。

近几年发展的不要错,水泥路已经修到家门口。

“哎呦!小闻回来了呀!”

“嗯,回来了王婶!”

“快回家吧,你妈在家呢!”

方闻和邻居王婶闲聊几句,走进自家院子。

“二婶,小闻接回来!”

“回来啦!小涛,快进屋吃点西瓜!”

方妈走出房门,看到儿子后一脸喜色。

“我得回家干活!婶子,你先忙,晚上叫小闻过来吃饭,我们哥俩聚一聚!”

“行!拿块西瓜再走。”

“谢谢,婶子。”

石涛接过西瓜,啃上一口,一溜烟出门走了。

“小闻,你爸去大伯家了。你爷爷三周年今年在你大伯家办!”

方妈说着朝外面看看问道:“张婷没跟你一起回来?”

“没有,她刚上班,工作忙,不好请假!”

“也是!”方妈应了一声,问道:“吃饭了没,妈给你做点饭!”

“没有,天太热,吃不下!”

“先吃西瓜,妈给你做点凉面!”

方闻看着老娘起身去厨房忙活,心头竟酸涩起来,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吃过凉面,他回到里屋倒头就睡。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头瞌睡多,也或许家是避风港,这一觉只睡到天色黄昏,才被外头的说话声吵醒。

“小闻回来了?”

“在屋里头睡呢!他大伯家都准备好了?”

“备好了。”

方闻听到响动,出了卧房看到老爹正抽着烟。

方老爹瞧见儿子,开口道:“不是说不回来了?”

“半年多没回家了,回来看看,跟公司请了一星期假!”

“行!明天你早点去县城,把你姐接回来,骑石涛家的摩托车去。”

“我姐也要回来?”

方妈开口道:“你姐听说你回来,也请假了!”

“嗯,我一会去石头家借摩托车!”

方闻和父母聊过两句,便去石涛家的农家乐帮忙。

如今夏日炎天,正是农家乐生意兴旺的时节,许多城里人呼朋喝友,拖家带口,来大青山里转悠消暑。

方闻一直帮忙到十点多,才和石涛闲下来,坐在一张石桌前,弄上几个小菜,小酌起来。

“柴鸡炖蘑菇,尝尝叔的手艺,刚研发的新菜品。”

石涛的老爹石建国,给俩个小子又添上一道菜。

“叔,别忙活了!这些就够了!”

“尝尝!尝尝!老叔这段时间厨艺进步不少,许多客人可都是慕名而来,你小子在大城市见过世面,点评点评!”

“嗯!好吃!”方闻也不客气,夹起一块,刚放进嘴里便说道:“老叔这手艺,我也不敢多夸,只比大酒楼的师傅高出三层楼。”

“你小子!”石建国闻言,笑的合不拢嘴。

“还有几桌客人,你俩先吃着。你看着石涛,别要让他喝多了!”

“老叔,放心!”

方闻打过包票,谁知最后却是自己喝的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已经九点多。

“妈!你怎么不叫我!”

他看看表,慌忙起身就要去县城接老姐。

“昨晚你喝的烂醉,一身酒气,怎么去接你姐。小涛已经去了。”

方闻拍拍发蒙的脑袋,也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喝了多少,自己这酒量,确实不咋地!

“小闻,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方闻摇摇头。

“有什么事就给家里说,别闷在心里。快洗洗,等你姐回来了,一起去你大伯家!”

“哦!”

洗漱完毕,喝过几口稀饭,外面便响起石涛的声音。

“盈姐,盈姐,轻点!”

“小盈回来了!”方妈看到女儿揪着石涛的耳朵,开口道:“快松手,老大不小的人,还这么闹腾!”

“妈,这货该打,喝酒还敢开车!”

“昨天晚上就喝了一点!”

方盈看到弟弟方闻,这松了手,走到跟前,皱皱眉道:“你也喝酒了?”

“哎呦!”

方盈顺手又揪住石涛的耳朵,面色不善的说道:“是不是你把小闻带坏了!”

“不是我,婶子救命!”

吵闹一会,石涛借机会溜走。

而姐弟俩也没多讲,收拾一番后,跟着老娘一起去往大伯家。

方家上一代兄妹三个,方老爹排行老二,底下还有一个妹妹,嫁到县城。

老大、老二都是老实本分人,大伯家两个女儿,都已经成家。

说起来方闻也算是老方家的独苗,大伯和三姑对他都挺不错。

三姑是自己来的,姑父是县教育局的领导,发迹后便有些看不上穷亲戚,大小事能不来就不来。

众人齐聚方家大伯的小院,男男女女一起去到后山给爷爷奶奶上香。

烧过纸钱,便在院中摆了两桌,叙起家长里短。

这话题说来说去,总归绕不过方盈和方闻的婚事。

方闻今年已经25岁,姐姐比他大有两岁,已经是大龄剩女,两人便成了一家人的攻伐对象。

没办法,姐弟俩只能使出招数,互相拿对方挡枪。

“小闻,东山还放着几笼渔网,你去收了,看看有没有逮到鱼虾,让你姑姑带回去。”

方闻闻言,如听天籁,麻溜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去。

“我也去!”

“你给我坐下!”

方盈没有逃离魔爪,被老娘给按住,继续接受拷问。

方闻走出院门,长出一口气,回家拿来竹篓,往东山赶去。

东山有一条山涧,方闻打小便跟着老爹去溪道河勾里下网捕鱼。

这几天忙于爷爷的周年,鱼笼便一直没时间打理。

他来到东山,顺着河沟,轻车熟路的收起渔网,里面有不少虾蟹,小白鱼。

“哎呦!”

在收第二只网时,方闻不小心被一只螃蟹夹住手指,用力甩甩,竟流出血来。

“流年不利啊!”

他郁闷的在裤腿上擦了擦,将网中的虾蟹倒进竹筐,发现筐里有一个黑不溜秋,又绿了吧唧的石头。

便随手捡出来,扔进河沟。

“嗯!?”

谁知石头刚脱手飞到半空,突然发出蒙蒙紫光,滴溜溜打一个转,直直的朝着他额头飞来。

“卧槽!”

一声惊呼,方闻眼前一黑,便软软瘫倒在地,只剩筐中的鱼虾还在不停的蹦跶。


方闻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似乎跨越了万亿年时光。

梦中,天地昏暗朦胧,一颗不起眼的石头,被一道恢弘紫气扫过,沾染上氤氲紫光,随着时间推移,竟慢慢化生灵智。

沧海桑田,万物推移,一个自称炼气士的男子捡到它。

“蕴含一丝大道,能提人心智悟性,就叫你悟神珠吧!”

一人一珠,便是匆匆数百年时光,男子早已白发苍苍,垂垂而老。

“哎!大道既隐,可真有长生之路!?”

老人端坐山峰,仰望云卷云舒,细看天地轮转,在一声怅惘中坐化而去。

只剩石珠灵光隐现,在岁月长河的变迁中,渐渐灵智消隐,深藏万山群壑之中,随着时间浮沉。

“怎么会晕倒了呢,平时也没什么病啊!”这是老姐的声音。

“叔,要不去县城医院看看吧!”这是石涛的声音。

方闻蓦然一惊,睁开双眼,瞧见屋子里站满人,都在看着自己。

“小闻,你可别吓妈,跟张婷分手就分手了,赶明妈央人再给你说一门亲事就是,怎么这么傻!”方妈红着眼眶,心疼的看着好大儿。

方闻见说,把目光瞪向石涛这个多嘴驴。

“闻儿啊!你可把我们吓死了,老张叔说你没病,我还以为你受不了分手的打击,才晕倒的。婶子说的没错,天涯何处无芳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石涛说罢,方盈又开口说道:“没出息的样,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殉情了呢!”

“我没有!我是被石头砸的!”

方闻嘟囔了一句,摸摸眉心,没感觉到一点疼痒。

“砸哪了,我看看!”

方盈掀起小弟的衣服,就要乱摸。

“哎哎!你干什么!”

“小盈,别胡闹!”方妈心疼儿子,出言喝止。

“好了!”

这时方老爹发话道:“让方闻先歇着!咱们出去说!”

等到众人出卧室,方闻支耳朵听外面的对话。

“谢谢刘老哥了!”

“谢什么!都是看着长大的。哈哈,我这老腰现在还能背得动,再过几年恐怕就不行喽!”

“哈哈,方闻没什么事,应该是忧思过度,得了相思病。他二婶,你操心给孩子说个媳妇,估计就过去了!”

这刘老哥和方老爹是同龄人,饭后午休过,去往东山溜达,看到方闻倒在河沟旁边,就给背了回来。

说忧思过度的是老张叔,村里的赤脚医生,头疼脑热的都找他看。

方闻见老张叔给自己安了一个相思病,不禁撇撇嘴,拿过一只小镜子,看看额头,不青不红的,心中十分纳闷。

“二哥,我也回去了,小闻哪里再不舒服就送县城看看,去了给我打电话!”

众人说过一阵,便各自回家,三姑也开车回往县城。

“小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等人走后,老娘和方盈又来到卧室,询问情况。

“没事妈!真是石头砸的!”

“还嘴硬!怎么和张婷分手了?”方盈开口问道。

“感情破裂了!我真的不是相思病!”

方闻在老妈的劝导和姐姐的嘲讽下,无力陷入沉默。

等终于清静下来,他枕着手臂,回想中午发生的事情。

“又不是打水漂,石头怎么还会转弯呢!”

“见鬼了!”

他想不明白,也睡不着,便从床头的一摞书中抽出一本,翻看起来。

《周易参同契》,是爷爷留下的遗产。

方闻的爷爷是旧社会走过来的人,小时候经常讲一些过往经历,当做故事给孩子们听。

据爷爷说,小时候他被家人送进药堂当学徒。

旧社会的规矩,学徒想学本事,先得学会吃苦耐劳。

爷爷守着规矩,在药堂给师父师母端了一年多的屎盆、尿壶、洗脚水,狗屁本事没学到,战乱先来了。

爷爷躲避战火,就跑回老家,临走前顺走几本书,想着回家自学成才。

不过旧社会能识文断字的人不多,爷爷在药堂学过几个大字,也都是药类名称。

而书中的古文文言居多,也没个师傅教导,老人家眼看自学无望,于是决定舍家参军。

这时节已经到了解放前夕,爷爷当过几年兵,回到老家娶妻生子,做过县武装部部长,后来干脆回村干起村长,一干就是十几年。

老一辈人,没什么私心,也没留下多少家业。

给孩子们娶上媳妇,这一辈子剩下的就是西山上的一处老房,还有这几本书。

《周易参同契》,方闻以前也看过,好像不是药书,写的玄玄呼呼的,也看不懂。

“内以养已,安静虚无。元本隐明, 内照形躯,闭塞其兑,筑固灵珠,三光陆沉,温养子珠。视之不见,近而易求。”

方闻读过几段,突然心生感应,心神被拉进一处空间之中。

而昏睡时的梦境,也再次显现。

“卧槽!真的有悟神珠!”

他神思震荡,平复了好久,却才看清楚,空间里白茫茫,被一层雾气笼罩。

感应中,空间只有体育场大小,中央有一处假山一样的石头,其下有一汪两尺方圆的水洼,清澈见底。上方有钟乳滴水,慢慢凝聚水珠,滴落到泉水中。

除了这些,便再无一物。

方闻在梦境中,知道悟神珠已化生灵智,不过现在已经消散磨灭。

他想起东山时,黑石头发出的盈盈紫光,似乎是融进了自己的眉心。

“大道悟神!”

方闻呢喃一句,心有所感,将心神退出空间,拿起《周易参同契》仔细阅读起来。

“阴阳之始,玄含黄芽!下有太阳气,伏蒸须臾间。先液而后凝,号曰黄舆焉!”

他突然能看懂这些玄之又玄的文字了。

“方闻,起来吃饭!别装死了!”

就在这时,堂屋响起姐姐方盈的声音。

“哦!知道了!”

将书收起,方闻只觉得自己神清目明,来到堂屋,见桌上堆了一桌子菜。

“小闻,多吃点!”

吃饭时,方妈只顾给儿子夹菜,一家人小心翼翼的不去问张婷的情况。

“嘿嘿,老姐,你今天不回去了?”

方盈白了一眼道:“我得守着可怜的弟弟呀,万一殉情了怎么办!”

“小盈,别胡说!”方妈瞪了一眼自家闺女。

方老爹这时也开口道:“张婷是个好姑娘,散了是有点可惜。不过没有缘分也不能强求,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

方闻这也不再提石头的事情,开口道:““我没相思病,也没受打击,晕倒可能是中暑了。你们别听石涛瞎咧咧!”

“真的没有?!”方盈看着自家小弟问道。

“没有!”

方闻瞥了姐姐一眼,说道:“我都大学毕业三年了,你咋还不找对象结婚!”

“要你管!”

随后,全家的注意力便又集中到方盈身上。

“吃饱了,我去石叔家帮忙!”

“我也去!”

姐弟俩放下碗筷,一溜烟的跑出家门。

而方盈在家又待了一天,第三天一早让弟弟骑着摩托车送去县城,坐车回市里上班。

方闻自己还有几天假期,便待在房中研读《周易参同契》。

他发现,空间中水洼里的水似乎蕴含着传说中的灵气,喝上一口,让人飘飘欲仙,几天下来,身体竟产生了气感。

方闻大喜过望,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造化。

“他爹啊!小闻这几天呆在屋里,看他爷爷留下的老书,有时还一个人傻笑,不会出什么事吧!”

“别管他!都老大不小了!”方老爹抽着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哎!明天我就去找刘嫂,看看有没有好姑娘,给小闻说说。”


转眼假期已过,方闻踏上返程的长途汽车。

“方闻,干的好好的,真的要辞职?”

来到工作单位,他将辞呈递给部长,被好言劝说几句,便签了字,转呈给人事部。

人事部经理询问过情况,见方闻决心要走,将公司规程讲过,扣掉一个月工资后,顺利放人。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方闻回到租住的小单间,联系房东说起退租的事。

“哎呀!小方啊!住的好好的,怎么就退租了呀!我给你讲清楚哦,退租要提前一个月说的啦!”

方闻不想和房东蛮缠,就把押金算作半个月房租,等收拾好了再退房。

作为一个男生,房间内也没多少东西可收拾的,值钱货也就一台电脑,连同一些小电器,都放在二手交易平台给卖了。

在S市逡巡四五天时间,方闻去往最大的书店淘买道书,最后也只找到常见的《道德经》和一本《黄庭经》。

“阿姨!我都收拾好了,明天你看有没有时间,我把钥匙还了!”

“有时间的呀,明天早上我去拿钥匙!”

联系好房东,方闻去往生活四年的学校,看到一个个朝气勃发的学弟学妹,算是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

又来到曾经携手同游无数次的江边,看着大江东流入海,气势磅礴的景象,突然心有所感,一股气流骤升至天灵百汇,旋即徘徊于眉心泥丸,之后便是一股清明之意,叫人体泰心舒。

“爽!”

方闻目蕴精光,长出一口气,望了望奔流不息的江河,转身大踏步而去。

第二日,他收拾好行李,将钥匙交还房东,轻装简行,又踏上返家的汽车。

他在公司里虽然呆过一年多,混的都是酒肉朋友,大学同学毕业后也各奔东西,最要好的一个室友,回了老家帝都,S市如今再没有留恋的地方。

“小闻!?”

正在淘洗山货的方妈,看到才走了一个星期的儿子,出现在家门口,不禁有些惊讶!

“妈,我辞职了,想在家待几天!”方闻呲牙笑道。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

方妈起身接过行李:“辞职也好,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养养精神。”

“我爸呢?”

“你爸去大队开会了!”

方老爹是村委里的小干部,负责卫生问题,每个月混个工资。

平时不忙了,就搞些山货,给家里添个进项。大半辈子拉扯出两个大学生,虽然日子穷了点,也算村里的头脸人物。

不过方闻辞职,并没有给家里说。方老爹回来后,气的吹胡子瞪眼,被方妈给按住了。

“回来也好,等过了年去市区找个工作,和你姐也有个照应。”

方老爹气的是混小子自作主张,其实早有让儿子回老家的心思,在外漂泊哪有家里好。

“小闻,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方妈自从上次儿子昏倒,就怕再有好歹,今天看到儿子回来,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不吃了!我一会去石叔家帮忙。”

“行!不要累着了!”

入夜匆匆,方闻和石涛坐在石桌前,感受着山风吹拂。

“小闻,真的辞职了?”

“辞职了,有些累,想歇歇!”

石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开口道:“那跟着哥们一起干吧,上次说的让你做三老板,你考虑考虑,咱们兄弟一起发财!”

“行!那我就寄人篱下,以后可就仰仗你石头了!”

“说的什么话!来,喝!”

辞职回家没有多大波澜,接下来一段时间,方闻白天呆在房间浏览道书,晚上就去石涛家帮一会儿忙。

不过有一处烦心的,就是老妈不知央了几个媒婆,隔三差五便来登门说媒。

方闻不胜其烦,却也无可奈何。

“妈,我想去西山住几天。”

“西山?”方妈闻言一愣:“你爷爷的老房子多久没打理了,怎么住人!”

“稍微修整一下就行,我就是想清静清静!妈,你也别央人说媒了,等以后找到工作再说。”

“哎!你这孩子!”

方妈以为儿子心里还放不下张婷,便顺了儿子的意。

方老爹也没多说什么,一起将西山上的老房子收拾一下,让方闻住进去。

以前,山里人家东一户,西一户的,哪里能盖房子,便在哪里安家。

爷爷的老房子,就在西山的半山腰上,有一条小路通行。

旁边不远还有一处人家,早就荒废。

爷爷生前得闲就来打理,在院子里种些瓜果蔬菜。

如今三年已过,无人问津,便也萧疏了。

房子是石头砌的,一共三间,早些时候通了电,晚上可以照明。

院中有一颗枣树,结了一树大枣,压满枝头。

不过是笨枣,吃起来不怎么甜,家里人便懒得管。

小时候,方闻在这里住过,熟门熟路,收拾好被褥,当晚就住了下来。

翻开《黄庭经》,在寂静的夜中,郎朗有声。

“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后有密户前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

接下来一段日子,方闻除了吃饭,到农家乐帮忙,其余时间都呆在西山老屋。

“果然有许多不通的地方!”

这夜,他从入定中醒来,自语一声,将《周易参同契》和《黄庭经》打开。

“再买些道书吧!”摇摇头打开手机,在某宝上翻看起来。

“我了个草!”

某宝上卖道经的不少,瞧见一家正经店铺,翻看下去,《道藏》全册竟然要大三万。

瞧着价格,差点让方闻道心不稳。

他虽然工作了三年,但和张婷吃吃喝喝,也没攒下多少钱。

如今你银行卡里,只有不到一万块,只够一部《正统道藏》的零头。

“财侣法地,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方闻一时愁眉不展。

法,自己凭着悟神珠带来的造化,可以慢慢悟。

可这财,一时间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总不能跟父母要吧。

他看着屋外月影婆娑的枣树,起身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又从空间中取出一点灵泉水,摇匀了,浇到枣树根下。

“能不能发财,全看你了!”

方闻拍了拍树干,自己也喝了一口灵泉,在网上买了几本《太乙金华宗旨》等便宜道书,便又存神调息,打起座来。

“小闻,小闻!”

“姐,你咋来了?”

“我听说好弟弟为情所伤,辞职回家,来开导开导你!”

方盈气喘吁吁的走进堂屋,舀了一瓢水,灌上一口。

“呀!你看这些干什么,要出家!?”

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道经,翻看几页,瞪大眼睛看向小弟。

“出什么家!就是瞎看。”

方闻将书拽回去,开口道:“你也别开导我,先把自己开导了,赶紧找个婆家!”

“找打!”

方盈大学毕业后,考进市规划局,追求的人并不少。

不过家里经济紧张,方闻才上大学,她把工资都拿来补贴家用,成家这事没放在心上。

等小弟毕业,方盈又蹉跎几年,就有了点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便就耽搁下来。

“该吃饭了,妈让我喊你吃饭!”

“走走走!姐,尝尝这枣怎么样!”

方闻从树上揪下一颗青枣,递给方盈。

“还没长熟,又不是没吃过,我吃这玩意干什么!”

“尝尝!尝尝!”

方闻用手擦了擦,硬往老姐的嘴里塞。

“咦!”

方盈咬了一口,并没有臆想中的酸涩,倒是十分清脆爽口,还有一点点回甘。

“这笨枣怎么变好吃了!”


姐弟俩嬉笑打闹,回到家中,饭菜都已经备好。

“小闻,你石叔早上来了,说他城里老舅家有个闺女,跟你差不多大,问问要不要见见!”

方妈现在操心的就是儿女终身大事,不管好歹,有机会就要搂一耙。

“妈!方闻要出家,老方家要绝后了!”

“别胡说!”方妈瞪了大闺女一眼:“还有你,别整天嬉皮笑脸,有人介绍对象,好好跟人家谈。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人好就行!”

“哦!”

一旁的方老爹,则是抽着烟,看着一双儿女,气就不打一处来。

都老大不小了,怎么姻缘上这么难!

周末两天过完,方盈便回市里去了。

方闻继续呆在老屋中,静坐存神,研究道书。

夏去秋来,一晃已是落叶飘黄,满山红遍。

院中的大枣也已成熟。

方闻早就尝过,甘甜可口,吃下肚沁人心脾,还有点提神醒脑的功用。

他打下来一麻袋,借了摩托车、塑料袋、一杆老秤,给家里还有石涛各留了些,便一溜烟的赶往县城。

在菜市场门口找一片空地,摆起地摊,弄个纸板,写上一百块一斤。

方闻大概算了算,枣树因受灵泉滋养,结的枣个个粒大果圆,应该能收个三百来斤。

一百块一斤,这买书的钱可不就有了。

“小伙子,你要抢钱呐,什么枣卖的这么贵!”

一个路过的大婶子,看过价格,鬼叫着嚷嚷一句,跟躲瘟神一般快步走开。

半上午时间,方闻的小摊没有开张。

来来往往的大爷大妈,都是看过一眼,有的说方闻想钱想疯了,有的干脆吵吵着遇到了神经病。

“兄弟,你这是卖的什么枣,一百块一斤?”快中午时,一个中年男子站到小摊前,开口问道。

这时的方闻也有点气馁,打算改改价,实在不行就去市区碰碰运气。

见有人问价,随口道:“灵枣,新培育的品种,吃了延年益寿,提神醒脑!”

“哟呵!还延年益寿!能不能尝尝,要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我就买两斤!”

方闻抬头看看男子,不像白嫖汉,便递上一颗。

男子接过在手,掏出卫生纸擦了擦,塞进嘴里,顿时眼睛一亮。

“嘶!好吃啊!兄弟,都是这种品相吗?”

方闻见有戏,开口道:“放心,一棵树上打下来的。”

“给我来两斤。来三斤吧!”

男子转了账,喜滋滋的提枣走人。

“小伙子,给我也来一斤,看你半天才开张,大爷也尝尝一百块一斤的大枣是什么滋味!”

一个县城,总归还是有几个有钱人。

开张之后,稀稀拉拉又卖出五六斤。

看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方闻正准备去旁边的饭馆吃饭,却见头前卖枣的男子带着一个女人向自己走过来。

“就是这里!”

男子接着说道:“兄弟,这是我同事,也想买几斤,剩下的我就全包了!”

“我买十斤!”女人想了想,咬咬牙,称了十斤。

剩下的被男子包圆,扛着袋子,临走时还不忘问道:“兄弟,这枣还有没有,我再买点送人!”

“今天没有了,明天吧!”

“行,明天我再来!”

等男子走后,那个尝滋味的大爷也来了。

“小伙子,枣呢,给大爷再称二十斤。”

“大爷,卖完了。明天吧!”

大爷砸吧砸吧嘴,惋惜的说道:“早知道多买几斤了!小伙子,大爷这一辈子也算见过好东西,不过这么好吃的枣还是头一次遇到,吃到肚里受用的很呐!”

“行,大爷,明天九点我还来这里,给你称几斤!”

“好好好!”

说罢,方闻收拾家伙,骑上摩托车回了村里。

晚上,石头拉着他问道:“小闻,哪里来的枣,真鸡儿好吃!”

“爷爷院里的!”

石涛似有不信:“那棵笨枣树?”

“嗯!留着自己吃,结的不多!”

“真是那棵笨枣树?”

“真是!”

方闻要不是赚买书的钱,这些枣也用不着卖,就留着自己人吃了。

第二天,他又装上一麻袋,赶往县城菜市场。

那位老大爷已经等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两个老头。

“嘿嘿!老陈呐,卖枣的小伙子来了!”

方闻刚把摩托车停好,三个老头便围了上来。

“小伙子,你也别费劲摆摊了,这一袋大枣,我们三个给你包圆!”

“那敢情好!”

方闻乐得如此,取出秤杆,还没将麻袋中的红枣分成三份,昨天的男子便也赶过来。

“兄弟,给我再来五十斤。”

三个老头见状,顿时不依。

“年轻人,先来后到懂不懂!”

“我老人家等了半天,你敢截胡?”

男子见仨老头气势不凡,眯眼笑道:“老叔啊,帮帮忙。我是给领导买的,帮帮忙,匀点!”

“没门!”

姓陈的老头,从兜里掏出一沓钱。

“小伙子,点点!”

方闻数过钱,钱货两清。三个老头乐呵呵的提着大枣,宝贝似的离开。

“兄弟,还有没,咱昨天可是说好的!”

男子见仨老头不愿让枣,便又眼巴巴的看向方闻:“单位领导尝了也想买,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兄弟你可千万帮忙!”

方闻摊摊手:“都卖光了,等明天吧!”

这时,昨天的几个客人也都变成回头客,聚拢到跟前,七嘴八舌的要买枣。

最后见实在没货,都嘬牙惋惜的,要等明天再来买。

众人走后,男子还站在一旁,咬咬牙拉住方闻,开口道:“兄弟,你看现在也才十点。我出150一斤,你帮帮忙,再弄点过来。”

“150啊!你要多少!”

“五十斤!一百斤吧!”

“行!一百斤!一万五,你准备钱吧!”

方闻不管男子送礼也好,自己吃也罢,见他有些肉疼,便先打起预防针。

而这一万五到账,买书的钱就绰绰有余了。

两人商量好时间,方闻骑上摩托车一溜烟的回到山村,赶在中午头儿,将一树大枣卖个精光。

“兄弟!留个电话!”男子转过账,问方闻要联系方式。

“老哥,枣卖完了!再有就到明年了!”

“行!明年给我留一百斤!”

两人留过电话,方闻在路边随便扒拉点饭,火急火燎的将《道藏》买下来!


《道藏》四天后邮到村里。

“小闻,你买这么多道书干什么?”

方老爹看着屋中摆着的厚厚两摞书,不解的看向儿子。

他晌午时在村委公干,替方闻收下包裹,拆开看,却是一堆看不懂的道书,其中还有许多鬼画符。

“你姐说你要出家,小闻,你不会真的想不开吧!”方妈一脸忧愁的说道。

“出什么家!我可没看破红尘。只是山上清静,想看些书消磨时间。妈,你不要瞎想!”

方闻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吃了午饭,背着两摞书,又去往西山老屋!

《道藏》一共六十册,所记庞杂繁芜,好在方闻得了造化,便在老屋中,做起读书居士。

他也不知道自己修行的到底如何,只凭着悟性和空间中的灵泉,每日存神炼息。

这一夜,方闻从农家乐归来,坐在院中石凳上,喝上一口灵泉,仰观满天星斗。

突然间似是心灵福至,只觉眉间泥丸骤显光华,飘然之意充斥神魂。

他呆坐良久,睁眼时只见满山气韵流苏,皆入目中。

方闻被此万千气象震慑,赶紧收摄心神,才从状态中退出来。

“是开天眼了吗!?”

他又将眼睛闭上,忽然又感觉自身五脏肠胃了了在目。

“内视!?”

方闻心中一喜,元神真性,灵光自照,晓得自己修到了炼气化神境界。

不过才三个月时间,他不知道世间有没有修行者,也不知道自己炼气化神的境界是高还是低,是快还是慢!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他将心思回归,走入屋中,关灯睡觉。

“妈!我同学寄来的山泉水,说是蕴含矿物质,喝了有益健康,你和爸都喝点!”

第二天,方闻从村里超市买来大桶矿泉水,撕去商标,用一点灵泉勾兑出一大桶,从西山带回家。

“什么山泉水,咱山里的水,矿物还少!你刘叔都胆结石了!”

“哈哈,不一样。”方闻呵呵一笑:“我同学老家青海的,说是雪山上取的水,有益健康,结不了石!”

“那行,放这儿吧!”

方妈听说是雪山取水,肃然起敬,果然远处的和尚好念经。

“你同学大老远寄水,咱家的山货,你挑一点给人家回个礼!”

“知道了妈!”

方妈放下手里的活,又说道:“快入冬了,进山赏秋的人多,你早点下来去石头家帮忙!”

接着又道:“你张老叔家的黄狗下崽了,问你爸要不要养一个,你爸让问问你!”

方闻见说,想了想道:“那就领一个,养在老屋吧!”

“行!等过段时间狗崽断奶,让你爸去抱一个回来!”

吃过饭,方闻没有回西山,在里屋睡了一会,便去往石涛家。

大青山风景秀丽,政府有意大力开发,相邻的东屯村位置好,正在大兴土木。

这山中人家,不比以往那种穷日子,来来往往游客多了,生活大都说的过去。

方闻来到石涛家,已经有走累的客人闲聚在一起,赏看近处风景。

“小闻!这几天辛苦一点,等忙完了,叔给你发工资!”

石建国这时已穿着围裙,跟几个请来的本村工人在后厨忙碌。

石涛的老娘早年跟一个外地来的男人跑了,剩下爷俩相依为命,倒是把日子过的十分红火。

“闻儿啊!等忙过这阵,哥们带你去县城乐呵乐呵,别整天闷在西山,瞧些破烂书。兄弟给你撮合几个姑娘,也叫婶子放心!”

“干你的活吧!”方闻捡起一个萝卜扔到正在切菜的石涛手边。

“小闻哥!快找个对象吧,你不知道,二婶天天都要愁死了!”一个十七八的女孩,这时也来到厨房旁边,依着门框说道。

她是石涛的堂妹,从小是个笨丫头,初中没念完就去城里打工。

后来大伯家开了农家乐,便被叫回来帮忙。小姑娘学习不长进,歪门邪道懂得倒挺多。

方闻看着肥嘟嘟的石小芳,笑着道:“石头啊,以后把小芳的伙食降一降,你看都要开花了,以后怎么找婆家!”

“讨厌!”

石小芳气哼哼的跺跺脚,跑去招呼客人。

入夜,农家乐人声鼎沸,方闻端着大盘,忙的不亦乐乎!

“小哥,跟你打听个事!”

一间包房中,有六个客人,将上完菜的方闻叫住。

“啥事!”

“听说这里有一座将军墓,小哥,你是本地人吧,有没有这回事?”

方闻一愣,将军墓!?

他看了看问话话之人,想了想说道:“是听老人说过,明朝有一位将军埋在大青山里面。好像是蒙冤被砍了脑袋,昭雪后皇帝赐下一颗金头,又重新入土为安。不过都是传闻,这大青山中也没见哪里有什么将军墓!”

“哈哈,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小哥了!”

“不客气!你们慢用!”

等方闻走后,座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开口道:“看来就是这里了!”

“周师傅,真的有金头吗?”一个男子开口问道。

“嗯!门中手札记录的,和刚才服务员所说差不多。找到墓穴,金头归你们,我只要里面的刀!”

几人边吃边聊,而方闻走出包间后,却皱起眉来。

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是修行者,身上气息不同常人,还带着煞气,手中恐怕有人命官司。

其他几个也多少有点阴气,说不得就是传说中的盗墓贼!

方闻元神明照之后,对气已经有了认识!

像悟神珠中所蕴含的灵气,他观察大青山的峰林沟壑,虽有万千气象,但都逃不过阴阳聚散,并不含一丝灵气。

悟神珠中的灵气很可能是上古留存,也可能就是悟神珠独有产物。

方闻是个野狐禅,今天遇到同行,知道了世间修行并非自己一人,心中有些兴奋。

同时也不愿惹麻烦,只是暗自留意,继续做他的传菜员。

倒是这金头将军的传闻,村里的老人只当故事讲给孩子听,现在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或许将军墓就在东山的那处山坳里!”方闻自言自语道。


方闻买过朱砂符纸,等老姐下班,一起吃了个晚饭,就坐上最后一班车回到县城,又打个黑车,赶回家里。

画符不知窍,惹得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惹得鬼神叫。

方闻的法与术全靠自悟,画符这种带点技术性质的东西,没个师傅帮领,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他也只能细细体悟,翻阅道藏经籍,临摹各种符纹,在《上清玉枢五雷真文》中发现一枚雷纹,落笔后感受到一丝气韵。

“体现金光,映覆吾身!临!”

方闻静心诚意,将雷纹练的手熟后,体运金光,待符纹落成那一刻,一指点上,金光顿时缠绕其间,流转瞬息便隐灭不见。

“就这么成了!?”

他看着桌上的符纸,仔细感应下,确实带了神韵。

“也用不着朱砂啊!”

方闻揉揉眉心,这三天也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刚开始浪费十几张黄纸,便问老爹要来A4纸,从早到晚,就是不停的画。

这张符纸也是练手之作,根本没用朱砂,没想到真的成了。

“不错!这枚雷纹应该暗合天地气机,可以作为术法媒介。不过也就这样,没啥难度,鬼神也没叫,也没笑!”

方闻拿上符纸,仔细看看,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叠成小方块,扔在一边。

“体现金光,映覆吾身!临!”

“体现金光,映覆吾身!临!”

他提笔又画过几张后,便觉得心应手,只废掉一张符纸,十来个护身符新鲜出炉。

不过就是有点累,耗费心神。

方闻将笔墨收起,来到院中吹了会山风,便早早上床睡觉。

第二天,他一早下山,去往邻村,在一个摊铺上买了几个香袋,溜达几圈,看看山上正在修葺的石路,回家吃过饭,将护身符装进小袋子里。

“妈,前天去城里求的护身符,你和爸一人戴一个,保平安。”

“护身符!?”方妈接过在手,开口道:“玉真观求的?”

“嗯嗯!”

“都是骗人的东西!你刘伯去年往玉真观烧香,也买过一个,第二天上山干活就把腿摔折了,以后可别乱花冤枉钱!”

方闻信口胡诌一句,谁知老娘竟联想到了玉真观,但也不好否认。

这玉真观是本地的一座道观,坐落在市区边上,别无二家。

方闻知道,但没去过,挠了挠头,开口道:“信则有嘛!哈哈!”

方妈见是儿子的一片心意,将香袋收起,顺手把另一个递给一旁抽烟的方父。

“儿子求的护身符,快拿着!”

方老爹看了一眼,顺手塞进口袋里。

方闻见爹妈将护身符收起,便又回西山老屋去了。

看着儿子离开,方妈有些发愁的说道:“这孩子现在天天呆在老屋看道书鬼画符,现在又信了这个。小闻是大学生,红山,要不你在村委给他找个事做吧。”

方红山嘬了一口烟,说道:“一些闲书,看就看吧,等过了年再说。”

方闻不知道爹妈的愁绪,出了院本想去给石涛爷俩也送两张护身符,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这玩意不是谁都信,说不定还要惹石涛这货笑话,有机会再给吧!

他来到老屋,打开《道藏》,继续沉浮其中,寻微探秘。

上午研读玄经大义,下午提笔搜画符纹,至晚便一碗灵泉下肚,导气归真。

日子过的相当充实,一眨眼又是十天。

农家乐进入淡季,石涛时常提几个小菜来老屋聊天打屁。

“小闻,你都会画符了,学仙有成了这是!”

“嗯!”方闻点点头,掏出两个香袋说道:“护身符要不要!”

“我看你是魔怔了!婶子身上挂的香袋,不会是你出产的吧!”

“正是在下!可不要跟我妈说啊!”

石涛笑着道:“哈哈!当神棍也行,等明年基建搞好了,咱哥俩弄个店面,卖点山货,护身符也可以拿来骗骗人嘛!”

方闻心中一动。

是啊!可以卖符挣钱。

财侣法地,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便接话道:“我看行。这两个你和石叔一人一个,都戴着,信我者得永生!”

石涛将两个香囊接过来,揣进兜里,笑着道:“就这么定了,过完年你也别去市区找工作了,咱俩就在东屯弄间店铺。给你包装一下,就说天师传人,骗骗小姑娘,老太太,这玩意信则有嘛!哈哈!”

方闻翻了个白眼,老子好歹炼气化神的境界,虽然不知深浅,也不知道护身符比别家的如何,但也算不上骗人!

哥俩就这样聊到天色黄昏,石涛下山回家。

方闻通知老娘不回家,存神炼息到十点,初冬的山村已是万籁俱静。

“嗯!?”

突然一声闷响传进耳朵,他蓦然睁眼,来到院中。

“是东山坳!难道是那几个盗墓贼回来了!?”

方闻上次在富贵厅遇到那几个外地人后,就已经知道将军墓的位置,在东山的一处坳地中,那里的阴气比别处浓郁很多。

如今东屯正在开发搞基建,前段时间也有开山炸石的响动,不过现在已经建设的差不多,这闷响并不是东屯传来的。

“竟然用炸药开道,果然是一群亡命徒!”

方闻朝东山方向看去,想了想,走出院门。

夜色虽浓,他却如履平地,半个小时便来到东山。

站在高处,凝神观瞧,果然看到山坳那边有阴气汩汩,比平时更加浓郁。

来到附近,打量片刻,发现山坳偏左的山体被炸出一道缝隙,汩汩阴气正从里面散出来。

“怎么没有动静?难道已经跑了!”

方闻观察十几分钟,除了闻到一些硝烟味,便再没有响动。

悄悄走过去,探头朝缝隙中打量,瞧见地上有几个手电亮着光,里面果然是一处墓穴。

不过一眼望去,也就两间房子大小,没有传说中的长墓道,中间放着一具被打开盖子的石棺。

“嗯!?聚阴成煞!”

方闻眉头一拧,在石棺中感受到一股煞气。

他神思一动,大金光咒护持周身,抬腿走入墓室。

“嗯!?死人了!”

刚来到石棺跟前,便瞧见五六具尸体躺在地上,死状有点狰狞,有两个还翻着眼白。

他第一次见这多死人,默念几句静心咒,收摄心神,朝石棺中看去。

只见里面煞气弥漫,不过碰到金光,如雪遇火,瞬间消散。

“也没金头呐!果然传闻当不得真!”

方闻瞧着石棺中躺着一具无头白骨,旁边放着一把锈的不成样子的长刀,摇了摇头。

“这些盗墓贼估计是被煞气所冲,死不瞑目。现在煞气已消,等明天有人发现这里,让警察来处理吧!”

他有些意兴阑珊,出离墓穴,赶回西山睡大觉去了!


“小闻,东山那边死人了,这两天你就呆在家里,别去老屋了!”

方闻下山吃晚饭时,便听到村里有人议论,回到家老娘就絮叨着让他晚上睡家里。

“死了五个人!下午石跃进家的老二看到东山那边山坳被炸了一个窟窿,喊人进去,发现是一座墓。进到墓里的三个青壮现在送医院了,邪乎的很!洞口已经被警察封锁,市里的文物局明天就到!你这几天就在家里呆着吧!”

“行!”

方闻听完老爹所说,点了点头。

那三个村里的青壮估计是被阴气所侵,不过石棺中的煞气已散,闹不出人命,在医院里养几天就好了。

“闻儿,在家吧!”

“是小涛啊!在家呢,快进来。”

石涛进了门,一脸兴奋的说道:“听说了吧,东山里真的有将军墓,石棺里还有一具没有头的白骨。警察刚才还让我去辨认,你猜怎么着,就是不久前来农家乐的那几个外地人。要不是小闻问过他们,我也记不起来。原来这伙人是盗墓贼!死状太惨了,我看了一眼,差点尿出来!”

“哎呀!小涛,你见过他们?”方妈有点紧张的问道。

“见过,差不多一个月了吧,在农家乐住过一晚,肯定是来踩点的!闻儿也见过。”

方妈见说,心有余悸道:“你们俩这两天可别出门了,怪吓人的!”

“怕啥,有警察呢!还有护身符!哈哈!”

方闻见石涛露出手腕上的香袋,瞪了他一眼。

“今天来的公安住农家乐了吧!”方红山开口问道。

“县里的,市里的都来人了。还有一个女警察,挺漂亮。闻儿啊,一会跟我去瞧瞧,保证带劲!”

“你小子!”方老爹呵呵一笑。

“对对,去看看,保不齐看上小闻了呢!”方妈这时也不怕了,撺掇儿子去看美女。

方闻闻言,则是一头黑线。

“走走走!别在家里窝着了。”石涛拽起小伙伴,就要回农家乐凑热闹。

农家乐包间里,五六个警察正在吃饭。

“小杨,明天文物局要过来,还有玉真观的两位道长,你负责接待一下。”

“道长!?黄队,怎么还有道士要来?”

为首的黄队开口道:“局长刚才打电话交代的,我也不清楚。”

一个胖胖的男子接话道:“杨瑶,这座将军墓邪乎的很,里面阴气森森,五个人也死的蹊跷,法医现场没找出死因。我在里面呆了几分钟,浑身冒鸡皮疙瘩。局长请玉真观的道长,估计是来降妖除魔的吧!”

“刘胖,就你这体格子,不会是外强中干,虚的吧!”

“周哥,你没进去,真的很邪乎!”

“好了,赶紧吃饭!”黄队长打断道:“一会小刘和老周带点饭把张辉、吴朋替换下来,你们俩守前半夜,后半夜我和老宋过去。”

“打扰一下!”

这时方闻和石涛走进包房,将一盘菜放到桌子上。

“警察叔叔,这是我哥们方闻。那天就是他给盗墓贼上的菜,还问了将军墓的事情!”

石涛一边说,一边朝方闻递眼色。

“哦!?”黄队长见状,开口问道:“小伙子挺精神,当时的情况还记的起来吗?”

“就问了问将军墓的传闻,其它也没说什么。一共六个人,开口问话的不像是头头,留着小胡子的倒像是主事人!”

“六个人!?”

“对,是六个人!”

黄队长闻言,开口道:“谢谢小同志!你们先去忙吧。”

等二人走后,黄队长开口道:“墓中一共抬出五具尸体,很可能还有一个人在逃,或者就躲在附近。这伙悍盗能搞来炸药,说不定手里有枪。这样,今晚大家都辛苦一点,小刘和老周一会跟我去东山守着。老周你带人留在这里,注意村里动静!”

说着,他掏出手机,把情况汇报给局长。

“怎么样,漂亮吧!”走出包间的石涛勾肩搭背的讨论着女警察。

“你俩小子嘟囔什么呢!”

“嘿嘿!老石叔,你怎来了?”石涛见是村支书,嬉皮笑脸的问道。

“老石叔!”方闻也打了声招呼。

“黄队长找我有点事!你俩不要乱跑,村里最近不安生!”

“知道了,老叔!”

“叫你爸多上两道菜!”交代一声,村支书推门走进包房。

美女也看过了,方闻在农家乐待上一会,起身回家。山里死了人,村里爱说闲话的群众也早早散场,不到八点街上便静悄悄的。

第二天,石涛一早过来。

“小闻,走走,去瞧热闹。又来了一堆人,往东山去了!”

方闻洗把脸,跟着去看热闹。

两人来到山坳处,已经有凑热闹的村民围在这里,墓穴口十几米开外,被拉了警戒线。

“闻儿,你看,昨天我就是在墓穴口辨认的尸体,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大金头!”

“没有!”

“你咋知道没有!”

“我猜的!”

石涛兴致盎然,伸着脑袋往里面张望。

“哎呦,谁他妈的推我!”这货双手扶着警戒线,一个没站稳,被后面的人群给挤了个狗吃屎。

“退后!退后!”

站在里面的女警官,将石涛拉起来。

“嘿嘿!杨警官,里面什么情况,有没有金头?”

杨瑶把他推出警戒线,开口道:“不该问的,别问!”

“杨警官,我们村可一直流传,山里有座将军墓,墓里面埋着金头将军。人头大的黄金,肯定值老钱了吧!”

杨瑶翻个白眼,走到一旁维持秩序。

石涛呵呵一笑:“还挺高冷,我喜欢!”

方闻没有理会这厮,倒是在墓穴口看到一个熟人。

“那人不是玄宝斋的老板吗?这老坑货难道是文物局的?”

他打眼看去,只见黄队长正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

随后便伸手跟另外三个人握了手,其中就有玄宝斋的老板。

这时一个维持秩序的胖警察,走到杨瑶身边,小声问道:“杨瑶,那两个年纪大的就是玉真观的道长?”

“嗯!”

“看着不像呐!道士怎么不穿道服!”

方闻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抬眼看去,只见黄队长几人商量了片刻,玄宝斋老板跟着另外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年轻人,当先走进墓中。


“孙道长,孙道长!”

正在后厨摘菜的方闻,突然听到杨警官火急火燎的声音,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怎么了?”石头拿着菜刀走出后厨,探头探脑的张望情况。

只见杨瑶领着几个人,急匆匆抬着一个武警战士走进农家院。

“怎么了杨警官?”庄道南从房间走出来,开口问道。

“小王走到半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昏迷了,浑身发抖,还翻白眼儿。”一位武警战士开口说道。

此时孙亭山也从房间内走出来,看到昏迷的武警,眉头一皱。

“这是...煞气入体!?”

“不会是羊癫疯吧!”过来凑热闹的石涛却没心没肺的扯了一句。

几位武警瞬间瞪向他,怒目以对。

他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子弟兵,身体倍棒,真有羊癫疯也进入不到队伍里来。

小王肯定没病,但为什突然昏迷,还跟中了邪一样,黄队长和带队的支队领导见邪性的很,病急乱投医,便派人赶紧抬到孙道长这里看看。

而石涛被众人看的心虚,缩缩脖子,讪讪一笑:“我错了,兵哥哥们!”

“孙师兄,这是煞气入体?”

“应该是!你们将他放下来。”

孙亭山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一张黄符,念念有词:北帝明威,急急如律令。

随即将符纸贴在武警的脑袋上。

“维峰,取一碗水来!”

“我去,我去!”石涛见说,主动献起殷勤。

水端过来后,只见道长又取出一张符纸,掏出打火机烧成一碗符水,扣开武警小王的嘴,给灌了一下。

“哎!你们看,不抖了!”石涛见符纸效果立竿见影,忙开口道。

唰!又是几道目光瞥向他!

“好了!赶紧送医院吧!”孙亭山处理完,开口问道:“杨警官,吴岳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有人受伤!”

杨瑶这时正瞪着大眼珠子,愣愣出神。

她可是个无神论者,今天遇到的情况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死了啊!”杨瑶回过神,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位战士背着金头,突然就晕倒了!”

这时,黄队长跟着几个人走到院中,后面也抬着一个人。

“煞气入体!这哪来的煞气?”方闻看的清楚,和刚才的武警战士一个症状,心中有些疑惑。

而孙亭山见又有人昏迷,便继续贴符,灌水,一套流程下来,赶紧送往医院。

“孙道长,金头有问题。两名战士都是接触金头后晕倒的!”

黄队长干了十几年的警察,观察入微,不过也是头一次见这么邪门的事。

“金头!?金头在哪里?”

“还在东山,我怕再出事,叫几个人先守着,来请两位道长过去看看。”

“道南,走!”孙亭山一皱,带着众人赶往东山。

看热闹的方闻和石涛也不管农家乐生意,混在人群中跟着一起去看稀罕。

石建国也没拦着,而黄队长他们今天遇到这些怪事,有点思路不畅,况且匪首已死,便也没在意这两个小伙汁。

“闻儿啊!这俩老头不会是茅山道士吧,一套符咒下来还真管事!”

石涛躲在人群中低声说道:“你不是想学道画符吗,不如拜这两位道长为师,学点道术,咱们开店卖符,也不算骗人!”

“别扯了!快跟上!”

方闻没搭理这伙,他可没当道士的想法。

来到东山,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径上,正有几个警察守在那里,一颗金头被胡乱丢在地上。

“好重的煞气!”孙老道惊叹一声。

方闻则是暗道:“怪不得那晚石棺中的煞气像无根之萍,一触即消,原来煞气之源在这颗金头上。”

“黄队长,叫人离远一些!”孙亭山吩咐过后跟庄道南,李维峰走到大金疙瘩跟前。

“是了,是了!金头凝聚墓主人一丝怨气,凝怨成煞,侵夺阵眼,数百年蕴养出如此煞气。吴岳此子虽有修行,却也挡不住煞气侵袭,被夺了神智,才会饮恨于此!”

孙老道嘟囔几句,开口道:“庄师弟,维峰,你们走远一点,待我镇压此物!”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一声急急如律令,将符纸贴在金头之上。

“好了!嗯!?”

孙亭山摸了摸额头汗水,话未说完,只见符纸无风自动,像是有点镇压不住的意思。

在远处看热闹的众人不明就里,但都被这玄之又玄的场景给惊到了。

“不好!”

这时的孙道长也顾不上抹汗,再次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一巴掌拍在头金上。

“师傅!”

“师兄,怎么样了?”

庄道南、李维峰走上前询问情况。

“怨煞成凶,暂时镇压住了。维峰,将金头拿了,快回村里。”

李维峰将金头抱起,浑身打了个哆嗦。

“黄队长,林局长。金头已结凶煞,得先找个地方安置,以免再伤到其他人。”

黄队长被凶煞两个字说的有些愣神。

倒是文物局的林局长开口道:“那先放村委会吧,孙道长你看怎么样?”

“嗯!可以!”

林局长和黄队长商议后,留两个警员看守墓穴,等明天文物局再正式接手。

回去的路上,武警支队长特地过来感谢孙亭山,还询问了两位战士的情况。

“已无大碍,回去休养几天便可恢复。”

“那太谢谢孙道长了!”

支队长心底踏实后,集结队伍,准备返回市区,顺道把吴岳的尸体也带了回去。

“哎!金头已成凶物,两位武警血气旺盛,再加上接触的时间短,若非如此,恐怕后果难料!”

孙亭山看着徒弟怀中的金疙瘩,眉头紧皱,心里老大不自在。

这两张符箓,是他参加罗天大醮时所画,制作不易,是自己压箱底的宝贝,不想就这样给浪费了。

“这么大的金疙瘩肯定值不少钱,给我抱回家多好!”石涛望着将军金头,满眼小星星。

“金头煞气冲天,摸了就翻白眼,小心灌你喝符水。”

“煞气!什么煞气!我咋看着金灿灿的!哎!走走走!”

石涛肉眼凡胎,见没什么热闹,便和方闻回农家乐帮忙干活。

“咦!师傅,符怎么碎了!”孙亭山等人刚来到村委大门口时,李维峰突然惊异道。

却见金头上的一张符纸,像老化风干了一样,竟碎裂开来。


“不好!镇不住了!”孙亭山脸色一变,开口道:“快把门打开!”

“马上,马上!”

黄队长已经电话通知村支书,见孙道长一脸焦急,也正好瞧见村支书向这边走来,便一溜小跑的去拿钥匙。

老支书上了岁数,下午进山一趟,身体扛不住,就早早回家休息。

见黄队长火急火燎的样子,开口问到:“黄队长,又出什么事了?”

“我也说不清楚,先把门打开吧!”

两人快步走来,开门进院,等把金头放到办公室桌上,另一个黄符也碎裂脱落。

“黄队长,暂时先放在这里吧,不要让人进到屋子里面。维峰你今晚就在这里守着!”

金头是出土文物,黄队长想了想,开口道:“留下两个人,其他人回去休息!”

吩咐过后,众人纷纷离开,老支书累了一天,背着手也回家睡觉。

“师傅,这可是你在罗天大醮上书画的天蓬镇魔符!怎么.....!”

李维峰想说怎么还镇不住大金头。

只见孙亭山摇摇头:“数百年的煞气积累,金头已成凶物,师傅修为不够啊!哎!黄队长,林局长,咱们也走吧,明天再想办法!”

“安平,走吧!”林局长叫了一声,正在愣神的黄安平跟着走出村委会大院。

这孙老道虽然镇不住凶物,但一番操作却是把黄队长给镇住了。

第二天,黄平安让老宋带着杨瑶几人返回市区处理案情,留下两个警员看守金头。

“孙道长,你看能不能先把金头带回警局,留在这里我怕惹出麻烦!”

“我尽力吧!”

孙亭山回了一句,看向庄道南:“马师兄到哪里了?”

“师兄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两人说着,便见一辆汽车停在农家乐门口,从里面下来一个道士,穿着一身道袍。

“呵呵!孙师兄!”

“马师兄!”

老道和孙亭山打了声招呼。

一旁的林局长介绍道:“安平,这位是玉真观主持马全一,马道长。”

“这位是市局的黄队长!”

马全一打了个稽首,寒暄两句,开口道:“朱砂,符纸都带过来了,先去处理凶物吧!”

说罢,几人来到村委会大院,抬出一张桌案,孙亭山换上自家道袍,焚香烧烛,敬天礼地。

完成科仪后,脚踏罡步,提笔蘸朱砂,口颂咒语,欻欻歘画起符来。

旁边站立的黄队长都看懵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跳大神!

“孙师兄果然道法高深,提笔画符一气呵成,我不如啊!”

马全一赞叹一声,旁边的庄道南则是满脸的羡慕之色。

不出片刻功夫,十张符箓已经画好,孙亭山出了一头大汗,被徒弟扶到椅子上休息。

“马师兄,有劳你了!”

马全一闻言,点点头,拿起符纸,走进村委办公室。

“急!急!急!”

他口中念念有词,将十张黄符瞬间拍在大金疙瘩上面。

“不好!镇压不住!”

只见马全一噔噔蹬几步退出房门,金头上的符箓也都爆散开来。

“哎!”

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孙亭山,叹了一口气。

“道长,这....!”

黄安平虽然不懂,但也看的明白,这是失败了!

“凶煞太盛,难以伏制,麻烦黄队长弄些糯米,黑狗血来,容我等再想办法!”

黄平安点点头,去找老支书,搞黑狗血。

一上午时间,匆匆而过,马全一和孙亭山用黑狗血在大金头周围画了个圈,又铺上一层糯米,便一头莫展的坐在院里晒太阳。

林局长则带着文物局等众,来到东山,接手墓室,清理里面的东西。

“他二叔,马上月底了,家里手头紧,你看能不能先发点钱,救救急!”

方家大门口,方红山正被一个妇女追着要钱。

他负责村里的卫生,手下管着几个低保户,有活了就组织起来打扫街道,清理垃圾。

同时也负责记功,发工资。

“行,就这两天吧!已经算好了,我去大队盖了章,就给你们结算!”

“谢谢他二叔了!”

方红山洗把手,拿出工资表,去往村委会。

村委大院中,孙亭山和马全一正在商量对策。

“给观里打电话吧!把情况说明,请几位道兄过来一起商量镇压之事!”

“也只能如此!道南你回观里一趟,开坛所用物什,就由玉真观准备吧!”

两人话未说完,方红山已经走进院里。

“你们是.....?”

方红山看见院里坐着两个穿道服的道士,有些惊讶。

“几位道长是刑警队请来的客人,大叔你是....。”留守的一位警员,开口解释道。

“我是村里的干部,来盖个章!”方红山抖了抖手中的工资表。

警员看了一眼,又看向两位老道。

孙亭山点点头:“走,进屋看看,也该换血了。”

随即嘱咐方红山几句,带着一起进到办公室。

“好大的金疙瘩!”

方红山看到金头眼睛都直了,但瞧见地上的血和一层发黑的糯米,浑身又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办公室里凉飕飕的。

“施主,此地不宜久留!”

“好!好!”方红山没见过这种阵仗,赶紧走到里面,打开柜子,将村章拿出来。

他心里发怵,转身离开时,不小心踩到一滩溅出圈的血。

这狗血晾了半天,已经变得浓稠,方红山一个没站稳,打个刺溜滑,直直撞向放置金头的桌子上。

“不好!”

正在撒米的马全一伸手就去拽方红山。

也就在此时,一道金光突然亮起,随即泯灭不见。

众人耳中也听到噗的一声响,似乎是从金头里发出来的。

“这是....!”

孙亭山、马全一楞在当场。

“我滴妈呀!”

而方红山扶着桌子,和大金头来了个脸对脸。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遇事受惊后,张口也是喊娘!

他急忙退到一边,惊魂已定后,从脖子里处掏出一个香袋。

有些疑惑道:“怎么有点发烫!”

“孙师兄,这是.....!?”马全一盯着大金头有点不可置信。

“煞气已消,凶怨已散!”孙亭山呆呆的说道。

“怎么了,师傅?”

在外面守着的方维山,吴道南,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

两个老道没有理会他,而是把目光看向方红山。

“是刚才那道金光!”

孙亭山点点头,开口道:“施主,可否看一下你手中的香袋!”

“这个?”

方红山从脖子上取下来,递给老道士。

孙亭山从里面取出一张符纸,打开看时,不禁眉头一皱。

随即递给马全一。

“这.....!”

两个老道研究半天,又看看方红山,眉头锁的更紧。

这张符纸上既无敕令,也无天尊祖师名号,更没有法印印鉴,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张看不懂的鬼画符。

“施主,这张符箓是从哪里得来的?”孙亭山开口问道。

“你说护身符啊!玉真观求来的!”

“玉真观!?”

孙老道闻言,看向马全一。

马全一则是看向庄道南,顺手把符纸递了过去。

庄道南看了半晌,摇摇头:“观里只卖些平安符,这鬼画符,嘶...!我没见过!”

几人研究半天,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道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方红山受了一惊,再看着满地的血渍,和鼻孔里传来的血腥味,感觉心中发闷。

“施主请便!”

走出办公室,方红山在地上蹭了蹭鞋子上的血迹,道了一身晦气,便去找村里会计,往乡里报账。


元旦算一个不大不小的节日,一家人团聚迎接阳历新年。

饭桌上自然还是老话题,数落完大闺女婚事,便是给小儿子上课。

不过这次又多了一个议题,就是方闻的工作。

过完元旦,就是春节,一眨眼的事。

儿子在西山老屋已经呆了半年时间,工作的事得提上议程了。

“小盈,你回市里多关注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等过完年,先让小闻住你那里,姐弟俩也好有个照应。”

“行!我看不如也让小闻考公务员吧,过完年住到市区,我监督他学习!”

方红山点点头:“嗯!公务员稳定,小闻文年纪也不大,先考考试试!”

方闻接话道:“咱家有两个吃公粮的够了,我跟石头商量好了,准备在东屯租个店铺,做生意!”

“做生意!?你行不行啊老弟!”

“你老弟我玉树临风,学究天人,做个买卖还不是手到擒来,咋不行!”

“切!你看的那几本破书,就学究天人啦!”

方红山闻言,皱眉道:“听说东屯的店面租金可不便宜,你们俩小子会做个什么生意!”

“不便宜?租金多少?”方妈开口问道。

“听说大的要五万,小点的三万一年!”

方闻顿时有点蛋疼,他现在是囊中羞涩,口袋里拿不出五千块钱。

“小闻,你打算做什么生意?”方妈又开口问道。

“还没想好!”

方盈见说,顿时气的一笑:“都还没想好,就敢大言不惭。现在生意可不好做,赔了本有你哭的时候!”

“那我就在石头家打工吧!”

“有没有出息!”方盈瞪了一眼,接着说道:“想租个店面也行,姐出一万,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行吧!家里这两年也攒了些钱!”方红山抽口烟说道:“家里给小闻拿一万块,东屯刚开发,租个店面卖些山货,买卖也能做。到时候我和你妈还可以去帮忙!”

方闻心头一酸,知道自己是家里的独苗,表面上不咋娇生惯养,实际上十分受宠。

“算了吧老姐,你还是把钱留着当嫁妆吧!爸妈,我有钱,你们不用操心钱的事!”

“你有什么钱,去年和张婷旅游还说钱不够花,这会儿抢银行啦!”

方闻真的没有钱,第二天他找来石涛,将开店的事提了一嘴。

“你就入个干股,钱我来出。店铺开张你当掌柜,农家乐我也要忙,赚了钱咱两平分!”

石涛说罢,一旁的石建国也说道:“小闻,你俩小子开店叔是支持的。小涛这两年也历练出来了,你又是大学生,两人合伙挺好。就是赔了,不是还有叔在后面顶着呢!这事你别管,我去找二哥说说!”

开店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不过方闻不想占人便宜,也不想伸手跟家里要钱。

他回到西山老屋,提笔画了五十张金光符,等到元旦假期结束,交代清风看好门,下山吃完饭,便跟着老姐一去往市区。

“小闻,到了市区好好考察考察,年前咱找老支书搭个线,把店面租下来。”

石涛开车把姐弟俩送往县城,嘱咐几句便回去了。

来到市区,在老姐租住的公寓住上一晚,第二天,方闻骑上单车去往东城古玩街。

“欢迎光临!帅哥买点什么?”

他走进玄宝斋,一个漂亮女人迎了上来。

“老板不在?”

“我就是老板!”

方闻一愣,瞧瞧女人,不到三十岁的模样,气质挺好,看着不像小三。

“换人了?庄老板呢?”

“你认识我爸?”

“对对,认识,认识,来找庄老板做点大生意!”

方闻在农家乐凑热闹时,知道了庄道南的名字,便装模作样的充个熟人。

“多大?”美女嫣然一笑道。

“比天还大!”

“哈哈!”美女噗呲笑出声,掏出电话:“爸,有个帅哥说有天大的生意找你!”

“帅哥!?青萱你谈对象了?”

“我谈什么对象,来找你的,要谈天大的生意!”庄青萱噘着嘴,哼了一声。

“行,我这就过去!”

“帅哥,庄老板一会儿就到,先喝点茶!”

倒过茶,庄青萱便坐下来看起书,也不理方闻。

“青萱!”

过了半个小时,庄道南从外面走进来。

“这位是?”

“找你谈生意的帅哥,天大的生意哦!”庄青萱带着笑意说道。

庄道南看着站起身的方闻,打量几眼,并不认识,便瞪了女儿一眼。

一个小年轻,能有什么大生意,叫他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这不是溜爹的嘛!

“庄老板,又见面了!”

“小哥是...?”

庄道南觉得方闻有点面善,但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

“前段时间,我在店里买过符纸,庄老板忘了!”

“哦!是这样呐!小哥,咱家符纸一经售出,概不退货!”

方闻呵呵一笑,这老道士把自己认成退货的了。

“庄老板,你误会了,我想问问店里收护身符吗?”

“护身符!?”

庄道南闻言一愣:“小哥,你没开玩笑吧?”

方闻也不啰嗦,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符纸。

他不想拿家里的钱,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庄道南。

这坑货是玉真观的道士,自己画的金光符,他要识货,买上几十张,开店的钱不就有了吗!

“看看!大金光护身符,魔法物理一体防御,全方位立体效果,居家旅行,护身保命必备之物!”

“噗,哈哈!”一旁坐下喝茶的庄清宣噗呲一笑,茶水喷了一桌。

庄南则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方闻。

还他妈的魔法物理一体防御,卖符卖到道爷头上来了!

他将黄符接过在手,抖了抖,打眼看去,顿时眉头一皱。

“这是.....!”

符他见过,就在大青山西屯村委会。

庄道南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没错!

双手将符纸托住,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神韵自成,神韵自成呐!”

当初方红山所佩的香袋,大金光神咒已被激发,符纸便无用处,三个老道研究半天,只当是鬼画符。

而如今吴道南手中的黄符,内中蕴含大金光神咒。

这老道士虽然修行大半辈子,也没修入门槛,但眼力还是有的。

“小哥,这张符箓,你哪里得来的!”

“自己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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