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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被动圆房,阿嫂我真不是傻子许修年苏乐瑶后续+全文

铁头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阿嫂,你……你这是作甚?”“我已经无碍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黏土混杂着干草建成的破败小屋里,家徒四壁。许修年躺在床上,眼看着一抹凹凸有致的雪白,带着香风朝着自己扑上来。他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伸出手,把苏乐瑶挡在了自己面前。就在刚刚,许修年从昏迷中苏醒。却意外发现,自己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大宗王朝的古社会!而他眼前这个宽衣解带的绝美少女,正是他名义上的兄嫂苏乐瑶。两日前,许修年突然毫无征兆地昏迷了过去。苏乐瑶忙请村东头懂些医术的柳伯过来,给许修年看病。结果,对方却说许修年的失魂症病情加重了,药石无医。唯有通过与其圆房,方可把许修年走失的魂魄给唤回来。在这个世界,弟娶兄嫂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再加上许修年的兄长已故多年,苏乐瑶为了救许...

主角:许修年苏乐瑶   更新:2025-06-17 1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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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修年苏乐瑶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动圆房,阿嫂我真不是傻子许修年苏乐瑶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铁头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嫂,你……你这是作甚?”“我已经无碍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黏土混杂着干草建成的破败小屋里,家徒四壁。许修年躺在床上,眼看着一抹凹凸有致的雪白,带着香风朝着自己扑上来。他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伸出手,把苏乐瑶挡在了自己面前。就在刚刚,许修年从昏迷中苏醒。却意外发现,自己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大宗王朝的古社会!而他眼前这个宽衣解带的绝美少女,正是他名义上的兄嫂苏乐瑶。两日前,许修年突然毫无征兆地昏迷了过去。苏乐瑶忙请村东头懂些医术的柳伯过来,给许修年看病。结果,对方却说许修年的失魂症病情加重了,药石无医。唯有通过与其圆房,方可把许修年走失的魂魄给唤回来。在这个世界,弟娶兄嫂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再加上许修年的兄长已故多年,苏乐瑶为了救许...

《开局被动圆房,阿嫂我真不是傻子许修年苏乐瑶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阿嫂,你……你这是作甚?”

“我已经无碍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黏土混杂着干草建成的破败小屋里,家徒四壁。

许修年躺在床上,眼看着一抹凹凸有致的雪白,带着香风朝着自己扑上来。

他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伸出手,把苏乐瑶挡在了自己面前。

就在刚刚,许修年从昏迷中苏醒。

却意外发现,自己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大宗王朝的古社会!

而他眼前这个宽衣解带的绝美少女,正是他名义上的兄嫂苏乐瑶。

两日前,许修年突然毫无征兆地昏迷了过去。

苏乐瑶忙请村东头懂些医术的柳伯过来,给许修年看病。

结果,对方却说许修年的失魂症病情加重了,药石无医。

唯有通过与其圆房,方可把许修年走失的魂魄给唤回来。

在这个世界,弟娶兄嫂就不是什么稀罕事。

再加上许修年的兄长已故多年,苏乐瑶为了救许修年,在一番挣扎后,便果断决定为其献身。

可哪曾想,就在苏乐瑶脱下衣服,准备主动引导许修年跟自己做那种羞羞之事时。

许修年突然醒了。

“小……小叔,你……你没事了?!”

苏乐瑶衣服才脱到一半,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惊喜又错愕。

她怎么都没想到,许修年会不救自醒。

苏乐瑶更没料到,这个痴傻了三年的小叔居然会正常开口说话了!

要知道,这三年来,许修年只会咿咿呀呀说些无人能懂之词,跟个两岁小童无异。

如今他突然苏醒开口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面容痴呆,还抬手拒绝挡住了自己。

难道,小叔痊愈了?

念及此,苏乐瑶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她连忙胡乱裹着粗葛布裙蹲了下去,根本不敢抬头看许修年的眼睛。

“小叔,你……你休要乱看……”

许修年虽昏迷,却也很清楚苏乐瑶为何会这样牺牲自己。

他心头感动,连忙转过了脸。

“我不偷看,阿嫂你快把衣服穿好。”

并非许修年对这等美人儿没有一丁点儿想法。

事实上,苏乐瑶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弱,可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也翘,五官精致细腻。

尤其是那如凝脂一般的晶莹肌肤,仿似透着荧光,能把人的眼球都给吸进去。

就这模样,别说是许修年了,就算是换作任何一个其他男人来,也根本不可能把持的住!

而许修年之所以没有生出别样心思,还主动拒绝,只是因为他刚穿越过来,短时间内有些接受不了“弟娶兄嫂”的习俗。

再加上,他感恩于苏乐瑶对他那么好,不愿乘人之危。

“那……那小叔你再休息一会儿。”

“你刚苏醒,两天未进饮食,我去给你煮些汤……”

眼见苏乐瑶捏着裙角,羞红着脸垂头走出屋子,许修年这才长吁一口气又躺了下来。

刚刚真是凶险。

要是阿嫂执意要用那种方式帮自己唤魂,这可如何是好啊!

摇了摇胀痛的脑袋,伴随着脑中纷乱复杂的记忆,许修年很快就过滤出了不少有用信息。

记忆中,此处乃大宗王朝边陲,牧松府当阳县下辖之地,名曰虎头村。

三年前,兄长为了娶苏乐瑶为妻,带着许修年冒险进入大山打猎,意外碰上恶狼群。

兄长不慎落入狼口,只剩下被吓傻的许修年一个人逃回来。

本来兄长已死,两人又不曾拜堂洞房,这门亲事已然可以作废。

可心善的苏乐瑶不忍傻子许修年无人照料,最终还是主动过门,成为了许家名义上的媳妇。

三年来,许修年勉强只能生活自理,饮食起居几乎全靠苏乐瑶帮衬。

连日来的操劳,再加上长久的饱一顿饿三餐,让这个原本白嫩水灵的姑娘,脸上布满了颓色。

如今意外穿越到这个国乱当贫的陌生世界,许修年很清楚眼下的当务之急。

那就是保护好这个心地善良的阿嫂,最起码,再也不要让她过那种饥寒交迫的日子。

索性这虎头村背后就是一座茂密大山。

现在的许修年,可不像这个世界的本人那样孱弱胆小。

只要自己能把前世那些知识好好利用起来,相信这一世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

正思虑这事,苏乐瑶已然端着一只破碗走了进来。

“小叔,家里早已没有米粮了。”

“这是我上月偶然拾得的几枚鸟蛋,我和了些野菜,你先对付一下……”

说着,苏乐瑶把碗递到了许修年手中。

她的眼睛一直盯碗里飘着的蛋花,和那些细碎菜沫,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见此,许修年心里叹了一声,假装喝了一小口。

“阿嫂,我刚苏醒食欲全无,实在是喝不下。”

“我也有些担心喝多了虚不受补,余下的你喝吧,要不就就只能放馊倒掉了。”

事实上,许修年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里会没有食欲。

而且,这么点荤腥,想填饱肚子都是奢望,又怎么可能虚不受补。

许修年只是猜到,这个傻傻的阿嫂恐怕也很久没吃东西了,想故意把蛋汤让给她喝。

果然。

一听要浪费倒掉,苏乐瑶连忙接过了碗。

“那……那我就喝了吧!”

“晚些时候,我再去外面找些野菜……”

还不等苏乐瑶把话说完,许修年恢复了些力气已经站了起来。

“阿嫂,我既然都已经没事了,哪里还有让你操劳的道理?”

“多谢你这三年不离不弃,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你在家稍加休息,我去山脚下寻些吃的。”

许修年为了不让苏乐瑶担心,没说自己要进山。

可苏乐瑶还是不放心。

她本想劝许修年,可对方不由分说就要往外走。

“那小叔你可千万别进山,我在家等你。”

许修年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一道羞涩纠结的声音传来。

“小叔,你……你确定没事了,真的不用与我圆房唤魂么?”

许修年身子一顿,差点栽倒。

“阿嫂,真……真的不用。”

望着那张有些苍白的清秀脸庞,苏乐瑶眼神闪躲,轻嗯了一声转过身去。

“需要的时候跟我说。”


屋外。

许修年只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的脸没这么红过。

好不容易稳下心绪,他来到草棚本想找件锋利趁手的物件,方便狩猎。

可一圈巡视下来,他泄气了。

大宗王朝女帝执政不过区区三年,根基薄弱,为了防患内乱,对铁器管控极为严格。

这也导致家里连一件像样的狩猎武器都没有。

唯一能利用上的,只有一根绑着尖锐石块,姑且算得上石矛的木棍。

“那个便宜兄长为了美人儿也真是够拼的,拿着这玩意儿就敢带着自己往山里冲。”

“难怪会葬身狼口……”

许修年嘀咕一声,朝着屋子的方向望了一眼。

而后,他操起石矛,往山脚下的方向走去。

此刻天色已经不早了,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黑。

夜里的大山,危险程度将会呈倍数往上升。

为了不冒没有必要的险,许修年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完成狩猎,从山里面走出来才行。

门口处。

苏乐瑶目送着许修年离开,眉头轻蹙。

她觉得很奇怪,小叔的失魂症怎么会突然莫名就好了?

而且,对方身上的沉稳踏实,也让苏乐瑶感觉他根本就不像是之前那个,能被狼群给吓丢魂的胆小之人。

再有,自己明明都如此主动了,就算不为治病,他作为男人难道就不想……

是对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一点念头么?

来到村口,许修年刚准备闷头进山,却意外与一人撞在了一起。

“瞎了你的狗眼……”

来人盛气凌人的骂声刚到一半,他忽地换了副调笑音调。

“哟,这不是咱虎头村的许二傻子吗?”

“怎么,我看你这架势,是失魂症被柳老头儿给治好了,要进山去啊?”

许修年识得此人。

赵大柱,村里有名的地痞无赖。

由于王朝羸弱,国库空虚,再加上连日来的蝗灾泛滥,全国各地都饿死了不少人。

虎头村的男人为了糊口,冒着生命危险进山,又没有锋利武器傍身,绝大多数都死在了山里。

平日里,赵大柱就仗着有人撑腰,又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男人,嚣张跋扈惯了。

而且,此人是个十足的下流胚子,时常借故祸害村里的寡妇。

苏乐瑶作为“村花”,更是首当其冲的不知被其骚扰过多少次。

曾经的许修年懦弱胆小,任凭赵大柱欺负,只能默默颔首顺眉。

可如今,他再也不会受那些窝囊气。

“我进不进山跟你有关系吗?”

“好狗不挡道,给我滚开!”

许修年要急着去打猎,本不愿跟这泼皮多浪费口水。

可赵大柱却不乐意了。

他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表情。

“好你个许二傻子,些许时日不见,你这脾气见长啊!”

“你是忘了你之前是怎么傻的,也忘了你那个短命兄长,是怎么死在山里的?”

许修年冷笑一声。

“我还是那句话,跟你无关!”

说着,许修年转身就要走。

可还不等他走出两步,赵大柱又追了上来。

“姓许的,你他妈还给老子装上了,你给我站住!”

“今天既然碰上了,我正好跟你好好算笔账!”

“之前你家那个小寡妇为了给你治病,从我这里借了七文钱,现在该还债了!”

闻言,许修年眉头一冷,站定了身子。

记忆中,他记得苏乐瑶为了给自己抓药,是找赵大柱借过钱。

可没过多久,苏乐瑶就卖掉了家里唯一值钱的一件皮袄子,把钱还给了他。

他现在还来问债?

“赵大柱,我阿嫂不是已经还清了吗,何时还欠你债了?”

赵大柱不屑嗤笑一声。

“她只是还了我本钱,利息还没算上呢!”

“这都一年时间过去了,利上加利,你们还欠我十文钱!”

“今天你要是不还钱,我就亲自登门找那小寡妇要,实在没钱就拿她身子抵!”

此话一出,许修年的怒火顿时被勾了起来。

敢打阿嫂的主意,怕是不想活了!

他欺身而上,直接将矛尖抵在了赵大柱的脖子上。

“你敢!”

“赵大柱我警告你,要是敢动我阿嫂一根头发,后果自负!”

赵大柱哪会想到许修年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脖间传来的冰冷刺痛,让他如坠冰窖。

再见到许修年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凶狠表情,赵大柱瞬间尿湿了裤子。

他生怕这个傻子会不管不顾,真的一矛结果了自己。

“许……许兄弟,我……我这不是看你病愈,想跟你开个玩笑嘛!”

“你又何必跟我动这么大的怒呢,快……快把我放开……”

赵大柱被吓的面色煞白,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

“赵大柱,我希望你真的是在开玩笑!”

许修年一脸厌恶松开了矛,并将赵大柱推到了一边儿去。

赵大柱松了一口气。

此时许修年手上握着石矛,他又独身一人也不敢再造次,只能陪着贱笑。

“许兄弟,瞧你这话说的。”

“咱们好歹是同村人,我哪能做出那种缺德事情呢?”

“你不是要进山吗,这眼看天都快黑了,你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说着,赵大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

“对了,前些日子我在鹞子丘抓到三只肥美野兔,许兄弟你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许修年哪会相信赵大柱会这么好心,是还把自己当以前那个傻子吗?

他依稀记得有不少村民谈论过,鹞子丘里可不太平!

赵大柱是想哄骗自己进去,步兄长后尘吧?

许修年皮笑肉不笑点了点头。

“嗯,我会去鹞子丘试试的,多谢你了。”

见许修年一点没有防备,赵大柱心头一乐。

看来,他的失魂症也没有彻底好利索嘛!

除了变狠了一点,脑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好使啊!

只要他真的去了鹞子丘,绝对会被那只狠东西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报了今日的折辱之仇。

往后,没了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在,他家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水嫩阿嫂,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一亲芳泽,赵大柱连呼吸都忍不住急切起来。

“许兄弟客气了。”

“现在世道不好,咱们本就该互相帮扶……”

许修年转过身,眼底的冷意一闪而没。

帮扶?

我只希望赵大柱你不要找死!

否则,我绝对不会介意,在这个大争乱世拿下你的第一滴血!


等到许修年离开后,赵大柱咬碎了牙齿,眼中满是怨毒。

这时,两名脸色蜡黄,瘦的跟小鸡崽一样少年跑了过来。

“大柱哥,你这是咋啦?”

赵大柱没好气赏了一人一个大耳刮子。

“还能咋了,老子被那个该死的许二傻子给欺负了!”

两名瘦弱少年委屈捂住了脸。

他们刚从村里出来,也听说了许修年从昏迷中苏醒,而且病愈的消息。

二人一合计,立马出起了馊主意。

“大柱哥,那许二傻子看样子是进山送死去了。”

“且不说他能不能跟之前一样,再运气好逃回来,此刻许家那个小寡妇可是只有一个人在家里啊!”

“你不是惦记她许久了么,不如趁现在……”

闻听此言,赵大柱眼里婬光一闪。

“猴子、罗三,跟我去会会那小娘子。”

“到时候,有柱哥我一口肉吃,也给你们留口汤喝!”

……

与此同时。

许修年离开虎头村后,就顺着山脚下的林荫小道上了山。

半柱香后,他才在山林边缘没走多久,四周就已经寂静的有些可怕。

一路上,除了偶尔传来的几道不知名兽吼,以及禽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就只剩许修年踩碎枯枝乱叶的嘎吱声。

“这个世界的大山,果然跟上一世的完全不一样,物种丰富、恶兽横行,稍不注意就会把命交代在这里……”

许修年抬头看了看遮蔽天光的巨木。

此时越来越幽暗的环境下,他似乎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的腥臭味。

许修年蹲下身轻轻拨开地面的枯叶。

入目所及之处,是掺杂着果核的干涸粪便,以及一片散乱脚印。

应该是一只体型不小的蹄类动物!

若是能捕获到这玩意儿,足够自己和阿嫂吃好些天了!

而且,这天气渐凉已经快入秋了。

正好用这皮毛,给阿嫂做一件袄子,一举两得。

许修年不准备再往里走。

他从一边摘来几枚半个拳头大小,颜色艳丽的成熟浆果,将其扔在了树底下。

在做好这一切后,为了让自己的视野更加开阔,也不暴露自己的行踪打草惊蛇。

许修年手脚并用爬上了一旁的大树枝桠,紧握着长矛做好了战斗伏击的准备。

他刚上树没一会儿,前方的矮树丛中就传来了一阵响动。

下一秒,一道短小身影从里头慢悠悠走了出来。

许修年一看乐了。

居然是一只约摸三四十斤左右的麂子!

麂子胆小,听到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撒腿子狂奔。

可此时,它显然没注意到,前方的大树上还隐伏着一个人。

而许修年为了不惊扰麂子,他蹲在树上再次伏低了身形,不发出一点声响。

只要麂子没有防备,被浆果诱惑走到树下,许修年有百分百信心能给其致命一击!

事实也确实如许修年所预想的那样。

一开始,麂子还只是谨慎地四下张望,对散落在树下的浆果装作视而不见。

可没多久,它就忍不住了,朝着这边试探性走了过来。

等到麂子低下头,把第一颗浆果咬进嘴里,它的戒心也在此刻降到了最低。

“就是现在!”

树上的许修年抓准时机猛然暴起,举起长矛一跃而下。

“呼!”

长矛破空,灌着呜呜风声,只是眨眼间便来到了麂子头顶。

麂子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也听到了头上的响动。

它本想不顾一切往一旁飞奔逃命,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噗!”

伴随着一道入肉声响起,许修年拿着长矛,直接将其脖颈贯穿。

下一瞬,麂子便无力栽倒在了地上。

在不甘抽搐了几下之后,一大蓬鲜血顺着脖间涌出,它也很快没了声息。

现在猎物已经到手,而且见了血,许修年生怕别的什么凶兽嗅着血腥味过来。

到时候,仅凭自己手中这石矛,恐怕不好应对。

他不敢多作停留,将麂子甩上肩头后,便匆匆往着山下走去。

途中经过鹞子丘,许修年听到一道低沉嘶吼。

这也应证了他心头所想,那里面果真盘踞着一只狠货!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天色擦黑时,许修年终于扛着麂子回到了村口。

几名刚摘完野菜回来的寡妇,挎着篮子正巧与许修年撞见。

“这不是许家那个二傻子许修年吗,他这是真的病愈了,还去山里一趟活着回来了?”

“肯定是,你们看他肩上扛的,好大一只麂子!”

话音落下,几名寡妇一改往日刻薄嘴脸,眼冒精光,笑盈盈朝着许修年围了上来。

“修年,恭喜你啊,你现在本事了,芳婶真替你感到高兴!”

“是啊,要说还得是乐瑶那丫头眼光好,丈夫死了都还挨饿受冻留下伺候修年,现在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修年啊,阿婶家男人死的早,已经一年多没碰过荤腥了,这么大一只麂子,你跟你阿嫂两个人也吃不完,能不能匀个腿……”

还不等几名寡妇把话说完,许修年把麂子放下,冷冷一哼。

“吃不完我扔了也不给你们,滚一边儿去!”

不是许修年无情,他傻掉的三年,早已看清了这些寡妇的为人。

刻薄势利,心思歹毒!

平日里,她们就嫉妒苏乐瑶年轻漂亮,想尽办法联合起来排挤孤立苏乐瑶。

见自己傻,也多番欺负羞辱自己。

现在眼看自己恢复正常了,还打了麂子回来,就装熟络说好话想分肉了。

她们是不是忘了,之前往自己身上吐口水,骗自己喝泔水,大骂自己二傻子的时候?

就这种货色,活该被赵大柱欺负!

见许修年说话如此难听,几名寡妇被气的脸色铁青。

“不分就不分,谁稀罕吃你这点儿臭肉!”

“可不是,不就运气好捡了只麂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早晚还不是得跟他兄长一样死在山里!”

“方才我出来的时候看到赵大柱摸到他家去了,现在苏乐瑶应该已经被喂饱了,这麂子肉怕是吃不下了……”

闻听此言,许修年面色剧变。

他一把拽过那名说苏乐瑶坏话的寡妇。

“你刚刚说我阿嫂什么?!”

寡妇被吓的不轻。

“我……我没说错啊,村里谁都知道赵大柱一直垂涎苏乐瑶!”

“他趁你进山跑去你家,想干什么还用说么?”

许修年心头一震。

下一秒,他双目变的血红,提着麂子疯了一样往回跑。

“赵大柱,阿嫂要是有个好歹,老子让你死!”


此时,许家内。

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人踹破,歪斜倒在一边。

房间里,苏乐瑶面色惊恐抱着自己,已经被人堵到了床角。

“赵大柱,我明明都已经还清欠你的债了,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赵大柱与猴子、罗三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一声。

“还清?”

“你都没有把我哥仨伺候舒服,哪来的还清一说?”

说着,赵大柱脸上婬光一闪。

“苏乐瑶,你家那个二傻子不可能回来了,你以为还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么?”

“说起来我运气也真不错,许家两个短命鬼,大的还没来得及跟你拜堂成亲就死在了山里,小的又是一个不通人事的傻子。”

“你这肤白貌美的样儿却白白守寡多年,都还没开笣,只有便宜我了!”

闻言,猴子与罗三也在一旁搓手婬笑。

“苏乐瑶,我看你就主动一些,从了大柱哥吧!”

“只要你把大柱哥伺候好了,也让咱哥俩爽爽,大柱哥就不会再找你还钱了。”

“而且反正你都没有尝过真正当女人的滋味,我们好心成全你,还能让你躺着就把债还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苏乐瑶被这番不堪入耳之词弄的羞愤难当。

“你……你们休要胡说八道!”

“我叮嘱过小叔不要进山,他肯定会回来的!”

“我劝你们早些离开,要不等我小叔回来,他定不会放过你们!”

见苏乐瑶到现在了都还不肯死心,赵大柱已经没了耐心。

他脸色一沉,朝着罗三两人戳了戳下巴。

“你们俩去把她给我扒光衣服架到床上!”

“我倒要看看,等会儿在我身下她还能嘴硬到几时!”

猴子两人也早就迫不及待。

得了赵大柱的吩咐,罗三第一个伸出手,就要去撕扯苏乐瑶的布裙。

苏乐瑶避无可避,眼看着罗三的手已经伸到了自己胸前,她正想声嘶力竭哭喊求饶。

可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下一秒,伴随着一道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一根尖锐的石矛忽地从窗外飞射进来,笔直扎在了罗三的手上。

“啊!”

凄厉惨叫声响彻屋内,罗三手掌被刺穿,血流如注的场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也是在这时,许修年如一头凶狠的野兽,出现在了门口。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蹲在墙角衣不蔽体,哭的梨花带泪的苏乐瑶。

一股无边的怒火,瞬间窜上了许修年的头顶!

“赵大柱,老子弄死你!”

眼前这一幕,几乎让许修年失去了理智。

他一个暴射冲到赵大柱面前,挥起拳头疯狂砸向赵大柱面门。

赵大柱正愣神,躲闪不及之下吃了个结实,被许修年一拳撂倒摔在地上,鼻血喷涌而出。

“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没去鹞子丘?!”

赵大柱捂着断裂的鼻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怎么回来了?”

“赵大柱,你真当老子会傻到相信你的鬼话去送死吗?!”

“敢碰我阿嫂,你给我去死!”

暴怒之下,许修年从罗三手中抽出了石矛。

罗三手掌被洞穿本就被痛的差点背过气去,现在又遭如此重创,痛呼一声之后,干脆两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眼见许修年眼含杀意,拿着石矛就要扎向自己,赵大柱心头大骇。

他一把扯过被吓蒙的猴子,挡在自己身前。

“猴子快上,给我弄死他!”

猴子还来不及反应,直接被许修年一矛刺在了腿上。

而后,许修年一棍将其挑飞,染血的矛尖直指赵大柱咽喉!

赵大柱眼睁睁看着,如杀神附体的许修年再度朝着自己扑来,他的瞳孔急速放大,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可就在矛尖距离赵大柱喉咙不过寸许距离时,身后一道柔弱身子,抱住了许修年。

“小叔不可!”

许修年已经红了眼,几番想挣脱苏乐瑶。

“阿嫂,你拦我作甚?!”

苏乐瑶带着哭腔慌忙摇头。

“小叔,你犯不着为了这种人渣如此动怒啊!”

“你今日若是将他杀死,定会被官府追查通缉吃上官司。”

“而且,幸好你回来的及时,他……他们并未得逞……”

闻听此言,被吓的面无人色的赵大柱连忙点头应和。

“是啊许兄弟!”

“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冒犯你家阿嫂的事,也并未得手。”

“如今我已得到教训,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你就饶了我吧!”

许修年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严苛峻法,自己若是真的亲手杀了赵大柱,必定逃不过官府的追责。

而且,在许修年的记忆中,赵大柱之所以敢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皆因其叔父乃是村里的村正。

就算真要弄死赵大柱,也不能在自己家里,更不能留下确凿证据!

否则,逞完一时之快,将会牵连阿嫂遭受报复,惹来无尽麻烦!

念及此,许修年深吸一口气,忽地诡异笑了。

“阿嫂所言极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放过他吧!”

说着,许修年转头冰冷望向赵大柱。

“赵大柱,你还不带着人滚,是想等我改变主意吗?!”

赵大柱还以为许修年是真的打算放过自己了。

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猴子和刚醒的罗三夹着尾巴仓皇离去。

眼见赵大柱几人走远,苏乐瑶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看许修年答应的如此轻松,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可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因为在最开始的拉扯中,苏乐瑶的布裙就已经被撕开了几道口子。

如今,她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正暴露在外。

“小……小叔,多谢你帮我解了围。”

“你……你能否先出去,等我缝补好衣物再进来?”

许修年正有此意。

他没有回头多看,在简单修好门关上后,就几步走出了屋外。

来到院子,许修年找来一把石刀,将麂子开膛破肚。

紧接着,他目光一冷,提着那一笼淌血的腥臭内脏,迎着皎白月色往山里的方向走去!

既然赵大柱想借鹞子丘那头凶兽害死自己,那自己就以牙还牙,给他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死法,还不会落实杀人罪名!

君子,绝不报隔夜之仇!


心里有了盘算。

许修年一边往山里赶,一边把麂子肠肚心肝分成了几分。

鹞子丘距离虎头村并不算远。

严格来说,它甚至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大山核心圈。

它只是被大山分割出来的,一个如葫芦嘴型的山坳。

平日里,虎头村村民进山必须得经过,被这大山两部分隔绝出来的一条羊肠小道。

以往,鹞子丘从未出现过什么凶猛野兽,不少村民还能去里面采些野果山珍,打些兔子山鼠填饱肚子。

可不久之前,听说里面突然被一只深山跑出来的狠角色给霸占了。

现在别说去里面采食,就连路过都人心惶惶。

赵大柱正是以为许修年痴傻三年不记事,这才故意鼓动他去鹞子丘送死。

可他丝毫不知道,许修年什么都清楚,而且已经对他动了杀心,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约摸一刻钟后,许修年终于来到了鹞子丘。

由于是晚上,许修年也不清楚那只猛兽到底为何物,更不知道它会从何处蹿出来。

因此,许修年也不敢真的贸然往里闯。

他只是提着麂子内脏,在边缘四处游荡,尽量让气味飘远一些。

就这样等了没多久,林子里果然传来了一阵异动,四周的腥臊味也越来越浓。

等到许修年定睛一看,夜色中,一道魁梧矫健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缓缓从里面显出身形。

它顶着一双铜铃大眼,胡须如针,浑身肌肉虬结,漆黑油亮的毛发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神威不凡!

居然是一只足有四五尺长的黑豹!

看到这,许修年没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退了两步!

这可远远不止是什么狠货,而是一只超级狠货!

一般人若是被它盯上,无论是从黑豹的力量、体型还是速度上来看,绝对都是十死无生!

好在许修年距离它比较远,而且手里还有诱饵,他倒没有真的惧怕黑豹会扑上来。

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许修年也没有过多耽搁。

在与黑豹对视了两眼后,他果断将麂子内脏放了一部分在地上,远远退到了一边。

在看到黑豹犹豫了半会儿,还是走上前来将内脏一口吞下后,许修年心头大喜。

他继续如法炮制,一边往回村的方向走,一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放下一块内脏。

等来到赵大柱家门前,许修年见黑豹果然一直吊在后面,目光冷峻盯着自己。

这东西竟还有些灵性!

许修年心头微惊。

他将最后一块内脏冷冷放下,而后敲响了赵大柱家的房门,转身离开。

等许修年回到家,正好看到苏乐瑶缝补好衣物,从房间里走出来。

“小叔,你这是去哪里了?”

许修年指了指地上已经宰杀好的麂子笑了笑。

“方才我还没来得及跟阿嫂你说,今日让我在山脚下捡了一只刚死的麂子。”

“我担心留下来的脏腑血腥会引来山里恶兽,所以就把那些东西拿远些地方扔掉了。”

闻听此言,苏乐瑶往地上一看,顿时愣住了。

下一秒,她竟鬼使神差冲上来,兴奋抱住了许修年。

“好大一只麂子!”

“小叔,你可太有本事了!”

眼见苏乐瑶如此激动,许修年僵在那里,连忙扯开话题。

“哪里算得上什么本事,只是运气好而已!”

“阿嫂,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做晚饭吃如何?”

苏乐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可谁让她已经许久没有吃上过肉了呢?

“好好好,小叔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烧水!”

苏乐瑶把分好的肉绝大部分都晾了起来,只拿了一个腿进厨房。

夜空下,星光点点。

房间内,油灯绰绰。

许修年跟苏乐瑶对坐着,一大盆肉香四溢的炖麂子,被叔嫂二人分食了个干净。

“阿嫂,那麂子皮我已经剥好了!”

“这天气也快凉起来了,等风干些时日,我再给你做件皮袄。”

苏乐瑶感觉自己从来没吃这么饱过。

她现在肚子很满足,可许修年的话却更让她暖心。

眼见许修年准备上床睡觉,苏乐瑶起身犹豫了一会儿。

最后,她还是不安攥着手,垂着头用蚊声细语叫住了许修年。

“小叔,要……要不你就要了我吧!”

“我害怕赵大柱不会死心,我的清白身子迟早还是得毁在他手里。”

“与其便宜了那个登徒子,不如……”

见苏乐瑶一言不合又要脱衣服,许修年头都大了,连忙侧过身去。

“阿嫂,你不用担心,赵大柱不会再来缠着你了。”

“你早些去休息吧,以后有我在,我保证没有人能欺负你!”

苏乐瑶欲言又止,咬着牙松开的衣带又被她紧上。

走到门口,她突然红着脸转过头。

“小叔,你莫要再叫我阿嫂了,以后就叫我名字乐瑶就行。”

许修年躺在床上,默念了两遍。

“乐瑶、乐瑶……”

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

一夜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一早,许修年还在睡梦中,忽地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等他疑惑走出门,正好看到一群村民杀气腾腾朝着这边过来。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虎头村的村正,赵大柱的叔父赵铁山。

在他的后面,还有人用门板抬着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许修年当然知道那尸体是谁的,也清楚赵铁山过来是何目的,他并不惊慌。

反倒是听闻声响走出来的苏乐瑶预感到大事不妙,被吓的面色苍白。

许修年轻声安慰了她两句,主动迎了上去。

“村正大人一大早抬着尸体来我家,是不是太晦气了?”

见许修年还敢主动寻上来,赵铁山命人放下尸体,声色俱厉。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许二傻子,都到现在了,你还敢在我面前装傻充愣?!”

“我且问你,你昨夜为何无故打伤我侄赵大柱与猴子、罗三,又是为何,他回去之后就莫名被恶兽闯进家里咬死?!”

“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报官将你抓起来,治你个谋害人命之罪!”

听闻赵铁山这话,苏乐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那具尸体,是赵大柱的?!

昨晚小叔才宽慰自己,说赵大柱不会再来缠着自己了。

怎么一夜功夫过去,他就死了?


苏乐瑶隐隐感到这件事,或许跟许修年脱不了干系。

可村正说赵大柱是被恶兽咬死的,这一切又说不过去。

难道,小叔还能命令山里恶兽不成?

苏乐瑶既疑惑又害怕,下意识地朝着许修年靠了上去。

“小叔……”

见苏乐瑶面色紧张,许修年摇了摇头。

“乐瑶你别怕,此事与我无关。”

“就算真是我干的,他们也得拿出证据来才行。”

说着,许修年几步上前,直视赵铁山。

“村正大人,要说装傻充愣,我哪敢跟您比啊!”

“村里谁人不知赵大柱是何做派,他昨夜趁我进山,领着猴子与罗三闯入我家对我阿嫂欲图不轨,被我撞见!”

“盛怒之下,我是失手将他们打伤了,可你也说了,赵大柱回去之后是被恶兽咬死的,就算你报官我也无惧与你对簿公堂!”

见许修年如此不卑不亢,说话有条有理,赵铁山整个人都是一滞。

他哪能想到,一个痴傻了三年刚恢复的人,居然能有如此口舌。

赵铁山本来的意图,是想以自己村正之威震慑许修年,把害死赵大柱的罪名,强行嫁祸到许修年身上。

可现在看起来,这个曾经的傻子,似乎没那么好糊弄吓唬。

正在赵铁山不知所措时,猴子与罗三一瘸一拐从人群中蹿了出来。

“村正大人,你莫听许二傻子狡辩!”

“昨夜我与罗三、大柱哥只是路过许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对苏乐瑶不轨!”

“分明是这姓许的与苏乐瑶通奸被我们撞见,他生怕事发暴露,这才疯了一样对我们动手报复!”

听到猴子这话,罗三也连忙跟声附和。

“猴子说的没错!”

“村正大人明察啊,刚刚大伙儿都听到了,许修年与苏乐瑶本是叔嫂,他却改口喊什么‘乐瑶’,要说这两人没奸情谁信啊?”

“要我说,就算大柱哥不是他杀的,可要不是他把大柱哥打伤,大柱哥或许有机会从兽口脱险也不一定!”

闻听此言,还不等赵铁山作何表态,身后围观的那群寡妇纷纷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我听柳伯说,要治好许修年的失魂症,只有用圆房唤魂之法。”

“可是这俩叔嫂都没有明媒正娶就干出那档子事,搞不好还真是猴子罗三说的那样。”

“谁知道呢,万一姓许的是装傻,实则他俩早勾搭在一起了,就连许家老大都是这对奸夫婬妇害死的……”

眼见这群恶妇越说越离谱,苏乐瑶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们休要泼脏水!”

“明明是赵大柱……”

还不等苏乐瑶把话说完,赵铁山冷冷一哼。

“我看泼脏水的,是苏乐瑶你这个狐狸精吧?”

“你不知廉耻,勾引小叔,被我侄赵大柱等人意外撞见,又指使许修年殴打他们!”

“今日,我便将你们捆了送去衙门,就算不能定你们杀人之罪,也要告你们通奸乱常!”

苏乐瑶闻言大急。

她知道,要是真的被赵铁山绑去了衙门更说不清。

到时候,她跟许修年一个也别想安然脱身!

她不能连累许修年。

苏乐瑶心一横,咬着牙主动站了出来。

“你们不要抓小叔,他是无辜的!”

“小叔他痴傻三年,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恢复,他做不出来那些事。”

“是我不要脸、不甘寂寞勾引的他,你们要绑就绑我去见官,我认,我什么都认了!”

见苏乐瑶竟不打自招承认了,那些恶妇脸上的鄙夷更甚。

一通通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言,此起彼伏。

赵铁山得意笑了笑。

“既然苏乐瑶你认罪了,那我就姑且放过许修年,先把你绑去官府。”

“至于此事跟许修年到底有没有关系,那得等官府发落!”

赵铁山话说完,立马就有人拿着绳子冲了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修年却突然走上前来,将苏乐瑶护在了身后。

“慢着!”

“赵铁山,我说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我家夫人不过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方才许修年说什么?!

苏乐瑶是在开玩笑,他还喊苏乐瑶夫人?!

众人一时间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呆立在场。

赵铁山也足足愣了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阴沉。

“许修年,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是何打算吗?”

“你莫不是以为,强行装作与苏乐瑶成过亲,就能将你们通奸之实揭过去?”

“哼,我大宗王朝婚俗必有媒人聘礼,我问你,你们的媒人是谁,聘礼又在何处?!”

见赵铁山只是简单两句话就戳穿了许修年的计策,苏乐瑶神情一苦。

她也知道,许修年这是为了救自己,情急之下才想出来的应对之法。

可事实确如赵铁山所言,就算要装,他们二人也根本没那条件!

这一无媒人,二无聘礼,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苏乐瑶面露绝望。

“小叔,你莫要再说了,就让我……”

眼见苏乐瑶还一副英勇就义模样,要牺牲自己,许修年直接握上了苏乐瑶的手。

“乐瑶,你还想逗大伙玩到何时啊?”

“咱们明明昨日刚结的婚,只是未正式拜堂,置办酒席而已。”

“今日正巧大伙都在,我想也是时候将咱们的关系公之于众,顺便请大伙帮忙做个见证了!”

说着,许修年眼神示意苏乐瑶不要再开口,转头望向了赵铁山。

“赵铁山,你不是要媒人聘礼吗,我这就给你!”

“我遵循大宗王朝有过的先例,昨日给自己当媒人向我家阿嫂提了亲。”

“至于聘礼,我虽无三牲六畜、财帛金银拿的出手,可以二十斤肉食下聘,应该也不算寒酸了吧?”

话说完,许修年当众打开了屋门。

下一秒,伴随着一股浓厚的肉香袭来,里面晾着的一排麂子肉,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到这一幕,全场再次陷入呆滞!

他家,是真有肉啊!

而且看这样子,许修年跟苏乐瑶搞不好还真的结成姻亲了!


一时间,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尤其是昨日亲眼见到,许修年从山里扛回麂子那几名寡妇,更是羡慕的狂咽口水。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可许修年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没错,本朝是有过自己给自己说媒的先例,这点无可厚非。”

“那可是二十斤麂子肉啊,以此下聘还谈何寒酸,咱们村嫁娶,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丰厚的聘礼了……”

听到这些声音,赵铁山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他刚刚本以为自己阴谋得逞,今日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无法阻止他帮赵大柱报仇。

可哪曾想,许修年居然玩了这么一出!

关键是,他说的话滴水不漏,让赵铁山根本找不到一点破绽!

憋屈了许久,赵铁山忽然面色一变笑了起来。

“如此说来,还真是误会一场了。”

“修年啊,你说你为何不早说与乐瑶成亲了呢?”

“咱们毕竟是一个村子的,就算你不置办酒席,也该请我这个村正过来给你们道个喜,讨一杯薄酒喝啊!”

许修年早已看穿了赵铁山的虚伪嘴脸,嗤笑一声。

“我可请不起你堂堂村正大人,你刚刚不是还要绑我们去衙门吗?”

“怎么,现在可以证明我与阿嫂没有通奸,赵大柱的死也跟我无关了?”

见许修年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赵铁山眼中阴狠一闪而没,继续陪着笑脸。

“修年,都说是误会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至于我侄大柱,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倒霉被恶兽盯上了吧!”

说着,赵铁山忽地话锋一转。

“对了,既然修年你能从山里捕回这么大一只麂子,你的能耐还胜过你兄长不少。”

“咱们村男人为了进山打猎死伤无数,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一个像样的猎户了。”

“今日我便破格准你升为猎户,晚些时候,我命人将猎户印牌和弓弩赠予你,往后咱们村可就全靠你了啊!”

赵铁山一副很看好许修年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后,他便招呼着猴子罗三等人抬着赵大柱的尸体离开。

等走到一边,罗三和猴子二人急了,忍不住问向赵铁山。

“村正大人,你……你怎么非但没有处置许二傻子,反而还升他为猎户呢?”

“难道,你真的相信大柱哥的死跟他无关吗?”

赵铁山没好气朝着二人一脚踹过去。

“跟他无关?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我甚至怀疑那恶兽就是姓许的故意引来的!”

“许修年那小子狡诈的紧,只是没有确凿证据我也动他不得!”

“至于升他为猎户,你真当我是在世大善人吗,瞧着吧,我迟早玩儿死他!”

……

与此同时。

村民们目送赵铁山离去后,全都对许修年投来艳羡目光。

许家是真的出息了!

如今许修年娶得娇妻,还被村正授予正式猎户。

往后,他可不再是那个人人可欺的傻子,反而谁见了他,都得高看一眼!

不少寡妇眼睛在麂子肉和许修年身上流转,脸上满是贪婪。

或许,得找机会跟许修年拉近一下关系才行。

苏乐瑶是年轻漂亮不假,可家花闻久了也是会腻的……

众人心思各异告别离去。

苏乐瑶还沉浸在漫天喜悦中,久久没有回过神。

直到许修年拉着她进屋,苏乐瑶这才红着脸,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许修年。

“小叔,恭喜你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能这么轻松就解决了这次危机,还被村正升为猎户。”

“不过,你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承认我是你妻子,以后怕是改不了口了……”

许修年笑了笑。

“改不了口就不改了!”

“反正我也说过,以后会照顾你的。”

“而且,有这个名分在,既能杜绝别人说三道四,还能断了其他人打你主意的念头,也算一举两得。”

见许修年都这么说了,苏乐瑶的脸更红了。

“那……那以后你就是我名义上的夫君了!”

“夫君,我有个不情之请……”

望向那张绝美羞涩的脸庞,许修年心头一荡。

“乐瑶,你说罢!”

苏乐瑶把头都快埋到了胸脯,手指不安打着圈圈。

“我不喊你小叔了,叫你修年可以么?”

许修年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苏乐瑶是见两人有了夫妻名分,又要宽衣解带,跟自己完成夫妻之实呢!

今天虽逼不得已,口头承认了把苏乐瑶当自己妻子。

可在许修年心里,他还是有些芥蒂,暂时不敢碰苏乐瑶。

“嗯,以后乐瑶你就叫我修年吧!”

“谁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看谁敢戳我许修年的女人一根手指头!”

闻听此言,苏乐瑶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心里别提多甜了。

转念间,苏乐瑶忽地想起了赵大柱的死。

她刚想开口问许修年,这究竟是意外还是巧合。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等许修年来到门口,正好看到手上缠着染血布条的罗三站在那里。

“许修年,村正叫我拿东西过来给你。”

“这是你的猎户印牌,和咱们村唯一的一把弓弩……”

“村正大人希望你好生保管,若是丢了,你小心没法向全村人交代!”

罗三眼里闪着怨毒冷意,放下东西后便转身离开了。

许修年将木质印牌收了起来,而后拿着那把弓和箭袋进了屋。

他只是随便拉了一下,便无奈将其扔在了一边。

弓臂朽烂,弓弦松弛。

就这玩意儿,只是说能勉强将箭射出去,想要猎杀动物,简直是痴心妄想!

苏乐瑶见许修年拿到这些东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修年,这是不合你意么?”

许修年叹了一声。

“乐瑶,你知不知道赵铁山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升我为猎户?”

苏乐瑶一脸茫然。

“难道不是因为,他误以为你进山打回了麂子……”

许修年摇头苦笑。

“不,赵铁山是想害我!”

“一旦升为猎户,咱们以后不仅要给村里上供,还得向朝廷缴纳税银!”

“而只要我纳不出上供之物和税银,他便会趁机去官府举报我,按大宗律例,判处徭役三年!”


闻听此言,苏乐瑶猛然反应过来。

难怪赵铁山会变脸如此之快,原来是没安好心!

他故意授予修年猎户印牌,还拿这么一把破弓给修年,就为了给他挖坑!

苏乐瑶可不想刚有个依靠,转眼就看到许修年被抓去服徭役。

她脸上闪动着急色。

“修年,既然你早已知晓,又为何要答应呢?”

“不行,走,我跟你一起去找村正把事情说清楚,咱们不要猎户身份了,把印牌和弓拿去还给他!”

眼见苏乐瑶不由分说拉着自己就要出门,许修年勾着嘴角一笑。

“乐瑶,你不必如此紧张,此事也未必全是坏处。”

“我之所以没有拒绝,当众拆穿赵铁山的阴谋,只是因为心里另有打算。”

“你可知成为猎户,不仅身份地位上涨一截,咱们还有了拥有铁器的资格……”

苏乐瑶愣了一下,随后音调忽地一变。

“修年,你……你是想用猎户的身份,去县城购买铁器进山打猎?!”

许修年点了点头。

“乐瑶,我知道你担心我会落得跟兄长,或是村里其他男人一样的下场。”

“可是你要知道,他们之所以死在兽口之下,全是因为手里没有趁手铁器。”

说着,许修年生怕苏乐瑶还是不同意,又一番连哄带骗。

“而且,你也看到了,赵铁山摆明了对赵大柱的死心有不甘,想嫁祸于我。”

“你以为,他会轻易同意咱们退回印牌和弓弩吗?”

“与其这么被动的等着赵铁山的报复,不如将计就计,抓住机会让咱老许家脱贫致富!”

苏乐瑶只是单纯,却并不傻。

她思虑一番,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无奈叹了一声。

“也罢,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家里的事,全凭修年你一人做主。”

“只是,我希望你一定要小心,莫要抛下乐瑶一人,如若你不幸葬身山里,我也不会独活……”

许修年大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现在万事俱备,接下来,就轮到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午时,两人在家又美美吃上了一顿麂子肉。

苏乐瑶知道许修年急于去县城购买铁器。

她本想将余下的麂子肉全部取下来,让许修年拿去城里换钱。

可许修年却直接拒绝了。

买铁器的事固然很重要,可再重要,也不能让自己的小娇妻断了荤腥,又回到以前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趁着天色还早,许修年借口再去山脚下转转,实则是想再去山里一趟。

不过,为了以防自己不在家,猴子和罗三又跑过来找苏乐瑶,伺机报复。

许修年特意将房门加固,并叮嘱苏乐瑶从里栓好,等到自己回来再开门。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这才拿起石矛,转身向着大山方向走去。

可就在许修年路过鹞子丘,正准备进山时,不远处的林子里忽地传来一阵骚动。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可怕的威压伴随着腥风忽地席卷而来!

下一秒,一袭矫健黑影从林中走了出来。

是那只黑豹!

许修年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差,刚好与这只狠东西撞上。

如今,一人一豹距离不过数十尺之遥!

许修年知道,以黑豹的恐怖速度,要是它对自己发起攻击,自己根本就没有跟它拉开距离的空间。

难道,自己的宏图大志还来不及施展,今日就要夭折在这里了吗?

许修年被吓的汗毛倒竖,手攥着石矛,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就这么站了良久,让许修年大感不解的是,黑豹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

它只是用那如刀般冰冷的眼神,定定盯着自己。

许修年心头发毛,还以为黑豹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想戏弄自己。

逃肯定是逃不掉了!

他不愿坐以待毙,正想操起石矛冲上去,先下手为强。

可下一秒,让许修年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黑豹甩了甩脑袋,忽地莫名转身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还没等许修年松口气,黑豹又再度从林中蹿了出来。

这次,它的嘴里,居然叼着好几只被咬死的野兔,并当着许修年的面,将野兔放到了地上!

看到这,许修年傻眼了。

这玩意儿是成精了吧?

莫不是它知道昨晚自己利用它咬死了赵大柱,现在有样学样,想用同样的办法引自己跟进去?

可细想下来,许修年又感到有些不对劲。

以眼下的情形来看,它占尽了上风,真要想吃了自己,根本犯不着多此一举!

念及此,许修年的胆气大了几分。

他咽着口水试探性地主动往前走了几步,指了指地上的野兔。

“这是给我的?”

黑豹似乎真的能听懂人言。

它眼神复杂扫了许修年一眼,竟点了点头。

或许是担心许修年误会,下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修年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死兔,半天没回过神来。

自己,居然被这黑豹给投喂了!

而且,它貌似对自己没有任何敌意……

再三确定黑豹已然离开,并没有躲在不远处伏击自己后,许修年这才走上前将野兔收了起来。

整整五只肥美野兔,每一只都是被一口咬断喉咙,皮毛保存完整!

若是将它们拿到县城集市去卖掉,就算买不起昂贵的上好弓弩,也能请铁匠打上一只精铁矛头了!

许修年一时想不通,黑豹的古怪举动究竟是为何。

他只觉得幸福来的如此突然,脑中也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色快黑时,许修年用石矛挑着野兔回到了家里。

“乐瑶,我回来了!”

“吱嘎!”

房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只绝美可爱的小脑袋。

“修年,你……”

苏乐瑶见许修年不仅安然归来,还带回来一长串野兔,嘴巴顿时不受控制张成了“O”字。

“修年,你……你不要告诉我,这又是你在山脚下捡到的!”

不怪苏乐瑶会有这种表情,实在是自己这个便宜夫君太厉害了!

其他人别说捡了,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不见得能打得到一只!

可他倒好,只是随便出去一会儿,先是麂子,现在又是这么多只野兔!

家后面那座大山,是专门为他开的吧?

这次,许修年一本正经笑了笑。

“乐瑶,你猜对了,还真是我捡到的!”


晚上。

在许修年的建议下,两人改善了一下口味,剥了一只兔子。

出于好奇,苏乐瑶几番追问许修年,这兔子是怎么捡回来的。

许修年不知道该怎么跟苏乐瑶解释黑豹的事,只能含糊其辞说,自己误闯进了鹞子丘那只凶兽的老巢,趁它不在取走了它的口粮。

许修年虽说的轻松,可在苏乐瑶听来,却有些心惊胆战。

她清楚地记得,赵大柱很有可能就是被那只凶兽给咬死的!

许修年胆敢闯入凶兽老巢,在虎口下夺食,其凶险程度可见一斑!

“修年,答应我,在没有买回来铁器之前,万不可再冒这种险了好吗?”

苏乐瑶脸上满是心疼与后怕,眼眶早已浸湿。

许修年也感受到了苏乐瑶深深的担心,忙一脸宠溺替她擦去眼角泪痕。

“嗯,乐瑶我答应你。”

“明日一早,我便将这四只野兔拿去县城卖掉,再请铁匠打一只精铁矛头回来。”

“相信我,咱们的好日子快来了!”

苏乐瑶穷困多年,只觉这两天过的梦幻。

她虽也向往许修年所说的好日子,可她更在意的,是许修年的安危。

吃完饭,苏乐瑶将碗筷收拾干净后,捏着裙角来到了许修年床前。

“修年,你明日一早要去县城,让奴家伺候你歇息吧!”

说着,苏乐瑶径直走到许修年身后,帮他宽衣。

许修年从未被女人这么伺候过,极难适应之下正要拒绝。

可一想到这个世界的现状,他又住了嘴。

若是自己既不碰苏乐瑶,还不让她伺候自己,这小妮子肯定会胡思乱想。

他索性大大方方张开手,任由苏乐瑶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身后,苏乐瑶感觉自己的脸红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尤其是,在看到许修年那线条分明的后背时,苏乐瑶忍不住心头一阵荡漾。

以前,苏乐瑶不是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许修年。

可那时的他,还是个傻子,两人也只是叔嫂关系。

而现在,他已经是个正常成年男子,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屋内只有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这很难不让苏乐瑶多想。

许修年也感觉到身后苏乐瑶的不对劲。

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苏乐瑶划过自己身上微颤的双手,以及那越来越急促的鼻息。

“乐瑶,这……这时候不早了,你……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许修年有些口干舌燥,生怕苏乐瑶再待下去,等下两人情不自禁擦枪走火。

苏乐瑶脸都红到了耳根,眼眸之中满是春水。

她低着头轻“嗯”了一身,抱着许修年换下的衣服小跑着回到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一早,苏乐瑶去了河边洗衣服。

许修年则起床简单收拾了一番,便提着野兔赶往了县城。

当阳县距离虎头村足有近二十里之遥,再加上山路崎岖,许修年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抵达城门口。

记忆中,他曾跟兄长来过几次,因此并不算陌生。

在城里闲逛了小半会儿后,许修年来到了专卖山货的集市。

他占了一个位子,粗略扫了两眼一旁的摊位,发现大多是卖山鼠、河鱼以及鸟雀的。

像许修年这样,一下子豪气拿出四只肥美野兔出来贩卖的,根本不可见。

原因无他。

王朝羸弱,蝗灾肆虐,一般人能想办法吃饱已然是万幸,哪还有多余的猎物拿出来卖?

再加上朝廷对铁器的严格控制,这更加断绝了人们狩猎动物的可能。

而在许修年扫着其他摊位时,几位同为猎户的摊主也在看他。

“这位兄弟好面生啊,如此年纪就能成为猎户,想来本事可不一般!”

“是啊,足足四只野兔,品相皮毛还如此完好,真是羡煞我也!”

“小兄弟,敢问你是在何处,用何种办法猎得的野兔,还请你不吝赐教……”

眼见几位糙汉子叽叽喳喳围着自己,许修年正想随便找个借口胡诌过去。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昂贵丝绸的老者拨开人群,趾高气扬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机灵的青衣小厮。

许修年见老者气度不凡,猜到此人就算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也肯定在那些人手下管事。

“你这野兔,十文钱一只我全部收了!”

若换作是一般人,听到老者出这个价格,恐怕早就一口应了下来。

毕竟,寻常野兔一般也就七八文钱一只,对方能一口出十文全部买下,显然也是看中了这几只野兔的肥美。

可许修年却心里有了盘算,准备反其道而行之。

“这位大人,不好意思,我不卖。”

见许修年居然敢拒绝,青衣小厮面色不善走上来,语气中满是警告。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猎户,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何人?!”

“他老人家能看上你的兔子是你的荣幸,你莫非还想坐地起价不成?”

许修年不卑不亢缓缓上前,笑着摆了摆手。

“不不不,这位大人有所不知,此兔虽然肥美,可并不是今日捕杀的新鲜之物。”

“若是我将其十文一只卖与你,岂不是受之有愧?”

“大人诚心想要,在下只能接受最多八文钱一只。”

此话一出,不仅围观的其他猎户,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就连青衣小厮,也一脸茫然愣在了那里。

他跟随老者出来为府上买东西多次,也见惯了不少奸商。

他们无一不是无利不起早,想方设法多坑多骗之人。

可今日却是见了鬼了!

这个猎户不仅不加价,反而主动降价,言明这几只兔子不值十文。

有这么做生意的吗,他嫌钱多了是吧?

正在众人不解之际,老者眼眸微闭,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下一秒,他哈哈一笑。

“好好好,老夫已经许多年没有遇到过如此有趣的年轻人了!”

“就依你所言,八文一只,你随我将其送到府上,我再让账房支钱与你!”

见老者爽朗笑完,转身就上了一旁的马车,许修年会心一笑。

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今日能与这位身份不凡的老者结个善缘,以后或许有大用处!

就算此事遥远,以老者身后的家底,最起码也能成为自己的稳定出货方!

不过亏了区区几文钱,又何乐而不为呢?


直到马车离去,许修年这才在青衣小厮的示意下,连忙跟上去。

途中,许修年趁机与小厮低声攀谈。

“在下许修年,虎头村人士,还未请教小哥大名……”

小厮难得遇到一个对他这么客气的人。

再加上听刚刚老者那语气,似乎对许修年有些看好,他微微一笑。

“许兄弟客气了,你叫我三福就行。”

许修年点了点头,话锋忽地一转。

“三福兄,这位大人看起来气度不凡,想必身份肯定不一般吧?”

许修年不提到老者还好,一说起他,三福的脸上立马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许兄弟,还得是你眼明心亮啊,我三福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能跟在大人身边鞍前马后。”

“他的具体身份我暂时不便与你透露,时间久了你自然会知晓。”

“不过,我可以稍微跟许兄弟你说一说,我家大人虽无正职官衔在身,却极得某位大人物看重,整个当阳县内,谁见了他都得喊上一声‘清爷’!”

闻言,许修年眼眸微微一震。

果然如他所料!

作为前世辛苦了半生,却怎么都郁郁不得志的牛马,许修年可太清楚人脉关系的重要性了!

若是能想办法,与这位清爷打点好关系,往后不说平步青云,最少自己身后也有贵人撑腰。

到时,别说是赵铁山一个区区村正,即便是里长,也不敢轻易动自己一根汗毛!

心头正盘算着这事,不多会儿,许修年跟随着三福停在了一处高大院墙外。

院墙通体由青砖筑成,上雕云龙走凤。

眼见清爷的马车靠在了院墙旁的一个侧门外,三福定身叮嘱许修年。

“许兄弟,你在此地稍等片刻,千万莫要乱走。”

话说完,他连忙跑上去将清爷从马车上迎了下来。

清爷下车后,朝着许修年的方向瞄了一眼,一边往门里走一边吩咐三福。

“三福,你让账房支些钱出来给那个猎户。”

“还有,你等会儿与那猎户说……”

后面的话,许修年没有听清,因为清爷已经进了里面。

许修年站在原地还没等多久,三福就一脸笑容又跑了出来。

“许兄弟,让你久等了,这些钱你收好。”

许修年接过钱,简单数了一下之后,眉头微皱。

“三福兄,不是说好的八文钱一只吗?”

“我应得的应该是三十二文钱才对,可这里怎么有四十文……”

还不等许修年把话说完,三福摇头一笑。

“我的许兄弟,我现在算是明白清爷为何会对你刮目相看了!”

“清爷的意思,按价三十二文钱,多出来的八文是给你的赏赐。”

“而且,他刚刚与我交代,你日后若是再有这等上好山货,就不必拿去集市卖了,可以直接送过来。”

听闻此言,许修年心头微微一跳。

看来,这个善缘还真结下了!

“既然是清爷的好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不过,清爷给我的赏赐,也有三福兄的一半功劳……”

说着,许修年从多得的那八文钱里面拿了四文出来,悄摸摸塞进了三福的怀中。

“往后,我还得麻烦三福兄,三福兄多多担待啊!”

三福没想到一个猎户居然这么懂人事,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许兄弟太客气了!”

“往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只要我三福帮得上忙的,绝不含糊!”

两人在原地寒暄了小半会儿,许修年才被三福送走。

来到外面,许修年径直找到了一家铁匠铺。

在出示猎户印牌登过记,并与铁匠铺老板的一番讨价还价后,许修年以二十文钱的价格,成功定下了一只精铁矛头。

趁着铸造矛头还需要些时间,许修年来到外面又买了些盐,花去了十文钱。

这个世界,与许修年所知的很多年代一样,盐铁这些必需品乃是朝廷统治天下的命脉。

不仅管控严格,其价格也是贵的出奇。

可花了这么多钱,许修年并不心疼,这只是开始。

他也没有指望,仅仅靠卖几只野兔就能解决所有后顾之忧。

只要有了合适的武器,多进山几次,其余的东西可以慢慢再置办。

打包好盐刚出门,许修年意外看到街对面,有一家名为“翠茵坊”的专卖胭脂的店铺。

许修年不懂女人,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女人,更是知之甚少。

可毕竟是从上一世经历过来的,他很清楚,不管是哪个时候的女人,几乎都很难抵挡化妆品的吸引力。

许修年深感这些年,家里便宜媳妇对自己的百般好。

此番,就算不为报答,也该买点小礼物让苏乐瑶高兴一下。

紧了紧兜里仅剩的六文钱,许修年走进了胭脂铺。

只是,一圈巡视下来后,许修年傻眼了。

他本来还以为,这些东西再贵,也肯定贵不过盐铁。

可事实却是,许修年是个彻彻底底的土包子。

里面最便宜的胭脂也要十文钱,最贵的,甚至要二十两银子!

折合算一下,两千文钱!

这什么概念?

一盒胭脂,甚至够一般人家几年的吃穿用度!

许修年大感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又苦于囊中羞涩,正想趁着没人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清脆声音喊住了他。

“这位客官,您先别急着走,是我这翠茵坊没有客官您看得上眼的胭脂吗?”

许修年身体僵了一下,硬着头皮转过了头。

直到这时,许修年才发现,站在柜门里面的,居然是一位身材丰腴的美妇。

与苏乐瑶的苗条清幽不同,这个老板娘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人的魅惑。

她不需要为她店铺里的胭脂做任何广告,因为她就是最好的广告。

朱唇轻启,红霞如晕,一颦一蹙都有万种风情……

尤其是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丹凤眼,勾魂夺魄。

许修年都快看傻眼了,连忙轻咳两声让自己清醒过来。

“没……没有,我就随便看看。”

美妇见许修年眼神闪躲,捂着嘴吃痴一笑。

这个小哥倒是有趣的紧。

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说的随便看看,是看的胭脂还是看的自己?

还有,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这还是第一个初见自己,能这么快缓过神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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