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检查了每个人的伤势,所幸都是皮肉伤。他让徒弟们收集铁勒人的遗物:地图、铜牌、弯刀、箭囊,甚至连他们特有的皮甲和发饰都一并带走。
“师父,这些尸体怎么处理?”刘和指着地上的铁勒人问道。
李胜抽出猎刀:“割下首级带回去作证,尸体就地掩埋。”
三个徒弟虽然初次经历这种事,但在李胜的指导下,还是强忍着不适完成了任务。
他们将三具无头尸体拖到一处隐蔽的山坳,用石块和泥土草草掩埋。
“赵铁柱,你骑那匹缴获的马。”李胜扶着大腿受伤的徒弟上马,“王胡子就骑另一匹马上。”
一行人收拾妥当,开始缓缓下山。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铁柱虽然受伤,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师父,咱们这次可立大功了!杀了真的铁勒蛮子呢!”
李胜神色却不见轻松:“铁勒斥候出现在这里,说明边境有异动。这事得尽快报官。”
胡小海挠挠头:“铁勒人都好多年没来打草谷了,县太爷会相信吗?”
李胜拍了拍挂在马鞍旁的布袋,里面装着铁勒人的首级和证物:“由不得他不信。”
当他们回到鸡鸣屯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村里人见他们带着伤者和陌生的马匹回来,纷纷围上来询问。当听说遭遇了真铁勒人时,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
“铁勒人要打过来了?”
“天啊!这可怎么办?”
“幸好有李胜在……”
里正闻讯赶来,看到铁勒人的首级和证物后,脸色大变:“我这就派人去县衙报信!”
……
另外一边,孙家大宅内,孙孝章在府中来回踱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而李胜却安然无恙地回到了鸡鸣屯,还带回了什么铁勒人的首级——这消息让他坐立不安。
思来想去,孙孝章决定还是去找自己姐夫商议一下。
“姐夫!大事不好了!”孙孝章急匆匆闯进朱百户的书房,连门都忘了敲。
朱百户正在品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茶水洒了一身:“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孙孝章喘着粗气,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道来。
朱百户听完,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拍案而起:“什么?三个铁勒首级?”
“是啊姐夫,听说李胜那厮还缴获了铁勒人的地图和令牌。”孙孝章擦着汗说道。
朱百户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个铁勒首级值二十两银子,三个就是六十两。更重要的是……”
他压低声音,“按大梁军律,斩获铁勒三个首级者,可官升一级。”
孙孝章眼睛一亮:“姐夫的意思是。”
“李胜一个猎户,哪配得上这等军功?”朱百户阴险一笑,“不如我们替他领了这个功劳。”
第二天清晨,朱百户带着十五个全副武装的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鸡鸣屯。
村民们见状,纷纷躲回家中紧闭门户。
“李胜!你的事发了,赶紧出来!”朱百户骑在马上,趾高气扬地喊道,“本官接到密报,你勾结铁勒人,充当密探,本官奉命前来提审你!”
李胜正在家中查看赵铁柱的伤势,听到喊声,眉头一皱。
他安抚地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躺着别动,我去看看。”
院门打开,李胜独自一人走了出来,他身形挺拔如松,面对朱百户的十几号人马,神色丝毫不变。
“朱大人有何贵干?”李胜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
朱百户冷笑一声:“少装蒜!你私通铁勒人,罪证确凿!来人啊,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