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想送东西进去，托谁不行？倒要劳烦他亲自往那边去一趟，却连宫门都不进，当真有意思的很。”
皇帝扔掉手中的折子，看向江淮。
“顾昭那里如何？”
“顾昭那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陈远山贪墨一案了。”
皇帝眯起眼：“他就这般按捺不住。”
江淮不解的看向皇帝。
他不正是因为疑心此事，这才把顾昭特意叫回京城，又给他升官的吗？
怎么这会儿顾昭去调查了，皇帝又不高兴了。
这天子的心思，当真是难猜。
皇帝却在心中暗自冷笑，莫名的有一种自己疯了的感觉。
听了丞相两句话，就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竟忘了，那陈素灵可私底下没少联系过顾昭。
“江淮，你觉得顾昭着手调查此案，究竟是因为他真的觉得此案有蹊跷，还是为了那陈素灵？”
江淮一脸懵。
过了半晌，他才终于捋清皇帝在问什么。
思虑再三，江淮说道：“的确不排除有帮陈素灵的嫌疑，不过那陈素灵母女，也的确可怜……”
“朕问你这个了吗？”皇帝不悦的瞪了江淮一眼。
江淮连忙正色：“但是奴才觉得，顾大人之所以调查此案，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觉得这里头有问题。毕竟顾大人离京之前，就是这般行事风格。而且那会儿，他还没认识陈素灵呢。”
也是……
他那会又不认识那小丫头，就算是放长线钓大鱼，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况且……”江淮又开了口。
“顾大人在回去之后，除了陈远山的案子以外，还翻开了许多其他陈年旧案的卷宗。奴才也悄悄的看了看，都是一些存疑的案子。”
皇帝皱起了眉。
虽听到江淮这么说，他心下对顾昭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些，但一听说还有许多其他案件存疑，皇帝的脸色就变得奇差无比。
有时候倒也难怪那陈素灵说大楚将要亡国，就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不亡国恐怕才是不可能的吧。
瞧着皇帝是生气了，江淮连忙道。
“陛下稍安，倘若顾大人真的是个忠正善良之辈，未来陛下也能有可用之人。”
皇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随后道：“顾昭那边，你还是要盯紧一些。有任何情况，都要事无巨细的汇报给朕。”
“奴才明白，奴才先告退。”
江淮走后，皇帝沉默着独坐了许久。
忽然，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那个黑皮册子上。
如今虽然已经按照那小丫头提供的线索，查到了西大营藏匿赈灾粮之处，现在又有顾昭再度调查这个案子，可终究还是不知幕后主使之人究竟是谁。
纵然皇帝心中已经有了几个怀疑的目标，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皇帝还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甚至连西大营那边都无法料理。
思来想去，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在皇帝的脑海中浮现。
他立刻拿过那黑皮册子，提起笔来。
既然他都能通过这册子看到陈素灵写的东西，那自己若是也写，陈素灵是不是也能看见？
不然这幕后主使之人……就直接问问她？
可临门一脚，皇帝还是收手了。
他一脸纠结的放下笔，看着空白的册子，长叹了一口气。
不成。
首先不知道这是否是那丫头施的什么妖法，其次，她很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写的这些东西会被别人看见。
万一陈素灵不是故意为之，自己贸然问话，把她吓到，往后只怕她再也不敢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