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心里明白,从自己领命查案那一天起,他们母子三人就随时都会有危险。
把这件事当街宣扬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那幕后主使之人反而是不敢轻易动陈远山他们一家了。
况且,既然查案,就必然会引人注目,受人针对。
与其他们对陈家那孤儿寡母下手,顾昭宁愿是自己。
副手叹了口气,拱手道:“大人真不愧是个好官。”
顾昭背手,有些怅然的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点点。
“受万人敬仰,也不及办好一个案子。若是有人在我手下蒙冤,便是人人都称赞我是个好官,又有何意义?”
顾昭暗自捏紧了拳头。
不管之后要面对什么,他都要竭尽全力查清陈远山这个案子。
副手不语,只是上前掀开马车帘,请顾昭上车。
夜晚的大狱热闹至极。
不光是郝班头被押送了进来,就连平日里与他交好的一些狱卒,也同样被带了过来。
区别是郝班头已经被捆在了刑架上,其余人等却被安排在一边坐着,甚至还有热茶可喝。
不过他们这些人却是都坐立难安,不知顾昭是何用意。
正当有人坐不住,要拉着旁边顾昭的手下问个清楚的时候,外边的门被人打开了。
众人纷纷转头望过去,只见顾昭在手下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立刻有人站起身来,哭丧着一张脸对顾昭道:“顾大人,您这深更半夜的叫我们来,是有何吩咐啊?”
顾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坐在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椅子。
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后,才终于说道:“这郝班头收受贿赂,买卖狱卒之位,被本官抓了个正着。按律法,当施鞭刑。今日请各位来,也是给各位提个醒,万不要走错了路才好。”
众人额头上顿时落下了冷汗来,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言语。
被捆在刑架上的郝班头却瞬间红了眼,死死的瞪着顾昭,奋力的挣扎着。
可惜他早就已经被堵住了嘴,这会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顾昭对此根本不予理会,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上前行刑。
立刻有人手持着长满倒刺的长鞭来到郝班头面前,还顺手用鞭子蘸了一下旁边的一桶水。
其余“围观”的狱卒顿时瞪大了眼睛,浑身瑟瑟发抖。
他们看的清清楚楚,那桶里装着的,是辣椒水!
这刑罚他们往常也不是没对其他犯人用过,可平时看着犯人在自己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心里有多畅快,这会儿就有多胆战心惊。
这一鞭子蘸着辣椒水下去,皮开肉绽不说,剧痛也会直入骨髓。
寻常人根本就挨不过三鞭的!
众人不禁瑟缩了一下,往一块儿聚了聚,战战兢兢的看着。
而手下毫不留情,狠狠一边朝着郝班头挥了下去。
瞬间,郝班头喉咙中就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这一边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将郝班头胸前单薄的衣裳撕裂了一道口子,里边的皮肉也直接被掀翻了一层。
朝外翻卷着,鲜血汩汩流出。
紧接着,下一鞭便抽在了他的身上。
顾昭的这个手下明显受过专业的训练,最不受控的长鞭在他手中竟然被控制的极好,甚至第二鞭落下去的时候,能分毫不差的叠加在第一道伤口上。
伤口里鲜红的嫩肉被扯了下来,伴随着郝班头的一声惨叫,伤的比较深的地方几乎能看到里头的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