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接话道:“这里头的门道复杂着呢,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里能弄明白啊?说不定啊,陈远山本来就是贪污了那些赈灾粮,那顾昭,说不定是被奸人迷惑了,才会大张旗鼓地查这案子。”
一时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争论不下。
“事情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结果不还是如此?真不知道是陈家人折腾什么。”
“我看啊,搞不好就是那陈远山贪污的钱有不少全给家里人花了,他们才他们才这么兴师动众的,要把陈远山弄出来。”
听闻此言,周围人纷纷赞同。
曾经享受过好处算什么?
一直有好处可拿,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呢。
“你们说够了没!”
素素不知何时将他们的议论听了去,猛地跑出来,大力推开了门,对着面前这群围观的百姓怒目而视。
“我爹是冤枉的,他是被人给害死的!”
众人先是一愣,一时间静默无声,可片刻后,铺天盖地的议论又朝着素素袭来。
“连顾大人都被调回京城了,你们还装什么装啊?”
素素被气红了眼眶,但依旧梗着脖子,声嘶力竭的怒吼道:“随便你们信不信,就算我爹不在了,不会放弃的!”
“人都已经死了,还说什么申冤不申冤的?”
“就是啊,你们还是收敛着些吧,免得到时候圣上改变了主意,连你们也一起斩了!”
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议论,几乎要将素素淹没。
这时,陈母缓缓走了出来。
家中屡遭变故,陈母清瘦了不少。
她身影十分单薄,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众人看了陈母一眼,终于也不再议论了。
陈母叹了口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牵起素素,而后把素素拉到自己身后,满眼哀求地看向面前众人。
“家里如今刚出了丧事,大家就行行好,别再围在门口了。”
素素站在陈母身后,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心中满是不甘。
“娘……”
陈母察觉到了素素的情绪,缓缓转过头,轻轻拍了拍素素的手。
“没关系的,素素。只要咱们知道你爹爹是冤枉的就好,不必再和他们争辩。”
人群中一个与他们家相熟的老妇人忍不住站了出来,开口劝说道:“哎,这娘俩也怪可怜的,算了算了,都散了吧。”
众人瞥了一眼面前弱不禁风的母女二人,议论渐渐平息了下来
虽然还是有几个好事之人,嘴里依旧嘟囔着。
但在老妇人的带动下,人群终究还是渐渐散去。
待众人都走后,素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扑进陈母怀里,哭喊道:“娘,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爹爹,爹爹一生清正廉洁,怎么会做出贪污的事?”
陈母轻抚着素素的头发,忍着喉间的哽咽安抚:“孩子,这世间人心复杂,有些人只愿相信自己看到的,或者是别人想让他们看到的。但咱们自己心里清楚你爹爹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
陈母怜惜地揉了揉素素的小脸,轻声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孩子,咱们该给你爹送行了。”
陈家在县城的名声已经烂到了底,虽说有些街坊邻居心底还存着几分同情,可一提到给陈远山送行这事,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帮忙。
好在陈轩在武馆结交了几个重情重义的好友,这几人听闻此事后,便主动站了出来,前来帮忙扶灵。
可这场葬礼,办得实在是无比萧条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