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拍打着紧闭的房门,嘶声力竭地哭喊哀求,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想到沈卿郁此刻可能正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承受着母亲的酷刑,想到她单薄的身体如何能扛得住那些刑具…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几乎要将他撕裂!
“卿郁…卿郁…”他无力地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眼泪无声地汹涌流淌。他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是他和卿郁唯一的联系,也是他最后的希望和筹码。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在他绝望的心中疯狂蔓延。
母亲…既然您如此狠心,不顾我的意愿,不顾我腹中孩儿的安危,执意要拆散我们,伤害卿郁…
那好!
萧宴倾猛地擦干眼泪,眼神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桌边。桌上放着精致的点心和温热的茶水,是下人刚刚送进来的。
他看都没看那些食物一眼,端起那壶温热的茶水,手臂猛地一挥!
“哗啦——!” 精美的瓷壶连同里面的茶水,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和茶水溅了一地!
“来人!”他对着门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告诉母亲!告诉她!她若不放卿郁出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萧宴倾!就带着她这三个未出世的外孙!饿死在这房里!从今日起!我滴水不进!粒米不沾!我说到做到!”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萧宴倾不再理会,他走到床边,将锦被掀开,露出冰冷坚硬的床板。然后,他直挺挺地躺了上去,闭上双眼,仿佛已经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躯壳。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证明着他还活着,还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绝食!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也是最惨烈、最直接的反抗方式!
他在用自己的命,和腹中三个未出世孩子的命,赌母亲最后的一丝心软!
阴暗潮湿的府衙大牢深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沈卿郁靠坐在冰冷的石墙边,稻草的碎屑粘在沾了污迹的粗布囚衣上。
“死了死了,狗系统!”她在脑海里疯狂咆哮,“你说说你搞什么‘睡一觉得积分’这破机制!现在好了,玩脱了吧?长公主那眼神能把我生吞活剥了!咱俩马上就要手拉手灰飞烟灭了!”
系统委屈巴巴地冒泡:宿主…要不…本统给你兑换个‘金蝉脱壳’?2000积分,先躲起来避避风头?
“躲你妹!”沈卿郁气得差点吼出声,强忍着压低了声音,“我躲了,鸿儿怎么办?他怀着我的孩子在京城眼巴巴等着!宴倾怎么办?他怀着三胞胎被他娘关着,还绝食!(系统告知)我能一走了之吗?!我是好色,我是贪积分,但我沈卿郁不是没担当的孬种!做过的事,我认!该负的责,我扛!这就是我的宗旨!懂吗?!”
系统被吼得缩了缩:那…那宿主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沈卿郁烦躁地抓了把稻草,“那长公主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现在只能等!等她消消气,等她再来,给我一个开口的机会!只要让我说话,我就能把洛衡分析的那套‘价值’甩她脸上!让她知道弄死我她亏大了!”
千里之外的京城,丞相府。
贺凌凌拿着江南刚送来的密信,看到“沈卿郁高中童生试榜首”时,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一丝欣慰。好!孺子可教!总算没辜负她的期望,没给鸿儿丢脸!然而,目光扫到下一行字——“因故触怒长公主,已被关押府衙大牢”时,丞相大人脸色骤变,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