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摇摇头:“没事,偶尔咳两声。”
她小一些的儿子季正林从刘氏旁边跑着过来,到杨醒身侧时,被一块凸起的地面绊了一下,眼看着朝火塘摔去,杨醒及时伸出手抓住他后背的衣裳,把人提了起来。
刘氏被吓得汗都出来了,跑过来拍了他几下:“你个死孩子,跑什么?差点摔火里面去了,让你跑!让你跑!”
季正林本就被吓得不轻,再被母亲这么一打,立刻忍不住哭了起来。
季时珍一言不发,其他人也只是看着,小孩子不懂事,做错了事非要受罚才长记性。
她打了几下就停手了,把小孩子拉回去,禁锢在自己两腿间,不让他乱跑。
杨醒道:“我今天在县里见过张永新,他说后天来家里搭火炕,我明天叫几个人过来帮忙,把材料准备好,他们半天就弄好了。”
季时珍赶紧道:“石头我们这些天捡了很多,明天筛土出来就行,不用叫人过来。”
炕面之前在杨醒那儿做了很多,可以直接拿过来用,至于石灰和其他东西,是班头自己带的。
这杨醒也没什么意见。
“那行,需要帮忙随时让人过去叫我。”
刘氏怀里的孩子不太安分,刘氏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不敢让他乱跑,杨醒看到了,假装从衣兜里拿出来几块饴糖,分给孩子们。
又冲姜氏道:“大嫂,洗几个梨煮给孩子们吃吧,我听他们都有些咳,吃点梨润一润。”
天太冷了,这会儿没有棉衣,他们穿的都很单薄,偶尔吹着冷风就会咳,孩子们平时喜欢在外面玩,这两天都被拘在家里。
当然,天气冷他们也不乐意出去,生病了更是难受,季家还属于多少有些家底的,孩子生病了愿意抓药,换成更贫苦的人家,生病了就拖着,要么自己好起来,要么病死。
姜氏是不好意思动手,现在送礼的人都主动开口了,她也不推拒,道了声好,起身捡了些梨出去,用水冲了冲,切成几瓣把核去掉,装进一个瓮里,提着进来放在火塘上煮着。
杨醒从先前的包袱里拿了只铜炉出来,递给季明元:“这是我今天在县里买的汤婆子,从上面倒热水进去,放进被子里,能暖和一些。”
杨醒已经给他换了床上用品,但季明元双腿血液不循环,除非和杨醒睡一起,不然睡着睡着就自己冷了,冬天是他最难熬的时候,经常很晚睡不着,因为身上很冰。
他接过来,才发现这东西竟然是黄铜做的,这么重的铜炉,要多少铜钱?
尽管这两者有所差异,但盐铁官营,铜制的东西价格也很高,几乎与同重量的铜板等价,小小一只手炉,少说价值几千文。
“这,这会不会很贵?”
“不贵。”杨醒道:“这两天太冷了,你要是生病抓药花费的钱更多,安心用着,再等两天成亲了,就不用了。”
季明元:“……”
他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己亲爹和哥嫂们,只觉得脸快烧起来了。
杨醒说话向来直白,仿佛没有身为女子的骄矜自持,更多时候害羞的反而是季明元。
季时珍虽觉有辱斯文,在杨醒面前却不敢多说一个字,他是全家唯一一个知道杨醒不仅家财万贯, 还能直接把石头捏为齑粉的,如今杨醒对季明元这么好,他在中间作怪,只会连累季家。
他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其他人很快回来了,得益于沈妙提前烤过花椒,舂起来还算轻松,四轮轮流不停歇,一会儿就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