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居然忍心这样对白夜？
“……”
对此，白夜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神色也和寻常没什么不同。
早在前些天白夜就知道了，她不会再缠着他。
回弦月峰的路上，苏锦夕走在前头，白夜跟在她的身后，距离她三米之外。
苏锦夕觉得这次去云中镇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她这一路有多提心吊胆，生怕这三人哪个忽然暴跳如雷给她来上一刀。
好在大家都很冷静。
苏锦夕希望叶蓁和江行云以后也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白夜，先前说要还我人情的事还作数吗？”
“作数。”
“我以后对你好一点，你可不可以少恨我一些？”
“……”
白夜没有任何回应，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
苏锦夕也不意外，她只是单纯闲得慌想和白夜唠嗑唠嗑。
一切材料都找齐后，她看白夜也是越发顺眼了。
他以后会有很多很多时间恨她。
白夜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看来那份人情无法抵消我们之间的亿点小误会啊。”
“那是两码事。”
苏锦夕望着悠悠飘落的海棠花，眸中若有所思。
小师妹初遇白夜的时候，也有海棠花。
曾经月明星稀的一个夜晚，惊艳了小师妹的一生。
那时海棠初绽，少年抚琴而坐，花雨漫天，琴音流转不绝。
明月悬于夜空，彩云缥缈绮丽，白衣胜雪，恍若遗世谪仙。
那一眼，令小师妹彻底沦陷。
纵然那双眼眸万分清冷，小师妹也如飞蛾扑火般甘之如饴。
几番追逐没有任何结果，小师妹决定折去白夜的骄傲。
听闻白夜留在霁华宗的理由是宗主的救命之恩，小师妹便以霁华宗主的性命威胁，她要白夜爱她，跟她回玄清宗。
见白夜依旧冰冷决绝，小师妹失控下杀了霁华宗主。
那是白夜第一次在小师妹面前流露出明显的情绪，他的确是生气了。
小师妹的偏执没有得到好的结果，因为这次失控，白夜和小师妹之间彻底斩断所有可能。
于是，忘川宗主出手，将白夜带回玄清宗，并施以秘法控制。
以生死契约绑定小师妹和白夜，使二人同生共死。
以情咒控制白夜情欲，使白夜对小师妹产生无法控制的感情。
可惜，就算动用情咒，白夜仍是小师妹摘不到的月亮。
回想起过往种种，苏锦夕知道，白夜恨透她了。
虽然平时不喜形于色，没有表露出喜恶，可这种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已。
但很抱歉，纵然你是对的，我仍然要为了自己捅你一刀。
夹在这场爱恨中，苏锦夕的理智大于感性。
“你知道的，我很爱你。”
苏锦夕不走心地说着，脸上却露出浅淡笑容，“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能消除你对我的恨，你明知那次失控是一次意外。”
“……”
白夜的眼底忽的彻底冷了，“你知道的，我不想提起那件事。”
“生气了？”
苏锦夕的尾音微微上扬。
她的眼底也是毫无温度，可却笑得有些温柔，许是满山海棠开的烂漫，她的眸中恍惚间似有爱意萌动。
“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的确，可我只是想看你为我生气的样子。”
“……”
山间安静的落针可闻，刺骨的冷意笼罩在四周，苏锦夕只觉如潮水般的杀意向她涌来，脖颈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仅此一次。”
白夜冷冷留下四个字，转身消失在簌簌坠落的海棠花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