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绿谷小说 > 其他类型 > 重生七零,神医娇妻的虐渣日常 全集

重生七零,神医娇妻的虐渣日常 全集

梧桐羽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沪市城南殡仪馆雨幕如帘,细密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苏念卿攥着黑伞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宛如冬日里的枯枝。她的目光,穿过层层雨幕,死死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灵车尾灯,直到它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三天前还躺在ICU病床上的许明诚,此刻已化作骨灰盒里一捧冰冷的白灰。从许明诚出事到如今,整整三个月,苏念卿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回家休息一下,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高跟鞋声。“苏念卿,现在明诚死了,你可以滚了。”张桂花保养得宜的手亲昵地挽着一个少年走来。“宁泽才是我们许家的继承人,你一个人贱人怎么好意思霸占着许家的家产。”苏念卿抬眼看着这个婆婆,许明诚从生病开始到刚才的葬礼都未曾出现过,现在结束了,就马上带着人来抢家产,也真是...

主角:苏念卿许明诚   更新:2025-06-21 00:0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念卿许明诚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七零,神医娇妻的虐渣日常 全集》,由网络作家“梧桐羽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沪市城南殡仪馆雨幕如帘,细密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苏念卿攥着黑伞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宛如冬日里的枯枝。她的目光,穿过层层雨幕,死死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灵车尾灯,直到它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三天前还躺在ICU病床上的许明诚,此刻已化作骨灰盒里一捧冰冷的白灰。从许明诚出事到如今,整整三个月,苏念卿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回家休息一下,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高跟鞋声。“苏念卿,现在明诚死了,你可以滚了。”张桂花保养得宜的手亲昵地挽着一个少年走来。“宁泽才是我们许家的继承人,你一个人贱人怎么好意思霸占着许家的家产。”苏念卿抬眼看着这个婆婆,许明诚从生病开始到刚才的葬礼都未曾出现过,现在结束了,就马上带着人来抢家产,也真是...

《重生七零,神医娇妻的虐渣日常 全集》精彩片段


沪市 城南殡仪馆

雨幕如帘,细密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

苏念卿攥着黑伞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宛如冬日里的枯枝。

她的目光,穿过层层雨幕,死死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灵车尾灯,直到它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三天前还躺在 ICU 病床上的许明诚,此刻已化作骨灰盒里一捧冰冷的白灰。

从许明诚出事到如今,整整三个月,苏念卿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回家休息一下,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高跟鞋声。

“苏念卿,现在明诚死了,你可以滚了。”张桂花保养得宜的手亲昵地挽着一个少年走来。“宁泽才是我们许家的继承人,你一个人贱人怎么好意思霸占着许家的家产。”

苏念卿抬眼看着这个婆婆,许明诚从生病开始到刚才的葬礼都未曾出现过,现在结束了,就马上带着人来抢家产,也真是讽刺。

苏念卿转身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眉眼间带着几分许明诚年轻时的影子,可那眼中比许明诚多了几分阴鸷与狠厉。

她的目光又扫过站在少年身后的沈曼宁,那个许明诚名义上的寡嫂。此刻沈曼宁正假模假式地用纸巾轻擦眼角,那副做作的模样,看得苏念卿胃里一阵翻涌。

“少来恶心我!” 苏念卿攥紧伞骨,伞面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你们不是想要家产嘛,可以,把我的孩子还我?”

自从她发现许明诚在外面乱来时,她跟他们摊牌提出离婚后,她的女儿就被他们以家中老人病逝为由,从幼儿园接走藏了起来。

这几年,她只能通过一些零星的照片知道女儿的境况,她只要稍微有些异动,他们就以女儿安危威胁她。

这几年她就像一只被困在噩梦中的困兽,而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推她进入深渊的刽子手。

沈曼宁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逼近,香水味裹挟着恶意扑面而来:“难怪明诚一直看不上你,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是这么一副死鱼脸。”

张桂花发出刺耳的笑声,脖颈上的翡翠项链随着抖动折射出冷光:“苏念卿,那个孽种,又不是我们许家的孩子,我们怎么可能留着她?”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抚过少年的头顶,眼神充满算计,“我劝你最好认清现实,这是我们许家的产业,你一个外人还想独吞不成?”

苏念卿感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你什么意思?什么孽种?”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铁门。

记忆突然闪回五年前那个暴雨夜,她喝了一杯许明诚递过来的红酒后,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在混沌中似乎看到一双盛着星河的眼睛,满目柔情的看着她,可那时候的她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根本没有看清那人的脸。

那是她记忆里仅有的一次同房,只是再次醒来时,她满身暧昧痕迹和许明诚躺在一起,她满心欢喜地以为是自己跟许明诚圆了房。

可此刻想来,一切都透着奇怪。

为何许明诚在得知她怀孕后,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对她越来越冷淡,甚至有时候都宿在外面?

为何张桂花在她怀孕后突然殷勤备至,可那份关心却透着一分算计?

还有女儿出生后,许家人看小雨那厌恶又嫌弃的眼神……

现在答案呼之欲出,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

“什么孽种,这还需要我解释?” 张桂花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匕首,“那小贱种根本就不是我儿子许明诚的孩子。哦,也是,你还不知道,那是你跟陆霄 ——”

“妈!” 沈曼宁突然尖声打断,艳丽的面容因惊恐扭曲。

她慌乱地抓住老人手臂,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五道红痕,“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让她签了这份文件,马上滚出许家!”

苏念卿感觉天地都在旋转,雨珠砸在伞面上的声音变得遥远。

“陆霄”两字如惊雷炸响,瞬间劈开记忆的迷雾。

记忆里唯一有过交集,名字中有这两字的人,就是那个五年前被称为军区神话的陆霄凛,是那个男人,呵呵,还真是有意思呢。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说得清了。

她死死盯着沈曼宁突然苍白的脸,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每次听到陆霄凛的名字,眼中都带着嫉妒的扭曲,原来这背后隐藏着如此大的秘密。

苏念卿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件事,五年前军区出了一件让人惋惜的事,就是陆霄凛退伍。

当时她并未在意,如今想来,这件事或许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样惊才绝艳的男人,就这样被埋没了,许家还真是该死,他们的阴谋,不仅毁了她的人生,也毁了一个优秀军人的前途。

“把文件拿来。” 苏念卿突然挺直脊背,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

她伸手接过沈曼宁递来的合同,目光扫过 “净身出户” 四个刺目的大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念卿“啪”的一下把文件甩在沈曼宁脸上:“呵呵,做什么美梦呢你们!既然你们说我女儿都没有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你们还想在我身上吸血,做梦?”

张桂花看着面前有些疯魔的苏念卿,冲过去一把抓住苏念卿道:“苏念卿,你做什么?”

苏念卿直接一把抓住张桂花的头发,一个巴掌直接甩了过去:“张桂花,我嫁到你们家,被你们磋磨了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之前我为什么那么好说话,如果不是为了小雨,你觉得我会受你们威胁。”

说着,苏念卿直接骑在张桂花身上,巴掌如雨点般落下。

“你们两个看什么,过来拉住这个疯子。”张桂花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沈曼宁被眼前这个如疯子一般的苏念卿给惊到了。

在她的印象中,苏念卿一直都是端庄优雅的,何时像个泼妇一样大喊大骂过。

直到听到张桂花的叫声,才和许宁泽一起过来,准备一人一手把苏念卿抓住。

可此刻的苏念卿,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彻底爆发。

她用膝盖顶住许宁泽的腹部,用肘部撞击沈曼宁的太阳穴。

三人在雨地中扭打在一起,泥水溅在苏念卿的衬衫上,洇染出一片片褐色的污渍。

沈曼宁和许宁泽这两个养尊处优的人,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勉强将她按在墙上。

但两人的脸上,手上也被苏念卿抓了好几道口子。

苏念卿衣衫凌乱,指甲缝里还嵌着张桂花的头发,却不让觉得狼狈。

张桂花爬出来理了理被扯散的头发,一巴掌扇向苏念卿:“当年就不应该让明诚娶了你这么一个贱人,现在反了你了?”几巴掌下去,直把苏念卿的嘴角扇出血来。

不知道三人从哪里找来一根麻绳,将苏念卿狠狠拖拽着带去一处仓库。

许宁泽从后腰抽出寒光闪烁的匕首,刀刃在仓库泛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抵在她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

“你以为发疯就能翻盘?”少年眼底翻涌着阴鸷的笑,刀尖顺着她锁骨下滑,在皮肤上留下蜿蜒血线,“当年你女儿被送走时哭得嗓子都哑了,那小杂种的惨叫声,可比你现在有趣多了。”

苏念卿瞳孔骤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幸好自己生的女儿不是许明诚那畜生的孩子。

沈曼宁踩着高跟鞋上前,艳丽的红唇勾起恶毒弧度,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苏念卿,如果不是你,他不会那样,所以你该死!”

她再次将文件递过来:“劝你赶紧签字,等下也能让你痛快点。”

话音未落,苏念卿突然暴起,用额头狠狠撞向沈曼宁鼻梁。

沈曼宁捂着流血的鼻子踉跄后退,文件也“当啷”落地。

许宁泽暴怒之下一脚踹在苏念卿膝盖窝,将她重重踹倒在地。

泥水混着血水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淌,绳子深深勒进皮肉,在手腕处磨出两道狰狞的血痕。

“敢动我妈?”许宁泽踩住她的手背,皮鞋底碾过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你以为今天还能活着离开?”

他弯腰捡起匕首,刀尖挑起苏念卿的下巴,“知道吗?你女儿被关在地下室时,每天都在喊妈妈。可惜啊,你到死都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在苏念卿心上,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近乎疯狂的杀意,“呵呵,你们想要许家的家产,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话音未落,匕首已经狠狠刺进她的右肩,剧痛让她几乎昏厥。

苏念卿死死盯着许宁泽手中的匕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就这点胆量也想当继承人?许明诚被我发现出轨时都不敢动我一根手指,你连你那窝囊废的爹都不如!”

她眼神轻蔑地扫过张桂花和沈曼宁,字字如刀,“你们这群只会躲在暗处算计的孬种,有本事就捅下去,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你们怎么捂住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许宁泽哪里受得了苏念卿的挑衅,抽出匕首,对准她的心脏狠狠刺下,“我不是孬种。”

冰冷的刀刃没入胸腔时,苏念卿仿佛又看到了女儿天真的笑脸。

小雨穿着粉色连衣裙,在幼儿园门口朝她挥手,阳光洒在她黑色的卷发上。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扯出一抹笑容,从破碎的嘴角挤出几个字:“许家......完了......”

雨越下越大,苏念卿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

在她恍惚的视线中,看到有一个人自雨幕中而来。

是陆霄凛,只见他穿着黑色长风衣,身形挺拔如松,雨水顺着帽檐滴落,却遮不住他眉眼间的凌厉。

他抱着她开始冰冷的身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念卿好想要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男人,可眼皮越来越沉,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她只感觉手心里被塞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圆润又带了一丝暖意,像是某种玉石。

然后整个人开始沉沉睡去,耳边最后的声音,是陆霄凛压抑的哽咽和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苏念卿慢慢掀开沉重的眼皮,瞳孔骤然紧缩。

斑驳的石灰墙有着岁月剥落的痕迹,褪色的碎花窗帘被穿堂风掀起一角,窗台上那盆焉头耸脑的野菊花,正耸拉着干枯的花瓣,这是父母与她断亲后她单独住的小院!

“这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

可掌心触到的粗布床单带着熟悉的皂角香,床头上印着牡丹图案的陶瓷杯赫然在目,杯沿处还刻着她的小名“卿卿”。

这个杯子跟母亲特意托人烧制的,家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前世被她带去许家,最后却碎在张桂花的手中。

苏念卿猛地坐起身,床边的樟木箱被碰到,上面的铁皮青蛙玩具碰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苏念卿看着梳妆镜中的少女,面容光洁如玉,没有半道因岁月和消磨而留下的细纹,脖颈处更不见前世那道狰狞的疤痕。

墙面上的日历随着风轻轻翻动,日历的时期是1974年3月15日,将她惊得浑身发颤,这正是许家开始算计她的起点。

“我真的回来了,......”苏念卿喃喃自语,指尖狠狠拧了一下手臂。

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一颤,这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

突然有硬物硌得掌心生疼,摊开手掌,一枚通体晶莹的紫玉玉佩静静躺在那里,上面雕刻的展翅凤凰栩栩如生,在阳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幽光。

记忆如潮水翻涌,濒死之时,她好像看到了陆霄凛的身影,他抱着她逐渐冰冷身体,将玉佩塞进她的掌心,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卿卿,等我,我会回来找你。”

苏念卿握紧玉佩,冰凉的玉石表面传来一丝暖意,仿佛有生命般在她手心跳动。

“咚咚咚!”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苏念卿的思绪。

苏念卿迅速用红绳穿起玉佩,藏进衣领深处。

整理好衣服才慢慢向门口走去,透过门缝,她看见许红梅正站在梧桐树下,跟几个住在这一片的大妈热络攀谈。

“许家丫头,你们许家真要娶苏家这个丫头呀!”隔壁的王大妈浑浊的眼珠里满是好奇,这一片就属王大妈的嘴最厉害。

“苏家不是早就跟苏念卿这丫头断绝关系了吗?登报的告示我可瞧得真真的!”

“再怎么断绝关系,不都是亲生的,这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她父母都下放成了臭老九了,许家儿子不是当兵的嘛,怎么娶这么个女人回家,不怕人戳脊梁骨啊!”

许红梅垂下眼睑,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悯:“各位婶子,念卿已经很可怜了,被父母兄长抛弃,现在苏家就她一个人,我们家要是不娶她,她可能也得下乡去,......”说动动情处,还掏出一方手帕按了按眼角。

苏念卿盯着那张虚伪的脸,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前世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而上。

她还记得,那年冬天格外冷,父亲戴着老花镜,在昏黄的灯光下连夜敲打铅字排版机。

母亲则将她拉到身边,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钥匙,那是通往老宅暗室的钥匙,声音哽咽:“念卿,别怪爸妈狠心......”当时的她只知道哭闹,完全不懂父母眼中的悲痛与决绝。

没过多久,报纸上就刊登了苏家与她断绝关系的声明,她被赶到了这处小院来居住,小侄子也被送到了嫂子娘家。

然后今年的3月份,父母哥嫂就被冠以资本家后代的罪名,连夜被带走下放,而她只知道在小院里哭闹,恨父母狠心,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般。

而这时,许红梅适时出现,时常带着一些小东西过来,温言软语地安慰她:“念卿,别难过,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我的家人也会是你的家人。”

许红梅给予她的温暖,让她在绝望中抓住了一丝慰藉,可她从未想过这突如其来的开心是不是带着毒。

后来,许红梅开始频繁地带着她出入她家,让她遇到了许明诚。

初见时,许明诚穿着笔挺的军装,身姿挺拔如松,棱角分明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让少女怀春的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加上后面他们的故意为之,让她陷入了许家这场精心营造的温柔陷阱里。

她满心欢喜地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迫不及待地踏入了婚姻殿堂。

却没想到,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为她精心设计的阴谋。

婚后,她在许家出钱出力,养着一大家子,还要忍受婆婆张桂花的故意刁难,小姑子无止尽的索取,丈夫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

甚至于后面为了拿捏她,他们设局让她怀孕生子,用孩子威胁她。

而她的家人,却在偏远的小山沟里,经历着炼狱般的生活。

嫂子下放时已怀有身孕,可下放的人,谁又管你有没有身孕,一样也要跟着下地干活。

寒冷潮湿的牛棚,食不果腹的日子,让嫂子的身体越来越差。

嫂子在孩子三个月左右时,下地干活突然晕倒了,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嫂子经受不住打击,在一个雨夜,跳进村口那条冰冷的小河。

嫂子走后,哥哥整个人状态都不好,在一次上山砍柴时,他恍惚间踩空了,从陡峭的 山坡上滚下来,等村里人找到他时,他早已没了气息。

母亲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一病不起。

小山沟里缺医少药,母亲只能硬扛着病痛。

她还记得在第二年她收到母亲的信,字迹歪歪扭扭:“念卿,妈想你......”可她当时满心都是对父母的怨恨,只是拆开看了一眼,就直接当废纸扔了,更别说回信,更不知道那封信是母亲的绝笔。

只留父亲一人苦苦支撑,想要在死前见见自己的女儿和孙子一面。

平反后,他拖着病弱的身体回到沪市,却发现亲家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小孙子。

六岁的孩子上山捡柴,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说在山脚下看到了血迹,怕是被狼叼走了......

而她呢?

因为那封断绝关系的证明,对父亲充满了敌意。

父亲来看她,她连门都不让进。

直到父亲离世,她收到那厚厚的一叠信纸和沉甸甸的存折。

信纸上,写满了父母对她的思念与牵挂,每一个字都带着泪。

存折里,是父亲平反后补发的工资,上面还贴着一张字条:“给我的囡囡......”

想到这里,苏念卿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门。

木门发出吱呀声响,惊得众人纷纷回头。


苏念卿挺直脊背,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刺向许红梅:“许红梅,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哥了?我跟你哥见面那次,不过是偶然遇到,怎么就成我跟你哥相看了?”

许红梅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随即又换上委屈的神情,柔弱地向前迈了半步:“念卿,你当时不是说我哥挺符合你的要求的吗?”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得像只小白兔。

“我是说了那样的话,但不代表就要嫁给你哥吧!”苏念卿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你上次不也说张文杰长得挺对你的吗?怎么不见你嫁过去。”

周围的议论声顿时炸开了锅。

“是这样啊,这许家丫头不是败坏苏家丫头名声嘛。”

“就是,怎么能这样做呢,这也太不地道了!”

许红梅的脸涨得通红,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还得维持着温婉的笑容:“念卿,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

“进去说什么,就在这说,让大家评评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是故意是要败坏我的名声,好逼我下嫁,然后被你们家拿捏吗?”苏念卿往前一步,杏眼圆睁,一颗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你凭什么编排我?是不是觉得我没了靠山,就好欺负?”

“怎么会,念卿,你多想了......”许红梅咬着嘴唇,绞着手中的帕子,“那这样,念卿,我哥你也挺满意的,我哥对你也很满意,我让我妈找个媒人过来跟你相看,如何?”她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苏念卿嗤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讽刺:“不怎么样,我可看不上你哥。听说他在军区还有个不清不楚的相好,是要我过去当幌子,替你们保守秘密?”

“念卿!”许红梅尖叫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跺脚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我哥是军人,最讲纪律了!你可别打哪里听来什么疯言疯语,都相信。”

“是吗?”苏念卿挑眉,眼神里满是轻蔑,“军区那边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苏念卿看着周遭的邻居,“各位街坊邻居可都听着,这样的人家,我苏念卿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嫁!”

许红梅被当众戳破心思,精致妆容下的五官几乎扭曲变形,却仍强撑着体面,指尖死死揪着手帕,布料在掌心揉成一团:“苏念卿,你别血口喷人!我哥清清白白,倒是你,一个被苏家抛弃的孤女,我们许家肯让你攀,你还挑三拣四!”

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阵阵窃窃私语,不装了,苏念卿突然笑出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攀着许家?许红梅你好意思吗?你每次来我这带点小恩小惠,但从我这里拿了多少东西,又借了多少东西,心里没数吗?”

她突然转头看着围观的人群:“这些大妈婶子们可都看见了,你哪一次从我这里走,不是穿的新式的衣裙走的,就连现在身上的这条布拉吉也是从我这里借走的,忘记了?”

苏念卿又转头恨恨地看着许红梅:“许红梅,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败坏我名声,我就去军区闹去,看看有没有地方说理,另外把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还回来,今天没有给我拿回来,我也去闹,反正我现在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许红梅的脸“腾”地涨成了猪肝色,精心涂抹的胭脂也掩不住眼底的恼羞成怒。

“你,你胡说!这明明是我自己的衣服!”

围观的李婶凑近瞧了瞧:“哎哟!这不就是苏丫头的布拉吉吗?这领口的盘扣还是我教这丫头的,可这丫头手笨,这个地方缝歪了一点。”

许红梅捏紧拳头,强作镇定:“就算借过又怎样?我许家还能缺她这点东西?不过是可怜她无依无靠......”

“可怜我?” 苏念卿突然从身后摸出个皱巴巴的本子,“许红梅,需不需要我念一念你从我这里拿了些什么?” 她把本子翻得沙沙作响,“就你身上的那条裙子的价格,都够买多少你送我那些没用的玩意?”

许红梅一个箭步冲上来准备上手抢苏念卿手上的本子,苏念卿早就防着她,一个闪身避开了人。

“还想动手?”苏念卿冷笑一声,扬起手中的本子,“许红梅,今天你不把东西还回来,我就去军区找首长,看你们许家怎么收场!”

许红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精心保养的指甲缝里渗出鲜血。

她看着周围邻居们鄙夷的目光,又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刚骑车而过,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

“好好好,苏念卿,算你狠!””她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东西我等下就还你!但你要是敢再乱说,我让你在沪市待不下去!”

说完,她踩着歪掉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冲进巷子里,发髻上的塑料花散落一地。

......

张桂花看到如此狼狈回家的女儿,不解地问:“你不是去找苏念卿那丫头去了吗?怎么弄成这样。”

许红梅猛地摔上门,高跟鞋“咚”地砸在地上,发丝凌乱地垂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温婉模样:“妈!都怪苏念卿那个贱人!她当众羞辱我,还说要去军区闹!”

张桂花脸色骤变,上前揪住女儿胳膊:“你到底干了什么蠢事!,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话音未落,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红梅的哥哥许明诚黑着脸冲了进来,军帽上还沾着几片树叶。

“红梅,你是不是跟苏念卿吵架了?”许明诚声音冷得像冰。

许红梅扑到母亲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是苏念卿先污蔑你的!她还说你在军区有相好,我不过是想撮合她和你,她就……”

“够了!”许明诚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壶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我要你哄着她,你倒好,就是这么哄的。”

他转身看向母亲,“妈,你平时最疼红梅,这次必须让她给苏念卿道歉,把东西还回去,把这事平息了!”

张桂花心疼地搂着女儿,尖着嗓子反驳:“凭什么!苏念卿一个被苏家抛弃的野丫头,也配我们道歉?”

“就凭她手里有证据!”许明诚扯松领带,额角青筋暴起,“我刚刚碰到王婶,她特意跟我提了这事,你觉得呢?”

许红梅猛地抬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哥,我可是你亲妹子,她苏念卿算什么?”


“她苏念卿是不算什么,”许明诚怒目圆睁,“你要搞清楚,现在刚好是我提干的关键时刻,你要是出了这种事,你觉得我还能提干?”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却发现里面早已空了,“今晚必须把东西还回去,再让红梅写封道歉信,我亲自去送给苏念卿。”

张桂花还想争辩,许红梅却突然抓住哥哥的胳膊:“哥,那我那些新衣服……”

“都还回去!”许明诚甩开妹妹的手,“还有你身上这条布拉吉,现在就脱下来!”

许红梅僵在原地,眼泪又涌了出来:“可是这条裙子我只穿过一次……脱!”许明诚的声音像重锤,在房间里回荡。

张桂花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咬咬牙:“行,还就还!但苏念卿要是再敢乱说,我跟她没完!”

“妈,还有你拿的东西一并还回去,”许明诚看着母亲手上的那个玉镯子,道。

张桂花连忙用袖子盖住露出来的镯子,“你......”

“妈,你放心,这个镯子还有那些东西,都还会回来的,甚至更多更好。”许明诚脑中想到一个计划,得尽快实行起来,现在还是得先哄着苏念卿才行。

看着儿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张桂花摘下了那只镯子,和许红梅一起进房间收拾东西。

许红梅红着眼眶,把从苏念卿那里拿来的各种东西,一一叠进箱子,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咒骂。

不一会,两人就各收拾了一个箱子出来,各种东西都有,衣服,鞋子,头花,镯子......看得人眼花缭乱,许明诚是知道这一段时间,她们从苏念卿那里得了不少东西,可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多。

“没有遗落吧!”许明诚看着两人问了一句。

“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许红梅嘟嘟哝哝,很是烦躁。

许明诚大概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抱着这两小箱东西,往苏念卿的小院走,走了两步,觉得不合适,又回头叫上许红梅一起,两人一起往那边走。

两人到的时候,正在饭后,众人都坐在外面聊着天,这也是许明诚算好的时间,他可不想丢人。

许明诚抱着箱子走在前面,许红梅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像只斗败的公鸡,还没靠近苏念卿的小院,远远就听到街坊邻居的谈笑声,许红梅脚步一顿,不想再往前走。

“快走!”许明诚头也不回地低声呵斥,身后的许红梅这才磨磨蹭蹭地跟上。

两人到了小院门口,一众人都探着头看着这边,许明诚示意许红梅去敲门。

敲门声响起时,苏念卿刚吃完一份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饭菜,坐在院子中的躺椅上,写着东西,听到敲门声,赶忙收起东西,透过门缝看到两人,慢慢悠悠开了门:“哟,这是来还东西来了?”

许明诚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着苏念卿,是否可以进去说。

“东西放门口吧!”苏念卿可不想这两人进去,脏了她的地方。

许明诚无法只得将箱子轻轻放在地上:“念卿妹子,是我们家红梅不懂事,说错了话,还借了你这么多东西未还。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这些东西完璧归赵,还希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们以后还是朋友。”

许红梅咬着嘴唇,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道歉信,往苏念卿面前一递,嘴里吐出几个硬邦邦的字:“对不起,行了吧!”

苏念卿斜睨着许红梅,慢悠悠道:“就这态度?许红梅,你还没健忘吧!今天你是怎么败坏我名声的。”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顿时起了哄。

“就是,这样道歉也太敷衍了!”

许明诚脸色一沉,狠狠瞪了眼妹妹一眼,转头又换上笑脸:“念卿妹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今晚,我请你和各位街坊去国营饭店吃顿饭,就当赔罪如何?”他这话既是说给苏念卿听,也是说给围观的街坊听,眼神里满是讨好。

苏念卿心里冷笑,许明诚这算盘打得倒是精,这年头饭菜都精贵啊,要是吃了这顿饭,之后就更难说清了,他倒是挣了个好名声。

她故意沉吟片刻,才慢悠悠道:“吃饭就免了,不过这道歉信嘛,得让许红梅当着大家的面念出来。”

“你!”许红梅猛地抬头,杏眼圆睁,满脸怒色。

“红梅!” 许明诚低声喝止,转头又对苏念卿赔笑道,“行,只要念卿妹子消气,怎么都行。”在哥哥的眼神逼迫下,许红梅涨红着脸,抖着手展开道歉信,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苏念卿…… 我不该…… 不该乱说你和我哥的事,不该拿你的东西……”

“声音大点,我们听不见!”有街坊故意起哄。

许红梅狠狠咬了咬牙,几乎是喊出来:“我不该乱说你和我哥的事,不该拿你的东西!我错了!”说完,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苏念卿见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过道歉信:“行了,东西我收下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她扫了一眼围观的街坊,笑道,“大家都散了吧,等下下午还得上班呢。”

等众人都散去,许明诚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念卿妹子,以后咱们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得多照应。”

苏念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许大哥放心,只要你们不再打什么坏主意,我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

许明诚心里暗骂,但脸上却依旧笑着,带着许红梅匆匆离开了。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苏念卿蹲下身子,抱着箱子进了院门。

苏念卿看着箱子里那条雪白的布拉吉,那好像是母亲给她缝制的,指尖刚触到叠得整齐的布拉吉裙摆,突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食指传来刺痛,她下意识将手往回缩,翻开那条布拉吉,一枚细长的绣花针藏在其间。

“张桂花这老东西!”苏念卿咬牙低骂,攥紧受伤的手指。

正想找东西包一下手指,胸前突然泛起温热。

那枚紫玉玉佩不知何时发烫,幽紫光晕透过衣襟蔓延开来。

她慌忙将玉佩从领口抽出,只见紫玉表面浮现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般游走缠绕。

手指渗出的血珠竟不受控制地悬浮而起,化作细小血线没入玉佩之中。


苏念卿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突然被吸入一片刺眼的白光中。

等眩晕感消退,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白雾缭绕的空间。

脚下是松软的黑土地,远处隐约可见一座青砖白瓦的四合院,檐角挂着的铜铃无风自动。

院门前立着块石碑,上面镌刻着“青玉斋”三个古朴大字,阵阵药香混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前世,苏念卿也是看过几本小说的,看到眼前这奇幻的景象,马上反应了过来。

“这是...空间?”苏念卿伸手触碰身边的空气,指尖掠过之处泛起涟漪。

她低头看向左手,被针扎的伤口不知何时愈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就在她走神之际,一个半透明的精灵虚影慢慢浮现,周身萦绕着流光,模样像是十二三岁的孩童,额间一点朱砂痣格外醒目。

它绕着苏念卿打转,铃铛声里带着三分打量七分兴味:“陆家的紫玉怎么到了你手里?”

苏念卿看着前面的孩童,一脸迷茫:“你是谁?”

“我是空间精灵,这一片空间由我打理。”精灵也细细打量着着这个丫头,透过那块紫玉看到了她的前世,“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这丫头不是陆家子孙,怎么会打开这空间。”

苏念卿也想到了,这块紫玉是前世陆霄凛给她的,“是,我不是陆家子孙,可我为何能打开,你知道原因?”

“这是你们前世结下的因,才有了今生的果。”精灵晃了晃手中发光的小铃铛,铃铛声清越:“这一世你这滴血,不过是引信罢了。

因你终归不是陆家人,是没有办法解锁全部空间功能的,目前你能使用的就是四合院旁边的那间小屋,“我带你去看看。”

小精灵甩着铃铛飞向白雾,苏念卿这才发现,四合院右侧竟藏着一条青石板小径。

石板缝里冒出几株叫不出名的野草,开着淡紫色小花,随着雾气轻轻摇曳。

转过弯,一间原木色小木屋撞入眼帘。

木门虚掩着,她推开时发出 “吱呀” 轻响,屋内空空如也,只有墙角摆着个竹编货架,阳光透过木窗棂在地面织出菱形光斑。

木屋西侧有条小溪潺潺流过,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几尾拇指长的小鱼穿梭在水草间。

溪边歪歪扭扭长着几株蒲公英,绒毛球被风一吹,便晃晃悠悠飘进雾里。

木屋前是平整好的几亩良田,黑土泛着油光,显然被打理过。

苏念卿蹲下身,指尖捏起一撮土,竟能闻到淡淡草木香。

远处除了四合院和这片田,其余地方都被白茫茫的雾笼罩着,看不真切。

她试探着走向雾气,刚踏入半步,浓郁的药香便扑面而来。

有甘草的甜、薄荷的凉,还有种说不出的清冽气息,直往鼻腔里钻,惊得她瞬间清醒几分。

“这雾... 能进去?”她转头看向小精灵。

“你现在只能在边缘闻闻香,只不过这香也不简单,能瞬间补充元气,让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小精灵晃着铃铛,星屑般的光点落在她肩头,“等积分攒够解锁灵泉,雾里的药田才会现形。最低级的灵泉啊...”它故意拖长声音,“也要 1500 积分呢。”

小精灵晃晃了手上的铃铛:“现在你能使用的就这些空间,但你也别小瞧了这些地方,那个小木屋可以储存,拿进来什么样,拿出去还是什么样,而且升级之后,还能压缩物品体积,也就是说看着小,它可比你想象的还能装。

那个小溪,虽然比不上灵泉,但是它浇灌出来的蔬果粮食这样产量,好吃程度绝对比你在外面的好。

虽然此时你只有这些,但是可以通过做任务,获取积分,赚取的积分可以兑换很多东西,包括解锁空间。

当然,还有个更快的解锁方式,那就要看你们这一世的缘分了。”

听着小精灵的话语,苏念卿陷入了沉思,这是不是说,这一世,她还会遇到陆霄凛。

“今日任务已经发布了,”小精灵晃着铃铛,声音陡然变得轻快,“去后山挖三株野生柴胡!限时三小时,完成后可获得100积分。”

话音未落,苏念卿眼前突然浮现出淡金色的虚拟面板,上面用古朴篆字标注着任务详情,上面写清了要执行的任务,还有地图指引和野生柴胡的图片,真的是非常详细。

面板上倒计时已经开始跳动。

面板右下角闪烁着一个悬浮的“商城”图标勾住了苏念卿的目光。

苏念卿大概看了一下,粮食类:粗粮细粮按斤只需1到3积分;衣服类:里面分成了成衣区和布料区,这个时代常用的的确良布料每米50积分,还有现代穿的羽绒服,那个就要1500积分一件。

然后苏念卿也看到供销社常见的搪瓷盆、铝饭盒仅需20积分,但当她滑动屏幕,瞬间被右侧标价惊住:不锈钢保温杯3000积分,玻璃体温计2500积分,就连一包现代创可贴都要800积分。

“差距这么悬殊?”苏念卿商城里的东西,基本上是这个年代的基础物资都很便宜,但是不属于这个年代的都很贵。

“基础物资几乎等于白送?”小精灵扑棱着半透明翅膀绕着她打转:“你可别想打空间的主意,这空间可机灵着呢!米面粮油、日常用品都是这个时代该有的,自然便宜。

但要是想换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宝贝’——”它故意拉长尾音,铃铛迸出一串金光,“比如能精准测温的电子仪器,或者永不生锈的合金刀具,没个几千积分想都别想!”

苏念卿对着小精灵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然后出了空间,看到跟她一同闪现在空间外的小精灵:“你这样明晃晃的出来,没问题?”

“放心吧!除了你没人能看到我。”

听到这个回答,苏念卿满意了,她可不想才重生就被人当成怪物给抓起来。

“一直小精灵小精灵的叫你,挺陌生的,要不给你取个名字?”

“叫我琅琅!” 小家伙晃了晃缀满星屑的铃铛,声音像摇晃的蜂蜜罐,“毕竟每次响铃都有好事发生,多好记!”

“嗯,挺好1”

一人一精灵背着个竹篓按照地图指引来到了沪市城边缘的一座山头,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苏念卿可能都不会踏足这里,至少前世就没来过。

可刚翻阅空间时,发现空间里还有灵泉,最低等级的灵泉都需要1500积分,想着爸妈哥嫂的身体,灵泉是一定要在下乡前获得才行。

苏念卿背着竹篓踏入山林,因为早起那下过雨,山上很多地方都长满了苔藓,走在上面有些打滑。

苏念卿一边留意着脚下,一边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丛生的灌木。

根据记忆中的草药图谱,柴胡多生长在岩壁缝隙或背阴坡地,她特意挑了条布满碎石的陡峭山路。

“嘶——”草丛里突然传来异响,苏念卿浑身紧绷。

定睛看去,一条通体暗绿的竹叶青正吐着信子,三角头高高昂起,蛇身盘踞在岩石缝隙间,幽蓝的鳞片在树荫下泛着冷光。

她屏住呼吸,缓缓后退半步,却不料踩到枯枝,脆响惊得毒蛇瞬间弹射而出!

“别慌!”琅琅的声音突然在脑海炸响,半透明的身影骤然浮现,铃铛迸发出急促的金光,“用随身物品抵押!把你头上的发簪给我!”

苏念卿僵在原地,看着毒蛇距离自己仅剩半米。

她颤抖着摘下头上唯一的发簪,长发瞬间散落肩头。

琅琅一把夺过发簪,在空中划出诡异的符文,发簪化作一缕流光没入空间。

“临时借你捕蛇网!记住,三小时内必须还回来!”

话音未落,一张银光闪烁的捕蛇网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怎么用?”苏念卿之前就没进过山,更没捕过蛇,平生她又最怕这种软体动物,现在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照着蛇丢过去即可。”

苏念卿咬牙挥网,却因动作生疏只缠住蛇尾。

竹叶青疯狂扭动,毒牙在网面上咬出滋滋声响。

“趁着现在它没挣脱,绕着树桩缠!”琅琅急得绕着她飞窜。

苏念卿看准旁边的一棵歪脖树,拽着捕蛇网狠狠一甩,蛇身被网子和树干死死卡住。

“现在怎么办?”苏念卿不敢确定现在是不是可以。

琅琅飞过去瞧了瞧,“可以,现在你得敲晕它。”

“敲晕?”苏念卿第一时间觉得是不是琅琅开玩笑,但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像开玩笑。

琅琅看出了苏念卿的纠结,“这个商城是可以回收的,回收成功,你还可以获得积分。”

一听到有积分,苏念卿一下就觉得自己行了,从旁边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照着蛇头狠狠敲下去,三两下后,毒蛇终于瘫软下去。

苏念卿试着用意念控制,一道白色光柱将捕蛇网连同那条蛇一起吸入白雾。

界面立刻弹出提示:成功提交野生竹叶青,获得300积分,她手腕的积分数字瞬间涨到300。

之前被琅琅拿走的那根发簪也回到了手中。


苏念卿迅速盘好头发,盯着不断闪烁的数字,转头看向悬浮在空中的琅琅:“既然毒蛇能卖,是不是山里的野物、药材都能往商城送?”

琅琅晃了晃铃铛,周身光晕流转:“算你聪明!商城收三种东西——这个年代的基础物资、珍稀药材,还有……”

它故意拖长尾音,“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特殊物品。只要是能放进空间的,品质达标就能换积分。不过你得注意,活物运输损耗率高,像毒蛇这种带毒的,必须保证完全失去攻击性才能提交。”

苏念卿眼睛发亮,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山里的野兔子、野鸡,还有峭壁上的野山参……这些可都是积分啊!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完成今日任务。

她握紧竹篓,循着记忆中的方位往岩壁走去。

潮湿的山风裹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苔藓覆盖的岩石表面滑不留手。

苏念卿小心翼翼地攀爬,目光在石缝间搜索。

终于,一抹枯黄映入眼帘一株柴胡正从岩缝中探出,锯齿状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

扫了一眼,周围还有几株。

因着刚刚碰到蛇的原因,苏念卿谨慎多了,先用枯枝反复敲打四周,确认没有隐藏的危险后,才蹲下身子。

试着拔了一下,没有拔出来,空间里的锄头刚看过了,太贵,还是想点其他办法。

苏念卿盯着岩缝中扎根极深的柴胡,咬了咬嘴唇。

目光扫过四周,她发现旁边倒着一根被雷劈断的枯木,枝桠间还缠着坚韧的野藤。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快步上前,用力掰下一段带着分叉的树枝,又扯了几股野藤缠绕在分叉处,做成简易的“杠杆钳”。

她将树枝的分叉卡在柴胡根部两侧,握紧野藤缠绕的把手,深吸一口气,缓缓发力。

粗糙的野藤勒进掌心,传来阵阵刺痛,但柴胡的根茎终于开始松动。

随着“咔”的一声脆响,柴胡带着泥土被连根拔起,根系上还沾着几块细碎的岩片。

“好办法!”琅琅突然冒出来,铃铛叮当作响,“用自然之物借力,比硬拔聪明多了!不过小心——”它的话音未落,石缝深处突然传来簌簌声响。

苏念卿脸色骤变,立刻抄起自制工具后退两步,却见一只灰褐色的刺猬探出圆滚滚的脑袋,气呼呼地抖了抖尖刺。

“原来是你占了地盘。”苏念卿松了口气,蹲下身子继续用“杠杆钳”采收剩余的柴胡。每拔出一株,她都仔细抖落泥土,确认没有损伤根茎。当最后一株柴胡放进竹篓时,任务倒计时只剩不到十分钟,而她的掌心已经被野藤勒出了深红的血痕。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淡金色的面板浮现:成功完成任务!获得100积分,当前总积分400。

苏念卿长舒一口气,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她轻轻摩挲着竹篓里剩余的五株柴胡,突然想起空间里那片黑土地,转头望向琅琅:“我空间里的那几亩地是不是可以种这些?”

琅琅晃了晃铃铛,星屑簌簌落下:“当然可以!只要把种子或者根茎埋进土里,再浇点灵泉——不过你现在积分不够,用山泉水也行,就是长得慢点。”

它突然狡黠地笑起来,铃铛发出一连串欢快的声响,“我看你一路上还盯着野果树流口水,是不是想移栽?”

苏念卿被说中心事,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自己就是想吃,怎么了:“刚在半山腰看到几棵野山楂和野杨梅,想着要是能种进空间.....”

“想法不错!”琅琅绕着她飞了两圈,“但移栽可没那么简单。

首先你得保证根系完整,最好带着原土球,这就要求你在放进空间时要集中精神,想象树木扎根的画面。

不过这些野果树品种一般,等你攒够1000积分,商城里有嫁接改良过的优质树苗,结出的果子又大又甜!”

苏念卿眼睛发亮,能移植就行,对于这个时代,有吃的总比没吃的强,低头看着掌心的血痕突然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柴胡收进空间,又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半山腰的野山楂树虬枝峥嵘,红彤彤的小果子挂满枝头;不远处的野杨梅树叶片墨绿,藏在叶间的果子泛着诱人的紫。

“现在马上就带你们去新家。”她深吸一口气,握紧自制的“杠杆钳”,先选中一棵根系较浅的野山楂树。

苏念卿先用树枝慢慢刨开周围的泥土,然后握紧树干,用意念探知树木的根系,然后集中集中精神默念“进入空间”,整个人突然被一阵温暖的光芒包裹。

再次睁眼,她已经站在空间的土地上。

野山楂树稳稳地立在灰扑扑的泥土中,几片叶子轻轻颤动,仿佛在适应新环境。

琅琅飞过来绕着树苗打转:“不错嘛!不过别忘了每天来照料,等它彻底扎根,说不定明年就能结果!”

苏念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如法炮制又移摘了一棵野杨梅树。

苏念卿握着自制的“杠杆钳”,正准备刨开第三棵树周围的泥土。

粗糙的野藤勒得掌心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可看着枝头上沉甸甸的红果子,她咬咬牙,还是准备继续。

“等等!”琅琅突然急冲冲地飞过来,铃铛声都变得尖锐,“你精神力波动已经很剧烈了,再强行移栽,会像油灯熬干灯油一样伤本源!”

苏念卿动作一顿,这才惊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也泛起细密的金星。

山风卷着几片山楂叶掠过她汗湿的脸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手指还在不受控地微微发抖。

“可就差这两棵……”她不甘心地望着野果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又没有灵泉可以补给,到时候精神力枯竭是要留下暗伤的,得不偿失。”

琅琅晃着铃铛,洒下的星光落在她手背上,“我们先找些野果、药材或者蘑菇之类的,卖了换积分,等恢复好了再来。

你看,那边的野杨梅树下,是不是长着几株金线莲?那可是珍稀药材!”

苏念卿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野杨梅树根部的腐殖土上,几株叶片带着金色网纹的植物若隐若现。

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紧攥着“杠杆钳”的手,确实不能太贪心,来日方长。

接下来的时间,她不再执着于移栽,而是专注收集能快速变现的东西。

熟透坠落的野山楂、成串的野葡萄、溪边的石耳,还有琅琅提醒的金线莲,都被她小心收进空间。

下山路上,她又在枯树下捡到半筐榛子,在灌木丛里摘了一把野葱。

当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山坳时,苏念卿看着积分面板上从400涨到870的数字,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而空间里的两棵野果树,正舒展着新抽的嫩芽,在朦胧的雾气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她今日的收获而庆贺。


苏念卿这边忙着完成空间任务时,却不知道在东省某军区的宿舍里,刚完成任务回来准备补眠的陆霄凛,突然感觉军用帆布戴的内袋里迸发出幽蓝光芒。

他打开内袋,握住发烫的玉佩,指腹摩挲着上面若隐若现的云纹,心脏没来由地狂跳。

这玉佩二十岁那年,母亲交给他的,本身是一对龙凤玉佩,母亲说过“双鱼合璧方见圆满”,如果遇到自己要一辈子守护的那个人,就将另一块赠予她。

只是三个月前,另外一块玉佩突然莫名丢失,而后每天他便陷入了一个循环往复的梦中。

梦里始终弥漫着浓重的白雾,潮湿的水汽凝结成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滑落。

他向前迈步,军靴却像陷入泥潭般沉重。

隐约中,有细碎的脚步声在雾中回荡,伴随着细微的喘息。

他想要开口呼喊,声音却被白雾吞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慢慢向声音来源处靠近。

终于,在一片朦胧雾气中,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布拉吉,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跳起来想要够树上的野果。

陆霄凛想要走上去,可无论怎么努力,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无法靠近。

这三个月以来,总是反复做着这样一个梦,只是遇到女孩的场景会有所不同,他看到女孩被人推下水,看到女孩被他人指指点点,看到女孩结婚生子......

梦里他好像看到了女孩的一生。

摸着滚烫的玉佩,今夜,梦境如期而至。

但这一次的梦境发生了变化,依然有着浓重的白雾,但白雾中却带着丝丝血腥气。

陆霄凛每踩一步都感觉军靴陷进了粘稠的血浆中,每一步都像拖着千斤锁链。

远处传来痛苦的呜咽声,是那个总在梦里出现的女孩!

他踉跄地拨开迷雾,瞳孔骤然收缩。

女孩此刻被绑在椅子上,胸口插着半截匕首,鲜红的血正顺着裙摆蔓延。

月光穿透雾霭的刹那,她仰起的脸正对上陆霄凛的目光,杏眼蒙着水雾,眉梢那颗朱砂痣被血染红。

陆霄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前世的片段在脑中翻涌。

“念卿!”陆霄凛猛地从床上弹起,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着床单而泛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墙上投入斑驳的阴影。

陆霄凛已经毫无睡意,坐起来,拿着笔,一边沉思,一边写着什么。

突然想起今日汇报工作时,旅长问的话:“小陆,沪市文物走私案牵扯到境外势力,你这边安排得怎么样?”

当时他已经跟下面的战士商量过作战计划,准备让下面的副团负责,可现在想着沪市,他得自己去一趟才行。

当第一声哨响,陆霄凛就已经出现在了旅长赵卫国的办公室门口。

赵旅长吃过早饭来时,看到陆霄凛,整个震惊住,这是出什么事了,让这小子一大早来堵门。

“进来!”赵旅长看着陆霄凛。

陆霄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目光如炬:“报告旅长,关于沪市文物走私案,我申请亲自带队执行任务!”

旅长握着搪瓷缸的手顿了顿,眼底泛起促狭的笑意,故意拖长语调:“陆大团长这是唱的哪出?一大早上看到你,你知道我这心里多忐忑,还以为军区出啥岔子了。

这事你昨天不是说想让你们团的李福强去历练历练,今儿个咋自己抢着上?

你这都25,马上26的人了,别整天就知道闷头搞任务,也该给下面的小年轻多些机会嘛!”

陆霄凛喉结滚动,正要开口解释,却被旅长扬手打断:“先别急着拿任务重要当挡箭牌!

你婶子三天两头念叨,说要给你介绍文工团的好姑娘,你倒好,每次都拿娃娃亲当借口。

我可好奇得很,都这么多年了,咋从没见你把那娃娃亲对象领来给大伙瞧瞧?

这娃娃亲,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你糊弄我们的由头?”

陆霄凛不由得想起昨夜梦境里苏念卿染血的面容,喉间泛起苦涩:“是真的。”

他声音低沉却坚定,“小时候在沪市,两家定过亲,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不得见。”

其实,他小时候,母亲就一直跟他说这个事情,只是到了他结婚年龄时,母亲电话过那边,那边姑娘还小,就一直拖着了。

直到去年,苏家来电说起这个婚事,但也提到了他们的境况,不知道如何打算。

而自己一直忙于任务,只是告诉母亲,婚事不能如此仓促,还是需要彼此了解才好定下,等自己去沪市见过再说,才一直拖到现在。

想着前世,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就有了想要走下去的冲动,可世事弄人,再次相见的时,已是她的婚礼,这一次他想快点找到她。

旅长饶有兴致地挑眉:“哟,还真有这事?那怎么没见你去寻?”

“以前她还小,而且人在沪市。”陆霄凛攥紧文件夹,指节泛白,“所以,参谋长,这次沪市的任务......”

旅长盯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良久,笑着将文件递给他,点头道:“行!既然你心里有数,那这次沪市的文物丢失案就由你牵头。不过话说前头,找到人了,可得请全军区吃糖!”

陆霄凛接过文件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五分钟后,陆霄凛出现在训练场,他目光扫过列队的战士,点了三个最精锐的战士,整装向沪市出发。

军用吉普车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疾驰,陆霄凛摸出贴身收藏的一张照片,这是去年苏家寄过来的,照片里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倚在槐树熟下,笑得开怀。

“念卿,我来了。”他对着照片轻声呢喃。


苏念卿为了多挣积分,在山上折腾了很久,再加上精神力使用过多,回到家衣服都没脱,直接倒头就睡,连琅琅提醒明日任务的声音都没听清。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直到日头晒到窗棂,才被脑海中清脆的铃铛声惊醒。

“叮——今日任务发布!”琅琅晃着铃铛出现在床头,星屑落在她乱蓬蓬的发梢,“在县城内寻找失传的老灶台建造图纸,限时一日,完成奖励200积分!”

苏念卿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喝了几口水,脑子清明了些。

她盯着悬浮在眼前的任务面板,疑惑地嘟囔:“要这老灶台建造图纸干什么?”

琅琅的铃铛声突然变得急促,周身光晕大盛:“可别小瞧了这图纸!商城里新上架了‘古法烹饪’系列道具,老灶台可是关键解锁物品!

用这种灶台配合灵泉食材烹饪,做出来的饭菜不仅能恢复体力,还有几率附加特殊效果!”

它绕着苏念卿飞了两圈,洒下的星屑在她掌心聚成小小的灶台虚影,“比如能缓解疲劳的安神粥,或是提升精神力的补脑羹,以后在野外冒险可太有用了!”

苏念卿听到这么多奇效,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可随即又犯起愁来,县城这么大,该从何处寻这失传的图纸?

正思索间,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她记得她有个叫周小燕同学,她爸爸就是建筑队的老师傅,说不定知晓这类图纸,只是两人因为纺织厂工作的事情有些误会。

刚好现在自己已经决定下乡,可以将工作名额卖给她,既解决了工作脱手的问题,又能打听图纸线索,岂不是一举两得?

苏念卿提了一条腊肉站在周家院门前,老旧的木门半掩着,院子里晾晒的碎花床单随风轻晃。

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门,却见周小燕正蹲在井边搓洗衣物,麻花辫随着动作左右甩动。

“小燕。”苏念卿的声音刚落,对方的动作骤然僵住。

周小燕直起腰时,脸上的笑意已冷成寒霜:“稀客啊,纺织厂的‘高材生’怎么有空来这儿?”

苏念卿喉头发紧,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硬着头皮上前:“我......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她将用油纸包着的腊肉放在井沿,“我准备去下乡了,纺织厂的工作名额转给你,你要不要?”

周小燕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嗤笑一声:“苏念卿,你这是在可怜我?当年考工的时候怎么不......”

“当年是厂里临时改了考核标准!,我真的不知道。”苏念卿急切打断,从衣兜掏出一个头花,“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走后门,这个头花你拿着,就当是赔罪。我真的要去下乡了,工作名额留在手里也是浪费。”

周小燕盯着头花的眼神微微动摇,却仍冷着脸:“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放心,小燕,我真的没有什么算盘,我......”

“你有工作为什么不找魏淑玲?”周小燕还是有些奇怪苏念卿的打算,她可是听说魏淑玲因为没有工作也要下乡了。

“魏淑玲?”要不是周小燕提醒,她都忘记魏淑玲这个人了,前世自己为何会嫁给许明诚,魏淑玲也是在中间出了力的,“她不值得!”

“还好你看清楚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被魏淑玲卖了呢?”

苏念卿心头一颤,坚定道:“以前是我识人不清,现在不会了。”

周小燕看着现在的苏念卿,总觉得变了,“你要下乡的原因,我就不问了,希望你好好的。你工作准备卖多少钱?”

“嗯?什么?”

“我问你工作要卖多少钱?难道你准备白送我呀!你敢送我也不敢要呀!”

苏念卿大概思索了一下:“你给我五百块吧!再帮我弄点票,我现在身上没有多少票,最好是能多弄点棉花票。”

周小燕张了张嘴,不敢相信是这个价钱。

前不久才有人买了一份车间的工作,花了整整八百块。

而苏念卿这一份还是办公室的,只会更贵。

伸手摸了摸苏念卿的额头,“没烧呀!你这价格没说错吧?”

苏念卿轻拍了一下周小燕的手,“我没烧,好着呢?你也知道我情况,我打算带着我侄子一起下乡,但是他才四岁,另外就是我想去东省红旗公社,不知道你能不能让你家里人帮忙?”

周小燕沉思了一下,“这样吧!我姑姑就是知青办的,我帮你问问去?下午给你答复。”

“嗯,行,这样吧!明天这个时间我再过来找你。”苏念卿想着要怎么问周小燕他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

琅琅的声音突然在脑海炸响,“叮!墙角木箱有目标图纸!”

苏念卿余光瞥见墙根处蒙着蛛网的旧木箱,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装作不经意地指着木箱:“那是什么?”

周小燕扭头看了眼,语气满是嫌弃:“我爸的旧工具箱,说要当柴火烧了。怎么?”

“能让我看看吗?”苏念卿不等对方回答,已经快步上前蹲下身。

生锈的锁扣轻轻一拽就开,最底层的油纸包里,几张泛黄的宣纸露出一角。

她屏住呼吸展开图纸,毛笔绘制的八角灶台结构图赫然入目,右下角“清代民居灶台营造图”的落款让她指尖微微发颤。

“这些......能卖给我吗?”苏念卿强压下狂喜,从兜里摸出五块钱塞进周小燕手里,“这些够吗?我有个朋友就想找这些旧东西。”

周小燕看着手里的钱愣住,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来真的:“你要就拿走,我爸都准备烧掉的......”

“你们要烧掉是你们的事,我那朋友他喜欢这些,就该他出钱,那我们下午三点在纺织厂门口碰面。”

苏念卿小心翼翼抱着工具箱离开,趁着没人将图纸和几样趁手的工具收进空间,淡金色的任务完成提示在眼前炸开:成功获取老灶台建造图纸!奖励200积分,当前总积分1070积分。


苏念卿想着等下得去厂长那里,把工作的事情敲定才行,去了一趟供销社,出来提了一兜子水果,其实也就是几个苹果和几个桃子,这年代水果精贵着。

还提了一些奶糖,一条大前门,趁着快下班的点过去的,省得人看到。

去的时候,刚好厂长媳妇马婶子在家做饭。

马婶子看到她来,热情的招呼着,“念卿丫头来了,快进来,坐一会,你秦叔等下就回来,等下,你再这里吃饭,婶子多做两样菜。”

“婶子,你别忙活,我就是找秦叔聊些事就走。”

没一会,秦厂长就回来了。

“秦叔,我想要把纺织厂的工作名额让出去,然后下乡去。”

秦厂长一听,搪瓷缸都差点砸碎,“你这孩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工作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又为何要下乡?”

上辈子她就知道秦厂长跟父亲关系要好,当时父亲也告诉过她,有事情可以找她,可后来自己作,然后工作也强行给了许红梅,伤了他的心,可这一世,她还是要伤一次他的心了。

“秦叔,我知道您心疼我,可秦叔,我下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想过的,现在临川寄养在我嫂子娘家过得很不好,我带着他在城里,也不会太好,所以我想着我带他去乡下,去我爸妈那......至少,我们还能看到。”

见她哭得委屈,一旁的秦厂长夫妻也是不好受,这个世道真的是。

“我听说不是有个姓许的军官......”

“婶子,你应该也听说了,那个就不是真心的,而且我接触过他妈,那不是个好惹的,我不想,而且还有临川。”

秦厂长忍不住地叹气:“丫头,要不,你过来我们这边如何?”

“就是,之后婶子给你张罗,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愁没有好人家的。”

“婶子,叔,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想离我爸妈近些,您也知道的,我是会些医术的,这样我爸妈如果有点什么,我还能帮衬一二,我害怕......

而且,现在,我一个人住着,闲言碎语的太多,我也怕了,就想换个环境。”

然后大概说了一下周小燕的情况。

秦厂长点了点头,“丫头,这样,你先带着临川过去,如果哪天想要回来,告诉叔,叔帮你想办法,另外去了那里不要忘记给叔婶来电话,明白吗?”

“叔婶,我记着的。”

“那行,周小燕这边,我也大概了解一些。我给你写个条子,到时候你让人来着条子过去找刘姐办理手续就行,这几天你好好准备下乡的东西,缺什么跟叔说。

还有临川现在比较小,要是有什么问题,你记得找叔,叔帮你办法解决。”

说好一切,拿着条子准备离开时,马婶递了一个信封给苏念卿,苏念卿说什么都不肯收。

“丫头,你这是不想跟叔婶来往了,以前,你父亲还有你爷爷可没少帮我们的,拿着,这是叔婶的一点心意,去了乡下要好好的。”

道过谢,揣着那个信封离开了秦家,趁着没人收入空间,就准备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她:“念卿妹妹!等等我!”

苏念卿攥紧背包的带子,转身是露出受惊的表情:“淑玲姐?你怎么在这儿?”

魏淑玲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款步走来,亲昵地挽着苏念卿的胳膊,指尖却暗暗用力:“念卿妹妹!可算是碰到你了,我正有要紧事想跟你说!”

苏念卿踉跄着险些摔倒,眼眶瞬间泛起水雾:“淑玲姐,你掐我干什么,你看我手臂都被你掐红了......”

她咬着下唇,怯生生地看着对方,心底却冷笑,前世就是因为她这般姿态,以为她是个什么知心大姐姐,结果被她骗到了城西芦苇湖,这次她来,不会是他们准备提前实行计划吧。

“哎呀,你瞧瞧我这手劲大了点,别见怪!”魏淑玲松开手,又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跟我走到那边湖边走走,有个大惊喜给你!”

芦苇荡在风中沙沙作响,湖面泛起青灰色水光。

正在湖边洗衣服的王婶抬头招呼:“念卿,淑玲,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魏淑玲脸上闪过不耐,却仍笑道:“婶子,我带念卿妹妹看点新鲜玩意儿。”

苏念卿低头思索该怎么破局,看着湖边湿润的泥沼,假装被对方拉扯着靠近湖边,突然脚下打滑后退两步。

她慌乱地抓住魏淑玲的衣袖,带着哭腔到:“淑玲姐,我鞋子陷进泥里了,你帮我拔一下好不好......”

说着可怜兮兮地蹲下身去拔鞋子,实际上是在快速浏览空间商城界面,目光锁定在自然系·风动草籽上,上面简介显示“撒出后可在三秒内制造定向微风,持续时间十秒,消耗积分50”。

“就这个!魏淑玲,我也送你点惊喜。”她在心底默念兑换,掌心立刻多了一小把灰褐色草籽。

魏淑玲弯腰的瞬间,她借着拨弄鞋子的动作,将草籽悄悄撒向对方身后的芦苇丛。

三秒后,芦苇荡深处突然传来“哗哗”的枝叶晃动声。

魏淑玲下意识回头查看,苏念卿趁机“惊慌”地拽住她的衣袖:“淑玲姐,好像有东西在动!我害怕!”

两人同时起身时,草籽引发的微风正好卷起脚边的泥沙,糊在魏淑玲的皮鞋上。

“讨厌!”魏淑玲跺脚甩泥,不料鞋底打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苏念卿装作慌乱地伸手去拉,却因自己的鞋子还陷在泥里,没有拔出,两人一同踉跄着撞向湖边。

最终魏淑玲重心不稳跌入水中,而苏念卿及时抓住岸边芦苇,狼狈地跪坐在泥地里。

“淑玲姐!“”苏念卿哭喊着扑到岸边,掌心的草籽早已消失不见。

远处的王婶闻声赶来,只见魏淑玲在水中扑腾,苏念卿满脸泪痕地呼救。

赶忙找了件还没打湿的脏衣服给苏念卿披上,苏念卿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披着衣服和王婶大声呼救。

一直在暗中等着的许明诚闻声赶来,一心以为是苏念卿落水,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下水,很快就拽起还在挣扎的魏淑玲,等两人浑身湿透地爬上岸,魏淑玲的衬衫扣子崩开两颗,许明诚的手还死死攥着她的胳膊。

上了岸,许明诚才看清自己抱着的根本不是苏念卿,低头看着怀里的魏淑玲,触电般地甩开手,后退两步跌坐在泥地里。

这是一道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淑玲!”

魏淑玲的二姨挤开人群,冲了进来,她一眼看见侄女半敞的衣领和许明诚狼狈的模样,当场跳脚大骂:“好你个许家小子!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居然在这儿对我家淑玲动手动脚!”

“不是的!我是来救人的!”许明诚慌忙解释。

围观人群议论开来。

“孤男寡女在芦苇荡,这说出去谁信?我刚才可是看见你俩抱在一起!”

“就是,这扣子都崩开了,女同志名声都毁了。”

苏念卿适时地扑到魏淑玲身边,用王婶给的脏衣服盖住她的肩膀,指尖却悄悄勾住对方滑落的衣领。

“淑玲姐,你别说话!”她转头看向许明诚,眼里含着泪光,“明诚哥,你快把外套脱下来给淑玲姐披上,这样……这样大家就不会乱说了……”这话如导火索般炸开。

魏二姨一把扯开许明诚的军装外套,劈头盖在魏淑玲头上:“现在知道要脸了?晚了!走!去你家找你爸妈说道说道!我家淑玲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今天必须给个交代!”

许明诚脸色铁青,余光瞥见苏念卿披散的头发和沾满泥浆的裙摆,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念卿,你刚才明明看见……”

“我什么都没看见!”苏念卿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半步跌进王婶怀里,“我只看见淑玲姐落水,你跳下去救人……”

她咬着嘴唇,声音发颤,“现在大家都看着呢,明诚哥,你就别再说了……”

围观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魏淑玲蜷缩在衣服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清楚,此刻越是辩解,越像欲盖弥彰。

许明诚望着四周谴责的目光,他也清楚这时代发生这种事情会怎么样,而且魏淑玲可不是苏念卿这样的孤女,那一家子难缠得很,处理不好,会影响自己在部队的。

他赶忙站起身,对着魏二姨鞠了一躬:“是我考虑不周,让魏姑娘受惊了。许家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念卿垂下头,掩住眼底的笑意。

琅琅清脆的铃铛声在耳畔响起,“丫头,干得不错,你又远离了许家一步,加油哦,看好你!”

“那能不能给点积分奖励,让我也有点动力。”苏念卿趁机寻求好处,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肩上的旧衣服。

“你这丫头有点贪心了,这可是改变你自己的命运,怎的还找我要奖励,”琅琅声音嗔怪,铃铛声却柔和下来,“不过......”它不由地响起苏念卿上一世在许家被磋磨的模样,铃铛突然急促地响了三下:“那,那本精灵送你一本医书。”

话音未落,苏念卿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响,仿佛有无数道流光钻入太阳穴,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古籍书页。

泛黄的宣纸上画着形态各异的草药,旁边标注着 “性味归经” 与 “炮制方法”,甚至还有手绘的人体经络图,朱砂笔触在脉络节点上画着醒目的红点。

“这是……《灵枢本草》?” 她失声喃喃,这个奖励可真是不错。

“丫头,这可是上古医修留下的孤本,” 琅琅的声音带着得意,铃铛声轻快得像在跳舞,“里面不仅有草药图谱,还有针灸之法和内服丹方,够你研究好久了。”

夜风裹着芦苇的清香吹来,苏念卿裹紧身上的脏衣服,任由王婶拉着往家走。

身后传来魏二姨的哭闹声和许明诚的低声安抚,她知道离她摆脱许家又多了一分成算。


第二天一早,苏念卿吃过早饭,骑车往周小燕家走。

昨天周小燕的父母听说了这件事,也各自请了假,在家等着,毕竟换工作不是小事,还是要有大人在才放心。

听到外面自行车的铃声,三人齐刷刷往外走。

“爸妈,你们还不相信我,你们看,人不是来了吗?”

苏念卿利落地下车,朝几人笑了笑,“叔叔,阿姨,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进去说,行吗?”

一进门,苏念卿就说,“昨晚,我跟秦厂长那边已经聊过了,也告知了他那边小燕的情况。”

“秦厂长怎么说?”

苏念卿笑了笑,“叔叔阿姨,别着急,秦厂长那边对小燕有印象的,知道当时小燕排名在我后面一点,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真的!”两人当即激动的看着她,“小苏,你喝茶!”

“关于你下乡的事,小燕姑姑昨天那边也给了答复,你可以带着你侄子一起去下乡,但是因为孩子年龄小,所以粮食关系是转不了,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占大队指标,不能领公分分粮食。”

关于这一点,其实很早苏念卿就想过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什么样子,她是一定要带着临川走的。

“还有就是你想去的东省红旗大队,刚好五天左右下乡有一批就是去东省的,那里太冷了,刚好没多少人去,是可以安排的,就是你是不是想好了。”

“婶子,我想好的,还麻烦婶子帮忙安排一下。”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条子递了过去,“这是秦厂长写的条子,小燕可以去找宣传科的刘姐办理手续就行。”

周母拿着条子激动不已,昨天回来听到女儿说这事,就一晚上没有睡好,现在拿到条子,心里踏实了。

然后递上一个信封,“这里面是七百块钱和一些票据,东省那地方冷,票据我就跟人换了一些,大概有十斤棉花票,你们走之前都备点,也不知道那地方买这些方不方便。”

苏念卿拿信封的手一颤,“婶子,我和小燕说的是五百,您这......”

周小燕将信封一把塞进她口袋,“给你你就收着,你是不是傻。”

“孩子,你就收着吧,给五百块我们也不踏实!该怎样就怎么样,而且小燕也跟我说了你家现在的情况,你还要带着一个才四岁的侄儿,要用钱的地方躲着呢,别推辞。”周母握着她的手,轻声说。

周父也附和,“就是,下乡的苦你是不知道,而且现在的行情也是如此,我们谁也没占谁便宜。”

周小燕抱了抱苏念卿:念卿,本来是我要下乡的,如今我收了你的工作,免了下乡的苦,可你却,所以别让我内疚,收下吧!

见三人如此,苏念卿也痛快收下:“那就谢谢叔叔阿姨了。”

苏念卿道别了三人,计算着时间,十天时间也够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

得想去接回临川,拿到他的户口证明,要跟着下乡,虽然无法迁粮食关系,但是户口证明得要,临川那么小,还是要上学的。

苏念卿告别了周家,就骑着自行车往县城汽车南站赶,去平县一天就两趟车,刚好到的时候赶上第一趟车,在中午时分到达了平县,租了一辆驴车,就往下河村赶。

哥嫂将苏临川寄养在娘家是因为娘家的舅舅舅妈还有姥姥姥爷对临川都很照顾,而且家中只有几个女孩,没有男孩,每一次他们看到临川都会夸临川长得好,要是临川在他们家该如何如何。

可哥嫂忘了,那时候张家需要攀附苏家,而且他们可以从苏家得到很多助力,而如今,苏家落魄了,虽然哥嫂也给了一大笔钱票给娘家,可也挡不住人性的贪婪。

苏念卿赶到下河村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苏念卿担心等下有情况,也没法从村子里回去,就给了赶驴车的大爷五毛钱,让他在村口等她,回城再给她一块钱答谢。

赶驴车的大爷见等下回城还有答谢,自然应允。

凭着记忆,苏念卿往嫂子娘家走去。

嫂子娘家很好找,在这个土坯房扎堆的农村,因为在这个村子里,很难见到一个青砖瓦房,而嫂子娘家就是盖的青砖瓦房。

院子的围墙没有用砖砌,而是用的农村里常见的土坯,苏念卿很轻易地在旁边找到一道指节宽的缝隙,透过缝隙望进去,只见墙根下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她,正趴在木盆前搓洗衣服,盆边还堆着足有半人高的脏衣服。

屋檐下,三个女孩正围着门槛那里玩。

最大的女孩大概十四五岁,穿着红花布衫,不时时斜睨着洗衣的男孩,尖声催促:“苏临川!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洗完衣服还要去割猪草,再拖拖拉拉今晚就别吃饭了!”另外两个女孩嬉笑着附和,蹦跳着进了堂屋。

等她们身影消失,苏念卿从空间取出折叠木凳,踩稳后轻轻翻上墙头。

墙下的男孩听到动静,猛地回头,正是她的亲侄儿苏临川。

男孩脸上原本还带着点婴儿肥,现在却瘦得眼眶凹陷,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袖口磨出了破洞。

“临川!”苏念卿压低声音,朝他招手。

男孩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就要喊 “姑姑”,却被她急忙摆手制止。

苏临川慌忙捂住嘴,胡乱搓了两把盆里的衣服,冲屋里喊道:“大姐!衣服洗完了,我去割猪草了!”

屋里传来不耐烦的 “嗯”声,他抓起墙角的竹篓,快步走向院门。

苏念卿迅速跳下墙头,收了木凳藏进空间。

等临川出门,她一把将他拉进阴影里。

男孩身上带着廉价肥皂的碱味,混着泥土的气息,让她心口发酸。

“临川,” 她捧起他的脸,“告诉姑姑,你在这儿过得怎么样?”

男孩嘴唇动了动,突然垂下头,手指绞着竹篓边缘的篾条。

“每天要洗全家的衣服,”他闷声说,“还要喂鸡、劈柴、打猪草…… 他们说我是吃白食的,爸妈没给姥姥家钱,好吃的都轮不到我。昨天表姐把鸡摔在地上,跟舅妈说是我干的,……”

苏念卿心口一刺,指尖轻轻抚过他袖口的破洞 ,“他们打你了?”她声音发颤。

临川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姑姑,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待在姥姥家了,他们不让我上学,姐姐们把我的课本撕了,说我一个吃白食的根本不配读书,”他喉结滚动,“姥姥说爸妈下放不可能回来,我就是没根的野孩子……”

苏念卿闭了闭眼,将满腔怒意压下。

她从包里取出一块用荷叶包着的红糖糕,塞进临川手里:“临川,你要不要跟姑姑走?我们下乡去,去找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去,好不好。”

男孩咬了口糕点,糖浆沾在嘴角,眼睛却亮得惊人。

“真的能去看爸妈?”

他忽然抓住苏念卿的手,“可是…… 可是姥姥说他们是臭老九,是……”

“傻孩子,”苏念卿揉了揉他的头发,“别听他们的,爷爷奶奶还有你爸妈是被冤枉的,你相信姑姑!”

临川他仰起脸,眼神坚定:“我跟姑姑走!”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泥点的裤腿,“姑姑,我这段时间学会了洗衣服、喂鸡、割猪草…… 我能帮姑姑干活,不会给姑姑添麻烦的!”

苏念卿眼眶一热,将他搂进怀里。

“不用干活,”她轻轻拍着他的背,“临川只要好好长大就好!活,姑姑能干,而且姑姑会采药,不会让临川不被人欺负!”

苏念卿蹲下身,双手扶住临川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临川,咱们得偷偷走。要是让你舅舅他们知道,咱们就走不成了。你知道你的户口证明放在哪儿吗?”

临川歪头想了想,眼神突然亮起来:“我见过!上次村长伯伯过来登记资料时,姥姥从樟木箱里拿过一个红布包,里面好像有好多纸片子!”

他压低声音,“樟木箱在姥姥床底下,每次打开都会‘吱呀’响……”

“这个简单,但是你知道钥匙在哪吗?”

临川思索了一下说,“我偷偷见到姥姥藏的地方,我可以找到。”

苏念卿从背包里掏出两颗糖,“那好,你等下回去拿着这两颗糖,告诉你表姐她们,就说是在河边那里捡到,那里还有,但是担心有人捡到,所以先跑回家告诉她们。

等她们一走,你就去拿钥匙,把东西拿出来。但是你速度要快,河边那里离这也不是太远,她们找不到就会回来的,五分钟,姑姑在那个竹林等你,我们从那里绕过去到村口。”

临川攥紧糖果,眼睛亮晶晶的:“姑姑放心!”

他把竹篓往肩上一甩,转身往回走,走到院门前又突然回头,露出两颗虎牙:“姑姑等我!”

苏念卿躲在竹林里,看着男孩的身影消失在砖墙后。

没过多久,后院传来女孩们的埋怨:“苏临川,你不会都找回来吗?”

“表姐,我还要去打猪草,又担心有人过去发现了,所以捡了最旁边的两颗,就跑回来赶紧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过去。”

然后三个女孩向河边跑去,这年代农村孩子哪里能吃到什么糖果,听到有糖果捡,马上就跑了出去。

大概四五分钟后,临川的身影从堂屋溜出来,怀里鼓囊囊的。

他左右张望两下,快步跑向竹林:“姑姑!拿到了!”

他掏出用油纸包着的红布包,里面是一张户口迁移证明,上面清楚地写着“苏临川”三个字。

苏念卿接过苏临川递过来的布包,快速通过布包收进空间,牵起临川的手:“走,咱们从竹林这边的小路走去村口。”

男孩用力吸了吸鼻子,小拇指紧紧勾住她的手指,像只终于归巢的雏鸟,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一路上他们避着人,顺利到村口,赶驴车的大爷果然在,看到苏念卿还带着个孩子,很是好奇,苏念卿也没有解释,直接带着苏临川坐上驴车,直到驴车驶出很远,看不到村口了,两人才松了口气。

而那三姐妹赶去河边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糖果,气得不行,准备回家找苏临川麻烦,一到家发现苏临川没在,以为他又出去割猪草去了,也没有管。

下午5点,三个女娃看到苏临川还没回家,而家里的大人都要回家吃饭了,气得要死。

“大姐,那个苏临川跑哪去?不会是躲懒不想烧饭吧!”

“先做饭,等爷奶他们回来,有他好果子吃。”

吃饭的时候,张家大人也没去管餐桌上少了个人,直到夜幕降临,大丫说苏临川今天割猪草就没回家,张老头也只是敲了敲烟灰没说话,张老太,骂骂咧咧地说:“死小子,肯定躲哪里偷懒去了,饿他两顿就知道回来了。”

直到几天后,家里人发现丢了东西,而且苏临川也没回,才去寻了寻,这次什么也没找到,只在山脚的竹林里发现了一个破竹篓,张家也不敢去报警,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家跟臭老九有牵扯,也是麻烦,只对外说,那孩子被送去他爸爸那边去了,就这么不了了之。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