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胥安曲歌的其他类型小说《你为养妹神魂颠倒,我不嫁了你疯什么乔胥安曲歌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秦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和乔胥安在一起的第三年,曲歌无意中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昨天是三周年的纪念日,乔胥安在丽兹酒店顶楼总统套房安排了惊喜。晚上,他比平时更加疯狂地要她,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一夜放纵......天还没亮,两人的视频就在学校论坛里爆了。视频里,曲歌瀑布般的及腰长发被男人攥在手里,她白皙的背到腰间完美的曲线一览无余......看到这些时,曲歌正坐在去学校的车上。她颤抖着攥着手机,把视频看完。视频里并没有拍到乔胥安的脸,却清晰地露出了她的侧脸。这足够让学校论坛服务器瘫痪。“扭得这么骚?说好的高冷女神呢?”“表面高岭之花,背地里给男人当狗!不知道多少清纯少男又要心碎了......”“早知道有钱就能让女神全自动,当初就该让我爸多努努力~”铺天盖地...
《你为养妹神魂颠倒,我不嫁了你疯什么乔胥安曲歌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和乔胥安在一起的第三年,曲歌无意中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
昨天是三周年的纪念日,乔胥安在丽兹酒店顶楼总统套房安排了惊喜。
晚上,他比平时更加疯狂地要她,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
一夜放纵......
天还没亮,两人的视频就在学校论坛里爆了。
视频里,曲歌瀑布般的及腰长发被男人攥在手里,她白皙的背到腰间完美的曲线一览无余......
看到这些时,曲歌正坐在去学校的车上。
她颤抖着攥着手机,把视频看完。
视频里并没有拍到乔胥安的脸,却清晰地露出了她的侧脸。
这足够让学校论坛服务器瘫痪。
“扭得这么骚?说好的高冷女神呢?”
“表面高岭之花,背地里给男人当狗!不知道多少清纯少男又要心碎了......”
“早知道有钱就能让女神全自动,当初就该让我爸多努努力~”
铺天盖地的骂名似潮水席卷而来。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曲歌立刻给乔胥安打电话。
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他们昨夜的亲密会被录像而且还被发到了网上。
十几通电话,无人接听。
曲歌沉不住气,立刻让司机调头去西川樾。
敲门。
没人应。
曲歌用指纹开门。
屋里静悄悄的,乔胥安好像真的不在。
再打电话,手机铃声却从书房里传来。
乔胥安平时从不允许任何人进他的书房。
可曲歌现下哪顾得上这么多。
书房门没锁,虚掩着。
她推门而入。
不见乔胥安,只有手机放在书桌上。
这时,外面“嘀”地一声。
曲歌来不及多想,下意识躲到了窗帘背后。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必要躲藏时,乔胥安已经进了书房。
他身边还有其他人,正好和他谈起学校论坛里那段视频的事。
“都查清楚了,是你那好妹妹乔晚晚做的。她收买保洁在酒店套房里装了摄像头。那保洁人就在楼下,你看怎么处理?”
“送警局吧。”
“那乔晚晚......”
“管好你的嘴,这事跟她无关。”
乔胥安眸中一抹厉色,旁从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曲歌倏地拧紧了眉头,一股无名火倏地烧上心头。
一年前,曲歌的妈妈曲顺芝就在乔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做保洁。
一场车祸,夺走了她的生命。
曲歌接到警方电话赶过去时,曲顺芝躺在血泊中早已没了呼吸。
警车上,乔晚晚瑟瑟发抖:“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撞死曲顺芝的人,正是乔晚晚的司机。
明明只是在地下停车场,那辆车竟飙到了160码!
曲歌根本不相信这件事只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意外”。
她要求彻查到底。
但闻讯赶来的乔胥安却问都不问就把乔晚晚护到身后。
“这件事跟她无关。”
和今天一模一样的语气。
可今天的事,他的人分明已经查清楚,就是乔晚晚做的!
怒火几乎烧毁曲歌所剩无几的理智,她忍不住要冲出去和乔胥安吵上一架。
然而,说话的人突然提起她。
“你那个小姑娘怎么办?事情搞成这样,她怕是要跟你闹翻了天。”
“没事,哄哄就好。”
乔胥安不咸不淡地答,似乎根本不觉得这事真有多严重。
旁人笑得几分讥诮:“也是,当初你给她买了两个破木偶就追到手了,想来也不难哄。”
“她最近不怎么提车祸的事了,我准备把晚晚接回来。那边冬天太冷,晚晚不喜欢。”
说话间,乔胥安取了手机再次出门。
窗帘后,曲歌却僵在原地,像被人点了穴,迟迟没有动作。
刚才他们提到的破木偶,那是三年前乔胥安向曲歌告白时送她的礼物。
回想起三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乔胥安。
他被一群人拥在中间,矜贵冷傲的姿态如同天外神祇。
他来到她面前,弯着眉眼冲她笑。
“长得确实对我胃口。”
“想不想跟我?”
彼时,曲歌刚进江大,因一张新生报到表上的证件照,在学校论坛引起了轩然大波。
讨论她的帖子在首页挂了三天三夜。
追求她的公子哥多得能组个足球队。
乔胥安轻浮的一句撩拨,她自然不放在心上,转身进了图书馆。
后来,他为了追她,在海上游轮放烟火、在外滩上演无人机告白秀......
真金白银砸下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最终打动了她的,是他亲手用刻刀一笔一划刻了三天三夜做的一对木偶娃娃。
看到他缠满了创口贴的手指,即便是石头做的心也被捂化了。
堂堂乔家大少爷,却愿意为她花这样的心思。
她从此再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真心。
可现在她才知道......
原来木偶娃娃是他买来的,创口贴下的手指根本没有伤口。
他用刻刀一笔一划刻下的,只有留在她心脏上的千万疮疤!
回过神,曲歌忍无可忍,只想追上乔胥安把话说清楚。
她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书柜。
“啪!”
藏在书架最顶层的一本旧相册应声落下,里面夹的照片散落一地。
曲歌低头瞥了一眼,本没打算理会。
可只这一眼,却让她发现了乔胥安藏在心里那个天大的秘密。
乔晚晚......
曲歌蹲下把照片一张张捡起。
每一张,都是乔晚晚!
这些看似无甚特别的照片,背面却写满了乔胥安最见不得光的心事——
“晚晚,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更爱你。”
“但我不能爱你。”
“我只能是你的哥哥。”
锋利的笔迹在纸上压出深刻的痕,乔胥安恨不得将他对乔晚晚的每一句爱意都刻进骨肉里!
曲歌攥着照片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她将每一个字都反复看过无数遍。
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相信......
照片里的乔晚晚笑得灿烂,仿佛在嘲笑她这些年被蒙在鼓里的愚蠢。
难怪......
乔胥安总是在她睡着后把自己关进书房,说什么要处理工作。
这些照片分明是近两年刚拍的,边缘却已经有些泛白,尤其是照片上乔晚晚的脸,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浅许多。
种种痕迹,只有一个解释。
曲歌仿佛已经看到了在每个寂寞来袭的时刻,乔胥安躲在这里一遍遍摩挲着照片上的乔晚晚,对她倾诉衷肠的模样!
看完所有写在照片背后的深情,曲歌早已忘了要去追乔胥安。
她脑子里只剩下一团乱麻......
她忽然又想起上个月她生日那天。
乔胥安向她求婚,亲手为她戴上戒指。
“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在一个又一个浪漫的陷阱中,曲歌彻底沦陷于乔胥安为她精心编排的深情假象......
而今,血淋淋的真相摆在眼前。
原来,他对她的千般万般好,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对自己妹妹的龌龊心思!
只要他身边有个她,就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纯洁的兄妹之情!
对他来说,“乔太太”这个位置上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他真正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的爱人!
......
离开西川樾,曲歌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来到了曲顺芝长眠的墓园。
一年前,撞死曲顺芝的司机最终被判无期。
但,乔晚晚无罪释放。
乔家担心乔晚晚留下心理阴影,便将她送到国外生活。
说是为了让她散心。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乔家这么做无异于把“心虚”二字写在了脸上。
这一年来,曲歌始终没有放弃为曲顺芝讨回公道。
为此,她和乔胥安吵过无数次,严重时已经闹到分手的地步。
可乔胥安每次都会放下姿态来哄她。
“我答应你,一定把事情查清楚。”
“如果阿姨的事真的和晚晚有关,我绝对不会偏袒她。”
不是因为曲歌被感情冲昏头脑才会盲目地相信乔胥安。
而是曲顺芝在世时,乔胥安实在待她太好。
身价千亿的乔大少爷,天天陪着曲顺芝逛市场买菜,五毛一块地跟摊贩杀价。
曲顺芝做饭,他便卷起袖口在旁边帮手,摘菜扒蒜什么都愿意做。
街坊邻里人人都羡慕曲顺芝有这么个有钱有颜又孝顺的好女婿。
出事的前几天,他还主动和曲歌提起,想给曲顺芝在城北买套新房养老,让她早点退休。
这样的乔胥安,他怎么可能放任害死曲顺芝的凶手逍遥法外?
可偏偏,凶手是乔晚晚......
他最爱的乔晚晚!
曲歌拖着沉重地脚步走进墓园。
她想问问曲顺芝,她现在究竟该怎么做。
冬日的冷风带来刺骨的寒意。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与这清冷萧肃的墓园格格不入的嬉笑声。
“哎呀!你当心点!油漆弄衣服上就洗不掉了!”
“哈哈哈,在这老太婆脸上画个王八怎么样?”
说话的这些人,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曲歌心下一阵不安的预感。
她加快脚步跑向山上。
果然......
一群人正围在曲顺芝的墓前,拎着油漆桶在墓碑上涂涂抹抹!
五颜六色的油漆写满了侮辱性的字眼。
黑白照片上,曲顺芝温柔的脸被画得乱七八糟。
曲歌认得出这些人。
乔晚晚出国前,他们天天跟在她身边打转,像她养的一群忠心耿耿的狗!
又是乔晚晚!
怒火瞬间穿透曲歌的胸腔,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灼般的燥怒。
曲歌冲上前用力推开那些人,护在曲顺芝的墓碑前。
遗照上的油漆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那些刺目的颜色染花了她的白衬衫。
周遭的人围着她讥笑嘲讽。
声音最大的,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
“这不是援交女王吗?怎么不去陪金主,来这干嘛啊?”
“该不会是在这儿约了人吧?发浪都浪到亲妈坟头了,不愧是江大第一援交女王!”
“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曲歌你就这么缺钱吗?”
援交女王。
这个称呼今天在学校里传遍了。
他们说曲歌一直靠出卖身体赚生活费,在床上花样百出,什么都会......
而这一切,皆因乔晚晚而起。
曲歌知道和这些人起冲突她讨不着好,于是她拿出手机报警。
“我要报警!这里是......”
话还没说完,金发女一把抢走她的手机。
“还敢报警?你知道老娘是谁吗?!”
曲歌还来不及反应,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已经落在了她脸上。
紧接着,一群人一拥而上,密集的拳脚如同雨点般不断落下。
她们疯狂地揪扯她的长发,尖利的指甲狠狠掐进她的皮肉,价值不菲的高跟鞋也变成了致命的武器,几乎将她的手背戳穿......
曲歌竭力喊出的求救声得不到任何回应。
本来应该守在门口的保安不知去向,空荡荡的墓园为这些人的暴行提供了最完美的犯罪条件。
血腥味在嘴角渐渐绽开,眼前晃动的人影越来越模糊不清。
曲歌拼了命地反抗,可她根本敌不过这么多人的围攻。
突然,手臂上一阵剧烈的灼烧感。
金发女笑嘻嘻地用手中燃烧的烟蒂在曲歌身上烙出一枚又一枚疮疤。
曲歌疼得浑身颤抖,她蜷起身体,恨不得像织茧的蚕蛹一样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
片片猩红在她的白衬衫上绽放,如同冬日雪地里盛放的梅花。
伴随着浓郁的铁锈味,曲歌的意识渐渐涣散......
......
不知过了多久,曲歌在医院里醒来。
她只是动了动手指,就听到乔胥安急切的呼喊声。
“医生,她好像醒了!”
身体慢慢找回了知觉,然后便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从头到脚,没有一寸不疼。
好似整具身体躺在装满了碎玻璃的箱子里,只要稍微动弹一下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一行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曲歌的眼角掉下来。
她艰难地睁开眼,眼前是乔胥安深深拧起的眉头。
他神情凝重,却不是担忧和心疼。
“小歌,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
曲歌嗓子里又干又疼,根本发不出声音。
“乔先生,曲小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您放心吧。”
听到医生的话,乔胥安松了一口气。
他没再理会曲歌,而是转身离开病房。
走得太急,连病房的门都没关好。
他在外面打电话,声音从门缝漏进来,曲歌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会死。放心吧晚晚,你那些朋友不会有事的。”
原来,乔胥安刚才的着急,是为了确认她会不会死,会不会连累乔晚晚那群朋友。
在他眼中,她就像一个用来供乔晚晚消遣取乐的玩偶!
玩坏了就修一修,大不了扔了再买一个新的......
曲歌忽然觉得身上的伤没那么痛了。
大抵是痛到极致时反而麻木了,只剩下胸腔中一个漆黑的空洞,吞噬一切。
“小歌。”
乔胥安打完电话回来。
还是从前那样温柔的语气。
“我刚才跟国外的专家通了电话,你身上的伤不会留疤,不用担心。”
谎话连篇。
要不是曲歌听见了他刚才跟乔晚晚说的那些话,她根本不可能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如果说谎也有考试,乔胥安一定能拿A+。
曲歌不理他。
乔胥安皱了皱眉。
换作平时,她早就哭着跟他抱怨她有多委屈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生他的气?
乔胥安主动解释:“昨晚的事查清楚了,是酒店员工做的。网上的东西我都清理干净了。”
“嗯。”
“欺负你的那些人,我不会放过他们。”
“是吗?”
乔胥安从曲歌静若深潭的眸中看到了一丝讽刺的意味。
他心头一紧,莫名地有些慌乱。
“小歌,对不起。最近工作太忙,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你要是生气,可以骂我打我,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乔胥安极致温柔的语气像裹了蜜糖的烂香蕉。
初尝时很甜,后来就只觉得又腻又恶心。
曲歌受够了。
“我们分手吧。”
“不可能。”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乔胥安眉间拧起几分厌烦。
他不假思索地拒绝,耐心所剩无几。
“我这几天真的很累。你懂事些,别再胡闹了,可以吗?”
懂事。
这样的字眼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都是乔胥安对曲歌说过最多的夸奖。
他喜欢她的懂事,喜欢她的独立,喜欢她的坚强。
说白了,他无非是喜欢她从不给他添麻烦。
曲歌机械式地点了点头,不想再浪费力气和他吵架。
“我想休息了,你先去忙吧。”
不等乔胥安开口,她闭上眼假寐。
见她不吵不闹,乔胥安又拧了拧眉头。
说不上为什么,他觉得她好似完全变了个人。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听话,但这样的乖巧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莫名地,他心里仿佛被人挖空了一块。
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却又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算了,别想那么多。
现在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乔胥安自我安慰。
他起身离开,轻轻关好门。
听到“咔嗒”一声,曲歌睁开眼。
她没有片刻犹豫,拿起手机拨通报警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接线员。
窗外天色昏暗,厚厚的积云压得人透不过气。
警员来得很快。
可他们在听到曲歌提及乔晚晚的名字时,手里的笔明显顿了顿。
和去年一样。
警员走到屋外打了一通电话。
不到一刻钟,乔胥安去而复返。
“为什么自作主张报警?”
“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切交给我处理吗?”
不愧是只手遮天的乔家......
曲歌又想起了一年前。
大雪纷飞的腊月天,她跪在门口,苦苦哀求有人能帮她给曲顺芝讨个公道。
但谁也没有理会她。
直到乔胥安撑着伞出现,为她掸去了落在身上的雪。
他帮她料理妈妈的后事,帮她聘请最好的律师,在她的世界撑起一把坚实的保护伞。
那时的他如同上天派来的神明,在最灰暗的时刻用他的光芒替她照亮了前路。
可事到如今,她才后知后觉。
她之所以只能依靠着他的光,是因为他带来的黑暗彻底笼罩了她的全世界!
......
接下来的两天。
乔胥安推掉所有工作,24小时守在医院。
换作从前,曲歌肯定感动得不行。
可现在,看着那张脸,她只觉得恶心。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他守在这里根本不是陪伴。
是监视!
乔胥安以关心为由,严密监控着曲歌每天的一举一动,就连进来打针送药的护士,都得经过他的许可才能靠近她。
每次,只要她提起那天发生的事,他永远是同样的说辞。
“墓园的监控坏了,警方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谁对你动的手。”
“小歌,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吗?”
一年前,曲顺芝出事的时候,酒店停车场的监控摄像头也正好坏掉了。
永远修不好的监控,永远找不到证据。
曲歌实在听腻了这些老套的说辞。
住院第三天。
乔胥安接了一通电话,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曲歌本想趁这个机会逃走,可门外都是乔家的保镖。
两个小时后,病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啊,嫂子~”
乔晚晚。
她居然这么快就回国了。
难怪乔胥安刚才走得那么急。
一年没见,他肯定想她想得快要发疯。
乔晚晚抱着一大束百合,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笑。
她一进门,曲歌就难受得不停打喷嚏。
曲歌对百合过敏,这件事乔胥安知道。
看来,现在乔晚晚也知道了。
她将百合放在曲歌床头,看着曲歌身上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她开心地笑着拍手。
“嫂子,见到我这么激动吗?怎么脸红成这样?”
“嫂子”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她恨不得将她的骨头嚼碎。
曲歌想说话,想还击,想求救,但她根本没有办法张口。
她严重过敏,喉咙肿胀,几乎无法呼吸。
“你......咳咳咳......”
“怎么不说话啦?你以前不是最伶牙俐齿的吗?就为了一个死老太婆,居然想让我去蹲监狱?真是痴人说梦!”
“......”
“对,就是我撞死那老太婆的,那又怎么了?是她自己不中用,居然弄脏了我最喜欢的那双鞋!那可是哥哥送我的!”
“......”
“过敏的滋味好受吗?谁让你天天缠着我哥哥!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落到今天的下场,都是你们母女俩的报应!”
“咳咳......咳咳咳......”
曲歌伸手去摸索床头的呼叫铃,试图寻求医护人员的帮助。
乔晚晚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挣扎,仿佛一早就知道不会有人进来帮她。
“外面的人都被我轰走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听到这话,曲歌绝望地瞪大了双眼。
她住院这些天,一直是乔胥安和他安排的护工在照顾她。
而现在,他们都不见了踪影。
那是不是说明,这一次也是乔胥安默许了乔晚晚的所作所为?
窒息的痛苦越来越强烈。
曲歌拼尽全身力气捞起那束致命的百合花,狠狠砸向乔晚晚。
“嘶!”
花瓣散落一地,沉甸甸的花泥砸伤了乔晚晚的手臂,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乔晚晚瞬间怒红了眼。
“你还敢打我?!”她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打电话,“现在立刻马上!把东西送进来!”
乔晚晚一通电话,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敲门。
两个保镖各拎一只铁桶进来,等待着乔晚晚指示。
曲歌心下一阵可怕的预感。
乔晚晚一声令下,保镖将铁桶里东西尽数泼向病床。
下一秒,十数条扭曲交缠的水蛇瞬间爬满了曲歌的身体,对着她吐出鲜红的信子!
曲歌最怕蛇了。
乔晚晚显然早已对她所有的弱点了如指掌。
感受到那些粘腻可怕的生物在身上疯狂蠕动,恐惧像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寒意沿着脊骨一节一节直至灌满全身。
喉咙因过敏而肿胀,发不出声音,她现在连尖叫都是奢望,只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乔晚晚躲在保镖身后,看着曲歌因恐惧而几近崩溃的模样,她笑得花枝乱颤。
“曲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又粗又长又爱找洞钻的东西吗?我送你这么多礼物,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放心,这些小可爱都是没有毒的,它们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不会伤害你的~”
重伤未愈加上严重的过敏反应让曲歌难以动弹,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却因体力不支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
蛇群依旧纠缠着她,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
而她越是痛苦害怕,乔晚晚越是笑得得意。
突然,一条蛇不知为何朝着乔晚晚爬了过来。
尽管有保镖挡在前面,乔晚晚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慌不择路地推开保镖往外跑,却踩到了地上的水,滑了一跤。
“啊!好痛!”
听到她喊痛,乔胥安立刻破门而入。
“晚晚!出什么事了?”
原来,乔胥安一直都守在门外。
曲歌眼睁睁看着他心急如焚地抱着乔晚晚离开,一次也没有回头。
这一刻,她忽然希望周身纠缠的水蛇变成致命的毒蛇。
如果人死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感受到痛苦了......
......
乔胥安给曲歌重新安排了一间病房。
就在乔晚晚的病房隔壁。
乔晚晚也住院了,因为脚踝扭伤。
本来只是贴个膏药就能好的小伤,她却住进了VIP病房赖着不肯走。
她一来,乔胥安便很少再出现在曲歌面前。
也算是让曲歌落个清静。
午饭过后,趁乔晚晚午睡的空档,乔胥安才抽出身去看曲歌。
他一开口就替乔晚晚说情。
“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曲歌,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非得要这样跟我说话?”
乔晚晚一回来,乔胥安应付她的耐性都打了折扣。
曲歌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乔胥安,我真的受够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什么意思?”
触到曲歌眸中的冷淡,乔胥安莫名一阵不安。
他自诩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也知道她生气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可从来不是现在这样。
现在的她,看他的眼里好像只剩下了厌恶和抗拒,找不出半分爱意。
他蹙眉,试图把她哄好:“小歌,你要是不肯原谅晚晚,我可以罚她。”
“怎么罚?”
曲歌挑眉,倒有些好奇他能演到什么程度。
乔胥安思忖片刻,沉声回答:“她这次确实做得过分。等她出院,我就把她送回欧国,不让她再回来了。”
“乔胥安,这就是你所谓的惩罚?”
乔晚晚这一年在欧国吃喝玩乐过得有多滋润,曲歌不是不知道。
她在社交平台靠着更新她的千金小姐留学日常,已经积累了百万粉丝。
如果连这也算惩罚,那一定是对乔胥安自己的惩罚。
毕竟,他等了整整一年才找到机会把乔晚晚接回来。
现在把她送走,他又得饱受相思之苦!
曲歌唇边挂着一丝讥讽。
看得乔胥安一股无名怒火。
他耐心耗尽:“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我想分手。”
分手。
又是分手!
每次听到这两个字,乔胥安胸口便有一团怎么也舒不出的郁闷堵得他喘不过气。
他终于还是冲她发了火。
“曲歌!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是,我就是想离开你。”
“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不爱你了。”
两个人在一起,相爱是最基础的条件。
可曲歌现在才明白,他们之间从未具备这个条件。
她不想成为他用来粉饰太平的工具人。
一句不爱,让乔胥安沉默良久。
他们从前也常吵架,可无论如何曲歌也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
她大抵是被乔晚晚气疯了。
什么胡话都说得出口。
“你先冷静冷静,我们改天再谈。”
乔胥安再一次回避了分手这个话题。
但,对于曲歌来说,分手从来不是需要两个人都同意的事。
从她发现乔胥安的秘密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坚定了离开他的决心。
只不过,现在她要做的事又多了一样。
乔晚晚——
她亲口承认了,是她撞死了曲顺芝!
既然没有人能还曲歌一个公道,那这公道她便自己来讨!
曲歌打开微信,找到好友列表末位的黑色头像。
“上次你说,只要我愿意移民到加国,你可以答应我任何条件。这话,还算数吗?”
“当然。”
对方秒回。
曲歌抿了抿嘴:“移民手续需要多久?”
“一个月。”
“好,我答应你。”
曲歌把心一横。
事已至此,江洲城这个地方,再也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
曲歌出院这天,乔胥安表现得格外殷勤。
他带了她之前最喜欢的品牌的新款连衣裙作为礼物,一改之前对她不耐烦的态度。
“出院是好事,晚上一起吃饭,就当是为你庆祝。”
“不用了,我只想回家休息。”
“小歌,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我知道你最近有心事,我只是想给我们彼此一个沟通的机会。”
面对曲歌的冷淡,乔胥安却十分认真。
看他这样,曲歌心里又软下几分。
毕竟,对她来说,三年的感情不是儿戏。
即便现在她知道一切都只是乔胥安的谎言,她也做不到说不在乎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吃顿饭把话说清楚也好。
就当给这三年的感情画上一个体面的句号。
曲歌如是想,终于点了点头。
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曲歌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注意到车在往什么方向开。
直到车在蔚园别墅门口停下,她才后知后觉。
这里是乔胥安平时和朋友聚会的场所,他很少带她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是随便吃个饭吗?来这儿做什么?”她警惕地问。
“还约了几个朋友,应该已经到了。”
乔胥安随口回答,拉开车门要她下车。
曲歌拧紧了眉头:“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其他人?”
她才刚刚出院,现在这种状态下她既没有精力更没有心情陪着乔胥安去交际应酬。
环顾四周,看到两旁停着数辆扎眼的豪车,她心里更是不舒服。
“你们玩吧,我自己回去。”
曲歌一边说一边要走。
话音未落,乔胥安的脸色便沉了下去。
“你之前不是一直怪我从不带你见我的朋友吗?现在我特意为你组了局,你怎么又不满意了?”
“为我?”
曲歌讪笑。
她承认,曾经她的确很希望乔胥安能带她进入他的圈子。
就像她带他回家见家长,带他认识她所有的朋友那样。
她以为这是所有普通的情侣都会做的事。
可那时的乔胥安却从不肯答应。
“小歌,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想让我周围那些复杂的关系影响到你。”
“我只想你永远干净纯粹地陪在我身边。”
三年来,乔胥安总是有办法用这些好听话把她哄得晕头转向。
可惜,如今曲歌学聪明了。
她分得清他口中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只是片刻,她便猜到了他真正的心思。
“乔晚晚也在,对吗?”
乔胥安眸中一抹诧异,然后沉默了。
答案显而易见。
曲歌只觉得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每一根神经都冷得打颤。
这到底算什么?
她就像一条宠物狗一样被乔胥安牵着绳子来供乔晚晚取乐?!
曲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现在一秒都不愿继续待在这个可怕的男人身边!
然而,当她转身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一辆改装过的粉色超跑拦住她的去路......
“嫂子,饭还没吃呢,这是着急去哪呀?”
乔晚晚身着精致的手工小礼服,精心打理过的卷发搭在肩头,完美的妆容更是挑不出一点瑕疵。
相比之下,曲歌因重伤未愈而苍白的脸色实在显得憔悴难看。
此刻,她身上唯一体面的,只有乔胥安送她的这条裙子。
他早就知道今晚会是这样的局面,所以才给她准备了这份“出院礼物”,好让她不至于太给他丢脸。
真是用心良苦。
曲歌回过神,才看清跟在乔晚晚身后的人,正是那天在墓园用烟蒂烫伤她的金发女。
她手臂上的烟疤还在隐隐作痛。
而眼前的罪魁祸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甚至看起来比那天更加容光焕发。
看着她们趾高气扬地朝她走来,曲歌实在觉得讽刺。
她又回想起那天乔胥安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
“欺负你的那些人,我不会放过他们。”
现在想想,他大抵早忘了自己对她说过什么了。
不等曲歌开口,乔晚晚突然上前一把抱住她。
“嫂子,你终于出院了,这几天我可是一直都很担心你呢!”
“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哥哥已经骂过我了。我本来只是想去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小宠物解解闷,谁知道你那么讨厌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嫂子,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嘛,好不好~”
乔晚晚满脸堆笑地钻进曲歌怀里撒娇。
换做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会以为她们关系要好得很。
曲歌太阳穴突突直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旁,金发女也厚着脸皮笑嘻嘻地附和。
“就是啊,嫂子你就别跟我们计较了!大家都只是跟你闹着玩的,谁知道你这么细皮嫩肉的,随便碰一下就......”
“说够了吧?”
金发女话还没说完,就被乔胥安一道冷厉的视线吓得闭上了嘴。
曲歌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地在她面前演戏,只觉得越发滑稽。
看来,在乔胥安眼里,她虽是个玩物,却只能供乔晚晚一人耍玩。
换了旁人,他便不许。
当真是天大的“荣幸”!
曲歌立刻推开乔晚晚。
明明没用几分力气,乔晚晚却“哎哟”一声顺势跌进了乔胥安怀里。
她一脸委屈地撅起嘴向人告状:“哥哥!你看她......我都好声好气跟她道歉了,她不领情就算了,还动手打我!”
打?
曲歌笑了。
她若真想打她,早就抽烂了她的脸!怎么可能只是不痛不痒地推她一把?!
可偏偏乔胥安是个眼里只有乔晚晚的瞎子。
乔晚晚说她挨了打,他便真就柔声细语地哄着她。
“晚晚别生气,曲歌没那么小气。你都道歉了,她不会怪你的。”
“今天是你的接风宴。你不是一直闹着想回国吗?现在回来了,可不许再闹脾气了。”
在乔胥安眼里,乔晚晚仿佛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曲歌和他在一起三年,从未见过他对乔晚晚说一句重话。
以前她只觉得他是个疼妹妹的好哥哥。
可现在她知道了。
乔晚晚始终都是站在乔胥安心尖上的人。
别说让他冲她发火,哪怕乔晚晚掉了一根头发,他都得心疼得几夜睡不好觉!
她实在看不下去这恶心的画面。
既然他们不让她走,她索性折身进屋。
无论里面还有什么刀山火海等着她,她都乐意奉陪。
她倒想看看,他们到底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
乔家千金回国的接风宴,到场无一不是江洲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人前,乔胥安始终把曲歌带在身侧,不时体贴地替她整理头发或裙摆,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对她有多深情。
江大蝉联三年的校花。
没有比她更好用的障眼法。
换作从前,曲歌一定会在这种场合扮演好一个称职的女伴。
可现在,她看清了这场毫无公平可言的游戏规则。
她厌了。
“抱歉,失陪一下。”
曲歌打断身边正和客人相谈甚欢的乔胥安,冷着脸离开。
她躲到露台,给黑色头像发了蔚园别墅的位置。
“能不能找人来接我?”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曲歌叹了口气。
她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只当碰碰运气。
冬夜的风阵阵寒意,她身上只有一条单薄的裙子,实在难以抵挡。
无奈,她还是只能乖乖回到屋里。
不远处,乔胥安正和几个朋友有说有笑。
他们没注意到曲歌走近,还在拿她当话题。
“我说乔大少爷,你这几年天天陪着那个小姑娘买菜做饭过家家,还没玩腻呢?”
“跟你们这些人混久了,偶尔过过穷人的日子,也挺新鲜的。”
乔胥安嘴角一抹玩味,话音像一根尖锐的刺扎进曲歌的耳膜。
曲歌脚步顿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打扰他们的兴致。
短暂失神的片刻,她没注意到身边有人不怀好意地靠近。
下一秒,乔晚晚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故意和她撞了个满怀。
哗地一声——
乔晚晚手里满满一杯热牛奶全部泼到了曲歌脸上!
滚烫的牛奶瞬间让她白皙的皮肤红了一大片,火辣辣的刺痛感教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
“哎呀!嫂子对不起呀,我没看到你,我不是故意的!”
乔晚晚假惺惺地向曲歌道歉,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在她脸上身上胡乱抹了一通。
她的手从曲歌的左肩划过时,一阵针扎般的刺痛瞬间袭入曲歌的神经。
耳边隐约听到“啪”一声轻响。
曲歌左肩的肩带毫无预兆地断了。
缎面长裙瞬间从胸前滑落,露出无限旖旎春光。
周围众人都被这动静吸引了视线,那些带着恶意的目光像尖刀般用力地刺来。
曲歌慌乱地抬手挡在胸前,却又顾不上满脸的狼狈,本来就粘腻的牛奶沾满了她的头发,沿着她的脸颊滴滴答答地往下滑,直至经过锁骨钻进她紧绷的指缝......
人群中,不知是谁嗤地大笑一声:“握草!这也太刺激了!这谁顶得住......”
原本鸦雀无声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周围那些人捂着嘴窃窃私语。
即便曲歌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也能从那些下流的眼神中看清他们毫不掩饰的邪念。
乔晚晚抱着手站在一旁看戏,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但,她实在低估了曲歌。
只是这样的把戏,根本不足以让她认输!
曲歌一手牢牢抓住胸前的布料,另一手迅速抹掉脸上的牛奶渍,在众人的注目下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稳当地走向洗手间。
经过乔晚晚身侧时,她压低声音冷笑道:“就这些把戏,不觉得太幼稚了吗?真有本事,下次换硫酸试试!”
“你!......”
乔晚晚顿时气得皱起了眉头。
不等她还击,曲歌从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一旁,目睹一切的乔胥安快步追了过去。
乔晚晚伸手想拉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他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没有任何苛责的话,但眼神里已经明显写着不悦。
乔晚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不敢再往前试探......
洗手间。
冰冷的水打在脸上的瞬间,曲歌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刚打好肩带上的结,抬头就看到镜子里乔胥安出现在她身后。
乔胥安脱下外套仔细地披在她肩上。
正要开口,却被曲歌抢了先。
“不用替她解释。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说话时,曲歌肩上那道细细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珠。
如果不是故意,她实在想不出乔晚晚为什么会“碰巧”在手掌心藏了刀片。
但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乔胥安都不会在乎。
在他眼里,乔晚晚不管做什么,永远都不是故意,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罢了。
曲歌冷淡的语气和她刻意后退的半步明显让乔胥安察觉到了她对他的抗拒。
他皱了皱眉,最后说出一句毫无诚意的“对不起”。
“她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晚上回去我会说她的。”
“没必要。”
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或是再把人送回欧国?
这对曲歌来说毫无意义。
她想要的,是让乔晚晚以命偿命!
曲歌没心情再陪乔胥安逢场作戏。
她正想离开,突然一个佣人急匆匆地跑过来,附在乔胥安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乔胥安瞬间变了脸色。
他甚至连一句敷衍的交代都没有,直接扔下曲歌转身朝后花园赶去。
看他脚步匆匆的模样,曲歌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乔晚晚又闹大小姐脾气了。
曲歌跟在乔胥安身后来到后花园。
刚出门,就听到了乔晚晚的哭闹声。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心里早就没有我这个妹妹了!你只在乎曲歌那个贱人!”
“晚晚,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我哪有心情喝酒!你这个骗子,说好给我办接风宴,说好今天我最大!可结果呢?你从头到尾一直跟曲歌当连体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乔晚晚借着黄汤耍酒疯。
曲歌偷偷躲在树后看热闹。
一阵乒呤乓啷的打砸声,伴着乔晚晚句句刺耳的咒骂。
“你既然那么喜欢她,那你干脆听她的话把我送进监狱去坐牢好了!反正你现在眼里只有她了!正好把我拿去哄她开心!”
“晚晚,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坐牢?你可是我妹妹!”
“哼!对你来说,妹妹哪有女朋友重要!你又要我给她道歉,又要我什么都让着她,你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你根本不管我!”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乖,把酒瓶放下,别伤到自己,我会心疼的。”
温柔永远是乔胥安身上最不缺的东西,尤其是面对乔晚晚,他更是如视珍宝。
听着他们来来回回地打情骂俏,曲歌早已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在意。
从她发现乔胥安的秘密那天起,短短不过一周时间,她已然戒断了对他的感情。
现在,她只当自己是个看戏的局外人。
大抵是砸东西砸累了,乔晚晚终于消停了些。
她委屈地哭着向乔胥安撒娇:“哥,你和曲歌分手好不好?我讨厌她!我讨厌你身边所有女人!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只有我和你......”
隔着重重树影,曲歌看不见乔胥安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她以为他一定会毫不迟疑地答应乔晚晚,像刚才一样百依百顺地哄着她。
谁成想,乔胥安却......
“晚晚,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我不会和曲歌分手。而且,我已经决定跟她结婚了。”
“晚晚,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你总要长大,也总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你以后......”
乔胥安欲言又止,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像一根咽不下又吐不出的鱼刺。
听到他的话,乔晚晚急得快要发疯。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娶她?她凭什么?!曲歌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到底有什么好?!”
“她......”乔胥安顿了顿,“她很懂事,也很听话。”
懂事。
听话。
真是令人毫不意外的回答。
“可我难道就不懂事不听话吗?!”乔晚晚歇斯底里,“我不想长大,我也不想离开你!我一直都有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脱口而出的告白。
曲歌诧异地瞪圆了眼睛。
原来,乔胥安根本不是一厢情愿。
乔家这对兄妹还真是......
臭味相投!
多年压抑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乔胥安此刻大概高兴得发疯吧?
曲歌心想。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
回应乔晚晚并不是乔胥安热烈的感情。
而是一记冰冷的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落进曲歌耳中,教她惊讶不已。
乔胥安居然动手打了乔晚晚?!
他怎么舍得......
只听到乔胥安话音压着阴沉的怒意:“晚晚,你听清楚,我是你哥哥,你不可能也不可以喜欢我!”
“为什么......”
被打了一巴掌,乔晚晚再也没有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
她咬着哝喃不清的哭腔,委屈极了。
“可是,我们明明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你明明就不是我亲哥哥......”
“乔晚晚!”
乔晚晚的后半句话,被乔胥安厉声压断。
别说是乔晚晚,就连曲歌也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曲歌怔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没想到自己今晚会听到这些。
乔胥安和乔晚晚......
他们之间竟然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到底谁才是乔家亲生的孩子?
来不及再往后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曲歌连忙往花园另一边匆匆逃走。
她知道现在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听到了这些......
......
回到大厅,曲歌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刚才那些事。
这无疑是乔家最大的秘密。
而现在却被她发现了。
难怪乔胥安那么抗拒面对他对乔晚晚的感情。
原来,不是因为血缘。
是因为心虚!
此刻,乔胥安不在身边。
曲歌回过神才感受到,周围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像一双双无形的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曲歌实在受不了这种恶心的滋味。
趁乔胥安被乔晚晚绊住顾不上她,她独自离开了蔚园。
蔚园坐落于城郊半山腰,距离市区还有十几公里。
曲歌一边走一边在手机上叫车,可正值晚上用车的高峰时间,换了几个平台都显示得排队半小时以上。
她拧着眉头,进退两难。
最后,她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
哪怕靠这双腿走回去,也总比继续留在这里被人视奸来得强。
她踩着高跟鞋,沿着昏暗的山路下山。
可越往前越是荒无人烟,连路灯都不见一盏,只有树影重重。
大晚上一个人被困在这山腰上,曲歌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她用手机打起电筒,脚下越走越快,只想赶紧走到亮堂的大路上。
这时,身后远远传来一阵引擎声。
曲歌警惕地回头,却只看到远处一盏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
不是汽车,是机车?
曲歌仔细回想,今晚在蔚园的那些人清一色都是西装革履,不像是骑机车上山的装扮。
可这人如果不是从蔚园出来的,那会是从哪儿来的?
乔家一向注重隐私性,这山上除了蔚园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建筑。
思忖间,引擎声越来越近。
就在曲歌几乎快要看清对方的轮廓时,那盏车灯倏地熄灭了。
霎时,一片漆黑。
只有低沉的引擎声仍在耳边。
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饿兽,潜伏在黑暗中观察着它盯上的猎物。
曲歌浑身汗毛耸立。
她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还是留在蔚园比较好。
至少,不至于曝尸荒野。
以前在恐怖电影里看过的桥段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与眼前逼近的车影渐渐交叠......
“救命啊!”
曲歌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攥着手机拔腿就跑。
然而,她这两条腿哪里会是车轮的对手。
只听身后的人轰响油门,碾碎满地积雪疾驰而来。
下一秒,一辆黑色重机车横停在眼前。
“就这点胆子,还想跟乔家作对?”
“......?”
车上的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写满了危险的脸。
不是因为他长得多么凶神恶煞,
而是那副天生风流相,一双永远藏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实在让人难以抵挡。
听到他说话总有一丝轻诮的语气,曲歌才认出他是谁。
“你是那个黑......”
“白。”
他打断她,告诉她他的名字。
“容昼白。”
三个字在唇齿间默默嚼过一遍,曲歌便记住了。
借着月光,她好奇地打量他。
“我以为你在加国。”
“你不是让我来接你吗?”
“从加国到这儿?两个小时?”
“我昨天就到了。”容昼白睨着她,忍不住笑,“这么笨,胆子还小,拿什么跟乔家斗?”
“这不是有你吗?”
曲歌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又觉得这话莫名地有些暧昧。
她正想解释,容昼白却又笑了。
他像是十分受用,脸上写着对这个回答的满意。
“上车吧。”
他递给她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头盔。
曲歌接过头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裙,有些犹豫。
容昼白挑眉:“看来你不太方便?”
“谁说的。”
曲歌一向是不服输的性子。
哪怕在这种幼稚的小事上。
她弯腰捡起裙摆,前后各打了个结,然后便干净利落地跳上了机车后座。
“走吧师傅,需要导航吗?”
“你猜。”
容昼白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她裙摆下露出的白皙,嘴角划过一丝玩味。
轰的一声。
车轮再次碾碎积雪,径直朝着旧城区的方向驶去。
......
曲歌家住在旧城区的老破小。
这是曲顺芝很早之前攒钱买的房子。
一年前,曲歌为了筹钱打官司,曾把这房子卖了。
是乔胥安帮她把房子买了回来。
“这是你的家,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
他把房产证包装成一份精美的礼物,骗尽了曲歌感动的眼泪。
而今回想起来,那不过是乔胥安博取她信任的拙劣伎俩罢了。
买一套破房子花得了多少钱?
一旦乔氏集团声名扫地,便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相比之下,一张房产证实在太划算了。
容昼白把车不偏不倚地停在曲歌家楼下。
曲歌不免有些好奇,因为她从刚才就没告诉过他她住在哪里。
“你对我的事了解多少?”她摘下头盔还给他。
容昼白自然地伸手过来,替她整理好被头盔弄乱的长发。
“全部。”
这两个字答得毫不迟疑。
曲歌对他越发好奇了。
相比之下,她对他的了解几乎为零。
就连他的名字,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几个月前,黑色头像突然出现在她的好友申请列表里。
备注是她的名字。
“曲歌”
曲歌微信向来只加认识的人,于是才通过了申请。
还没等她问他是谁,他就先发来一句——
“你爸想见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曲歌以为是恶作剧,差点把他删了。
毕竟,她从一出生没有爸爸。
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生父早在她出生前就抛弃了她们母女俩。
谁知,容昼白直接打电话过来。
“曲歌,你的生父何青这几年一直都在找你。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怎么样。如果你愿意移民到加国,我们能给你最好的生活条件。”
多么生硬的话术。
曲歌忍俊不禁:“你第一天上班?业务不太熟练啊。”
她以为容昼白是缅北接线员。
后来才知道,他只是生在加国长在加国,所以中文不太好。
为了让她相信他,容昼白给她发了很多证据。
其中,有一张何青和曲顺芝年轻时候的合照。
这张照片,曲歌在曲顺芝的相册里也见到过。
照片上的男人,是她对“爸爸”这个角色唯一的认知。
曲歌犹豫了很久,才回复容昼白的消息。
“所以,你是我爸?”
“......”
“我只是帮他做事。”
“哦。”
看来,那个抛妻弃女的男人,这些年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
真是老天不长眼。
曲歌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和何青见面。
她从小就没有父亲,也不认为自己需要一个父亲。
她正想把容昼白拉黑。
容昼白却像是隔着网线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留着吧,也许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
一语成谶。
眼下,曲歌一心想为曲顺芝翻案。
而那个远在加国素未谋面的父亲,和面前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的“接线员”。
是她的最后底牌。
......
“你应该有地方住吧?”
曲歌抿了抿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打发容昼白。
毕竟,面前的人脸上一副“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吗”的表情。
听到她下了逐客令,容昼白耸了耸肩。
“我身体还行,在公园凑合一晚死不了。”
曲歌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何青让你来找我,算出差吧?他不给你报差旅费吗?”
“都是一家人,谈钱就生分了。”
“一家人?”
“我没跟你说过吗?”容昼白挑眉笑,“你爸是我姐夫。所以,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曲歌重新打量她这位“舅舅”。
他看起来最多二十七八,和乔胥安差不多年纪。
何青娶了他姐?
老牛吃嫩草。
呸。
正说话时,容昼白的视线突然越过曲歌落在她身后几米开外。
“看来我该走了。”
曲歌回头,循着他视线方向看过去。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
乔胥安坐在车里,森冷的视线刺穿防窥玻璃,死死地盯着路灯下有说有笑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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