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面前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她曾经熟悉的徐红娟,一个是她不认识的一个男人,面孔有些凶狠,神色严厉,粗壮的臂膀环抱胸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常欢。
“坐吧,常欢。”
与凶狠的男人相比,徐红娟神色就温和许多。甚至还为常欢倒了一杯水。
温热的水端在手里,常欢却没喝,嫌脏是一方面,也是担心水里会加什么东西。
常欢腼腆的瞥了眼徐红娟,又小心翼翼的去看旁边的男人,小声问道,“红娟姐……”
“不要攀关系!”
常欢话未说完,凶狠男人突然出声呵斥。常欢手一抖,手里的碗,吧嗒掉地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
常欢如惊弓之鸟,慌乱的起身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片。
“别捡了。”徐红娟看了男人一眼,拉着常欢坐下,说明来意,“叫你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常家马上要去西北了,杜主任就是想让我帮忙问问,常家那些东西你真的没有见过?”
从运动开始,他们这些资本家就战战兢兢,一直企图找自救方法,往香江转移资产那是海城资本家能干的事,于首都的资本家来说,成本极为高昂也更加困难。大部分首都资本家如常家一样上交一部分资产换取全家平安。
常家到常勇这一代已经有些不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常家底蕴深厚,上交一部分家产后,剩余的部分仍旧叫人眼热。要不然她爸妈也不能叫她哥哥跟常萍一直好下去。
常欢咬唇,委屈道,“红娟姐,你知道的,自从我妈没了我就犯病一直住院,我就一直没回家过……”
连去香江都不带常欢,转移资产又怎么可能告诉常欢。
“我明白,我明白。”徐红娟拍拍她手,又问,“那你仔细想想,你爸爸和姐姐他们去看你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
常欢认真想了想,突然道,“他们好像说什么时间不多了,得抓紧兑换什么的,那是不是都换成金条了啊。”
闻言徐红娟和男人对视一眼,点头,“还有吗?”
常欢继续想,摇头,“没了,他们去看我也有些不耐烦,待一会儿就走的。”
“好吧。”
徐红娟遗憾。
看来她家里的一百根金条也不好拿回来了。
可她当真要嫁给杜主任吗?
他爸妈现在一心想仰仗杜主任找到大哥,那急切的样子根本一点不顾她是否愿意。
她心里的委屈又该跟谁说?
一想到杜主任那双粘腻的眼神,徐红娟就觉得想吐。
常欢离开办公室时,突然想起空间里的徐洪斌,都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醒啊。
等等……
不对啊,她空间在末世的时候不能进活物啊。
哎哎哎哎哎,徐洪斌总不能死了吧。
常欢看了眼大院,以出门置办点儿东西的理由离开了大院。
她前脚刚走,就有一男一女俩青年远远跟了上去。
常欢什么人,哪可能不知道,但也只当看不见罢了。
去附近百货商店杜主任给的补贴买了一条裤子,又去隔壁副食店买了半斤红糖,这就回来了。
回来时恰好碰见常家人和姚家人被压着从屋里出来。
看到常欢手里提着的东西,常勇不由多想,“常欢是来送我们的吧?”
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曾经半斤红糖他们可不看在眼里,吃了几天苦后,得知自己下午要去大西北,常勇突然觉得以前忽视的东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