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点水。”
对方拿起常欢的水壶打开盖子递过来,常欢便喝了一口。
这水壶还是在医院时候用的,因为太新,被常欢特意摔的坑坑洼洼,里头装的当然也是灵泉,不过她脸上涂的蜡黄,即便灵泉在修复她的身体,旁人也看不出来。
常欢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站起来,但却因为腿软又摔了回去。
几个女同志焦急的看了眼人满为患的车厢,喊道,“有没有人给这位生病的同志让个座?”
然而车厢里闹哄哄的,青年们叽叽喳喳的就跟一群鸭子似的,根本没人能回应她的话。
常欢忙道,“不要紧,大家此去路途遥远,非常辛苦,我哪能占用你们的位置,我在这儿坐着就行了。”
“不行,坐在这儿人来人往的容易被人踩到。”女同志正义感十足,对同伴交代道,“你在这看着这姐姐,我去找乘务员。”
因为到处都在闹,乘务员这些人也都躲到员工所在的车厢去了。
女同志好半天把人喊来,对常欢高兴道,“乘务员说让你去他们休息的车厢去,你别在这挤着了,万一路上再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常欢心里顿时高兴,员工所在的车厢,那必然比乘客所在的车厢要舒服的多,至少不用听这么一群群的鸭子嘎嘎乱叫,实在太吵了。
但该做的还是得做到位,常欢忙谦让道,“不不不,乘务员还得休息,休息好了才能为大家服务,我哪好意思占用这些……”
“没事儿没事,你去就行了。”
几个女同志看起来比她还小几岁,正是正义感爆棚的时候,常欢越是推辞,她们越是坚持。
乘务员也怕出事儿,“要不然你去卧铺车厢吧,那边人少一点儿。”
常欢觉得也行,反正去哪儿躺着不是躺着,要去乘务员休息室还得穿过好多车厢,去卧铺车厢穿过前头餐厅就行了。而且卧铺车厢跟硬座车厢不一样,这些知青凭借介绍信和证件能随便上火车硬座,卧铺车厢那边却要单独介绍信和关系证明才能进的。
也就是说一般的身份没法买硬卧车票,不是干部也得有关系,这也是常欢没直接找乘务员去换硬卧的原因。
这会儿餐厅都没啥人,知识青年们都挤在硬座那儿谈天说地吹牛逼。
常欢一个病号被乘务员扶着,几个穿着绿军装的女同志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前头开路。
有人询问时,都不用常欢解释,几个女同志就给大声解释了。
病号,行吧,也真不容易,估计是下乡当知青的吧,真可怜啊,都病的要死了还得下乡,一定是家里不受宠的。
周围青年看常欢的神色各异,大多带着同情。
常欢如果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肯定想说:你们都想多了昂,姐姐不受宠归不受宠,可姐姐有钱啊。
到了卧铺车厢,人果然少了很多。
安顿好常欢,女同志才在常欢的感激声中离开。
常欢叫住乘务员道,“同志,都是革命的一份子,但我也不能让您为难,我把票补上吧,不然再有人上来我也没地方去。”
她的话乘务员明白,便给她补了卧铺车票。
待乘务员走后,坐在上头的一个男同志才探头看了她一眼,“你是下乡知青?”
常欢瞥对方一眼,穿着中山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眼镜后头却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只是这眼睛被镜片儿遮挡,少了几分风流相,多了斯斯文文,年龄在二十来岁,像个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