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巧枝！你给我闭嘴！！！”
这一声吼蒋涛用了十二分的力，狠狠瞪了眼她，“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给我回去！”
“我不！！！”
“是我对不住大家，我替她给大家道歉！我实在是没脸待下去了，先走一步。”
说罢，蒋涛拉住蒋巧枝就往外走。
父女俩都一身牛劲，不过到底男人力气大，蒋巧枝挣扎不过，只能冲章致中大喊，“章致中！你快来救我啊！”
章致中：“......“
救了你，我就没了。
他深感心力交瘁。
“吴工，吴大哥，今天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因我而起，坏了大家的心意，真是对不住。我这满身油渍，实在不雅，就先行一步了，还要劳烦吴大哥送一下余同志。”
吴老爷子长叹一声，“这也不是你的错，只怪......”他摇头，止住了话头。
章致中又从怀里掏出两张大团圆。
“嫂子，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但大冬天劳烦你收拾这满屋子碎片，实在是过意不去，这钱你务必收下，让我宽心。”
柳惠芬笑的眼角鱼尾纹都出来了。
“哪里能用你的钱，这赔偿厂长自会负责的，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吧！真是难为你了！”
论做事，章致中还是比较妥当的，不会漏掉余自芳让她颜面难看，“余同志，今天实在抱歉，下周，我请你吃饭。”
余自芳明了，这是在催进度。
她只当没听到的，“下周厂里比较忙，恐怕没空。章同志，我这只是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打了个交锋。
而不知情的吴家人还以为这两人看上眼了，纷纷高兴起来。
1975年1月19日，周日，阴。
灰扑扑的天，灰扑扑的建筑，灰扑扑的人，七十年代的江城没有太多缤纷的色彩，但处处人声鼎沸，人人精神昂扬，在寒冬中开出了五彩的花儿。
余自芳期待梦里强盛的祖国，唯愿自己也能做出一二贡献，成为推动强国之路的一股蒸汽。
研究了几日梦中细节的余自芳，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终于抽出心神来采购年货了。
余家并不缺这点物资，但缺她这份心意。
年关的江城堪称人挤人挤人，往日里舍不得穿的好衣服此刻也穿了出来，路上不乏打扮漂亮的年轻男女，如同一阵新风拂过人间。
江城六个百货大楼人都爆满，大家甩着钱和票，生怕自己抢不到，购物之热情简直世所罕见。
余自芳好不容易才从第二百货大楼挤出来。
两手空空。
过了五分钟，身上大包小包的章致中才勉强逆流出来，气喘吁吁，浑身狼狈，连军大衣都被抓破了两道痕，再不是昨天那个美姿仪的端哥了。
说来也巧，也不知是不是血缘的神奇羁绊，早上一出门就碰上了章致中，这便宜堂哥既然送上门了，不用白不用。
余自芳忍住笑，掏出小本子，拿着笔在后面打上了几个勾，“我看看，目前爷爷奶奶爸妈两对叔婶和七个弟弟妹妹的礼物都买完了。”
“呼——！”
章致中正要松口气，就见余自芳小本子一翻。
“还有几个家中长辈，乌老师膝盖不行，得买点膏药和盐袋子，陈老师家里有小孩，得多买两瓶麦乳精......”
“......还有？”
“嗯～”
“......”
余自芳要不是故意的，他章致中三个字就倒着写！
他一把夺过余自芳的小本子，连翻了几页，里面内容都记得满满当当，只是名字都用的简写，看不出具体的字，但是要买的东西却写的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