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听闻了‘他’的死讯,所以才赶回来的。
裴翎对陆嘉月还是没死心!
宋石堰阴沉的一双眼,他恨恨的盯着裴翎,大声道,“裴将军!我兄长尸骨未寒,嫂嫂正为未亡人守节,你当街强截她的马车,究竟是何居心?”
裴翎眯了眯凤眼,这宋家孪生兄弟当真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本将能有什么居心?”
裴翎冷眼看着宋石堰,淡淡问。
唇角微勾,几分嘲讽,但眼中一点儿笑意也没。
宋石堰就看不惯他这副高高在上的眼神,心中更是嫉恨不已,当即道,“将军身份尊贵,莫不是见我宋家势弱,又对当年嫂嫂退婚之事怀恨在心,便要折辱我寡嫂,坏她名节?
这般行经,当真是将礼教纲常踩在脚下,把我宋家视作砧板鱼肉!欺人太甚!”
宋石堰声音很大,愤怒的质问声让周遭百姓都听闻到了,顿时落在裴翎身上的视线就多了几丝异样。
听到宋石堰的话,裴翎冷嗤一声。
他凤眼微眯,带着几丝冷杀之意,“你叫什么来着?”
宋石堰听着这话只觉屈辱。
他咬牙道,“宋某乃宋石堰之弟,宋子修。”
话音落,裴翎背于身后的红缨枪忽而出手,直接抵住宋石堰的咽喉部位。
有人惊呼出声,有人捂住眼睛。
宋石堰更是惊的往后一退,额头冷汗瞬间落了下来了,呼吸急促。
裴翎冷笑一声,红缨枪顺着咽喉挑起宋石堰的下颌,凤目染着寒霜,“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给本将泼脏水?
本将与陆嘉月的关系轮得到你来置喙?
至于你们宋家,连砧板鱼肉都不如,若不是看在陆嘉月的面子上,单凭你今日的话,我就能拔了你的舌头。”
话音落,红缨枪一顶,宋石堰下颚顿时出现一道血线,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恰此时,手下骑马迎来。
“少将军,皇宫有令,要您即刻进宫。”
裴翎拉着个脸,嘴里不知骂了句什么,一收手中枪,翻身上马,“走!”
至始至终都不曾给宋石堰一个眼神。
“公子。”
杨奎上前,将宋石堰从地上扶起来。
只见宋石堰眼尾通红,紧咬牙关,眼中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裴、翎!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脚下,祈求哀怜!”
***
另一边,陆嘉月已经带着春桃回了陆家。
她站在陆家的九级青金石台阶上,看着眼前门楣高悬的‘卫国公府’匾额,金漆斑驳却苍劲有力。
门口两尊朝天石狮吼。
少时,她的兄长还曾调皮的将她抱在那石狮之上,她哭着下不来,被下朝回家的父亲发现,将大哥好一顿揍。
这些记忆好似遥远,却又似在昨天。
前世,她也许早就后悔了,只是没有脸回家,以至于多少次出门都不敢在家门口走过。
爹,娘,大哥……我错了。
陆嘉月眼眶含了泪,终是上前,握住门上铜环,扣响了大门。
叩叩叩。
三下。
每一下都伴随着她内心的忐忑和两世的思念。
“谁啊?”
伴随着一声询问,门吱呀一声打开半扇,年逾五旬的门房老陈探出头来,手中的门闩哐当落了地,似不敢相信一般的揉了揉眼。
“二,二小姐……”
“陈伯,是我,父亲母亲可在家?”
陆嘉月轻声问。
“在的,在的,小姐快进来……”
陈伯很激动,将陆嘉月和春桃迎进门,转头就冲着另外的下人喊道,“快去通知老爷夫人,小姐,小姐回来了!”
陆嘉月进了院子,看着熟悉的青石板路,一草一木,竟有一种情怯之感,竟是迈不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