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却见春桃颤颤抬眼,眼中是难掩的恐惧,甚至脸色还有些的发白。
陆嘉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松开了扯春桃的手,“出什么事了?”
“呵……”
裴翎轻笑一声,低沉带着磁性,跟个要吃人的妖似的。
春桃又是不自觉一颤。
陆嘉月看向裴翎,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就听裴翎道,“陆嘉月,我这边得了个消息,有人看见你家丫鬟去城南的庆余堂抓了一副堕胎药,这件事要不要解释一下?”
陆嘉月脸色陡然一变。
一瞬间,屋内气氛冷凝。
怎么会?
不可能!
春桃明明说了,她是做了伪装去的城南药铺,没有任何人发现,裴翎如何会知道?
“裴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嘉月冷声道。
这时,裴翎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陆嘉月,直到站在她的眼前。
他个子高,身材挺拔,这样贴着陆嘉月站着,像是要将她圈在怀里似的。
陆嘉月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么一步,就显得弱势,她当即稳住脚后跟。
裴翎却忽的低头靠近她,脸对着脸,眼对着眼,那双多情的凤眼似要将她看穿似的。
“陆嘉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每当你心虚说谎的时候唇瓣就抿的特别紧,而且眼睛瞪的很圆……特别可爱。”
“裴、翎。”
陆嘉月气的一把拍开他的脸。
裴翎也不生气,轻笑一声,内心里还挺爽,没有人知道在过去的那一年多里,他渴望跟她贴近到了几乎疯魔的地步。
“陆嘉月,你这是恼羞成怒了?说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裴翎逼问她。
陆嘉月呼吸有些重,刚要瞪眼,想到裴翎刚说的话,便木着一张冷脸。
“裴翎,我看你是不是闲的?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堕胎药?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嘉月不会承认,而且她相信春桃的话,既做了伪装,那么就没人会认出她的身份,而且春桃也不会出卖她,否则不会一直跪在这里,定是裴翎逼迫她了。
“陆嘉月,庆余堂是裴家的暗桩,半月前春桃做了伪装去了那里,抓了一副堕胎药之后行色匆匆离开,掌柜的留了个心眼,便派人悄悄尾遂,之后见她七拐八拐进了一户农家……给了对方一两银子让人帮她熬了药……”
裴翎的声音低沉的在陆嘉月耳边响起。
她指尖微颤,呼吸也有些乱了节奏。
城南的庆余堂竟然是裴家的暗桩!?
怎的这般倒霉!
裴翎看着陆嘉月陡然变得发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但为了逼她承认,便狠着心继续开口。
“虽然春桃一直带着斗笠,但在那农妇家等着熬药之时,曾短暂的掀开面纱,让让农妇瞧了去,你知道的,我自小绘画水平还可以,所以就给那农妇画了一下春桃的模样,你猜怎么着?”
裴翎步步攻心,陆嘉月紧抿唇瓣,春桃眼泪簌簌,跪地叩首,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砰的一声磕头道,“裴少将,那堕胎药是奴婢喝的,奴婢怀了别人的孩子,所以……”
“呵……”
春桃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翎一声冷嗤打断。
“你当本将是傻的?怀没怀孕,落没落胎是能被大夫诊断出来的,你想本将找个人来给你诊诊脉?”
春桃顿时哑住了。
而陆嘉月确实闭了闭眼,春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是变相承认了。
裴翎这个人从来都不好糊弄的。
“裴翎,你想逼问什么?没错,堕胎药是我让春桃去抓的,也是我喝的,所以你想干什么?”
陆嘉月咬着唇,直视裴翎。
从她惨死重生,布布谋算,未曾出现差错,一切事情走向也是按照她所想进行。
却不想,在裴翎这里出了岔子。
裴翎应是从她离开保和堂之后,从保和堂的大夫那里知道了她落胎之事,便开始迅速调查,这才过去多久,不到三个时辰,他便查到了春桃的身上,当然也跟庆余堂是裴家的有关。
“春桃,你出去门口守着。”
面对陆嘉月带着锐气的反问,裴翎出声。
春桃慌忙抬眼看向陆嘉月,见陆嘉月点点头,这才后退出了屋子。
此时房内只剩下裴翎和陆嘉月两个人。
陆嘉月满身防备的瞪着裴翎,等着他的嘲讽和羞辱,下一刻却听他道,“窈窈,你不必对我这般大的敌意,你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一声窈窈,让陆嘉月眸底一颤。
窈窈,是她的小字。
小时候,祖母娘亲都喜喊她小字,等大了一些,娘亲他们都喜喊她月儿。
唯有裴翎,总凑到她面前,一声接一声的窈窈。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总带着一丝缱绻之意,每每让她羞愤的瞪她。
往事汹涌,扑面而来,那已是前世的记忆。
前世的痛苦也冲击的陆嘉月的脑子瞬间清醒。
她冷静的看向裴翎,“裴翎,你这般称呼,又说这样的话,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说了算。”
裴翎哼道。
“窈窈,你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