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手指敲着桌子。
“仔细说说。”
五旬掌柜努力回忆。
“那日一戴斗笠姑娘求购不伤身的堕胎药,不差银钱,老奴配了药,小四好奇,猜来人是高门丫鬟,想着看看是谁家的夫人出的事,遂跟踪了一下。”
五旬掌柜跟少将军回话,内心里还有些紧张。
“后来,这戴斗笠的姑娘进了一户农家。”
裴翎拧眉,“也就是说,只是个普通农家的姑娘买了副落胎药,这算什么线索?”
裴翎起身,准备将掌柜的打发了。
掌柜的忙进言,“少将军且听老奴把话说完。”
“起初老奴也以为不过是农家姑娘有孕偷买堕胎药,今日彻查,农户老人却称根本不识那女子。
她借农家炉灶熬药,留一锭银子离去。
熬药时,那斗笠姑娘擦汗露出真容,老奴已让人依老人描述绘出其貌。”
掌柜一口气说完,忙从怀中掏出一卷画像。
裴翎不耐接过,这掌柜回话啰嗦,半天未到重点。
他拧眉展开画像,本以为无用,下一刻呼吸一滞,瞳孔骤缩,抓画的手不自觉用力。
只因画像的人他当真认识!
虽只有八分像,但错不了。
这是——春桃!
陆嘉月的贴身丫鬟!
但,这怎么可能?
他凤眸骤利,如利剑射向掌柜:“你确定画中是月前买堕胎药之人?”
掌柜被裴翎如刀的视线刺得一颤,忙道:“少将军,错不了,若有疑,可唤小四及那对老夫妇来确认。”
“大吉小吉,秘密带人过来。”
裴翎冷声下令。
“是。”
两人应道。
……
半个时辰后,前来回话的人都离开了,裴翎却站在桌前盯着画像久久不语。
心中惊涛骇浪。
无数的不解翻涌在他的内心。
陆嘉月,你到底在搞什么?
为何春桃去买堕胎药?所以你的孩子是自己流掉的?
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最爱宋石堰了吗?
裴翎脑海中有无数个不解,但他知道,这些答案只有陆嘉月能告诉他。
**
夜幕低垂,宋府被静谧的夜色所包裹。
陆嘉月喝了燕窝粥后,便早早躺下。
她这会儿是能美美的睡个好觉,想必睡不着的应是宋家众人了。
迷迷糊糊,她陷入梦乡。
“走水了,走水了……”
忽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夜幕。
陆嘉月睁开眼,披衣起身。
春桃也被惊醒,从外间赶忙进屋。
“小姐……奴婢怎么听着有人在前院叫喊,说是走水了。”
“过去看看。”
陆嘉月披了件浅紫色大氅。
“秋蝉守院,冬霜跟我一起。”
“是。”
陆嘉月带着两个丫鬟去赶到后院东厢房时,火已经被扑灭了。
“这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厨房木材竟然着了。”
王翠敏被惊醒,脸色有些不好看。
宋成仁打着哈欠跟在后面,“灭了就行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宋石堰环着苏芸儿也匆匆赶来,苏芸儿娇娇弱弱的靠在宋石堰的怀里。
“怎么回事?”
他冷着的脸问道。
陆嘉月从阴影处走出,声音不疾不徐:“天干物燥,许是不小心着了火。既然没出大事,婆母、公公,儿媳就先回去歇息了。”
她这一出声,宋石堰和苏芸儿才注意到站在暗处的她。
宋石堰的视线瞬间落在陆嘉月身上,不由得微微一滞。
因着已经歇下,陆嘉月乌发松散,未施粉黛,透着几分慵懒。
匆忙出来,她只披了一件浅紫色大氅,脖颈处一圈纯净洁白的狐狸毛,柔软蓬松,与她凝脂般的肌肤相互映衬。
陆嘉月本就长的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