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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而雀捕林雀江妄全文免费

茶茶丸腊十七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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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车门落了锁。车厢内只有微弱的阅读灯亮着。林雀手里还抱着小熊,是半小时前江妄送给她的。“自觉点。”江妄摘下眼镜随手甩到座椅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林雀不是觉得车里不行,是司机还在车上,这谁能忍。“你装什么纯,相亲不过是演给那群老家伙看的,你想嫁给我,至少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诚意,不是吗?”车内气氛很诡异,而司机似乎见怪不怪,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行吧,既然你摊牌了,那我也不装了,我就是想攀上江家,多争取些生意,你想要我做什么?”林雀把小熊扔到了脚底下。“倒是直白,你让我满意的话,我会帮你的。”斯文的外表下,说出的话却让人脸红。林雀倒也不介意各取所需的关系,这种事在圈子里很常见,只是当着第三个人的面确实有点拉不下脸。见她犹豫,江妄明...

主角:林雀江妄   更新:2025-06-24 23: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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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雀江妄的其他类型小说《妄而雀捕林雀江妄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茶茶丸腊十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咔嚓——车门落了锁。车厢内只有微弱的阅读灯亮着。林雀手里还抱着小熊,是半小时前江妄送给她的。“自觉点。”江妄摘下眼镜随手甩到座椅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林雀不是觉得车里不行,是司机还在车上,这谁能忍。“你装什么纯,相亲不过是演给那群老家伙看的,你想嫁给我,至少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诚意,不是吗?”车内气氛很诡异,而司机似乎见怪不怪,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行吧,既然你摊牌了,那我也不装了,我就是想攀上江家,多争取些生意,你想要我做什么?”林雀把小熊扔到了脚底下。“倒是直白,你让我满意的话,我会帮你的。”斯文的外表下,说出的话却让人脸红。林雀倒也不介意各取所需的关系,这种事在圈子里很常见,只是当着第三个人的面确实有点拉不下脸。见她犹豫,江妄明...

《妄而雀捕林雀江妄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咔嚓——

车门落了锁。

车厢内只有微弱的阅读灯亮着。

林雀手里还抱着小熊,是半小时前江妄送给她的。

“自觉点。”江妄摘下眼镜随手甩到座椅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雀不是觉得车里不行,是司机还在车上,这谁能忍。

“你装什么纯,相亲不过是演给那群老家伙看的,你想嫁给我,至少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诚意,不是吗?”

车内气氛很诡异,而司机似乎见怪不怪,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行吧,既然你摊牌了,那我也不装了,我就是想攀上江家,多争取些生意,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雀把小熊扔到了脚底下。

“倒是直白,你让我满意的话,我会帮你的。”

斯文的外表下,说出的话却让人脸红。

林雀倒也不介意各取所需的关系,这种事在圈子里很常见,只是当着第三个人的面确实有点拉不下脸。

见她犹豫,江妄明显不耐烦:“不愿意的话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下车。”

手机屏幕亮了,没有铃声,江妄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着痕迹地熄灭屏幕。

这人确实恶心,和圈子里传的一样,林雀虽然家族企业不大,可长得也算配得上江妄,想找人帮忙,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行吧,江少,下次有机会再合作。”林雀收拾收拾大包小包,准备下车。

几个袋子里都是今天约会时江妄买的礼物,毕竟也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不拿白不拿。

白天的时候一副温柔贴心的模样,才几个小时就装不住了。

第一次被女人拒绝,江妄觉得不能理解,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问个究竟。

“这就放弃了?这就是你的诚意?”

林雀也不想撕破脸,毕竟江家的势力捏死林家就像捏蚂蚁那么简单,更何况这男的阴晴不定的,谁知道他生气了会发什么疯。

“不是,江少,你还没说要我做什么呢,我也猜不到,所以,是我太笨了,配不上您。”

林雀感觉江妄喜欢打哑谜,不会把这种话说的太直白,想着糊弄过去。

谁想一句“坐上来”直接斩断了她的猜测。

好歹也是豪门贵公子,说点话怎么就那么粗俗?林雀真想给他个大嘴巴子。

她努力不把厌恶表现出来,笑着问:“那如果我表现好的话,你就答应联姻?”

江妄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挑起了林雀的下巴:“女人果然都一样,想让我娶你?”

“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毕竟我配不上你,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打扰了。”林雀松了口气,又提起了包裹。

“等等!”

“江少这是又同意了?”

“娶你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些人物,能不能成看你自己的本事。”

林雀来了兴趣,这也不是不行,凭自己的能力,只要有渠道,谈成的几率还是挺大的,更何况不需要嫁给这魔鬼,这买卖划算。

她也没等江妄开口,很自觉地开始“例行公事”。

一个小时后,江妄明显兴致缺缺,结束了这场战斗。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把衣服扔给林雀:“表现还不错,答应你的事我会做的,等我电话。”

林雀穿好衣服,本想道谢,可这场景有些暧昧,一本正经的不太合适,她停顿了几秒。

“你怎么还不走?赖上我了?”

啧,真恶心。

林雀歪头一笑:“江少,我可不敢赖上您,那我先走了?”

江妄擦了擦手:“你能随叫随到么?”

什么?当我是什么了?虽然今晚的事并不光彩,可随叫随到就太不尊重人了吧。

“这,江少,我也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你知道的,我家是开展馆的。”

“我会再给你介绍几位知名画家,你有兴趣吗?”

“可以,我随叫随到。”

咔嚓——

锁开了,有逐客的意思,林雀明白。

她很识趣地带走了座位上的餐巾纸,其中几张还染着暗沉的红色。

她走到垃圾桶旁边,面无表情地扔了进去。

手机显示祁夜来电,林雀环顾四周后,果然发现了不远处的迈巴赫。

“喂,你个狗东西不会一直跟踪我吧?”

“哎呦喂,瞧您这话说的,小爷这是关心你,怎么,你不会真要和那公交车结婚吧?”

锃亮的迈巴赫慢悠悠向林雀的方向驶来,稳稳停到她跟前。

“愣着做什么,上车呀。”

林雀挂断电话坐上了副驾驶,熟练地找出车里的零食吃了起来:“呼,累死。”

“您先别顾着吃呗,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呢,你真打算嫁给江妄啊?”

祁夜发动车子,朝林雀所住的小区方向开去。

林雀脱了鞋,盘坐着盯住祁夜,一本正经开口道:“是啊,他说我们很合适,下周就去领证。”

“扯犊子呢?!”

车子猛地停在了路边,这一脚刹车差点把底盘给踩穿了。

“嘶...”林雀被安全带扯得肩膀痛,笑出声,“骗你的,他看不上我,更不可能看上林家。”

“那你在他车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别跟我说在里边斗地主呢。”

“他说,只要我陪他,就给我介绍几位知名画家。”

“陪他?哪种陪?他丫还真说的出口啊。”祁夜被气笑了,“他缺爱的话,我来陪啊,我比较空。”

林雀解开一颗扣子给祁夜看:“你看看,这牙齿印,那疯狗咬的。”

“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你为了林家也没必要做到这样的,你后妈这种人,就算你拼了命,她也不会说你一句好。”

“我又不是做给她看的。”

“那做给谁看,你爸啊?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看你还是自己另辟蹊径算了,大不了我娶了你,还能苦了你不成。”

看着祁夜一脸认真的样子,林雀觉得好笑:“你可是和我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我怎么可能利用你呢,我演谁都不可能演你啊。再说了,我不做给谁看,也不为了钱,就是不想我妈的展馆被那两人给糟蹋了,那是她的心血。”

祁夜叹了口气,又重新发动车子,调了个方向,轮胎在地面上擦出“吱吱”声。

“你去哪,我困死了没空陪你玩,送我回家。”

“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那犊子指不定身上有什么病呢。”


祁夜在医院胡闹了一番,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得等到第二天才能做检查。

林雀想回家睡个安稳觉,最主要是想换身衣服,祁夜坚持要在车里等,医院一开门就要带她去。

“就睡车上,别给我犟啊,这可不是小事儿。”

林雀又好气又好笑,在车上躺得腰酸背痛,快睡着的时候,收到了江妄发来的莫名其妙信息。

看来你挺喜欢在车上找刺激。

林雀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还好祁夜已经在打呼了,不然又要问个不停。

你跟踪我?我们签的也不是卖身契,江少未免管的太宽了。

那我只能使用“随叫随到”功能了。

江妄甩了个酒店地址,意味很明显。

“唉,还是欠考虑了,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吃亏的永远是自己。”林雀心里问候了江妄几百遍,趁着祁夜熟睡溜到了酒店。

门一开就看到一张不悦的面孔。

不过对方的情绪与林雀无关,她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事就行。

林雀关上门就开始解扣子,可江妄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这么晚叫我过来,你不是很急吗,怎么不动?”

江妄推了推无框眼镜,不了解他的人还真要被他的外表糊弄过去,林雀用亲身经历断定这光鲜的外皮下是腐烂的果肉。

见他没动静,林雀觉得诡异,该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这癫公到底要做什么。

沉默了半晌,江妄终于开口:“你就这么急着找下家?我没把你喂饱吗?”

林雀心中暗笑,原来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好胜心。

本想耍耍他,可想到自己还得利用他,还是收起了逗弄的心:“没有,那是我朋友。”

江妄一副不信的表情追问:“可林小姐如此熟练,在车上的时候,用的假血包吧,怕不是早有准备。”

我去你.....

诅咒的话强行被理智压下,林雀假笑道:“怎么会呢江少,我是自愿的,不后悔。”

“哈哈哈。”江妄发出嘲笑的声音,“谁要你解释了,况且你有什么后悔的资格,这是你的荣幸。”

林雀的拳头硬了,藏到身后。

江妄接着补充道:“我们是长期合作关系,我不希望你不干净,如果被我发现了,就取消合作,明白了吗?”

这话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上位者习惯性的命令,林雀只能咽下这口气。

“都听你的,所以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见她乖顺,江妄反而失去了折磨人的快感,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满足。

他起身朝着林雀压迫而去,似是永远不会满足般索取。

直到林雀昏睡过去,还是没有停止,太可怕了....

醒来的时候,林雀浑身都痛,衣服底下藏着十几处牙齿印。

“妈的,畜生.....”

她骂的声音有点大,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幸亏肇事者已经提前离开了。

叮叮叮叮——

祁夜的来电吓了林雀一跳,像彻夜未归的学生看到了爸爸的来电。

林雀心虚地挂断了电话,买了些早餐匆匆赶到医院。

本以为祁夜会铺天盖地质问,结果就一句“下次不许挂我电话”。

稀奇,他没怀疑自己和江妄出去做坏事了?

直到手机推送了江家公子凌晨和女明星吃夜宵被偷拍的新闻,林雀惊掉了下巴。

时....时间管理大师!佩服!

女明星都主动送上门,看来自己还得更努力才行,不然哪天这王八蛋翻脸不认人,说撤就撤,自己找谁说理去。

祁夜拉着林雀做了个全方位无死角的检查,确认没染上恶毛病后才放心,还要求林雀要定期体检。

之后一个月,江妄每天都在老地方等她,白天是翩翩公子,晚上则是辛勤耕耘的公牛,林雀甚至怀疑这男人不用睡觉,说不定是个吸血鬼。

一个月的时间,林雀感觉身子都消瘦了,挂着两个黑眼圈,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她像往常一样来到酒店,发现没人在。

“他应该也腻了吧,这样最好,我真顶不住了。”

喃喃自语时洗手间的门打开了,江妄裹着浴巾走了出来:“这就顶不住了?”

他甩了两张宴会邀请函在桌子上:“沈知白会参加。”

林雀眼睛一亮,一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海面终于有点浪花了。

能结识沈知白的机会可不多,怪不得要等一个月。

她努力压下嘴角,试探性伸手去拿邀请函,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邀请函被江妄抽走了。

“看你今晚表现。”

啧......看来不得不用点新花样了,装深情好像不错,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

趁着气氛正浓,林雀凑到江妄耳边颤抖着说:“江妄,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男人失去理智的时候最爱骗人,也是最好骗的。

可江妄不是普通男人,这种话他听得多了,根本不为所动。

“所以呢,你在指望什么?”

林雀换被动为主动,努力让眼神变得楚楚可怜:“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希望你也是我最后一个男人。”

这时江妄似乎有了些反应,他不经意放慢动作道:“我不介意。”

他当然知道这是林雀的套路,可陪她玩玩似乎也挺有意思。

江妄把这场游戏当成了林雀感谢的方式,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拆穿对方。

也没有点破这句话中的漏洞,他可以做林雀最后一个男人,可没有说林雀是他最后一个女人。

林雀的恰到好处让江妄很满意,以至于林雀被好好“奖励”了一番。

江妄这次没有提前离开,林雀第一次看到晨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

早起的鸟儿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欲擒故纵虽然老套可屡试不爽,她拿着邀请函第一次提前离开了。

咖啡厅内,祁夜一脸无语坐在对面:“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儿吗?”

林雀摸摸身边小女孩的头笑道:“好玩啊,欣欣也爱玩游戏对吧?”

欣欣露出纯真的笑容:“嗯嗯,林阿姨你喜欢玩什么游戏呀,我和叔叔可以一起玩吗?”

祁夜知道劝林雀没用,也不再多言,转移话题:“那你自己小心点,别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还有,别带坏我家欣欣啊。”

没一会儿祁夜又神秘兮兮地凑到林雀耳边问道:“不过你是怎么会这些的,江妄他没嫌弃你生涩?”

林雀噗嗤一口咖啡喷到了他脸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看过的片比你....”

呼之欲出的话被祁夜用双手堵住,只留下欣欣一脸懵懂茫然。


华平庄园——顶级名流最爱的聚集地。

刚看到地址的时候,林雀抖了抖,这地方要会员才能进,就两张邀请函靠谱吗?

凭她目前的社交圈,能在华平庄园的宴会上游刃有余的人还没有。

一定要见到沈知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找个会员带自己进去。

——宴会当晚。

一辆黑色加长款豪车停在庄园内的酒店门口。

林雀挽着一位优雅得体的男人下了车,紧随其后的还有她的后妈陈慧。

陈慧丝毫没察觉林雀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死皮赖脸地跟两人并肩而走。

男人并未反感,反而挺照顾这两位新人。

陈慧一副卖女儿的样子,故意把林雀往男人那边挤:“雀雀,上次那个江家大少没成,这次你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林雀悄悄瞪了她一眼,非常后悔没把邀请函藏好。

她轻声警告道:“一会儿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该吃吃该喝喝,别跟着我。”

见她没得寸进尺,林雀重新挂上了得体的微笑:“顾先生,让你见笑了,大恩不言谢,这次没有你,我们真连大门都进不来。”

顾长歌轻声一笑:“林小姐,不必如此拘束,我和祁夜交情还不错,我帮你也是在帮他,更何况只是一件小事。”

好男人,这才是公子哥该有的样子,江妄就是妥妥的反面教材。

冤家路窄,林雀一进大厅就碰上了江妄。

说好的在外面装作不认识,可此时江妄正直勾勾朝着林雀的方向走来。

林雀正思忖着如何招架,他却和顾长歌握上了手:“顾先生,好久不见。”

两人很熟络的样子,倒是显得林雀像个外人。

可江妄终是没有放过她:“顾先生,这位是?”

林雀心中冷笑,呵,戏真多。

顾长歌似乎不太愿意把身边人介绍给江妄认识,只是敷衍了几句说是朋友。

寒暄结束后,顾长歌带着林雀往东,而江妄则往西,朝着另一群人走去。

这两群人看着像是两个不同派别,林雀称之为正派和反派。

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沈知白。

沈知白身边一波又一波的人不少,见沈老终于得空,林雀才鼓足勇气上去搭话。

“沈老师您好,我叫林雀,是轻羽艺术空间的负责人。”

“轻羽艺术馆,林雀....”沈老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地说道:“你就是枫霜的女儿啊!”

“沈老师您和我母亲白枫霜是旧识吗?”

“是啊,她是我最有天赋的学生,可惜了.....”沈知白说着说着,表情既怀念又惋惜。

学生?林雀从没听母亲提过这件事,印象中母亲一直搞事业,过度劳累去世了。

林雀也是学美术的,家中画具齐全,可从未见母亲动过笔。

没想到母亲虽然去世了,还是给她留了个惊喜。

借着专业知识,还有母亲的这层关系,林雀和沈老聊得很愉快。

可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江妄带着一群“反派”过来了。

沈老高兴地向江妄介绍林雀,这是林雀今晚第二次被介绍给他。

可江妄却说他们认识,这和说好的剧情不一样啊!

沈老一脸新奇地望着两位年轻人,打趣道:“哟,原来认识,看起来还挺般配。”

“是啊沈老师,我和林小姐,是连对方睫毛都能数清的关系。”

除了发言者本人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听到的人都愣住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沈老爽朗的笑声。

林雀感叹沈老不愧是艺术家,接受能力强,思想开放。

她转念一想这或许是江妄的考验?

“沈老师,江先生是开玩笑的,我们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江少他一向幽默,您别介意。”江妄身边的男人忽然插了句话。

那男人看林雀的眼神带着嫌恶。

狗眼看人低。

林雀光速翻了个白眼,又恢复优雅,把那男人气得牙痒痒。

沈老被另一批人请走后,那男的拦住了林雀的去路:“林小鸟,你刚才的表情什么意思?”

“我没做奇怪的表情啊,这位先生倒是很关注我,还知道我小名呢。”

“呵,你不择手段接近江妄,不就是想攀高枝么,我不信你不认识我霍邱。”

姓霍的,确实听过。

林雀揣摩着霍邱话中之意,大概是觉得她不配混入这个圈子,还有言外之意就是,他霍邱也是高枝。

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夸他!

“霍总,久仰大名,我只是没想到您这么高贵的人会和江妄一起出现,刚才是我眼拙,冒犯了。”

霍邱明知道这女人诡计多端,在搞拉踩,却还是窃喜了一秒。

林雀观察了他的表情,感觉这人不算坏,有点蠢蠢的,坏人做不出这种微傻的表情。

“霍总,你知道江妄在哪吗,我有事找他聊聊。”

“我,我不知道!”他嘴上说不知道,眼睛却瞟向了露台。

林雀轻轻点头:“那我自己找吧,失陪了。”

晚风猎猎,吹起了江妄额前碎发,也吹红了他俊逸的脸庞。

他充满渴望的眼神,黏黏糊糊,始终落在林雀肩头、腰间。

随着距离拉近,他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

“你为什么要在沈老师面前说那种话?”

在林雀的质问下,江妄很兴奋,邀功般说道:“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句话是说给你听的,你难道没有暴露的快感吗?”

“........”

林雀很想告诉他,不要把play带到工作中,很危险。

可如果认真告诫,江妄会不会觉得无趣?

鬼使神差的,林雀把他拉进了怀里:“我很开心,谢谢你。”

闻言,高大的身躯将林雀整个包裹住,酒气夹杂着香水味,身体诚实地回应着拥抱。

月光下,一枚大钻戒闪烁着璀璨的光,无声无息出现在林雀的无名指上。

她恍惚了一瞬,理智快速回笼,轻松入戏:“江妄,我爱你。”

“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未婚妻,宴会结束后,老地方等你。”

镜片上泛着蓝光,林雀看不透江妄的眼神,只能目送他迈着长腿离开。


什么未婚妻,同样的戒指估计是群发的。

林雀摘下戒指藏进包里,生怕顾长歌给祁夜打小报告。

“喂!你不能进去!快叫保安!”

酒店外一阵骚动,动静挺大,林雀撑着栏杆往下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陈慧没有乖乖做个隐形人。

赶到的时候,顾长歌已经在出面解决了,陈慧硬要进马术俱乐部,说她是庄园的客人没人能剥夺她的权利。

一见到林雀,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怨:“女儿,这群人真没素质!我就想进去看看马都不行!我可是这里尊贵的客人!”

林雀抿紧嘴唇,闭上眼想要逃避,她不理解自己的父亲到底看上这聒噪的阿姨哪一点。

顾长歌微笑着给工作人员道歉,还反过来安慰陈慧:“林太太,实在抱歉,是我没有提前和您说这里的规矩,让您受惊了。”

他没必要做到这样的,做太过了反而让人有压力,林雀不喜欢欠人情,特别是好人的人情。

林雀拉着陈慧打算提前离开,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提前把话说清楚。

“顾先生,轻语目前有个空着的展馆,你们公司最近研发的机器人如果需要办展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你们提供场地。”

不知道顾长歌到底在不在乎,林雀忐忑地等着答案。

没想到顾长歌很买账,就这么接受了:“嗯,那过几天一起讨论方案。”

不远处响起有节奏的皮鞋走路声,是江妄和霍邱,正朝着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跟上后亲昵地挽着江妄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雀只觉得麻烦,见不得光的人就该出现在暗处,总是大摇大摆在她面前晃到底什么意思。

陈慧察觉到林雀不爽的情绪,以为是她被江妄拒绝,心有不甘。

她上前一步挡在了江妄和林雀之间,扬着下巴说道:“江少爷,这里不欢迎你,我们雀雀已经有男伴了,麻烦你带着身边的赔钱货离开!”

“你!你个老太婆什么东西!哪里来的乡巴佬!”原本一脸得意的美女假面破裂,骂出的话跟陈慧这个“乡巴佬”差不了多少。

霍邱见状帮腔起来:“老太,识相的话快跟小颖道歉!她可是一线大明星,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还好霍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然林雀可能来不及操作。

她的右手搭上左臂,看似轻拂实则蓄力,趁大明星抬手之际,林雀先一步反手扇到了大明星的脸上。

小颖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假睫毛飞了,高跟鞋都掉了。

霍邱吓得嘴唇发白,都忘了扶人:“林小鸟力气那么大?属牛的?”

这么大场面,江妄和顾长歌都没有出手阻拦,默契地保持着不咸不淡的神情。

江妄全程都盯着顾长歌,没有说一句话。

林雀现在只想教训嘴巴最臭的人,顾不上观众在做什么。

她推开霍邱,上前把瑟瑟发抖的小颖扶了起来,假笑道:“这位美女,不好意思啊,我的手有老毛病,时常会抽一抽。”

小颖甩开林雀的手,想找回场子却底气不足:“别在这假惺惺的,你这泼妇,江妄不会放过你的!”

她看向江妄,可江妄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霍邱更是像见了鬼一样,躲避着林雀的眼神。

顾长歌搀扶着陈慧走来,陈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

小颖抱着手臂退后一步道:“你们要做什么,再这样我报警了!”

顾长歌轻笑一声解释道:“赵颖小姐,实在是冒犯了,我朋友的手有个毛病,见到赔钱货就想上去摸两下。”

“你!”赵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可顾长歌她惹不起,只好提着鞋子跑走了。

“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顾长歌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正开着门恭敬等候。

直到车子驶出庄园的大门,江妄的表情沉了下来。

霍邱气呼呼说道:“这个林小鸟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顾长歌居然帮着她!看来她不会再缠着你了,这种毒妇,下次见了一定给她点教训!”

江妄跟没听到似的转身回到大厅,又搂上了赵颖的腰,在她耳边蛊惑道:“宝贝,还疼吗,晚上好好补偿你。”

“好......”赵颖红了半边的脸现在全红了,声音都酥了。

匀速行驶的豪车内,气氛很沉默,陈慧纠结半天开口试探:“雀雀,我....我不是故意闹事的,就是看那小狐狸精不顺眼!”

林雀长叹一声:“妈,下次有人想打你,你要还手知道吗?”

陈慧一时不知该抓哪个重点,是林雀终于叫了自己“妈”,还是林雀不但没怪自己还护短。

总之,陈慧激动得捂着脸哭。

“到了,下车吧。”

“雀雀,要不回家住一晚?你爸也想你了。”

“不了,我晚上....”林雀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一个人住习惯了,下次吧。”

陈慧下车后,林雀向顾长歌郑重道了歉:“呵呵,今晚可真是够折腾的,你不必看在祁夜的面子上给我好脸色,我确实是霸凌赵颖了,本来就是我妈先闹的,她不对在先。”

“霸凌赵颖吗...”顾长歌顿了顿,笑出了声,“你挺有种的。”

“什么?”林雀感觉对方在夸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展览的事,别忘了帮我安排。”顾长歌看向林雀,主动结束了上一个话题。

正常来说,这话要放在分别时候才合适,仿佛他早就知道了林雀要提前下车。

“我不会忘的,我要....”

“你要下车了吗?”顾长歌打断她的话,没由来的冒出一句,“你可以不去吗?”

林雀大脑飞速运转,顾长歌和她才刚认识,不可能知道她和江妄的事,那他在说什么?

面对正常人,林雀反而不会了,她愣了好久,车子最终停在了路边。

“回见。”顾长歌露出了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林雀没有发现。

“再...再见。”

她打车来到酒店房间,是熟悉的烟草味,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最后一口烟雾消散在正午的光粒中,纸张上的颜料也干了。

林雀取下画纸装进画框中,贴上欣欣最喜欢的抱抱熊贴纸。

祁夜的车正好停到公寓楼下。

“哟,大小姐起挺早,还是咱们欣欣有面儿啊。”

“林阿姨!!”

林雀蹲下抱起欣欣,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生日快乐欣欣,你今天真漂亮,像个小公主!”

“行了行了,两位公主请上车。”祁夜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画送给欣欣的?怎么没见你为我画过画儿呢.....”

林雀的作品谈不上传统,看的人总觉得晦涩难懂,甚至过于抽象,就像她的人一样。

她从不指望有人能欣赏,画画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种表达或宣泄。

两人打扮休闲,一左一右牵着一看就被养得很好的小女孩儿,像极了让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丽京酒店。

江妄走出包厢,松了松领带,镜片后脸颊微微泛红。

熟悉的身影靠近,只是边上还有两个灼眼的东西。

“林小姐,好巧。”

欣欣很好奇,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抓着林雀的裙摆用稚嫩的声音问道:“林阿姨,这个帅叔叔是谁呀?”

闻言,江妄似乎觉得这个小东西不那么讨厌了,蹲下后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摸出一朵玫瑰:“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真是江妄的作风,祁夜替欣欣收下花,虽然不爽,还是很自觉地抱起欣欣先进了包厢。

“戒指呢?”他摩挲着林雀的无名指,力道很大。

“出门急,忘戴了。”

自宴会当晚被江妄鸽了以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怕被其他男人看见?”

不止是男人,是怕任何人看见,林雀不会说出来。

“下次见面,我会戴的。”

“所以,你想‘见面’了?”江妄旁若无人地把林雀拉向自己,酒气肆意喷洒在她脸上。

“你喝多了。”见他不算清醒,林雀补充道,“这是在外面,有什么话私下说。”

“你倒是遵守游戏规则。”修长的手指从林雀的眉骨滑至唇瓣,“可我想玩点更刺激的。”

他突然伸手穿过林雀腋下,半蹲后穿过她腿弯将整个人打横抱起走进自己的包厢。

包厢内香水味很刺鼻,比起一众长相优越的女人,最不悦的是霍邱。

没人敢打断江妄的动作,任由他把林雀扔到沙发上,撕扯她的肩带。

这种时候,一个响亮的耳光配合尖叫才是标配。

想玩是吧,她林雀的名声可没有江妄值钱。

林雀推开发狂的野兽,翻身而起扯住他的领带,越勒越紧。

精致的面孔由红变紫,可眼神却越来越兴奋。

一旁的新面孔终于出声喝止:“住手!”

他正想往前,霍邱拉住了他:“江澈,不要,你哥会生气的。”

江澈和江妄长得极像,人模狗样,能和他哥混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雀还没玩够,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对这位同款弟弟不屑一顾。

江澈大步上前,轻飘飘就把林雀抱到了一边:“快走。”

好人人设,林雀了然,整理好衣服应了他离开了包厢。

江妄的脸色不停变换,异常难看:“怎么,刚回国就管你哥的事,是不是过几天,江家的产业也要插一脚了?”

“你放心,我对做生意没兴趣,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玩的开心。”江澈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摔门而出。

当晚,江妄兴致比以往更浓,他奖励林雀成为公开的未婚妻,享受着林雀虚假的宠爱。

一周后,轻语艺术空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澈在一幅画前驻足了半小时有余。

林雀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你好。”

两人对视的瞬间,气氛有些尴尬。

“你好,林小姐。”

江澈的注意力依旧在眼前的画上,这幅画的主题很黑暗,是一片永远都逃不出的森林。

“你很喜欢这幅画?”林雀不知道江澈是不是在装腔作势,但既然是顾客,还是要礼貌交谈。

江澈也是很好的猎物,可要选就得选利益最大的那一只,目前来说,还是江妄比较合适。

“嗯,嫂子。”

嫂子?林雀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江妄指着画作右下角“DRIBEERF”的署名问道:“你认识这位画家吗?”

“认识。”

“那你可以介绍她给我认识吗?”

“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因为那就是她自己。

“DRIBEERF”就是“freebird”倒过来写,是林雀在圈子里的艺名,同行对她的画褒贬不一,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马甲不能掉。

江澈的表情有些失望,他回忆道:“我在国外的时候,在一个小网站上意外发现了她的画,便买下收藏了。”

“哦?是哪一幅?她没什么名气,所以你怎么评价她的画?”

林雀很想听听外行怎么评价,毕竟画作主要还是给别人看的。

“那幅画是一个黑色的生日蛋糕,她的画都是黑色的,即使是生日,也是黑色的。”

“可能黑暗才是她的舒适区,在阳光下反而不自在,或者说,觉得自己不配。”

“像是吸血鬼吗?因为打心底知道吸人血是不对的,才进化出喜欢在黑暗中活动的习性。”

吸血鬼这个词,林雀曾经用来评价过江妄。

“那你害怕吸血鬼吗?”

“不害怕,太阳不西沉又怎么会东升,他们这样的人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衬托和保护阳光中的人。”

林雀讨厌被夸赞,浑身不自在,而江澈这个人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江妄是单纯的恶,很好理解,可江澈更像个变态。

“嫂子,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江澈拭去沉醉的神情,恢复正色。

林雀心中更加确认,不能让江澈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事情会朝诡异的方向发展。

一个月的时间,江妄扮演了很好的未婚夫角色,可还是让林雀闻到了不属于他的香水味。

林雀没有戳穿,一句句亲昵的话语让江妄生出一丝愧疚和想坦白的念头,可他享受着林雀的完美表演,不愿抽身,最终还是把愧疚感压了下去,抛开一切道德,沉溺在温柔乡。


终于忙完新品的开发,会议结束,顾长歌摆摆手示意下面的人都出去。

他站在窗口抽完雪茄,办公室内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与林雀的约定拖了很久,久到她都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他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林雀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林小姐,你空吗?”

“什么?我听不见!”

“你在哪儿?”

“啊?”

两人对吼了半天,顾长歌终于问出了林雀的定位。

这样的对话方式让顾长歌哭笑不得,可他又很期待这次见面。

目的地是一间最近很火的酒吧,四五个黑衣保镖站在门口,吓跑了门口成群结队的小年轻。

“你们先走吧。”

“可是顾总,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我们......”

“听不懂人话?”

为首的保镖吓得躬身:“是,顾总。”

贴身西装和皮鞋在烟雾缭绕的场合显得尤为禁欲,顾长歌出众的气质无疑成为了酒吧里的焦点。

他目光紧锁舞台前忘情欢呼的背影,长期隐忍的欲望几乎要溢出。

演唱结束,祁夜被簇拥着回到座位,顾长歌迫不及待入座。

“没想到你还玩摇滚。”顾长歌打量着嬉闹的两人,表情滴水不漏。

祁夜打趣道:“我还没想到顾爷能来这种地方呢。”

“顾总,实在不好意思,今晚祁夜首演,我走不开,你要是不急的话,我们约明天也行。”

“我急。”说完,顾长歌纠正道,“我最近行程满,比较急。”

“那顾总....”

“叫我长歌就行。”

祁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顾长歌,阴阳道:“顾爷就是顾爷,事业心强,能力又强,还平易近人,哪像我整日不务正业,爹不疼娘不爱的,不然上次也不会麻烦您带我家雀儿去宴会了。”

顾长歌淡淡一笑:“哪里的话,凭我们两家的交情,这点小事哪能叫麻烦,我倒是羡慕你能放着家业不管,过得如此潇洒。”

林雀算是看出来了,祁夜这小子不喜欢顾长歌,可顾长歌似乎并不介意。

看戏的功夫,已经有好几桌女生过来敬酒了,顾长歌无不礼貌应对,但只喝酒,拒绝透露联系方式。

林雀暗笑,换成江妄的话,钻戒又送出去几颗了吧。

为了商讨方案,她不得不靠着顾长歌坐,很多细节只能贴着耳朵交谈。

“要不我走?”祁夜抱怨完,一杯酒下肚,看到了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自打公开关系以来,祁夜身为林雀最好的朋友也跟霍邱打过好几次照面。

霍邱装了雷达似的,丢下身边的美女就气冲冲跑了过来,指着林雀鼻子就骂:“林小鸟!你不知羞耻!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我这就告诉江妄!”

“江妄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林雀一句话就堵住了霍邱的嘴。

霍邱眼神飘忽,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你们慢慢玩!”

见着霍邱那帮人祁夜就来气,整天嘴里没一句真话,要不是林雀护着,他早就动手打江妄了,霍邱这狗腿子还得多挨几拳。

江妄的信息很快就发了过来:我在你家等你。

我有正事,晚点。

你真的很喜欢“顶嘴”呢,是我不够爱你吗?

“傻逼”两个字林雀还是没有发送,身为未婚妻从未见过家长,更没去过江家,这游戏玩得人恶心。

整天爱不爱的,扯来扯去,也不嫌油腻。

她和顾长歌草草定了个大概,约了下次再深入讨论,匆匆回了家,怕这疯子在自己家摔东西。

东西是没摔,林雀熬了半个月的画被毁了。

到家的时候,江妄正坐在画板前,用手指在画布上抹红色颜料。

整个画室,还有他的白衬衫上都是乱糟糟的红色。

可领口那处口红印还是没逃过林雀的眼睛。

普通人确实看不出,可身为画家,对颜色的敏感度是不一样的。

林雀站在画室门口,继续看着江妄表演,他刻意贴近,敞开领口。

像是故意把口红印给林雀看,可始终没有等到林雀开口。

不管他怎么闹,林雀都百依百顺。

她脱掉江妄的衬衫,趁着颜料和口红印没干,将污渍手洗干净晾到阳台。

可江妄还是不高兴,林雀想知道他到底怎样才能满意,而江妄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不质问。

除了互相撩拨,两人几乎没有其他的交流,即使亲密了无数次,却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为什么不生气?”

“一幅画而已,坏了我还能再画。”

“你爱我吗?”

“当然爱你,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每一个都不是江妄想要的答案,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却很无力。

他似乎不再享受这种关系,与林雀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把精力都放在了花丛中。

林雀只当他是恃宠而骄,愈发纵容。

数月后,祁夜约了林雀带欣欣到海边游泳。

祁夜一个人带小女孩不方便,关系到欣欣的事只能指望林雀。

旅游旺季,江妄也带着新欢去了海边。

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各个都有着傲人的身姿,这次也不例外。

“欣欣,阿姨带你去划船好不好?”

“嗯嗯!”欣欣笑着摸摸林雀的手臂,“林阿姨皮肤好白白!”

祁夜正巧买完饮料回来,捏住欣欣的鼻子:“小家伙,叔叔还没摸过呢。”

“那叔叔也摸摸。”欣欣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祁夜瞬间红了脸,背过身去:“童言无忌啊,你别听进去了。”

“你们在摸什么呢?”江妄的声音不合时宜出现。

“是帅叔叔!”欣欣高兴地拍了拍祁夜。

“是欣欣呀,好巧哦,叔叔也来划船。”

“帅叔叔也要和我们一起吗?”

祁夜一把抱起欣欣,怒视着江妄:“欣欣乖,坏叔叔不跟我们一起。”

江妄笑了笑,看向林雀:“怎么,出来享受天伦之乐?”

他带来的女人宣誓主权般凑了上来:“宝宝,我们去另一边好不好?”

“滚。”

江妄冰冷的语气把女人吓得一抖,悻悻地走开了。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欣欣,她咧着嘴哭了起来:“呜呜,坏叔叔好凶好可怕....”

林雀瞪了江妄一眼,赶忙护住欣欣:“阿姨带欣欣买冰淇淋去好不好?”

“嗯,呜呜呜。”

被林雀瞪了一眼,江妄心里乐开了花,不自觉嘴角上扬。


祁夜少有的露出严肃神情,从小到大他事事依着林雀,可如今林雀进了一个死胡同而不自知,他不得不管。

“江大少,咱们聊聊林雀。”

“哦?你和我?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和我聊她呢?”

江妄似笑非笑看着祁夜,可祁夜并不虚他,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

江妄很不满意这个问句,他清楚自己和林雀不过是一种不健康的暧昧关系,更不可能踏入婚姻,可林雀是他养的小鸟,是他专用的小鸟,就算把小鸟关笼子里一辈子,他也不想拱手送人。

他虚假地挑眉道:“小竹马怕不是失忆了,我当然是以林雀未婚夫,枕边人的身份和你交谈。”

“好,你丫嘴还挺硬。”祁夜点点头,知道这家伙油盐不进,干脆反其道而行,“那你知道林雀是什么样儿人么?知道她和你在一起是否开心么?”

这句话算是精准踩到了江妄的雷区,林雀只是玩物,狼吃羊的时候,不需要知道羊心里在想什么。

况且,不管自己名声有多差,只要勾勾手指女人就会送上门,不图钱也图色,开心是必然的。

见江妄神色微动,祁夜火上浇油挑衅道:“林雀她想啥呀我门清儿,她呀就是利用你,钓着你,她呢,是个冷漠到冰点的人,你呀,捂不热她的心,嘿嘿,要不你讨好一下我,我帮你说几句好话?”

这些事江妄比谁都清楚,可在祁夜这张贱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倒反天罡了。

圈子里都知道江家黑白通吃,在生意场更是一家独大,只有顾家能勉强抗衡。

他江妄向来肆无忌惮,心情好的时候装下斯文找找乐子,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像那顾长歌装清高,虚伪至极。

想到顾长歌看林雀的眼神,江妄本就烦躁的心情直接被点燃,迁怒到祁夜身上,对着他挥拳而去。

“想死?”

祁夜被重击倒地,直接吃了一嘴沙子,他吐掉带血的沙子,双手向后撑住笑看着江妄。

“你指定比我死得早,这不,古代皇帝都短寿,你知道为啥不?”

江妄觉得不可思议,还没有人敢这么得罪他的,难道为了林雀他不怕殃及前途,不怕祁家在圈子里销声匿迹?

看来林雀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一切都高,江妄突然解气了,转着手腕居高临下地盯着祁夜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不打算和林雀接着玩了。”

“算你还有点良知,小爷这拳没白挨。”

就当祁夜以为江妄终于松口的时候,江妄话锋一转:“我决定娶她。”

闻言祁夜如遭雷击,悔得肠子都青了,居然指望江疯狗按套路出牌。

瞧着祁夜窝囊的模样,一句谎话就能让他气成这样,江妄心情大好,被报复的快感充斥。

林雀在不远处看到了两人的肢体冲突,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江妄给踹残了,让他这辈子低着头做人。

暴力的场面不能让孩子看到,林雀抱起欣欣,捂住她的眼睛冲着那边喊道:“祁夜!快走!”

祁夜回过神来,给江妄裆部来了一脚,趁他吃痛之际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林雀得知江妄说要娶她,噗嗤一笑:“这你也信?”

“草了,居然耍我。”

虽然挨了揍,可祁夜很享受被林雀照顾的感觉,想着下次再惹江妄生气,还能挨上一拳,断根骨头更好。

经过这次事情,林雀害怕江妄会对祁夜不利,而且差点让欣欣受惊,这已经超出了她能忍受的范畴。

正愁怎么找个强势的借口,林雀发现自己怀孕了。

孩子是无辜的,肯定要生下来,但江妄绝对不可以参与孩子的成长过程。

周末,江妄约林雀去试婚纱。

他的样子就像海边的事从未发生,依旧不要脸。

和江妄接触的日子,林雀也没闲着,顺利和沈知白谈成合作,包括为顾长歌免费办的展反响也很好,没有亏损,轻语正在起死回生。

顾长歌公司的新品因为这次展会得到了很好的曝光,两个展同时有序进行,顾长歌和沈知白一见如故,正在筹备出联名。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江妄他再胡来也不能同时得罪这俩人。

林雀已经决定了,在试婚纱那一天和江妄一刀两断。

帷幔拉开,身着婚纱的林雀美得不像凡物,江妄甚至动摇了一瞬。

他坐在沙发上,像是欣赏精心打扮后的洋娃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正抬手想拿下这件娃衣,林雀先他一步开了口:“江妄,我怀孕了。”

是警告她不要拿孩子来做筹码,还是直接给钱让她打掉?

总之结婚是不可能的。

林雀知道他在想什么,帮他省去了思考的功夫。

“不是你的。”

听到这四个字,店员神色慌张,被江妄周身的气场吓退。

空气凝滞了有五分钟,江妄闭上眼缓缓开口:“谁的。”

“祁夜的,我和他已经领了证。”

江妄试图从林雀的脸上找出破绽,可她的眼神坚定得可怕。

直接让江妄破防的是林雀从包里拿出的结婚证,领证日期就是两天前。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林雀这次读不懂江妄的表情。

片刻后,他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捧住林雀的脸,嘴唇若有若无地在她耳边划蹭。

接下来的一句话,真正震碎了林雀的三观。

“孩子打掉,我们继续保持关系,怎样?”

见林雀脸色惨白,江妄搂住她的腰,挂上无辜的表情:“怎么了,我都作出让步了,你还不满意。”

林雀忍无可忍,一巴掌拍掉了江妄的眼镜,胸口因愤怒不停起伏。

江妄擦掉眼角的血迹,舌尖抵着腮帮子,伴着眼镜被踩碎的声音,他的笑容更显诡异。

“那你把孩子生下来。”他停顿片刻观察林雀的反应,“这是最大的让步了哦,你可不能再贪心了宝贝。”

这些话让林雀忍不住干呕,她跑到店门外扶着墙,胃里翻江倒海。

江妄的身边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只能拖着婚纱沿马路一直跑,仿佛一停下就会被黑暗追上。

她太害怕了,怕的是江妄所说变成现实,怕自己经不住恶魔的蛊惑,踏入更黑暗的深渊。


“婚纱我已经买下来了,送给你做新婚礼物。”

江妄开着超跑追上,放下车窗,满意地欣赏落荒而逃的猎物,随后猛踩油门前往林雀所住的公寓等她。

可他期待的狼狈公主一直没回来,而且公寓内已经搬空了,只有他的私人物品被留了下来。

鞋底敲击木地板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耳。

林雀亲手为他洗的白衬衫还晾在阳台,散发着日晒后的清香。

江妄站在曾经翻云覆雨的沙发前拨去电话,只剩机械的“嘟嘟”声,显然已经被对方拉入黑名单。

此刻,报复的念头如藤蔓般在江妄心头肆意生长:“小鸟翅膀硬了,不把主人放在眼里了,好,很好,那就别怪我折断你的翅膀。”

他站在窗前阴沉着脸,俯瞰暗流涌动的京市,阳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在白墙上,轮廓缓缓沉入阴影之中。

——祁家宅院。

祁母打量着不争气的儿子带回来的女人,又瞪向祁夜问道:“你们真领证了?”

祁夜心虚地看向别处:“咋了您不信啊,结婚证都拿回来了还能有假。”

“你小子不是一直不愿意谈对象吗,怎么,是不是缺钱了,找个托儿来哄你老娘开心的?”

祁母狐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

一直观望的祁父开口道:“行了行了,别在那疑神疑鬼了,说不定真是臭小子开窍了呢。”

“是啊妈,您看爸多善解人意,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不管您信不信,嘿,您儿子还真就带了个媳妇儿回来。”

祁母思量着,就她儿子这叛逆的性格,做出先领证再通知家里的事情也不奇怪,当务之急得先稳住眼前的丫头,可不能被逆子给气走了。

她正想上前和林雀唠唠,祁父已经一棍子重重打在了祁夜屁股上,疼得他鬼叫:“老头儿你干嘛,刚不还帮我说话呢,您这翻脸也太快了!”

又一棍子招呼上了祁夜的屁股:“你说你结婚那么大事儿都不提前说,咱们家也没去给人姑娘家中送礼,你这是看不起你媳妇儿还是看不起老头子我呀!”

祁夜挡着屁股满屋子逃窜,逗得林雀捂嘴偷笑。

祁母早就习惯眼前的景象,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拉着林雀的手坐了下来了:“丫头,你放心,礼节和婚礼会给你补上的。”

“伯母,其实我们早就见过了。”林雀道。

“哟,瞧这记性,我还真不记得了。”

“小学的时候,我帮祁夜写作业,您被老师叫了去,我们在办公室有过一面之缘;高中时候我还跟他一起搞过乐队,您不同意,我是那个鼓手...”

这么一说,祁母记起来了,这不白枫霜的女儿嘛,曾经严令禁止再和祁夜接触那丫头。

白枫霜可是个厉害的女人,可惜下嫁给了姓林的窝囊废。

祁父替白枫霜感到惋惜,祁母心里不爽,两人还因为这件事吵过一架。

不过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她把思绪又重新放回到林雀身上,这丫头还真和白枫霜有几分相像,不管是样貌还是性格。

如今白枫霜已经不在人世了,不去重提两个孩子上学时候的事,可林家怎么说都配不上祁家呀。

她握着林雀的手,表情复杂:“丫头,伯母记起来了,当初我反对你和祁夜来往的事儿你别怪伯母,如今已经嫁了进来,有件事,我还是得问.....”

林雀点点头:“您是想问我们家展馆的事,自从母亲去世后,一直是我在打理,如今效益也很可观,我父亲和后妈那边您不用担心,我一个人照应就行。”

被戳中心事,祁母竟有些懊恼,赶忙解释:“不不丫头,伯母没这么想,都是一家人了,相互照应是应该的,那你和祁夜现在住在哪儿呢?”

“住在他的工作室里。”

“要不,搬回来住?”

“嗯,好,毕竟我已经怀了身孕。”

“丫头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祁母的目光不自觉落到林雀平坦的小腹上,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伯母,是真的。”

“什么伯母,快,叫妈!”

祁母吩咐家里佣人当下就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刻不容缓。

院内的动静惊起一群夜鸦,把欣欣也吵醒了。

她抱着小熊走到庭院里,看到林雀就亲昵地扑了上去:“林阿姨!欣欣好想你!”

祁母见状,对新媳妇更满意了,不仅小儿子回家了,还能弥补欣欣缺失母爱的遗憾。

“什么事这么热闹?”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大少爷,是喜事!”管家回答道。

祁渊脱下西装外套,步伐沉稳走进后院:“爸,妈,我回来了。”

“爸爸!你回来啦!”欣欣迈着欢快的步子跑向祁渊。

“嗯,欣欣明天还要去幼儿园,爸爸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可是欣欣想和林阿姨一起睡。”

祁渊的视线和林雀对上,气氛有些微妙。

他朝林雀点点头,随后看向欣欣:“乖,今天不行。”

一切归于平静,大院内只听得见虫鸣。

祁夜在地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窸窸窣窣个不停。

“要不你睡床,我睡地铺?”林雀撑起头问道。

“哟,哪儿能让我媳妇儿睡地铺呢,再说了,你现在可是祁家的大宝贝,等孩子出生了,我可就更不得宠咯。”祁夜阴阳怪气,话中有话。

“对不起。”林雀的声音低得像喘息。

“不必了,是我自己的主意,咱们演好戏就行。”祁夜又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刚才你看见我哥了吧,会尴尬不?”

林雀望着门外透进的月光,回忆起自己情窦初开向祁渊表白的样子,恍若隔世。

那时候的自己还很青涩,敢爱敢恨,憧憬着未来。

可如今已经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都是自己选的,没什么好后悔的。

为了缓和气氛,林雀犯贱道:“祁夜,有时候一个女生和你玩得好,很可能是看上你兄弟了。”

祁夜恼得把枕头砸到床上:“去去去,我还能不知道吗,小爷我乐意!你再气我小心我假戏真做!”

话虽如此,他却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娱乐场所VIP包厢内。

霍邱带着十个样貌出众的妹子气冲冲走了进来。

“江妄,林小鸟结婚了你听说了吗,居然不是顾长歌,是祁夜那个孬种。”

江妄没有回应,霍邱不依不饶说着:“他小子凭什么抢你女人,你哪里比不上他了?”

话落,包厢内气压低得可怕,霍邱脊背一凉,话锋一转:“那种不值钱的女人,多的就是,我再给你介绍几个!”

十个妹子齐刷刷看向他,神色各异。

江妄实在听不下去,叫他带着女人滚出去,留了一个长得像林雀的。

几杯酒下肚,女人已经倒进了他怀里。

领口低,裙子短,似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推醒女人,示意她别再装了,直接带她去了酒店。

完事后,江妄扔下一沓钞票,女人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己从没给过林雀钞票,没让她得到现成的好处,才使得她动了换人的心思。

果然女人都一样势利。

不管祁夜给她多少钱,自己都能出百倍千倍。

只要条件诱人,林雀肯定能继续做他的情人。

几日后,林雀接到银行的电话,说行长要请她吃饭,谈谈利息的事情。

林雀反复确认不是诈骗电话,拉上祁夜一起赴了约,探个究竟。

行长一通谄媚,恳求她不要把十个亿存到其他银行,他能给出最好的福利,送车送房都行。

林雀和祁夜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行长,您是不是搞错了,我账上可没有十个亿。”

“林小姐,您没有收到短信吗?”

账上一直是空的,服务费都停了好久了,哪来短信。

行长解释道:“是江总给您汇的款,他是咱们银行的VVIP,是由我这边直接处理的。”

林雀皱眉:“江妄?”

“诶对对对,就是江妄,江总。”

林雀一拍桌子:“谁要他的臭钱!我去找他!”

祁夜拉住她的手,犹豫道:“你真要见他?见了他之后可能就回不了头了。”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嗯,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祁夜不甘地松开手,在暗处握拳颤抖。

林雀跑遍江家所有地盘,终于问到了江妄的位置。

他在包厢内烂醉如泥,左拥右抱,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林雀把肉堆中的江妄揪了出来,一拳就打在了他脸上:“你神经病吧!”

江妄捂着被打的部位放声大笑:“哈哈哈,你吃醋了是不是?”

本来就无法沟通,喝醉了更是不可理喻,林雀把衣衫不整的女人都赶了出去,又给了他一拳。

江妄非但没生气,反而把林雀压到了沙发上,强行和她十指相扣:“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小心动了胎气。”

他埋首在林雀的颈窝,像一只大狗狗蹭来蹭去,声音闷闷软软的:“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说你爱我,叫我老公,就算是假的我也想听。”

江妄醉了,醉得离谱。

林雀真想把这些话录下来,放给清醒的江妄听听,再狠狠嘲笑一番。

见江妄神志不清,林雀打算丢下他,等他酒醒了再说那十个亿的事。

林雀知道,拿了他的钱就更掰扯不清了,这样在祁家迟早装不下去,对祁家的声誉也不好。

为了孩子健康的成长,一定要和江妄断干净,孩子的父亲绝对不可以是这样的榜样。

她用力推开身上那一摊脏东西,起身准备离开,又被用力拉了回去,直接坐到了江妄腿上。

江妄像是失去了耐心,捏住林雀的下巴就灌酒:“就为了那个野种,你就要离开我,好啊,那我把孩子弄掉就行了!”

不久前,司机见大少爷醉得不成人样,也不敢多嘴,怕出什么事只能偷偷通知了江澈。

若不是江澈及时赶到,林雀肚子里的孩子就该保不住了。

兄弟两本就不对付,行事更是两个极端,一个极恶一个极善。

江澈忍住向哥哥动手的冲动,吩咐手下把他扛回了家。

林雀在洗手间吐完出来,江澈正等着。

尽管江澈救了她两次,可考虑到他是江妄的弟弟,还是避而远之为好。

林雀的直觉告诉她,江澈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清澈,上次在轻语对画作的讨论林雀印象很深刻。

“谢谢你救我,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救的不是你,是我哥,孩子没了他会后悔的。”

林雀警惕地看着眼前和江妄八分像的男人,不愿多言,言多必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告辞。”

“太晚了我送你。”

“不用了,我们不熟,不合适。”

江澈步步紧跟,渐渐逼近,身上清爽的肥皂香气四溢,与娱乐场所的香氛味格格不入。

林雀加快步伐,可怎么都甩不掉这狗皮膏药。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是画画的。”江澈挡住林雀说道。

没想到他不是外行,林雀惊讶了几秒,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呢?”

江澈温柔一笑:“说不定我们认识呢。”

姓江一家脑子肯定都不太好,对上两兄弟简直秀才遇上兵。

为了让江澈闭嘴,不再接着说些有的没的,林雀只好同意让他送回家。

一路上林雀一共搭理了六个字,两次都是“所以呢”。

车子停在了祁家宅院不远处,应了林雀的要求没有开到门口。

“姐姐,再见。”

顶着江妄的脸叫姐姐,林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要叫我姐姐,还有,最好不要再见了。”

回到家, 院内的灯还亮着,没想到等在门口的是祁渊。

他依旧是高冷的表情,穿得好好的,一点没有在家里的松弛感。

“怎么了,祁夜呢?”林雀问道。

“你去哪了?”祁渊反问。

“展馆有点事要处理,回来晚了。”

“你喝酒了?”

确实一身酒气,林雀被灌酒的时候弄得浑身都是。

祁渊这么问也合理,在他眼里,林雀肚子里怀的是祁家的种,如果出了问题不是小事。

充满压迫性的语气让林雀一下子有了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

那时的祁渊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只有林雀这个刺头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他表了白。

拒绝林雀的时候,祁渊也是这个语气。


“祁夜把自己关在房里了,你最好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

祁渊扔下狠话头也不回离开了。

林雀低着头,不敢回房间,事情没解决,孩子还差点没了。

她配不上祁夜所做的一切,没脸面对他。

现在进去,还得睡在一个房间,祁夜肯定更难受。

林雀苦笑一声, 钻进车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顾长歌打电话来说约了沈知白一起吃午饭,让林雀一起。

林雀扶着腰艰难起身,怀孕后特别容易饿,此时胃里已经饿到反酸。

她避开佣人,偷摸从后门溜进院子。

东张西望的时候,一头栽进了祁夜怀里。

他低下头直视林雀的双眼,看起来气得不轻。

“才结婚几天就夜不归宿了,哼,我要真是你老公,头上都青青草原了。”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林雀从祁夜怀里钻出来,神色不太自然,“昨晚出了点意外,我过几天会找他说清楚的。”

“你还要找他!你是不是又落了他的连环套了?”

林雀的肚子正巧叫了几声,才躲过一劫。

“先去吃早餐吧,已经准备好了,放心,爸妈不知道你没回来过夜。”

为了演得像些,祁夜牵着林雀的手一起进了餐厅。

祁渊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他除了在欣欣面前会展现温柔的一面,对所有人都冷冷的。

可是谁都不知道欣欣的妈妈是谁,去了哪里,祁渊对此闭口不提。

中午,祁夜开车把林雀送到饭店门口,嘱咐道:“顾长歌对你有意思,你可别让他占了便宜。”

林雀并不意外,打趣道:“你很有做人夫的天赋嘛,真像那么回事。”

“原来你知道他对你有意思,那你还跟他走那么近!”

虽然很残忍,可林雀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祁夜,你应该清楚我们有名无实,我是个不谈感情的人,若不是你执意坚持,我不会同意你的建议。”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冷漠无情,你认为在你身边只会受到伤害,所以你选择利用江妄,却和一切对你好的人保持距离,不接受任何直接帮助。”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么伟大。”

“或许吧,有时候,我真想你也能像利用江妄那样利用我,不要对我那么好。”

“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已经牺牲太多了,你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我不能再继续伤害你,糟蹋你,如果你想离婚的话,我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不,不离!我们就这样当一辈子好朋友,我知道错了。”

林雀看见祁夜微红的双眼,心口很痛,她后悔答应了祁夜的要求,自己终究还是伤害了最重要的人。

“孩子姓祁,名字我想好了,叫祁暖,暖暖会叫你爸爸,希望这样你能好受些。”

“暖暖.....”祁夜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好受了一些。

走进饭店包厢,顾长歌和沈知白已经在了,桌上还有一人是令林雀没想到的——江澈。

“不好意思各位,路上堵车来晚了。”林雀和江澈对视一眼后入了座。

沈知白自豪地向林雀介绍道:“小雀,这是我新收的徒弟,REVADAC,从国外回来没多久。”

这个名字林雀可太熟悉了,是她沉迷创作时期网上认识的一位同行大佬,为了不暴露身份,她是用小号和他聊的。

难道江澈真的是REVADAC?那个天才画师?那个和自己彻夜畅聊,谈天说地的REVADAC?

林雀重新审视江澈,清爽大学生的模样,可REVADAC倒过来写是cadaver,尸体的意思。

见沈知白和江澈聊得正开心,林雀凑到顾长歌耳边小声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嗯,你说。”

“江妄的弟弟。”

“哦?看来你们早就认识。”

顾长歌没有特别大的反应,挑起的眉头也像在配合林雀。

他实在太过温柔亲切,总让林雀卸下防备,忘了要保持距离。

前段时间顾长歌把产品线下宣传的任务都交给了林雀,签了长期合作,说来两人也算老熟人了。

只是密切合作,谁都不欠谁的,林雀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

服务员上菜的间隙,林雀起身敬沈知白:“沈老师,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沈知白诧异:“小雀,我怎记得你酒量好的很呢,今天怎么个事?”

顾长歌替她解释道:“沈老师,林小姐怀孕了,不方便喝酒。”

“啊呀,那是老师的不对,跟你道歉。”

“不不沈老师,您这哪里的话。”

顾长歌见气氛尴尬,倒了杯酒走到沈知白跟前:“沈老师,我替林小姐敬您一杯。”

江澈笑而不语,举起酒杯朝林雀扬了扬下巴。

林雀不适,离席去洗手间,江澈又跟了出去。

两人在转角处碰到了江妄。

“哥哥,真巧,你也来这吃饭呢,要不一起?”

江澈的话显然是挑衅,但对江妄无效。

江妄可不是个客气的人,他直视着林雀,眼中带着探究道:“好啊,一起。”

林雀从洗手间出来,江澈又在等,他把手机上的聊天界面翻出来,给林雀看:“是你吧,DRIBEERF。”

林雀没看,绕过他往包厢走:“不是。”

“你没看怎么知道不是?”

林雀停下脚步,既然瞒不住索性也不装了:“是,是我怎么了,你不也穿着个REVADAC的马甲。”

见林雀承认,江澈很开心,得寸进尺得捏了下林雀的脸:“可我就是想听你亲口承认。”

林雀拍掉他的手,语气愠怒:“别动手动脚的,就算你是他又怎么样。”

“那我们可是知音啊,你在网上和我聊得投机,怎么现实里对我重拳出击呢。”

林雀有种被戏耍的感觉,非常不爽。

顾及到他现在是沈知白的徒弟,还救过自己两回,林雀还是选择控制自己的情绪。

江澈的身份实在太多,知音,旧情人的弟弟,界内知名老师的徒弟。

林雀再圆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了,怎么做都不对,分寸很难拿捏。

多说无益,她带着江澈回到包厢,果不其然江妄也在,正和沈知白还有顾长歌聊得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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