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在空气中荡漾，点燃现场每一处细胞。
曲终，祁夜从舞台侧翼走下，拽起林雀的手，神色带着一丝无奈：“鼓手拉肚子了，能不能顶一下？”
林雀愣住，轻抚微鼓的腹部，低凳的高度让她顾虑重重。
而且自从她和祁夜的乐队解散后，她就没碰过鼓棒了，难免有些生疏。
祁夜见状，笑意盈盈：“那我来打鼓，你上去唱？”
林雀挑了挑眉，眼里闪着笑意：“这么信任我？”
他递来谱子，语气坦然：“拿去，凭你的实力小意思。”
林雀接过谱子，眼神复杂，带着宠溺又无奈：“那就试试吧。”
林雀随着祁夜走进后台，片刻后便出现在聚光灯下。
祁夜握住麦克风，冲台下笑道：“今晚的主角，我太太。”
台下顿时沸腾，笑闹声此起彼伏。
她穿着一条淡色长裙，款式极简，与喧闹的舞台格格不入。
站定那刻，她下意识握紧手边的谱纸，眼神微紧，被骤然拽进一场陌生表演让她有些失措。
祁夜俯身低语：“放松点，这首曲子你闭眼都能唱。”
林雀轻挑眉，还未来得及开口，台下已先热烈鼓噪起来。
顾长歌坐在角落，指节轻敲杯沿，神情悠然，眸中却藏着专注——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认真。
祁夜退到鼓前，手腕一转，鼓槌翻飞，一记干脆的落点打开全场节奏。
林雀随即开嗓。
嗓音一落，磁性中裹着清澈，像从夜风中缓缓拂过。
没有多余技巧，也不炫技，每个音都沉稳而笃定，一字一音，扣人心弦。
全场寂静几秒，似是瞬间被收住了气息。
她不是舞台上最耀眼的那束光，却自然让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不靠张扬，只凭气韵自成。
众人目光汇聚舞台时，角落里无人注意的顾长歌却轻轻勾起嘴角。
那抹笑意极淡，像是心底某种猜测终于落了实锤。
他眼神微敛，盯着舞台上的人，像看一件终于揭开面纱的藏品。
她不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的林雀。
那嗓音，那气场，那种让全场安静下来的能力，不是偶然。
顾长歌向后一靠，指尖转着酒杯，心里的念头却清晰得很：果然，她不简单。
展前最后一次会议在NOX集团总部顶层召开，NOX.ART艺术部独立开间，落地窗下，整座城市像一张摊开的展纸。
林雀最后一个到，顾长歌陪着她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更新过的预算清单。
贺听芷坐在最前头，翻着文件，面色不太好看：“这个预算，最后一项布景和光影部分，又加了两百万？”
她抬头看向林雀：“我记得我们初次讨论时的上限，是六百五十万，现在已经破千万了。”
林雀不紧不慢：“作品尺寸有调整，展区动线也做了优化。如果你有空看最新版模型图，就会明白那部分不能省。”
贺听芷没回应，目光转向江妄：“你怎么看？”
江妄靠在椅背上，笑得随意：“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林雀没出声，顾长歌却接口了：“如果预算确实不足，我可以额外出资补贴这部分。”
会议室静了下来。
江妄敛起笑，语气听不出情绪：“顾总，你这身份，补贴这两个字，说得未免太顺口了。”
他视线掠过顾长歌，又看向林雀：“NOX是出资方，不是慈善机构，预算不光是资金的问题。而且，科技圈的人来帮忙策展，图什么？不过是挂个名而已，几个月忙进忙出，顾总你的浮境科技不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