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回被这突发状况弄得脑子一片空白,想起来却先被元盈给狠狠推开。
元盈狼狈地爬起来,头发乱了,衣衫乱了,她羞愤难当地扫视一圈,而后提起裙摆就往前院跑,边跑边绝望大哭,
“老天爷呀,我不活了,丈夫尸骨还未寒,小叔子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呜呜呜…我死了算了……”
郑回的脸绿了,“我没有,嫂嫂你站住,听我解释!”
元盈跑得更快了,这可是他自己撞上来的给她做垫脚石的,不用白不用。
流烟一回来就去了厨房,给元盈做酥酪,酥酪出锅,她拎着食盒哼着家乡小曲儿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刚要跨过垂花门,忽而一道月白色身影风一样从身边蹿过,哭哭啼啼往前院的方向跑去。
她嘀咕,“谁啊跑那么快?”
咦?等等,是她家姑娘!
“嗖—”
又一道身影从身边跑过,大喊着:“嫂嫂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听我解释啊,站住…”
后面,一群下人乌泱泱的追。
流烟扯住一个问,“怎么回事?”
下人气喘吁吁:“二爷调戏少夫人,少夫人可能要轻生,快追吧!”
“啊?”
小叔子调戏寡嫂?
这是什么剧本?
姑娘也没说啊。
哎呀不管了,先演!
流烟扔下食盒拔腿就追,“姑娘啊,你可不能想不开呀,你死了奴婢怎么办?”
“二爷你还是个人吗?那可是你的寡嫂,罔顾人伦,混账无耻,丧心病狂…”
*
吉祥苑
屋里,冯妈妈正跟斜靠病榻上的王氏说话。
“三房的主子们要流放三千里,伯爷从账房拿了一万两去打点,加之年前给二房赔出去五万两银子,现下账上没多少银子了,满打满算,拢共不过五百两。”
王氏病来如山倒,虚弱的说话都没什么力气,“铺子的收了没有?”
“这五百两就是从各个铺子收上来的。”
王氏又问:“那庄子上能收上来一些吗?”
冯妈妈叹气,“现下青黄不接,粮食种子都还没下地,上哪儿去收,养的鸡鸭牛羊光供府里都困难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可以拿去卖,酒窖倒是还有一些酒,但不过是杯水车薪…”
王氏头疼,“佃租呢?”
冯妈妈摊手,“年前腊月收的,这才刚过两个月,怎么收?佃户也得过日子啊,不能把人逼死。”
王氏咬咬牙,从床上坐起,“给我穿衣,我去找元氏,掌家之事刻不容缓。”
冯妈妈去拿袄子。
刚穿好,就见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不好了,少夫人她……二爷他……”
冯妈妈冲过去甩她一耳光,“他什么他?说清楚!”
丫鬟赶忙直说,“二爷调戏少夫人,少夫人闹着要寻短见,现下已经爬到前院最高阁楼的房顶上了……”
“什么?怎么可能?”
王氏脑袋一懵就要晕,冯妈妈赶紧接住用力掐她人中,“姑娘醒醒,不能晕啊。”
王氏缓过来,疾步往外走,“快,快拦住她呀!”
全府下人涌向前院……
前院,二层阁楼房顶,元盈踩着琉璃瓦,沿着垂脊摇摇欲坠地往上爬。
阁楼下方围了一院子的下人,他们仰着头紧张揪心地望着元盈,她身子每摇晃踉跄一下,他们就忍不住惊呼一声。
“少夫人快下来吧,危险。”
“有什么下来说啊少夫人。”
“姑娘快下来,伯爷和伯夫人一定会为你做主严惩二爷的。”
郑回正迷惑元盈到底是怎么爬上屋顶的,听到这话,凶神恶煞地瞪向流烟,
“你这该死的贱婢血口喷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