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米玥周毅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七零:冤种寡嫂我不当了全局》,由网络作家“沐芸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米玥同志,恭喜你,你现在已经和周毅同志是革命伴侣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米玥猛地抬起头,她正站在七十年代的婚姻登记处,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红色格子衬衫,工作人员手中是一张崭新的结婚证明递过来,她没有接。这不是梦。低头看着自己光滑细腻的双手,没有常年劳作留下的老茧,没有洗衣做饭留下的疤痕。记忆逐渐清晰,她重生了。回到了1977年,她二十岁那年,和周毅领证结婚的那一天。“谢谢同志。米玥,你怎么了?”一双大手将工作人员手中的结婚证明接了过来,关切的声音,低沉淳厚。陈米玥转头,对上了正直英俊的一张脸。周毅,她的丈夫。或者说,只是领了结婚证的丈夫,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矗立在她眼前。陈米玥看着她,像是穿透时空的结界。前世,这个男人在领...
《重生七零:冤种寡嫂我不当了全局》精彩片段
“陈米玥同志,恭喜你,你现在已经和周毅同志是革命伴侣了。”
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米玥猛地抬起头,她正站在七十年代的婚姻登记处,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红色格子衬衫,工作人员手中是一张崭新的结婚证明递过来,她没有接。
这不是梦。
低头看着自己光滑细腻的双手,没有常年劳作留下的老茧,没有洗衣做饭留下的疤痕。
记忆逐渐清晰,她重生了。回到了1977年,她二十岁那年,和周毅领证结婚的那一天。
“谢谢同志。米玥,你怎么了?”一双大手将工作人员手中的结婚证明接了过来,关切的声音,低沉淳厚。
陈米玥转头,对上了正直英俊的一张脸。
周毅,她的丈夫。或者说,只是领了结婚证的丈夫,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矗立在她眼前。陈米玥看着她,像是穿透时空的结界。
前世,这个男人在领证当天就接到紧急任务离开,再也没有回来。她成了烈士遗孀。
“我没事。”她勉强给了他百感交集的笑容。
这个大他十岁的男人,不惧她敏感的身份,毅然决然给她婚姻,保她周全,可他们在此之前,连一个完整的拥抱都不曾有过。
周毅似乎想说什么,却在这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营长,紧急任务。城外十里山林发现敌情,团长命侦察营立即清剿。”一个年轻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和前世如出一辙。
三个小时之后,她收到他牺牲的消息。在战斗中,周毅中了一枪,和敌方头目一起坠入山崖,河水湍急,连尸首都没找到......
此刻,周毅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转向陈米玥,眼中满是歉意:“米玥,我要去执行任务,你只能自己回去了。”
“可以不去吗?”她的这句话跨越了一世。
周毅稍显惊讶。
“你一定是要去的。军令如山,对吗?”
周毅颔首:“对,军令如山。”
看来他的命运,即便她重生都难改变。
周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她手里:“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还有大院家中钥匙。地址在里面。三个弟妹你还没见过呢,往后还要麻烦你关照他们。
要是我在晚饭前赶回来,我来做饭,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婚礼的事情,等我回来再商量。你想要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周毅冲她笑得温柔匆匆地交代了几句,不成想成了遗言。
陈米玥心头一颤,在他转身的刹那,忍不住开口:“等一下。我......可以跟你握个手吗?”
周毅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他缓缓伸手,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指尖,掌心温热而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两人的手短暂交握,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其中流淌。
陈米玥凝视着他,又说了一句前世她没说过的话:“危险,小心......不要站在悬崖边。”
这句话让周毅神情微变。他定定地看着她,比前世多停留了五秒。最终,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军靴踏在地板上,每一步都铿锵有力,像是踏在人心上,直至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能领悟到她话中的意思吗?
信封在她手中沉甸甸的,她知道里面除了钱和钥匙,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名字:周家岩、周子骏、周燕妮。
前世这三个名字耗尽她的一生。
走出婚姻登记处,八月的阳光又热又刺眼。她往大院的方向走,脑海中闪过前世的片段。
周毅说过,他的父母早逝,三个弟妹是他带大的。
周家岩:周家老二,比她还大两岁。恢复高考后考上名校,是她引以为傲的“弟弟”。大学毕业后下海经商,之后成了商界大佬。但他南下之后就不再见她,只是每年给她的卡里存些钱。让他自己的良心能安些。
而周燕妮是个漂亮女孩,好不容易考进文工团,却不听她极力劝阻和一个猛烈追求她的纨绔子弟结了婚。结果婚后丈夫不仅家暴还赌博,败光家产,最终她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周子骏,她最操心的叛逆少年,最后竟成了首长,到头来也是不再见面,只见钱。
陈米玥苦笑。那时的她认为他们就是她的责任,她不能辜负周毅的嘱托。
她想用真心换真心,以为付出就会有回报。她用小小的肩膀独自扛起了一个家。
她不接受娘家的帮助,因父母要求她离开这个家。她靠自己省吃俭用供周家岩读大学,熬夜给朱燕妮缝制文工团考试用的舞裙,低声下气求部队看在周毅的面上,收留打伤人被学校开除的周子骏......
换来的是什么?是周家岩周家骏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是她克死周毅的观念;
是周燕妮葬礼上的心碎;
是功成名就的周子骏面对媒体时说:“我这辈子最感谢的人是我已故的哥哥。”对她只字未提。
到头来,付出所有,换来一场空!
走在熟悉的大院儿,一家一户,是没搬迁前的样子,搭建在记忆里的原景重现。
“你是哪家的,看着面生啊。”
身后传来一句问话,陈米玥回头,对上一张胖胖的女人的脸,这是王参谋的媳妇刘桂芳。东家长西家短的百事通。
“我是周毅的妻子,我叫陈米玥。”她淡淡地道。
“哦!是那个走资派......陈首长的女儿。”刘桂芳一时嘴快,又连忙收了:“你父母还在改造吧?看着细皮嫩肉的,长得水灵,一看就是和咱们这些个粗人不一样呢。可别见怪俺嘴不把门哈!俺叫刘桂芳,是王参谋家的。你可以叫俺桂芳姐。”
陈米玥没给她好脸色:“桂芳姐的嘴是太不把门了些!”
刘桂芳拍了拍围裙有些尴尬:“那俺做饭去了。回聊哈!”
刘桂芳扭着大腚走远。
不知不觉,陈米玥已经站在了周家门前。推开院门,院子里还有几件衣服挂在晾衣绳上。
屋里空无一人。桌上摆着三个碗,碗底残留着稀粥的痕迹。墙角的搪瓷盆里堆着几件脏衣服,桌上放着课本和作业本。
陈米玥环顾四周,和记忆中的场景在脑海中重叠。屋子还算整洁,有一台旧的缝纫机,还有新买的组合柜。里屋的玻璃镜上贴着红喜字,床单被罩也都换了红,原本过些天,她和周毅是要办婚礼的。
她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全家福上。照片里,年轻的周毅穿着军装站在中间,左边是板着脸的周家岩,右边是腼腆微笑的周燕妮,而周子骏则别扭地站在最边上,眼神飘向镜头外。
另一边挂着他和周毅的结婚合影,她梳着锃亮的麻花辫,周毅一身军装。照片特意漂上的颜色,是一个时代记忆。
“这次,我不会再做冤大头了。”陈米玥轻声对着照片中的周毅说道。她低头打开他给的信封,数了数里面的钱:三百三十七元六角,在这个年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前世这些钱没花在自己身上。现在她要每一分都用来让自己快乐。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少年嬉笑的声音,陈米玥迅速把钱塞回口袋。门被推开,一个高挑的少年率先走进来,看到陈米玥时站在门边愣住了。
周子骏。十八岁的他比陈米玥记忆中更加鲜活,长得很英气,只不过气质中有股子倔强和痞气。他的嘴角还挂着未散的笑意。
“你谁?”周子骏故意这样问,他看了一眼墙上大哥新挂上去的结婚照。
陈米玥看着这张年轻的脸,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他时,那个肩扛将星却眼神冷漠的中年男人。心里的洞破了,各种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我是你们的嫂子。”终于她开了口。
周家岩进来的时候。推了周子骏周燕妮进了屋里。
三个人打量陈米玥,梳着两条麻花辫,娇小白皙。模样很好看,好看得和这个家格格不入。气质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碰阳春水的哪家小姐。
周家岩没吭声。周子骏冷眼看她,只有周燕妮轻轻地唤了一声:“嫂子好。”
周子骏突然开腔:“我哥已经跟我们说了你的情况,和你结婚,我们是不同意的,你是走资派的女儿!”
陈米玥看着他:“你不同意有用吗?结婚证都领了!再说你是靠他养着的弟弟罢了,有什么资格对他的婚姻说三道四?”她不客气地回击他。
气氛骤冷。陈米玥坦然接纳周家两兄弟的冷漠和敌视。经过一世,她心如止水,无所畏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刘桂芳那熟悉的大嗓门:“米玥,米玥!你在吗?不好了!俺家男人打电话来了,周毅他......他坠崖了!”
陈米玥的身体猛地一颤,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但再次亲耳听到还是如遭雷击。他终是没逃过命运......
她转头看向三个年轻人,周燕妮哭得瘫倒在地,周家岩脸色惨白扶住墙,而周子骏,他的眼神从震惊迅速转为愤怒,直直地射向她。
“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为什么刚娶了你我大哥就牺牲了!”他摔了桌上一个碗,目光猩红如困兽。
前世,陈米玥在这个时刻崩溃大哭,任由周子骏叫嚣骂她!然后发誓要替周毅照顾好他们。而现在,她只是平静地站着,感受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
她知道,命运的岔路口就在眼前。是重复前世的悲剧,还是走一条全新的路?
陈米玥抬起头,眼神坚定,情绪冷静:“周子骏,你给我听清楚!你哥哥是英雄,他的牺牲与任何人无关。你一个高二的学生,还信克夫这样的谬论!为什么是我害死了你哥?我做了什么?”她的质问回荡在这屋里。
“我会在这里到等部队处理好后事。之后你们自己保重。”
说完,她转身冷漠地走进里屋。任由三兄妹伤心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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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多后才走完周毅后事的整个流程,他的遗体一直没找到,部队认定他为烈士需要时间。最终决定每月发放十五元抚恤金给陈米玥,还特批了一个入伍名额给周家。这些安排,周家三兄妹都知道。
这段时间四人住在部队宿舍等待结果,在部队食堂解决三餐,直到处理完这件事。
从部队回来的路上,陈米玥决定做顿散伙饭。粮票和肉票是部队特殊照顾的,再加上自己平日攒下的,今天就全都用上了。在供销社买了一条草鱼,又割了五花肉,买了鸡蛋,白菜,还买了麦乳精。
厨房里,她动作麻利地忙活着,清蒸鱼、红烧肉、酸辣白菜,还蒸了一笼白馒头。
谁家敢这么奢侈?过年都不敢这么吃。
周燕妮扒着门框,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比年夜饭还要丰盛!三哥,嫂子做饭这么香,不像看着啥也不会得啊。”她对身后的周子骏说道。
周子骏的目光落在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背影上。一连串动作娴熟,分明是个操持家务的好手。可她那双手白皙细嫩,又不像常年劳作的样子。
周家岩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示意弟妹坐在饭桌旁。
周燕妮问道:“二哥,嫂子这是要干嘛啊?这顿饭吃了,往后的日子咋过啊?”
周家岩:“散伙饭。”
周燕妮恍然大悟,即刻紧张起来:“她真的要走,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这时陈米玥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来,又给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麦乳精。
像是给这三个上贡品。
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在嘴里,对自己的厨艺很是满意。
前世这个时候她还不会做饭的,后来为了照顾眼前的三只白眼狼。她是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
见三人没拿筷子直勾勾地看着她,她边吃边说道:“爱吃不吃!你们不吃,剩下的我打包带走。”
周燕妮小心翼翼地问:“嫂子,你要去哪儿?”
“自有去处!”
陈米玥夹了块鱼肉放进口中。明年父母就能平反,她打算先去省城姑妈家暂住,顺便把老宅的花草收拾好,等父母回来。怎么不比和这三个白眼狼待在一起强。
“你......带走了我哥的抚恤金。”周家岩推了推眼镜。
陈米玥嗤笑一声啪地把筷子放下了。终于是提到钱了。
“少惦记你哥的钱!我和他是合法夫妻,抚恤金自然是我的。”
她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抚恤金发放证明拍在桌上:“看清楚,是发放给我的。还有这房是部队分给周毅的,现在周毅牺牲了,按理说就是我的,你们只是借住。
别说我不近人情,让你们暂住,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时,院外的大喇叭响起,播音员激昂的声音传来,是宣讲恢复高考的广播。
“嫂子......”
周家岩终是叫了声嫂子。
“我想专心备考,能不能等我考上你再走......”
陈米玥冷冷地道:“你考不考大学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想考边工作边复习也可以考,你还比我大呢,你哥牺牲了,他们两个理应由你来负起责任。”
周家岩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却也无法反驳。可是出去找事做,他可能就无暇复习......更何况现在工厂复工的少,进工厂当工人也不容易,想当临时工更是难上加难。就算找到了临时工的工作,工资肯定低,他怎么能养得起弟妹。
陈米玥看出他的心思。她不会再管他的为难。
前世,周家岩在家里认真复习高考,什么活都没让他干过,什么难题都是她帮着解决。为了给他找复习资料,她去团部开证明,跑遍国营新华书店的旧书堆。他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结果到头来又是怎么对她的?
周燕妮哭哭啼啼地:“嫂子,我想考部队文工团。我每天都在练功,从来没偷懒。我想我一定可以考上的。我要在课余时间练舞,等我考上了,我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陈米玥眼前闪过前世给周燕妮收尸时,她身上被丈夫殴打的伤痕。
周燕妮不听她的极力劝阻,非要嫁给那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纨绔,换来这样的结局,现在看来就是自找的。
她对她再好,还不如那个男人几句轻飘话。
当初她说:“你要是信我这个嫂子,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了。那个男人,一看就靠不住的。”
周燕妮说了句:“嫂子对不起,我不能听你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对我好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都是命。
不过看在前世周燕妮对她这个嫂子还算不错,今天就劝她一句:“你以为进了文工团就能飞上枝头?最后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那不是个好去处。我劝你还是别考了。”
周子骏猛地站起来:“你少在这危言耸听!这是她的梦想!你居心叵测!你不仅想独吞我哥的抚恤金,还想控制我妹妹的人生。”
陈米玥睨他,语气平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叫!你让你大哥操碎了心,一天天插科打诨,偷开部队的吉普车出去耍威风,和大院外面的混混打架、逃学。别以为我不知道。孙桂芳前两天都跟我说了,你这样的人,不懂是非,怎么分得清好赖?”
周子骏眉眼里都是怒火:“你!”
“我什么我?我哪句话说错?你搞清楚了吗,我压根不想管你们三个。你们的人生你们自己负责。再说一遍,这房子你们只能暂住,等你们找到住处,就搬出去!”
陈米玥平静的用冰冰冷冷的话砸在三兄妹的心尖儿上。她又冷漠又铁石心肠的样子入木三分。
周子骏:“你放心,我不上学了,出去捡破烂也不要你养我们!”
“有志气!”陈米玥笑了笑,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你捡不捡破烂,都不关我的事。你们三个,死活都和我无关!”
好一会儿的沉默。三人依旧没动筷子,周燕妮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哭什么哭,烦死了!”陈米玥睨了她一眼。
“嫂子,你不要走,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周家岩终于是看在十五块,求陈米玥留下。十五块虽不多,但没有这个钱,三个人目前就是要被饿死的状况。还谈什么理想,还考什么大学!
周燕妮含泪望着她:“是啊嫂子,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虽然大哥牺牲了,但我们是一家人......”
“别和我套近乎,一家人?没觉得和你们是一家人。我和周毅是一家人,和你们三个,不是。没听说过结个婚还要连带小叔子小姑子一起养的。”
“你们别求她!”周子骏梗着脖子。
周燕妮拉了拉周子骏的胳膊:“三哥,你少说两句吧!”
这三个人里,目前就周子骏还没认怂。
“我说了,你们说什么都没用。我已经做好了决定要走。”
看陈米玥去意已决,周燕妮第一个跪下来:“嫂子,你别不管我们。你要是走了,我们现在没办法活下去。我求你了嫂子,你别走。只要你不走,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也可以......不考文工团。”
陈米玥自顾自地吃着饭,没吭声。
周家岩也跪下,周子骏拉了他一把。
“二哥,你疯了!你这是干啥啊?”
“子骏,给嫂子跪下!”周家岩立喝,猛地一把将周子骏拉跪在陈米玥身旁。
陈米玥嗤笑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的骨气呢?”
她看向周子骏:“哟!你小子腿也会软!你开口求我,我或许会考虑考虑。”她恶嘴角浸着冷笑。
她是觉得周子骏压根不会开口求她,才将话扔在了他身上。
果然周子骏即刻要起来,却被周家岩摁住。
周家岩这个人适合做商人,能屈能伸,可以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周燕妮哭着对周子骏说:“三哥你倒是说话啊,求你说句话!”
周燕妮倒是单纯,心里只有嫂子即将离开,她就要饿死的恐惧。
看着妹妹哭成这样,周子骏终于挤出一句:“我求你留下来。嫂子!”
陈米玥嘴角的弧度跨越了一世的沧桑。
这三兄妹,向她跪下了!
这一跪,她受得起!
只是真要留在这里吗?
好,既然求她留,她留下也无妨。
前世他们吸她的血,今生就让他们连本带利还回来!
她会让自己过得舒心,谁给她添堵都不行。她要让他们后悔为了十五块留下她的决定。
“既然如此,行,我可以暂时不走。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从这顿饭开始,你们吃的都得记账,两个月结清,我已经给你们两个月时间,别说我为难你们。还有这房子,你们要付房租,一个人一个月九块。我收的是亲情价,一般这么好的房子,市场价十五块也租不到!你们要是租不起就搬去便宜的地方住,我没意见。
周子骏,你和周家岩住一间屋子去,先腾出的一间房来。我还没想好要干嘛使,空出来再说吧。”
她可不想让这两兄弟住那么舒服。每人一间敞亮的单间。
又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和纸笔:“今天的菜钱明细都在上面,分四人份,你们需要承担三人份的钱。肉1.50元,鱼1.10元,蛋1.60元,面0.36元,合计4.56元,另加全国粮票两张。两个月的肉票、鸡蛋票和鱼票各一张,都记着呢,签字画押。”
三人站起来默默地签了字,签完字又是头皮发麻,怎么还得起房租和生活费。两个月,只有两个月!
陈米玥一副包租婆的架势:“这房间打扫,做饭什么的,你们要分工,我想做就做,不想做,你们三个轮流做。洗碗我是不会洗的,你们谁洗自己商量,周燕妮,你还要帮我洗衣服,你们三个现在欠我的,谁还不知好歹,敢对我态度不好,让我有一点不舒心我都会走,明白了吗?”
周燕妮点点头。周家岩没吭声。周子骏气得胀红脸,也愣是憋着没说一句。
陈米玥原本就等着周子骏爆发,她就会立刻就抬屁股走人,但这小子选择先将自己的骨气搁屁股底下坐着。
陈米玥将笔记本收好,锁上抽屉,钥匙放进口袋:“你们不吃的话,别坐在这儿碍眼。”
三人默默拿起筷子。饭桌上气压低得吓人,周子骏光啃馒头,没吃菜。
三兄妹灰头土脸,陈米玥心里很畅快。
在他们眼中,陈米玥俨然成了最恶毒的嫂子,两兄弟是个什么性子她很清楚,周家岩明里不反抗,实际上他心里有自己的秤。而周子骏显然是被迫低头。
她不急,没有她的帮助,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有前世的成就。
等着吧,他们总会有真心怂的一天,而她,会从一而终地冷漠到底。
既然要当恶人,就要当个最称职的!她不再是前世那个任劳任怨的嫂子,现在这个恶毒大嫂,他们惹不起!
此时突然停电了,陈米玥吃饱放下筷子吩咐:“你们谁去把衣服洗了。堆在墙角像什么样子。我要去歇会儿,一会儿洗脸水烧好了进里屋叫我。”
等她进去后,周子骏冷哼一声:“恶毒!”
周燕妮碰碰他胳膊:“三哥你别说了!嫂子肯留下来已经很好了,不然她走了我们怎么办?往后咱们都顺着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话被站在里屋门边的陈米玥听得一清二楚。
黑暗里,周子骏终究拿起了洗衣盆。
煤油灯点燃,陈米玥从门缝看见周燕妮把一块红烧肉夹到周子骏碗里。
这个前世唯一给过她温暖的小姑子,后来被家暴自杀时,将口袋里还揣着没来得及给她的雪花膏写在了遗书里......
陈米玥定神,罢了,各自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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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号声还没响,周家岩就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他炒了咸菜,熬了粥,等做好了早饭,才让周燕妮叫陈米玥起床。因昨天晚上睡觉前,她是这么吩咐的:“明早的早饭做好了再叫我起来!”
正巧陈米玥起来的时候,刘桂芳来借鸡蛋。她看到了陈米玥伸了伸懒腰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粥和咸菜。周家岩系着围裙,周子骏和周燕妮在摆碗筷。
老天爷,周家这是请了一个太婆娘娘回来。
她笑得满脸花开口。
“米玥啊,昨天俺看你买了那么多菜。还买了鸡蛋是不,俺家桃儿今早嚷嚷着要吃鸡蛋。给俺借两个呗。等俺养的鸡能下蛋了,俺给你还三个。要是有猪油或者油渣啥的,也给俺匀些呗。”
周家三兄妹都知道刘桂芳这个人借东西都是有借不还的。但也没好意思说什么。毕竟是哥哥身前好友的媳妇。
他们以为陈米玥不知道。
陈米玥可是了解透了这个刘桂芳,她是王权国家的童养媳,比王权国大三岁,平日里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爱占小便宜,但人还算勤快,种花种树养鸡养鸭干家务都在行。只给王权国生了个闺女,她老是想再生一个儿子,只是老怀不上。
陈米玥顺手拿了桌上的笔纸递给刘桂芳:“桂芳嫂子,来写个借据,欠我三个鸡蛋。写清楚多久还,回头你要是不还我可以叫王参谋还。”
刘桂芳脸上不太高兴。
“不就是借两个鸡蛋吗?还需要写借据?”
“你来借可以,我也可以借给你,但你要写借据。回头什么时候还,都写上。”
周燕妮壮着胆子说道:“桂芳嫂子还借了一碗猪油去,上次借了半瓶酱油,还有白糖什么的......”
“俺不会写借据!”刘桂芳一脸不高兴。
“那我来帮你写。”陈米玥随手写了个借据:“鸡蛋,猪油,酱油,白糖,诺,签名。三天内还,不然我可要找王参谋要了。”
刘桂芳面前挂不住,但还是歪歪扭扭地写上了她的名字。
“都是街里街坊的,周毅和俺家男人可都是朋友......”
“是朋友借东西更要还,我这头寡妇拖着三个拖油瓶呢。”
周子骏听到这话,拳头攥紧被陈米玥看得清楚。
她吩咐周家妮:“去拿两个鸡蛋给桂芳姐。”
刘桂芳拿过鸡蛋,心里不痛快地走了。还嘀咕了一句:“年纪不大,心眼还挺多,请了个太婆娘娘回来,看你们周家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刘桂芳走出院门,周燕妮开心地对陈米玥说道:“嫂子你可真厉害!”
陈米玥却没她好脸色将借据收到了口袋里:“别高兴得太早,你们欠我的也一样,该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不能拖。早上这顿饭,等晚上那顿一起记账。晚上回来,周子骏就腾房子出来。别耽误我万一有急用。”
周燕妮的笑容僵在脸上。
陈米玥自顾自坐下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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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在大院里,丝丝缕缕,胡同口的槐花树开满了白色的花朵。
走到槐花树下,周子骏甩了甩他那印着
他回神说道:“快走吧,你们快迟到了,我也要快点找工作去了。”
兄妹三人在十字路口分了手。
在去学校的路上,周燕妮问周子骏:“三哥,你为什么呛子熙姐,她人善良,对人又温柔。说话声音也好听挺好的啊。”
周子骏低头看着她片刻。周燕妮睁着无辜的大眼瞅着周子骏。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不太喜欢被人同情。”
到了校门口,周子骏把书包往肩上一甩:“你先进去。我有点事。”
“三哥,你又要逃课,可千万别惹麻烦!嫂子她......”
“放心,我也去找找活儿,你好好读书。我不会让陈米玥看扁!”
周燕妮担心地神色看着周子骏走远。三哥千万别惹事让大嫂不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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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米玥在家里洗了头发,又将被单和几件衣服都洗了,晒在院子里两棵石榴树中间的绳子上。
用毛巾擦干发丝的水,她打开柜子打算整理了一下。
柜子里寥寥几件衣裳。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将目光落在那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上。将军装拿出来,眼眶倏地发热。那天离别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她终究只要来一个克制的握手。为什么没给他一个拥抱呢?这个念头像根细小的刺,每每想起心里有些添堵。
若是知道他和前世一样再也回不来,这一世能见他最后一面,虽只不过是那一瞬,也应该给他一个拥抱,做最后的道别。
可她为什么只是握手?
或许那一刻,她在期待未完待续。那一刻,她是相信他会回来的。
可最终,这是错觉。
记忆被拉回初见那天。她因家庭成分问题她被下放在这边的边境的村子当知青,有高中学历的她,被村干让安排当了乡村教师。
在破旧的教室里,她正领着孩子们朗诵毛主席语录。
突然外面传来几个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木门被狠狠踹开,三个男人匆忙而入。最前面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胳膊洇着血,但他却仿佛那胳膊不是他的一般。脸上挂着麻木冷血且无所谓的神色。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将枪口对准了瑟瑟发抖的孩子们。
“都他娘的别给老子乱动!”
陈米玥赶紧将孩子们聚拢在墙角。安抚他们别乱动。
“老九!你个王八蛋!你黑吃黑!你没有江湖道义!”壮汉咆哮着,枪管对着白衬衫的男人。
“老子杀了你!”
白衬衫并没有很恐惧,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你冷静点,徐天。有话好好说嘛!”
他似乎料定徐天不敢杀他。
在窗户旁查看的刀疤脸对壮汉说道:“徐天,他手里有老大想要的东西!你不能杀了他!”
“老九,东西到底放在哪儿,你快说!”徐天继续咆哮。
老九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嚯!别把这些小孩子吓坏了!小老师,别怕,一会儿周毅来了,给他俩一枪爆头!”他手指做了一个对着太阳穴的动作冲陈米玥笑了笑。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提到周毅,徐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老子......杀......”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冲破玻璃,直击刀疤脸后脑勺。杀字只说了一半,徐天瞪大眼睛,后脑勺喷出的血溅在斑驳的黑板上。
小孩子们的尖叫声中,陈米玥捂住最近两个孩子的眼睛:“闭眼!都闭上眼睛!别怕!”
看徐天死了,刀疤脸神色慌张,他举枪发狂般扫射着窗外,突然一把扯过陈米玥挡在身前。
冰凉的枪管抵住太阳穴时,陈米玥竟平静下来,透过破碎的玻璃,她看见操场尽头的草丛微微晃动。
“周毅!你给老子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老师,陈老师......”有几个孩子看陈米玥被抓走,已经吓哭了。
刀疤脸对着孩子们叫嚣:“你们再吵,再吵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
老九坐在教室的台阶上,看着外面空旷的操场,他能感觉到操场外两百米的地方,有双眼睛猩红如猎豹盯着他们。
他的嘴角微勾:“马彪,你还是投降吧!我劝你赶紧投降,你还能交代后事!”
“你他娘的闭嘴!”
马彪对着老九的脚边打了几枪。
“周毅你要是不出来,老子就杀小孩了!先杀一个女老师,祭奠我死去的兄弟!”
他拉着陈米玥到了门外。
“我数三下。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杀了她!一,二......”
“三!”马彪的倒数像丧钟般响起。就在即将扳机扣动的刹那,一道挺拔的身影从草丛中站起。阳光为他打了侧影,却遮不住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接着是十几个士兵随他而出。举枪朝这边走来。刹那间,校门外一百多号士兵鱼贯而入。他们的脚步毫无声响,训练有素。
那是陈米玥第一次见到周毅。他举枪的姿姿势稳如泰山。当他的目光与她交汇的瞬间,她看见他朝她示意偏头。
这是她和他第一次近乎完美的配合。
枪响时,滚烫的弹壳擦过她的耳畔......
巨大的耳鸣声渐渐地恢复,她只看见他嘴唇开合:“同志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后来她住院几天,他每天会去看她。渐渐地就熟悉起来。他欣赏她会外语。因她对枪械很感兴趣让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
只是两人认识不久,陈米玥就要被下放到更偏远条件更艰苦的的山区,他为了能让她留下,向她求了婚。
就这样,两个连拥抱都不曾有过的人,领了结婚证明。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神枪手营长为了娶她这个成分不好的姑娘,用全部军功换了特批。
泪滴落在军装上,陈米玥伸手去擦,晃动掉出一本小册子,《战术笔记》扉页上钢笔写着周毅的名字,笔迹刚劲有力。
打开册子滑落一张照片,陈米玥捡起,是他们的结婚照小洗,边上剪裁着整齐的花边,背后用铅笔写着:“我和我的妻子,陈米玥同志。”还画着一个简单的笑脸符号。
心痛遗憾的情绪让她再次红了眼眶。继续翻阅册子,每页边缘都藏着小小的素描,都是关于她的。
窗边备课的侧影,修理收音机时蹙起的眉头,还有她教孩子们唱歌时飞扬的发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前世她实在没能来得及了解他,他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生命。而这本册子,让她发现他的另一面。他不仅是个热血军人,还拥有浪漫且有趣的灵魂。
在
这么危险的事情乔雪居然敢做让陈米玥挺意外。这要是被抓到,轻则被通报批评、罚款、写检讨、参加学习班接受“批评教育”,重则连烈士遗孀的待遇都保不住。
平时看她斯斯文文,说话都说不响。这会儿陈米玥倒有些佩服她了。
“妹子,换不换?”灰褂男人突然转向陈米玥。
乔雪这会儿左顾右盼的,没看陈米玥的脸。
陈米玥:“怎么换?”她走近乔雪问道。
乔雪随口说道:“一斤本地换三个,两斤换七个。要换就快点,市管会的人一会儿该来了。”
陈米玥包里是有粮票的,但昨晚上那顿散伙饭太奢侈了,也就不好再换鸡蛋了。
“下次换。”
“下次你就见不到我了,要换就换,不换就走了。”
“下次在大院换。”
乔雪即刻僵了一下,煞白的脸抬头看向她,见是陈米玥,她手中的竹篮差点掉了。
“陈同志......”
“不用担心,我不会揭发你的。你怎么在做这个?而且在大街上,胆子也太大了些。”陈米玥小声说道。
她是听说过有专门的黑市,这种跑街的都是闲散灰脚帮,被抓的风险很大。
“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虽有点抚恤金,可每个月只有十块钱。我家有老有小,也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根本不够花的。我带着孩子也不好去找其他的事情,只有铤而走险做这个。”
乔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陈米玥拍了拍她的胳膊,给了她一个微笑表示理解。
这时,一个穿着洗白军装的胖大姐凑过来:“全国粮票怎么换?”
“一斤换五个。”灰褂男人眼睛一亮:“大姐有多少?”
“十斤全国,五斤本地。”这话引得周围几个人纷纷侧目。
灰褂男人咧嘴露出黄牙:“跟我来,这儿人多眼杂。”
乔雪拽了拽陈米玥的袖子:“走,去看看。”
他们拐进一条窄胡同。男人从一堆干草垛扒拉出两筐鸡蛋。
陈米玥感觉这个妇女有问题,敢这么换的就该去有保护伞的黑市,怎么可能来找灰脚帮?
她正想和乔雪说,就听胡同口突然炸响一声厉喝:“干什么的!站住!”
只见几个蓝制服、红袖章的市管会人员堵住了去路。那胖大姐竟指着他们喊道:“就是他们!”
“快跑!”灰褂男人推了她们一把。自己撒丫子一样的蹿得飞快,几个人没拦住他。让他顺利逃脱。
乔雪和陈米玥被他们成功堵住。
乔雪将鸡蛋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烈士证哭得凄凄惨惨:“同志!我是烈属啊!我丈夫是抗洪牺牲的......我家里还有娃娃,婆婆也指着我一个人养呢。我是实在没活路了,才......”
市管会的人面面相觑,对烈士家属他们还是同情并且尊重的。
“再困难也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其中一个红袖章看向陈米玥:“那她呢?”
“她就是我一个朋友,刚好路过看到我,劝我别做这些事。这不关她的事的同志!”她极力地解释。
“好了好了,下不为例!下次让我们逮到你,一定严惩不贷!”
另一个人说了一句:“要是九叔的人,我们才懒得管......”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乔雪一眼。
红袖章把证明给了乔雪,几人去追那灰褂男人了。
乔雪松了口气,擦擦眼泪对陈米玥笑了笑:“看,这个证还是很管用的。咱们快走吧。”
她提起篮子拉着陈米玥快步离开。
之后乔雪带着陈米玥在工厂家属区卖完了所有鸡蛋,净赚六块多。
六块多钱啊!这一趟下来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乔雪给了陈米玥一块钱和两张一斤的粮票。
“给你的,害得你今天陪我虚惊一场。”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不会说,这是我的心意,就当你今天跟着我忙乎一下午的报酬,拿着!”
乔雪硬塞给她,陈米玥也只有收了。
“那谢谢了,乔雪。”
“要是以后想跟我一起做这个,我可以带你。”
“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重活一世,她终于看清了前世的迷障。她经历过一世的蹉跎。将整个青春都献给了那三兄妹,在柴米油盐中消磨了理想,如今重生归来,一定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她今天翻阅周毅留下的册子,发现自己对枪械有着浓厚的兴趣。记忆闪回前世的某个转折了,那时父亲平反后,曾想送她去深造。他也觉得她有研究军工的天赋,便打算安排她系统学习,将来好进军工研究所发展。只是当时周家岩还在上大学,周子骏又要去军校,三兄妹的生活起居都需要她照料,这个难得的机会就这样被她亲手放弃了。
如今想来,那分明是命运给她的第一次救赎,却被她轻易辜负。
此刻她已然有了决定,先看看能不能报名考大学,将来她想往军工研究方向发展。
虽然以她现在的家庭成分,若无权威人士引荐,根本进不了军工研究所的门槛。好在父亲明年就会平反,只要她做好准备,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对了,刚才那个人的意思,要做这买卖就得找到九叔做靠山。万一不像今天这样运气好,遇到铁石心肠的红袖章,到时候就麻烦了。”
乔雪苦笑:“我这样的灰脚帮,哪里有资格见到九叔啊。欸!我可没想那么多,过一天算一天吧。走吧,这天真热,累一天了,咱们快回去做饭吃吧。”
陈米玥颔首:“嗯,我也饿了。”
两人经历今天这一出,多少有些熟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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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经过一片正在施工的家属楼工地。飞扬的尘土中,陈米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周家岩正弓着身子,跟一个满脸横肉的包工头说着什么。
他身上的条纹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瘦削的脊背上,显然奔波了大半天,却还是只能来工地碰碰运气。
“你要来当临时工?”包工头叼着土制烟,眯眼打量他,鼻腔里哼出一声嗤笑:“就你这身板,跟个猴儿似的,搬砖?别干半天累趴下了,还得老子送你去医院!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
周家岩低声下气地恳求:“大哥,我真能干!工资低点也行......”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家里弟弟妹妹还等着吃饭。”
包工头斜睨他一眼,吐出一口烟圈:“八毛一天,不管饭,伤了自己负责。下雨停工没钱,工资日结,干不干?”
“八毛......行!”周家岩咬了咬牙点头。
“先试工两小时,干不了就滚,今天可没工钱。”包工头不耐烦地挥挥手。
“好!”
陈米玥看着周家岩跟着工头走进尘土飞扬的工地,嘴角微微上扬。一天八毛,一个月二十多块,他大概觉得捡了大便宜吧?
“那不是周营长的弟弟吗?”乔雪惊讶地拽了拽她的袖子:“你小叔子怎么来工地搬砖了?”
陈米玥轻飘飘地收回目光,语气淡漠:“人嘛,总得吃点苦头,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啊?你说啥?”乔雪没听清。
“没什么。”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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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了,天气才稍稍降了温,陈米玥一路上想得闲散。
晚上想吃擀面条,昨天剩的菜还能当浇头,省得再炒菜了。
目前看来,周子骏和周家岩这两个,已经开始偏离前世轨迹,开始努力赚钱还债中。
主力周家岩,脑子活。毕竟前世亿万大佬圣体还在。不过他做体力活,只能算是菜鸟级别。或许会把自己整残废在那工地上也说不定的。
她等着看,他们今生在自力更生这条道上到底能走多远。
尤其周子骏,一副天不服地不服的样子,除了周毅,他就只服自己。
倒要看看他能整出什么花儿来。
正想着,远处传来自行车铃铛声。陈米玥抬头就看见一个戴帽子的男人骑着永久二八杠朝她过来,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
那人骑到她跟前,从兜里掏出个信封,往她手里一塞,压低声音说了句:“给周毅的。”说完,脚下一蹬,头也不回地骑走了。
乔雪吓了一跳。
“是什么啊陈同志?”
陈米玥并不意外,她低头拆开信封,里面是两张全国粮票,一张自行车票,还有张字条:若有困难,去人民公园北边大榕树下的长凳坐着。
她盯着字条,心里了然。
前世她也收到过这封信,当时吓得够呛,以为是那些不法分子的阴谋,既不敢用票也不敢去公园,最后不了了之。
可现在想想,周毅在部队立过很多功,军功章一抽屉都放不下,他救过不少人,说不定是哪个被他帮过的大佬想还人情。
“怎么办陈同志,你要不要去?”乔雪和她前世的慌乱如出一辙。
“会不会是有些人别有用心?”
陈米玥捏了捏自行车票,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将信封放进了布包里。
“不怕的,明天早上我就去会会。”
“要我陪你吗?要是他们别有用心图谋不轨,多一个人好照应。”
陈米玥笑了:“行。对了,以后你叫我陈米玥或者米玥都行,咱们彼此知道对方一个秘密,算是朋友了对吗?”
“朋友?”
乔雪听到这个词神情稍稍惊愕。在这大院里没人愿意和她这个黑五类的女儿做朋友。她也知道陈米玥的身份比她还要严重些,因父亲陈首长曾身居高位。
但她丈夫周营长,在部队是出了名的英雄人物,立下战功赫赫,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
他本是要被提拔到省城的部队当团长的,这要是去了省城,以他的本事升上去就快了。
但为了能留在边境团部,他并没有选择调离边境升官。上级决定就地提拔他为团政委,将秦政委调任,上头的任命书都下来了,但周毅同志却没来得及接任就牺牲了,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所以陈米玥即便成分不好,因周毅的关系,她在大院里也不会比她过得艰难。
许久,一声带着哭腔的“哎”飘散在晚风里。
陈米玥望着她,心里某个角落突然松动了。想起前世,乔雪要等到81年父亲平反才能熬出头,比她还要多熬三年。但这一次,或许她们可以互相搀扶着走下去。
她伸出手和她握了握:“你好朋友。”
两个女人嗤笑出声。
刚到大院门口,警卫室的人喊住她:“陈同志!你回来得刚好。有你的电话,是学校打来的!”
陈米玥走过去接了电话。对方是周子骏的班主任。
“你好同志,你是周子骏的监护人吗?”
“算是吧。”
“周子骏又逃课了,今天一天没来上课,他可不能再惹事了,要是再打一次架被学校知道,就要被学校开除了。同志,你还是要和子骏同学好好谈谈。”
挂了电话,陈米玥内心毫无波澜,周子骏逃课,是真捡垃圾去了?
她嘴角勾了一下。无论上不上学,和她都没关系。不过今晚可以省下一顿饭。
从警卫室出来,乔雪问道:“没事吧?”
陈米玥摇摇头。
“走,回家做饭了,我都饿了。”
——————
大院里的槐树花甜丝丝的香气在盛夏的风里飘荡。树荫下,几个扎着小辫的女孩子正用粉笔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格子,笑声随着跳房子的动作起起落落。
不远处的单杠上挂着几个玻璃瓶,三个男孩正轮流用弹弓瞄准。
三岁的赵栓子站在人群外围,只穿着件红肚兜,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和光溜溜的屁股蛋儿。他脚上趿拉着一双黑色条带凉鞋,白嫩嫩的皮肤衬着红艳艳的肚兜,活像年画里蹦出来的福娃娃。
其他孩子都不带他玩,可这小家伙也不恼,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鼻涕闪着亮,他也不擦,就这么挂着。
“栓子!”
这声呼唤让小家伙撒开小短腿就往前跑:“妈妈!”
“叫婶婶。”乔雪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儿子肉乎乎的脸蛋。
“婶婶好。”栓子仰起沾着鼻涕的小脸,乖巧地冲陈米玥打招呼。肚兜下的小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
陈米玥掏出手绢:“让你妈给你穿条裤子。小唧唧露在外面,要被鹅啄。”
“热!屁屁长痱子。”
栓子撅着屁股,理直气壮地辩解。
陈米玥和乔雪都乐了。
谁能想到这个挂着鼻涕的小不点,日后会成为频频在电视上露面的军事专家呢?
手绢擦过鼻涕时,栓子突然红了脸:“手绢给你搞脏了婶婶。”
“没事,让你妈妈洗了还给我。”陈米玥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妈妈,洗好了还给婶婶哦。”栓子郑重其事地把手绢捧给乔雪,像在完成什么重要任务。
乔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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