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心头一惊,敛着清冽的眸,打开尹梦发来的链接。
视频中,是杨婧当众给姜时愿鞠躬认错,后被警方带走的全过程。
评论区议论如沸:
这个漂亮姐姐是谁?不畏强权举报自己领导,超勇的~!
突然,一条点赞过万的评论,跃入姜时愿澄净的瞳孔。
这位勇敢的小姐,是谢氏集团总裁,谢惊淮的妻子。
名正言顺,如假包换。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啊?!她是谢总夫人,那林芷歆是谁?!
外界都传林芷歆小姐是谢总的白月光,而且那些重要场合都是谢总和林小姐出双入对。若林小姐不是谢总的女朋友,那两人那么亲密算什么?
而且谢总也从没有否认过,更没有带这个正妻露过脸啊?
林芷歆该不会是小三吧?知三当三,太恶熏了!
高知女神滤镜碎一地,我对她祛魅了!
不过,这个谢总夫人跟我想象中的画风不一样啊,倘若她真是总裁夫人,怎么一点贵妇的样子都没有?
就是啊,她要真是总裁夫人,不说穿金戴银,也不该在谢氏集团里当一个小小的职员吧?那也太掉价了!
论才华,论气质,论家世,还是林小姐跟谢总更配好吧?
这女人自己YY的吧?一个普通员工哪里配得上京市第一贵公子?她家里没镜子还没尿吗?
姜时愿呼吸一窒,下意识攥紧手机。
叶聿看出她神情不对,担心地问:“阿愿,出什么事了?”
“师哥,我问你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吗?”
叶聿眸光灼灼,“当然,对你,我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时愿深吸了口气,“我和谢惊淮是夫妻关系,这件事,是你曝在网上的吗?”
“有人曝光了你们的关系?!”
叶聿大吃一惊,转而摇头,“阿愿,不是我。且不说你不喜欢的事我从不会去做,就单说现在你跟谢惊淮在离婚的裉节上,我也不可能把你们的关系宣扬出去。那不是给你惹麻烦吗?”
姜时愿放下手机,长睫微颤,陷入沉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时愿起身告辞,叶聿亲自出门送她。
“叶总!”
走廊中,迎面走来一个身穿职业装,性感包臀裙,棕色波浪发的女人,巧笑嫣然地跟叶聿打招呼。
也是律所的律师,名叫关娜。
离得老远,关娜一眼就注意到了身姿高挑柔美,肤白细腻如凝脂,五官清艳精致的姜时愿。
别人不认得这个女人,关娜认得——
她是谢氏集团总裁谢惊淮隐婚的妻子!
更让关娜意想不到的,是姜时愿竟然跟她的心上人叶总如此亲近。向来不苟言笑的叶总竟和她贴耳热聊,看着她的目光也脉脉温柔。
完全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有欣赏,情愫,欲望。
关娜咬了下红唇,紧盯着姜时愿的漂亮脸蛋,心里很不舒服。
她喜欢叶聿,明勾暗诱两年都没得手,却不成想竟在个已婚带娃的家庭主妇身上着了道。
“嗯。”叶聿淡淡点头,注意力都在姜时愿身上。
关娜心有不甘,面上滴水不漏,笑盈盈地问:
“叶总,这位是……”
“电梯到了,我们进去吧。”叶聿无视掉关娜,和姜时愿双双步入电梯。
电梯门关上,反光镜面映出女人又窘又僵又恨的面孔。
“哎?关律师,你出差回来啦?”同事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关娜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位小姐是叶总朋友吗?”
“何止啊!我们私下都怀疑,她是叶总的女朋友。不然你什么时候见过叶总近过女色?叶总一见她就孔雀开屏,跟换了个人似的,明显不是一般朋友好不好?”
闻言,关娜目露冷蔑。
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奶涨得没地方泄了是吧?
关娜又问:“若要约会,可以去别处。她来律所做什么?”
同事环顾一圈,嗓音压低,“她是为了个case。”
“什么案子?”
“前几天,谢氏集团一个高层涉嫌情色交易,被人举报了,听说举报者就是那位小姐。这个case叶总他老人家亲自接手了。”
同事啧啧地撇嘴,“这完全就是看在自己女朋友的面子上啊,叶总的律师费和咨询费对普通人来说可是天价,那个小姑娘怎么花得起?
为心上人纡尊降贵,这得是真爱了!”
同事走后,关娜立刻跑到安全通道里,迫不及待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娜娜。”
那边传来林芷歆娇矜慵懒的声音。
“歆歆,你猜我在我们律所看到谁了?我看到了姜时愿!她竟然跟我们叶总出双入对,还眉来眼去的,你说她贱不贱啊她!”关娜气得狠狠一跺脚,借机发泄怨愤。
林芷歆似乎不甚在意,“哦,是吗?”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关娜面露诧异,拔高了声音,“她抢了你的谢总,夺走了本属于你的总裁夫人位置。如今又不安分地出来勾三搭四,给谢总戴绿帽子。
歆歆,这可是个大把柄,多好的机会,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彻底搞臭姜时愿,让谢总彻底厌弃她!”
林芷歆瞬间就看穿了她那借刀杀人的拙劣心思,心里十分不齿。
她和关娜是校友,在国外留学时混一个富二代圈子,常聚在一处厮混。
林芷歆虽是私生女,却自负是林家的千金小姐,所以从不把关娜这种徒有其表的混圈女放眼里,不过当个跟班使唤罢了。
“好好的,她跑你们律所做什么?”
关娜随即将同事告诉她的事,又透露给了林芷歆。
“歆歆,你说这个姜时愿到底在想什么啊。勾搭上我们叶总不算,还要借那个小姑娘的事儿搞臭谢氏集团的名声,她是不想跟谢总过了还是脑子有泡啊?”
林芷歆默了默,噗嗤一笑,“一孕傻三年,估计她是超级加倍吧。”
*
翌日下午。
时愿正在书房中,研究着永恒科技这两年的财报和产品研发情况。
正看得眉头紧皱,埋在文件底下的手机发出震动。
姜时愿摸出手机,见是谢惊淮的电话,她推了一下架在挺秀鼻梁上的银框眼镜,犹豫半晌,还是接了。
男人声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奶奶和妈还有两个小时飞机落地,你带着曈曈,去机场接他们。我有个重要会议,开完过去。”
姜时愿刚想拒绝,谢惊淮又严肃地扑了句:
“到时候,你言行举止要得当,奶奶大病初愈,医生再三叮嘱,她需要静养,不可动怒或有强烈的情绪波动,这些都对病情无益。”
说完,他直接挂断。
和以前一样,好像他们根本不是夫妻,只是唯唯诺诺的下属,和颐指气使的上司。
姜时愿其实并不想去。
但她和谢惊淮尚未离婚,她暂时还是谢家的媳妇。且奶奶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她不想怠慢。
于是她匆匆换了身衣服,画了淡雅的妆,开了一辆低调的白色SUV,驶向曈曈就读的贵族小学。
姜时愿来到学校门口时,刚好赶上孩子放学。
大门打开,背着小书包的曈曈朝她走来。
曈曈虽然才五岁,但从小在她的精心养育下,他比同龄男孩都要高一点,光洁白皙的小脸,黑玉般炯炯明亮的眼睛,与她无意间看到的相册中儿时的谢惊淮何其相似。
姜时愿望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多好的孩子。
独独就是不爱他的妈妈。
眼见曈曈迷茫地环顾四周,姜时愿刚要呼唤他,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曈曈!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