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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娇!京圈大佬撕碎温柔掐颈吻狠全文+番茄

陈大喵0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车子缓缓驶离唐宫,汇入车流。回去只开了二十几分钟,便到了榕川大学的侧门。陈盏脱下外套下车,客气礼貌道:“谢谢您张秘书,麻烦您可以帮我把衣服还给周先生吗?”“陈小姐,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声谢谢,不用这个客气,至于衣服……”张青扫了眼她手上的大衣,要是不是明白周先生是什么意思,他这个秘书也可以下岗了。“衣服是周先生给你的,你就先穿着,你下次见面再亲自还给他。”张青点到为止。陈盏却愣了下,她跟周京聿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沉吟一声说了好。张青松口气,“早点休息陈小姐。”——踩着宵禁的时间回到宿舍。舒苏从听见动静从上铺探出头来,“你不是接安安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陈盏将大衣挂起来,神色僵了下说:“安安被家里司机接回去了。”张秘书去特意...

主角:陈盏周京聿   更新:2025-07-03 2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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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盏周京聿的其他类型小说《驯娇!京圈大佬撕碎温柔掐颈吻狠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陈大喵0”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车子缓缓驶离唐宫,汇入车流。回去只开了二十几分钟,便到了榕川大学的侧门。陈盏脱下外套下车,客气礼貌道:“谢谢您张秘书,麻烦您可以帮我把衣服还给周先生吗?”“陈小姐,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声谢谢,不用这个客气,至于衣服……”张青扫了眼她手上的大衣,要是不是明白周先生是什么意思,他这个秘书也可以下岗了。“衣服是周先生给你的,你就先穿着,你下次见面再亲自还给他。”张青点到为止。陈盏却愣了下,她跟周京聿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沉吟一声说了好。张青松口气,“早点休息陈小姐。”——踩着宵禁的时间回到宿舍。舒苏从听见动静从上铺探出头来,“你不是接安安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陈盏将大衣挂起来,神色僵了下说:“安安被家里司机接回去了。”张秘书去特意...

《驯娇!京圈大佬撕碎温柔掐颈吻狠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车子缓缓驶离唐宫,汇入车流。

回去只开了二十几分钟,便到了榕川大学的侧门。

陈盏脱下外套下车,客气礼貌道:“谢谢您张秘书,麻烦您可以帮我把衣服还给周先生吗?”

“陈小姐,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声谢谢,不用这个客气,至于衣服……”张青扫了眼她手上的大衣,要是不是明白周先生是什么意思,他这个秘书也可以下岗了。

“衣服是周先生给你的,你就先穿着,你下次见面再亲自还给他。”

张青点到为止。

陈盏却愣了下,她跟周京聿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沉吟一声说了好。

张青松口气,“早点休息陈小姐。”

——

踩着宵禁的时间回到宿舍。

舒苏从听见动静从上铺探出头来,“你不是接安安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陈盏将大衣挂起来,神色僵了下说:“安安被家里司机接回去了。”

张秘书去特意查了监控,许安安在她抵达唐宫的十分钟前就走了,至于那条短信,魏云锡身边的那群纨绔也交代,是偷拿许安安手机发的短信,发完就关机了。

舒苏哦了声。

沈棠月从厕所出来,看见陈盏苍白的脸,担忧道:“盏盏,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舒苏:“盏盏,最近换季降温,你悠着点,别又感冒了。”

面对室友的关心,陈盏终于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至于唐宫发生的事,她不打算告诉舍友,她们跟自己一样,都是学生,知道也帮不上忙,还会平白无故替她担心。

沈棠月细心,视线扫过她刚刚挂上的黑色大衣,不管是款式还是长度,都在说它的主人是个男性。

张青开车回去接周京聿,今天出了魏云锡的事,散场散的早。

周京聿坐在后座,问起陈盏,“人送回学校了?”

张青说是。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他说道:“魏启有两个女儿,都在国外。四十岁才生的魏云锡,老来得子宠到没边,都干出强抢民女这件事了,陈小姐肯定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后座在路灯映射下,男人的脸明明灭灭。

张青从后视镜里窥了眼,“我看魏云锡对陈小姐不会罢休,咱们要不要帮一下?”

周京聿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张青,沉声问:“她说了吗?”

张青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陈小姐除了谢谢,什么也没说。”

周京聿声音不疾不徐道,“那就等她自己来跟我说。”

张青哑然,原来周先生心里是这么想的。

——

第二天专业课,许安安来的时候,差点迟到,说早上没听见手机闹钟,还是她妈妈叫她起床,差点迟到。

陈盏闻言,顺势就问两句昨晚的事。

许安安也说,昨晚跟朋友去唐宫玩,喝多了迷迷糊糊见魏云锡那群人来了。

去年魏云锡骚扰陈盏的事,许安安挺不爽他,但谁让人家背景摆在那儿,他们家又是生意上人,得罪不起那些当官的,于是便提前走了。

至于手机,应该是落在了唐宫里头。许安安那手机也用了一年,丢就丢了不心疼。

陈盏委婉提醒许安安两句,她外面的有些朋友,可能人品不行。

许安安以为她吃醋,还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盏盏,我跟他们都是玩玩,只有你才是我的真爱。”

陈盏:“……”

许安安:“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

说完缠着陈盏下课陪她去买新款。

陈盏无奈叹了口气,轻声道:“好,我陪你。”

“爱死你了宝贝。”许安安高兴的吧唧一口亲在她脸颊上。

陈盏惊讶捂着脸,一双清澈的眸子瞪得老大,那可爱又纯欲的模样,惹得许安安又啄了她两口。

中午买新手机,补办电话卡,还在校外吃了顿饭。

刚回学校,学生会那边通知去了几个部门下午没课的成员去多功能艺术厅帮忙布置艺术展。

最近榕城跟国外著名慈善机构联合举办了一场国际慈善艺术展,到时候要邀请各界不少人士前来参加。

榕大作为榕川排名第一的大学,自然是落在他们头上,从开学就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月,这个周末终于要开展了。

陈盏跟许安安二人过去的时候,正巧在多功能厅外碰到了学生会会长,靳寒舟。

榕大论坛,校花榜上人选年年有争议,毕竟审美不同。

有人认为舞蹈系的江馨漂亮但艳俗。

法学院的余南打扮太中性。

外语系的陈盏,人美乖顺但气质太寡淡。

有人在下面不服:陈盏寡淡?你们是没见过她穿短裙的样子吧?

反正各说各的都有,反观榕大校草榜,流水的校花,铁打的外语系靳寒舟。

靳寒舟气质虽冷,却长了一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也难怪连许安安这条颜狗都坚决拥护他校草的地位。

灰色卫衣黑色工装裤的靳寒舟,身影修长挺拔的站在台阶上,正低头用手机发消息,也不进去,像是在等人。

许安安远远看看,就热情的喊道:“靳学长。”

靳寒舟闻声偏头看过来,那张英俊的脸庞常年没什么表情,等到她们走近,才对着陈盏和许安安道:“来了。”

许安安小鸡啄米点头,“靳学长,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们吗?”

靳寒舟将两张志愿者通行证交到她们手里,“这周开始,多功能艺术厅禁行,没这个进不去。”

原来是给他们送通行证的,许安安些许些许失落的耸耸肩,“好吧。”

陈盏接过通行证,乖顺挂在脖子上,靳寒舟视线从她垂首时,露出白皙的后脖颈轻轻扫过。

他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一杯果茶递到陈盏面前,她抬眸接过,说:“谢谢。”

接过时,指尖碰到靳寒舟的手,轻轻一触即分。

许安安眼睛亮亮的,“哟哟哟,靳学长,这不能是我们独有的吧?”

靳寒舟已经偏开视线往前走:“见者有份。”

许安安在后面叹口气,吸管大力插进去,“不解风情的男人。”

喝一口,便皱起眉心,“好酸。”

陈盏吸到里面的冻冻和脆啵啵,嚼嚼嚼,“酸吗?”

她怎么不觉得。

许安安一看名字,洛神梅子柠檬茶,难怪这么酸,“你喜欢喝柠檬茶,当然不觉得酸。”

大小姐生来就只能喝甜的。

陈盏突然笑起来,眼睫弯弯,许安安心都要给萌化了。

一直布置展厅到晚上,靳寒舟让人订了盒饭送过来。

陈盏跟着搬了一下午的雕塑,手臂酸胀,许安安也是靠在她肩膀上,撒娇说累。

许安安看着选出还在跟负责老师确认画摆放位置的靳寒舟。

说道:“听说这次艺术展很重要,榕川好几个大型企业老总都要过来,还要请媒体过来现场报道,筹到的善款全部用于偏远山区儿童的学校建设。”

陈盏听完,温声道:“很有意义啊。”

许安安突然来了句:“那你知道靳寒舟她妈妈就是画家靳韫宜吗?”

陈盏愣了下,摇头。

她只知道靳寒舟家庭条件很不错,有次学校的人看见他是坐1字开头的车牌号。


众人本来对哪名学生来当翻译这事儿并不感兴趣,这下被周京聿这一直,齐齐朝陈盏看了过去。

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学生!

不笑时远山眉黛,清清冷冷的,笑时艳波潋滟生资,眼尾勾出的妩媚既不刻意,也不艳俗。

大家第一印象往往都是以貌取人。

但他居然有理有据,“就劳伦秘书一位女士,让这个小姑娘过来陪陪,免得不自在。”

仿佛只是单纯出于绅士风度,跟他们之间是否认识毫无关系。

金发蓝眼的劳伦秘书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周先生跟留学时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绅士风度。”

他们是用法语交谈,陈盏听懂了。

有些意外,原来他们都认识。

校长认识靳寒舟,但不认识陈盏,老师说道:“她是外语系大二的陈盏。”

“陈盏同学。”校长说道:“你过来。”

老师又把交代靳寒舟的话重新说了遍,又添了几句进去。

陈盏乖顺的点头应下。

原本她应该是站在靠最外边的位置,没想到刚一过去,跟在周京聿身边的张青突然让出位置,“陈小姐,麻烦你跟在周先生旁边。”

陈盏愣了下,说好。

周京聿很高,陈盏有一米六八,脚下的高跟鞋是统一的七厘米,但站在他身边,堪堪达到他肩头的位置。

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松木香,跟那天晚上给她那件大衣身上的味道一样。

“陈小姐。”周京聿低沉的嗓音从头上传来,她迟钝两秒过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微一抬眼皮,就撞上周京聿镜片后深沉的眸子里,他很高,看她时会半垂着眼皮。

她眨了下眼睛,视线飘到他眼皮上的那颗妖痣,每次见周先生,她总会觉得这个颗痣很特别,长得仿若他脸上的点睛之笔。

她温和又平静应道:“您好,周先生。”

刻意的疏离。

周京聿不是察觉不出来,明明第一次见面,在那间小小的茶室里,她侃侃而谈,不是这样的态度。

有人意外的问:“周先生,你跟她认识?”

周京聿从陈盏敛下的眼皮划过,她今天化了妆,眼皮上带着淡淡的颜色。

他浅浅勾唇,并不说话,而是把话题从拉远了。

后面周京聿没有在跟陈盏说什么话,从他们的交谈中,陈盏得知周京聿曾经也去法国留学,在那边待了好几年,一年前才回国。

他的法语水准远在她之上,展厅里配了专业讲解人员,除了在作品的专业术语上需要她站出来翻译给外国团队人听,用得着她的地方少之又少。

加上一直有媒体在旁边摄影,她全程紧绷挺着脊背,怕拍出来的样子不好看。

*

临近中午

一行人前往市里的酒店吃饭,上午的展会短暂结束,下午在酒店还有一场拍卖会,拍卖所得的钱款都会捐出去用作慈善。

陈盏他们这群学生在校门口集合,要等着跟学校这边的大巴车过去。

今天是阴天,校门口的风大,好在陈盏带外套。靳寒舟递了瓶水过来,站在她面前,挡住了风口。

陈盏诧异他的细心,接过水,“谢谢靳学长。”

靳寒舟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不客气,车马上过来了。”

她喝了两口水,旁边其他艺术学院的学生凑过来,“陈盏,听说今天那位周先生是亲自点名你当他翻译啊,你们认识吗?”

“那周先生好帅啊,在那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里,还是帅的好突出。”

“校长对他很恭敬,听说来头特别大,本来是不来这场艺术展,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来了。”

“陈盏,你跟他接触的最多,有听说些什么吗?”

陈盏抿唇摇摇头说不清楚,她也没跟周京聿说两句话。

见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那些女生也就没再问什么,剩下话题的讨论也无外乎也都是关于周京聿这个人。

位高权重,矜贵神秘,几乎满足了这个年龄段女生对上位者的所有幻想。

这会上午来的那些各式各样豪车开始纷纷驶出学校,前往酒店。

靳寒舟帮着陈盏挡风,她撩了下碎发别在耳后,低头去看鞋子。

靳寒舟瞥了眼她被磨红的后脚跟,忍不住问:“鞋不合脚吗?”

陈盏摇头,“新鞋有点磨脚,可能需要适应。”

靳寒舟微微蹙眉,没说话。

说话间,那辆黑色奥迪经过校门口时,又缓缓倒回来,停在他们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全部降下来,张青从里面探出头,“陈小姐,一会是去酒店吃饭吗?”

陈盏闻言愣了下,点头柔声道:“嗯。”

后车窗只降下了小小的一部分,陈盏余光也只能看到里面一截裹着西装裤交叠的双腿。

那降下来的一道细缝像是狩猎者故意布置的陷阱,直觉跟她说,里面很危险,她也不敢再往里看。

张青笑了下,说正好:“我们也要过去,上车一起。”

陈盏握了握手心,礼貌摇头说:“不了,学校的大巴车马上就到。”

张青倒看了看陈盏旁边离得很近的那位男同学。

还想说什么,后排的男人却在此时沉沉出声:“张青。”

话落,唯一的那道细缝也被关上。

张青:“那好吧陈小姐,一会酒店见。”

陈盏面上说好,但心里却没有生出再见的想法。

外婆和奶奶都说要离周京聿远一点,直觉也跟她说,周京聿是个危险的人,所以除了像今天和上次那样的意外,她会离这个人远远的。

张青吩咐司机开车走,车子启动,驶出校门。

周京聿放下手上的文件,瞥向后视镜里,陈盏旁边那个男生似乎说了句什么,她弯了弯眼睛笑起来,像那天在茶室,她仰头时看他的那个笑。

男人脸色一沉。

张青察觉到车里的低气压,也是大气不敢出。

希望陈小姐没有跟那个男生谈恋爱。

陈盏在跟靳寒舟聊许安安,聊到舍友的事,她本能的放松,更何况许安安家里养的那只大耳朵比格犬,比哈士奇还要闹心。

学校大巴车到了,一行人抵达酒店。

跟陈盏想的一样,重要的宾客都被安排在了里面包厢,学生和工作人员被安排在大厅吃饭。


包厢里面,酒过三巡,这场饭局终于要结束。

拍卖会四点举行,结束后会有一场晚宴,中间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张青在楼上给周京聿开了间房,西装外套脱下来,张青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男人手腕上的袖口被解开,露出小臂的青筋络脉。

张青:“晚上还有应酬,你先上去休息两个小时。”

周京聿扯了扯领带,从包厢出来,站在阳台吹了会风,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正要低头点燃,余光却扫见下面露台上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陈盏那张脸漂亮的太过晃眼,仅仅是这不经意的一眼,周京聿就瞧见了。

她穿着那件毛衣外套坐在露台的台阶那儿,那双高跟鞋脱了放在一边。

先前在学校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

他眯着眼吐出一口烟圈,想起榕大校长叫他靳寒舟。

是这个名儿。

隔着上下一段距离,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见靳寒舟提着一个药袋屈膝蹲在小姑娘面前。

张青从楼下拿完房卡上来,就看见男人靠着窗,指尖一点猩红闪烁,身上笼罩着一股阴沉沉的气息。

他走近往楼下一看,看见那小子手放在陈盏的小腿上,眼皮子也是狠狠一跳。

轻咳了声赶紧说道:“先前问过了,两人没谈恋爱,应该是陈小姐鞋子不合脚,那男生才帮忙。”

陈盏拒绝上车的时候,周先生面上看不出来,但张青还是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不悦。

就为这事儿,到酒店吃饭的时候,特意拉了个同学打听了两句。

周京聿将烟头捻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脸色平静的说道:“不合适的鞋应该扔了,贴个创口贴接着穿,只会让自己继续难受。”

*

陈盏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在自己面前蹲下来的靳寒舟。

下意识的就要推拒,却被他大手握住小腿,冷冷的说道:“别动,你已经破皮了,需要消毒。”

她莫名羞耻的缩了缩脚,语气干巴巴的说:“我可以自己来。”

靳寒舟跟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已经用棉签沾了碘伏,擦拭她后脚跟破皮的地方,除了从最开始她抗拒时,他握住住她的腿之外,后面便再也没逾矩的动作。

清洗了伤口,靳寒舟又拿出创口贴给她贴上,“晚上回去尽量别沾水。”

陈盏脸颊有点热,讷讷的说了句:“谢谢。”

靳寒舟将手里用过的棉签扔进旁边的铁皮垃圾桶,伸手要拉陈盏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有一道锋利的视线正在看着她,让她感觉不安。

猛地的抬头去寻找视线来源,但空旷的露台,只有她跟靳寒舟两个人。

靳寒舟疑惑的看着她动作,“你怎么了?”

陈盏扯了扯嘴角说:“没什么,可能是我最近太紧张了。”

“紧张?”靳寒舟似乎不理解她这种心态。

陈盏不会说她怕魏云锡来找她麻烦,所以这周她都跟小心翼翼,几乎没出过校门。

见她不想聊,靳寒舟便不好多问,只是说道:“陈盏,如果你遇到麻烦,可以找我帮忙。”

陈盏愣愣的抬头看着他。

靳寒舟似乎怕她误解,于是又补充了句,“你跟许安安一样都是学生会的人,遇到事可以找我这个会长。”

陈盏心想,原来是这样。以前只知道靳寒舟人挺冷的,没想到是个面冷心热,负责任的男生。

弯了弯嘴角说道:“知道了。”

靳寒舟从她那双漂亮的眸子扫过,没说话。

陈盏脚后跟贴了创口贴,穿上鞋走路的时候已经好多了。

两人刚从露台回到室内,靳寒舟说起下午的拍卖会,老师允许他们进去长长见识,问陈盏要不要留下来看。

陈盏正拿着手机看干洗店发来的跑腿信息,帮忙送衣服过来的跑腿小哥还有十分钟到。

“不了,出版社那边的翻译矫正稿等着我交,一会我就回学校。”

她低声解释道。

也就是在这时,走廊那边的电梯门开了,穿着黑色西装的张青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提着某个高档奢侈品的购物袋,看到陈盏,便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他喊道:“陈小姐。”

陈盏见就他一个人,有点诧异。

张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靳寒舟,对陈盏道:“陈小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陈盏眼里闪过一丝疑虑,靳寒舟明白对方的潜台词,“陈盏,我先去找老师他们。”

她点头说好。

电梯合拢,靳寒舟看着张青跟陈盏的背影,轻轻蹙眉。那个穿黑西装的年轻男人,是那位周先生的秘书。

至于那位周先生,他在家也听父亲提起过,四九城那边来的太子爷,很厉害的一个角色,今天来参加艺术展的宾客都对他毕恭毕敬。

靳寒舟走了,陈盏直接问道:“张秘书,你找我什么事吗?”

张青把手里的奢侈品包装袋交给陈盏,“陈小姐,周先生让我转告你一声,不合脚的鞋子还是别继续穿的好,这里面是让人刚送到的新鞋,你可以换上。”

陈盏惊讶的愣在原地,“他怎么知道……”

说到一半,陈盏脸难看了几分,原来刚刚在露台,背后那道沉冷让她不安的视线,不是错觉。

她语气有点不好:“这双鞋子我不会要,张秘书你拿回去吧。”

张青:“抱歉陈小姐,周先生送的东西,如果要还,可能需要你亲自去。”

就如同上次那件大衣一样。

陈盏胸口有点闷,不清楚周京聿到底想干嘛,她央求的看着张秘书,“我可以不去吗?”

“陈小姐,我就是一个秘书,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张青不忍心,但属实有点绑架小姑娘了,不过周先生心情不好,他送出去的东西,自己再拿回去,到时候火就要蔓延到他身上了。

其实陈盏这个小姑娘应该很聪明,不然也不会表面装作不知道,刻意的疏远距离。

陈盏咬了咬下唇,这时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来送衣服的跑腿小哥。

前两天她把大衣送去干洗店,还没有去取,正巧今天遇上周京聿,她就让干洗店那边叫个跑腿把衣服送过来,到时候无论是交给张秘书,还是周京聿的司机都好,以后都不要有牵扯。

挂了电话,陈盏脸上闪过一丝倔犟,问张青:“请问周先生现在在哪里?”

张青说了房间号。

陈盏深呼吸一口气,“好,我去找他。”


陈盏从套房出来,惊觉手心都被汗浸湿。

给老师发消息,她先回学校了。

老师也没说什么,下午的拍卖会,跟他们这群学生也没多大的关系。

刚出酒店,张青就跟幽灵一样,不声不响的出现在陈盏面前。

“陈小姐,周先生说你要回学校,我让司机送你。”

陈盏疏离说道:“不用了张秘书,我打网约车了。”

张青刚刚听电话里,周京聿冷冰冰的语气,看来闹得很不愉快,“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说了声谢谢。

脚下的高跟鞋,不适合去坐地铁,她打车回了学校。

沈棠月和许安安都不在宿舍,舒苏也去找她朋友,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卸了妆洗完澡出来,小心翼翼撕了后脚跟的防水创口贴。

原本破了一道皮,还没长好的伤口,顺着这么一撕拉,鲜血毫无征兆的流下来。

没觉得有多疼,不合脚的新鞋子总要多穿几次,才会好。

后面的时间,她也没回家,就窝在宿宿舍里,等彻底确定魏云锡确实没想起她这号人物,她悬着的这才彻底放下。

殊不知道,陈盏进入周京聿的套房,虽然只待了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人就出来了,但还是被有心人看了去。

——

魏家

魏云锡不是忘了陈盏,那天他在唐宫会所冲撞周京聿,回来他就被老头关了禁闭。

怕他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反省,还特意派了人过来把家外面围的水泄不通。要是他敢跑,就停了他的银行卡,把他送国外去。

魏云锡在榕城嚣张惯了,土皇帝的儿子也当惯了,国外哪里国内潇洒,安安分分在家打了一周游戏。

禁闭解除,他就叫上人要去榕川大学。 周京聿他惹不起,但陈盏他必须弄到手,不然他不甘心。

“对,去榕川堵陈盏。”

“不把她弄到床上,我不姓魏。”

*

魏启铭在楼下正喝着茶,盯着周京聿的人进来汇报。

周京聿除了刚调来的时候,在榕投里面大刀阔斧的开了两个不中用的分区经理,调走了一些数据表,剩下的时间倒是什么也没干。

按部就班的扩展集团业务,再则就是受邀参加了今天的艺术展和拍卖会,下午还花七百万拍了一幅油画,让人送到了他常住的景府。

“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魏启铭不动声色的问,一时半会还真判断不出周京聿来榕川究竟是镀金还是有别的事。

来人想了想道:“还看到有个女大学生进了周京聿的酒店套房,在里面待了有十多分钟的样子。”

魏启铭放下茶盏,“女大学生?”

他有点好奇能进周京聿房间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年轻男人说道:“那个女生魏部您也见过,榕川大学外语系的,今儿个还指定了她当翻译,叫陈盏,长得很漂亮。”

他这么说,魏启铭想起来了,唐宫会所周京聿护着的那个小姑娘,确实漂亮水嫩,就连他那逆子,都要上手段强抢民女。

哼笑一声:“送了那么多女明星,名媛他都看不上,原来喜欢那个女学生。”

先前在饭局上,也有人看魏启铭眼色,送了几个女人去陪周京聿喝酒,结果周京聿多一分眼色都没赏给对方。

还以为这人真是正人君子,原来喜欢有文化的。

正说着,楼梯那边传来魏云锡骂骂咧咧的声音,边下楼边打电话喊人。

“也先别叫太多人,叫上刘家和赵家那两货就行。”

“要她识好歹,我还能对她温柔点,要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绑也要把她绑过来。今天必须把她弄到我床上”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烦躁的骂了两句,“怕什么,出了事儿我担着,忘了榕川姓什么是吧?”

魏启铭听到不孝子嚣张的话,脑溢血差点没气出来,厉声道:“刚解除封禁就不老实,你去把少爷给我叫过来。”

魏云锡甩着车钥匙都要出门了,结果被家里老头身边跟着的那个死人脸拦住。

“干什么,老子禁闭已经解除了,你敢拦我?”

他认识这个年轻人,叫白祁。比他大不了几岁,听说是燕京毕业的高材生,老家是榕川人,毕业后在京城待了两年才回榕川。

先是进了交通局,办事更出众,后来在市里的一个联合会议上,因为老头看中,才有机会调到身边办事。

在魏云锡眼里,他就跟条狗差不多。

语气不善道:“就你这条不会咬人的狗,要是耽误老子晚上的大事,我要让你好看。”

白祁却波澜不惊道:“魏少爷,部长请你过去一趟。”

听见老头找他,魏云锡烦躁的抓了抓发,不情愿的去了客厅,“要干什么,管了我一周还不够啊?”

魏启铭猛拍了下桌子,明显动怒了:“你也知道刚被关了一周,是不是把你送到国外才老实?”

这突然发这么大火,魏云锡都懵了,“老头你干什么,我这还没出头,你那么大火气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我是不是说了,周京聿在榕川这段时间,让你消停点?”

魏云锡:“爸,你那么怕周京聿干什么,万一他要在榕川待好几年,那我还活不活了?”

魏启铭简直恨铁不成钢:“你给我闭嘴。”

魏云锡闭了嘴。

“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要去绑谁?”

魏云锡眼珠子滴溜转,立马反驳,“没有,我跟朋友闹着玩儿呢。”

魏启铭:“少糊弄我,你是不是要带人去榕川大学找那个叫陈盏的女学生?”

魏云锡不做声。

魏启铭指着他严肃道:“我警告你,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魏云锡:“不是爸,为什么,我真挺稀罕那个陈盏,你不让我得罪周京聿就算了,难道我还不能搞一个女大学生?”

魏启铭觉得,这逆子迟早要把他气死,“换个人,周京聿看上那女学生了,你不能懂她。”

魏云锡一听,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魏启铭吼道:“听到没有?”

他不情愿道:“知道了。”

后面继续教训了逆子两句,魏启铭让他赶紧滚,再多说两句,怕自己得心脏病。

然后又招来白祁:“既然周京聿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你找个机会把人送过去,我倒要看看他是真纨绔,还是装的。”

——


陈盏识不清人,感觉自己身体内有一团火,像是要把自己从里到外的燃烧殆尽。只想凭本能驱使她朝对方靠近,但对方却一点也看不出她的难受,每当她要靠近,对方就推地更远。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让她蹭一蹭,靠一靠怎么了?

想到这儿,陈盏抽抽噎噎的开始哭出声,身体难受,心里委屈,抽泣开始不可控的越哭越大声。

眼泪从她眼尾滑落到枕头里,连带着头发都湿了一片。

耳边响起男人无可奈何的喘息声,然后被人从被子里捞起来,抱在身后,轻轻拍着背安抚着:“好了好了,不让你吃就哭了,这么娇气?”

陈盏哇一声又哭了,她才不娇气,她就是太难受了,一边哭又下意识的在他胸膛蹭,滚烫的脸颊碰上对方,才好受一点。

主卧门只开了一道缝,张青却不敢往里看一眼,为难的说道:“陈小姐这种情况要送医院,但魏家的人还守在下面,如果这时候把人送走,那群老狐狸肯定要起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

让周京聿自己充当解药剂。

周京聿又何尝不知道,但他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得到陈盏,又何须这么大费周折,直接像魏云锡一样,找人把她绑过来不就好了?

但他没那么俗,这种事儿讲究心甘情愿才有意思,不想睡一晚过后,对方看他的眼神变成仇人。

起码,他对陈盏的欲望不想只是短暂一晚的事。

他任由陈盏像个八爪鱼一样贴在自己身上,没尝过情事的小姑娘,也只能做到亲一亲,抱一抱。

但仅仅是这个程度,周京聿身体也是紧绷硬的厉害,手臂凸起的青筋,可见他忍耐的多么难受,但手上力道还在克制温柔轻抚她的脊背。

陈盏身上的卫衣牛仔裤早就在刚刚的混乱中扔在了床下,手心里软嫩的皮肤和烫人的温度全部都是对他的催情剂。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你打电话让客房部送些冰上来。”

说完,便捞起陈盏往浴室里去。

张青得了命令立马去打电话。

陈盏扒在周京聿身上不肯下来,他别无他法,只能把自己跟她一起放进盛满冷水的浴缸里。

深秋的榕川,饶是不如北方这个季节寒冷,但冰水刺骨,激得陈盏整个人狠狠瑟缩了下,扒的周京聿更紧。

脖子猛地一滞,男人嘶了声,这小姑娘恐怕是灭口吧?

陈盏可怜兮兮的说了声冷。

周京聿:“……”

看出来是挺娇娇一小姑娘,确实是可怜见的,他倾身在她被亲的红艳艳唇角上轻轻咬了咬。

嗓音沉哑道:“乖一点,一会就好了。”

然后便狠了心的把人往浴缸里摁下去。

陈盏起初还挣扎了的剧烈,但发现自己确实不是对方的对手,嘴角一撇哼哼唧唧的又要哭。

湿发贴在她脸上,她人本来就白,在浴缸里被冷水泡着,整个人是又白又透,眼眶鼻子和唇红红的,脖子露在外面的大片肌肤都被周京聿种上了其他痕迹。

这模样,别说她哭了,他甚至想让她哭的更厉害了一点。

周京聿起身把浴室灯关了,看不见时但听觉上面又是成百倍的折磨。

他叉腰轻啧了声,冷声道:“陈盏,你再哭,你信不信我真把你在浴缸里办了?”

陈盏本来就畏惧周京聿,哪怕这会意识不清醒,但他冷下来的声音还真管用。

她瑟瑟抖抖的环抱着身体缩在浴缸角落,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张青敲门,周京聿要的冰送来了。

他拉开门,张青瞧见了他浴袍湿透的下半身:“你这是?”

周京聿一言不发的拉过他手里两桶冰,然后门砰一声又关上了。

张青摸了摸鼻子,这么大脾气,难道是陈小姐又惹他生气了?

冷水里又加了几桶冰,在摁在里面强行泡了半个小时,陈盏才终于没了那股欲火焚身的难受。

整个人冻到嘴唇都开始乌白,才被周京聿从里面捞起来给她洗了热水澡,擦干净后把人塞进被子里,又开了空调。

*

陈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转醒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结果整个人头晕脑胀差点又栽回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门徐徐的开了一道缝,泻进来一道外面的灯光。

随着这道光进来的还有张青的声音。

“周先生,医生马上过来了。”张青朝卧室方向看了眼,“陈小姐明天醒来该怎么说?”

周京聿已经换了身干净的睡袍,坐在沙发里,身体慵懒的靠在后面,手臂闲闲搭在扶手上,手指正夹了支烟没抽任它燃着,垂首翻看着腿上文件。

闻言神情不悦的说道:“她被人下药送到我这里,我帮了她,我难道还要向她解释?”

张青轻咳一声,说:“这事儿确实容易让人误会,要是不处理好,说不定陈小姐要怎么闹呢。”

周京聿轻嗤一声,“先前就提醒过她,这回被人卖给我,她找我闹什么。”

张青想提醒他,这话在陈小姐面前可不能这么说,容易把人弄生气,更何况这种事,也不是陈小姐一个学生能反抗的事。

但话还没说出口,卧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陈盏身上是周京聿给她换的睡袍,她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可怕,光着脚站在门口,哭过之后的眼眶还有残红未褪。

张青愣了下,喊道:“陈小姐,你醒了。”

周京聿翻文件的手顿住,看向陈盏,撞入她冰冷不屈满含怒意的眼神里。

明明整个人单薄的像月光下的琉璃盏,稍一碰便会碎成满地霜,偏偏那纤细的脊骨里,凝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倔犟和傲气。

这眼神,周京聿不喜欢。

准确的说,他不喜欢陈盏看他的眼神,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还记得多少?”

陈盏闻言,脑子里突然闪过之前的片段,粗暴的吻,冰凉的掌心和被自己被摆出羞耻的姿势……

顿时,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整个人仿佛摇摇欲坠。

张青有眼力见的说道:“我出去打电话问医生到哪儿了。”

门轻轻的合上。

周京聿起身,朝她走近。

陈盏下意识的后退,眼神里却涌动着隐忍的火焰,却在下一秒被男人强势的捏住下巴抬起来直视她含着怒意眼睛。

他不太高兴,出口的语气也重了几分:“陈盏你全记得。不怨别人,也不怨自己蠢,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生气?”


陈盏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客厅里张青和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客厅的窗帘被全拉开,露出外面灯火辉煌的夜景。

周京聿背对着陈盏站在落地窗前,左手夹着烟,弹下一截猩红的烟灰,灰色余烬簌簌落下,灰白烟雾顺着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往上攀爬缠绕。

陈盏脑子里冷不丁的就想起这双手在黑暗中,是如何一寸寸的抚摸过她的身体,腕间银表制造出来的欢愉让她整个人忍不住颤栗,脸颊突然就滚烫起来。

周京聿察觉到身后的声音,他此刻已经敛起了所有的情绪,恢复成以往沉稳贵气的模样。

他没说话,就这么神情冷淡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陈盏紧了紧手上的书包,语气温顺道:“周先生,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还是要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虽然是因为有人要利用她讨好他,她才会被送到他床上,但也怪自己识人不清,着了别人的道,最重要的周京聿没有碰她。

尽管她并没有把那张膜看的很重要,也不在乎初吻给了谁,可还是觉得庆幸,这个人幸好是周京聿,如果换成其他人,不会能有他这么绅士,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陈盏又觉得周先生真是个矛盾的人,她不蠢,从小因为长得漂亮,男人看她的眼神她还是分辨的出来。

所以周京聿先前看她的眼神,还是字里行间里流露出来的语气,都在告诉她,他想要得到她。

可真送到他床上,他却又能在及时关头清醒,却又不肯真正放过她,这让陈盏开始看不懂他究竟想要什么。

周京聿眉眼淡淡压下来,语气略带讥讽:“陈小姐的谢谢还是一如既往的敷衍。”

陈盏有些羞愧,垂眸道:“周先生,我先走了。”

说完,朝门口走去,只剩手刚碰上门把手。

“陈盏。”周京聿突然出声叫住她。

她转头看他。

周京聿半垂着眼皮看她,双眼皮上的那颗痣很妖,他眸色晦暗道:“我不是善人,对你我也没那么好心,不会次次都无条件的帮你。”

陈盏手指蜷缩起来,低声应道:“我知道。”

男人浅浅吐了口烟圈,灰白烟雾飘渺,模糊了他那张俊美锋利脸,让人看不真切。

“我帮人也从来事不过三,三次过后怎么还,就由不得你陈盏说了算。”

陈盏闻言,瞳孔猛地收缩了下,一股莫名危险的情绪开始席卷着她。

周京聿眼眸微眯,极具侵略性的说:“所以最好别给我第三次帮你的机会。”

——

陈盏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根本招架不住周京聿的眼神,似乎再有最后一次,她就真的逃不开了。

电梯下楼,张青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待了。

见陈盏出来,“陈小姐,周先生吩咐我送你回学校。”

现在是凌晨一点,学校早就宵禁了。

陈盏:“不用了张秘书,已经麻烦你们够多了,我已经打了网约车。”

都说好不会再麻烦周京聿,自然也不会在坐他的车,不然显得她先前在楼上说的那些话幼稚且可笑。

张青闻言,立马露出为难的表情,陈盏直接亮出了打车软件,网约车司机已经赶过来了,她知道他的难处,“周先生不会怪你。”

见此,张青也不好在强求,只是说道:“陈小姐,以后在外识人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关于今晚这件事,周先生说,只要你服个软,他可以帮你处理。”


她去厨房看了眼,什么都没有,灶上也不见开火的样子。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赶紧上楼去拿手机给老太太拨了电话过去。

陈女士上了年纪,也不太惯用智能手机,又电话来了没听见,所以她的手机铃声是老人常用的那种大喇叭土味情歌,只要电话响了,隔着好几间屋子准能听到的那种。

果然刚拨过去,一楼里头的主卧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土味来电铃声。

陈盏眼皮子猛地一跳,赶紧推门而入,卧室没人。又推开主卧卫生间,看到老人昏迷倒在地上,头上晕出大片血迹时。她整个人心跳都仿佛停止了一样。

手忙脚乱的拨通救护车,这里离最近的医院要十几分钟的车程,又赶紧叫了邻居过来帮忙把外婆扶到外面。

救护车过来,把昏迷的老人抬上救护车,陈盏跟着坐上去,浑身失了血色,手脚冰凉,双手死死的握住外婆的的手,不敢想要是外婆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到医院抢救,直到有医护人员出来,要家属签病情责任书,签完字,她才赶紧给徐婧打电话过去。

历经四十分钟的抢救,外婆被推进普通病房,随后有医生告诉陈盏,外婆昏迷是因为脑部肿瘤压迫神经,导致血压升高才会突然的昏倒,幸好送医院来的及时。

至于头上昏迷倒地时磕破的伤口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肿瘤块不大,最好尽快手术,但由于外婆已经六十多岁,开颅手术有风险,让家属好好商量。

由于救护车是距离乡下最近的普通医院,医疗资源有限,这边医生建议,最好是等病人病情稳定后,转入更权威脑肿瘤医院让专家会诊后,找脑外科肿瘤手术经验丰富的医生开刀。

事情发生太突然,陈盏由最开始的紧张,慢慢冷静下来后,打电话给学校请假,联系医院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等她重新回到病房,陈娇花已经醒了,大概是知道她前几天拖着不想来检查,今天又突然昏倒,以为是小病拖成了大病,给孙女添麻烦了。

所以看到陈盏进来,脸上还有点犯错后的心虚。

陈盏简直忍俊不禁,“没事的外婆。”

甚至庆幸,她这周回来了,要是没回来,还不知道要是什么样儿。

陈娇花看陈盏不怪她,也就放心了,于是试探性的问道:“我这不是什么大病吧?”

她平常身体好,往年也是年年体检。

陈盏抿唇道:“外婆也不想瞒你,医生说你需要转院做手术。”

她把病情说了,因为她知道,外婆不是那种讳疾忌医的人。

陈娇花听完,只用了短短半分钟就接受了她脑子里长了肿瘤的事,“我这个年纪的人,生死已经看淡了,就是你妈也没回来,不然我给自己请个护工,你回学校上课吧。”

陈盏有时候真是服了陈娇花女士活得太过于清醒,板着脸说道:“晚了,我已经请假了。”

傍晚的时候,徐婧才看到消息回了电话,她在电话另一边也很着急,已经买了最近一趟航班打算回国。

但徐婧作为这次乐团巡演的总指挥,最后一站演出就在后天,她要是现在离开,乐团不仅要开天窗,总指挥位置可能也保不住。

陈盏冷静分析:“妈妈,外婆脑内肿瘤属于早期,发现的早,只要切除就会根治,而且转院还需要一点时间,手术还没确定是哪一天,你可以先忙完工作再回来,外婆不会怪你。”


在他疑惑的眼神中,陈盏轻轻朝他挽了个笑,“麻烦张秘书送我过去吧。”

张青以为这一趟过来不会这么轻松,但陈盏突然松口,让他猝不及防震惊看着对方,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陈盏已经越过他走到车边,声音轻柔道:“张秘书,我们不走吗?”

张青回过神来,三两步上前拉开车门,临上车前,他还是不忘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陈小姐,你想好了?”

睡火莲什么的其实就是一个借口,陈盏这一去代表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陈盏眼神清清冷冷的落在张青身上,语气格外的平静,“张秘书,我已经被逼到绝境了,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张青哑然,确实没有除了周先生更好的选择,不过要是让陈盏知道,她之所以会被逼到这种处境,有周先生在其中的推波助澜,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但陈小姐应该永远也不会知道。

只是说道:“陈小姐,周先生爱护一个人喜欢护短,跟了他就不会再有这些委屈了。”

陈盏撇开眼睛,没应这句话,只是道:“我没那么多时间,无论是我妈妈,外婆的手术,还是我的作业,我希望一切都能回到正轨上。”

张青:“那是自然。”

车门合上,隔绝了周遭的一切喧闹。刚刚汇入车流,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打在车窗上,溅起一颗颗小水花,最后越来越多,模糊了整片玻璃窗。

——

陈盏不知道周京聿住在哪里,但有钱人无非就是住在榕市房价最高的那几处豪宅区。

只是当车子开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时,陈盏有些意外,“张秘书,你是还要去购物吗?”

张青笑了笑没说话,车子拐弯进胡同。

榕市一环中心,除了大型高端商业区和写字楼外,最热闹的莫过于它背后由三条宽窄不一的深巷胡同,及其之间的四合院落组成的文化旅游景区,也被打造成了榕城市中心极为特色的网红打卡区。

陈盏也会在放假的时候,陪朋友来这边逛街,经常会遇到外国来的游客在这边打卡拍照。

但这边明显不是住宅区,直到车子穿过人声鼎沸的闹区,开到巷子深幽处,停在一处宅院前,立着一块牌子。

「私家宅院,拒绝参观」

厚重的黑胡桃木双开门板,纹理如凝固的暗色河流,镶着黄铜门环,两只石狮子踞守两侧,门楣之上悬着一方乌木匾额,「景府」二字瘦金体,极其有风骨。

陈盏惊讶,以前逛街也来过这里,但往往都会被旁边的保安亭里的大叔拦住,告诉他们这里是私家宅院,不是景区,不对外开放,让她们想逛去别处。

保安亭里的保安只看了眼车牌,便放行了,大门旁边的专供车辆出去的车库缓缓升起来。

陈盏下车后,还是忍不住惊叹道:“这里是周先生的住处?”

张青笑着解释道:“都说榕市中心的巷子跟京城以前的胡同很相似,其实在清朝的时候,都是满蒙八旗子弟的驻地,修的大差不差。

周家老太太祖上是正统的上三旗正白旗出身,巷子文化改造的时候,政府回收,几乎都卖了,老太太想留着,便一直放在这儿,请了专人打理,恰逢周先生这回过来榕川,正好房子坐落中心,交通方便,也就顺势在这儿住下了。”

“周家那位老太太祖上改了名,姓景,所以这里叫景府。”


陈盏眉心轻蹙,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很快就释然了。

周京聿家的佣人应该是为了迎合他京城人的口味,跟榕川这边的菜色不太一样,加上她这几天这里压着事,没吃太多便放了碗筷。

男人淡声问道,“不合胃口?”

陈盏:“不是,饱了。”

周京聿不太赞同的说道:“你太瘦了,不用减肥。”

陈盏想他大概是误会了,她没有想减肥的意思,想解释,但又想了想还是没说,见他也停了筷子,才问道:“外婆要做手术,我什么时候能回医院?”

周京聿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疑惑:“我何时不让你回医院了?”

陈盏微微歪头,像是没听懂对方的话。

周京聿忽然觉得她这表情有些生动有意思,他懒洋洋的一笑,“这位陈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没有将人囚禁起来的癖好,除非你想,在某些方面我可以试着配合你。”

前半句陈盏听懂了,后半句慢了几拍才听懂是什么意思,脸颊瞬间火辣辣烧起来,连忙反驳道:“我也没有。”

周京聿脸上的笑容带着很有几丝兴味,觉得这样表情生动的陈盏,白才是在那个农家小院里他认识的陈盏,便生出几分想逗弄的心思。

张青拿了手机过来,硬着头皮说道:“周先生,是老首长的电话。”

虽然他也很不想过来打扰周京聿跟陈盏之间的和谐相处,但确实是京城那边的电话比较重要。

周京聿敛了表情接过,没第一时间接通,而是看着陈盏说道,“你先上楼,浴室有干净的毛巾,衣服会晚点让人送新的过来,你先休息两小时,晚点我送你回医院。”

话落,陈盏眼神飘忽了一瞬,像是思绪突然断片。

心想,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算了,一闭眼一睁眼就过去了。

于是她乖顺的点头,准备上楼,想到什么, 她转身绷着语气对周京聿道:“你尽量快一点,好吗?”

周京聿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但手机铃声已经开始响第二遍了,他敷衍的微一颔首,往书房方向走,接起了电话。

张青见陈盏还站原地,以为她不清楚卧室在哪里,于是便说道:“陈小姐,楼上就一间卧室,另外一间是空房,上去你朝右边那间屋去就可以了。”

陈盏点头说了声知道。

上楼时,张青又想到件事儿,觉得应该提前告诉陈盏,免得她担心。

“陈小姐,令母徐女士今日的演出将会正常上台演奏,医院那边周先生也打了招呼,已经给你外婆转入了单人vip病房,手术也会照常进行,让你不要担心。”

陈盏目光转向对方,眼中写满了惊讶。虽然刚刚的饭桌上都没有提起这些事,但她知道周京聿不会食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从周京聿回景府就一直跟她在一起,也没瞧见他吩咐张青或是给谁打电话。

张青笑着轻叹道:“陈小姐,周先生哪能真让你处于孤立无援的处境,你若今天不来照看那盆睡火莲,恐怕周先生就真拿你没办法了。”

“还有学校那边,你的学姐罗秋月你想怎么处置?”

陈盏想,“张秘书,她出卖我得到的东西,是不是应该都还回来?下药,诽谤,我想她得到法律上应有的惩罚。”

“陈小姐,一切会按你说的去办。”

陈盏上楼后,满脑子都是张青跟她说的有关于周京聿的事,所以他其实是早就决定帮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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