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眼……”
“……血债……”
“……血偿!!!”
最后一个“偿”字出口的瞬间,悬浮在他身侧的一枚暗金晶刃猛地一震,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暗金流光,带着刺耳的厉啸,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狠狠轰击在远处一面被熔蚀得千疮百孔的厚重合金墙壁上!
没有爆炸。
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噗”响。
那面足以抵挡重型能量武器轰击的合金墙壁,如同被烧红的餐刀切开的黄油,瞬间被洞穿一个边缘光滑、流淌着暗红铁水的圆形孔洞!孔洞边缘的合金结构呈现出诡异的熔融结晶状态!而那枚暗金晶刃,在洞穿墙壁后,余势不减地消失在基地幽深的通道深处,只留下一道灼热的轨迹在空气中缓缓扭曲、消散。
死寂。
比巨蜥倒下时更加彻底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无声的毁灭震慑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那洞穿的孔洞,如同深渊凝视的眼睛,无声地诉说着新生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与……暴虐。
林焰悬浮的身躯缓缓落下,双脚重新踏上滚烫的熔渣。体表奔涌的暗金光芒如同潮水般缓缓内敛,皮肤上的熔岩裂纹也黯淡下去,只留下比之前更加深刻、如同古老图腾般的暗金色纹路。那些悬浮的熔岩晶刃也化作点点暗金光粒,消散在空气中。
但那双熔金般的眼眸深处,燃烧的火焰却丝毫未减,反而沉淀得更加冰冷、更加致命。
他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看那具冰冷的巨兽遗体。他沉默地转身,迈开脚步,朝着穹顶裂口的方向走去。每一步落下,脚下滚烫的熔渣都发出轻微的“嗤嗤”声,留下一个清晰的、边缘微微发光的脚印。
“队……队长?”一个战士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带着敬畏和恐惧的颤抖。
林焰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的背影在弥漫着死亡气息和灼热余温的废墟中,显得异常挺拔,却又孤绝得如同行走在荒原上的孤狼。残破的作战服下,暗金色的纹路如同呼吸般微微明灭。那只烙印在掌心、燃烧着熔金光芒的深渊之眼,随着他握拳的动作,在指缝间一闪而逝。
他没有回答。
也不需要回答。
血债的方向,在裂口之外。
在深渊凝视之处。
新的战场,已然在他脚下铺开。
林焰的脚步踏在冷却凝固的熔渣地上,发出沉闷而孤绝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基地众人紧绷的心弦上。他没有走向穹顶裂口,而是径直走向了那具无声的、如同冷却山峦般的巨兽遗体。残破的作战服下,新生的暗金色熔岩纹路随着呼吸微微明灭,如同沉睡的火山地脉。
他停在巨蜥巨大的头颅旁。空气里还残留着硫磺、焦糊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那双曾燃烧着熔岩之火的琥珀巨眼,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灰败,眼皮沉重地永远合拢。林焰缓缓地、单膝跪了下来,膝盖接触冰冷的地面,没有发出声音。他伸出那只烙印着熔金之瞳的右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轻轻抚上巨蜥覆盖着厚重熔岩甲壳的额头。
触手冰凉,坚硬如铁,再无半分曾经的温热。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狠狠刺入心脏深处那个巨大的空洞。体内奔涌的、属于巨蜥最后馈赠的磅礴力量,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烫着那份失去的冰冷。新生的力量与永恒的逝去,两种极致的感觉在他体内疯狂撕扯,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再次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