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王爷不妨签了那和离书,臣妾与王爷从此……恩断义绝。”
裴照临眉头紧紧皱了一下,但转瞬便化作熟悉的冷漠。
“这门亲事可是你们沈家哭着喊着求来的,你可别后悔!”
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不后悔。”
他大步来到案前,抓起狼毫便大笔一挥。
签完却并不将和离书递给我。
“想要和离书,先跪下给绫儿赔罪。”
我望着裴照临那永远居高临下的面目,忽然觉得可笑。
三年婚姻,桩桩件件在眼前浮现——
我们成亲第二天,我将熬了整夜的药膳捧到他面前,他却转手倒进狗盆:“畜生才吃这等下作东西。”
最冷的那个冬至,他罚我在雪地里抄经,让我落下了终身的腿疾,每逢阴雨天,骨头缝里都渗着寒气。
那年乞巧节,我熬红双眼绣的平安符,被他随手塞给跛脚门房:“你俩倒是天造地设的残废。”
每年我生辰,他都要召舞姬进府献艺,他总是搂着舞姬冲我嗤笑:“三年无所出,也配当王妃?”
而母亲临终托人送来的家书,被他扣在书房整整半年,等我发现时,字迹早已被虫驻穿……
罢了。
我在满院仆人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注视中,踉跄着走到花绫面前。
双膝一弯,重重跪了下去。
“妾身知错,惊扰了姑娘,请姑娘宽恕。”
我低下头,额头触碰冰冷坚硬的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
她伸手欲扶我,却被裴照临拦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绫护在身后,“绫儿总是这般心善。”
转头看向我的时候,那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可惜这王府里,多得是心思歹毒之人!”
他怜惜地拭去花绫鬓角的血迹,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以后谁也别想再伤你分毫。”
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咳咳……”花绫突然咳嗽起来。
“不好。”绿翘尖声嚷道,“姑娘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