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强到底死哪儿去了？！”秦桑厉声打断。
“我不知道，他的电话打不通，家里还被泼了红油漆，如果被那些高利贷发现，我会死的......”周耀祖抬起泪眼，“姐，我回不去了，让我跟你住吧。”
“不行！”秦桑直接拒绝。
“你嫌我给你丢人是不是？”周耀祖立刻变脸，“我们好歹是一个妈生的，你别忘了，你亲口答应过妈会好好照顾我，你不能反悔，起码......起码你也要替妈把我养到十八岁。”
“周耀祖！”秦桑声音发颤，“你敢道德绑架我？”
见硬的不行，周耀祖又软下语气，“姐，你真的忍心看我流落街头吗？”
秦桑叹了一口气，最后妥协：“马上回学校，我替你交住宿费，每个月再给你五百块生活费，但我有要求，不准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不准再开直播胡说八道。”
周耀祖眼神闪烁，迟迟不答。
秦桑彻底没了耐心，“周耀祖，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别太过分。”
周耀祖咬了咬牙，索性直接坦白：“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所以我回不去了。”
“你说什么？！”
“谁让他们骂我妈是病痨子，又骂我爸是个赌鬼，我没爹疼没娘爱，我活该，可是我不准他们骂我妈。”周耀祖带声音哽咽，“姐，换作是你，能忍吗？”
秦桑突然哑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于这个弟弟，她有点感情，但不多。
“妈不管我，爸不要我，姐姐现在也不认我，那我还活着干什么，干脆死了算了！”
周耀祖说完，像是突然发了狠似的，对着旁边的墙壁用力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鲜血顺着额角蜿蜒而下，在苍白的脸上划出刺目的红线。
他回头看着秦桑，然后倒在了地上。
秦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大喊：
“左安！叫救护车！”
比救护车更早出现的，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幻影。
车窗缓缓降下，靳宴修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少年。
“上车。”
周耀祖已经陷入了彻底昏迷状态，左安见状，抱起他上了车。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
伤口一共缝合了十五针，周耀祖中途被疼醒，又很快昏迷过去，然后被推进了住院部。
秦桑把周大强的电话告诉医院，拨过去却是空号。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问。
“我是周耀祖的姐姐。”秦桑上前。
“病人的伤口有点深，需要留院观察三天，期间注意忌口。”
“谢谢医生。”秦桑机械地应答，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现在打算怎么办？”
靳宴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手掌轻按在她肩上。
周耀祖处理伤口的时候，左安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了。
秦桑苦涩一笑：“如果我说不想管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你刚才慌乱的样子，可不像不在乎。”靳宴修看向病房，“从法律的层面上来说，他有周大强这个父亲，你没有抚养他的义务。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这弟弟不简单，先是通过直播卖惨，再对你用以死相逼的伎俩，这不像他这个年纪能想出来的。”
秦桑微怔，“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指使他？是周大强？”
“只是推测。”
“其实有一点周耀祖没说错，我的确答应过妈妈会好好照顾他。妈妈很疼他，如果妈妈知道看见周耀祖受伤，她会非常心疼。”
靳宴修握着她的手，力道收紧，“秦桑，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