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牵着小鹿,回到家里,准备养起来,好去跟孙二员外换良田。
这时候,消息闭塞的鸡鸣屯内,从开始有关于‘文山和西门押司被黑风寨杀人劫财’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黑风寨的强盗半夜洗劫了西门押司的别院,也有人说这是仇家报复。
官府贴出告示悬赏线索,但没人怀疑到李胜这个普通军户头上。
李胜带着张嫣儿去县城看望岳父一家,刚进入县城大门,就看前面热闹的很。
只见县衙门口贴着大大的海捕文书,上面把‘黄二蛋’等几个失踪的泼皮无赖,也全都算在了黑风寨的贼人名单当中了。
李胜心中暗笑,转身去了趟银庄,把几块银饼兑成了散碎银子。
茶摊上的人还在议论这桩大案。
“听说那晚死了十几个人呢!”
“活该!西门押司和文山平时欺男霸女,早该有此报应!”
“嘘,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啊!”
听着这些议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慢慢被遗忘。
等离开茶铺子,李胜又带着张嫣儿来到布庄。
张嫣儿跟在李胜身旁,听着街边百姓们的议论声渐渐远去,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夫君,见他神色如常地挑选着布料,不由得抿嘴一笑。
“掌柜的,这匹湖蓝色绸缎我要了。”李胜指着柜台上一匹闪着光泽的布料,“再配上两斤新棉花。”
买完布料,两人又去粮店买了上好的白米白面,割了十斤猪肉,还称了些时令干果。
最后来到皮货铺,取回之前订做的狼皮袄子。
“岳父见了这袄子,定会欢喜。”李胜摸了摸厚实的皮毛,对张嫣儿笑道。
来到安国巷的岳父家,张云起正坐在院中发呆。
他现在是流放在罪之人,整天无事可干的状态。
见女儿女婿提着大包小包进门,顿时眼睛一亮。
“贤婿来了!”张云起连忙起身相迎,“怎的又带这么多东西?”
范氏闻声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 这如何又破费了!”
张平和张宁儿也从屋里跑出来。
张宁儿一眼就看见李胜手中的狼皮袄子,惊喜地叫道:“好漂亮的皮袄!”
李胜将狼皮袄子递给张云起:“岳父大人试试,看合不合身。”
张云起接过袄子,手指抚过柔软的狼毛,眼圈竟有些发红:“这狼皮,这得费多少心思啊!”
自从获罪以来,亲朋好友全都避之不及,除了家人,张云起再也没有受到多少关心。
他在京师大牢受到那些酷刑,现在天气渐渐冷了,愈发有些难受酸疼,有这狼皮袄子肯定能好许多。
“爹,您快穿上看看!”张嫣儿帮着父亲披上袄子。
张云起穿上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范氏围着丈夫转了一圈,连连点头:“合身!真合身!这针脚也密实。”
张平摸着袄子上的皮毛,说道:“这狼皮在京城,若再配上最好的皮匠也得好大价钱呢。”
“大舅哥别急。”李胜笑着从包袱里又拿出一件略小的狼皮马甲,“这是给你的。”
一家人欢天喜地地试穿着新衣,连向来严肃的张云起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范氏拉着张嫣儿去厨房忙活晚饭,张宁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夜幕降临,一桌丰盛的饭菜摆了上来。
“贤婿啊,”他感慨着最近半年以来的浮浮沉沉,以及冷暖世情,叹息道:“若非你照应,我们这一家子在燕州,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