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一听喜出望外,“本侯明日便昭告天下,重金悬赏,寻求奇才异士。”
顾鹤眠咬了咬牙,继续道:“至于陆小姐,犬子愿下聘求娶,代侯爷精心照料,令其早日康复。”
陆川闻言动容,看向顾弦知。
顾弦知察言观色,立刻狗腿道:“晚生对小姐爱慕已久,还望侯爷成全!”
陆川本来打算把陆婉瑶嫁给太子朱盛坤,来日朱盛坤登上皇位,陆婉瑶就是皇后。
可陆婉瑶现在这个样子,当太子妃肯定不行。
留在家里的话,看着都烦。
要知道,东厢房里还住着个半死不活的董边苔。
“难得你有心。”
陆川无奈之下叹了口气,“也罢,本侯就将小女许你为妻,你必要善待于她,不得纳妾。”
“谢侯爷厚爱,晚生必信守承诺,终生不纳妾室。”
顾弦知心里冷哼,老子养外室,你个老东西管得着吗?
“嗯。顾鹤眠,你养了个好儿子。如此,明日上朝,本侯便为你请旨升擢为刑部尚书。”
陆川的话令顾家父子欣喜若狂。
两人委屈求全,为的就是陆川这句话。
“走!带我去看看虞双儿那个妖女的尸首!”
陆川起身,往屋外走去。
顾鹤眠父子殷勤带路。
想到顾家很快就要双喜临门,父子俩难掩喜色。
可是,沿着曲折的回廊步入庭院,顾弦知总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此时,月黑风高,寒意袭人。
庭院中的衰草枯木时而唿唿怪响。
顾弦知心神不宁,回头看了看。
回廊两侧间隔悬挂着八角彩绘宫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三抹影子时而分散,时而交叠,悄无声息的变幻着形状。
顾弦知明明知道那是三人的影子,却总觉得像是别的什么东西跟着他们。
他打了个寒颤,生硬地把目光挪到父亲身上。
顾鹤眠正亦步亦趋地搀扶着陆川,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他那奴颜婢膝的模样让顾弦知心生酸楚和愤闷。
顾鹤眠年近知命,比国舅年长,但却畏其权势,不得不跟个孙子似的。
就像刚才,国舅如果非要让他跪瓷片,父亲就算再心疼,也不敢阻拦。
想到这些,先前的喜悦变成了嘲讽和羞耻,冷却了顾弦知强装的笑脸。
他默默回过头来,加快脚步。
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如影随形!
他强作镇定继续引二人穿庭过院,来到陆府院门旁的空地上。
白日里用的那辆马车静静地杵在那里。
拉车的马正缓慢地嚼着草料,时而打个响鼻。
顾弦知心头一跳。
通常,马打响鼻是感知到危险警示主人。
可四周并不见异样,门口还笔直站着两个值夜的护院。
看着紧闭的轿帘,白日看到的可怕景象浮现在眼前,顾弦知不由寒毛倒竖。
“妖女的尸首呢?”
陆川急走了两步,东张西望。
“回侯爷,就在马车里。”
顾弦知硬着头皮掀开轿帘。
顾鹤眠赶紧提灯上前,给陆川照亮。
陆川往轿中看了一眼,吓得失声惊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顾鹤眠身为刑部侍郎,素日没少见形形色色的重刑犯、死囚或死人,胆子大些。
即使如此,当他看到轿中情形,也吓得心颤手抖。
只见一具浑身是血的女尸端端正正坐在里面,似乎正对着他们冷笑。
可它裸露的肌肤已经溃烂化脓,红白之物顺着尸骨缓缓下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呕……”
陆川胃里一阵翻腾,抚胸侧头一阵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