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这时候还顾得上争权夺利,你是猪油蒙了心了?简直是鬼迷心窍……”
反方:“你俩闭嘴!如今当务之急是遣使议和!”
正方:“议和?你要丧权辱国、割地赔款?怪不得你长得贼眉鼠眼……”
开始,互相还能讲点儿理。
后来,唾沫横飞指桑骂槐,就差大打出手了。
朝堂之上,宛如沸腾的油锅。
崇灵帝看着殿前吵成一团的文官武将,只觉得一大群鸭子在打架。
吵得他本就昏沉的脑袋阵阵发痛。
他昨晚和贤妃颠鸾倒凤,累得腰酸背痛,没能多睡一会儿,就得起来上早朝。
本来寻思走个过场就能回寝室继续抱着美人睡,谁知道这群人偏不让他称心如意。
不过丢了三座城池而已,何况边关离都城远着呢,慌什么,吵什么?
崇灵帝不满地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文臣武将,真想掀桌子走人。
可是,穿着这身龙袍,坐着这把龙椅,他怎么也得装装样子。
问题是他怎么装?
他身为一国之君,总得拿个主意。
这个主意怎么拿?
打,没钱没粮;和,还是没钱没粮。
遭受天下唾骂倒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早晚而已。
不过就算北域铁骑真打到都城,他还是皇帝,吃穿不愁。
大不了到时候他把皇位传给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朱盛坤,让他当亡国之君。
他带着贤妃几个美人找个行宫躲清闲,也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崇灵帝觉得自己太清醒太明智了,一下子就想通透了。
不像殿前这些蠢材,争个没完没了,也没争出个结果。
“宝元国师,你怎么看?”
崇灵帝实在被吵得受不了,拍了一下御案,转头问一旁的国师阖炎。
阖炎闭目掐指,念念有词,半天才睁开眼睛道,“陛下,微臣以为忍为上、和为贵,万万不可轻启战端!与其耗费巨资、损兵折将去打一场胜负难料的硬仗,不如许以岁币,暂息兵戈。待我朝整顿吏治,充盈国库,兵强马壮之时,再图收复失地!”
此话一出,别说韩虎和赵翼愣了,就是谢黄陵和裴赫也愣了。
国师阖炎一向中正,什么时候也倒向陆川了?
裴赫的心狠狠一沉,却是不露声色,继续冷眼旁观。
“嗯,国师言之有理。”
崇灵帝顺坡下驴,缓缓点头。
顾鹤眠一看时机到了,与陆川交换了个眼神。
陆川再次出列躬身请奏。
“陛下睿智!国师所言甚是。陆老将军在军中的威望无人可比,何况临阵换将乃兵家之大忌。援兵诸多事宜皆需筹备,议和可以暂歇战事,为我朝争取备战时日,是为权宜之计。”
陆川接着道,“只是户部尚书之位已空悬月余,粮草征集、军饷筹措、辎重转运,千头万绪,非老成持重、精通钱粮之重臣不能统筹,亟需推举有能之士就任。还有刑部亦是群龙无首,诸事推诿,效率低下。臣以为,户部侍郎何问天、刑部侍郎顾鹤眠可顺次晋升。”
何问天不喜董段明和陆川等人,更不想接户部的烂摊子。
他当户部侍郎逍遥自在,何苦当出头鸟任人摆布?
他没想到陆川会趁机拉拢自己,当即眼观鼻,鼻观心,不予回应。
顾鹤眠早急不可耐,当即上前跪倒,“陛下英明神武,微臣甘愿赴汤蹈火,为君分忧!”
崇灵帝最喜欢听人拍马屁。
在他当这个皇帝之前,是兄弟里最草包的一个,从小到大没人瞧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