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邈拉着跳脚的苏明娟,苏长征令张建国滚到眼前,作为岳父兼师父,他狠狠骂了他一顿。
“你娘要当磨盘碾媳妇,你就由着她撒泼打滚?新媳妇才入门几天啊就见红,晦气漫出八里地了!”
唾沫星子混着白酒味喷在张建国的脸上:“打家具讲究榫卯相合,过日子就得夫唱妇随。你倒好,由着老母鸡啄新米,护不住炕头还当什么爷们?”
“我们老苏家姑娘也不是面团捏的,任你们娘俩揉圆搓扁!”
张建国也憋着气呢,从新婚那天到现在就没顺气过,他把苏明娟新婚当晚跟婆婆从客厅滚到厨房的事,给抖了出来。
说完还脱了衬衫,他身上的指痕更多,有苏寡妇的,也有苏明娟的,见血的可不止苏明娟。
当晚除了苏奶奶这把脆骨头,苏家三人都见血,虽然没去医院,但个个后半夜抹红药水。
第二天,苏明娟还跟没事一样拉着张建国早早去扯结婚证。
两人还拍了张结婚照,苏明娟也是跟今天一天一样,大热天的系丝巾,她那张脸也的确好看,其他人只当她爱俏。
还跟照相馆师傅吵了一架,只因人家不把照片给她看,最后拍了两张,废了三张胶卷,花五块五。
张建国:“师父您说的对,我妈她的确做的不对,但我也劝了啊,我妈那晚上磕了头现在床上躺着呢。”
苏长征王妱娣卡住,以他们大女儿性子,好像确实也干的出来。
苏玉兰忽问:“那她们为什么打架?”
对啊,这打架总有个是非对错源头吧?
“苏玉兰你别想看我笑话!”回话的却是苏明娟:“婆媳床头打架床尾和,难道没听过吗?我跟我婆婆关系可好着呢。”
苏玉兰承认她确实是孤陋寡闻,索性也不管这一对绝配,拉着顾立东跟苏长征王妱娣告别。
苏长征僵着回:“玉兰你打小成绩不错,好好考,一定会考中的。”
苏思邈送二人下楼时,还能听到苏长征对张建国中气十足的骂声。
“姐。”
苏玉兰转过身,看着楼梯口阴影处的少年,问:“怎么了?”
“对不起。”
苏思邈也在街坊邻居态度里忆起第一次见二姐,那时他哭着闹着说“不要这个黑鬼当二姐”,如今他才知道自己当时多过份。
苏玉兰未答,只是笑盈盈地回望他。
“姐夫,照顾好我二姐,不然我……拼了命都不会放过你的。”少年抹了一把眼泪,匆匆上楼。
顾立东已经能从这中间嗅到一些什么,他握住苏玉兰的手。
苏玉兰忽问:“能让我骑自行车吗?”
“好。”
于是门房老李头看着这对小夫妻倒反天罡。
漂亮纤细的女人坐在前面,英俊高大的男人缩在后面,腿都伸不直,手臂箍住女人纤柔的腰,把身体的温度传递给她。
嗖——自行车冲了出去,筒子楼前晾晒的蓝布床单在风中鼓胀。
“乖乖!这苏家二丫头这是要飞啊!”
门房老李头眯着眼回忆:“小时候拿铁环套我车轱辘那劲儿又上来了。”
窗户探出个花白头发的脑袋:“可不?她十岁时骑二八大杠撞翻煤堆那回,是不是也这么疯?”
“记得记得,这二八大杆还是我家的呢!她那时跟煤堆比也不知道谁黑?”
小夫妻没回四合院,趁着顾立东休假,两人直奔红旗药厂探听虚实。
红旗药厂的位置距离筒子楼近些,走路单程只要二十分钟,距离机械厂远些,骑车也就半个多钟头,但这也不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