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兰：“若孙大爷在，顶多两毛。”还花了三两的橘子糖。
“一块钱买个清净。”
顾立东也觉得那吊眼青年不简单，工作地方还有电风扇，这个位置又偏，挨着田：“那人眼睛不正，以后一个人别来这里。”
“有你陪我也不来。”苏玉兰以前来是为挣钱，倒贴钱的事她可不干。至于那些埋进土里的东西，她更多的是心疼和惋惜。
这一趟耽搁得实在太久，等两人回到椿树胡同四合院，天早已黑透。
马春花举着煤油灯站在四合院门口，灯影在脸上晃出深浅沟壑：“两个小祖宗可算回来了！”
入堂屋，周春梅主动地端了两杯茶过来：“三弟三弟妹，你们再不回来，爸妈都要出去寻人了！”
顾满仓也是这个意思，老婆子重生回来本来就少安全感，从下午四五点就在骂骂咧咧“手什么机”。
虽然他实在想象不出那“机”究竟是什么样的机器，竟然能够“千里传音”，但未来世界的“科技”，听着就让人心驰神往。
“爸妈对不住。”
苏玉兰有错认错，还报出今天行踪：“下晌在废品站翻书耽搁久了忘记时间，害你们担心。”
“回个娘家咋还逛到废品站去了？”
马春花狐疑。
莫非是去寻宝？她前世也是听见过一些小道消息，可这也太危险，不会是被苏明娟给下套了吧？
“红旗药厂要招工，初中学历就能报。”顾立东也配合地解释，“趁着今天我休假，我们去了一趟学校跟废品站多寻些资料。”
又见苏玉兰将挎包里的书本挨个摆在炕桌上，煤油灯把《现代医学基础》期刊首页映得泛金：“在废品站翻着了好些报纸，看的入迷忘了时间。”
“招工？你们从哪里打听来的？”
马春花、顾满仓、周春梅三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这年头铁饭碗工作有多难得众人皆知，很多厂的招工消息连内部职工都瞒着，到快考试的时候才爆出来，为的便是信息差。
马春花最吃惊。
上辈子她没听说过这事，也没见过苏家姐妹在药厂上班，苏玉兰除了慈善基金会，也没听说从事过其他工作。
“我大姐透露的，立东哥陪我去红旗药厂核实过了，这次是扩建招工，所以招的人数不少。”
苏玉兰指尖抚过《基础药理学》的书脊，煤油灯在她眼底跳动着两簇火苗：“爸妈，我也想试一试。”
“兰丫头有志气！”马春花第一个赞成，但想到苏玉兰上辈子也没工作的事，又弥补，“考不上也没关系，这回不成还有下回。”
苏玉兰抿唇一笑：“嫂子也可以去考，还有小妹，若不是思邈只有十三岁，我妈都想让我弟去考。”
周春梅反射性摆手：“我不成的，几年不看书了，知识早还老师了。”
“这也好！明儿我去让芝芝回来。”
马春花眼睛又是一亮，她正愁找不到借口让顾芝芝从学校搬回来呢，在药厂上班，或许就能避开上一世那些纷纷扰扰，尤其是那个让她追着下乡的男人。
当然，前提是这蠢丫头能考得上。
“那感情好。”苏玉兰挽上马春花的胳膊，“芝芝上的高中可是出了名的，她成绩又好，我们一起加油。”
顾满仓：“芝丫头小时候一加一等于三，她的成绩在班里只能算中等，数理化都不行，生物也差。”
“咳咳。”顾立东为避免他爹挨揍，也把自己的军挎包往桌上一倒，黄铜齿轮在夕阳里滚出金芒：“爸您看，这两个上海牌闹钟要是能攒成一个，往后上工铃没响咱家也能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