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仓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掏出老花镜,黄铜齿轮在掌心泛着幽光:“这游丝断了……得用马蹄表的替换,先等等。”
说着麻溜地从五斗柜深处摸出个铁盒,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各类零件。
“修钟表能当饭吃?”马春花举着胳膊给了父子二人一人一下,挺好的平摊,又令顾立东,“赶紧的,锅里给你们热了吃的。”
不一会儿,顾立东从厨房里端来吃的,苏玉兰则利落地洗了俩苹果,连着皮一起切多块,搁盘子里招呼大家一块儿吃。
玉米贴面饼,土豆泥,粗瓷碗里醋溜白菜裹着透亮的芡汁。
苏玉兰就着玉米饼子咬一口,酸脆的菜梗混着麦香在齿间迸开,小小奉承一样:“妈可真疼我们。”
妞妞小口小口地吃着苹果,闻言歪了歪头:“婶婶可真疼妞妞。”
众人乐了。
吃过饭后,小俩口去洗碗,一人洗一人冲,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贼快。
等碗洗好了,锅里的水也差不多热了。
苏玉兰今晚上也洗了个头,在垃圾站钻那么久,头上全是灰尘,一想都痒,她可受不了。
等回卧室,在前院冲了凉的顾立东早一步回来,还是大裤衩+白背心。
苏玉兰的头发在滴水,便坐到桌上,借着灯光开始计算今天的账本。
“仔细眼睛。”顾立东拿了块干棉布帮忙绞头发,“明天看也成。”
“今天的事情今天做。”
主要还因苏玉兰算的也贼快,两分钟左右结果便出来了,果然又花了不小的一笔,好肉疼。
但还是抽了五毛钱,往身后递。
“什么?”顾立东看见递到面前的豹子号五角,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零花钱。”苏玉兰强调,“不是一天的,是七天的,省着点。”
顾立东:“我没什么地方需要花的。”
“你有。”苏玉兰把钱塞到他手心里,偷笑着亲了一下他的下巴,“买礼物啊,给爸妈的,给我的。”
其实这都是虚的,主要还是为了应急,也能避免一些窘迫的情况。
顾立东零花钱五毛,她也零花钱五毛,两人一个月加起来四块多,这可真的不算少了。
苏玉兰握了握拳,她一定要加油考上,光是药材钱都能省不少。
可她还是新媳妇不知道,有些地方不能随便亲,比如男人的喉结,哪怕只是碰了一下。
失控的他伸手箍紧她亲了下来。
“等…头发湿的。”
顾立东身体力行地表示,他体力很强,头发湿漉漉的也没关系:“乖,不去床上就不会打湿被褥。”
“……”
生物钟是强大的,第二天清晨,苏玉兰又一次在腰腿酸软中醒来。
昨儿半夜还在顾立东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公厕,又去了一趟后院,也不知道吵醒其他人没。
记忆涌上来,她抓过枕头捂住脸,耳尖烫得要烧起来,羞死人了。
苏玉兰突然翻身,连环无影腿招呼过去,顾立东抱着被子滚下床,小麦色的脊背撞上门框。
把男人先踹出屋,这才换衣裳,对着梳妆台看了眼脖子那里,端着搪瓷脸盆推开房门出了房门。
今天顾立东要去上工,她也不打算赖床。
“早,妈。”
“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还没亮呢!”马春花从铜盆里抬起湿漉漉的脸,脖颈上还挂着水珠。
“不关立东哥的事。”苏玉兰红着耳朵解释,“我是想着天亮记性好,早点起来,可以多背点书。”
顾满仓一本正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加油。”
“好的,爸。”苏玉兰看见婆婆对公公翻白眼,对自己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