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九月的炎热本来还未过去,加上烘干加持,裤子没多久干了。
妞妞重新换上了原来那条裤子,她原谅婶婶忘记时间,也答应下次一定会叫婶婶,而婶婶也愿意为妞妞保守尿裤子的秘密。
一大一小小拇指勾在一块儿,听着对方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都笑了。
也正好,中午的面条做好了。
几滴猪油,再加上这种富强粉揉搓出来的细面,已经是非常奢侈的日常伙食,还有白菜青菜。
两人吃的很香。
不过,小妞妞似乎不太能吃辣,一点点,便辣的喝了一搪瓷杯水。
苏玉兰很不像个大人一样偷乐。
没个正经。
这也是苏玉兰故意的,妞妞需要学习的,不是自己有的乖巧懂事,而是勇敢表达自己诉求。
午饭后,两人,不。苏玉兰又学习了一个小时。
妞妞也不写字,歪着头看婶婶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一次,她主动地举手:“婶婶,妞妞要去茅厕。”
“婶婶也是。”
一大一小牵扯着手走向胡同口的公厕。
路上遇见不少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往往都少不了打声招呼。
妞妞依旧腼腆,苏玉兰也不强求她舌灿似花,她只想让她“任性”一点,却不强求她一定要开朗大方,内向坚韧也是一种个性。
上了厕所回来,洗了手,一大一小排排坐在门槛上歇息,此时距离晚上还有不少时间。
苏玉兰在和妞妞商量今天晚饭做什么。
“不是三叔做吗?”妞妞歪头问。
“你三叔上班挣钱很辛苦。”苏玉兰伸手抚过孩子细软的羊角辫,碎金似的阳光在发梢跳跃,“我也希望让大家伙尝一尝手艺。”
妞妞也不知道什么,可能因为很少出主意。
在苏玉兰的适当引导下,妞妞提出“愧花”建议,并且被小婶婶“兴高采烈”地采用:“愧花馒头!”
其实啊,在第一天入四合院时,苏玉兰已经发现他们四合院槐树最多,三进院竟然都有。
刺槐的花在四五月,国槐花期更晚,但现在也基本上是尾声。
老槐树在二进院东南角擎着满头雪,大的拿着竹竿,小的拿着篮子,颇有点浩浩荡荡的意思。
“瞧见没?要挑将开未开的花苞。左手托住花穗,右手斜着削——”
苏玉兰的举起绑着镰竹竿示范,刀刃擦过枝桠时带起一串槐香,手腕轻转,雪白的花串便打着旋儿飘进了竹篮里。
好吧,也有不少落在地上,没那么精准。
“婶婶好厉害啊。”妞妞兴奋地蹦蹦跳跳,又双手抱着花篮子亦步亦趋去捡。
忽地被树影里闪出的人影吓得一哆嗦。
“赔钱货出来喽!”、赔钱货也配吃槐花?”、“顾玉茹,你妈说你丑八怪,一点儿不像她,哈哈哈!”
树下突然冒出来两个一高一矮两个男娃。
矮的那个正是赵菊花家的胖墩赵小宝,另一个块头更大,黑瘦黑瘦的,手里拿着弹弓。
苏玉兰突然扬手,竹竿擦着男娃耳畔掠过,钩住高处一簇雪白槐花,槐花混着青叶噼里啪啦往下掉
黑瘦男娃脸上得意的笑一下子变得惊恐,赵小宝鼻涕泡都忘了擦。
“知道这是什么吗?”苏玉兰把竹竿往青砖地上一杵,阳光下泛着冷光的镰刀让熊孩子们咽了咽口水,“当然是——毛毛虫。”
赵小宝叫着“奶奶”一路爬走,瘦黑这个倒是不怕,瞪了他们一眼才跑。
妞妞看向小婶婶的眼睛里写满“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