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过了端午了,天气有些热了,冲洗似乎都没能冲干净那浓郁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骚臭味儿……
“常欢!常欢!”
田晓军冲过来时,两个铁路公安顿时惊呆,连忙过来阻拦,“田晓军,你冷静点儿,不要做糊涂事,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然而田晓军充耳不闻,横冲直撞的过来,他所过之处,没人敢阻拦,可是害怕他身上没冲干净的屎尿甩到身上来。
常欢面露惊讶,直接躲到铁路公安后头,一脸惊恐,“公安同志救我!”
很快,两个铁路公安冲上前去将田晓军控制住,田晓军被摁在地上,脸贴着地板,目光愤怒看着常欢。
常欢一脸冷漠,甚至还对他露出嘲讽的笑意。
田晓军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常欢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了,求你原谅我吧,你把钱还给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他的求饶让众人惊讶,纷纷看向常欢。
常欢一脸懵逼,不明所以,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恐惧,“田、田晓军……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我我还你什么钱?我哪有钱还给你?”
说着常欢的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流,“昨天那一百块是你赔偿给我的呀,你现在要回去,你是想看着我活活病死吗?”
常欢因为打人出了大力气,又故意没喝灵泉,脸可不就白的跟鬼似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四个字儿:病入膏肓。
那么晕一下没问题吧?
常欢身子晃了晃,追上来的乘务员女同志反应非常及时的扶住她,“同志,你怎么样了?”
常欢虚弱道,“我觉得、我觉得不是很好……我的药……”
“她都是装的!”田晓军崩溃大喊,被压在地上没法动弹,想起昨晚被常欢压着打的情形,田晓军就觉得屈辱,他奋力挣扎,“她都是装的,昨晚她打了我,把我剩下的一百五十块钱的补贴都抢走了,还把我扔进厕所,她就是想要我去死!”
二百五十块钱呢!
离家前他严防死守才没被爸妈要去,可这才上车,钱一分都没了。
现在不是最开始的几年,大家喊着口号去农村做贡献,去年大批量下乡的人陆陆续续传回消息,没有一个说乡下不苦的,没有钱他怎么办?
他得怎么办?
田晓军嚎啕大哭起来,看起来还真有些可怜呢。
但是常欢更可怜啊。
身体瘦的要命,脸白的像鬼,气若游丝的眼瞅着要完。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道,“你这个同志也真是,钱丢了就找,你也不能冤枉人家小同志啊。”
“就是啊,你看她这个样子,能打的了你这大个子?你动动手指头她骨头都能断了。”
“可不是咋地。”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常欢哆哆嗦嗦的指挥着乘务员从包里掏出药塞入嘴里,好半天才长舒一口气,像活过来一样,“唉……我命苦,妈死了爸害我……现在出门在外碰见个熟人还诬赖我……”
其他不用多说,哭就行了。
资本家大小姐怎么了,资本家大小姐现在比无产阶级过的更惨啊。
田晓军大叫,“你撒谎。”
常欢不说话了,只呜呜的哭。
演戏真好,心情倍儿妙。
人群之外,封晋华冷眼看着这一幕,觉得非常有意思。
病弱不像假的,麻溜的马上铺位也不是假的,中气十足的怼人也不是假的,可眼前这样依然不是假的。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