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陌生号码，但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
另一边，会所包间，灯光暖黄，酒香混着女人香水的味儿。江妄坐在皮沙发里，眼镜稳稳挂在高挺的鼻梁上，领口敞开，手边一堆酒却一口未沾。
几个年轻女人围着他转来转去，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霍邱靠着窗台，点了支烟，眯着眼盯着他看了两分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状态不对啊，是不是动真情了？贺听芷？”
江妄没理，倒了杯酒灌下去。
霍邱笑着凑过来：“看来是真的，她那种家庭，那种模样，跟你多配啊？”
他话音刚落，江妄的酒杯“砰”一声放在桌上，偏头看他：“她？”
“可不就是她？家世好，人也稳重，长得漂亮。你要真收心了，我也觉得配得上你。”他顿了顿，笑着补了一句，“比某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恶毒小麻雀强多了。”
江妄那声冷笑几乎没克制：“你这意思，贺听芷能当我孩子后妈？”
霍邱皱眉：“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江妄没回答，兀自起身出了包间。
走廊灯光昏暗，他点了根烟却没点着，翻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那边接起来时，他沉默了两秒，语气不咸不淡：“婴儿用品收到了？”
林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妄低笑一声：“你还装？祁家那一屋子小东西，是我让人送的。林雀，开心吗？”
她呼吸一窒，握着手机站在病房门口，目光下意识落向床上的林父。
他还在昏迷，呼吸机的机械声一下一下刺得她发紧。
她压低声音：“江妄，你别乱来。”
“怎么就乱来了？”江妄语气轻得像在撒娇，“我是孩子的爸爸，我就不能送点东西？我做得堂堂正正，你怕什么？”
林雀的手指发抖，咬着牙说：“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们再谈，我现在没空陪你发疯。”
她想说下去，病房那边却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父亲咳了。
她慌乱回头，只来得及说一句“挂了”，她一摁断通话，整个人靠在走廊墙上，心跳得厉害。
那头的江妄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半晌没动。
他倚在墙边，手机滑落进西装口袋，他低头笑了笑，像是想说“你真敢”，可这笑容只维持了一秒就碎了。
谁都不敢挂他电话，只有林雀。
他回到包间，一杯接一杯灌酒，霍邱本想劝一句，看到他脸色，默默闭了嘴。
半夜，祁夜刚给林雀送来一杯热水，门外忽然传来剧烈的喧哗。
有人摔门，有护士的尖叫，还有人喝止：“先生这里不能进——”
林雀下意识冲出去，只见江妄踉跄着走进走廊，领带扯得老长，他醉得狠，西装褶皱，满眼猩红，一身酒气。
他看见她，像疯了一样走过来：“林雀，你躲什么？你怕我认下那个孩子？”
“你别闹。”林雀压着嗓子，走上前想拦他。
祁夜猛地站到她身前，眼里燃起一股狠意：“江妄，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走，我就报警。”
“报警？”江妄眼神冷极了，“你想让医院全知道，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
林雀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他没躲，脸侧过去，过了一秒才缓缓转头，盯着她，声音低沉：“你打我？”
林雀压着怒意，字字咬牙：“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就现在走，别让我爸知道这件事。”
祁夜眼神瞬间冷到极点，林雀拦住他，转身看向江妄：“你要我求你？行，我求你。别在医院里闹，别把事情闹大，别把我逼到绝路。”
